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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公子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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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子臻是北方一个游牧民族部落里的酋长之子,他天赋异禀,骑射之术精绝塞北。可惜后来,部落的水源和通往西域这要塞之地被北燕看中了,这个部落没有所谓的政权,马背上的功夫虽然厉害,但到底抵不过精良的北燕军队,被灭了满族。
  那时候,卫子臻随着一众难民逃亡到大靖边界,他这个太子正是仰慕北国风光时,一眼便在人群里挑中了卫子臻,从此将他带在身边。当然这都是后话,卫子臻底细清白,和遁入玉山不问红尘世事的山主风马牛不相及。这才是令他奇怪的事。
  见卫子臻仍然隐晦不言,他也并不胁迫,“你不愿说也罢,我想知道的事,我自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卫子臻,三日之后,你来嘉雪关城外的北国荼蘼下等我。我在那里告诉你我的答案。”
  重逢之后,卫子臻敏锐地发觉,谢澧兰仿佛藏得更深了些,他已经全然不懂他的心思了,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要怎么安顿自己?
  “殿下!”
  窗外有人无礼地打断了,卫子臻收敛那些心思,谢澧兰应道:“何事?”
  “殿下,城中的疫情得到了短暂压制,但草药后继不足,孙将军说,这种琥珀草在索阳城外的不去山上仍有不少……”
  “孤亲自去调人。”
  窗外的声息便止息了,谢澧兰披上自己雪白的外袍,他白衣胜雪地站在夏风里,明月皎皎地映在雕花屏风上,映在卫子臻的脸上,裸、露的胸膛是精瘦的,比例完美。谢澧兰承认,世人垂涎他的美色,可见人对美色这等事有种天然的向往与追求。
  他想,如果瘟疫能得到彻底控制,他就扑倒眼前这个别扭的男人。
  谢澧兰素来清隽淡漠、不惹俗尘的目光,湛亮了几许,他喉结微动,“子臻,孤走了。”
  胸口有什么在跳动,灼热而急切,他转过身急急的走了几步,园中油绿的枇杷树亭亭玉立,他听到身后有人跟来了,没有做声地又往前走了走,身后的人仍然不远不近地跟着,总是在他身后。
  最初的最初,卫子臻就是这么抱着剑跟着年少时便意气风发的独孤珩,但遇到什么风吹草动,他又会第一时间拔剑,护到他身前,彼时,少年的心炙热如阳,他未曾珍惜。
  谢澧兰苦涩地停下了步伐。他停下,身后便再没有动静了。
  “子臻。”
  对方安静地听着,他说,“往前走。”
  他不动,卫子臻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摇了摇头,“再走。”
  卫子臻又动了一步。
  “再走。”
  就这么重复了十几声之后,卫子臻终于走到了他的身旁。
  在卫子臻不知所措之时,谢澧兰伸出手将他的右手紧握住,与他十指紧扣。卫子臻的手细微地颤动,谢澧兰的心头,无数酸涩又浮了起来。
  “子臻,”他轻叹,“以后要这么站在我身边。”
  卫子臻握住他的手猛然收紧,若不是顾念他将往城中部署事宜,他会把他抱入怀里好好地……
  他因为自己脑海里那些旖旎的念头,脸色潮红地挣脱了谢澧兰,返身往回跑。虽然他现在身上有伤,每一次跑动的颠簸带给他的都是撕裂般的剧痛,可是脸红的镇北王想不起这些了。他的脑子乱得像一片浆糊。
  他是兰兰,也是殿下。他对他说的那句话,是让他再也不能一个人孤独绝望地等在身后,是允许他与他并肩行于世间,是要和他厮守的意思?
  谢澧兰回头望了眼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卫子臻,想到他窘迫的反应,薄唇上扬开若隐若现的弧度。
  卫子臻几夜奔波无眠,谢澧兰走了,今夜又短了几分睡意,三更时分才终于睡去。
  醒来时,探手往身边摸过去,但床褥间一片冰凉,谢澧兰竟然未归。
  闫风走到廊下叩击了三下他的窗棂,卫子臻心烦意乱,只听得闫风忍着笑道:“镇北王,我们家殿下说了,你瞒着他玉山之事,设计与诸人骗他,这一成他要扳回来,王爷若是想他,三日后到城外的荼蘼树下等他。”
  他越是笑,卫子臻便越是懊恼。
  闫风的脚步远去,他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头顶的雕梁画栋,心中燥意更甚。他为了尽早见到那个少年,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浑身伤痕地赶来这里,沿途换了四匹马,可是他竟然这么绝情,才见了不过短暂半日,便又离他三天。
  城中的疫病因为良药忽至,得到了短期的克制。感染疫病者被隔离开,患病人数也因而控制了下来,事态有了好转。谢澧兰原本微微绷紧了的一根线,也松了些,这么一松,整个人又陷入了极度的疲乏之中。
  嘉雪关外,一弯清澈的浅溪潺湲而过。风里只剩下了落英的声音。
  “殿下。”闫风把这两日卫子臻的情况报与谢澧兰,“镇北王昨晚复戚戚于月光下,长吁短叹,闻之潸然,实在可怜……”
  他想到卫子臻那副模样,便不厚道地摇头晃脑地笑,“殿下,放养怎么一个深闺寂寞的小媳妇儿,您真忍心?”
