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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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并没有什么好逛的。两人出了堂屋，直接去了侧院，侧院与后院相连，比前院大许多，院内又有几间别苑，将偌大的院子又分隔成了几座小院。好在，一条长廊将几座别苑连在一起，倒不至于迷路。
　　唐少霖暗暗将宅子里的布局及守卫点记下，待觉得没什么可看了，这才喊累。
　　叶凛也怕他累着，听他喊累，便将人带到别苑里休息。
　　终于熬到半夜，唐少霖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他偷偷摸出房间，循着早在心中画好的线路，一步步潜到后院一处墙根，然后深吸一口气，翻身跃出墙外。
　　“哟，真巧！”
　　唐少霖刚站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听到这声音，唐少霖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小白。”
　　他扭头过头，但着月光，刚好可以看到穆白笑嘻嘻的脸庞。
　　穆白将食指伸到嘴唇边重重地嘘了一声，道：“先走吧，别把动静闹大了。”
　　唐少霖点点头。
　　两人放展轻功，迅速离开了宅子。
　　唐少霖原以为穆白会带他到镇上的客栈，不料穆白直接带他离开了镇子，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庄。
　　终于停下了喘了口气，唐少霖有些纳闷地道：“需要跑这么远吗？镇上客栈没客房？”
　　穆白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当然是为了躲开叶凛。”
　　唐少霖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没再继续问，而是道：“你怎么会来月芒镇？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宅子里？”
　　穆白道：“我猜的。”
　　“啊？”唐少霖自然不信：“你什么时候变成神棍了？”
　　穆白道：“我查过你们的行程，知道你们要去云潭寨，若是到了这附近，必定会到月芒镇。”
　　唐少霖终于意识到他话外有话：“你这么肯定我们必定会来月芒镇？”
　　“因数这方圆几十里，就只有月芒镇有临天宫的分坛……”
　　“等等……”没等穆白说完，唐少霖就急忙打断他：“临天宫？分坛？”
　　穆白叹了口气，领着唐少霖走到一间院子门前：“先进去再说。”
　　院子里漆黑一片，但穆白好似早有预料，他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屋中的灯。
　　终于有了光亮，唐少霖这才看清屋中的布置。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乡间小屋，屋子里十简陋，大概是刚刚打扫过，所以很整洁。
　　不待唐少霖问，穆白道：“这是村里一位老人的屋子，他这几日去镇上看儿子，房子正好空下来。我给了他一些银两，借住几天。”
　　唐少霖哦了一声，在桌边坐了下来，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他说着上下打量了穆白一遍，“我感觉一段时间不见你，你变得怪怪的。”
　　穆白闻言，顿时有些不自在了：“什么怪怪的？我看你才怪怪的，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和叶凛这么亲密了？”
　　“放屁！”唐少霖立即反驳：“我和他亲密？你是不是傻啊？”
　　“我今天坐在茶楼里，亲眼看到你们坐在一辆马车上，呵呵，我还看到他亲你脸……”
　　“你看到了？”此事不提倒好，一提唐少霖又怒了，他一拍桌子：“这都怪你。”
　　穆白相当无辜：“这他妈关我什么事？”
　　“我看到你留的暗号，差点被他发现，没想到就被他钻了空子……”
　　穆白神情古怪地看他。
　　唐少霖一阵不爽：“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穆白邪笑一声：“他占你便宜，你怎么没打暴他的头？”
　　唐少霖愤愤道：“那也要我打得赢才行啊！”
　　穆白哼道：“我还以为你喜欢他不舍得动手呢。”
　　唐少霖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你傻了吗？我怎么会喜欢他！”
　　穆白道：“没喜欢上就好。”
　　唐少霖觉得他这一晚上的言行都怪怪的，以他对穆白的了解，穆白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他道：“你刚刚说到临天宫，怎么回事？”
