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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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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怎么着,我就不知道了。”
姚溪暮思忖了一阵,审视了形势,认为还是得去,不去不行。江晚舟交待的,还一定要他去办的事,那是必须要做的;跟落梅山庄的将来有关;江晚舟很在意。姚溪暮愿意帮江晚舟做事,什么事都行,这样一想,当死士和当丫头确实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为少主办事。
只是奔波在外,不能时时见到江晚舟,这是姚溪暮最难以接受的。
在路上,姚溪暮没有一刻放松神经,他发现这趟行程不是他一个人,好像有几路人都跟着郦修明。关于这件事在出发前金大乘就告诉过他:“郦修明如今是个烫手山芋,不能出闪失,现下京中时局的形势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途中肯定不止你一个跟着他,如果有人伺机暗杀他,你就先下手为强,把旁人都灭了,一定要将他毫发无伤的送回凤幽城。明白么?”
姚溪暮打了一个哈欠:“烫手山芋,那应该扔的嘛,干嘛要送回去?”
金大乘没有再说话,伸手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当了一天的哑巴。如此一来,姚溪暮对于任务的重要程度已经有所心理准备,出了金陵他就发现了,跟着郦修明的,除了他们,还有别家人马,可是人家是保是杀还是绑票勒索,就不是他能够清楚的了。
洛青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打探情报的高超本领,回来告诉姚溪暮,郦修明一行七人,亲随二人是西楚人,负责伺候他,侍卫二人也是西楚人,还有两人是陛下不放心,特意派出护送的大内侍卫。这四人加起来,功夫也不能算差了。至于跟着郦修明的几路人马,要杀的是嘉业侯派来的,要保的除了他们自己还有俞太师派来的蓝田别业的人,没有要绑票的。
姚溪暮问:“我们被人家发现了没?”
洛青摇摇头,还未答话,姚溪暮就大大咧咧一摆手:“管他呢,发现了又怎么地,看各自本事呗。”
姚溪暮与洛青作普通客商打扮,借口到南边去进货,一路也没人怀疑。他们骑着马,大大方方的走在官道上,白天远远的跟着郦修明的车马,晚上就郦修明住宿在何处,他们也去投宿。
出金陵还不到一百里,郦修明一行人就遇到了一次伏击。
是夜,风声飒飒。
马蹄哒哒,却并不显得轻快。晚来天欲雪,凡是在这样的夜晚急着赶路的人,都不会觉得轻快。不仅不会觉得轻快,反而会觉得沉闷压抑,因为不知道雪什么时候会落下,风什么时候会停,也不知道这样的路途是不是永无止境的。
风声越来越紧,若没有惊人的耳力,不会分辨出这里面还有破风的声音。
是暗器!侍卫们闻声而动,好像没有辨别过方向和位置,本能的击落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暗器。
马车停了下来,四名侍卫执剑,站在车旁,形成合围之势。
杀气渐渐弥漫开来。
伏在远处草间的姚溪暮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杀气,他龟缩着,小心掩饰着自己的呼吸,悄无声息的观看这一场恶斗。
暗器投放之后,先到的是鞭子,执鞭的人身穿夜行衣,看不真切。但是他的鞭法灵巧、手段毒辣。
“鸦七。”洛青认出来了,趴在姚溪暮耳边轻声道:“这是冷蛇鞭鸦七,心狠手辣,不属于任何江湖门派。”姚溪暮伸手捂住他的嘴,他不需要洛青多言,他要用自己的眼睛来看鸦七的鞭法。
鞭子在鸦七手中仿佛有了灵魂,如同能咬噬一切的黑色长蛇,又如张旭狂醉所涂的草书里那一笔拖长的迟迟不干的墨迹。
强横、残忍而缠人。
侍卫们武功不低,在一瞬的讶异之后,迅速调整过来,配合成了一个阵局,默契异常地围攻着鸦七。
鸦七的鞭子快如鬼魅,挥动开来,如断魂的死亡之影。
而这死亡之影却无法完全笼罩侍卫们,因为他们手中的剑,比鞭影更加执拗,顽固的逼迫着鞭影不得不改变方向。
一步踏错,步步皆错。
鸦七败了。
姚溪暮知道,果然,又过了几十招,雪亮的剑光用眼睛无法看见的速度扯碎了死亡之影。
姚溪暮这个时候却漫无目的的想起江晚舟来,他想,若是少主出手,只需要用刺秦里的一招便可以击败对方。他回想起来,那是秋天,雪屿坞的蝴蝶已经少了,数量不及春夏,可是落叶飞舞,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差别。江晚舟的剑风催动,蝴蝶和秋叶交织,绚烂而静美,再也区分不开。
那一招的名字叫“乱红追怨风拂尽”,在江晚舟十二岁时,就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姚溪暮痴痴怀想着江晚舟的绝世英姿,确实,秋日夕阳、蝴蝶落叶,英俊的少年,这几样搭配起来就是传世的名画……可惜,姚溪暮花痴了片刻就被洛青无情打断。
“他们自己搞定了,不用咱们出手了。”
姚溪暮一擦口水,“侍卫的武功倒是不低。”他问洛青:“不过比起你来还要差一点,这个鸦七不行啊,什么来头?”
