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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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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夜,各商铺都闭门过节,盛元坊也是不做生意的。
街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回家守岁,烟火也熄灭了,大街一下子空旷起来,因为刚才的热闹,更显得现在的清冷与寂寥。
惨白的月光照在巷口的石板路上,夜雾渐渐升起,姚溪暮像一抹幽魂,飘荡在这清幽的空巷中。他沿着儿时的记忆,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曾经的家。这里已经重新修葺过,左右房舍高低错落,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姚溪暮在墙下的阴影里站了一夜,他望着那暗淡天光里的模糊瓦顶巷墙,复仇的信念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天亮之前,他偷偷摸摸的翻进了盛元坊,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去了金大乘的房间,金大乘警觉性极强。姚溪暮刚进屋,一道暗器就贴着他的侧脸飞过,没入身后的墙上。
他面对着金大乘,缓缓地抬起了头。
“鬼?”金大乘吓的花容失色,挥动衣袖,飞出十多道暗器。
姚溪暮在道道幽光中,腾挪闪避,身法如魅。
“死小子,你回来了?”金大乘真是吓坏了,此时看到姚溪暮站在委垂在地的软罗帷幔后头,影子落在身后,分明还是人。被冷汗浸透的寝衣,又冷又薄的贴在背后,眼前一花,金大乘有些恍惚,只看见帷幔晃了晃,哪里还有姚溪暮的影子。
金大乘拉开帷幔看了看,又抬头看那梁上,梁上无声无息。他捂着额头,自言自语道:“我做梦了?我发烧了?”
姚溪暮没有走,他化作一条大蛇,贴着房梁游过盛元坊的每一处房间,最后因为饥饿的驱使,溜进了厨房。他捞过一根鸡腿,躺在梁上细细盘算着如何装鬼吓唬金大乘,诈出真相。一只手从他背后伸过,悄无声息地夺过了他鸡腿。姚溪暮蓦的吓出一身冷汗,扭头一看,身后的大贼咧着一张嘻笑的嘴,面容陌生,表情举动却再熟悉不过,正是李晖茂无疑。
李晖茂烧了竺怀今的灵犀塘之后,忙不迭想看他怒火中烧气急败坏的丑态,快马加鞭来了盛元坊。哪知竺怀今现在不在盛元坊,也没有回灵犀塘,竟是不知去向。李晖茂不肯再东奔西跑,就在盛元坊里开了个房间,舒舒服服的住着。他是个不安分的人,为了试验自己现在的武功如何,往皇宫大内跑了几趟,偷了好多内宫珍品,均没被人发现。他越发肆无忌惮,在盛元坊中随心所欲,如入无人之境。他跑来厨房,见到什么菜色可喜就偷吃几口,不料遇见了姚溪暮。
李晖茂看到小兄弟也做了贼,十分奇怪,一把将姚溪暮拎到身边,悄声问道:“兄弟,你不跟你家少主一路了?”
两人躲在梁下嘁嘁喳喳说一通闲话,厨房一派烟熏火燎,锅盘乒乓作响,实在不是一个绝佳的谈话之地。李晖茂带着姚溪暮,轻车熟路的来到他起居的小院。姚溪暮怕被金大乘的人发现,赖在暗中不肯出来,李晖茂变戏法一样翻出一张□□往他脸上一贴,满脸麻子,谁都认不出了。
世上永远都不会缺少漂泊的浪子,无家可归的人多得是,至少盛元坊里很多。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回家,又渴望温暖与热闹,在过年之前就在盛元坊订好了房间。
金大乘是很会做生意的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在过年的时候专门为他们提供家庭式温暖服务。
起居的房间多是独立院落,按照客人需求安排各年龄段的亲人仆从,不管是貌美如花的娇妻还是鹤发鸡皮的奶奶,或温柔如水,或泼辣娇蛮,只要客人需要,那就有。
就连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到垂髫小童也一应俱全。
李晖茂屋里的是个眉目清秀,和蔼可亲的女子。李晖茂跟她无话可讲,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动向,每日只管点她睡穴,放任她在床上酣睡。此时李晖茂带着姚溪暮走到床边,撩开纱帐,看着那女子的面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她长得像我娘,我真想我娘。”
“大哥——”姚溪暮长叹一身,将脸埋在对方的胸口,他完全能了解李晖茂的苦衷。这样的苦楚无法宣之于口,只能感同身受。
“我也想我娘。”他心情悲苦的看着李晖茂,轻轻道了一句:“我要为她报仇。”
他将宋逸之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李晖茂,李晖茂并无意外,他早就察觉到这件事情跟落梅山庄有关,只是姚溪暮一直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你父亲是江静深的结义兄弟,以眉楼获取消息的速度来看,你家被灭门的消息估计他们早就知道了,不肯出手罢了。”
姚溪暮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打算怎么找金大乘问清楚?”
