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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公子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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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衡漠然地拂开眼睑,“你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他的冷漠,是刺在他全身的利刃,独孤琰早已万箭穿心,却偏偏还要饮鸩止渴,不知疲倦。
  “好,我不配。”独孤琰拢上紫衣,颓然地靠着画舫左壁,船头的一缕琴音飘飘忽忽,骤然散了,他看着一丝明灭不定的烛火,指尖如被火烧得滚烫。
  画舫里沉默了许久,君衡没有一点要理会他的意思,背影沉峙。
  到底还是独孤琰忍不住,他想他自己说话君衡不爱听,便找了正事来说:“我八弟要对卫子臻动手脚了。”
  “与我无关。”君衡冷冷地扔下这句,但未几,便眉梢一动,“卫子臻?九殿下身边的那个奴隶?”
  或许不应该称作奴隶,他虽是独孤九买回去的仆役,但从未干过打杂做工类的粗活,一开始,卫子臻就被扔进了军营,平白捡了个先锋。
  初时定然众人不服,但卫子臻打了几场硬仗,便渐渐让这些质疑反对的人止了声。
  想到独孤九曾对这人另眼相待过,君衡握在手中的玄觞便紧得似乎能听见碎裂之声,“呵,早该与这人一会了。”
  “卫子臻如今独揽兵权,霸主一方,独孤瑾能做的,不过是散布害死九弟的‘实情’,激得卫子臻动怒罢了。我知道,今日辰时,他入南阁见了父皇。”
  君衡冷笑,狼一样深幽的目光扫过来,“若我所料不错,你的那个皇帝爹,是否将下召令,让卫子臻速速撤军回月州?”这个谗言倒进得不错。
  君衡不屑这些阴谋伎俩,“独孤琰,你和你那个八弟,一丘之貉。”
  “哈哈。”独孤琰不再想着辩解,他凄怆地笑了起来,“君衡,全天底下,只有你最爱我九弟是么?爱到连我这个替身,也不惜一切地囚禁、折磨?”
  “九殿下庙算无双,怎么会轻易着了北燕那群庸人的道?你们月州这些兄弟阋墙的奇景,我这么些年都看腻味了,一个个看着兄友弟恭,转眼间又能踩着手足的尸首狠辣无情。”君衡负手对着一池寒水,“独孤琰,我实难信你,若非你生得同他太过相似,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皇子,便是你。”
  独孤琰的眼瞳一阵紧缩,眸光痉挛起来,剧烈地摇晃之后,终于,碎了。
  君衡所料不错,卫子臻的案头的确压着一道来自永真帝的召令。
  但第一个看到的,照例是替卫子臻处理军中文书的原嵇,他才瞟了一眼,登时便惊得扔下了诏书,想到大不敬,又急急地拾起重新置好。
  眼看孙沛即将献关投降,这节骨眼上若就此撤军,遗憾不说,卫子臻为了九殿下也绝不会奉诏。
  这么一想,原嵇登时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信上说什么?”
  谢澧兰收到了孙沛的飞鸽传书,这几日卫子臻几乎跟着他寸步不离,他这边的所有消息都要给卫子臻先过目,不过这是用北燕的文字写的,他看不懂。
  虽是有此一问,但卫子臻知道,若是谢澧兰不欲道出实情让他知道,仍旧可以胡编一通,唬个大老粗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谢澧兰显然不想瞒他,少年的眉梢藏不住愉悦,他放下羊皮卷,对卫子臻清浅地颔首:“恭喜将军,夺得平岳。”
  不是恭维,谢澧兰的愉悦,似乎是发自内心的。
  然而这样便更是奇怪了,谢澧兰,真的那么恨北燕王,恨得不惜叛国自保、反咬一口么?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琰和君衡,是本文最主要的副cp啦。
这对和主线的感情线基本吻合,所以也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明月那种的嘿嘿。

  ☆、诏令难返

  卫子臻这个疑惑没存多久,孙沛的人果然来了。
  来人带来的消息不多,而且极为隐晦,卫子臻觉得自己问不出什么,百般试探之后,终于力有不逮,便对谢澧兰暗中递了眼色,让他来。
  谢澧兰微笑颔首,苍白玉润的面容如冷月覆压一树梨花,青丝如鸦,便是那个来使也不由直了眼,如此怔愣却赤|裸裸的目光让卫子臻莫名其妙动了肝火,正恼恨之际,谢澧兰已经温吞地掸去了肩上才粘上的一粒雪籽。
  他清音如雅歌:“孙将军态度不诚啊。”
  原本孙沛只是为了试探,提些不情之请,但谢澧兰轻描淡写一句,却足够使来使紧张起来,若是谢澧兰认为孙沛诈降,恐怕届时平岳城立于北燕与大靖的对峙之下,覆巢焉有完卵?
