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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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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正是林疏雨的师父乌谨,被他唤了一声师父,有些诧异。拉他起身,细看他面容,疑惑道:“我记得我只收了小疏雨一人,哪又钻出来个徒弟?”
  “就是疏雨哥哥告诉我的!”姚溪暮抱住乌谨的手臂:“疏雨哥哥说他的师父会教我练武,就是我的师父啦!”
  “你见过小疏雨了?”乌谨摸摸他的头:“你没有调皮碰那些草药吧?”
  “没有没有。”姚疏雨否认:“疏雨哥哥把药铺里的花草当做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宝贵,我没有碰。”
  “那就好。”乌谨将手笼在袖中,“要当我的徒弟,就先要对药材好。”
  “我对小黄狗和花狸猫也很好。”
  “呵呵呵。”乌谨笑出声,认真打量了他。姚溪暮年纪虽小,但四肢修长,倒是个练武的材料,乌谨瞧着他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显得机灵可爱,便伸手在他鼻梁上刮了一记。
  “您肯收下我吗?”姚溪暮眼中满是期冀。
  乌谨没有回答,低头往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到姚溪暮手中,姚溪暮接过一看,册子老旧发黄,且没有封皮。
  “识字吗?”
  “认得!我在家的时候读了四书。”
  “哦?”乌谨惊讶,将册子抽走要揣回怀中:“读了四书可以去考秀才了,不必练武了吧。”
  “不不不!”姚溪暮蹦的老高,伸长手臂去抢那书册:“我要练武,我要给我爹娘报仇——”
  “报仇,怎么回事?”
  姚溪暮将家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乌谨闻言叹了一声,重新将册子放到姚溪暮手中,姚溪暮捧着,如获至宝。
  “这是一本入门心法,你三日内将它读熟背,来找我,我教你武功。”
  没有三天后,第二天下午姚溪暮就跑到了药圃,他将册子上的内容全部背下了。
  “厉害呀。”乌谨披着半旧的暗色团花的白色外袍,在这乍暖还寒的早春时分,衣袖高高挽起,由手及肘都是光溜溜的,正伺弄着草药。
  姚溪暮见状打了个寒颤,好奇道:“师父,您不冷么?”
  乌谨抬眼看他穿的像个包子,便笑出声,捏捏他冰凉的鼻尖:“你看我冷吗?”姚溪暮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磨蹭,温暖干燥,果然一点也不冷。
  “我内力充沛,足以御寒。你已经能将内功心法背的一字不差,那就按书中所说的试试看。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道象无形端,恍惚亡若存。譬如种木未生,不见枝叶根;合会地水火风,四时气往缘;气为生者地,聚合凝稍坚;味异行不等,甘苦辛咸酸;气行有多少,强弱果不均。同出异名色,各自生意因。”姚溪暮一口气背出一大串。
  “不错,接着。”
  “散阳以为明,布气成六根。”
  “试试看。”
  “啊?”姚溪暮一脸茫然:“怎么试?不会诶。”
  乌谨伸手在他丹田处一点:“感受到这里有一股热气升起没?”
  “没。”姚溪暮把头摇成拨浪鼓。
  “假装有。”他的手指顺着经脉往上,“集中精神,顺着热气走。”
  “哦。”姚溪暮皱着眉头,屏住呼吸努力感受。
  “怎么没气儿了?”乌谨失笑,劝慰道:“不要紧张,放松一点,呼吸吐纳的节奏自己掌握。嗯,就把自己想象成天地间的一棵小树苗吧。”
  “好,随风摇动,阳光洒下来,被你吸收掉,输送到枝叶……”
  热气从四肢百骸舒展开来,最后又汇聚在丹田,形成了一星半点的火焰。
  姚溪暮很是兴奋,顿时手舞足蹈:“师父,热了热了!”他指着丹田:“这里有一点。”
  “现在再试试?”