“装神弄鬼。”姚溪暮苦笑一声:“少主好像还没有将我重见天日的消息公之于众,今天早上我去试了试,金大乘好像信以为真,我打算夜半三更再去一次,问个明白。”
“不好。”李晖茂撇撇嘴,认为这是一个馊主意:“金大乘又不是傻子,你再去肯定得露馅,即便他真的以为你是鬼了,也不见得把一切都告诉你。”
“还有一个办法是找眉楼的翟向笛问清楚,可是翟向笛比金大乘更谨慎,我没有把握。”
李晖茂皱着眉毛思考一阵,朝着姚溪暮微微偏过头去:“你问他们是没用,如果是你家少主去问呢?他们定会知无不言,你说是不是?”
姚溪暮眼中放光:“你是说?”
李晖茂得意的朝姚溪暮一扬头,拍着胸脯,坚定道:“大哥亲自替你易容,绝无破绽,保管他江晚舟见到都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经过李晖茂的一番巧手改造,姚溪暮改头换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脸“腾”地红了个透,好在盖了一层□□,看不出来。他胸膛里的那颗心也不受控制,砰砰乱跳。他垂下眼帘,生怕李晖茂看出自己的失态。
“嘿。”李晖茂拍拍他的肩膀:“抬头,看镜子。”
“哈哈。”姚溪暮看着镜子中江晚舟的脸,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我还不太习惯。”
“表情,表情不对。”李晖茂从后面固定着他的头,强行让他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你跟他熟,你想象一下他平时的表情举动,试着做一做。不要嬉皮笑脸,不要把不属于他的表情露出来。”
姚溪暮攥着满手心的汗,勉力看着那张属于江晚舟的脸,他挺直腰背,收敛眼神,一本正经深吸了一口气,回忆着江晚舟一贯的表情。好在江晚舟的脸上一贯没有表情,姚溪暮只要保持着目光深邃,严肃冷漠就够了。姚溪暮微抬下巴,斜睨着李晖茂,冷冷道:“这样如何?”
“唔,看起来不错。”李晖茂打量着他,“我跟他不熟,你自己注意着不要露出破绽,特别是跟翟向笛说话的时候。”李晖茂左看右看,吁出一口气,不放心的提醒道:“还有声音,尽量学的像一点。”
为了看起来更有说服力,姚溪暮撺掇着李晖茂扮成了墨离的模样。之后两人鬼鬼祟祟的出了盛元坊,跑到郊外一路走进城,假装才到金陵。姚溪暮熟悉落梅山庄的信息传递路数,提前放出消息,大意是少主即将到京,入住眉楼。
姚溪暮一身白衣,神色淡漠的走进眉楼,翟向笛和金大乘前来相迎,行礼道:“少主。”
姚溪暮点点头,淡然道:“不必多礼。”
三人进了屋,在桌前坐下。
金大乘给姚溪暮斟了一杯茶,奇道:“少主不是刚传书说回了落梅山庄,怎么又来金陵了?”
“我有一事放心不下,必须亲来一趟。”姚溪暮探头看着金大乘,开篇就说:“姚溪暮回来了。”
“还真是那小子!”金大乘一愣,脱口道:“早上我看到他了,我还以为是见了鬼。”
姚溪暮忍住心中的笑意,绷着脸问道:“他来找你了?”
“才刚见着人就跑了,我还以为我眼花。”金大乘习惯性的一撩头发:“这小子回来干什么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翟向笛,沉声道:“难道他是来复仇的?”
姚溪暮不置可否,垂下眼帘,盯着面前的杯子,不敢让他们看出眼中的紧张。
金大乘与翟向笛对望一眼,金大乘道:“他怎么会知道呢?当年是我亲自下的摄魂术,他不会记起来。”
姚溪暮忍不住信口开河:“兴许是你那摄魂术过了时效,他记起了也说不准。”
“绝无可能。”金大乘摇摇头。
翟向笛眯着眼睛思来想去,迟疑了半天,缓缓说道:“难道,是他遇到穹浪教的旧人了”
“穹浪教?”姚溪暮一惊。
翟向笛定定的望着他,“我跟少主提起过,少主忘了?”