  如今连闫风都敢在卫子臻头上作威作福了,谢澧兰自省了一下,他是不是立威立过了?
  闫风不过是信口取笑了一番卫子臻,却不甚瞥见殿下那倏忽冰凉的眼眸,登时惊恐地缩了缩脖子,蜗牛似的讷讷不言了。
  “玉山太过神秘,”谢澧兰负手对着澹澹的碧水蓝天,终又怅然叹道,“孤始终笃信,他们有解救瘟疫的法子,可惜孤百般试探,卫子臻不曾松口。便是黄公来了,也还要观摩数日方才能有结果,他配的药素来刁钻,兵行险招,然嘉雪关三万百姓耽搁不起。卫子臻隐瞒于孤,让孤头疼……”
  “殿下,”闫风精明地眼光一瞟,“殿下何不用一招……美人计?”
  谢澧兰的眉又紧了紧,他声音沉冷了几分,“这么下作之法,也只有你想得到!”
  吓得闫风赶紧又是一缩。
  不过也……似乎有点有趣?他真是迫不及待地要看卫子臻的反应了。
  少年双眼微眯,“孤在玉山曾见过那个假山主,他举止虽尽数仿的是我大靖仪礼,然,邯郸学步而已,不伦不类。他对卫子臻虽直呼其名,却一眼也不敢以正眼相看,可疑……”
  “孤有种预感,卫子臻的来历并不如孤查到的那般清明。只是,”他又是一叹,目光落在远处粼光如幻的湖泊,上有飞花缱绻若流风之回雪,他悠远悠长地喃喃自语,“孤的子臻,到底何许人啊,竟然在玉山受尽拥戴?”
  他不喜不怒,只是唇边有一缕熟悉的微笑,闫风不敢妄自揣度主人的心思。
  玉山之人,行踪最是诡谲神秘,背后盘根错节,天下分布极广,人脉奇多。此刻便是来了边城也未可知。谢澧兰的心头有了一种想法,虽然听起来可能显得不那么真实,但是……
  卫子臻是怕他动了玉山的主意,夺走他最后的筹码,是以才这么小心翼翼,不肯透露一丝口风吧。谢澧兰懂他的谨慎,懂他的惶恐,只是,这一次不太好与他讲条件。他想拿他的东西,该怎么婉转地开口,才能不伤害到敏感的卫子臻?
  怕也只有闫风说的那个法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大家。

  ☆、花下相约

  毗邻塞外,风渐渐清冷了下来。
  但索阳城横于大靖与北燕之间,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是隔绝南北的要塞。背面傍山,气候偏向大靖的和暖,加之又是夏暮,暑气未散,行人仍然大都穿单衣走在官道上。
  这蓊郁如锦的一片绿荫里,有一座简陋的茶棚。三两匹古道瘦马,悠悠地在马厩里吃草,独孤琰皱着眉,听到身侧几人说话。
  一人道:“这里商旅不行,南来的丝绸,北来的貂皮,到了索阳,便算到了尽头了。”说罢举着白底青瓷大碗一饮而尽,凉茶将喉咙里的暑气晕散开。
  独孤琰凝着眼眸,他扣着碗沿的手微微收紧,只捏得手背泛白。
  这几日他隐隐感觉到不对。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风声,可是也许是内心深处的猛烈的拒绝和排斥,那几句锥心之言没有戳入肺腑,直至今日,凉棚里有人摇头无奈,如是道:“如今大靖即将易主,四殿下年轻气盛,许是会打通这条商路,连连征战,我就盼着能有个头啊……”
  “你们、说什么?”
