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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人之危[重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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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喻:“……”
沈清喻实在说不出话。
楼丹秋初见他,便送了他千金难寻的至毒之物,又给了他几颗连医仙谷主都万分宝贝的灵珂玉,这放在江湖上,应当已算是好几件无价之宝,如今竟然又赠了这么多家商铺给他。
何止是商铺,沈清喻翻完那几本账册,又看见一沓地契,也是楼丹秋“物归原主”还给他们的,他是真说不出话了,只觉楼丹秋财大气粗得吓人,再想想燕凛之方才说的那些话,这些年商铺扩建了数倍——楼丹秋怕不是干脆就是想送他些东西吧?!
他将账册合上了,勉强道:“我知道了。”
可燕凛之好像还有事情要同他说,又取了几封信函交给他,沈清喻拆开看了看,似乎是邪道中几名较为有名气的人写信给燕凛之,重温旧情,想再归入圣教,沈清喻便问燕凛之这样的人已有多少了,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便再看到燕凛之极得意地笑了起来。
据燕凛之所言,这些日子意愿归教的人数不胜数,教中规模似已虽还不及当年,却也恢复了六七成,当中少不了鬼市主人与焚火宫宫主伊缇斯刻意放出自己极欣赏新少主消息的功劳,而照燕凛之猜测,照这么下去,圣教复兴想必指日可待。
沈清喻觉得自己好似还什么都没去做,不过闭了个关,再出关时,他突然便成了坐拥商铺无数良田千亩属下成群的人。
不过如今圣教声势如此浩大,江湖正道……也该有所反应了吧?
他还有些懵,燕凛之却与他说:“少教主,依我所见,已是时候开大典继承教主之位。”
沈清喻却摇头,问他:“正道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当然有。”凌自初抢着回答,说,“你闭关时,他们已开过武林大会了。”
沈清喻:“武林大会?”
“是,他们似乎是想选个盟主。”燕凛之说道,“可吵吵嚷嚷到结束,各大门派谁也不服谁,最后也没个结果。”
沈清喻:“仅是如此?”
他虽知这些年正道太平无事,各门派内有嫌隙,选盟主这种事,一时定然难以论出结果,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在武林大会上吵起来,如此盛况,他却错过了,心中莫名有些惋惜。
“目前只是如此。”燕凛之道,“也许还会有后招,可我们并未收到消息。”
沈清喻只好又问:“冯云君如何了?”
他当时骗了冯云君去昆仑,算算时间,此时冯云君应当已发现昆仑的火炽木并未结果,不过那边的消息要传回来也要许久,凌自初便答:“他的确是去了昆仑,我们也已叫人放出新消息去了,再有两三月,他也许就要回来了。”
平白在路上奔波半月,想来也知道冯云君此时究竟有多生气。
那算算时间,他们是时候该收拾准备,重回关外,与鬼市众人汇合,在关外火炽木处等着冯云君了。
不过他刚出关,大可以再休息两日,沈清喻翻着账册,心中还有些会不过神来,一面问燕凛之一些近来的情况,如此聊了片刻,到了饭时,众人起身,刚到门外,便见有一人被仆从领着从府外近来,见着了他们,恭恭敬敬同沈睿文与沈清喻行了个礼,道:“在下凌空孙缪一,我师父令我来给沈府送封信。”
沈清喻怔了怔,还以为贺逐风是出了什么事,正要询问,却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系了红缎的请柬来,递交给沈睿文,一面道:“他邀岳庄主与沈少侠参加下月月初的时候试剑大会。”
第74章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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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此人口中的沈少侠,指的应当是沈睿文,而并非沈清喻。
只不过这人是贺逐风门下弟子,贺逐风派他来此处送请柬,想必是要将试剑大会的消息告诉沈清喻,此时沈清喻不便开口,便看了看沈睿文,沈睿文当下会意,出言询问:“试剑大会?”