姚溪暮眨了眨眼睛,正要说自己忘了,一个念头在脑海电闪而过——在天仙湖底之时,李晖茂跟他说起过穹浪教,还有什么宝藏,需要地图和通行令才能开启。于是他缓缓说道:“记得,穹浪教的宝藏。”
“少主这些年来照姚溪暮带来的地图,不知派了多少人去寻找,都是一无所获。不知是不是方向错了,或者只有地图的持有者才知道如何到达。”
姚溪暮的一颗心在胸腔中狂跳:我带来的地图?什么地图?那个梳妆匣和梳子就是宝藏的地图吗?难道我跟穹浪教有什么关系?我全家被灭是跟穹浪教的宝藏有关吗?
他皱着眉头,佯装思索,不敢再发一言,生怕露出破绽来。
谈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第60章 真相(下)
金大乘轻声道:“就算是有人告诉他,那也只是知道宝藏的事,当年俞太师为了隐藏此事,将姚家灭口之后迅速放火。除了落梅山庄,谁知道他家的仇人是俞太师?”
俞太师!竟然是俞太师!这番话如同惊雷万丈,震的姚溪暮惊怒悲愤,脑子一片空白。他将双手收进袖中紧扣,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表面上竭力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轻啜了一口茶,脑子转了一圈,姚溪暮低声道:“他应该不知道,我之前派他去杀俞太师,他没有得手。”
“襄王偏安一隅,原想与嘉业侯结盟,而选择刺杀俞太师。现在看来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幸亏没能得手。”翟向笛道:“我已去信落梅山庄,不知少主看到没有?”
“没有。”
“想来是路上错过了,少主请细想。如今蓝田别业易主,态度摇摆不定,不能如从前那为俞太师所用。而即使态度转变,俞太师也不可能对其信任如初。”
姚溪暮面无表情的看着翟向笛:“他还有灵犀塘呢。”
“正是。”翟向笛轻笑一声,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可是灵犀塘总部被人烧毁,元气大伤,想要恢复也需要花费时间。至少在这段时间之内,俞太师在江湖中并没有可以合作的组织。而他与嘉业侯已经谈判达成,嘉业侯却被悄悄押至金陵扣下,用来要挟齐王彻底交出兵权,回到封地。江湖庙堂正待百废俱兴,他一定会想到重新培植江湖势力,如今势力强大的江湖世家,除了落梅山庄还有谁呢?原来他就一直想要拉拢,和灵犀塘设局差点摆了少主一道。”
金大乘笑道:“这倒是真的,落梅山庄如今成了香饽饽。对了,大小姐上次跟我说起,襄王年老,又逐渐失势,如今有意想让少主同茂仙郡主结个亲,让我问少主的意思,你还一直没有给个回复呢。”
姚溪暮没有再细听翟向笛的分析,也关心不了江晚舟要娶谁,他满脑子都想着俞太师在哪里?他要去杀了俞太师!
勉强按捺住性子,但是耳中已经闹哄哄乱纷纷一片,听不进他们在说什么了。血如泼墨的那个夜晚又出现在他眼前,姚溪暮低头捂住脸。
金大乘关切道:“少主,你怎么了?”
姚溪暮顾不得是不是会暴露身份了,问的直接:“当初落梅山庄得到了俞太师会灭姚家的消息,为什么不提前去救呢?姚、姚老三,不是父亲的结义兄弟吗?”
“这个……”翟向笛已经有所怀疑,特意多看了姚溪暮两眼,仔细看清了他的模样。多亏李晖茂的易容手段太过高超,连江晚舟的唇尖微微上翘都做的一丝不差;也多亏姚溪暮跟江晚舟太过亲近,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才把江晚舟冷峻的神色装的彻彻底底。
即使翟向笛惊诧,有心怀疑这个少主是人假冒,却不敢真的出言试探,只当他是真的不知道。
最终还是金大乘开口道:“老庄主吩咐下来的事,属下只能照做,如何敢问为什么。”
“如果姚家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呢?落梅山庄岂不是得不到那个地图了吗?”
“不会。”金大乘咳嗽一声:“少主只要知道,一切都是老庄主安排稳妥的就行了。”
“好了。”姚溪暮的前胸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闭上眼睛,勉力支撑着不露出心烦意乱的模样。他面色苍白站起身,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我累了。”
“少主一路赶来,可不就得累了吗。”金大乘不敢扶他,跟在他身旁,谨慎的跟他保持了一小段距离,问道:“天色已晚,少主是在眉楼歇下,还是回宅子呢?”