  独孤琰猛然回头,瞪着那两个说话的人。
  那二人皆是狐裘短衫,胡人装束,帽上斜簪着宝蓝雕花羽翎,这是北方商人装扮。
  “你们,方才说了,大靖……易主?”独孤琰咬着牙,这番话说得一字一顿。
  “这……”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眼前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靖人,他们要说这话,难免触了霉头,登时拉长了脸,讷讷不做声。
  独孤琰回过头去,瞳仁里飞快地模糊了一层雾色。
  “君衡……”他这么低低喃了一声,眼中似乎溢出了一抹水光,他衣袖掩面,将两枚铜钱拍在桌案上,起身去寻自己的赤鬃马,才翻身一跃而上,忽而眼前一黑,竟然模糊了一瞬。
  他定下心神,并不以为意,扬着马鞭而去。
  茶棚之中的两名商人,怔怔莫名。这人去的是索阳方向。只是现今嘉雪关瘟疫四起,索阳也已封城,他是进不去的啊。
  ……
  卫子臻发现自从谢澧兰下决心不理会他之后,他已经在园中赋闲了许久。
  他知道闫风现在常用“独守空闺的小媳妇儿”来形容他,他有火发不出,若是让他见了谢澧兰,他一定、一定……
  闫风忍着笑,看着纠结的镇北王,悄然从他身后走过去。
  “王爷。”
  卫子臻故作矜持地搓了搓手,高傲冷漠地扬起那双冷峻的眼,“你要说什么?”
  “殿下说三日已到,他约你城外荼蘼树下一见。”闫风虽是严肃地同他说这话,但卫子臻总怀疑他会在下一刻,发出吃吃的笑声。
  “我去。”
  卫子臻待要动身,闫风要拿剑拦住他,“王爷稍后。”
  “还有事?”卫子臻已经很不满了。
  闫风笑着露出那口白牙,“殿下说,他冷落你三日,怕你生恨,所以在去之前托我备一份大礼给王爷,他说——”他顿了顿,又道,“先博美人一笑。”
  “哼。”卫子臻已经笑了,但这是冷笑。
  闫风又笑道:“王爷先见见也不妨。”
  说罢,他回头往外招呼了一声,以指扣圈一声唿哨,紧跟着那一匹神骏的红马,冲入了院落,因为见到旧主人格外欢心,撒蹄子便跑来,极通灵性。
  “紫电青霜?”卫子臻惊喜地迎来这匹神驹,当年为了驯服这匹烈马,他没少摔下马背,伤筋动骨的便是百日,后来与他出生入死浴血疆场,他们之间的情意,不是一字一句能言。他抱着马脖子,与它简单的一个对视,彼此交心。
  马儿温驯地靠着卫子臻,那神情仿佛透着一种依恋。
  闫风转到卫子臻身前,“这匹紫电青霜,殿下为了找回来送给王爷,可是花费了不少心力,王爷要见殿下,不如骑着它,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了。”
  “胡说!”卫子臻脸色薄红,“本王又不急!”
  闫风故作大愕,“属下何时说王爷心急了?”
  “……”
  这个下属和主人一样讨厌。
  但是卫子臻还是从善如流地策马奔城郊而去。
  远处有闲逸的山岚,紫雾吐绕,一树缤纷的繁华底下,是一个静默的负手而立的白影。
  粉白的花朵飘逸在他的发梢,他的肩胛、他的背上,他是热烈盎然的花海下唯一的孤岑。
  卫子臻解鞍下马,这几日的心焦、恼火,一齐被磨平了。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卫子臻就知道,此时全天底下他唯独只看得到这个身影了。身后潺湲的溪水,盖过他隐忍而忐忑的吸气声,他静默地走近,猛地玄袖一拢,将少年挤入怀里死死地抱紧了。
  世间好物不牢靠,彩云易散琉璃脆。
  他怕掌下一个用力,他会烟花般消匿不见。可他又害怕不用力,他水一样流远。
  “卫子臻?”
  谢澧兰微愕地要偏过头,卫子臻眼眶泛红,声音也低低哑哑的:“殿下。”
  仿佛被谁遗弃了一样。可怜楚楚,受伤又无助。
  可是镇北王,你的戏怎么不演全套啊,孤被你抱得喘不过气了啊……
  他松了口气,身后的卫子臻扶着他的脸偏过来,唇捕捉到那片水润的柔软,静静地与他舌尖缠绵。花落如雪,将他们交织的墨发簪上无数纷繁。少年微阖着眼,流出浅熠的星光。
  何时衣衫落地,何时半跪了下来,倒入一片温软的花瓣里,少年没有觉察。
  等意识到时,谢澧兰无奈地任由他剥了白衣,只是捞起卫子臻的一绺黑发,与自己的缠在一起。
  “兰兰。”
  谢澧兰粉唇一动,“呵,不装了?”
