无处归_笔灯敲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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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凛。”古衡熙抬起头看向房梁上唤道。
　　　　易凛闻声忙落了下来，看着放在桌面上那沓高高摞起的信，自动自觉地抖出一个斜背包，抱起放进去背在了身上。
　　　　古衡熙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僵硬酸疼的脖子道：“现在就都送过去吧。”
　　　　“好的。”易凛低下头答道。
　　　　易萧在旁掰着手指数了数，然后抬起头道：“宫主，你十多天没休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了，去幽寒殿。”古衡熙说完往下走了两步又顿住，皱起眉头道：“还是先去趟厨房再去幽寒殿吧。”
　　　　易萧闻言转头看了看易凛，跟在古衡熙身边走了。
　　　　易凛在门口望着他们离去后，转身也化成了鸟拍着翅膀离去了。
　　　　易萧蹲在门口望着天，闻着从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觉得自己有些饿，可他记得自己刚刚才吃过……易萧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厨房内切着菜的古衡熙，动作麻利有条不紊，旁边煮着的那锅，是鱼汤吧……这个味道……汤一定很鲜很甜……好香好想尝一口……米饭到底是怎么煮的才会有这么香的味道，他是产生幻觉了吧，一定是的……
　　　　易萧咽了下口水收回目光转过头继续蹲着，半响后忽地听闻古衡熙唤他，连忙起身走了进去。
　　　　古衡熙舀出一碗汤来，单手端着递给易萧：“喝吧。”
　　　　易萧瞬间开心起来，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吹了吹尝了一口，好喝得立刻就想蹦起来。喝了两口后，易萧看见古衡熙拿了个食盒来，把刚才炒的菜还有煮好的米饭、汤全部装好放进食盒里，盖上了盒子，似乎是准备带走。
　　　　易萧捧着碗便问道：“宫主不是做给自己吃的么？”
　　　　“不是。”古衡熙在心中叹了一气，转过头看着易萧答道。
　　　　易萧闻言没有再问，喝完手里那碗后，瞄了一眼还剩小半锅的汤，还在用小火慢煨着。古衡熙瞧着他那嘴馋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待会回来再来喝吧。”
　　　　易萧一点头笑道：“好。”然后便放下碗用清水洗了手跟在古衡熙身后出了厨房，前往幽寒殿。
　　　　坐在易萧背上时，古衡熙看着四周飘过的雪花，抬手在手上凝了灵力将那些飘过的雪花聚在一起，不一会儿一个冰球就出现在了手里，晶莹剔透的冰球里有一小股打着旋的雪花，可以清晰看到每片雪花的形状。
　　　　冰球上附了他的灵力维持着，并不会融化，因此等落了地后，古衡熙一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仍把玩着那颗冰球，抬脚便想走入殿内。
　　　　易萧忙拉住他，伸手在古衡熙头上和肩膀上拍了一通，将沾在上面的雪花拍掉，这才松了手。
　　　　“多谢。”古衡熙说完便转过身，推开门走入内。
　　　　走了几步后，见易萧没跟上来，古衡熙又回过头去看他。
　　　　易萧忙说道：“我也要进来吗……”他不是负责守个门就好了吗……
　　　　古衡熙转过身往前走着说道：“进来吧。”
　　　　易萧闻言也只好跟了上去，顺手将门关上。
　　　　殿内太空旷，古衡熙一眼便看见商清泉还躺在床上睡着，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后将手里那颗冰球扔到商清泉手边。
　　　　商清泉被这一砸惊醒了些许，有些懵地看着自己面前多出来的那颗冰球。
　　　　古衡熙空出手结下个咒印落在地上，将地上浮着的那层寒气驱掉，随着咒印落下，殿的上方垂下的精致花灯也被点亮，照亮了整个幽寒殿，整间屋子也渐渐回暖过来。做完这些后，古衡熙走到殿中唯一的那张矮桌旁放下食盒坐了下来。
　　　　易萧见古衡熙坐下便离远了些在后头也坐了下来，低着头偶尔偶尔便瞄上两眼。
　　　　商清泉抓着那颗冰球坐起身，透过床边四周垂挂着的纱幔隐约能看到是古衡熙坐在那处，还有之前从这里出去了的易萧。
　　　　古衡熙转过头看着商清泉的方向，忽地开口说道：“来吃点东西。”
　　　　商清泉小心翼翼地靠近，地上没了白色的寒气后，他才看清在桌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坐垫，他看着整齐放在桌面的三个菜和饭，居然还有一碗汤，有些愕然。
　　　　他悄悄地打量着古衡熙，有些想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南弦。”古衡熙看着商清泉的神色说道，虽然商清泉并未问出口，可现在他应该会很想知道这个。
