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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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凛笑笑：“我只希望此人是个心急之人，早些来自投罗网才好。”
　　说到这个，云霄忽然道：“厉渊和厉寒呢？这两人怎么不在？”
　　“厉寒我派去霹雳堂那边调查分堂主的事情了，厉渊跟着小霖去了。”
　　云霄皱眉了皱眉：“他们是宫中顶尖影卫，你将他都派出去了，万一遇到意外，你怎么应付？”
　　叶凛笑道：“师兄是觉得我能力不行？”
　　云霄道：“你这两年一直昏迷，功力大有损伤，武功已大不如以前。”
　　叶凛叹气：“就算我武功现在不如以前，也还没有到随便来个人就能伤我的地步。”
　　云霄沉吟道：“你不知道那幕后之人的身份，亦不知他的深浅，还是小心为是。”
　　叶凛想了想，觉得云霄的话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道：“那我让冷霆再给我派两个人过来。”
　　云霄道：“不用，我把景言和景行留下来。”
　　叶凛一愣，道：“你要回临天宫？”
　　云霄摇摇头：“我有些事要办。”
　　叶凛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解释的打算，也就没再追问。

　　小镇迷案

　　为了避过叶凛可能的追击，唐少霖和穆白一路快马加鞭，舍弃官道，专走山野之路，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了云州城城北的一座边陲小镇——长生镇。
　　比起月茫镇，这镇子倒是清冷许多，大概是天色晚了，街上的摊贩都早早收了摊，连店铺也都关门歇业了。
　　两人骑着马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几乎连个大活人都没见着。穆白看了看西边尚未完全入土的夕阳，有些纳闷：“怎么回事？这镇子是闹鬼吗？”
　　唐少霖深有同感地点头：“连个大活人都没见着，怕是真的闹鬼了。”
　　两人边走边四处寻找客栈，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声从一条巷子传来，与哭声一起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悲泣：“玲儿，你在哪？别吓唬娘，快出来……”
　　唐少霖和穆白面面相觑。穆白好奇心重，正欲下马去看个究竟，就见一个妇人从巷子里狂奔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玲儿……玲儿……”
　　她哭得实在太过凄惨，连声音都有些嘶哑：“快出来啊……你再不出来，娘就不要你了……”
　　穆白按捺不住，下马去拦住她：“这位大姐，你在找你孩子？要不要我们帮忙？”
　　那妇人被人拦信，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有些警惕地盯着穆白，听到他说要帮忙，眼神这才放松，她抽抽答答地道：“我女儿刚刚还在巷子里玩耍，我转身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我在附近找了半天没找到……”
　　穆白见她泪眼哗啦，一副崩溃的模样，很是同情，道：“别急别急，肯定就在附近，我们帮你找。”
　　唐少霖也上前道：“你说的那个巷子在哪？我们去那边找……”
　　妇人连连道谢，一边道谢一边不停朝两人鞠躬，然后带着两人进了她刚刚出来的那条巷子。谁知刚进巷子，就见一个男人冲了过来，一把攥住妇人的手，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玲儿早就死了……”
　　唐少霖和穆白都愣了：敢情这女人是疯子？
　　那女人一边挣扎一边道：“没有，玲儿没死……你放开我，让我去找……”
　　那男人又急又气，却也没对妇人动手动脚，只是骂道：“你别固执了，玲儿和那些孩子一样被抓走了，回不来了……”
　　“不，不……玲儿一定没事，我要去救她……”
　　唐少霖皱了皱眉，问那男人道：“你夫人看起来疯疯巅巅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那男人一边攥着那妇人，一边朝唐少霖看过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妇人就挣开了他的箝制，往巷子外面跑了，男人赶紧追了上去。