  姚溪暮集中精力,憋红了脸,发现离随心所欲还差得远。
  “注意气息,你的气息是乱的,我再教你吐纳方法。”
  姚溪暮又试了一次,结果只放出两个屁。他微嘟着嘴望着乌谨,眼神无辜。
  “方法我教给你了,回去好好练,练到收放自如再来找我。”
  “师父,您不教我别的么?”
  “你还想学什么?”
  “比如拳法剑法什么的。”
  “唔。”乌谨摸摸下巴,端详着他认真的小脸,伸手指向一旁的空地:“去那里,蹲马步。”
  姚溪暮乖乖蹲了近一个时辰的马步,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垂着眼睛看着在他脚下绕来蹭去的麦冬,带着哭腔喊道:“师父师父,实在不行啦!腿要断了!”
  “不行了就歇息吧,师父到去药圃看药草去了,没有说过你必须蹲多久。”
  “不早说!”姚溪暮立马垮下身,赖唧唧的躺在地上不肯起来,阿大来拉他,他闭着眼睛装死,可劲儿往地上坠。阿大没法子,只得抱他进屋休息,他瘫在太师椅上,看到林疏雨端起果子露来,顿时回了魂,抢过来一饮而尽,一边喘气一遍哼哼:“疏雨哥哥,累死我啦。”林疏雨回过头正色道:“师父已经收你为徒,你现在应该叫我师兄了。”
  “师兄。”姚溪暮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家的时候,我爹也让我蹲马步的,我就是偷懒不肯练。”他把腿伸直,大咧咧的重新瘫在椅子上。


第6章 学艺
  姚溪暮本来胃口就很好,练武之后胃口更甚,但他还是细条条的身形,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乌谨认为他吃得多,就理应长得很胖,即使他一点也不胖,仍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小胖。乌谨振振有词:“你比起小疏雨是要胖的多,而且小胖这个名字和你的吃相太配了,相得益彰。”
  一旁的林疏雨面目清秀,弱不胜衣,正认真的研究着梅花易数。
  小胖就小胖呗,姚溪暮并不在乎。他不常留在药圃吃饭,虽然药香也不尽然是苦,但他还是喜欢山庄里的膳食——江离挺疼他,总让厨房做些精细的饮食给他。
  姚溪暮回到山庄,还没有到饭点,便蹓跶到未消居,想看看还有没有点心可以蹭。他在门口探头探脑,被染樱一把逮住,忙不迭在他耳边叨叨:“快走快走,少主发脾气,你可别进去,他恼起来可让人头疼……”
  话音未落,里面飞出一只笔筒,砸在门上摔的粉碎,溅起的碎片擦过染樱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染樱姐姐!”姚溪暮拉过惊魂未定的染樱,看到她脸上沁出的血珠,顿时双目圆瞪,想也没想就冲进门去。
  “你发什么疯!”他朝着江晚舟怒道:“你欺负我就算了,你欺负染樱姐姐干什么!”
  染樱不顾脸上的伤口,慌忙进来拉他,说道:“是少主不小心的,哪是欺负我呢。”她拉住姚溪暮的手,低声道:“好弟弟,快跟我出去。”
  “不!”姚溪暮不断挣扎,朝江晚舟挥舞着爪子,被染樱生拉活拽地扯了出去。
  江晚舟沉着脸走出房门,姚溪暮挥开染樱,朝着江晚舟扑了过去。江晚舟按住姚溪暮的脑袋,制住他手臂,姚溪暮以头为定点,身体像蛇一样扭动,上下狂拱,江晚舟一时也不知把力往何处使。
  趁他愣神,姚溪暮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一头撞到在江晚舟的胸口上。
  “咦?”江晚舟捂住闷痛的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姚溪暮:“你学了武功了?”