“他是被崆峒派逐出的,我刚才都跟你说过,他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就是一个杀…手,谁出钱就帮谁杀人。”
“嘉业侯派来的?”
“应该是。”
姚溪暮望了望天,忽而伸手拍洛青的肩膀:“这才开始呢,狠角色还没出现,咱们任重而道远啊。”
洛青轻咬手指上的倒刺,窥着四周,“还有蓝天别业的人呢,有什么他们先顶着,他们不行了咱再出手。”
这日到了嘉阳城外数十里的地方,离这最近的青鹿镇也有上百里的路程。姚溪暮跟洛青瞧着郦修明一行七人投了此处唯一一家客栈,也跟进去。
姚溪暮饥肠辘辘,一进去就叫来五碗面,风卷残云一般扫了三碗,瘫在桌子上,动也不动。洛青一边吃面一边环顾四周,看见郦修明同其亲随二人入了一间雅室,四位仆从打扮的侍卫在厅中坐了。洛青见姚溪暮萎靡不振,用手肘杵了杵他:“诶,公子,情形好像不太对。”
“别管,吃饱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打架。”
没等洛青吃完第二碗面,果然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了。姚溪暮冷眼看着,心想,憋了一路了,果然是忍不住了呀,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不下手简直对不起这样的好地方。
杀意渐浓——小二的袖子里藏着刀,掌柜的手掌厚重乌黑那是用□□淬炼多年的赤盖掌,靠窗戴斗笠的几个脚夫的斗笠里头放着夺魄锥、荡魂针、缚灵网。
“噗——”洛青将嘴里未咽的面条全喷了出来,在这紧要关头显得动静极大,引得众人的眼刀纷纷杀了过来。姚溪暮连忙用袖子堵了他的嘴,赔笑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兄弟吃的太急噎着了,大家不要在意,继续吃着喝着。”又叫了一声:“小二哥,劳烦倒两碗茶过来。”
“小二”在他二人面上打量了一番,姚溪暮的面容沧桑,目光坦然,洛青低头咳个不停,涕泪横流,很是狼狈,倒也没看出什么,便迟疑着答应了。他缓缓将袖中的刀推了回去,取了茶壶,到他二人桌前,倒了两碗茶。
姚溪暮连声道谢,待小二离开之后,冲洛青低声道:“你干什么?想死吗?”他松开手,洛青露出一张咧着的大嘴,面容扭曲:“这地方已经被他们占了,煮面的是谁?还能吃吗?”
“吃不死的。”姚溪暮注意着前方动静,“要死也是我先死,你怕什么?”看着洛青一脸不明所以,姚溪暮低声骂道:“你笨死了,小二和掌柜的是蓝田别业的人,是来保郦修明的命,怎么会在饭菜里下药?”
洛青有些讶异,“这你都看得出来?”他看见靠窗坐的那几个脚夫,低头跟姚溪暮絮叨:“天魔三罗汉都派来了,这肯定是来杀…人的。”
“戴斗笠的?”姚溪暮点点头,“我看见了,咱们观望着,先不搅和。”
忽然间,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飞出,直往郦修明所在,破空袭去!