姚溪暮顺口答道:“眉楼。”
开了门,李晖茂迎上来,姚溪暮坦然的带着他扮成的墨离来到了江晚舟在眉楼起居的房间。江晚舟不常来此,房间倒是干净整齐,是个井井有条的模样,看得出是一直有人在收拾打理。
金大乘和翟向笛刚一离开,姚溪暮就晕头转向的栽到床上,面朝下,将被子整个拉起裹在身上,双手不断挥动捶打着枕头,蹬腿翻滚,悄无声息的发了一场疯。
他的心绪澎湃起伏太大,需要做一点什么来平复。
李晖茂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窥探的周围动静,用手肘捅捅裹成粽子的姚溪暮:“我有你快露馅的预感,此地不宜久留,趁早走吧!”
姚溪暮停止翻滚,从被窝里露出一点鼻尖来,气喘吁吁道:“他们骗我……”将枕头猛然往地上一摔:“我还叫他义父!狗……”李晖茂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姚溪暮心里憋屈,扑倒李晖茂怀中哭了一场。
李晖茂担心他闹得动静太大,招人注意,忙不迭将他从被子中剥出来,拉着往梁上一蹿:“走走走。”
姚溪暮抽抽搭搭,失魂落魄的跟着他一路回到了盛元坊的院落。飞雪连天,白蝶一般在天地间飘散,风砭肌肤,姚溪暮恍然不觉。走到门口,他如同被抽空了浑身力气,缓缓跌落在地。他的神色惨淡,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紧紧握住掌心。
冰凉的一点,迅速化作一小滴水,消融于他的掌心,再摊开时已经毫无踪影。
李晖茂看着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他身上,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是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
大雪搓绵扯絮一般自云中飘下,本是洁白纯粹的,落在了人间,染上污浊,而后消亡,无声无息,无牵无挂。
雪不会因此感到痛苦,因为它本来无心。
而人不同。
生而为人,就不得不忍受苦难与悲伤。
谁让人偏要有一颗心呢?
姚溪暮站起身,言语如刀:“我一定会杀了他!”
“谁?你已经知道你家仇人是谁了对吗?”
“是的。”姚溪暮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他抬起头,甚至朝着李晖茂笑了笑,唇角上翘,还是副调皮的模样:“我之前差一点就得手了。”
“大哥你别嘲笑我爱哭,我自己也觉得很丢人。”姚溪暮擦去眼角的泪渍:“以后不会了。”
李晖茂上前拥住他肩膀,讪讪说道:“其实哭哭也没什么,我以前也老爱哭的。”他吸吸鼻子:“需要大哥帮忙就说。”
“不。”姚溪暮否认:“多谢大哥好意!这正是我想说的,我家的仇,当然应该我亲自去报,怎敢让大哥涉险!”不等李晖茂说话,他假装打了一个哈欠:“大哥,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我们都去睡吧。”
李晖茂摇摇头,任由他去了。
姚溪暮回到房中,瞥见镜中的自己,还是江晚舟的模样,只是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是江晚舟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姚溪暮移不开眼睛,走到镜前,朝着镜子里刻意翻起白眼,吐出舌头,刻意做出种种丑相,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仿佛这些蠢样子真的是由江晚舟做出来的。最后他叹出一口气来,颔首敛眉,瞧着镜中,这才是他最熟悉的冷峻严肃的表情。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让他刻骨思念的脸,慢慢移动,最后手心贴在唇上,姚溪暮紧紧盯着镜中人的眼睛,痴痴的想:我真是太自欺欺人了。
江晚舟没有向各分部发出追字令寻找姚溪暮,他认为那件事被瞒的死紧,姚溪暮没有什么手段去查明,也想不到姚溪暮有胆子易容成自己直接去问翟向笛和金大乘。故而对他置之不理,只等着他毫无头绪的乱扑一通之后,灰溜溜的自己滚回来。
刺杀俞太师失败之后,江晚舟回了落梅山庄,在路上翻来覆去琢磨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幸而没有刺杀成功。
襄王一直有意让他娶茂仙郡主,此事江离托金大乘问过,他没有表态,后来江离亲自来问,他也只是按下不提。茂仙郡主说来还是他的小表姐,小时候见过,生的貌美如花,即使现在长大了长偏了也不会丑到哪里去。想多了,漂不漂亮又什么关系呢?再漂亮的女孩儿也不可能比得过他当年在鹤唳谷的水潭边看到的姚溪暮。关键是他没对其没什么感情,不愿意娶来当妻子。江晚舟有些执拗的想,两个人是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要是没什么感情,那日子怎么过的下去呢?那还不得冻住了?
