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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被仵作打脸[破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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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离是钱家最得力的官家，年纪不大才二十岁左右，却把钱家里里外外打理得妥妥帖帖，深得掌柜器重。当然，他最出名的还不是管事能力，是那倾国倾城的美貌。
明明是个男子，却生得一张眉清目秀、媚惑众生的女人脸，但行为举止中又透着一股男子的洒脱与率性，是平安城里赫赫有名的俊男排行榜第一名，粉丝一大片。
安进很不屑，连白古都能进这俊男排行榜第二，可见这榜不咋地。他忿忿不平是有原因的，自己居然排第三，他哪点不如白古？
“保护好现场了吗？”安进边起身，边往外走。
“是的，大人，第一时间保护好了现场，没有任何人动过。您放心。”
“很好，叫上仵作，速速出发。”
钱家府邸并不远，正门就开在石板街上，衙门斜对面，安进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钱府不算大，但装修得十分豪华。
因钱老爷白手起家、素来节俭，便没有将宅院扩大，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重新装修了一番。所以此次发现尸体的地方，就在钱家主楼里。
那是一栋四层楼高的“回”字型尖顶塔楼，这种塔楼中间是花园，四面环绕着厢房，是平安城里现存不多的老式建筑。
他们由下人领着来到了位于二楼的管家房中，房门已被两名侍卫把守着。见安进过来，连忙开门让行。
房间分为外间和里间，还没进门，安进就闻到一股陈厚芬芳的气息，这气味淡雅舒适，想来房间的主人应是个儒雅之士。
但踏入门里，安进就被打脸了。外间的四面摆着许多红木架子，上头摆满了金光四射、价值不菲的金银物件、珠宝玉器。
安进啧啧称奇，一个管家竟过得如此富庶？
他收回眼光，往里走去，里间装潢更是富贵逼人。他定了定神，将注意力放到了桌边地上，歪倒着的一句尸体上。
死者确实是钱家官家丰离，虽然他此刻已没有了呼吸，但那张苍白的脸，即使紧闭着双眼，依旧能看出绝世的美貌。
这脸，怎么看怎么面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死者死的时候似乎还算安详，或许真是服毒自尽的？
安进向门口望去，仵作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慢。
“白仵作怎么还没来？这几步路，他得走多久啊？”安进略微不满。
“大人，今日来验尸的仵作是周仵作，他住得远，不过应该也快到了。”师爷站在门口，不愿意靠近尸体。
“……”原来不是白古。
“？？？”为什么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白古来？
“！！！”我居然有点小失望！安进恨不得啪自己一巴掌，你疯了吗？
“小的拜见安大人，安大人近来可好啊！”老周提溜着箱子兴高采烈地进来了。
“还好还好。”安进一时无语，平易近人的老周从前很得他喜欢，现在看着竟然有些烦。
笑什么笑，现在是死人，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吗？
“大人，小民特地坐了马车过来的，来的路上啊，马车车轱辘还有些坏了，小的一直担心让大人久等，小的……”
安进一摆手制止了老周的絮絮叨叨，指了指尸体，后者颇不情愿地闭了嘴。
他想念白古了。白古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至少他能安安静静地验尸。
老周放下箱子，用那黑短粗的手指开始按压起死者的身体和面部，他将尸体随意地翻看了一会儿，就跑过来禀告道。
“大人，死者应该是服毒自尽的，尸体并无可疑。”
安进早已不是过去的安进了，他心里虽未必赞成，但表面上没有反驳。只是反复问了一些细节。
“确定不是凶杀？”
“大人，是自杀。”
安进注意到桌子上摆着的一个酒壶和一个杯子，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尸体没有伤痕，看起来确实像自杀。