  “你不教本少爷,难道没有别人教么?”姚溪暮得意洋洋,摆足了架势要跟江晚舟练练。
  “雕虫小技。”江晚舟依旧不屑一顾,转身回房。
  姚溪暮贴了个冷屁股,自然不忿,上去非要跟江晚舟练练不可,却被染樱一把拉住:“弟弟,你可别再去招他了。”姚溪暮歪着头瞥见染樱脸上的血渍,急的跺脚:“是了是了!你还流血呢。”染樱执着丝帕,眼泪汪汪:“不知会不会留疤呢。”
  他拉着染樱去了药圃,林疏雨给染樱一盒祛疤的膏药,打开一看,膏体洁白如玉。姚溪暮抽抽鼻子,赞道:“好香。”林疏雨笑道:“里面加了茉莉,姑娘要记住,涂的时候一定要等伤口结痂脱落之后,每日晨起,取米粒大一点涂抹在疤痕处。”染樱抹了一点在指尖捻开,膏体极润,一捻即化,融于肌肤,里面有极细的亮粉,染樱知道是珍珠粉,确实是好东西,心中欢喜,千恩万谢的回了山庄。
  “少主真不是啥好东西。”姚溪暮跟林疏雨抱怨:“染樱姐姐脸上的血就是他打的。”
  “是么?”林疏雨在册子上记着不同草药的功效。
  “是的,他老欺负我来着。”姚溪暮的脑袋凑上去:“你在写什么?”
  “丁香,二月、八月采。树高丈余,叶似栎叶,花圆细,黄色,凌冬不雕。子如钉子,长三、四分,紫色,中有粗大如山茱萸者,为母丁香,可入心腹之药尔……”姚溪暮念出声,眼睛往四周溜,“不是书上都有吗?”
  “确实有,不过我自己得默一遍。”林疏雨停下笔,微喘几口气,回头见他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是馋了要找吃的,说道:“外面阿大晒了蚕豆,你自己去取吧。”
  “诶。”姚溪暮出去抓了一大把,一颗一颗往嘴里丢,咬的嘎嘣作响,一遍扯着闲话:“我看厨房给少主做好吃的,糟好的五花肉放进坛子里,然后用文火慢慢炖,香的我流口水,还有莲花豆。”他抛起一颗,用嘴接住:“就是炒的蚕豆,不知怎么炒的,那个酥脆啊。”
  再由衷感叹一句:“少主的吃食可精细,不过他不爱吃这些,都让我吃了。”
  “小胖,你都这么胖了还就知道吃。”乌谨从外边进来,带了一身寒气,他解下身上的袋子随手扔到桌上,“小疏雨,我新配的药你服下之后感觉如何?”林疏雨接了袋子,打开一看,都是新鲜的草木枝叶,犹带泥土。
  林疏雨谨而慎之的分辨着草药,轻声道:“早上起来胸中滞涩有所减轻。”乌谨点点头,抱起脚下撒娇的麦冬,摊在太师椅上吩咐:“小胖给我倒茶来。”
  阿大给姚溪暮拎来刚烧好的开水,指手画脚一通,让他不要烫到自己。姚溪暮接过开水,郑重道:“我会小心!”
  倒了茶捧到乌谨面前,乌谨喝了一口,抬眼看他:“今天功课做了没有?”姚溪暮老老实实道:“拳练了,马步也蹲了,心法早上练过一次。本来我找少主跟我对招的,少主看不起我,说我雕虫小技,不肯动手。”
  “凭什么看不起你啊?”乌谨挽起袖子:“来来来,我立马教你,明儿你还去打他,他敢不理你。”
  乌谨年纪轻轻,武功却极深,他触类旁通,将各家心法归为一处融入道教的《西升经》,自创了云风诀。姚溪暮对这一切毫不知晓,只成日闷头苦练,所以进步堪称一日千里。他学了新招数心里难免痒痒,老想想跟人比划。林疏雨不会武,江晚舟的婢女们跟他动手也跟玩闹类似,江离没空跟他动手,所以他只能缠着江晚舟。
  乌谨教他的尽是克制江晚舟的武功路数,如此过了一年余。他俩动手的次数多了,江晚舟心中疑惑,却也十分乐意——庄中有专门同他练武的人,但没一个像姚溪暮这样,招招窥着他武功短处的,两人你来我往,时时切磋,倒也有趣。
  这天姚溪暮吃完早饭,抹抹嘴一溜烟跑到了未消居,此时花发西园,惠风和畅。隔着墙就听见江晚舟在院子里读《论语》,正读到:“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姚溪暮朗声接道:“子曰:终日不改,是为过矣。”翻过围墙,脚下一掂,轻巧地落到开得灿烂的樱花树上,他在树上摇头晃脑,“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意,不如学也。”
  他嘻嘻哈哈,摇了一地落英缤纷。
  江晚舟抬眼看他:“你还可以啊,《论语》也能背。”
  姚溪暮从树上跳下,双手叉腰:“小时候背的,我开蒙早。”
  “你以前不练武功就读书了?”
