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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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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蜀中,是去往唐门下聘礼的,是不是?”
“好哇。”林疏雨面色微红,却也没有否认,只歪着脑袋看着他:“你这孩子,成日成日的出神,做出一个人事不知的样子,原来都是避人耳目的。”
姚溪暮垂下眼帘,含糊说道:“没有。”他垂着脑袋不肯抬起,无知无觉地要开始神游了,“我不是……”
林疏雨看着他这个样子,生怕他又发起呆来,连忙硬着心肠,在他的后颈穴道上扎了一针。
姚溪暮察觉到了痛楚,瞪着大黑眼睛直直地看着林疏雨,小心翼翼问道:“我又出神了?”
“差一点。”林疏雨收了针,摸摸他的脑袋,笑的很温柔,“师兄看着你,没关系的。”
姚溪暮皱了皱眉头,不禁对自己有些失望,片刻之后才缓和过来。他有一点恐慌,害怕自己会一直这么下去,甚至到失心疯的地步,于是开口问道:“我会傻吗?会疯吗?”
“不会。”林疏雨语气不容置疑,他看着月光下审视着姚溪暮的薄嫩嘴唇和小尖下巴,莫名其妙的生出自古红颜多薄命这样的感叹来。
经过一番六神无主的考量思虑,姚溪暮终于回忆起了方才的话题,接着说道:“唐妙妙是唐门的下一任掌门,师兄若要与唐门接亲,怕是要入赘过去当人家的上门女婿。”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在哪里都没什么差别。”夜风忽凉,林疏雨拉着姚溪暮往回走去。
“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姚溪暮一拍手,纵身抱住林疏雨,“真想不到,那个野腔无调的疯丫头竟然能被师兄降服。”他盘算着,喜不自禁,“师父跟宋阁主成了亲,师兄你也有了归宿,我也算是放心了。”
林疏雨被他缠的不能脱身,见他难得兴奋,笑微微的喘着气,揉了揉他的耳朵,问道:“那你自己呢?”
“我?”姚溪暮脸上现出困惑的神情,“怎么说到我身上了?”他松开林疏雨,似乎很认真的在考量,最后他扭过头,一派正经的回答道:“我的当务之急是先赚钱,有钱才娶得起媳妇。我现在这个样子,破破烂烂的,谁肯要我?”他呼出一口气,一拍膝盖,“我得赶紧好起来!”
“那就说话算话。”林疏雨背着手,踱到房门口,他心中有一句盘旋了一天的话,欲言又止了数次,到了此刻实在是要憋不住要往外冒,终于说出了口:“少主回来了。”
姚溪暮听在耳中,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哦。”
第94章 习惯
这日清晨,姚溪暮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早早醒来,因贪恋着被窝温暖舒适,不愿意这么早就起床。他半醒半睡地眯着眼睛,将脸颊往枕头上蹭了蹭,心想:仇也报了,我也不当什么天下第一,为什么还要早起练武?
正是迷糊之际,一串脚步声自远而近的响起,姚溪暮来不及分辨是谁,又听得房门声响。他蜷在被褥间,一动不动,只顾装睡。他感到面前有微风拂过,有人撩开了床帘,姚溪暮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是江晚舟来了。
江晚舟高大的身躯站在他的床前,俯身下来,细细端详着姚溪暮的面容,他靠的太近了,近的让姚溪暮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姚溪暮无法再装睡,不得不的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若无其事的抱着被子往后靠在床头,打了一个哈欠:“你回来了。”
他躲避的过于明显,让江晚舟有些不快,但江晚舟想着如今要好好对他,故而并没有将这小小的不快表现出来。只拉过他被子里的右手,轻声问道:“手上伤好了没有?”
姚溪暮的长发垂在脸颊边,披散在肩膀上,黑如鸦羽,面色粉白红晕。他迷迷蒙蒙的睁眼看向了江晚舟,因为眼睛眯着,显得眼尾很长,又微微揉红了些许,像是带了残妆。姚溪暮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江晚舟眼中有多么旖旎风情,随口答了一句:“快能舞剑了。”
“真的?”江晚舟的语调微微拔高,坐到床边,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问道:“那就是也可以写字了?为什么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一封都没有回我?”