　　临天宫，可以说是江湖第一邪教。此教总部在西北阴寒之地凛城，但在全国各地皆有分坛，势力极大。临天宫弟子个个嗜血暴戾，杀人如麻。若单只这样，倒也还好，最令人恐惧的是，临天宫有着人人惧怕的实力，几年前，十大门派曾聚集十门精英围剿，最后却反被临天宫所制，死伤大半，元气大伤，从此，再无人敢挑衅临天宫。
　　穆白叹了口气，抬起两条腿搁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唐少霖见他这样，便知道他要说的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由得坐正了身体，紧紧盯着他，谁知道等了半天，穆白连个屁都不放一个。他有点无语，伸手推了推穆白，不耐烦地道：“喂，怎么不说话？元神出窍了？”
　　穆白瞪他一眼，又重重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唐少霖见他一脸为难，不禁好奇：“你这么厚的脸皮，竟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让我猜猜是什么事？”他说着，故意托着下巴作沉思状，随即一副震惊的模样：“呀，莫不是你和那个叫云霄的……有什么苟且之事……”
　　“去你的！”穆白红着脸瞪他一眼，“别胡扯，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事和叶凛有关……”
　　唐少霖眨眨眼：“和叶凛有关？他怎么了？”
　　“这个叶凛，并不像你看到的这样，这都是假相……”
　　唐少霖闻言顿时惊了，他抬眼盯着穆白，道：“你也发现了？”
　　穆白也惊了：“难道你已经发现了？”
　　“我当然发现了，他这个人表面上温和谦恭，其实一肚子坏水……”
　　穆白闻言，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说这个……唉，算了，我和你说实话的，这个叶凛，他并不真正的叶凛……”
　　唐少霖听得一头雾水，皱眉道：“什么意思？”
　　穆白神情严肃道：“我怀疑现在这个叶凛是临天宫的少主假扮的。”
　　“啊？”唐少霖震惊了。
　　临天宫宫主王潇尘，昔年曾以一己之力屠尽当时誉满江湖的三大门派。王潇尘有三个弟子，谁也不知道这三个弟子的真实面貌，但他们三人的恶名却震慑人心。江湖上人称的临天宫少主，便是王潇尘的这三位弟子。
　　唐少霖沉默了半天，才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无意中发现云霄是临天宫少主，而他与叶凛的通信中，以师兄弟相称。”
　　“你确定吗？云霄不是神医谷弟子么？他和叶凛……”
　　“我可不是凭白无故怀疑叶凛，我偷了他和云霄的信件才来找你的。”穆白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张信签递给唐少霖。
　　唐少霜接过信件，在烛火下摊开。信签并不长，信上的称呼和信末临天宫的印记十分明显。唐少霖一眼瞧见那印记，不禁有些佩服地看向穆白：“这么秘密信件，你是怎么偷到的？”
　　穆白额头青筋一跳：“这是重点吗？”
　　唐少霖嘿嘿一笑，又细细看了信的内容。信上的内容不多，其中提到了从临天宫调派人手的事，还有一件事引起了唐少霖的注意。云霄在一封信里提到了霹雳堂一个弟子的无故死亡，此人死后尸体爆裂，死因难寻。
　　唐少霖看完，手已经开抖了。
　　穆白道：“这下你信了吧？”
　　唐少霖沉默了许久，道：“若这个叶凛是有临天宫少主假扮的，那真正的叶凛……”
　　穆白叹了口气，道：“真正的叶凛隐居了两年，两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足够临天宫少主模仿他、变成他。”
　　唐少霖听得面色苍白。
　　他想起了许多事情。名剑山庄叶凛的兵器房中那空缺的两把剑，还有叶凛对邵棠的遗物并不在意，他出手对付龙音时用的并不是名剑山庄的功法，及至那日在马车上忽然露出邪佞的神情说出“在你面前那个温柔似水的谦谦君子是假的……”
　　这种种令人惊疑的事情，因为与他无关，他未曾深想，却没想到，这背后隐藏着这样的真相。
　　“不是吧？”唐少霖低声呢喃。纵然种种迹像表明穆白的猜测是对的，但他与叶凛相处了一段时日，虽然也有不快，但大部分时间叶凛对他却是十分温柔体贴的，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叶凛是临天宫少主假扮的。
　　穆白又道：“我发现这件事之后，觉得事关重大，不能让你蒙在鼓里，所以急忙赶回名剑山庄找你，得知你们要去云潭寨，我推测叶凛很可能会找机会来月芒镇的分坛一趟，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你。没想到，今天我在茶楼喝茶，刚好就看见你们的马车经过大街。”