孙缪一点头,主动出言解释,道:“试剑会三年一办,今年正是三年之期。”
沈清喻知正道江湖每三年便将举办试剑大会,由江湖上各大门派分别负责承办,今年恰好轮到凌空派主办,贺逐风便遣了门下小弟子过来,邀他们前往凌空派,参加试剑大会。
这试剑大会,参加者大多是想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头的青年才俊,不少知名侠客均是在试剑大会上崭露头角,譬如当年的贺逐风,便是少年时在试剑大会上一战成名。而试剑会观礼者众多,不少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便也有些想要拜入名门却出身普通之人,来试剑会碰一碰运气,期以被人看中而收入门下。
沈家在沈契尚且在世时,也是收有一些徒弟的,那时沈契每次试剑大会时都会带着徒弟前去参加,可沈家遭难之后,沈契所收的那几名徒弟无一幸存,如今沈府内,沈睿文尚未道能够收徒的水平,且他已是一家之主,这试剑会可不是给门主准备的,贺逐风应当是邀他们去观礼。
岳霄却对试剑会极有兴趣。
玄霜山庄初入中原,虽的确是有了些名声,可众人也只是听说他去了关外一趟,继承了家业,带了个什么山庄回来,玄霜山庄实力如何,尚无人知晓。
岳霄想让门下弟子报名参加试剑大会,替玄霜山庄闯出些名头来,他甚至想,今后沈清喻于他一同归隐关外时,若是身份暴露了,保不齐就有人会想来关外除魔卫道,而玄霜山庄与魔教若声势浩大实力强劲,敢来惹他们的人,也会少上不少。
沈清喻听说这试剑大会,心中却有些其他想法。
燕凛之说过,如今时机既已成熟,正道江湖也已发现了圣教复兴,他是时候继承教主之位,光明正大放出消息去,以此震慑正道。
沈清喻却觉得,想要震慑正道,这试剑大会就是极好的机会。
他大可随便编造一个身份去参加试剑会,不需夺得第一,只要让那些人明白他的武功已足以踏入高手之列即可,他表现得越好,将自己的气势展现得越强大,正道自然就会越忌惮他。
凌空派恰在江南往关外的路上,他们也算顺路,参加试剑会要不了几日时间,他们大可放心去参加,沈睿文便应允了下来,今日天色已不早了,此时动身太过匆忙,沈睿文便留了凌空派的那名年轻弟子暂住,明日再一同动身前往试剑大会。
……
夜中沈清喻想着如何在试剑大会上掩饰身份,蒙面也许会被人从半张脸中认出身份,还是戴上面具或是易容较好。
鬼市的那个面具到如今还跟着他,他也不知试剑大会可否戴着面具参加,燕凛之虽会为人易容,可易容着实麻烦,他在二者之中万分纠结,本想问一问岳霄的意见,岳霄却摸着下巴反问他:“若是要易容,你想变成什么模样?”
沈清喻一怔:“我还未考虑过此事,你想过要怎么样?”
“戴着面具多少令人有些生疑,若是能易容,当然还是易容更好。”岳霄说,“无妨,无论易容成什么模样,我都是喜欢的。”
他这一句情话来得突兀又肉麻,沈清喻皱了皱眉,说:“你不怕我弄出一张丑脸?”
“你不会的。”岳霄微微一笑,“你要振圣教之威,绝不会弄出一张令众人厌恶的脸来。”
“可我大可以让燕堂主为我做一张老头儿的脸。”沈清喻挑眉反问,“你喜欢?”
“人总是要老的,你我都有那一天。”岳霄好似想到了什么,极为欣喜,说,“清喻,你要燕堂主为你弄一头白发,难道是要提前与我白头偕老了?”
沈清喻:“……”
沈清喻最终还是决定请燕凛之来为他易容。
他们翌日便要动身同孙缪一前往凌空派,沈清喻明面上装作身体有恙不适合远行,实际却令燕凛之助他改头换面,弄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来。
岳霄介绍他时,说是新近认识的朋友,也想去试剑会上看看热闹,孙缪一当然不会拒绝,此去凌空,约有十余日路程,可他们并不着急,慢悠悠地走过去,颇有些游山玩水的情调,很快便到了地方。
凌空派建于高山之上,占了数处高峰,山下有一小城,住的大约是门派内的佃农与门内弟子亲眷,如今试剑大会在凌空派内举办,城内挤满了四处赶来凑热闹的江湖人士,好在他们是贺逐风亲自写了请柬邀请,孙缪一直接带他们进了凌空派,本想直接领他们去拜见贺逐风,可门内承办如此大事,贺逐风与高逸二人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无空见他。
沈清喻猜贺逐风闲下来后便会来此处见他们,他便拉着岳霄等候,果真入夜后不久,贺逐风便带着高逸来了。
贺逐风也并未与他们客套,进屋之后看着沈清喻的脸微微一怔,却极快回过了神,问:“沈少主?”
