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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有情天-黑曲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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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先去好不好?阿荣马上就来追羲和。”
“为什么?为什么不一起走?”
“我得等师父等芷兰他们一起走,羲和听话先走好么?还有啊,这个白色瓶子里的药千万不能弄丢知道么?面具也到了京都再摘下了。。。”
“我不走,我要和阿荣在一起。”
“羲和!不要任性!”我带着了些怒意看着他,他被唬住,委屈地看着我。
我不禁心软,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轻松,“只是一会儿,你先走,我马上就来追你了。”
“我不信。”他皱着眉,又心疼又悲伤地看着我,“你骗我,你要和我分开,你要一个人走得远远的。”
“。。。。。。”我哑口无言,我平日到底做了什么让自己在羲和这里毫无信用的?我反省,不过现在反省也来不及了,我只得用上十层的功力哄他。
“我没有骗你啊,真的,我保证。”
他气呼呼地扭头,把行李里的东西又拿了出来。
“那万一阿荣迷路找不到我呢,万一羲和找不到阿荣了。”他脸色都苍白了,显然是被这种可能性吓住了。
我无计可施了,按住他的手,望向他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里。
“不管羲和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我发誓。”
他的耳根变得通红,把我紧紧搂进怀里。
“可是,我好害怕,我害怕把阿荣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会的。”
没有太多时间了,我轻轻拍他背脊安慰他。
“你不会弄丢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我把羲和的行李斜跨在他的肩上,整理好他的发髻,牵着他走了出去。
徐青霜驾着一辆马车等在后门。他这些日子一直守在这附近,旬阳发生了这些事他又怎会不知。
“太慢!”但是他也什么都不问。
“收拾行李耽搁了。”
“我不走我不走!”羲和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但是他应该也已经猜到,这次不管他怎样撒娇,我都不可能由着他了。
“我马上就跟来了,羲和你乖啊,徐大侠会好好照顾你的,乖乖吃药。”
“我不走。”
“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快上车去!”
他却倔得跟头牛一样,力气还大,死拽着我不放。
最后还是徐青霜看不下去了,点了羲和的睡穴才把他搬上了马车。
“药在包裹里,每日吃一粒便可,瓶子里是一月的用量,一月后便能用些寻常排毒的药物。”
“你真的不走?”徐青峰不解地问我。
我点头,想了想对他说:“公子毒解后,若是忘了他中毒的这段时日,还请徐大侠莫要跟公子提及。”
“你倒是狭义,知道大恩不言谢?”
我摊了摊手,不敢戴这高帽:“不,我一个小人物,只是怕被报复封口罢了。”
他冷哼一声:“我不知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过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可来京都寻我,这恩我帮公子记着。”
“多谢。”
我轻叹一口气,最后朝恭恭敬敬朝马车行了一礼:“如此,阿荣拜别公子。”
马鞭扬起,马儿吃痛,车轮扬起尘埃。
青色马车载着我的心上人离开了。
我很清楚,这一别,很可能是再也不见。
但是刚刚的誓言我也没有说谎,若我能活下去,不管他在庙堂之上做他的天生贵胄,还是在江湖中隐姓埋名做他的风流公子,不管我和他之间隔着多少山河胡海,沼泽峭壁,我都会去找他,干干净净地向他走去,实现我的誓言。
我来不及和芷兰师父他们告别,当然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为何要将自己推入这样不知生死的绝境中。
我甚至自己都没能弄明白。
换了身干净衣物,拿着最后的碎银买了一匹瘦马,赶到城门。
磊风沉默地递给我一个斗笠让我戴上。
“我让其他人先走一步了。”
“嗯。”
“你的家人如何?”