  使节心慌了,故作镇定地垂目道:“殿下,那您觉得,孙将军该拿出何种诚意?”
  要是再多,也是贪多,孙沛本已惶恐,若就此一诈,只怕彻底退缩,拿下平岳又要多费周折。
  谢澧兰这是却退到了卫子臻身后,“这要看镇北王的意思了。”
  卫子臻轩眉微耸,身后的谢澧兰眯着眼与他对视,笑容似乎带着几分慧黠,潋滟着满池春水,这是少年人独有的神态,这种飞扬跋扈让人爱不释手。
  “本王只要孙将军的一纸文书和一个人,入城之后,便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
  “镇北王要何人?”
  使者有些忧心,但害怕之事终究逃不过。
  “孙将军之女,姿色倾国,本王心往已久。”卫子臻如是说道,吐然承诺,身后的谢澧兰微微惊愕,便是使节,此刻也怔悚了。
  传闻之中,这位镇北王可是位只好男风的主啊,他垂涎大靖的九殿下已久,世人共知。
  可看镇北王这副正直不苟的形容,难道传闻有误?
  使节哆嗦着唇,拱手作揖道:“兹事……兹事体大,在下要回返平岳与将军商议。”
  孙沛对独生女的疼爱,使节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此刻他再不敢妄议了,绝不敢做了孙沛的主。
  好在卫子臻也并不想为难他,抬手道:“使者可要本王相送?”
  “不、不必,王爷留步……”使节抹着额上的冷汗,匆匆退去。
  直到他走出老远,原本沉吟着的谢澧兰在卫子臻目光凝成两束之后,挑着唇道:“传闻月州第一美人柳荷衣,乃是将军的红颜知己,难不成将军是真想坐享这齐人之福?”
  柳荷衣的容色冠绝天下,除却卫子臻这种好男风的,只怕天底下无人不曾动容。
  然而现下,谢澧兰突然觉得,即便卫子臻是个好男风的,也未必真对美人避之不及。
  听他如此说,卫子臻先是一怔,继而眼底漫开无边悦色,“谢十五殿下,本王是不是曾说过,你是本王的?”
  谢澧兰不知道卫子臻此刻提这事做什么,他惨白的脸也不知怎的荡开流云般的薄粉,清逸之中开出一朵妩媚来,薄软的唇翕动上下,宛如无声的邀请。
  事实上,卫子臻也确实“应邀”了,他勾住少年的细腰,辗转而浓烈的唇不由分说印了下来。
  “呜呜。”促起不防,谢澧兰睁大了眼,近在眼前的俊脸,浓密的睫羽,黑眸藏不住那分凌乱。
  卫子臻浅尝辄止,便不忍再欺负他,捧着少年的脸,见他似乎仍然没有回过神来,便觉得他这个呆怔的模样也是好的,美得令人心旌摇荡,不能持己。
  “需要本王亲自告诉你,本王只好男人么?”
  “不用。”谢澧兰错开他炙热的视线,唇瓣如被蹂|躏后的娇花,苍白褪去,红妆曼上。
  少年已经不稳的呼吸更让人……卫子臻闭了闭眸,终究是后退了,而再睁眼时已经恢复清明,“谢澧兰,本王会带你回月州。”
  月州,似乎是全天下最繁华也最遥远的都城。
  谢澧兰披上雪狐大氅,淡淡地含笑:“将军,只怕来不及夺下寒沧关便要班师回朝了呢,真的不要我留下来继续为将军筹谋么?”
  他一个敌国皇子,献了一计,便真把自己当做卫子臻帐下的军师了?
  本欲失笑,但卫子臻的眉目却瞬间沉凝,“什么班师回朝?”
  眼前这少年,说话的强调太过笃定和自信,让卫子臻竟有些不安。
  谢澧兰成竹于胸,他走上前,手按在卫子臻的肩上,叹息道:“我也不想的,可是皇帝陛下的诏书都来了呢,那怎么办呢,夺不下寒沧关,我那二十个人只怕将军不会还回来了。”
  说来可惜,他“啧啧”了两声。
  卫子臻抿了抿唇,二话不说便返身而出。
  “原嵇!”回到自己军帐之后,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原嵇的文书工作尚在处理,见将军怒意冲冲地提步便入,惊得扔下了手中的狼毫,急急地起身见礼:“参见王爷。”
  卫子臻不欲与他多谈虚礼,挥手让他起身,压着嗓音沉沉道:“怎么回事?”