　　蒙混过关

　　唐少霖冷静下来，细细思考起来。
　　若这叶凛真是临天宫少主假扮，那就真的事态严重了。临天宫虽然在中原有多处分坛，这几年却并未有异动，正邪两派好似进入了和平时期。若临天宫想吞并中原武林，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十大门派，而十大门派的突破口，就是一损俱损的四大世家。
　　唐少霖越想越觉得可怕。
　　临天宫为了这个目，不惜从两年前开始筹谋，让他们的少主潜入名剑山庄，伪装成叶凛。然后，又借着联姻之名，将唐门牵扯进来。而如今，唐门的两位少主，一个与盘龙城少主有关，一个又与霹雳堂大小姐与唐少霖有关。这样一来，就是将四大世家全都牵扯进来。
　　这桩亲事，简直是一箭三雕之计。
　　虽然不知道临天宫接下来有什么谋划，但只想到这些，就足以令唐少霖全身发冷的了。
　　穆白见唐少霖半晌不语，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忙道：“你先别急，此事还有转机。”
　　唐少霖回过神来，他点点头，道：“是了，我只要将这件事告诉我爹和我大哥……”他说到这里，却又顿住了。
　　穆白见他眉头深锁，道：“怎么？”
　　唐少霖沉吟道：“叶凛若是发现我不见了，定会派人寻我。我得想个办法，躲开他的追踪。”
　　穆白闻言，不禁有些纳闷：“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和叶凛一起跑来云州？你不是去找他退亲的么？”
　　唐少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自己当日同叶凛的约定尽数告诉了穆白。
　　穆白不解：“这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
　　“这叶凛的目的是对付四大世家，他怎么会和你提这种要求？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你了？不能够吧？”
　　唐少霖白他一眼，不满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穆白一阵无语：“唉，我说你重点能不能找对啊？”
　　唐少霖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先别管了，我现在头疼的事情，是如何避过他的耳目回唐门。”
　　穆白一想也是，当前要务是先告知唐少霖的父兄叶凛的身份，好早作防犯。他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朝唐少霖啧啧叹道：“小霖啊小霖，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唐少霖瞥他一眼，嫌恶道：“你有什么就直说，别恶心我了。”
　　穆白走到屋门口将门关上，然后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放在灯光下，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小包袱叠放得很整齐，摊开之后，里面一个精巧的褡裢，褡裢分了两层，装了许多精巧的器具，看起来像是大夫用的东西。
　　唐少霖好奇道：“这是什么？”
　　“易容的工具。”穆白很是得意，“这玩儿意还是我多年前学的，但一直没有用过。”
　　唐少霖有些意外，他认识穆白近两年，却从未听说过他会易容术。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工具，略带怀疑地问道：“你一直没用过？会不会出问题啊？”
　　穆白不高兴地白他一眼：“你这是不相信我？”
　　“我没……”
　　唐少霖话没说完，穆白已经兴致勃勃从褡裢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边闻边朝唐少霖道：“我告诉你，这可是□□的上好材料，我花了好多心思才弄到手的……”他说着将瓷瓶放下，又掏出另一个小瓶，介邵道，“这个，是上好的粘合剂……”
　　唐少霖看他一个个地将东西摆在桌上，有些受不了：“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赶紧动手吧。”
　　穆白白他一眼：“你急什么？我得先准备准备。”
　　唐少霖一阵无语，索性走到一旁的靠椅上坐下：“您慢慢弄，我等着。”说完，浑身一瘫，靠在椅背上不动了。
　　等穆白将两人的面都修整完，外面天已大亮。
　　穆白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面镜子，往唐少霖面前一放，道：“看看。”