“大人，死者是死于昨夜，小的检查了酒壶和杯子里的残酒，发现里面有□□。”
安进一挥手，老周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走了。
“既然死因无可疑，咱们去大厅见见钱家众人，顺便告知结果。”
同样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正站着一堆人。为首一人五十多岁，穿着玄色锦缎长袍，身材微胖，浓眉大眼，十分威严，一看就是钱家老爷——钱明达。
钱家老爷迎上来，将安进请到了他旁边的太师椅上，两人并排坐了，然后慢慢介绍了家里其他人。他行为举止彬彬有礼，面上虽然不显，但看得出家里出事他很难过，眼神里透着几分沉郁。
坐在左边下首的是钱家大少爷——钱明晖。他生得高大壮实，穿得富贵花哨，五官不丑却有些俗气，一双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安进看。
安进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安进总觉得钱明晖似乎隐隐带着些怒气，那下撇的嘴角和微皱的眉头，分明显出一丝怨恨。
恨谁？不会是我吧？我今儿个可是第一次见你们钱家人！
坐在右边下首的是钱家二少爷——钱明逸。钱明逸此刻正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钱家大少爷。
他生得高瘦，细长的脸，五官阴柔。此刻右手握拳，在大腿上反复的摩擦着，紧紧抿着的薄唇微微颤抖，他好像有些……悲痛？
在大厅后头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钱家三少爷——钱明和，倚在他身边正害怕得全身发抖的是他的未婚妻柳家二小姐——柳南湘。
此刻柳南湘正在低低啜泣，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大家小姐害怕是难免的，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使她看起来分外柔弱可怜。
钱明和生得高大英俊，站在那里风度翩翩，正轻轻拍着她的背在说着什么，脸上也是一脸凄惶，举止间有些不知所措。
安进将死者的验尸结果公布之后，在场众人均沉默着，只有钱老爷徐徐叹了一口气，表示了一下哀悼。
他说丰离近来经常误事，自己也责备过他几次，或许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说着说着也十分愧疚地红了眼眶。
安进见事情没什么疑点，本欲就此结案，一想这老周也不知靠不靠谱，暂且先把尸体运回义庄吧，于是带着众人回了衙门。
晚上吃饭时，安进特意在饭桌上提起了钱家之事，想看看白古愿不愿意再查验下尸体。
谁知白古自顾自地优雅地吃着饭，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没吭一声。
“这胡萝卜丝儿真好吃啊！”安进忍不住拍起了马屁。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唉，那钱家管家长得是真不错呀！可惜英年早逝啊！”
没关系，换个话题继续唠。……依旧没反应。
不过赵庆和冯言倒是点起了头。
“大人，据说他那双眼睛能勾人魂魄呢，可惜咱们是看不到了。”赵庆说话向来不经脑子。
“别瞎说，小心他晚上来找你。”安进白了他一眼。
白古忽然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安进。
“你们刚刚说什么？”
安进被他一盯，结结巴巴起来：“没…没什么啊。我…我又没说你。”
“你们说他死时是闭着眼的？”白古眉头一皱。
“对啊……”安进迅速放下了筷子，他一看白古这模样，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闭着眼怎么了？人死的时候不都闭着眼吗？安进有些莫名其妙。
“□□是剧毒，死时表情狰狞，不会如此安详。”白古轻飘飘说完，继续吃饭了。
“！！！”安进却无法淡定了：“我就知道老周不靠谱！”
“白大哥，尸体运回义庄了，要不您抽空看看呗？”
“……”谁是你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不要盲猜一下凶手啊，哈哈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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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安的排除法
