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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_吴子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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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之见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排斥,正欲再推辞,见到赵肃钦那不容置疑的面容后,喉咙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好吧,他现在已经上了马车,还能怎么样呢?
大不了等会儿意思意思的泡一下,然后就赶快回家算了。
楚青之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就放缓了心情,顿时有些发困。
少年斜卧在绵软的靠垫上,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眼皮越来越沉。
赵肃钦到了一杯酒,骨节修长的手指端着,抵在少年的唇边,诱哄道,“之之,马上就要进宫了,先别睡,喝点酒醒醒神。”
楚青之本来就不想睡的,皇帝在侧,臣子睡觉像什么样子?就算赵肃钦不介意,他也介意的很。
于是便软绵绵的“恩”了一声,想要接过那杯酒,赵肃钦却握住了那只手腕,将他压在楚青之的身侧,另一只端着酒杯的手,又往前面递了递。
楚青之微恼的斜他一眼,还是轻轻的张开唇瓣,含住杯沿,微微仰起头,将酒液慢慢的饮了进去。
赵肃钦目光深暗的看着那浅樱色的唇瓣开合,伸出大拇指按按压少年的唇角。
入口的酒液辛辣无比,楚青之咳嗽了几声,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他皱眉道,“怎么不是果酒?”
他最不喜欢喝这些味道强劲的酒了。
赵肃钦低声道,“是李德全拿错了,该打!”
楚青之迷糊的点头,这酒强劲的很,酥。麻之意一下子窜上头皮,哼唧唧的附和道,“该打。”
赵肃钦又笑一声,也不再灌他酒了,青之的身体弱的很,酒这种东西,还是少沾为妙。
他伸手揽过楚青之的腰身,将少年整个人抱在怀中。
楚青之不舒服的乱动,赵肃钦便伸手将少年的头靠在自己的颈边,调整了一个令人舒服的姿势。
楚青之的腰身被禁锢,整个人歪靠在赵肃钦胸膛前,慢慢的睡着了。
过了很久,马车停下,外面传来李总管的声音,“陛下,景清宫到了。”
车内没有传出声音,就在李总管以为皇上没听到,准备再喊一次时,车帘被一只大手单手掀开,赵肃钦像抱小孩儿一样,单手抱着楚青之,从马车上下来了。
李总管瞬间闭上嘴。
楚青之被颠簸的稍微清醒了下,迷糊道,“放我下来。”他刚刚在马车里小憩了一会儿,酒意也清醒多了,见到这个姿势,整个人都羞耻的不行,又伸手摇了摇赵肃钦的肩膀,重复道,“放我下来。”
赵肃钦将人带进宫殿,殿中地上都铺着软毯,也不怕摔着,便弯下腰,将楚青之放了下来,只是手还虚虚扶着。
楚青之摇晃了两下,还是站稳了,许是因为醉酒,脑子并不那么清醒,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他打了个哈欠,问,“汤池在哪儿?”
赵肃钦见他确实清醒多了,便指了指宫殿后门,“就在这后面。”
皇帝寝宫的汤池,规格果然十分高,汉白玉铺就的池沿,白雾蒸腾的热气,空气中还弥漫着浅浅清香。
宫殿顶上是镂空的圆顶,整个用透明的琉璃盖上,可以从中看见月色。
楚青之赤着足,慢慢的走到汤池边,解开外衣带子,外衣便顺着肩膀滑下,露出两条白皙如玉的小腿。
然后褪去袭衣,慢慢的走进汤池中。
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楚青之舒服的喟叹一口气,懒洋洋的停靠在池边,手臂伸直搭在池沿上。
他的墨发被玉冠束起,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以及圆润白皙的肩头。
缓了一会儿,楚青之玩性上来,便往池中游去,扑棱棱的在水中游来游去,嫩白藕节似的手臂时不时的探出水面划拉。
。。。。。。
赵肃钦在正在前殿批改奏折,如今科举刚结束,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方才对楚青之所说的处理政务,并不作假。
柱檐上宫灯里的烛火闪烁,赵肃钦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李德全,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德全恭敬的答,“回皇上,已经亥时三刻了。”
赵肃钦起身,往宫殿后走去,“青之出来了没有?”