  对方有些歉然,撞入他深邃的目光,少年眼如深潭,还没有染上半分欲念。卫子臻突然有点明白,为何谢沧州不惜一切代价要染指他,因为,当这个心中绝望地深爱的少年以这么目下无尘的姿态对自己,以这么超脱世俗的悲悯眼光望着自己,原来是这么一种痛。
  他真的得到他的心了么?
  卫子臻解开他们身上最后一道防守,他俯下身轻轻咬在了谢澧兰的喉结上。少年“嗯”了一声,声音既痛楚又欢愉,他抱着卫子臻的头,克制地微笑:“子臻,你在试探我的心?”
  卫子臻松开唇,他望着谢澧兰,眼中掠过一丝张皇。
  谢澧兰把青丝缠成的结拿给他看,卫子臻眼光一阵松动,少年慵懒地半支起身,胸前落了无数粉红隐白的花朵,将那薄衫里隐约的红粒衬得更加引人垂涎欲滴。只这么一瞬,怔忡的镇北王被反推倒在一旁,谢澧兰翻身压住他,清俊的眉眼,释放开一抹魅惑的妖色。
  “子臻,这种事,一向都是我主动的。”
  身下的镇北王脸色一红。
  虽然每次都被卫子臻反客为主,但是最初的确是谢澧兰先撩火。少年翩翩地扬着唇,一点点贴上来,舌尖探出,含吻住卫子臻的两瓣唇。
  谢澧兰是天生薄唇,但卫子臻的也偏薄了一些。偏偏卫子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自己,确实凉薄,反掌无情。
  “兰兰……”
  谢澧兰松开唇,凤眼迷离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轻笑一声:“子臻,我选的地方,你看,你可喜欢?”
  “很喜欢。”
  他翻身覆上,顷刻之间攻势逆转。
  无数的花瓣簌簌而落,绵延着落入水静流深的湖泊,谢澧兰的指尖,抓住了身下柔绿的青草。他皱了皱眉,感受到对方小心翼翼地进入,卫子臻对他一直很温柔,很克制,他享受他带给的一切,即便是痛楚,也心甘情愿一起承担。未来他终究不是一个人。
  “嗯……”少年吟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掐断了身下的草茎,粉红的花雪揉碎入其间,青翠之间几点春意,却是娇媚无比。
  谢澧兰在床笫间从来不会吝惜尊面这等事,到了舒服的顶点,他一定会吟叫出声,这些会让卫子臻的心得到分外的满足。除了自己实在受不住这个原因之外,他希望卫子臻满足,这是他的体贴。
  可惜镇北王永远藏不住他的狐狸尾巴。每次开头都极尽温柔,然而到了后来,却又狼狈地收不住。
  一个时辰以后,天色已近薄暮。
  淡淡的紫雾在四周缭绕开,暗了满树花朵。
  谢澧兰把玩着手里的一缕墨发,他微笑着不眨眼地看着眼前的卫子臻,“上次我曾说过,今日给你答案。”
  卫子臻心思一沉。
  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不希望他猜出来吧。
  谢澧兰叹息了一声,手指一松,那满头如瀑的青丝散了开来,将那圆裸的如玉的肩头遮掩去,“我的人马蛰伏在玉山,但是了无踪迹,被吃得那么死,可真不像玉山人士的手笔。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子臻,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山主那么信任你,把他手里过半数的人马交给你?”
  这算是秋后算账?提上裤子就开始讲条件了?
  卫子臻敛着薄唇不答话。
  谢澧兰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缱绻地笑出来,他薄汗微润,在艳光缤纷的树下,宛如一只会蛊惑人心的花妖。
  “谢澧兰,你要什么?”
  这是他不止一次问过、也是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兰会怎么回答?O(∩_∩)O哈哈哈~

  ☆、他的打算

  谢澧兰眼眸如星地看着眼前的人。
  卫子臻抿着唇,盯着谢澧兰,仿佛要洞悉什么,看穿少年眼底的一切,可又是如此隐忍的,谨慎的,细微的,掩藏着他所有的心绪。
  谢澧兰任他打量。
  慢慢地,他噙出一朵如云的微笑。
  慢慢地,他爬过去,抱住了卫子臻的脖颈。
  呼吸一寸一寸地沿着他的下颌,喷入他的鼻腔,与他交缠在一起。
  谢澧兰安抚式地在他脊背上摩挲过五指,声音有点轻:“怕什么,卫子臻?”