　　唐少霖飞身跃起，落在那妇人前面，伸手封了妇人的睡穴，然后伸手接住了妇人瘫倒的身体。那男人急冲冲地跑过来，一见妇人晕了，顿时大惊，上前抢过妇人，道：“我夫人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唐少霖道：“只是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睡一觉。”
　　那男人不信，有些戒备地盯着他。
　　穆白走上前来，笑眯眯地道：“我们是神医谷弟子，出谷历练的。兄台放心，我们只会医病，不会伤人的。”
　　江湖中，神医谷的名号十分之响，这座镇子虽地处偏远，却常有江湖人走动，自然也听过神医谷的名号，所以听穆白自称是神医谷弟子，男人立即放下戒心，道：“原来是神医谷的先生。”
　　穆白冲他拱了拱手，道：“失礼失礼。在下看你夫人似乎有失心之症，可否让在下看看？”
　　男人闻言，顿时惊道：“先生愿意帮我夫人看病？”
　　穆白点点头，道：“悬壶济世，乃是神医堂弟子的本分。”
　　男人十分欣喜，道：“还请两位先生随我到家里一坐。”
　　穆白连连拱手：“打扰打扰。”
　　唐少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穆白此人聪明绝顶而又八面玲珑，唐少霖有时候常常感觉，自己认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穆白扭头，见唐少霖正呆呆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洋洋得意：“怎么样？佩服哥吧？”
　　唐少霖嘴角一抽，道：“求你要点脸。”
　　两人跟着男人穿过小巷，不多时便到了一间小宅院。
　　唐少霖初略将院子里的摆设看了一遍，院子很简朴，从院里摆放的物件来看，这家人看起来并不富裕，但似乎也并不是贫困之家。
　　男人将妇人送回房，又请穆白替她看病。
　　穆白装模作样的替妇人把了脉，又让男人拿了副笔墨来，提笔就写了个药方。
　　男人拿了药方，份外感激，连连道谢。穆白道：“道谢的话不必多说，我有些事想问你。”
　　男人连忙道：“先生有话请问。”
　　“我们俩刚到这镇上，发觉这镇上有些不对劲，这个时间，街上怎么空无一人啊？”
　　男人闻言，顿时神色黯然，他长叹一声，道：“近两个月来，镇上时常有人无故失踪，老人小孩加起来差不多有近二十人了。他们失踪的时间大约都是黄昏时分，所以近段时间，每日到了这个时辰，镇上的人就全都回家不敢留在外面。”
　　唐少霖皱眉道：“我听你夫人的话，似乎你们的女儿也失踪了？”
　　男人点头叹气：“半个月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在外面玩耍时忽然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个镇子都没找着……”
　　“莫名其妙失踪？难道没人知道为什么吗？官府没有查？”
　　“官府派人来查过，却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也有一些名门正派的侠士听说此事前来查探，却都有去无回。”
　　唐少霖有些纳闷了：“难道没有一个查到这些失踪的人的下落吗？”
　　男人摇摇头，想起自己的女儿，连连叹气。
　　穆白看向唐少霖，见他一脸莫有所思，连忙拉了拉他，低声道：“你想多管闲事吗？”
　　唐少霖道：“这么多人失踪，难道不管？”
　　“你可别忘了，你还有要紧事要禀告你爹。”
　　被他一提醒，唐少霖这才想起叶凛的事。叶凛身份一事事关重大，为免被叶凛发现，他不能写信，只能亲自回家。但眼下这件事，却也是迫在眉睫之事，一个镇子，两个月内失踪近二十人，实在有些古怪。他皱眉思索半晌，道：“我尽快查清这件事，查完立即回去。”
　　穆白一愣：“你不是吧？”
　　唐少霖理直气壮道：“我不在唐门，叶凛想接近唐门并不容易。但眼前这二十条人命，却不能不顾。再说，也耽误不了几天。”
　　穆白很是无奈，却没再出言阻拦。他觉得唐少霖的性格很怪，有些和他无关紧要的事，他都不大放在眼里，比如叶凛的事，若非和他唐家堡有关，他怕是会置之不理；可有时候，他又莫名地有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看到有人受苦受罪，就会涌起满腔侠义之情。
　　唐少霖决定要插手这件事，便不再耽搁，朝那男人道：“你可否将镇上之人失踪的情况详详细细讲给我听一下。”
　　男人愣了一下：“先生是要想帮忙寻找他们的下落吗？”
　　唐少霖点点头。
　　男人顿时红了眼，朝他大大地鞠了个躬：“多谢先生。”
　　唐少霖有些受不了，冷着脸道：“别婆婆妈妈，快点讲。”
　　男人点点头，将两个月前的事从头到尾，一一道来。