白古虽没有直接答应，吃完饭回家路过义庄之时，到底还是忍不住进去看了两眼。
只两眼，他便觉得不是自杀这么简单，第二天清早便将情况告知了安进。
死者死时是倒在桌子边的地上，虽然身体已有些僵硬，但姿势看起来跟正常服毒自尽的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正常服毒自尽的人，在最后关头往往会两眼暴突，双手指节弯曲置于脖子或腹部，但管家死时双眸紧闭，手是放松摊在身边的。
白古还说，死者一杯酒还没下肚就会倒地身亡，为何酒壶和杯子却在桌上好端端地放着呢。
安进看着站在面前的福尔摩白，感慨万分，自己这侦探竟还不如一个古人。
“当然，具体死因，还需详细解剖之后才能知道。”白古说完就走了。
“那就辛苦你了，白大哥，晚上等你消息哈！”安进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了门。
你会验尸，你是大爷。
听了白古的分析，安进现在百分之百确定此案不是自杀，而是一起精心伪造的凶杀案。并且凶手相当狡猾，不过，他有信心能破案。
众人：这话好像不是第一次听了。
既然是伪装成自杀的凶杀，那凶手就必定就是钱家内部之人，想想昨日所见，安进越发觉得他们表情古怪。趁着他们毫无防备之际，先上门会会凶手。
“赵庆！冯言！走，破案去！”
两名下属扛着锄头从田里跑来，一边擦汗一边问：“破案？啥案？”
“……”你们的消息太滞后了。
再次坐回钱家大厅里，安进十分严肃且沉重地将“他”的发现公之于众。
白古的发现就是衙门的发现，衙门的发现就是安进的发现，有错吗？
“昨夜本县令细细思索，发觉此案并不简单，他不是一起自杀，而是一起残忍的凶杀案，具体验尸结果今晚会出来。不过，不用等到今晚，我可以肯定地说，凶手——就在你们当中！”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安进说完，自己在脑海里配上了柯南的bgm……
在场众人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全都跟被雷劈了似的，震惊地瞪大眼，一动不动。一分钟后，才神态各异地变回了活物。
安进今日前来，就是想从各人的面部微表情上看出端倪，所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扫视着厅里众人。
钱老爷面色严峻，眼睛在几个儿子身上摇摆不定。钱家家大业大，钱老爷一世英名，家里若出了个杀人犯，怎么说都是一场大祸。他此时的复杂心情，安进完全理解。
钱家三少爷钱明和跟未婚妻柳南湘也是一脸震惊，两人满脸不可置信，柳南湘紧紧握着她未婚夫的手，两人看起来感情不错的样子。
但另外两个少爷的表情就十分怪异了。
钱家大少钱明晖正惊讶地盯着二少爷看，而二少爷钱明逸也愤怒地盯着他看。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隔着五米都能感觉到剑拔弩张，火/药味浓重，一点就爆。
这两人显然不对劲，他们一定有秘密！
安进通报完情况，心里有了一些底，除了等白古那边的消息，他还有几件事情需要做。
他把捕头叫到身边，将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
首先是派人将钱家上下彻底搜一遍，看看是否能发现可疑物品。虽然凶手不一定还留着那些毒药，但也不排除有人掉以轻心。
然后就是去查查砒/霜的来源。这砒/霜剧毒，只能从药店买，一般人家最多用来毒毒老鼠，要查来源应该不难。
“大人，咱平安城药店众多，买药的百姓也多，查起来颇费工夫呀。”赵庆凑过来小声说道。
“再难查也得查，这是本案的突破口。”安进略加思索，“这样吧，从远的地方查起。”
“为什么呀，大人？”
安进一个响栗弹在他头上：“笨啊你，谁杀人从家门口买毒药啊！”
“喔！大人英明！”赵庆不好意思地一笑，摸着脑袋下去了。
搜了一下午，什么可疑物件都没有。也说不上失望，毕竟凶手是个能伪造现场的人，不可能真的笨到把没用完的砒/霜藏柜子里。
安进留下两个侍卫看守着钱家，并交待钱家之人出远门必须去衙门报备。
万一溜了呢？也不是没可能啊……
晚上吃饭时，安进想问问白古验尸情况怎么样。看了看桌上油光水滑、浓香扑鼻的红烧肉，还是吃完再问吧，免得倒了胃口。