　　　　“先吃饭吧。”古衡熙又一次说道。
　　　　商清泉皱起眉头，他的确是饿了，但如今古衡熙拿来的吃食他并不敢碰，于是他开口道：“你先把我身上的咒印撤了。”
　　　　“吃，还是不吃。”古衡熙语气已经冷了下来，显然并不想和商清泉多费口舌。
　　　　商清泉感觉后背有些凉，可他还是执拗地说道：“把我身上咒印撤了。”只要有灵力，他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古衡熙垂下眼，将放在商清泉面前的那碗鱼汤拿了过来，递给一旁的易萧道：“你喝了吧。”
　　　　易萧半张着口愣了半响，看了看商清泉和已经冷下脸来的古衡熙，往前挪了些从古衡熙手里接过那碗鱼汤。
　　　　食盒被下过咒印，饭菜和汤端出来都还热乎着，冒着阵阵香气。
　　　　正当易萧还在发愣，古衡熙一个刀子般的眼神飞了过来，易萧忙端着碗喝了一口，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很快便喝完了那碗鱼汤。
　　　　古衡熙见他喝完了后又问道：“你饿么？”
　　　　易萧忙摇头，他很饱，真的。
　　　　古衡熙见此将放在商清泉面前的饭碗和筷子拿了过来开始吃饭，全然当商清泉是空气。
　　　　商清泉不敢再说话，他深深地清楚自己和古衡熙实力的差距，就算灵力都还在的时候他都没能逃出过这个人的手掌心，更别提现在还被封住了灵力，只是个普通人。
　　　　一直到古衡熙吃完收拾了东西准备带上易萧离去时，商清泉才终于又开了口：“我……我哥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古衡熙脚步一停，转过身看着仍坐在那处的的商清泉答道：“知道。”
　　　　“你是如何和他说的。”商清泉皱起眉头问道。
　　　　古衡熙轻轻笑了声，道：“只说带你来学下幻咒，突生急事就先回来了。”
　　　　商清泉闻言低下头，半响才答道：“我知道了。”
　　　　古衡熙收回目光，撤了他来时落在殿内的咒印，熄了灯带着易萧离去。
　　　　幽寒殿内又渐渐地变得十分冰冷，商清泉摩挲着手里那颗冰球，刚回暖了些的手又渐渐冷了下来。他安静地思考了下商砚舟知道这件事后立刻来找他的几率有多大，仔细想了遍后，他觉得商砚舟短期内是不会来的了，毕竟从琛凰出发，来南弦应该也要很久，而且商砚舟身上还带着伤，那就会更久。
　　　　这真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洗罪崖那样的地方他都待过，不就是想让他吃点苦头，其实也没什么……
　　　　学幻咒也是个很好的理由。
　　　　商清泉想罢撇了撇嘴，松了手将那颗冰球轻轻抛了出去，冰球滴溜溜地滚到了角落，地面上渐渐地又聚起了寒气，白色的一层浮在地上，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上。
　　　　商清泉回到床上继续缩着，他听商砚舟说过南弦在很靠北的冰原之上，是个很寒冷的地方，他以为向澜建在雪山上的飞羽门已经够冷了，这处却比飞羽门还要冷上许多倍。
　　　　回去后的易萧见古衡熙歇下了便拉着易凛跑了出来，将那小半锅鱼汤重新热了下，装好带到了幽寒殿，他摸到床边，唤醒商清泉，将那碗还热着的鱼汤放到商清泉手里。
　　　　易萧担忧地看着商清泉说道：“小商公子，我和易凛动不了这座殿的咒印，没法给你驱寒，也破不了宫主给你下的咒印，你多少还是先吃点东西，不然身体会熬不住的……这碗鱼汤很好喝的，真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谢谢……”商清泉看了眼易萧，将碗端起了些许正要喝忽地又听到易萧说道：“这可是宫主亲手熬的，可好喝了，我特地没给易凛留下给你的，快喝吧！”
　　　　易凛听到后在旁小声地说道：“明明是你自己想喝而已。”
　　　　易萧翻了个白眼道：“闭嘴，说得好像你不想一样。”
　　　　商清泉的手顿时便停了下来，他看了眼碗中的汤，转过头问道：“古衡熙煮的？”
　　　　易萧点着头说道：“嗯……宫主今天拿过来的饭菜也是他自己做的，小商公子，宫主做的饭很好吃的，下次你一定要试试啊。”
　　　　商清泉将那碗汤还给易萧，道：“抱歉，我现在不想吃任何东西，谢谢你的好意。”
　　　　“可，可是……”易萧担忧地看着商清泉，似乎很是不解，刚才不是正准备要喝了的么，怎么现在说不想吃任何东西了。
　　　　“你们回去吧。”商清泉低下头说道。
　　　　易萧见状看了易凛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个念头，真是作孽。
　　　　易萧叹了一气将东西收拾好拉着易凛打算悄悄地离去，岂料刚出了门便看见古衡熙就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
　　　　不是睡了么，怎么又爬起来还来这里了，是跟着他们过来的吗……