　　第一个失踪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他是镇上的屠户，据说还有些拳脚功夫，一日黄昏时分，他收拾摊铺回家，在半路上失了踪；第二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亦是身强体壮之人；第三个却是个身材瘦弱的读书之人……这些失踪人都是男子，到了第七个人，失踪的却是个年轻女子，此后，接连有八个女子妙龄女子失踪；再后来，又有孩童失踪。这些人失踪的地点并不固定，都是在隐秘的小巷，无人看见的情况之下。但却有一点，这些人都是黄昏时分失踪的。

　　突发癔症

　　因为两人要帮忙查找失踪人的下落，男人十分感激，将自家闲置的房间收拾出来，安排两人住下。
　　穆白在房中无聊地转了三圈，一扭头，见唐少霖仍旧保持着沉思的表情呆坐在桌前，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道：“你想到什么没有？”
　　唐少霖甩了甩脑袋，道：“我总觉得，这种情况好像在哪里见过。”
　　穆白一愣：“见过？莫非是什么书上？”
　　唐少霖摇摇头，他努力思考，脑中却只有零星的印象。
　　“叹，我们村子里已经失踪了好多人了，都是些小孩……”
　　“唉，我孙子绯娜才四岁啊……”
　　“还请两公子帮忙……”
　　断断续续的声音，有年轻女子的声音，也有年迈老者的哭泣。
　　“谁在说话？”耳边不断响起嘈杂的声音，唐少霖只觉得头昏脑胀，抱着脑袋撞了一下桌面。
　　穆白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来拉住他：“你怎么了？”
　　唐少霖面色惨白，咬牙道：“头疼……”
　　“你别吓我啊……”穆白急得团团转，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眼见唐少霖嘴唇都快咬出血了，他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云霄曾教过他的办法。
　　他伸手封住唐少霖的穴位，然而无法动弹的唐少霖却还是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浑身颤抖。
　　穆白顾不得去替他擦额前的汗，迅速伸手摸向他后颈处的一处大穴，曲起食指，以指节用力按压穴位。不多时，唐少霖终于停止了颤抖，神情也终于放松下来。
　　穆白伸手拍开他的穴道，长长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他这一口气一松懈，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
　　唐少霖面色渐渐好转，终于回过神来，朝穆白道：“谢了。”
　　穆白倒了杯茶灌进去，这才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像发疯一样？”
　　唐少霖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就是忽然头疼。”
　　“你以前好像没这毛病啊……等什么时候碰上云霄，让他给你看看……”他一时嘴快，等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捂住嘴。
　　唐少霖十分敏锐，挑眉看他：“没想到你居然会医术，我以前都不知道。”
　　穆白呵呵一笑：“哪里哪里。”
　　“你以前不会医术的，可刚刚居然还敢给人家开药方……”
　　“那就是个养身药方，我从云霄那偷学来的……”
　　唐少霖学着他呵呵一声：“你和云霄的关系不错嘛。”
　　穆白见唐少霖表情越发阴阳怪气，有些受不了地叫道：“哎呀，我实话说了吧，我从栖霞岛离开之后这段时间，一直和云霄在一起，我刚刚救你的这招，还是他教我的呢……”他说完，又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要不是为了你的事，我现在还和他一起甜甜蜜蜜呢……”
　　唐少霖听得直摇头，他素知穆白爱撩美人，听他这么说，几乎能想象他对着冷面云霄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唉，本来吧，我还想和他好好做朋友，可是为了你的事，这朋友怕是没法做了……”
　　唐少霖啧啧感叹：“你胆子可真不小，连临天宫少主都敢撩。”
　　穆白面上一红：“我哪撩他了？”
　　“呵呵。”
　　穆白有点恼，一拍桌子，道：“喂，你还管不管正事了？”
　　“什么正事？”唐少霖眨眨眼：“你的终身大事难道不是正事？”
　　穆白哼道：“什么终身大事，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又没有喜欢他！”说完，又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掩饰自己的脸红。
　　“啧啧，你想始乱终弃啊？”
　　“噗……”穆白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你别胡八道。”