  “可不是么,我《论语》、《孟子》读完了,开始读《尚书》了。”
  “没去考一个举人?”
  “没来得及。”
  姚溪暮猫着腰,气沉丹田,随时准备偷袭江晚舟。江晚舟气定神闲,将《论语》递给立在一旁的薄绿。朝姚溪暮招招手,说道:“今日我要上雪屿坞看书,你与我一同去?”
  “唔?”姚溪暮身子一挺,“去哪里?”
  “雪屿坞,绛英使想见你。”
  “见我?”姚溪暮不解,歪着头:“为什么?”
  他一脸无知无觉的可爱,浓黑的睫毛扑闪,让江晚舟升起强烈的想掐他脸的欲望,又压抑下去,一本正经的说:“见你便是见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去不去?”心里却想:“他师父叫他小胖,并不是因为他胖,可能是他这个样子,他这个样子……”他暗中将姚溪暮上下打量了一番,忖道:“他就是脸胖了点,还是娇模娇样的。”
  姚溪暮想起乌谨跟他说过,雪屿坞内藏了无数武功秘籍,天下练武之人趋之若鹜。若能进去看书,必然获益匪浅。于是当即点头:“去的去的!”忽而想起第一次去的惨状,便抓住江晚舟的手,一把攥住:“如今我轻功应该能上去了吧。”他大呼小叫:“即使不能你也不可以半道上撇下我!”
  这一次江晚舟没有甩开他,两人手牵手,到了峭壁下。姚溪暮仰望着朱岩绿萝,再往上是葳蕤的草木,繁华似锦。他欢喜的很,忍不住大叫,惊起几只飞鸟,叽叽喳喳掠过他们的头顶。
  “走吧。”
  江晚舟一手兜住他的腰,叮嘱道:“你要抓紧我,我没带人上去过。”
  “嗯。”姚溪暮点头:“我会提气,我已经学会了燕子三抄水。”他手搭凉蓬遥望崖上:“就是还没到过那么高的地方——”
  话音未落,江晚舟已经带着他腾空而起,“哇哇哇——”姚溪暮忘记提气这回事,猛地抱住江晚舟的脖子,江晚舟重心不稳,脚下磕磕绊绊的点过岩石,扑倒在崖上的草地上。
  “哎呀。”姚溪暮撑着江晚舟的胸膛起身,探头看了一眼崖下,坐在江晚舟的肚子上大口喘气:“吓死了,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江晚舟抬脚将他踹开:“滚下去!”他起身整理滚皱的衣襟,气急败坏:“你不说会轻功的吗?笨死了!”
  “是你招呼都不打就上来,我还没准备好呢。”
  江晚舟拂去衣袖上沾上的草叶,不愿跟他多费口舌辩解,瞪了他一眼,袖手疾走。


第7章 雪屿坞
  姚溪暮头一遭来到雪屿坞,看到这里闲花野草引得蝴蝶蜜蜂翻飞不止,蝴蝶极美,不是寻常所见。他猫进花丛里,想要逮着一只,总是逮不到,扑上去又摔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捉着一只蓝翅的蝴蝶,两指拈着,乐颠颠地跑到江晚舟的面前献宝:“看看看,多好看!”