恶毒、迅猛、杀气腾腾。
第44章 一路上(下)
一道银光来的更迅猛,“小二”劈出袖中藏了已久的小刀,在门帘前与黑影相撞,牢牢将黑影钉在地上。
那黑影犹在扭动,竟是一条红头黑身大蜈蚣。
一条未完,四五条黑影又至。
“小二”的飞刀似乎无穷无尽,四面八方的飞出。桌上、地上瞬间多了许多被小刀钉住的毒虫。
其中一只五彩斑斓的小花蛇,正好钉在姚溪暮所在的桌子上。
花蛇嘶嘶吐信,在刀下挣扎、扭动,黑血淋漓。
姚溪暮咧了咧嘴,洛青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感觉太恶心了。
正值恶心之际,“小二”飞身而起,袖中发出无数雪亮飞刀,天女散花一般,朝着靠门位置的一个胖身老妈子咻咻而去。
老妈子身形虽胖,却极其灵活,在门口方寸之地腾挪翻滚,躲过了“小二”发出的飞刀。此时她站定了,姚溪暮才看清她的样子老迈丑陋,花白头发,衬裙破旧,手脚粗糙如树皮,拎着一只脏兮兮的口袋。瞧上去,她跟路边的垃圾婆没有任何区别。她啃着手中腐烂的梨子,呜呜哭出声:“惨啊,出门来就被人弄死了这么多宝贝,赔惨了赔惨了。”她一边哭一边捡着地上的虫尸、蛇尸,每捡一只都放在唇边亲吻过才放进她的口袋中。
“惨啊!惨啊!”
她渐渐接近郦修明所在的房间。
“小二”踏出几步,“掌柜”还有郦修明的侍卫们守在了郦修明所在的房门前。
她既已现身,天魔三罗汉也都坐不住了,他们甩开斗笠,露出真容。
一个两只嘴巴。
一个三只眼睛。
一个四只耳朵。
姚溪暮简直想吐,他后悔刚才吃下了三碗面。这不是罗汉,这是鬼,只有在最恐怖的恶梦里才会出现这样的脸。洛青在癯仙楼中比姚溪暮的时日久,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竟然也想吐了。
老妈子佝偻着腰背,一步一拖沓,她絮絮念叨着“可怜可怜”,忽而从口袋中抓出一大把毒蛇,朝着“小二”几人的头脸袭去!
这次轮到“掌柜”飞身而上,他旋动宽大的衣袖,如风云变色,飞速将毒物卷入其中,又飞速甩动,将毒蛇甩回。
甩回的毒蛇还没有死,但是肢体截断,毒血四溅,腥臭顿时弥漫开来。
“我的乖乖!”老妈子张大嘴巴,一把一把的抓起蛇的断肢,捧在心口,跪倒在地,好像心痛不已,她的声音嘶哑,仿佛砂纸在树干上擦过,“蠢罗汉!妈妈的乖乖们死了这么多,你们还不出手吗?”
四个侍卫站在门前,还未出手。
两只嘴巴的怪人小幅度的跳跃着,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用手里钢锥刺穿对方的脑袋。三只眼睛的怪人伸出舌头舔了舔指缝间伸出的针尖,眼神邪恶而怪异。四只耳朵的怪人抖抖索索的展开一只网,网中泛着幽蓝,那是剧毒。
老妈子看着他的网,眼中一亮,桀桀怪笑道:“好网好网,杀了这些人后,把你的网借给我的乖乖们玩一玩呀。”
“滚蛋!休想!”四只耳朵的怪人回头啐了她一口。
那声音嘶哑难听,好像生满铁锈的锅子在石头上硬磨,出声的同时,他们齐齐动手。
森然的龙吟声起,四道冰冷凛冽的剑气也同时刺来。
锐利的剑气与夺魂锥所带来劲风相撞,青光电舞,剑气纵横。侍卫身后的竹帘被剑气所激,发出“嗤嗤”轻响,竟然碎裂开来。郦修明与近侍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姚溪暮盯着郦修明的身形,先前还不觉得怎么的,此时细看他肌骨浮凸,显然不是本相。他想到什么,看向他耳垂下方。太远了,看不真切,姚溪暮情不自禁的起身,在兵器风声中横掠而去,离的近了,看见郦修明耳下果真有一颗极小黑痣。
“要搅和了吗?”洛青惊觉,将手按在剑上,随时准备拔剑。
“不不……”姚溪暮飞也似的掠回,按住洛青的手,石火电光一般,他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走!”他当机立断,猛然将洛青推至门口,自己也顺势滚出门去。
房内两方斗殴正酣,谁也没空追出来。
出来之后,姚溪暮就催动内力,轻飘飘地向西掠出了十多丈。洛青追不上,跟在后头直喘气。
直到浩浩水域隔绝了前方的道路,姚溪暮站在岸边,洛青来的太慢,他等得不耐烦,就除了鞋袜下水捉了几条鱼准备烤食。
水面快要结冰,冷的几近刺骨,可姚溪暮从来不知风霜寒冷为何物,扑腾着在浅潭上抓了两尾大鱼。
抓了鱼后他生了一个火堆,万事具备,只欠生鱼上架。可姚溪暮舍不得用破晓杀鱼,正愁着怎么剥洗,洛青终于到了。洛青抚着膝盖,气喘如牛,若不是用剑支撑着,他的腰都快要直不起来,“哎!楼主你是什么变的?太快了,你的轻功是谁教的?我老了,我追不上。”他摊开四肢,躺在枯草上,大口喘息。
天气很冷,枯草上露水凝结成了白霜。
姚溪暮上来取走了洛青的佩剑,二话不说,抽出来开始杀鱼。
洛青不解:“干嘛不用你的剑?”