“对了，你们有没有觉得那钱家管家丰离有些面熟啊？”安进随口问了一句。
“……”其余三人均停下了咀嚼的嘴，默默无语地看着他。
“怎么啦？你们也觉得面熟吧。嘿，我到底在哪见过他呢？”
按说这管家容貌不俗，见过应该会有些印象啊，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三人依旧没做声。
白古继续优雅地数着饭粒，难怪这么瘦，吃起饭来跟波斯猫似的。
赵庆这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跑到外头拿了个什么东西递到了安进跟前。
“大人，您还是自己看吧。”
安进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差点没吓死。
你说你拿个什么东西不好，突然拿面铜镜过来，安进差点摔出个后空翻。
“吃饭呢，照什么镜子，你什么意……”安进话没说完，突然明白过来。
卧槽，我就说怎么那么面熟呢，这丰离跟自己竟然长得有八分相似。
“大人，咱早就发现了，只是没好意思说……”赵庆不好意思一笑。也是，说你县令大人跟今天死者长得像，你能高兴啊？
“不过，那丰离长得柔美，大人倒更有男子气概！”赵庆今天是嘴上抹了蜜？会说话你就多说几句。
师爷也点头附和起来，“大人确实更好看！”嗯，你也可以多说几句。
安进被这么毫不吝啬地夸了几句，顿时飘飘然起来，早就忘了刚刚的不快，边听着彩虹屁边照起了镜子。
“诶，你们别说，本大人最近晒了点太阳，干了些体力活，肤色都健康了。最近感觉还有了点腹肌，是阳光了不少，也怪不得经常被街上女子偷瞄。”
“呵……”在两名下属的恭维声中，一声轻轻的冷哼，格外惹人侧耳。
白骨精，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
四人吃完饭，坐在饭桌上喝起了消食的山楂茶。
自从白古跟他们一起吃饭以来，几人的胃口越来越好，每每撑得动弹不得，只能靠山楂茶促消化。
“这个案子，我心里有数了。不妨告诉你们，凶手就在大少爷和二少爷之中。”安进呷了一口茶，信心十足地说道。
两名下属赶紧也低头喝茶，此时最好还是别说话。县令被打脸不是一次两次了，随口附和是很危险的事。
“大人果然…”白古好整以暇地淡淡一笑。
果然什么……神机妙算？英明神武？这都不像他会说的词儿啊……
“果然…速度快。”
“……”速度快？听起来怪怪的……安进面上一红，一定是自己想歪了。
他居然从白古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调笑。天呐，白骨精还会开玩笑？
“咳咳…”安进咳嗽一声，把那丝莫名其妙的娇羞埋了下去，继续板着脸讨论起了案情。
“这样吧，咱现在用排除法试试。”安进右手食指点了点桌面，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钱家三少爷和柳家二小姐这对小情侣，嫌疑应该是最轻的。”
他能这么肯定也是有原因的，钱三少爷钱明和是平安城里出了名的谦谦公子，钱家三个公子里数他最有出息，自小博学多才、温顺乖巧，深得老爷喜爱。
而柳南湘是平安城里最大绸缎庄老板柳时新的二女儿，也是蜜罐子里泡出来的才女，两人可谓男才女貌、天作之合。钱明和与柳南湘自小青梅竹马，订婚后一直相敬如宾，本计划下月正式迎娶。现在家里出了事，亲事只怕是要耽搁了。
安进的排除法又将钱老爷排除了出去，钱老爷没有动机，他与管家丰离也没有什么仇怨。
“说来说去，嫌疑人就两个，钱明晖和钱明逸。按我的意思，直接从这两人查就行了。你们觉得呢？”安进两手一拍，可疑对象范围一下缩小不少。
捕头和师爷正在发呆，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见安进望着他们，忙不迭地点起了头。
“……”问你俩，等于白问。还是问问我白大哥吧。
“白仵作，你觉得呢？”安进妩媚一笑，朝白古望去。说好的阳光呢？
后者正皱着眉头，一脸复杂，眼睛里带着从来没有过的震惊。
“怎么？是不是我的话很有道理，不敢相信本大人如此厉害吧？”
白古紧闭双眼，抿着嘴唇，无声地摇了摇头，当他睁开眼时，居然泛着一丝泪光。
怎么回事？你有话就说啊，至于激动得流泪吗？
“白仵作，白大哥！你到底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啊？”
白古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起了茶，半晌才激动地感叹道：“我觉得………”