  “快放了。”江晚舟义正言辞:“这些都是绛英使练功用的蝴蝶,容不得你造次。”
  “练什么功需要蝴蝶?”姚溪暮问。
  江晚舟轻拍他手,在指间挣扎的蝴蝶翩然逃走,阳光中能看见它留下的极细的粉末。姚溪暮眨眨眼,看着蝴蝶纷飞,也挥动双手单脚着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保持着直立姿势,歪头问:“是蝴蝶功吗?”
  “不是,是练剑法。”
  “练剑?”姚溪暮一脸茫然。
  江晚舟看到他那副没见识的样子轻笑一声,拔剑出鞘。
  剑气如风如电如雾,寒光闪动,困住了逃离姚溪暮指尖的蝴蝶。蝴蝶上下扑闪,却怎么也逃不开琼珠碎玉一般的剑气。
  姚溪暮目瞪口呆。
  “你流口水了。”江晚舟的剑回鞘,好心提醒了他。
  “晚舟哥哥,你好厉害!”姚溪暮擦去口水,抓住江晚舟的衣袖,一脸崇拜。
  “这有什么?我这才一只蝴蝶,绛英使能同时困住四百六十八只蝴蝶。”
  “四百六十八只!”姚溪暮跳起来:“天啦天啦天啦!我也要练剑!”
  “绛英使见你,就是想看看你是否能学剑法。”
  “真的?”姚溪暮嗷的叫了一声,连翻三个筋斗,转回江晚舟身前,央求道:“晚舟哥哥,你赶紧带我去见绛英使吧。”
  古梅树下铺着一张新席,席上有矮桌,桌上放着一壶酒,一把琴。绛英使正在抚琴,是古曲《梅花三弄》。江晚舟听得韵律不由自主的吐纳气息,周转内力。
  一曲终了,江晚舟通身都活络起来,泛绛英使谷晴柔才站起身。姚溪暮见她的身材娇小,长发及腰,便蹦上去行了个礼,脆生生道:“绛英使姐姐好。”引得谷晴柔格格娇笑不止,嗔道:“哪来的嘴甜娃娃,我这年纪当你妈都嫌老,你却叫我姐姐。”
  “不是姐姐吗?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老啊。”姚溪暮无意识的将一根手指放到嘴里,转头看向江晚舟,疑惑道:“我叫错了么?”
  “谷尊使,他就是姚溪暮,金陵来的。”江晚舟介绍。
  “金陵好地方呀。”谷晴柔伸出手,指尖如兰花绽放,一只蝴蝶停在她的掌中,看的姚溪暮跃跃欲试,还是想扑。谷晴柔瞥了他一眼:“好地方养的娃娃也漂亮。”她手指轻弹,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江晚舟的面前。
  江晚舟拔剑。
  剑光开合起落,如同晨雾结成的网,困住了蝴蝶,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蝴蝶或绕或闪,上下纷飞,直到第一百三十七只蝴蝶逃出江晚舟的剑风。
  江晚舟还不到十岁,剑法已经出神入化。练武太寂寞,也会消磨人的耐力和激情,他缺少一个对手,正好有姚溪暮。
  乌谨教姚溪暮的主要是内力心法和一些掌法,剑法几乎没有涉及,江晚舟便想着带他来雪屿坞一同练剑,他不肯告诉姚溪暮,反而卖了个关子说是绛英使想见姚溪暮。
  “一百三十七只……”姚溪暮喃喃。
  江晚舟气喘吁吁,谷晴柔坐在席上,抚琴助他调理内息:“忘剑诀,得剑魂。舞剑之时忘记招式,才能人剑合一。”片刻后,江晚舟重新拔剑开始练习。
  姚溪暮往四周瞅瞅,折了一根树枝,像模像样的摆着姿势,喝到:“记牢招式,才能忘记招式!”他跟着瞎比划,舞动树枝,学着纵蝶,然而打落了三只,蝴蝶断了翅膀,奄奄一息。