“回皇上,还没有。”
赵肃钦加快了脚步,掀开轻薄的帷纱,走了进去。李总管识时务的站在宫殿外守候。
汤池中雾气蒸腾,一时看不清状况,四周寂静无比,竟活似没有人一样。
赵肃钦快步的走到池沿,声音里带着焦急,“青之,青之?”
没有回应。
汤池又大又深,若是溺进去了。。。。。。赵肃钦顾不得许多,直接跳进水中,找寻着楚青之的身影。
游晃了一圈,才哭笑不得看着正躺在白岩上睡觉的少年。
那白岩一半在池中,一半露在外面,呈一个很缓的坡度,少年侧躺在上面,水正好蔓延到腰部,正睡得舒服极了。
赵肃钦:“竟然睡着了。”
楚青之的脸被热气蒸腾的绯红,乌黑的发丝早就散落下来,几缕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大部分贴在身后,顺着水波微微荡漾,衬的少年的肤色莹白如玉,柔软粉嫩。
赵肃钦弯腰,两手撑在少年身边,避免自己压到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辗转研磨。
楚青之睡得极沉,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犹如一只初生的小羊羔,纯洁懵懂,不知危险就在眼前。
赵肃钦慢慢的往下吻去。。。。。。
。。。。。。
考场外,等了半天没等到弟弟的楚承鹤,阴沉着脸,让车夫直接回去了。
他已经能想到青之现在在哪里了,基于这几天的情况,他得好好的跟父亲商量一下。
楚青之第二日睁开眼,入目便是明黄色的帐顶,他惊的一下子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袭衣,神色竟有些慌乱。
完蛋了,赵肃钦会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都怪昨日太大意了!
楚青之的双手不自觉的揪住被面,内心沉痛的赌咒发誓:若是这次赵肃钦没发现,以后坚决不喝酒了!
寝殿外传来脚步声,楚青之惊惶的往外面看去。
赵肃钦慢慢的从屏风后走进来,身姿挺拔,面容含笑,“青之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
床上的少年穿着单薄的袭衣,乌发披散,整个人被绸被堆起来,面色惶惶,像是一只受惊的小松鼠,浑身炸毛。
赵肃钦面色不变,坐上床沿,握住那只蜷缩的手,不经意的问,“这是怎么了?”
青之手心柔嫩,可不能这么一直死攥着。他将少年的手指一一抚开,摩挲着。
楚青之见他神色一如往常,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某人揉捏着,神思不属的问,“昨天、昨天我。。。。。。臣、臣是不是睡着了?”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赵肃钦的神色。
赵肃钦只做不知,安抚道,“昨日青之是睡着了,还是李德全来告诉朕,朕才知道的。”
见少年红润的脸色被吓得苍白,赵肃钦心疼极了,斟酌着措辞道,“也是李德全服侍你从汤池中出来的。”
李总管心里冤枉,就是借他十个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直视小公子的身体啊!
只是楚青之现在被骤然惊吓,听见这个解释,竟很是大松了口气,连带着都不想去深思,就相信了。
赵肃钦:“既然醒了,就快起来用膳。”
楚青之无论如何也不想呆在宫里了,穿好衣服后,坚决不吃饭了,只说要回家。
赵肃钦留人不成,便吩咐李总管将人送回去了。
第四十三章
回到家后; 楚青之便迎来了楚承鹤严厉的责问,“昨晚你是不是在宫里过的夜?”
楚青之自己心虚; 便做鹌鹑状,点点头。
楚承鹤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一甩袖,“跟我到书房来。”
楚青之乖乖的跟上去。
进了书房; 才发现楚老丞相也在,楚青之忐忑的喊了声; “爹爹。”
楚老丞相皱着眉头,也不忍心责怪幼子,只是抚着胡子叹道; “糊涂啊!”
当年幼子不懂事的时候; 就不应该答应他这荒诞的请求,谁知那时看着白嫩嫩的小包子眼泪汪汪的告状:阿嬷说我迟早要嫁人的!她老是欺负我!还说要教我规矩!