姚溪暮很不喜欢他这个带着支配性的动作,当即拍手打开,说道:“你的鹰要啄我,我不敢往它身上绑。”
江晚舟有些不满,手指却落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你可以让别人绑,追风认得你师兄的。”
“唔,你在金陵要日理万机,很忙,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这到也不算是给我添乱。”江晚舟微笑着揉了揉他的耳朵:“是你懒吧?”
姚溪暮眯着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垮下肩膀往被子里缩去,嘟囔道:“好困,我还要睡,你不要来烦我。”
他出言撵客的意思如此直截了当,江晚舟只得放开他,在他床前呆立了片刻。本想要跟他再多说点什么,可看到他这副懒恹恹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想起以前的姚溪暮,从来都是起的绝早,又要练功又要做饭,活蹦乱跳吵吵闹闹,常常是自己还没起来,他已经守在床前了,那精力仿佛是无穷无尽的,而现在却成了这般无情无绪的怠懒模样。江晚舟心情复杂的咬咬牙,放任他去睡懒觉,自己走出房门前,不甘心的回头说了一句:“一会儿你醒了就来未消居,我有好东西给你。”
姚溪暮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一直到了午后,林疏雨给了他一盒胭脂膏子,让他去送进未消居里的染樱。姚溪暮答应了一声,捧着胭脂,溜达着去了。
走到门前,恰逢薄绿出门,姚溪暮顺手将胭脂递给了薄绿,转头就走。
薄绿忙不迭拉住他:“怎么说走就走,好容易来一趟,快进去。”
“不了。”姚溪暮摇摇头,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师兄在后山等我回去呢。”
“跟我进去。”薄绿佯怒,不由分说地要拉着他进门,语气还是温柔可亲的:“少主回来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他不提,我可知道,那是等着你呢。”
姚溪暮觉得有些好笑,轻声道:“他愿意等着,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薄绿好像不认识似的凝视了他片刻,松开了原本紧紧攥住他的手,心乱如麻的开了口:“弟弟,我不知道你们在外头发生了什么,可无论怎样,你跟少主,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们没闹别扭,你误会了。少主以前说过,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擅自进未消居,我是挨打挨怕啦,如今更不经打,还是就此止步吧。”姚溪暮说了几句玩笑话,脑子里却闪过无数的场景,他想起江晚舟将自己禁锢在卧房中的那些日夜,想起江晚舟的剑直直刺入俞星野的胸膛,最后画面再一次定格在俞星野纵身跳入波涛之中。脑子又像是被一团逐渐放大的乌云堵住,姚溪暮犯起迷糊,他甩甩头,害怕自己当场愣神出丑,只想赶紧回到后山,朝着薄绿道:“薄绿姐姐,我走啦。”
说完这话,他转身欲走,忽觉身后风声呼呼作响,随即后领一紧,却是江晚舟闪身冲出,拎着姚溪暮往后一转,让他转身面对了自己。
江晚舟穿着一件月白色素面锦缎的袍子,即使是在自己家中,他也没有显得随意,衣带系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既已来了,为什么要走?”
姚溪暮脑子快被堵成一团浆糊,结巴着发了问:“……不、不走,能干什么呢?”
“陪我练剑吧,来!”江晚舟饶有兴味的牵起他的右手,径直往自己屋里带:“你的手既然好了,那剑法万万不可丢下,要勤练。你不是一直想要黄昏吗?拿着。”
是了,姚溪暮记起来了——他的破晓随着星野一起落入了滚滚的波涛中,杳无踪影。
姚溪暮茫然无措的接过江晚舟抛来的黄昏,“刷”地拔剑出鞘,盯着黄昏雪亮的剑尖,毫无预兆的发起呆来。
对于他的发呆,江晚舟恍然不觉,只认定他是拿到了黄昏之后,乐的昏了头。江晚舟的嘴角扬起,觉得自己终于是做了一件好事情——姚溪暮想了这把剑想了多久?曾经为了偷偷来看一眼,不知挨了自己多少打骂,如今终于成了自己的,他一定是高兴坏了,以至于成了这么一副痴相。
江晚舟等待着姚溪暮欢欢喜喜的抬起头,对着自己露出甜蜜的笑容。然而他等了片刻,姚溪暮只是盯着剑尖,一动不动。
江晚舟挑了挑眉毛,缓缓拔出了月影,想要跟姚溪暮戏耍一番。
“溪暮,看你现在能在我手里过几招?”