“我舍不得。”姚溪暮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伶手俐脚地将鱼洗剥干净,串鱼上架开烤。到了鱼肉快熟的时候,姚溪暮翻出随身的小袋子,撒上盐粉、辣椒还有他自己调制的调料粉。
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洛青闻得香味翻身而起,啧啧称奇:“真香,公子你居然随身带着调料,走在哪里都能做好吃的!我简直崇拜你!不过……”他打量着姚溪暮细条条的身形,迟疑着说:“你不是刚吃过三碗面吗?”
姚溪暮取下烤鱼,理所当然的反问:“跑了近一个时辰,我难道不会饿?”他将两条鱼都拿在手上,看着洛青:“你如果不饿,就别吃了。”
“我还真的不饿。”洛青拍拍肚子,咽了一口口水,“公子,你真能吃啊。”他吸了吸鼻子,觉得气味确实很香,止不住盯着姚溪暮,说:“我娘说的,能吃是福,不错的。”
“就是因为能吃,我师父一直叫我小胖。”姚溪暮撕下一块鱼肉递给洛青:“你尝尝。”
“你一点也不胖啊。”洛青笑着将鱼肉塞进嘴里,吃着吃着,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一起吃了下去。
他十分崇拜的看着姚溪暮,楼主小小年纪,武功高就算了,还能写诗,文武双全,做吃的还如此美味。这样的青年才俊,不知以后会便宜哪个小姑娘。
吃过烤鱼,姚溪暮摊开双手,仰头伸了个懒腰,指着湖面问:“这里是不是天仙湖?”
“我看看。”洛青翻着地图,抬头道:“没有错,是的。可公子,我还想问呢,咱们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那我的方向是对了。”姚溪暮凑上来看地图,用手指着图上的标记:“灵犀塘。”他眯着眼睛指着湖水中央:“在这儿,怎么过去呢?”姚溪暮兜住洛青的脖子,跟他勾肩搭背:“灵犀塘是什么样的地方?”
“天仙湖灵犀塘是有名的武林世家,掌管天仙湖水域八百里。跟江北风沙盟,皖南落梅山庄,蜀中唐门并称武林四大世家。”洛青有意卖弄,又开始滔滔不绝:“为什么清心桥和蓝田别业势力如此之大,在京中风头如此之劲,却不能称之为世家呢?所谓武林世家那都是江湖中名声显赫的大家族,家族历代在江湖中出类拔萃,至少有百年之久的积淀,才有有如此殊荣。只是如今武林世家逐渐衰微,听说风沙盟已经并入寒冰剑派,唐门之毒独霸天下,却只是在蜀中偏安一隅,没有号令江湖的野心。灵犀塘这些年,也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听闻塘主竺怀今乃谦谦君子,才貌双绝,只是神出鬼没,时常不在灵犀塘,连人影都不见。”洛青摇头晃脑,连连叹气:“看来只有落梅山庄有力挽狂澜的能力啊,少主武功卓绝,年少有为,知人善用,又让公子这样的人才当了癯仙楼主,简直是大有作为,乘风破浪啊!”
“马屁精,还乘风破浪呢。”姚溪暮制止他,“快想想你怎么去灵犀塘吧。”
“怎么去?”洛青满腹的话还没有一口气说完,被姚溪暮噎住,张了张嘴,打出一个嗝。他上前几步走到岸边,看见靠近岸边的湖水结了一层薄冰,一碰就碎,没有到能过人的程度。
“没有船,也没有桥。”洛青环顾四周,一时摸不清头脑:“为什么咱们非要去灵犀塘呢?”
“因为郦修明在灵犀塘。”
“为什么?”