“送走了。”
“可安全。”
“嗯。”
我戴好斗笠,注意到磊风手指缝里的泥土。
“时间仓促,也没能为师弟选块风水宝地。”
“没关系,我们还会回来。”
沿着官道再往南,便是以沧澜江和南陈划分的边境。
“血影楼多次刺杀命官,朝廷是不会姑息这样一个江湖门派的。可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一定会有人说出真相,虽传出去谣言不辨真假,但也一定会遭到血影楼的追杀和朝廷的调查。”
“血影楼再猖狂,也不敢杀进军营。守卫沧澜江的顾晟将军持虎符,率20万悍兵,朝廷不敢动他。”
“生路只有一条。”
“向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注册了一个专门开车的微博号,以后的□□更在那里。【@辣鸡司机黑曲曲】
☆、帐中美人
翠溪县曾是南郡国与更难边的苗疆之地的第一镇,十年前的战火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百姓安居乐业,与苗疆人互通有无,和平共处。
可现在楚国的大军就驻扎于此。
要打仗?
和谁打?苗疆人?
这块硬骨头,就算是顾晟将军也难啃的啊。
苗疆寸土小国,历年来从未侵犯过他国国土,隐藏在深山中,和毒虫毒蚁为伍,深浅不明,向来没有哪位皇帝要把兵力消耗在这个地方。
而顾晟将军在这里的原因。。。
我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苗疆长老,试图继续说服他。
“还请长老通融,救人一命。”
“金线莲,珍贵,不给。”这位唯一会讲汉话的苗疆长老固执异常,我和他周旋了快三天,却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看这长老的模样,买件草药跟要他的命一般,指不定下一秒就要放出毒虫咬我一口了。
“还请长老开价。”
我就不信这草药还真价值连城不成,反正再贵顾将军应该都付得起。
“翠溪。”
还当真价值连城。
“长老的意思,是要顾晟将军吃了这个败仗。”我装作思索的模样,点点头又摇摇头,“长老想必也明白,我国皇帝要打这个仗,不过是想在他灭南郡后十年无战绩里添上一笔,而这一笔是轻是重,可是关系着顾晟将军的生死,小人不敢随意揣摩圣意,若是直接让将军打败仗,惹怒了皇上,派军可就不只十万了。到时候,不知道长老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安稳?还望长老再思考一下,这个金线莲到底值多少价。”
见他一脸怒容,手要往袖子里伸了。
我赶紧站起来准备告辞了,走到门口觉得安全了,又转头笑道:“顾将军让小人转告一句,若是苗疆给,我军只入境十里,若是苗疆不给,便直接打到贵国的草药库拿便是。”
说完不敢留,大步往外走,只差跑起来了。
饶是如此,一件瓷碗还是炸裂在我脚边。
长老老当益壮,老当益壮。我拍拍胸口,有些后怕。
第二日,我拿到了一株金线莲,藏在使者团里朝高台上的长老笑着作揖。
不仅又感叹顾将军的威名,果真是让这些小国闻风丧胆啊。
好不容易从苗疆的深山老林里爬出来,一回到军营里,便被唤去将军帐中。
恰巧碰上磊风当值,也不盘问检查,直接让我进了去。
将军帐比平常将领的帐篷大,一扇屏风将我和里面的人隔住,我在屏外半跪行礼。
“小人参见将军。”
“阿荣。”
“在。”
“顾晟不在,进来吧。”
我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屏风也只有一张狐皮丝绸铺就的大床罢了,只床上躺着的那人,虽在病中,眉眼依旧如墨如画,难以描述。
这便是百战百胜的顾晟将军放在心口疼爱的那位,藏在帐中的美人了。
“公子。”
“可是受苦了?瘦成这样。”
“未曾受苦。”
我发觉自己语气有些疏离,走进了几步,跪坐在地,想着自己拿到了金线莲,不禁轻松道:“好在拿到了草药,公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他笑了笑,“阿荣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摇摇头,说道:“公子哪里话,若是没有公子,我只怕在外已经走投无路了。”
“你我有缘。”
他说话很轻很慢,眼里带着笑意看着我,还是那位京城澜园里的桃花下引得众人追逐的风流公子。
我告诉他,我是在和他们走散后,颠沛流离找不到去处,才无奈从军。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撒了慌,他没有追问,但也没有告诉我,羲和公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去了哪里,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顾晟将军的军帐中。
这些疑惑,让我再难对他敞开心扉。
闲聊中,顾晟将军端着药走了进来,我改坐为跪:“参加将军。”
“免礼。”他温和道。
民间传言,这位顾将军出生名门,生得勇猛,唬得蛮夷不敢进犯。实在没想到,他容貌俊秀,脱下盔甲如同一位江南名流雅士。
而和羲和公子一样,他对浅秋公子呵护备至,温柔体贴。
此时他喂公子喝药,看着公子像是看待世间唯一的珍宝。而这碗药,是三十名使者前往毒蝎邪蛇的苗疆,最后也不过十来人九死一生带回来的。
我很早前便明白,在澜园,人命分贵贱。
出了澜园才懂得,这个天下,人命都是分贵贱的。
只可惜,我最后用光了解蛇毒的草药,护不了所有人平安归来。
浅秋公子喝了药沉睡了过去,我从将军帐中走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帐中,往床上一趟便不想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了进来。
我听着脚步声,知道是磊风。
他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胳膊从脸上拿开,我疑惑迷茫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哭了。”
“哭什么?”