沈清喻点头道:“是我。”
贺逐风并未如何惊奇,也不曾问沈清喻为贺要易容,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在桌旁坐下,令高逸关了门,紧接着便立即丢出一句:“有一事我需知会你们。”
沈清喻问:“贺掌门,怎么了?”
贺逐风双眉紧蹙,似是已忧虑了许久,还是略有迟疑地停顿了片刻,轻叹了口气,道:“有人在附近见到了修远。”
与贺逐风的忧虑不同,沈清喻一怔,紧接却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情绪涌上心头,张修远在凌空派附近,那他此行……是否可顺便将此仇报了?
这念头一闪,他却看到贺逐风脸上的神色,心中微微一沉,明白今晚贺逐风将这件事告诉他,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知道贺逐风一直有劝张修远浪子回头的想法,张修明已被他杀了,贺逐风未怪他,可想来心中是迈不过这个坎的,如今张修远在凌空附近出现,贺逐风也许会全力保他,凌空是贺逐风的地界,且如今贺逐风伤势几已痊愈,若真因此事对上手,他们只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沈清喻不由轻挑眉,问:“贺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贺逐风踌躇着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高逸却已开了口,道:“沈少主,可否手下留情?”
贺逐风讶然看他。
他是真不好意思将这句话说出来,于他而言,此言有悖侠义,是龌龊得难以摆在明面上的私心,他想说,却说不出口,他知道张修远作恶多端,可这些日子张修远的母亲百般哀求他去找张修远与张修明的下落,恨不得每日跪在他门前,他不敢告诉她张修明死了,而张修远也已堕入魔道,他只觉得张修远自幼失怙,两人是跟着他长大的,那他便如父,他的责任比任何人都大。
他万万没想到,他说不出口,高逸便代他说了。
可高逸话音未落,沈清喻便已顶了回去,反问:“张修远可曾对我父母手下留情?”
高逸一怔,想再回答,贺逐风却已拉住了他,贺逐风心知沈清喻绝不会手下留情,他也不想逼迫沈清喻手下留情,只是问:“沈少主要动手时,可否容贺某与他说几句话?”
沈清喻却不客气:“若张修远听了,悔过了,贺掌门难道要留他一命吗?”
贺逐风:“我……”
沈清喻:“若您留了他一命,那沈家上下怎么办?那千千万万死在他手中的冤魂又怎么办?”
贺逐风:“……”
“我知贺掌门护短,狠不下心来。”沈清喻冷冷看他,“可你若包庇张修远,如此行径,与你亲手杀了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这话说得过分了,高逸不由提高音调,急匆匆道:“沈少主!莫要胡言!”
岳霄也轻咳一声,适时开口,道:“高少侠,我家清喻是心直口快,可你们可曾想过,你们今日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高逸语塞。
这本就不是他本意,可他知道贺逐风狠不下心,又说不出口,他不想贺逐风为难,方主动替贺逐风说了这句话,如今被他们堵了几句,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贺逐风已轻轻点头,道:“沈少主说得对,是贺某自私了。”
“贺掌门,我知你一向对我很好,可张修远是我杀父仇人,我不可能会放过他。”沈清喻放缓了些语调,道,“只要我有一息尚存,我便会想尽办法,去取他与冯云君的性命。”
贺逐风低声答应:“是。”
他忽而回首去看高逸,高逸还有些担忧,恰好与他对上目光,下一刻便听贺逐风开口,问:“阿逸,若论门规,其心不正,心向邪道之徒,当如何处置?”
高逸一愣,低语:“杖责,打断双腿,逐出师门。”
贺逐风点了点头:“好。”
高逸:“师父,您是要……”
他一句话尚未出口,贺逐风已再问道:“那残害妇孺滥杀无辜之人,依门规,又当如何处置?”