  “住手!你干什么呢?”江晚舟出声制止。
  “娃娃,过来。”谷晴柔向姚溪暮招招手,姚溪暮走到树下。
  “过来。”姚溪暮左顾右盼,确认她是在跟自己说话,跑过去跪坐在她身旁,她倒了一杯酒,递给姚溪暮,姚溪暮看也不看,一饮而尽。谷晴柔拍手赞道:“乖娃娃,还能喝酒。”姚溪暮笑咧了嘴:“我在家偷过我爹爹的酒喝。”
  “我就喜欢能喝酒的娃娃。”谷晴柔一手支颐,另一只手将酒给他满上。姚溪暮捧着酒杯,近距离看到她的面容,见到她眼角唇边果然都有细细的纹路,是上了年纪的。便偷偷吐了吐舌头,又看她眉下那双碧清妙目,倒也似足少女。
  “他练的剑法叫作刺秦。”谷晴柔看着江晚舟,叹道:“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这套剑法,是荆轲传下来的么?”
  “不。”谷晴柔摇摇晃晃地起身,她看起来又温柔又娇弱,眼神却犀利如刀锋:“这是我碧沙岛第六任岛主谷俊甫在易水边自创的剑法。”
  姚溪暮似懂非懂,张着嘴巴:“哦。”
  谷晴柔折了一根树枝,挥去枝叶,猛然刺向姚溪暮。姚溪暮身子后仰,翻了两个筋斗,避开了剑气,还从地上捡起了方才他扔在地上的树枝。
  他手持树枝站在谷晴柔九尺开外的地方。
  “你还不错,可以练剑。”
  “怎么练?”
  “立马去跟他打。”谷晴柔示意他去找江晚舟。
  “不行的不行的!”姚溪暮连连摆手,“我没学过剑法,上去不是送死么?被剑刺着可疼了,我不要。”他一举手里的树枝,振振有词:“而且,我还没剑!少主拿的一看就是宝剑,我这树枝哪里抵得上!”
  谷晴柔听了他这番说法,倒是有点点诧异,脱口道:“看来你不傻呀。”
  姚溪暮垮着一张脸,连肩膀都塌下去了。
  “我没有剑。”他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手中的树枝,可怜巴巴的重复了一句。
  “剑么?我这多的是。”谷晴柔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拿剑。”
  “可我没有钱。”姚溪暮依旧可怜巴巴。
  “钱?”谷晴柔好像很久没有听过这么有趣的话,顿时哈哈大笑,笑的花枝乱颤,蹲下身拧住姚溪暮的脸:“蠢娃娃,谁说要钱?我带你去看,你看中哪把就拿那把,只要你拿得动。”
  “谢谢谷娘娘!”姚溪暮眼中饱含热泪,鞠了一躬。
  “又瞎叫。”谷晴柔往他后脑勺轻拍一记,“不可以叫我姐姐,更不可以叫娘娘,我看你这娃娃还算顺眼,才让你叫我一声晴姨,你记住了?”
  “谢谢晴姨!”姚溪暮又鞠了一躬。
  “娃娃,我叫你什么好呢?姚娃娃?还是小溪暮?”
  “嗯?”姚溪暮眼珠一转:“师父叫我小胖,晴姨也这么叫吧。”
  “小胖?”谷晴柔皱着眉头,嘀咕:“乌谨这个人简直是没有品位。”
  他跟着谷晴柔穿过一片竹林,进了院落,这里同山庄里的院落并无不同,几进几出,一水儿的白墙黑瓦,梅花棱窗。姚溪暮盯着斜刺里横出来的一枝粉色桃花,出了一会儿神。
  风摇落了几瓣粉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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