本来就对幼子心有愧疚的楚老丞相; 就这么脑子一热,答应了小儿子的乞求。
就这么近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白嫩小包子现在已经长成了白皙俊秀的少年,容貌昳丽,无怪会招了上面那位的眼。
楚老丞相严肃问道; “青之; 你对皇上怎么看?”
楚青之垂下眼睫毛; 嘴唇轻抿,“我和他不可能的。”
楚青之不可能接受自己像个女人一想被困囚于深宫,赵肃钦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和他在一起; 没有自己的子嗣。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何止天堑之别。
楚老丞相眼睛何其毒辣,他一眼便看穿了小儿子的言不由衷,虽然话是这么说着,可是有时候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就像现在,浑身散发着失落不已的气息,整个人蔫嗒嗒的。
楚老丞相也不想自己的幼子一辈子孤苦无依,他眼神一动,便道,“青之若是喜欢,也可以试试。”
若是青之喜欢,就算是皇上又怎样。
大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里的楚老丞相,活了这一生,便知道有些事不去做,以后肯定会后悔,与其这样,不如乘着年轻,顺遂自己的心意,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生下来就不是为了被规矩束缚着的。
他就算死了,还有承鹤,就算承鹤也护不住青之了,那也就是青之的命了。
更何况,他觉得幼子虽然尚且纯稚,但到底是他们楚家的种,不会因为感情黏黏糊糊的寻死觅活。
从某一方面来说,楚青之的迷之自信和楚老丞相如出一辙。
楚承鹤却没楚老丞相这么看得开,听到父亲竟然又打算同意弟弟不着调的“感情”,眼睛都急红了,“父亲!青之他什么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若真的让他和皇上在一起,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吗!?”
楚老丞相斜看他一眼,只一句,“你拦的住他吗?”
楚承鹤语塞。
楚青之红了脸,他哪有爹爹和大哥说的这么。。。不知廉耻,狡辩道,“既然我已经决定用男子的身份活下去,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恢复身份了,放心吧爹爹,这次科举过后,我便离开京都,去江南老家呆上一两年,想必那时,皇上也不会执着于我了。”
然后,他将他和赵肃钦一年之期的约定也说了。
听完后,楚老丞相抚着胡子思虑了会儿,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又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目光里加上了点压力,“青之,你要想好了,这一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昨日你大哥回来,已经跟我说了皇上改革考场的事情了,我与你大哥想的一样,皇上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在楚青之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下,楚老丞相继续说,“皇上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想来应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让你想好的原因就在此,若是你决意不和皇上。。。在一起,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会护你周全。”
最怕的就是青之这孩子,年纪小,心思还没定性,现在虽然知道理智不应该如此,可万一被。。。轻易哄骗了去,那楚家到时忤在两人中间,却是碍眼了。
楚青之一听这么严重,原本红润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低下眼眸不说话,脑海里全是赵肃钦那一日所说的话:朕可以一世只要你一人。
这话搅得他心烦意乱,原本坚定的话语,张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楚承鹤见楚青之如此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一边心酸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就要被,咳咳,拱了,一边又欣慰弟弟终于长大了,知道喜欢人了,有了少年的愁思。
楚承鹤和楚老丞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罢了罢了,有时候都是命。
楚老丞相:“既然这样,我和你大哥也不逼你,这一年时间我们也不会再干涉,一年后,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们。”
楚青之感动的吸吸鼻子,低低“恩”了一声。
楚青之走后,楚承鹤酸溜溜道,“青之才十四岁呢。”
楚老丞相带着点怒意的看他一眼,“难不成都像你一样,都二三十了还不找个女孩成亲?”
楚承鹤脸色一僵,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这不是还没遇见喜欢的人吗?”
楚老丞相哼了一声,“前些年我一催,你就往豫华书院里躲,现在身上有了功名,等明年的春闱过后,必须定亲了。”
楚家人丁单薄,楚老丞相想抱孙子已经想的快疯魔了,十年前便催的紧,只是一催,楚承鹤便索性不回家了,后来过了某个年龄,楚老丞相已经看淡了,现在被小儿子一激,又想起这个不成器的长子来。
越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这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楚承鹤沉默了会儿,想到楚家的处境,“好,若是明年春闱中了,我就定亲。”
他突然这么好说话,可把楚老丞相惊了一下,他皱眉狐疑的看着长子道,“你可别为了不成亲,故意落榜吧。”
楚承鹤脸色尴尬,“我是这样的人吗?”