　　唐少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再看看顶着另一张面颜的穆白的，不得不佩服起来，这容易的手艺，怕是江湖上没几个人能比得了。他朝穆白竖了竖大拇指，道：“真没想到你的易容术竟然这么高明，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啊？”
　　穆白一边揽镜自照，一边洋洋得意道：“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小本事。”
　　唐少霖这回没怼他，而是道：“天都亮了，我们还得去镇上一趟，去弄两匹马。”
　　穆白点点头，忽而又惊恐地叫了一声：“哎呀！”
　　“怎么了？”
　　穆白看他一眼，无限惋惜地感叹：“我应该把你化成个女人的，要是化成个女人，我估计打死叶凛他都认不出来是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感叹自己的失误。
　　唐少霖瞪他一眼，道：“我对天发誓，这是你最后一次给我易容。”
　　穆白切了一声：“那可保不准。”
　　唐少霖懒得跟他废话，道：“走吧。”
　　两人先找村子里的人借了两套旧衣服换上，然后才前往镇上。
　　到达镇上时，天色已大亮，街道十分热闹，方圆百里面来镇上做买卖的人都赶早摆上了摊，而镇上的马肆也一早就开了门。
　　唐少霖和穆白顶着两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和马肆老板讲了许久的价，扮足了穷酸像，这才装出一副迫不得己的模样买了两匹瘦马。
　　牵着马从马肆出来，穆白有些无语：“你也太小心了吧？叶凛就算再精明，也不至于会怀疑到买马的人身上吧？”
　　“以防万一。”
　　“嗯。”穆白点点头，他理解唐少霖的顾虑，这月茫镇上有临天宫的据点，而现在那假叶凛又临天宫少主，要是他们的行踪被发现，那可就不妙了。
　　两人骑着马走过街道，眼看就到了镇子口，却见镇子口站了几个人。见他们两人要离开，立即伸手将马拦了下来。
　　唐少霖心下一惊。
　　这几人他虽然不认识，但他猜想这几人很有可能是叶凛手下的人。清早他们进城时，镇子口并没有人，现在却忽然有人守在这里。
　　穆白从马上跳下来，冲着拦马的那人笑道：“哎哟，几位爷，这是要干啥子哟……”他抄着一口云州话，竟一点都不违和。
　　那人皱了皱眉，问道：“哪里人？打算去哪？”
　　穆白道：“我们是田口村的人，打算去外地寻医。”
　　“寻医？”
　　“是啊……唉……”穆白说着，长叹一声：“我弟弟患了失心疯，镇上的大夫束手无策，让我去云州城里找好大夫……”
　　那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唐少霖：“这是你弟弟？”
　　穆白点点头：“是啊，我这弟弟，从小就又聋又哑，听也听不到说又说不了……这也倒罢了，谁知他忽然就染上了失心疯，见人就咬……”
　　唐少霖听得眼角直抽抽，简直想抽他一顿，但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好暗暗哼了一声。
　　那人可能还是不信：“我瞧着你们兄弟不太像啊……”
　　穆白道：“我随爹他随妈，哪能像得起来……”说完，又叹了口气，“唉，我这弟弟啊，一犯病可不得了，咬死过人呢……”他一边说，一边暗暗冲唐少霖使着眼色。
　　唐少霖自然知道他是示意自己配合，但他哪里肯装疯卖傻，愣是一动不动。
　　穆白觉得自己眼睛都快抽筋了。
　　好在，那拦着他们的人也不知道是信了穆白的话，还是真怕唐少霖犯病，摆摆手道：“快走快走……”
　　穆白连忙应声：“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费力的爬上马，然后慢吞吞地从几人前眼走过，唐少霖在后面默默跟着。
　　待走远了，穆白这才没好气地道：“我刚刚给你使眼色，你怎么没反应？”
　　唐少霖哼了一声：“让我装疯卖傻，还不如让叶凛把我给抓回去呢。”
　　穆白无语凝噎，过了好半晌，他才缓过气来一样，道：“交上你这么个朋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故意为之

　　月茫镇镇子口的一家茶楼里，两人正对坐饮茶，正是叶凛和云霄。
　　目送唐少霖和穆白策马离开，叶凛无奈地叹了口气。
　　云霄放下手中茶杯，道：“怎么让他走了？”
　　叶凛轻笑一声，道：“我想了想，觉得他不在我身边，反而更加安全。”
　　云霄看他一眼。
　　“我这一路上的行踪并不隐蔽，那幕后想害他的人，只要了解我的行踪，就能知道他的去向。”
　　云霄扫了一眼镇子口那几个盘查的人，道：“既然你都已经打算让他走了，为何还要派人去查他？”
　　叶凛笑笑：“不为什么，就是想吓吓他。”
　　“……”云霄沉默良久，才道：“你有病。”
　　叶凛嘻嘻一笑。
　　“你故意支开唐少霖，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云霄沉吟片刻，道：“你打算找人假扮唐少霖？”