他的目光与方才并无不同,似乎并未觉得伤心,可却也无甚神采,只是极平淡地问出这一句话,高逸低下头,却又发觉,贺逐风的手好似在微微发着抖。
十余年师徒,他不可能毫无感情。
高逸忽而便想起江湖上称他师父作孤峰白雪,虽温和清俊,品性高洁,那是脱尘,用世俗规矩死死约束着自己,论谁也走不进他心里。
高逸不由有些犹豫,道:“师父……”
贺逐风仍是语调平淡:“阿逸。”
高逸咬牙:“……当诛。”
贺逐风轻轻点头。
“我果真是糊涂了,当了这么多年掌门,竟连门规都不记得了。”他轻声说,“沈少主,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第75章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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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喻知贺逐风是正人君子,这么长时间相处,他也深知贺逐风的为人品行,他早料到贺逐风会心软,也早算出贺逐风仅是心软,他知道贺逐风不可能真的会佯装无事放了张修远。
所以他虽言辞尖锐,却并未生气。
可他没想到贺逐风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听得出贺逐风话中的意思。
张修远犯了门规,而贺逐风是一门之主,他理应行掌门职责,亲自惩罚孽徒。
他是想亲手杀了张修远。
哪怕沈清喻恨张修远入骨,却也能明白,十余年师徒,如今却要贺逐风亲下杀手,这件事与他而言,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
只是他方才还在与贺逐风争执,哪怕此刻觉得贺逐风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却也不好开口了。
沈清喻只好转过头,看了看岳霄,暗示岳霄说话。
岳霄立即会意。
“贺掌门,你大可不必如此。”岳霄说,“这件事……”
贺逐风已打断了他。
“徒弟犯错,本就是师父的责任。”贺逐风说,“他若再出现在凌空,我定会亲自清理门户。”
他说得绝决,再不留半点余地,也不听他们劝说,直接便起身与二人告辞。
高逸心中满是担忧,紧跟在贺逐风身后,却又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只好闷头一言不发跟着。
岳霄怔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道:“他还真下得去手。”
沈清喻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他心烦得很,又有许多事要去考虑。
张修远出现在凌空附近,是否说明冯云君也已回来了?
可冯云君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依照他们的推算,冯云君此时应当还在昆仑才对。
岳霄见他担心,便说:“也许他们是发现关外还有一棵火炽木。”
这消息是不久之前才让鬼市帮忙放出去的,此时也许还未传到冯云君耳中,不过冯云君显然也有自己的耳目眼线,也许是他的人发现了此事,冯云君才叫张修远赶回来。
他们只能在此胡乱猜测,倒是越想越乱,沈清喻不想再多想此事,反正一切待几月之后便可见分晓,多思无益,眼下最需考虑的,还是最近的试剑会。
沈清喻扭头问岳霄:“你打算派什么人参加?”
岳霄笑了笑,反问:“想知道你的对手是谁?”
“是谁我也不可能会手下留情。”沈清低声道,“张修远已到了附近,他若知我们在此,不可能不过来。”
岳霄赞同。
几次与张修远会面,他们都能看得出张修远是个极其嚣张的人,若他知道岳霄与沈家在此,莫说是会过来看一看,只怕还会想亲自上擂台和他们打一打。
贺逐风就在旁观礼,若张修远真的出现了,他绝对逃不过这一劫。
“如此也罢。”沈清喻忍不住低声道,“因果报应,是他该死。”
他说着这话便站起身,口中说着天色已晚,一面要往外走。
岳霄立即伸出手,将他拉住。
“这么早就回去?”岳霄故意笑吟吟地与他说,“不再多待一会儿?”
沈清喻:“……”
沈清喻捏了捏自己的假脸,不得不说燕凛之易容的手法的确厉害,这面具以假乱真,若不找到接缝处,摸上去便如同是真人的脸一般。
沈清喻看着岳霄,挑眉说:“我若摘了面具,我自己可是戴不回去的。”
岳霄:“反正燕堂主也随行了……”
沈清喻皱眉:“若他问我为什么要摘掉面具,我该如何回答?”
岳霄一顿,讪笑。
沈清喻顶着一张陌生人的脸,他看起来是觉得很奇怪,可若沈清喻摘了面具恢复原样,他们难道要去同燕凛之说……是因为他二人打情骂俏,沈清喻才将面具摘掉的?