月影出鞘,锋芒毕露。姚溪暮避也不避,江晚舟只当他留有后手,并不迟疑地挺剑而去。
不料剑至眼前,他仍然保持着动刚才的姿势,双眸呆滞,再不复昔日的神采飞扬。
江晚舟大凛,徒然收势,然而相隔太近,锋利无匹的剑气仍然割伤了姚溪暮的左臂。
——嗤。
鲜血迅速染红了姚溪暮的衣袖。
“哐当。”黄昏落地。
痛意唤醒了姚溪暮,他满脸迷茫的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晚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衣袖,似乎回过神来。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神色淡然的捂住伤口,低头欲走。
“溪暮。”江晚舟抢在他的面前拦住他,十分内疚地拉过他的手臂,扯开衣袖,要看伤势:“我不是有意伤你,让我看看要不要紧?”
“不要紧的。”说完这三个字,姚溪暮顿了顿,缓缓的将手收了回去:“我习惯了。”
江晚舟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他说出的话字字如刀,每一刀都扎入自己的心窝,非要让他痛彻心扉不可。
“我说了不是故意想要伤你,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拧了眉毛,他不由分说的抱起姚溪暮,沉默而快速将他送回了后山药庐。
林疏雨为姚溪暮细细包扎了伤口;江晚舟把目光从他那苍白的手臂上移开,内疚啃噬着他的心,他恼火的想着:姚溪暮为什么不躲,故意挨我一剑,就是要我心疼吗?
而此过程中姚溪暮始终未发一言,他直直的看向前方,眨巴着眼睛,睫毛颤动,傻傻的,乖乖的。他的眼神仿佛是落在林疏雨身上的,又像是落在林疏雨后方,更像是没有落到任何一个地方。
江晚舟的眼神来来回回的在林疏雨与姚溪暮身上转了两圈,心里越发狐疑,他探身过去揽住姚溪暮的肩膀,姚溪暮没有什么反应,顺势依在了他的怀中。
“他这是怎么了?不说话,也没有反应。”
林疏雨将他换下的衣服递给了立在一旁的阿大,看着姚溪暮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变成了毫无神采的黑白玉珠子,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跟江晚舟缓缓解释:“少主当日送他之后,他就成这样了,起初整日不吃不喝,就这样子,能发一天傻呆。现在要好得多了,但是他的脑子时常是迷糊的,不知不觉又要发起呆来。”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晚舟低头看着姚溪暮,心疼万状的拥紧了他。后悔道:“我送他回来之后不该回金陵的,我应该在这里陪着他,也许有我在,他也不至于成这样。”
林疏雨没有搭话,认为江晚舟是自作多情,他在与不在都没有什么差别,姚溪暮这个病不是因他而起,自然也不会因他而好。但他不敢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只放轻了声音,说道:“我用针石调理着,会让他好起来的。”
语罢,他让江晚舟扶着姚溪暮,撩开他后颈的头发,捏着长针,准确无误的在他的穴道处扎了下去。一针下去果然有效,姚溪暮发出了一声闷哼,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的跟江晚舟对视了。
林疏雨自然不肯在这个时候碍眼,悄悄的出了门,留下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第95章 黄昏
瞪了半晌,姚溪暮的神志逐渐清明,意识到自己正被江晚舟抱在怀中。不安之余,他连半点过渡都没有,当即弹起身子站直,脚下踉跄,差点被椅子绊倒。
“小心!”江晚舟兜住他的腰,兜住了就不想放开,又要抱着他坐下。
“我有话跟你说,你别抱着我。”姚溪暮挣开他的怀抱,坐到刚才林疏雨的位置上,垂着眼帘,他思忖了片刻,才抬头重新看向江晚舟,认真道:“我病了,时不时要犯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若是冒犯到你,你别跟我计较。”
“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晚舟审视了他的神情,发现他的气色虽然不错,脸颊却是瘦了一圈,连轮廓都显了出来,不由软了声音,“若是我知道,今日你也不会白白挨这一剑。”
“你在金陵要处理很多事情,我的这些小事不值得你挂怀,山庄的事才是大事。”姚溪暮表情淡然,眼神也无波动。
江晚舟眸色一暗,觉得他这话很不中听,更心疼他的身体,只道:“你的事怎么会是小事?若我早知道,就不去金陵了。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脑子不听使唤。”姚溪暮一摇头,“不过师兄说我会慢慢好起来的,那就应该会好。”
“我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你听了也许会好的快一点。”江晚舟闻得夜风中的花香,忍不住要对着姚溪暮微笑,“俞太师死了,在狱中被皇帝赐了毒酒。”
“我已经知道了。”姚溪暮并不激动,半闭了眼睛看着对方,很平静的说道:“我大仇已报,心愿已了,总算不会为此寝食难安。”
跟江晚舟共处一室,让姚溪暮感到不自在起来,两人面对面的说这话,挨得那样近,却又像是隔了一段遥远的距离。跟以前不一样了,真是不一样了。姚溪暮无法跟江晚舟对视,因为不知如何面对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感情,从而无法再进行心灵交汇。
江晚舟也觉得不自在,以往跟姚溪暮在一起的时候,连空气都是活泼热闹的,何曾这么死气沉沉过?