　　叶凛呵呵笑道：“这要感谢你家那位小朋友啊，幸亏他会易容。现在小霖为了躲避我的追踪，这一路上一定会隐藏身份。我只要在身边安排一个假的唐少霖，不怕那人不上钩。”他说完，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连眼神也沉了下去，他一直在调查那幕后想伤害唐少霖之人，那人却好像会隐身一般，每每查到关键处，就忽然断了线索。
　　云霄淡然道：“不是我家的。”
　　叶凛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云霄说的是什么，他笑道：“不是你家的？那你那套顶级的易容材料怎么到他手里去了？”
　　云霄沉默了片刻，道：“他偷的。”
　　叶凛笑道：“胆子挺大，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敢偷你的东西……”
　　“呵……”云霄低笑一声，不说话。
　　提及穆云，叶凛有些头疼起来。前一晚唐少霖离开，他就一路跟过去了，自然也将唐少霖和穆白的对话尽数听了。他一边听，一边暗暗佩服穆白强大的想象力，他原先的计划是让穆白知道他的身份继而来告诉唐少霖，不想，穆白却完全想岔了，竟以为叶凛和临天宫少主是两个人，甚至得出叶凛已经死了这种结论……
　　唉，以后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他边想边摇头，朝云霄道：“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之前想到穆白是西域人，来中原已有三年。师兄一直在寻的那个人，似乎也是西域人。”
　　云霄倒也不隐瞒：“就是他。”
　　叶凛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师兄对他如此纵容。“可我看他好像根本不认识你。”
　　云霄瞟他一眼，道：“与你无关，不要多问。”
　　叶凛暗自啧了一声，他师兄的性子他自是清楚，不想说的话，打死也是问不出来的。他虽然心中好奇，倒也没再多问。
　　“对了，之前托师兄帮我调查的事情，结果如何？”他问的，乃是霹雳堂弹药及湘地傀儡术之间是否有联系。
　　云霄道：“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我暂时未查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两件事都是针对唐少霖而来。”
　　叶凛闻言，陷入沉思之中：“霹雳堂、湘地异术……此人到底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霄道：“你既然设局引他前来，还怕查不出他的身份？”
　　叶凛轻叹一声：“此人狡诈奸滑，明明三番五次动手，却未曾留下丝毫线索，实在不得不防。”
　　云霄看他一眼，沉默良久，忽然道：“我有一个推测。”
　　“师兄请讲。”
　　“此人若是你大哥呢？其一，你大哥曾在名剑山庄内设局诱使龙音刺杀唐少霖；其二，霹雳堂分堂主无缘无故地死了，霹雳堂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由此可见，这幕后之人定然与霹雳堂有些关系，你大哥恰好符合；其三，你大嫂出生湘地，她虽不会傀儡术，但她也许认识一些异士。”
　　叶凛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大哥虽然心胸狭隘，才疏智浅，但却还算是个良善之人。他若有些等心机和手段，我昏迷的那两年，早被他害死无数次了。”
　　云霄道：“我还以为你在临天宫待了十多年，眼中早已没有兄弟亲情了，没想到你竟还会维护你大哥。”
　　叶凛叹了口气：“我大哥自出生后，我爹长年不在庄内，甚少教导他。待我爹回到山庄之时，家里又有了二哥二姐，夺去了本该属于大哥的宠爱。大概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哥才心中愤懑不平吧。”
　　云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才不计较他几次三番陷害于你？”
　　叶凛笑了笑：“我大哥不算是心思阴邪之人，我自然不会同他计较。”
　　对此，云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叶凛的家事，他也无意过问。沉默良久，他才幽幽道：“只希望你大哥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叶凛笑笑：“我只希望此人是个心急之人，早些来自投罗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