楚老丞相心想:你能干出这样的事,我一点不怀疑。
但是不管怎么样,答应了就好,楚老丞相也懒的管长子了,反正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操心,于是便道,“这段时间你可以自己看看,喜欢哪个贵女直接跟为父说一声,虽然你们娘亲不在了,但是为父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
楚承鹤回道,“谢谢父亲。”
******
封闭的阅卷室内,众位大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时而皱眉,时而抚掌赞叹。
忽然,刘尚书拿着一份试卷,惊道,“好文!好文!”
他这一语,倒是打破了阅卷室里的安静,位首的徐太傅皱眉道,“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因为今年楚老丞相有二子参加科举,为了避嫌,所以主判官由徐太傅担任。
刘尚书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阅卷室内还不能说话了。”
本来各位判卷的大人,就可以相互交流,只是由于试卷过多,大家都忙着批改,若不是真的遇见有争议的文章,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刘尚书虽然官职比徐太傅小,但是他毕竟还年轻,才四十左右,又是最初支持新皇登基的人,自然不怕徐太傅。
这倚老卖老的老货!
刘尚书心里暗骂,面上却故意忽视了徐太傅,将那份试卷递给众位大人传阅,“真真是才华横溢!”
众位大人也好奇的紧,到底是什么样的卷子,能让刘尚书这般推崇?
于是那份试卷便被一一传阅。
过了一会儿,众位大人看完,面上都不禁露出了赞叹之意,有些大人还细细的品味文章中某些凝练的句子,神色好不陶醉。
内侍见众位大人都开始休息了,便吩咐下人上了糕点,香茗上来。
刘尚书便和众位大人一边喝茶,一边悠悠的讨论这份试卷,时不时的还辩驳两句,气氛热闹。
倒是有意无意的将徐太傅排挤了。
徐太傅脸上的法令纹极深,阴沉着脸,拿起那张被人推崇至极的试卷,草草的看了两眼,冷哼了一声,便扔到桌子上,“这样的惊骇之语,有何能让你们推崇的?”
主判官说了这句话,代表着这份试卷已经没了希望。
毕竟主判官有一票否决权。
众位大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以暗搓搓的排挤徐太傅,但真要撕破脸皮,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提徐太傅大孙子沾了那么点从龙之功,就是徐太傅的小孙子,也是个国色天香的双儿,若是以后入了宫,恐怕这徐太傅还能得势一辈子。
刘尚书自知刚刚做的过了,只是对这试卷之人心怀愧疚,他尚且年轻,还远不到这等见死不救的地步,更何况他观此子的试卷,觉得此子将来定有大造化,就算今年不入,明年还有一场科举考试,到时候便是楚老丞相担任主判官了,若是那人一飞冲天,查到自己落榜,是自己的原因。。。。。。
说白了,还是牵扯到利益关系。
刘尚书争辩道,“徐太傅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这学子的试卷,我觉得可当前三甲!”
“若是徐太傅执意不取,我倒要上疏皇上,为此子喊冤!”
第四十四章
徐太傅为官多年; 在官场上的势力几乎可与楚老丞相相当,哪里能受这么一个猖狂的后生的气?
他沉下声音; “老夫倒是不知,主判官连份卷子都否不了。”
旁边的大人们一看事态不好,都纷纷相劝,“哎呀; 大家同朝为官也是缘分,就各退一步吧。”
“刘尚书你也是; 徐太傅可是主判官,还能有什么决定不了的?”