  但是听到声音里盖不住的火气,原嵇便晓得卫子臻是知悉了,可是,这些文书早被送来了这里,第一个翻阅之人便是他,卫子臻是从何处知悉的?
  “王爷,陛下之召,不得不从。”原嵇难得不与卫子臻分析这月州城背后的暗潮汹涌,单刀直入,先让卫子臻意识到此事的严峻,现下,不回也得回,这道诏令下得毫无余地。
  卫子臻拧了眉头,“多久之前的事?”
  “大约只有三日。”原嵇恭顺地拱手,“王爷最多取下平岳,即刻便要动身。”
  索阳和平岳,互为照应,即便大靖撤军,只要两城军心稳固,单凭平项远和几个窝囊废,动不了根基。但北燕王决计不会放着没有卫子臻在的空城置之不顾,一旦此刻撤走,借寒沧关地利之势,北燕大军挥进,收复失地也是十拿九稳之事。
  “原嵇,连你也要我半途而废么?”卫子臻藏不住眉间的疲惫,他倚着土炕坐下,玄色铠甲,雪白的发,颓然惨败的脸色让人动容不忍。
  原嵇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王爷是把九殿下之死当做了心中的执念……”他叹息般地一语,“不知将军会否明白,九殿下之死,背后有月州的推波助澜,他们在一日,即便将军平了北燕,也不算真正的复仇,他们在一日,即便天下疆域尽归大靖,也终因他们而时局难安。”
  卫子臻扶着木榻的手猛然收紧。
  原嵇将掺在文书之中的谕旨翻找出置于最醒目处,才缓步而出。
  天才晴了不过将将两日,又是漫无止息的雪纷纷挥洒,四合之外原野千里,夐不见人。
  原嵇第一眼便瞧见了拥着狐裘载了一身白花的谢澧兰徐徐而来,心道许是这个少年劝得到将军,上前拦下他,“十五殿下,王爷终归是要回月州的。”
  “先生放心,谢某知道怎么做的。”谢澧兰翩翩施礼,因过了风,脸色复转苍白难堪。
  原嵇生怕怠慢了这位镇北王如今放在心上的人,不再多言,让道放谢澧兰进去。
  燃了一盏油灯,星火幽微,他想见的那个人,正枯坐着,静默的影子,背后的雪丝宛如密密匝匝的绳,将一言不发的男人结实地囚入牢底。
  谢澧兰默叹。
  他那青丝,到底如何白的?
  指尖才探过去,谢澧兰便猛然被他捞入怀里,他重重摔入身下男人的怀抱,玄色铠甲咯着他的脊梁骨,疼得他差点没兜住眼眶之中的水泽,人都是有脾气的,谢澧兰也不由动怒了,“卫子臻,你要如何!”
  他第一次唤他的名,是在盛怒之下。
  他偏过的视线暗沉了一瞬,周遭的影子都成了默然无声的痕迹,他只记得,怀里的少年,有世上最甘美鲜软的唇,比红果还要可口。他哑着哽咽了一声,谢澧兰似乎没听到,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竟又被人强吻了。
  谢澧兰要挥他一记耳光,可是他的身子骨太弱了,哪是久经沙场的煞神的敌手?
  卫子臻吻完,尤自禁锢着他的行动,将脸埋在少年的颈边,呼吸的热气沿着他脖颈上的脉络,将血液都熨烫。渐渐的,少年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浓,活络了一朵妖冶靡丽的牡丹。
  “谢澧兰。”
  他听到男人唤他,怔了一瞬,原来,他还知道他是谁。
  两个人以亲密的姿态半躺在地上,谢澧兰身上的大氅也被他扯开,寒风迎着豁口往里边直钻进去,卫子臻的营帐里没有燃火炉,他冻得牙关打颤。
  直到许久之后,卫子臻终于恢复常态,“那二十个影卫,物归原主。”
  他终于神色淡漠地推开了谢澧兰,将披风复又系回铠甲。
  呵,轻薄完了再给个甜枣?谢澧兰心中微哂,但他问出来的却是——
  “将军这头发,怎么白的?”
  卫子臻打结的手僵住,他拂下眼睑,坐在地上的少年眉眼晕开几许迤逦的水墨色,清淡雅逸,粉面烟消,肤光如玉。
  他的心狠狠地一抽,终于狠下心来别开眼去,“不重要。”
  卫子臻说完这句话,本想离开,但一直没等到少年的回音,他按捺不住地走回来,谢澧兰衣衫不整地冲他微笑,未几,那狐裘下伸出一只比雪还要白皙的手臂。
  “拉我起来。”
  他的心头已经天人交战了!