  “我这么让你不放心?”
  卫子臻不答话,他沉默地闭了闭眼。
  谢澧兰往下去解自己方拢上的衣衫,薄薄的一缕雪绡被捏在修长光洁、肤白如玉的手中,却被卫子臻伸掌拦下,谢澧兰抱住他,喉腔微哽,“我、我没办法。”
  “子臻,时间不多了。”谢澧兰低哑地说道,“卫子臻,我要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不再分彼此了,我以为我们早在命盘里牵扯不清了,我以为……”
  卫子臻手心微凉,被塞入一件物事。
  触手是冰凉光滑的细腻感,他低下眉睫,微微一愣。
  这是他曾经从不离身的信物。
  这一枚军令,是他曾用点兵布阵的唯一信物,曾经,伴随着他出入沙场,征战横槊,而在与谢澧兰成婚的前一晚,被谢澧兰的温柔掳走。
  他今日,原本该与此物无缘。
  而现在,却重归于他手中,安静地躺在他粗粝的手心。
  “子臻,那场婚典,我也遗憾。”谢澧兰探身上去,眼眸满溢出柔肠百转的心绪,温柔地亲吻他的眉宇,替他用温热熨平眉心那分波澜,“我要的是你,完全的你,你感觉到了么?”
  眉骨处全是他留下的,缱绻的濡湿。
  卫子臻深浓如夜的眼眸,望入谢澧兰的瞳孔,四目相对。
  心尖破出深埋已久的尘障,像一朵临春的花抖落风雪的惊喜。
  “感觉到了,兰兰。”
  你一点一点阴谋算计,操控人心,诱我入局,是我曾经心甘情愿。所以我不会有怨。我从来没有反悔过。
  卫子臻起身,伸出一只手给谢澧兰。
  这只手曾无数次抱过他,也轻薄过他,谢澧兰淡淡地一笑,他迎着他站起来,一脚跌入对方的怀抱,“我还是吹不得风。”
  卫子臻迟疑地把他抱起来。
  “子臻,我有点……疼。”
  卫子臻脚步一顿,俊脸熟悉地一红,“知……知道了,下次我会更轻点。”
  “哎不是,是你搂得我太紧了……”
  “……你以前从来不说。”
  “这是当然,以前你是镇北王,我只是一名俘虏。”
  “呵。”卫子臻笑了一声,却听不出笑的什么,意味难明。
  “子臻,我们不分彼此了。”少年乖觉地把头靠过来,倚住他宽厚的胸膛。
  卫子臻笑着低头,看着这个精打细算的男人,“还是这么狡猾,一点亏都不肯吃。别忘了,你现在我手上。”
  谢澧兰摇摇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抱歉,目前请交给我管。”
  妻奴属性已经初露端倪的镇北王,并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有骨气,才一场适时的美人计,谢澧兰软硬兼施的温柔计,他又跌入了沼泽。这一次一旦错信,等着他的,会又是一场万劫不复。
  可他仍然选择相信,选择把一切奉上。
  他的底牌,他最后的筹码,只要谢澧兰开口,他会一一交与他。
  他也许是属猫的,九条命,但是九死而不悔。
  两个人回到城中,天色将暮,夜云悠然荡开深海般的波浪,一簇碧竹抖落绵软的绿翳,夏风微漾。
  “九弟。”
  独孤琰立在竹下,满面愁容。
  水墨色的衣衫尽是风尘,褶皱地随风飘曳着。
  谢澧兰与卫子臻相携走来,扣着卫子臻的手一紧,“七哥?”
  这段时日以来,谢澧兰忙于嘉雪关瘟疫之事,手下人虽然得听月州变天大事,也不敢报与谢澧兰。永真帝对这位殿下如今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不言而喻,一旦谢澧兰抽身回月州,只怕再无宁日。
  独孤琰静静地看着这走来的两人,眼眶爬满了红丝,他哑声道:“九弟,父皇……薨了。”
  他死时,那些恋栈权位的皇子个个趴在他榻前吊唁。
  独孤琰不知道,谢澧兰也不知道。
  可是谢澧兰这些日子心神不宁,早已揣度出,月州发生了大事。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一件。
  他轩了轩眉,“那么,何人继承大统?”
  独孤琰一惊。他没有想到,谢澧兰得知父皇殂逝,竟然首先关心的是何人继承皇位,这么冷静深沉,这么……漠然。
  卫子臻蹙眉,“兰兰。”他的眼中写满了心疼和不舍。
  独孤琰低眉答道:“是四哥。”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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