他本就不善言谈,见我没事,便倒回自己的床榻上。
“你和我师弟很像。”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要把语气里悲伤咽回去,“难过不会让人知道。”
我明白,磊风的意思是所以他吃了化功散挨打也一声不吭,最后被打死了。
我重新把胳膊压在眼睛上,好像这样才能让我舒服点。
我轻轻说:“高安小兄弟,最后说,他想死在战场上。”
可最后我连他的遗骨都不能带回来。
“苗疆小人。”
我说不出来,为什么答应了还要追杀使者,就为了泄愤?还是为了威慑找回面子?也对,反正只要有人把东西带回去,死几个使者有什么关系。
“嗯。”他答应了一声,然后啪,拍了一下蚊子,他是江湖中人,见惯了生死,实在难以理解我的这些,按他的话来说,京都养出来的多愁善感,听着我这些话心不在焉地安慰道,“所以好好活着。”
见他这样,我倒是不难过了。
是呢,有什么好难过,活着就行。
我摸了摸心脏:“磊风大哥,我觉得我的心硬一些了。”
“心硬了,命也就硬了。”磊风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了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狗啦,以后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更文了。
☆、论功行赏
顾晟将军准守诺言,说是大举进攻,实际上只入境十里便传信回朝,苗疆蛊毒神秘莫测,作祟害人,不宜进军。
大军驻扎,先伐树驱虫,再燃火立栅,丝毫不乱,可见这支南国之军治军之严。现下我是相信顾晟将军那军杀到别人皇宫里拿药绝不是大话了。
我虽身处军营,却因我的未有郡县守长的户籍证明,身份不明,未入军籍。只是顾晟将军看在浅秋公子的面子上破例准我入军,也只是在军医中打个杂罢了。而磊风大哥到底是江湖人,有他的门路和法子,倒是比我先一步入了军籍。
将军让我随着使者前往苗疆求药,我想若是立功,好名正言顺地入籍,我却迟迟没有等到将军论功行赏的传令。
想来是将军太忙,忘了?我搓着染了血的绷带猜测着。
我正出着神,忽地身上一凉,抬头一看,几个士兵裸着身子站在不远处的水里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抹了抹脸上的喝水,心道又是他们。正要收拾杂物离开,还没站起来,就被一人拉着跌进溪水里。
“走什么啊?”为首的那人人高马大,掐着我的胳膊不松开,几人连亵裤都没有穿,激得我满脸通红,轮着手里的木盆要去砸他们。
“放手!”