　　　　两只鸟被古衡熙那冷冽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站在那半响也不敢动。
　　　　古衡熙视线落在易萧手里那个食盒上，看这分量，商清泉应该还是没吃东西。
　　　　易凛易萧站在那被古衡熙看了个来回后，却忽地发现古衡熙收回了目光，转身走了，并没有询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又是要做什么。
　　　　易萧不禁转过头看着易凛，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易凛想了想，回过头小声地说道：“你之前不也说过么，宫主其实还挺喜欢商公子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易萧皱起眉头问道：“那我们还管吗？”
　　　　易凛也皱起了眉头答道：“这个应该是不用管了，留给宫主自己解决……我们回去吧。”
　　　　易萧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幽寒殿，点头应道：“哦……”
　　　　接着的第二日，第三日，古衡熙一日三餐地做了吃的拿过来，让商清泉来吃东西，然而商清泉十分执拗地让古衡熙解了他身上的咒印，每一次在古衡熙说了三遍吃饭后见商清泉还是没动筷子便自己吃了起来，吃完收拾了东西就走。
　　　　到了第四天，商清泉仍是坐到古衡熙的对面来，可这一次他没有再说话。
　　　　古衡熙等了一会儿见商清泉没动，也没有再劝自己便吃了起来。
　　　　一直到他离开，商清泉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五日的时候也仍是如此。
　　　　直到第六日，商清泉的意识还在，也听到古衡熙来了，屋子也重新暖和起来，四处亮起的灯光甚至还有些刺眼，可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气爬起来了。
　　　　古衡熙见状，干脆坐到了床上，夹起一小口米饭递到商清泉嘴边，见他还是不吃，不由地便笑了下，兀自吃了起来。
　　　　商清泉看了他一眼后便没有再看了。
　　　　易凛和易萧躲在房梁上，俱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觉得宫主这样很不好……”易萧附在易凛耳边小声地说道。
　　　　易凛闻言叹了一气，转过头同样附在易萧耳边道：“是非常不好。”
　　　　易萧皱起眉头道：“不过小宫主他们就算知道了后立刻出发，也要过很久才能来到吧？”
　　　　易凛答道：“当然，就算是我们回来也要飞上半个月……路程远着呢……”
　　　　说罢，他们对视了一眼一同抬起头小声地叹了一气。
　　　　第七日的时候商清泉彻底失去了意识，没有再醒来。
　　　　古衡熙见状也并不觉得意外，他撤去落在商清泉身上一半的咒印后便坐在床边安静地等着商清泉醒过来。
　　　　半响后商清泉睁开眼，看见一旁的古衡熙，整个人不由地缩了下，噌地一下坐起身来。
　　　　古衡熙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吃饭。”
　　　　“我……”商清泉刚说了一个字，猛地发现自己灵力回来了一半，正在惊喜当中，猛地被古衡熙用两指戳住了额头。
　　　　“我不喜欢重复说同一句话。”古衡熙仍是微笑着说道，可语气已经十分冰冷。
　　　　商清泉忙爬下床，跟着古衡熙到了桌边坐下，和以往不同不再是一人份的，古衡熙摆了四份，一共六个菜，还有汤，将那个小小的四方桌摆了个满满当当。
　　　　“易凛易萧。”古衡熙头也没抬地唤道。
　　　　两只鸟闻声从房梁上飞了下来，落到地面时已经化成了人形，在古衡熙的两旁坐下。
　　　　“鱼汤！”易萧看着面前那碗汤笑道。
　　　　古衡熙闻言说道：“吃吧。”
　　　　易萧立刻便端起碗喝了一口，感慨道：“好喝！”说完他瞄了眼有些无措地商清泉，说道：“鱼汤凉了不好喝的，快喝！”
　　　　商清泉看了眼易萧，又看了眼古衡熙，乖乖地端起碗也喝了一口，然后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缘故，这碗鱼汤实在是很好喝，真的是古衡熙煮的？
　　　　易萧满意地看着商清泉，笑着问道：“好喝吗？”
　　　　商清泉看着已经空了的碗，有些懵地点头答道：“好喝。”
　　　　喝完汤商清泉又捧起那碗饭，扒了一口又愣住了。
　　　　好吃，全部都很好吃，怎么会那么好吃……好吃得要哭了……易萧说这些都是古衡熙做的不是真的吧，骗他的吧！是的吧！！！
　　　　易凛易萧看着商清泉那狼吞虎咽的样子，都十分同情地看着他，帮忙给他夹菜。
　　　　易萧心疼地说道：“慢点吃，还有好多呢……”
　　　　古衡熙只看了一眼，然后便就着那碗汤吃完了一碗白饭，那些菜一点也没碰，全留给了商清泉和易凛易萧。