江晚舟自己是个冷若冰霜的人,故而颇喜欢闹腾喜庆的,但旁人在他面前等闲都不敢闹腾,只有一个姚溪暮。他又不喜欢姚溪暮过分闹腾蹬鼻子上脸,所以一直对姚溪暮敲敲打打,不想太惯着。姚溪暮从小就咋咋呼呼吵吵闹闹,老是被他楱的哭唧唧,一转头就忘了,明明长睫毛上还挑着老大一颗泪珠,又喜笑颜开的扑过来叫晚舟哥哥。
在江晚舟眼中,姚溪暮是自己的人,是牢牢攥在手心里的,打不走也撵不跑的,更不会记仇。有时候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欺负他,姚溪暮气过了,总是主动来认错和好。所以失踪了也没什么,只要不是死了,肯定还会回到自己身边。这样的事,不是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吗?
姚溪暮有多喜欢他,江晚舟比谁都清楚。有时候想起来,他都觉得莫名其妙,他对姚溪暮,从来是呵斥漠视的时候多,两人动手的次数那简直是数不清,姚溪暮应该很讨厌自己才对,怎么还会来喜欢呢?江晚舟想不明白,也无暇细想,隐隐觉得姚溪暮有些犯贱。他少年得志,人生顺遂,不管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对于姚溪暮表现出来的好意他欣然接受,一派理所当然。
意识到自己正在想念姚溪暮,江晚舟稍稍回神,将思绪放回到正轨上——他不愿意同茂仙郡主结亲,那就意味着有可能得罪襄王,虽说是亲戚,但也提防着他随时翻脸给落梅山庄使绊子。如果倚仗俞太师,落梅山庄的重心就可以完全放在京城,不必窝窝囊囊的偏安于皖南,可直接处在权利的中心,成为江湖上新的霸主。
看了翟向笛的信,上面的话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迅速回信,有一封是给俞太师的,请金大乘亲自面呈,约俞太师一叙。
正是翟向笛展信细读的时候,姚溪暮离开了眉楼。
翟向笛大惊,少主明明收到了信!而且根本没有来京城!他迅速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是冒牌货!吩咐下属立马封锁门路,翟向笛亲自跑去江晚舟的房间逮人,只见枕头被子落了一地,人已经跑了。
翟向笛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的派人将金大乘请回来,又迅速给江晚舟回了一封信,将刚才发生之事一一告知。当晚与金大乘冒雪登门,见了俞太师。
双方一拍即合。
为了表示诚意,俞太师决定亲自去一趟落梅山庄。他说走就走,稍作收拾,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由金大乘一路护送。
马车上,俞太师张口衔住金大乘喂来的水果,目光落在他妖媚的泪痣上,想起了那年同他一起来的江晚舟,少年遗世而独立的美态他还记得,不知现在长成了什么样的美青年,顿时心里有些痒痒,便吩咐马夫:“可再快些!”
第61章 还袖断义
太师府除却日常护卫,另有暗卫两营,警戒极高,插翅难进。照李晖茂的话说,比闯皇宫还难上十倍。李晖茂能在大内进进出出,但潜入太师府还不到半碗饭的功夫就被暗卫发现,仓皇逃出之后,还被跟了三条街才甩开。第二次再去,太师府戒备更加森严,几乎到了无处着手的地步。
既然偷偷进去不能,那就只好光明正大的进去了。李晖茂和姚溪暮仔细观察了两日,易容成给太师府送菜的小厮,终于混进府中。
将菜送进厨房的时候,两人听得管家在吩咐厨子把新送来的江瑶柱都存好了,等着太师回来做汤。厨子问得等到多久呢,存久了怕江瑶柱不新鲜。管家随口答道:“起码得半个月吧。”
姚溪暮听明白了,俞太师这是没有在家,至于去哪了?他一点也没有怀疑都没有——必然是落梅山庄。那天翟向笛说的清清楚楚,想让江晚舟跟俞太师结盟。当时他刺杀俞太师失败之后,江晚舟没有再去,八成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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