  可最终还是没出息地点头,他俯下身,大掌包住了少年的纤白如玉的指……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不是很甜?是不是?
嘻嘻,先甜几章再虐,作者君是不是很好?

  ☆、暧昧气息

  没想到一向疼女的孙沛,隔日便将爱女暗度陈仓。
  这位孙姑娘倒是不负盛名,生得玉致花容,姿如拂柳,身是南国的纤柔盈楚,但气韵却是北国的豪爽疏阔。
  她是作军容打扮的,劲装裹身,曼妙玲珑的少女身形站着便如烟似雾,眸光含水,粉唇噙香,貂毛小靴旁绑着一只四寸长的匕首。
  “孙琇莹见过镇北王。”她行了个胡礼,手横于胸前腰身低了低。
  月州那位绝色谢澧兰是见过的,这位孙小姐比之毫不逊色,倒也是人间至品。
  卫子臻难道真不动心?
  谢澧兰玩味地斜倚着胭脂红漆木墩,疲倦地翻了翻眼皮,卫子臻正是无奈为难之时,不知道该如何安顿这个孙琇莹,他求助似的瞟了眼谢澧兰,但对方似乎不予理会,自得地叼着一只玄青刻莺嘴啄榴花觞,说媚色,他比起身后的孙姑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这样的人在,卫子臻焉能真对孙琇莹动什么心思?
  谢澧兰支给他一个眼神:是你自己问人家孙将军要的人,与我无关。
  这个人!卫子臻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当场这个少年再狠狠地轻薄欺负一番。
  见这位枭雄镇北王并不理会自己,孙琇莹心中也大感委屈,原以为他是真个对自己有那个心,才在孙沛的百般游说之下孤身到此,哪知竟得到的是如此冷落!
  她不说话,卫子臻也难予回音,气氛瞬间凝冰。
  倒是最后谢澧兰看不过,给自己满上一杯,他今日已经喝了不少,卫子臻眉峰紧攒,上前将他手里的酒觞夺下,“今日喝够了,不许再动了。”
  “镇北王连个酒水也不舍得,真是小气。”谢澧兰讽了句,但眼波转向孙琇莹时便朦胧温眷了起来,“孙姑娘可曾去过月州?”
  月州繁华,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那是所有北燕人可望而可不及的中原腹地。
  北燕人不善迂回,孙琇莹几乎没有考虑便答道:“琇莹心向往之,然,不得一见。”
  “如此再好不过。”谢澧兰抚掌大笑,“既是如此,那孙姑娘可愿随我……”他停顿在此,观卫子臻凝眉不悦的神色,转口道:“可愿随这位镇北王一道前往?”
  卫子臻的不悦,并非是谢澧兰自作主张擅自揣度他的心意,而是,谢澧兰对自己横眉冷目,可他却对那个女人温柔似水!
  以卫子臻的骄傲,决不能容忍!
  孙琇莹的面颊似眉笔落入了胭脂水,泛开梅花浅浪,这一刻,她赧然地低头:“愿意。”
  羞怯不胜,这是面对心上人的神态啊。谢澧兰扶着下颌的手一顿,心中暗叫不妙,只怕自己方才一搅局却是适得其反,这位孙姑娘看上的人,莫不是……自己吧。
  卫子臻难以立即抽身,紧跟着月州的第二道诏令追踪而来,月州那个一心置他于死地的人,正紧锣密鼓地编着一张不计其密的罗网,候他蠢如飞蛾。
  而沉不住气的第一个人,不是卫子臻,却是原嵇。
  “王爷,这一次陛下是横了心思要削权,只怕王爷越是滞留,越是触了陛下逆鳞,届时,再加上几位殿下的推波助澜……”
  卫子臻冷然地解着玄甲,讥诮而笑:“陛下还没有昏庸到那种地步。那几个不成器的殿下,想对付我,也忘了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此言如同霹雳,原嵇张了张嘴,欲说什么,但终究是没道出。
  他再清楚不过,镇北王性直,谁惹恼了他,便顷刻虎威凛凛,上去拿拳头说话。他说让那几位殿下掂量斤两,其实再浅显不过,他的意思是,若是惹急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在所不惜。
  平岳城主帅孙沛,雪夜出行,披了满斗星光,赭色华服,倜傥潇洒。
  严峻的形势容不得一丝延误,孙沛自然也知道卫子臻即将撤军的消息,忧心一旦投诚,会引来北燕反扑。
  卫子臻不但自己深陷两难之间,更要腾出手来安抚孙沛人心,“本王在索阳城留有驻军,两关联合,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将军只需拖延两个月,本王定然领兵而返。”
  卫子臻行军,是鬼神之速,他说两个月,便绝不会等到第九十天。
  孙沛进退维谷,独有殊死一搏,自然不会拒绝,临别之际却牵挂着爱女幸福,只语重心长地端起前辈尊面道:“王爷,小女,便劳烦了。”