两人默然无语的对坐着,悄无声息的度过一段时间。
“还有一件好事。”江晚舟将黄昏按在桌上,企图打破沉默:“宝剑赠知己,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把剑吗?今日我赠与你,往后它就是你的了。”
“谢谢你,可是我不能要。”姚溪暮没有出手去接,“你看到了,我现在连剑也拿不稳。”他伸出右手晃了晃,神魂飘荡的喃喃出声,“我还成天傻乎乎的,你把黄昏给我,岂不是糟蹋了它吗?”
“溪暮。”江晚舟站起身,心里疼的刀绞一般,却对姚溪暮无可奈何,“无论如何你要收下,破晓丢了,你身上连一把佩剑都没有,这怎么行?你的手总有一天是能够重新舞剑的,收下吧。”他弯腰看着姚溪暮的眼睛,神色堪称痛苦,央求道:“你收下吧,必须收下。”
“破晓是没了……”姚溪暮叹了一口气:“没了也好,以我现在的本事,配不上任何一把剑。”
“傻话。”江晚舟不由分说的将黄昏塞到他手中:“往后我每日陪你练剑,你的手总会好起来的。”
姚溪暮不再作声,也不知该如何拒绝,硬着头皮收下了。他握紧剑柄,想起曾经自己对江晚舟的痴恋爱慕的时候,江晚舟总是一派冷然。而如今他对着自己殷勤热烈,自己如此这般,倒像是对不住他了,姚溪暮心中难过的快要沤出血来,只得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我得赶紧好起来,我不能留在落梅山庄了。
他心中总还存着一个念想,他跟谁都没有说起过,他总觉得俞星野没有死——他能假死一次,为什么不能假死第二次?
俞星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进了滚滚波涛之中,他原本就身受重伤,服用了太虚丹,才能在三天内催动周身真气,达到毕生的极限。但是散功之后,将全身经脉俱断,内力全毁。
这些姚溪暮都清楚,但那又怎样呢?他没有亲眼见到俞星野的尸体,也许跟之前一样,俞星野是为了掩人耳目,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假死了一次呢?
所有的人都以为俞星野是必死无疑,可是姚溪暮一直不信,那是谁?那是星野啊。在他心目中,俞星野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他坚信俞星野没有死,就像冰一样凝结,到了适当的时候,又会像花一样重开。
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会死,他活着!一定是这样的!他说过,如果他活着就会来找我,如果他因故不能来,也会让人带着他的信物来告诉我。
阳光从灵台之上透入,驱散了姚溪暮心中的乌云,他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睫毛像小蝴蝶在颤,又像小扇子在扇,乌泱泱的扑撒开来,眸光璀璨。
“溪暮。”江晚舟误以为他的笑容是给自己的,喜出望外地捧住姚溪暮的脸,低头便吻他的唇。
两人太久没有亲近过了,江晚舟十分想念他,唇齿相依间,他尝到了熟悉的清甜滋味,原本心头烧着的一把暗火熊熊燃起,越烧越烈,只把理智焚烧殆尽,摧枯拉朽。
江晚舟亢奋难抑,一手扣着姚溪暮的后脑,一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抱得贴近自己,不断变化着角度将这个吻的激烈程度加深。
姚溪暮如今反应慢了一拍,意识到江晚舟在亲吻自己的时候,他只想打人。努力不想让自己出神,但是江晚舟的举动搅昏了他的头脑,他先是不假思索的伸手推拒,伸出去的手却被江晚舟牢牢扣住,无法动弹,情急之下,姚溪暮脑子里的那个弦仿佛断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晚舟在他耳旁轻声喘息道:“溪暮,我想你。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愿意了。”
说完,江晚舟将他抱到床上,滚烫的嘴唇逐一碾过他的眉心、鼻梁、嘴唇。姚溪暮歪在被褥中,一动不动,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衫。江晚舟觉察出不对来,仔细看他,果然见他目光涣散,又像是发起呆来。
“溪暮!”他唤了又唤,姚溪暮只是神游不答。狠狠的在姚溪暮的脸上亲了一口,江晚舟不肯相信:“故意装的吧?”