“哎呀脸红了脸红了,让哥哥看看是不是小姑娘,这么容易脸红。”语罢就要脱我裤子。
旁边一人手疾眼快,又是南国夏季,衣裳单薄,一下就把我的裤子刮了下去,顺着溪流漂远了。
几人的神色忽地变得危险,呼吸急促起来,手往我大腿根部滑。
“好白好滑。”
“娘的,为什么比娘们的还滑。”
“阿荣阿荣,来让哥几个舒服一下。”
我急得咬牙,暗暗蓄力 ,往一人裆部踢去,那人痛呼下,我深吸一口气,往水里一钻,顺着溪流游了几步,攀着一块大石就往岸上跑。
我好歹是穿着上衣的,想了想,趁着那几人还未上岸,多跑了几步抱走了他们的衣服。
“给我站住!”
“站住!”
“他奶奶的臭小子!你等着!”
等屁啦,我愤愤地想,就让你们在河里冻死好了!
捡了最小的那条裤子穿上,把剩下的衣服丢到回军营必经的路上后,我才回身往溪流下游走区,希望我的裤子还有那盆绷带没有漂远。。。裤子丢了还好,绷带丢了,军医说不定要给我遗失军需的罪名挨个几鞭。
这条小溪流本离军营不远,水流也不快,很快我就追上了我的裤子一些绷带,正准备往回走,便看到一行身着盔甲的士兵怒气冲冲地朝我跑来。
“是他!”
“就是他!”
“别让他跑了!”
我心想,也就抱走衣服么,也是他们先欺负我的呀,这援兵叫得太快了吧。这被抓住岂不是一顿毒打?
于是转头便跑。
但是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几拳揍到我脸上和肚子上,手也被紧紧反绑上。
我心道,这报复手段太奇怪了。
几声马蹄,我眼睛应该肿起来了,看不清来人,只听清有顾晟将军的声音:“带到大牢,审。”
我一听大牢两字,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绝望的回忆一幕幕重现,我无法自抑地浑身开始颤抖。
我发着抖,跪着地上恳求:“将军,将军,小人错了,请您看在浅秋公子的份上,求您别把弄大牢里去,求您了,饶小人一命。”
我能听见自己丢脸的,痛哭流涕的声音。
顾晟将军从马上翻下,走我面前,语气温和:“你让我饶过你?”
“你认罪?”
“将军饶过我吧,小人不。。。”不该抱走士官的衣服。
“杀!”
他语气太温和了,我只记得他对浅秋公子的温柔细语的模样,都快忘记他是战场上一路腥风血雨杀过来的将军。
他高高在上,神情冷漠,抽出佩剑,冷光一闪而过,他已经割破了我的喉咙。
但显然我没有立即死去。
我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胸襟上全是血。
为什么?
这样都要被杀死么?
我疑惑又无辜地看着他。
忽然想问一句,还未论功行赏,或是将功抵过,我和谈求药一功不能抵这过?
可我说不出话了,我学过医,知道他没有切破我的气管,只切到了脉搏,不会立刻死去。
只会流血过多而死。
我有些渐渐失去力气,重新倒在地上。
罢了罢了,死了也好。
我闭上眼睛。
“顾将军下手太快了些。”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士兵后传了过来。
这个声音?
太熟悉了,熟悉得我脑袋一炸,几乎想从地上站起来,看看来人的样子。
你的伤好了么?你恢复了么?你还记得我么?
可是为什么是你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而为什么我,又是以这样卑微狼狈的模样,和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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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骑在马上,看着倒在血泊上,湿淋淋的,又沾满了尘土的可怜的小小身影,心里没来由地一痛,他暗道莫不是毒未解清。但面上未显丝毫,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虽说将军治军严明,可也不能滥杀无辜啊,若这样的小孩都能杀顾将军麾下士官,那将军还是趁早回朝养老好了。”
顾晟下马行礼。
“六殿下,他已认罪。”
“可将军忘问,他认的罪和将军口中的罪是否是同一个。”他翻身下马,一身银色钦差官袍,毫无介意地踩到血上,手指翻动点了地上的小孩几个穴位。
将人抱了起来。
“殿下!”