姚溪暮有些不耐烦了,千头万绪理不分明,没空跟他解释,“你仔细琢磨,好好想想。”
“大概是……大概是郦修明一行人没那么傻,知道客栈埋伏着刺客,就让替身去了,真身藏起来了,走另外一条路?嗯,附近又能力插手的也就只有灵犀塘了,我能想到就这些了,还是连猜带蒙的。”
“猜的不错。”姚溪暮鼓掌,弯腰除下鞋袜,小心系在腰上。
“大冷的天儿,楼主你这是干什么?”洛青不解。
第45章 破阵
“灵犀塘,位于天仙湖中岛,无舟可渡,只一条水路,需要踏荷而来。轻功不佳者,难以登岛。我这就上去,但不想弄湿鞋子。”姚溪暮态度安然的对他一点头,说话很是直接了当,“你轻功不好,登不上,就在这里等我吧。”
洛青深受打击,带着一点失望,说:“可这又不是夏天,荷叶也没有,没个落脚处,你也登不上啊。”
“不要小瞧我的轻功。”姚溪暮眨眨眼睛:“有残梗就够了。”说完他飞身而起,赤脚朝着湖中掠去。
天仙湖的景色是很美的,此时是冬日深夜,见不到杨柳低拂,繁花浓艳的盛景。不过弯月剔透,映照着湖中岛沿岸点点白雪,琉璃一般,灵犀塘如同仙境,是飘摇于水中的一场清梦,澄澈宁静。
姚溪暮悄无声息的闯入了仙境,他环顾着地形,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他心想着此地同落梅山庄差不多,外围都是如此难入,上了岛也没人守着,定是布了阵法。
被他猜对了,此处确实有阵法,却只是一个简单的午卯璇玑九宫门。姚溪暮也没多想,按照所学之的子酉步法,左三右一,左二右四,一步两退走了起来。子酉与午卯相克,用这个步法,能打通阵眼,直至生门。他心存着疑惑,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阵法,凡是懂得奇门遁甲的皮毛之人都能轻易破开,布此阵的用意为何?
正当他准备停下细细思索一番,最后一步却已经踏出。
霎时间,暴风夹杂着霜雪扑面而来,如碎砾一般直砭如骨。
“不好!”姚溪暮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一处阵中阵,看似简单,实则精妙繁复,变化无穷,夹杂了紫薇命盘与黄道十二宫,随气候星象以及闯入者生辰八字随意变化。此时他本已经踏入生门,阵眼已破,但此阵就布在子酉璇玑阵的生门之中,踏进生门的同时也闯入了这个极其繁复的迷阵中。
风雪相逼,直如刀剑,姚溪暮站在风雪中,简直要化作一座冰雕。他冷的上下牙关抖动咯咯作响,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算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脑子飞速转动,回忆着乌谨所授的奇门遁甲之术。
往左一步,后三步,前两步。
——杜门已破!
姚溪暮环抱身体,嘴唇青白,坐在一棵古松下喘气。古松不知有几千岁,枝叶茂密,树干极粗,几人合抱犹不能及,上面布满厚厚青苔。姚溪暮缓过气来,死气活样的伸出右手,用拇指捻住各个指节,认真掐算起来。
算不清楚!太复杂了!姚溪暮对于奇门遁甲远远不到精通的地步,破阵的经验也就只是来源于乌谨与谷晴柔的传授,从没遇见过如此复杂艰深的阵局。他现在困在阵中,算得头晕目眩,几乎连方位都辨别不出了,抬头只见昏黄一片,无星无月,也无法借助星象破阵。
影影绰绰的石梯一会儿被他算出是离宫,一会儿又变成乾宫,再一算,居然又算成了坎宫。
八门皆开,方位大乱。
把心一横,姚溪暮打算破罐子破摔,死就死吧!他大义凛然地举步踏上石阶。心想,这样等下去会熬到什么时候,还没等破阵,都先饿死了。不知为何,对于前方的未知,他心里倒是平静,没有一丝恐惧和焦虑。只是对于江晚舟的思念,又浮出他的心海,像一只食桑的蚕,不停的咬噬他的心,甜蜜而痛楚。
我会出去的!想到江晚舟,他脸上浮现出笑容,充盈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心。
空气流转,是极端的压抑。视野一片昏黄浑浊,令人无法呼吸。石阶好像没有尽头,姚溪暮不敢妄动,竭力回想着平生所学,顶着快要被压成碎片的阻力,终于踏出了正确的步法。
右三左二上一,一鼓作气!休门已破!
滚倒在柔软的沙地上,胸中烦闷顿解,姚溪暮先前憋着一股子热血,此时“噗”的一声全喷出来。他抬袖随意将唇边血迹擦去,闭上眼睛,调节周身混乱奔腾的内力,一一平顺,归于丹田气海,察觉到周身无恙。
休门破了,姚溪暮开始重新盘算着如何破下一个门。
待他睁开眼,瞳孔突然放大,连嘴也张大了——也许是天上星象运行发生了变化,此时阵法又变了,姚溪暮这次很容易的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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