  “子臻当以性命护佑令媛。”
  孙沛得到承诺后心下大安,不能多言其他,当晚便将文书留下,彻底倒戈。
  留下两日整顿军纪,卫子臻领兵奉旨,意欲回朝。
  谢澧兰在卫子臻的营中逛了个遍,虽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服,卫子臻的确是个天下罕见的将才,俗话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大靖人崇尚奢靡行事荒淫,王室子弟更是无道不仁,到如今,能得到卫子臻这等良才,该是雪中送炭。那几个独孤姓的人,目光也忒短浅了些。
  卫子臻在营中洗枪,冷峭的寒芒在抹布的擦拭之下冰彻肌骨。
  他的目光落到枪刃的刻字上,神思便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谢澧兰不问自入,清咳两声,卫子臻回眸,白衣少年拂袂而至,瞬间钻入了他的怀里,如此主动热情,便是卫子臻也怔了一瞬。感觉到他全身僵硬,谢澧兰苍白着脸问:“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
  他来不及回答,谢澧兰整个人都打颤起来,瑟缩着身道:“好冷。”
  卫子臻才留意到,他今日只穿了一件浅薄的中衣而来,可他却是这么孱弱的身子,单是想到这一点,卫子臻便抑制不住怒气,“胡闹!”
  他将银枪扔在一旁,自床榻上拖过来厚重的棉被,将少年紧密地裹住,他们已经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卫子臻只恨自己的胸膛不够热,不够暖化这个瘦削如青竹的少年。
  谢澧兰的手从卫子臻的腰腹两侧伸过去,将他执拗地搂住。
  他的主动靠近让某人受宠若惊,但谢澧兰偏要嘴硬似的回道:“我只是暖手。”
  “无妨。”卫子臻的眼底都盛满了温和的笑,“要暖哪里都可以。”
  “唉。”谢澧兰满足地喟叹一声,他轻声道,“我现在要说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了。”
  能让这个少年说是“不太好”的事情,那就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卫子臻肃了面容道:“说。”
  谢澧兰微微叹气。这才是卫子臻,即便面对可能存在的巨大威胁,也有这种稳固桀骜的气性,真是让人……不爱都难。
  若他不是他,也许迟早会忍不住……
  “如果你是独孤瑾,你会怎么做?”他终于恢复一贯的从容淡然,唇边含着一朵烟霞般的粉瓣。
  卫子臻扼不住内心的激荡,在他的唇上浅浅地咬了一口,少年任君施为,眼眸清明不动声色,卫子臻却可耻地乱了道行,心湖动荡。“我要是独孤瑾,一定会把卫子臻彻底困在北燕。”
  “是了。他既要你帮他提防北燕,又要你永世不成他的威胁,可哪有这么好的事?”谢澧兰的眼眸冒着小小的一簇一簇的火,华而不艳,魅色内隐,“我相信你肯定知道,他和石梅子私下颇有来往。想必石梅子谏言让他在北燕多放消息,宣扬独孤九死于北燕摄政王之手,误导镇北王一路北上抢关夺寨。不过,这位殿下却是个急性子,他不放心,要亲手绞杀你,所以这次回月州,只怕不会轻松了。”
  卫子臻不疑惑独孤瑾的险恶用心,他俯下脸,大掌摁着谢澧兰的腰身,与他抵着额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问罢又叹息:“你这狡诈的狐狸,如何甘心受降的?本王身上,可有你想要的?”
  “当然有。”谢澧兰微笑,他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直了脊背凑近前亲了亲他的眼尾,狐狸般的缠着他,一根修长的指抵住他的胸膛,“我要你这里。”
  是他的心么?
  卫子臻挑眉,“哦?你要本王为你痴迷?”
  “呵呵。”谢澧兰直笑,却不答话,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卫子臻叹息如雾飘散在周遭的烟尘里,“不管你要什么,本王都给。”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卫子臻。”少年柔弱无骨的手绕过了他脖颈,冰凉的寒意沿着筋脉而下,仿佛能将人的血液都僵住,卫子臻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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