　　唐少霖僵硬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和你绝交！”
　　“切，准稀罕你！”
　　两人相互嫌弃了一会儿，又同时觉得对方很幼稚，忍不住开始嘲笑对方。
　　等笑够了，唐少霖才终于道：“算了，不跟你瞎扯，说说这镇上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穆白的皱眉道：“我一时之间倒是真没什么想法，这种失踪的事情我听过不少，但这么多人失踪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听。”他看了唐少霖一眼，想起他刚刚说过“这种情况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没有问，他直觉唐少霖刚刚头疼之症与他说的这件事有关。
　　唐少霖叹了口气，道：“看来只能等明天天亮，去那些人失踪的地方查探。”
　　穆白点点头。
　　两人在镇上待了三天，这三天，他们将所有人失踪的地方都查探了一遍，却没找到任何线索。
　　没办法，两人最好只想到一招：以自己为饵，诱人上钩。
　　于是这晚傍晚时分，穆白便随意挑了条人为迹罕至的巷子，唐少霖藏在暗处，一人假意被抓，另一个暗中跟随。
　　这计策其实是下下之策，能不能成功很难说。毕竟，按照之前失踪人的情况来看，那掳人之人，似乎到后来偏向于掳掠孩童。
　　穆白一边瞎晃荡，一边连连叹气。他出生于西域，其实骨子里没有多少行侠仗义的想法，更多的是喜欢逍遥自在。所以被唐少霖拉着帮这些人调查人口失踪之事，他多少有些不甘心，但又不能不管不顾，只好无奈妥协。
　　一边暗自懊恼于自己的心软，一边频频咒骂那掳掠人口的恶人，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小巷的尽头，再往前去，便是镇西的一片民宅。
　　穆白正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往那边走的时候，忽然见到有个少年从宅子里冲了出来，直直朝着穆白这边跑来。大概是他跑得太急，经过穆白身边的时候，与穆白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愣了一下，连连道歉。
　　穆白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正要继续往前，却忽然瞧见那少年的长相，不禁眼前一亮。少年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生得十分漂亮，面颊圆润，下巴尖尖，眉目清亮，双眼清透，面上挂着歉意的表情，看起来楚楚可怜。
　　穆白素来喜欢生得漂亮的人，见这少年生得好看，立即道：“哎呀，实在对不起，我没有撞疼你吧？”
　　少年一愣，窘迫道：“是我撞到你了……”
　　穆白哈哈地笑：“那什么，也该怪我，我在这里转来转去，挡了你的路……”
　　少白抿唇笑了笑，道：“我没事。”
　　“啊，对了，小兄弟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
　　少年垂下脸，有些难过地道：“我弟弟出门玩耍还没回来，我担心他，就出来找……”
　　穆白一愣，急道：“你弟弟多大？”
　　少年一脸焦急：“我弟弟才五岁……都怪我，刚刚他还在我后边，我以为他跟着我……不想我进了院门才发现他不见了……”
　　穆白顿时一惊，难道又有人失踪了？他赶忙对少年道：“你别急，我帮你找……”
　　少年有些惊讶地看着穆白，漂亮的大眼睛扑闪闪的，看得穆白心里一阵发氧，他伸手拉起少年的手，笑道：“走，带我去你们玩耍的地方看看。”
　　“谢谢大哥哥。”少年甜甜一笑，伸手搭上他的手。
　　穆白见少年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邪恶，顿时惊觉不对劲，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觉得手心一阵刺痛。他脑子顿了一下，僵着脖子看向少年：“你……”然而想说的话没说出口，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古怪少年

　　唐少霖也不知道穆白是真上当还是假上当，眼见那少年将穆白弄晕，不由得担心起来。
　　接着，只见那少年吹了一阵口哨，不多时，便有个大汉从一间民宅出来，几个来回间，飞掠至少年面前。少年指示着那人将穆白扛上肩头，然后一起踏步而去。
　　那大汉脚力极好，轻功也不错，扛着穆白却像是身无它物，一路飞蹿。那少年的轻功也不遑多让，始终与那大汉保持着一致的速度。只是，这少年的轻功路数有些奇怪，并不像是中原武林的轻功。