岳霄想了想燕凛之的脸,莫名有些发怵。
“罢了罢了。”岳霄推着沈清喻往外走,“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沈清喻:“……”
这人的立场怎么一点也不坚定。
自己随口胡诌,他便信了。
沈清喻又摸了摸自己的假脸,忍不住想,这张面具,若无燕凛之帮忙,他自己可都摘不下来。
……
他们来凌空派较晚,第二日便已是试剑大会报名的日子。
岳霄觉得正道有人认识燕阳的脸,而阿穆的西域面孔又太过于引人注目,便都不许他二人参加,而是从带来的玄霜山庄弟子中精心挑了几名武功好的,让他们去报名。
沈清喻也瞎起了个名字,说自己姓林,单名一字楼,取他生父母二人姓氏,他这张假脸看起来平平无奇,名字也平平无奇,背了一柄街上买来的破刀,走在路上时,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他哪怕一眼。
他也顺利报了名,回来时,恰撞见岳霄正在与应正阳说话。
如此盛事,正气堂自然也不会错过。
应正阳认不出他,沈清喻不想比试后自己暴露身份时给岳霄惹麻烦,便不曾走过去,只是远远地看着,待他二人聊完,应正阳走开了,沈清喻这才过去。
岳霄看着应正阳离开,一面与沈清喻道:“他以为你又生了病,竟要给我推荐医仙谷熟悉的大夫。”
沈清喻:“……”
应正阳这人虽是糊涂了一点,可确实是很关心他。
报名的虽多,可凌空派显然做好了十全的准备,一日功夫,参赛之人尽数登记在册,午后便有门内弟子来告知他们明日大致的时辰与对手,层层晋级。
沈清喻的对手是个无名之辈,他根本不曾听过此人名字,据说是千知门魏弘深的座下弟子,应不足担忧。
沈清喻一听这名字,便忍不住苦笑。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兜兜转转一大圈,竟然又在这儿遇到了魏弘深。
他是真的怕了魏弘深的那张嘴,幸亏与他比试的并不是魏弘深本人,徒弟应当还未学到师父的那张破嘴,若是也学了……沈清喻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撕了骂人的嘴。
比试当日,玄霜山庄抽到了靠前的签,那几名弟子打得都不错,沈清喻等了一上午,下午时方轮到他出场。
魏弘深的徒弟实在与他本人大不相同,他沉默寡言,显是极不喜欢说话,天生一脸苦大仇深,沈清喻刻意压了自己的实力,却还是轻而易举在几招内边打败了他。
而后沈清喻抬眼去看观礼台,便极其明显地看见观礼台上的那些大门派的前辈们,好似一瞬之间,看着他的眼睛都亮了。
沈清喻本就是易容造假,被这么多人这样盯着看,他略有些心虚了,又不敢说话,飘忽着下了台,忽而听见有人在低声问询他究竟是何人。
沈清喻这才想起来,论剑大会有不少无门无派的侠士参加,遇见这种没有门派还天赋异禀的,各大掌门恨不得要抢着收徒。
沈清喻更加心虚了。
他的身份,若是拜这些人为师了,那可能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今日已没有他的场次,他溜回去休息,也没关注其他。
而如昨日一般,当日稍晚一些,凌空派便有弟子来告知他们接下来的场次了。
沈清喻极轻松一连胜了数次,林楼这名字一时间便火了起来。沈清喻一直刻意压着内力与招数,也不敢露出圣教的路子,那些人摸不清他的身世来历,神秘二字向来引人好奇,最近连往他住的这地方跑的人都多了许多。
先是有几人问他可否想要拜师入门,沈清喻一一拒绝了,到了这一日再有人来访时,魏弘深竟然也来了。
沈清喻开始觉得头疼了。
魏弘深的脑子,实在与常人有些不同。
一般人上门问他是否要拜师,他委婉拒绝之后,对方便知趣要离开,可魏弘深不是如此,魏弘深听不懂他委婉拒绝的话,哪怕他已经说得极为明确了,魏弘深却还是要磨磨唧唧地拉着他嘟囔,给他列千知门的门派地位,说入了门有如何如何的好处,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
沈清喻不由便去想前几日所见的那位魏弘深的徒弟。怪不得那人一脸的苦大仇深,若是自己摊上了这样的师父,只怕也是要苦大仇深的。
如今试剑会已过了大半,张修远却还未出现,沈清喻不由便心想难道是自己的猜测错了?张修远这些日子学得内敛了?还是他认真听冯云君的话,一心跑去关外给主子搜寻火炽木去了?
沈清喻叹气,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可即便如此,试剑会还是要打的。
如今的对手已渐渐变强了一些,至少不能再应对得那么轻松了,沈清喻一直在寻找坦明身份的机会,却一直未曾找到——他总不能打赢对方之后踩着对方受伤的身体,对着不明所以的众人大喊我就是圣教教主,那未免太尴尬了。
他有些走神,今日的这一场比试的时间就略长了一些,可对方武功并不算高,他还是轻松赢了,正要下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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