姚溪暮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他在姚溪暮的肩膀上吮了一个个鲜红的吻痕,姚溪暮像个漂亮的人偶娃娃一般,无动于衷的躺在他的身下。
江晚舟慌了神,连忙将衣服往他身上一拢,急三火四地去请了林疏雨进来看他。江晚舟身上的反应未退,怕林疏雨看出倪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林疏雨看了床上的情形,又见姚溪暮衣衫不整,大概猜到了两人之前是好事未遂,他摇摇头,凝神给姚溪暮施针。没过多久,姚溪暮的眼珠子渐渐活泛起来,盯着林疏雨良久,皱眉道:“师兄,我好累,我脑仁疼,我手也疼,哪哪都疼,我不想活了。”
“哪有那么严重,就不想活了?”林疏雨失笑,柔声抚慰道:“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想太多,想多了当然会疼。”
“师兄。”姚溪暮瞪着眼睛,问道:“他走了吗?”
“他刚才在这里的,你要见他吗?”
“不,你让他别来找我,他一来我就更疼,我不想见他。”姚溪暮闭上眼睛,又慢慢补了一句:“他的剑我也不想要,你帮我还给他。”
林疏雨拉过被子将他包裹住,“好,我帮你去说,你睡吧,别管那么多了。”看着姚溪暮闭上了眼睛,林疏雨这才出来面对了江晚舟,轻咳了一声,说道:“小溪暮身体如今大不如前,刚又添了伤,还望少主多多顾念着。”
这句话一出,几乎让江晚舟面红耳赤,他不愿承认自己对姚溪暮情难自抑的态度,但是偏又让林疏雨抓了现行,无法辩解,无地自容。他朝着林疏雨微微一点头,脸上仍然是冷峻严肃的表情,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便说什么。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痴痴傻傻,时好时坏,都顺着他的心意吧。”
“这个自然,如今他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他。”江晚舟望向姚溪暮所在的房间,唇角滑出一丝苦笑:“他不想见我,不想要我的剑,是不是?”
林疏雨认为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看着他表情落寞,又觉得他可怜。转念一想,那躺在里头的姚溪暮更可怜。林疏雨摇摇头,不明白这两人从一对打打闹闹的活冤家,如何搞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他现在病了,跟我也是这样的,只是这个剑少主还是收回去吧,等再过一段时间,到他真的能舞剑的时候再给他吧。”
江晚舟不再言语,且心灰意冷,更觉得没有什么面目再见姚溪暮,转身离开了。
姚溪暮因无人打扰,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第96章 重拾信心
皖南近年来缺水,落梅山庄一直在山下出钱修水利造水车。江晚舟手脚慷慨,给了大把银子,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庄中的管家处理,没有怎么过问。岂知此事办的很好,百姓受益良多,当地的乡绅都对落梅山庄赞不绝口。江晚舟回到山庄的消息被当地的知府知道后,三番五次登门来请,要请江晚舟到庐州城里去,要代表老百姓们感谢他,如今庐州城里的名流也都想结识他。
落梅山庄在江湖上声势浩大,谁不想争着来结识江晚舟?不过是庐州城内的名流权贵,江晚舟还不怎么将其放在眼中,加之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故而不太想去,但他架不住谷晴柔劝他:“去吧,就当去玩一玩,不去他们不会罢休的,还以为咱们山庄摆架子呢。”江晚舟向来很听谷晴柔的话,便答应了要去。
这才刚说了要去,一个小脑袋从谷晴柔身后钻出来,高声道:“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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