　　唐少霖暗暗跟在两人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两人一路快行，很快就出了镇子，直至镇西一片幽静的山谷。
　　唐少霖跟着两人到了山谷边，只见山谷周围布满红色雾气，天色本就越来越暗，谷中又无灯光，乍一看去，这山谷竟像是一座坟场，处处透着诡异。
　　唐少霖暗自纳闷：这地方虽然古怪，但并不难寻，距离镇子也不过十几里路，怎么官府的人和那些江湖侠士竟都没有找到？
　　他一边想着，一边慢慢靠近。
　　那红色雾气似乎越来越重，还散发着古怪的异香，那异香十分诱人，有一种让人急切想靠近的感觉。唐少霖一边闻着那异香，一边加快步伐往里走。
　　眼见他整个身影渐渐被红色雾气所笼罩，黑暗之中，一道人影忽地蹿出来，一把将他拉了出来。
　　出了雾气所笼罩的范围，唐少霖仍旧昏昏沉沉，一双眼迷迷糊糊地，直盯着那红雾的方向，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往那边靠近，整个人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云霄掰开他的嘴，往他嘴里扔了一颗药丸。
　　不多时，唐少霖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唐少霖扭了扭脖子，让自己清醒了些，这才看清自己身边的人，竟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云霄。
　　唐少霖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云霄是不是和刚刚进谷的两人有关，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云霄和那人有关，刚刚就不会阻止他跟进去了。可再一想到云霄的身份，他又不敢轻易相信，只好拱手道：“多谢兄弟出手相助。”
　　云霄冷冷瞥他一眼：“我知道你是唐少霖。”
　　唐少霖心下一惊，面上还是尽力保持冷静：“兄台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懂。”
　　云霄轻笑一声：“这等低劣的易容术，想瞒过谁？”
　　唐少霖傻了，他们这一路上太过顺遂，也没有遇到追踪之人，他和穆白都以为已经瞒过了叶凛，没想到云霄竟暗中跟来了。
　　身份被拆穿，唐少霖也不装了，他戒备地盯着云霄：“你一直在跟踪我们？你想怎么样？”
　　云霄看也不看他，而是缓缓靠近那片红雾。
　　唐少霖看着他，暗暗猜度，穆白虽然没有说明他和云霄的关系，但看穆白一提云霄就不大自在的神情，这两人恐怕是有些恩怨。云霄一路跟踪他们，一直未曾现身，直到穆白出事才出现，说明他此行极有可是来找穆白的。他既然没有派下属来寻人而是亲自前，不管他的目的是报仇还是别的什么，至少有一点，他应该不希望穆白死在别人手里。
　　这么一想，唐少霖不由得眼前一亮，他跟上前去，问云霄：“这些红色雾气是不是有毒？你有没有能克刻的药？”
　　云霄好似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一言不发。
　　唐少霖等了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又道：“穆白被他们带进去了，你应该看到了吧？我得想办法救他。”
　　云霄这回终于有反应了，他冷冷地笑了一声，说出的话比他的眼神还冷：“他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唐少霖不由得皱起了眉，他以为云霄会亲自来找穆白，说明他对穆白有些不一样的情感。但眼下看来，云霄好像对穆白一点都不在意。是他想错了吗？那云霄会帮他救穆白吗？
　　他正想着，就见云霄观察了一会儿，像是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转身要走。
　　唐少霖见状，赶紧道：“你……你这就要走了？”
　　云霄扫了他一眼：“这山谷布满毒障，这红雾里掺有令人神智失常的药，我劝你也早些离开。”
　　唐少霖愣了，眼见云霄真的走了，他不禁有些无语。又一想，这云霄是临天宫少主，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指望他会帮自己。这么一想，他不禁有些唾弃自己，也懒得去和云霄纠结，而是站在红雾边开始思考对策。
　　唐少霖思考半晌，忽然想到，那两个将穆白掳进山谷的人，他们进了雾障后也并没有失去神智，可见他们是有抵抗这红雾的药的。
　　这样想着，他也不急于现在就冲进山谷去了，而是在山谷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等着谷中人出来。
　　月上中天，银白月光洒落在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