　　　　商清泉吃饱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那种从胃部蔓延到全身的暖意始终和用灵力维持的不一样，从身体到心都得到了满足，而且很安心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吃完了后古衡熙便开始收拾碗碟，装回食盒里，起身便要离去。
　　　　商清泉回头看了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目送着古衡熙带着易凛离去，然后他转过头看着仍坐在自己一旁的易萧问道：“你不和他们一起走吗？”
　　　　易萧转头看着他笑了笑，道：“不，宫主吩咐我跟着你。”
　　　　商清泉闻言说道：“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当然可以问。”易萧笑道：“但是我不能回答。”
　　　　商清泉僵住，低下头来。
　　　　那这样问了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呆坐了一个多时辰后，易萧忽地唤道：“小商公子。”
　　　　“叫我清泉就好。”商清泉转头看着易萧说道。
　　　　易萧笑道：“那，清泉，我带你去泡温泉吧……”
　　　　商清泉皱起眉头看着门问道：“可以出去？”
　　　　“我在，当然可以。”易萧站起身将商清泉也拉起来，道：“跟我来。”
　　　　踏出那座寒冷的大殿时，商清泉抬头看着簌簌地下着雪的天空，上方似乎有一个结界，将大部分的雪挡在了结界外，只有少部分落了下来，在地上薄薄地盖了一层，正当他还想好好地看一眼四周时，易萧已经变成了鸟的形状将他甩到自己背上，飞离了地面，朝着另一处飞去。
　　　　在空中商清泉发现南弦并不单单只是一个宫殿，山下的远处有城镇，往四面八方绵延开去，看起来似乎十分辽阔。
　　　　过了一会儿后易萧便开始下降，落到了一处宫殿旁。
　　　　“来来来。”易萧变回人形拖着商清泉往里走。
　　　　商清泉看着四周有些紧张地问道：“这是哪里。”
　　　　易萧回头答道：“就是一个泡温泉的地方。”
　　　　商清泉沉默了，他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可信，一般为了泡温泉，会有人特地建个那么大屋子吗……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或许真的是他太孤陋寡闻了……
　　　　易萧带着商清泉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个露天的大池子边，说是个池似乎不太对，感觉上像个湖多些，四周围了一圈石头，零落地栽着几颗雪松，一旁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白色小花。
　　　　“就这里吧！挺够大的，你先泡着，我去拿点东西，去去就回。”易萧琢磨着那池子说道：“那什么，中间会比较深，要小心。”
　　　　“好的……”商清泉看着易萧离去后蹲下身看着面前那汪冒着热气的水，伸手试了下水温，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会太凉，他转头看了眼四周，解下衣服放在一旁的石头上便踩进水里。
　　　　沿着池子边有一圈可以坐的地方，似乎是特意凿出来的，磨得有些光滑，一点也不磕，就是容易坐不稳。他将自己整个儿埋进水里游了出去，翻过身面朝着天空，偶尔会有那么几片雪花想落下来，却总在半途便融成了水滴，他伸出手想接住，也只碰到了冰凉的几滴水。
　　　　游了一会儿，商清泉听到岸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感觉应该是易萧回来了，便又游了回去，可当他重新从水里冒出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并不是易萧，而是古衡熙。
　　　　商清泉整个人都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都冷了下来，任四周的水多么温暖也没给他带来半点暖意。
　　　　古衡熙皱眉看着商清泉，刚才易萧吹了一声无声哨，他听到后和易凛往这边赶了过来，可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易萧不在，现在连跟在他身旁的易凛也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一个泡在水池子里的商清泉。
　　　　“怎，怎么是你……易萧呢……？”商清泉结结巴巴地问道，转头看着四处，找着自己的衣服，想从水里起来。
　　　　古衡熙视线往下移了些许，白色的雾气下隐约是具十分纤细的身体，他看着商清泉那慌张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玩，便答道：“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一直跟着你？”