顾晟喊道。这位皇子一像行踪诡异,从不按常理出牌,失踪六月后竟然出现在这里。
“将军。”他骑上马,居高临下,逆着光,神态冷漠,“本官并非以皇子身份前来。”
“是,都统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失忆狗血梗撒一撒~~
☆、第 32 章
说来奇怪,和羲和分离三月有余,我虽空闲之余会时时思念于他,却很少在梦里与他相见。
所以我在一片缭绕的白雾中看到他时,心里不由得欢喜,几步便跑到他的面前。
“你,你可好?” 我想要问候,却发不出声音,想来是被子压住了脖子,只叹即在梦中,也不能诉相思之苦了,但我也不急,免得从梦中惊醒。
我笑着牵住他的手,他也不说话,只温和地看着我。
他穿着一声朴素的青袍,还是我在旬阳为他置办的衣物,头发未束,我心念一动,他已经坐下,缭绕的白雾散去,四周便是我和他在旬阳那处小小院落的里。
我手上执着梳子和发带。
我从未如此舒心轻松过,梳着羲和缎绸般的黑发,为他挽上深蓝发旧的发带。
他转身拥我入怀。
“阿荣,羲和走了。”
我知道梦是该醒了,不舍地怀抱住他的腰:“再抱一会儿。”
他拍拍我的脑袋。
“莫要再受伤。”
“嗯。”
我勾起唇角,抬头看他,从下巴看到形状姣好的嘴唇,再是他墨如点漆的眼睛。
“明日再来可好?”
羲和轻轻笑了。
一场美梦。
我醒过来时还想闭着眼睛睡下去。
脖子上的刺痛却让我彻底清醒起来,我伸手摸了摸,已经是妥善地包扎起来了。我知顾晟将军那一剑本就是留我一命,不过到底无妄之灾,看来入军籍是遥遥无望了。
这些以后再说。
我呲牙咧嘴地捂着脖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不像是我的帐篷,白色帐篷里奢侈地摆着一张大床,我身上盖的丝绸被子触手丝滑,一看就非凡品,床前垂着帷幔,还有淡淡的除蚊蚁的草药味。
我大约是躺得有些久了,脚有些发软,但好歹支撑着站了起来,抬起帷幔准备走出去看看,但待我看清坐在软榻上的人后,抬起帷幔的手立马放下,愣了足足十秒,脸烧得通红,进也不是,退也,退无可退。
只好深吸口气,引得脖子伤口生疼,正呲牙咧嘴忍痛时,他掀开帷幔缓缓踱了进来,脸上似笑非笑,问道:“不认得了?”
我想起那个梦,几乎是惊喜的,他记得我?他是记得的,所以他才会救我的么。他勾着嘴角,半蹲下来,和我对视,伸出手指微微抬起我的下巴,手指暧昧地摩挲着我的脸颊。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何意,但抵不住这样美梦成真的欣喜,笑着握住他作怪的手指。
他露出讶异的神情来,也不抽出了手指,顺势反手握住我。
“许久不见,阿荣胆子倒是大了。”
他还是笑着,眼神却是冰冷的,“谁给你的这个?”
他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张□□。
我睁大眼睛,为什么这个会掉下来?那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样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细腻光滑,毫无平日里晒伤的粗粝。
“澜园倒是卧虎藏龙。”他虚虚掐住我的脖子,似乎是考虑要不要将我掐死,手掌滚烫,贴在我下巴和脖颈□□的皮肤上,这熟悉的温度勾得我心上一酸。
我总算是反应过来,他果真是忘记了,只记得在京都浅秋身边那个小仆。
没什么的阿荣,你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么,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心存侥幸的么。
不要哭,不要在他面前哭出来。
他又放开我的脖子,无奈道:“哭成这样,无端浪费这般容貌。”语罢了,把我从地上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我与他对视,倒是冷静了下来,“公子,阿荣只是一个小仆罢了,这面具是小的师父为我制作,只是行走在外,省得麻烦。”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听好,我记得你吃过刑部的苦头,你现在不说,我有千种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你不会想试的。”
“。。。。。。”
“大人,顾将军求见。”有卫兵通报。
也不知羲和为何知道使用面具的方法,拿出药物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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