“这茶太好喝了！”
“……”三人一脸黑线，安进嘴角抽搐，恨不得啪他两巴掌。
你丫根本就没听我说话呢，山楂茶第一次喝吗？！
安进将剩下的山楂全塞到了白古怀里，亲切地将他送出了门，还不忘交待一句，“白大哥，麻烦您吃饱喝好了赶紧回去验尸哈。”
白古很难得的没有甩脸色，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行，半个时辰后来义庄找我。”
“好嘞！”安进笑眯眯地送走了他。
“大…大人，您是不是没听清他说啥？”师爷颤颤巍巍地问。
“听见了，他说半个时辰后去义庄找……义庄！找！他！卧槽！”
白大哥，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安进：义庄总给我一种不祥的感觉。
白古：你不是无神论吗？
安进：我怕的又不是神！
白古：……
☆、义庄一日游
“大人，没事小的先回去了！”师爷冯言撂下这话，逃命似的跑了个没影。
“大人，没事小的……”赵庆正欲效仿，被安进一把抓住了腰带，扯了回来。
“你忍心让大人我一个人去义庄？庆啊，我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呐？”安进苦情戏唱得起劲，一脸悲痛欲绝，食指狠狠地戳在了捕头晃个不停的脑门上。
“大……”赵庆还想说点什么，已经被安进捂着嘴拖出了衙门后门。
两人再次沿着田埂往树林背面走去，今夜夜空挂着的刚好是毛月亮，朦朦胧胧似隔了一层纱。那不祥的乌鸦又开始在树上叫了起来，听起来像个嗓音沙哑的女人在呼喊。
“赵…赵庆，你知道毛月亮代表什么吗……”安进嫌周围太安静，一阵风吹过都草木皆兵，只好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
“知…知道……大人，毛月亮代表…代表阴气重，是猛鬼出没的最好时候……”赵庆哆哆嗦嗦地说着，心想这大人啥毛病，越是害怕越要提。
“……”安进嘴角一抽，差点没晕倒。
毛月亮代表明天要刮风啊！你特么的说什么猛鬼啊，你是要吓死本大人吗！
“咱抱着走吧，庆。”
“好啊，大人。”
猛鬼：不忍直视……
两人牵着手抱着腰恩恩爱爱地走到了仵作的田边，两栋房子都透出一丝微弱而昏黄的光线，在这朦胧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可怕。
“巴…巴金不是说过，灯能给黑夜里的行人带去一点勇气，一点温暖……”
“为…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啊……”
安进带着哭腔，拽着身后的赵庆往前挪。这个怂货，比本大人还不如。
赵庆也带着哭腔，“八…八斤是谁啊，大人……”
两人抱团来到了义庄门口，风把义庄门上挂着的白布吹了起来，飘起的一角，安进瞄见里头摆着几张很高的木板床。
屋子里光线很暗，木板床摆得离门很远，但傻子都知道，那上面不是睡人的。
“走吧，来都来了。仵作还在里面等我们呢。”安进深呼吸完，便拉着赵庆胳膊要进去。谁知赵庆早已双脚无力，浑身瘫软，整个身子挂在了安进身上。
“……”平安城最年轻有为的捕头？你怕是个关系户吧……
“大人，您自己进去吧，小的打死也不去了。”赵庆声音里透着看破红尘的决绝。
“下个月……”安进刚想威胁一句。
“不要了，月钱不要了……”赵庆已经坐在了地上，头摇个不停，脸色煞白。
连钱都不要的人，安进是拿他没办法了。看来只能自己进去了，还好仵作在里头等着。
安进轻轻掀开门帘，那白布摸在手里很粗糙，还带着点冰凉的触感，鸡皮疙瘩瞬间从手指头爬到了小臂上。
一阵风吹进去，点在门口的烛火微微晃动了几下，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看起来分外狰狞。
进门后，一阵檀香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安进再熟悉不过了，白仵作专用古龙水香型，想来这义庄被他收拾得很整洁。
“白兄……”安进发出微弱的呼唤，生怕惊动了里头躺着的各位大哥大婶。
安进在心里默默鄙视了自己一百遍，自己好歹也是21世纪培养的正儿八经、崇尚科学的大学生，无神论是他从小的信仰。现在这副模样，让他前世的兄弟们看见了，可要被笑一年。
“白大哥？”安进轻轻唤了几声，没人答应。
义庄就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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