　　　　商清泉看了圈四周，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蜷缩着坐在水里，十分尴尬地说道：“我衣服……不见了……”
　　　　古衡熙也愣住了，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两道白影倏地便远离了这处，消失了踪迹。
　　　　易萧抱着商清泉的衣服感叹道：“这都能被宫主发现，实在是太危险了。”
　　　　易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半响纠结地说道：“不要随便吹无声哨，刚才简直要被你吓死了。”
　　　　“嘿嘿，要的可就是这个效果，不然宫主怎么会自己赶过来。”易萧抓起商清泉的衣服说道，然后两手一用力“嘶啦”一声将衣服扯烂。
　　　　易凛蹲在一边看着易萧把衣服撕成了破布条，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古衡熙叹了一气，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易萧做的事情。
　　　　可拿走商清泉的衣服做什么，想让他看一眼没穿衣服的商清泉？
　　　　“易萧晚些应该会自己来找你，你先在这等一下吧。”古衡熙说完便走了。
　　　　商清泉没敢反驳，只能顶着头皮继续在水里熬着。
　　　　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也过去了，易萧并没有回来。
　　　　商清泉在水里泡得晕乎乎，他看着已经黑了的天，有些欲哭无泪，他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来啊，就算现在他裸奔回去也只能是裸着，而且他记得从这里出去到原先那处地方要好久吧……
　　　　易萧和易凛蹲在一处屋顶上，易萧看着天忽地说道：“你说宫主不会看到小商公子然后就转身走了吧。”
　　　　易凛答道：“有可能……”
　　　　易萧看了眼一旁已经烧成了灰的衣服，说道：“可是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易凛重重地叹了一气，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一个时辰，古衡熙见不论怎么唤都唤不回来那两只傻鸟，认命地往温泉那边又走了过去。
　　　　石头的后面隐约露出小半个脑袋，摇摇晃晃地，然后一眨眼便消失了。
　　　　古衡熙忙走过去，见商清泉整个滑了下去没在了水里，也顾不上许多，伸手将他捞了上来。
　　　　古衡熙看着泡得通红的商清泉，见他已经昏了过去，便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住抱起往殿内走去。他将商清泉扔到了床上，从衣箱里翻出一套衣服来，展开看了眼后，感觉似乎还是大了点。
　　　　古衡熙重重地叹了一气，取了针线和剪刀来，将那衣服拆剪开，按着商清泉的身量重新缝好。
　　　　一边缝着他一边就在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些。
　　　　商清泉只是晕了下很快便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裹着的似乎是古衡熙的披风。他脑袋空白了片刻，意识到古衡熙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全身的血液开始往头顶聚去，感觉下一刻便要炸开。
　　　　他紧张地坐起身，看见古衡熙就坐在不远处，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等他手里那个，是针线吧？
　　　　商清泉愣在那里，有些想笑，可下一刻古衡熙便拿着改好了衣服走了过来，他就算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古衡熙将改好的衣服扔过去，道：“穿这件吧，姑且算新的。”
　　　　商清泉将盖在头上的衣服扒下来，抬起头看了眼已经背过身走到远处古衡熙，开始麻利地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很软很轻薄的布料，穿着就算不用灵力维持着体温也一点都不觉得冷，而且居然还挺合身。
　　　　古衡熙等了一会儿，见身后没了声音便转过身去，恰好看见商清泉抬着两只手用衣袖蹭着脸的样子，不由地也愣了下。商清泉察觉到古衡熙在看他，猛地一惊放下手回头去看着，然而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来了。
　　　　古衡熙打量着现在的商清泉，还没完全干的长发垂在身后，一缕缕地挂着，和那有些惊慌的眼神配在一起，其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