“徐太傅,您消消气。”
。。。。。。
徐太傅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被众人恭维着; 脸色倒是和缓了很多,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刘尚书; 随手将那份试卷放在了“不取”的那一摞,悠悠然坐下喝茶。
刘尚书面色不好看,暗地里握紧了拳头。
此事看似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众位大人吃好喝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开始判卷起来。
阅卷室里现在安静的只有翻卷子的哗哗声。
不一会儿; 一摞摞试卷便批改好了。
坐在末尾的唐侍郎朱笔一顿; 连忙将毛笔靠在砚台上,生怕墨水染脏了试卷,然后双手拿起面前的试卷; 细细的读着,越读越眼神发亮。
心里高兴又发现一篇好文,但经过刚刚那件事,唐侍郎已经不敢再咋呼出声了,在这判卷的众位大臣里,他是那官职最小的,在座的哪一位,他都惹不起。
于是便认真的蘸了墨水,在试卷的左上角圈了一笔。递给左边的判卷官。
虽然递交过去了,唐侍郎的心里却还痒痒的,一直用余光偷偷瞧着众位大人的面色。
一路看着众位判卷官惊叹的神色,唐侍郎心里竟有隐秘的高兴。
看来不是他一个人受到惊吓。
底下众位大臣的波涛汹涌,坐在主座上的徐太傅如何不知,等到那份试卷传到他面前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判卷官都停下了朱笔,密切的关注着这份试卷的去向。
徐太傅拿起那份试卷,首先看到的是试卷左上角七八个圆圈,心里大概有了个底,然后又将试卷看完,发现此子写的文章确实言之有物,且用词严谨、逻辑缜密。于是便将这份试卷放到了他面前薄薄的一摞上,“文采斐然,可取。”
众位大臣都松了口气。
只有刘尚书,心里越发对刚刚那份试卷觉得愧疚。
他也看了这份试卷,确实写的很好,但是言语之间却是既不过分圆滑也不尖锐,好是好,却难免让人觉得缺了点什么。
刚刚被否的那份试卷,剑走偏锋,言辞犀利,若是不带偏见的看下去,真真是令人惊艳的一篇好文章!
“众位大人辛苦了!”
全部试卷都已经批改完,徐太傅起身,对座下的各位判卷官拱拱手,“老夫先将这些试卷送去奉天殿了。”
徐太傅指指他面前的薄薄一摞。
那是众人评选出来的最好的十份试卷,需要皇帝亲自审阅排名。
等徐太傅走后,阅卷室里的大臣们也开始纷纷离去,这在小黑屋里连续关十天批改试卷,早就让人心力交瘁,都想赶快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刚刚的那件小插曲,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只有刘尚书,面色不定的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侍郎带着笑将一个又一个大人送走,然后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收拾东西,他看着还不走的刘尚书,惊讶道,“刘大人,您怎么还不走?”
刘尚书面色郁郁的叹了口气,走到那摞被众人遗弃的试卷旁,快速的翻检出了那份被徐太傅否决的试卷。
自从这份试卷被放到这里后,他就一直时不时的往这摞试卷上看,因此快速的数了五六十份试卷后,终于找出来了。
唐侍郎与刘尚书也算是难得谈的上来的朋友,于是也走过来瞧,“我倒要看看,能让刘兄这么魂不守舍的文章到底是何物?”
刘尚书苦笑一声,将试卷递过去,低声道,“我是真的觉得此子才华横溢,就算锋芒毕露了点,但朝中少有这么针砭时弊的人了。”
唐侍郎接过卷子看了一遍,脸上的神色也从随意变得慎重起来,他一口气看完,然后默然了会,大叹道,“此子大才!”
刘尚书见有人同意他的判断,一时也兴致上来了,“我就说吧,这人的文采真的可当前三甲。”
唐侍郎喃喃道,“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刘尚书神色一郁,显然也是想到刚刚那徐老货鼻孔朝天的模样,顿时就心口不通畅了。
唐侍郎见他一直盯着试卷看,不由得担心道,“刘兄,你不会真的要将这份试卷交给皇上吧?”
见刘尚书不说话,他又劝道,“还是算了吧,徐太傅在朝中颇有势力,而现在新皇才登基,怎么会为了一份试卷真的处罚徐太傅?”
刘尚书摆摆手,“哎,你先走吧,我再缓缓。”
唐侍郎见劝也劝过了,便也不再强求,免得惹火烧身,便快速的收拾东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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