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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孤有话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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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的百里俗世宴,渡不尽的十万红尘劫。
傅听欢对萧见深内心活动毫无所觉,看见走进来的萧见深在看着自己,还问了一句:“怎么了?”
萧见深心生意动,并无矫饰,自然而然便问出了那句话:“茂卿过去究竟如何?”
傅听欢这些时日与萧见深长久相处,武功也展露了好几回,自忖自己并非全无破绽,早就在等萧见深询问了。现在听见这句话也不奇怪,反倒有一种“终于来了”的精神之感,当下扬眉:“殿下没有调查?”
“总有不为人知之事。”萧见深意有所指。
“那便是不想让人知道之事。”傅听欢道。
“我若说我想知道呢?”萧见深一边思索一边道。
这倒无甚不可说之处。傅听欢暗想,便把这只做情趣,笑道:“见深若想知道,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这样一问一答好没趣味,不若我们来玩点添头?就比如——”他一时半会也没能想到什么,目光在屋子里转上一圈,忽然落在了萧见深因白日处理不完,而带过来放在桌前的几本奏折上。他忽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便笑道,“就看那几本折子,谁的批示好,谁便问谁一句话,如何?”
萧见深并未想到傅听欢竟会这样提议,但他会带过来的政务也并非什么机密*,傅听欢如此提议再好不过,他欣然答应颔首,两人一同来到书桌之前坐下,随机被抽中的一本奏折摊开来放在两人眼前。这本奏折所涉及之事乃是民生事物,两人粗粗一扫便各有想法,于是自用笔将自己的想法写下,又一同转身,一同将答案公之于对方面前。
一个的字迹龙飞凤舞,一个的字迹银钩铁画。
一个的计谋剑走偏锋别出机杼,一个的计谋堂皇大气稳扎稳打。
烛光将两人手中的纸、纸上的墨,都染成了橘红色,两人互相欣赏着对方的答案,既觉有趣,又觉新奇,竟忘了拼出个谁高谁低,很快又挑出一本折子来,再次埋头思索。
他们的身躯在不知不觉中越靠越近,手与手,肩与肩,脸与脸,总在无从察觉之间就发生了碰触。
新奇与有趣之后是争执和辩驳,争执和辩驳之后重又是包容与肯定。
在这样的争执里,两人一人一句:
“二皇子死的时候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点感觉都没有。”
“茂卿过去是怎么样的?父母家人如何?仙乡如何?”
“过去?……呵。父死母丧,无乡无根。”
“见深和恩师出去的几年中可有什么感觉?可曾后悔离宫?为何再要回来?”
“这天大地广,人为一粟。不曾后悔。再回来乃是因为——我应当在这里。”
“茂卿博古通今,武艺非凡,纵少时家境富足,学成至此,想必也用功非常?”
“那倒是我——此生最为愉悦的几年了。人存于世,若只需要为学而费心,那他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之一。”
屋内的烛火在风中一晃,于傅听欢脸上拉出一道狭长的痕迹来。
那像是泪痕,但并不是。
傅听欢目光悠长而冷静,神情轻松中带着些许的缅怀,他在回忆过去,却并未沉溺。
只因过去早已过去。
萧见深却被这样的人所吸引,他的手违背了主人的意志伸出去——但也许这正屈从着主人的意志。
他将指腹贴合在那阴影摇曳的方向。轻轻一拭,拭去了那并不曾存在的痕迹。
这亲密之举引得傅听欢猛然回眸。
两人目光对上,萧见深在这样的对视中,自然而然地说出了一句话:“昨日不可留,今日不可弃……你才多大,便懂得此生了?”
那刚刚升起的愁绪与冷酷全在这一句话中化为梦幻泡影。傅听欢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暗想对方婉转地安慰他又说自己不可弃便罢了,为何还要加上那一句‘你才多大’,这究竟是什么毛病?便定定地看着萧见深,意图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多大!
但他先一步看进了萧见深的瞳孔。对方深黑的瞳孔中倒影着他的脸。
但那是假的。
那不是他的脸,那是薛茂卿的——
这不知名的阴火突地自心头腾起,伴随着阴火的则是另一种难耐的冲动。
这冲动与阴火让傅听欢朗笑一声,在这如水的夜色与如酒的气氛中道:“见深稍等,且容我变个戏法给你。”
他说罢便以袖遮脸。
约莫着在烛火的一个噼啪声中,他又收起了衣袖。
那张属于傅听欢的面孔便在灯火中缓缓出现。
好似夜中昙花,怦然而开。
29、章二九
两人真容相见。
萧见深知早晚有这一幕,却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干脆,倏忽之间便揭了画皮,以真面目示人。
因为这张属于傅听欢的真实的面孔早在之前,萧见深就已见过,所以此刻他虽感觉有些许复杂,却并没有太多被震惊的意味,依旧能坦然地直视着傅听欢的样子,说:“这是你之真容?那薛茂卿三个字,也是借名了?”
傅听欢因为萧见深的淡定而极细微地挑了一下眉。
萧见深越淡定,他心里偏越不服气;他心里越不服气,面上偏越不肯叫人看出。
“不错。”傅听欢同样平静笑道,“薛乃我母家之姓,我真名姓傅,双字听欢。”
“危楼楼主?”萧见深一一印证。
“正是。”傅听欢又颔首道。
“倒不叫人意外。”萧见深说。
“呵呵。”傅听欢脸上平静,心中得意极了。
萧见深到此时也是沉默地看着傅听欢,简直问无可问,说无可说。他从未曾碰到过如此合作的奸细,竟主动揭了自己的面具,有问必答毫不含糊,而且说的还都是十足真金的真话。若不是早知对方别有目的,他简直以为对方才是一颗红心向明日,铁杆地站在他这儿。
于是他也不能免俗,问道:“为何如此?”
萧见深的本意乃是问傅听欢为何如此爽快地揭露一切遮掩。不想傅听欢所有误会,只傲然道:“依我之文治武功,天下几人能及?依我之相貌绝伦,天下几人配看?”
萧见深竟无法反驳!
他定定地看着傅听欢,道:“听欢之容,貌若姑射,餐风饮霞,不染俗尘;形若宓妃,惊鸿游龙,皎若朝阳。”
傅听欢一面有些得意,一面又有些不愉快。
盖因萧见深用以形容他容貌的都是女人。都是女人也就罢了,对方虽如此形容,据他仔细观察,其面上也不见什么殊色,显然无所谓他用的是薛茂卿的脸还是傅听欢的脸。
傅听欢尚且第一次遇见见着自己真容而没有任何反应的人。
这让他既新奇又有些不甘,一时冲动,便上前笑道:“见深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莫非就算换成了这一张脸,我长得也还不够讨见深的欢心?”
萧见深的手再一次放到了傅听欢脸上。
但并非他主动,而是傅听欢主动握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触摸打转。
萧见深:“……”前后感觉都和真正皮肤一样,究竟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时想岔了神,连傅听欢凑得太过于相近也没有注意。
两人间的距离再一次只剩下微毫。而这一次,再无人打断。
傅听欢便在五彩斑斓中轻阖一下眼,凑上前去。
夜凉如水,唇温如醴。
这一刹间,他仿佛纵身入那满载着花与梦的小舟,在天河中乘星月而行,他置身于这浩浩无边的前路,飘飘荡荡,无有拘束。
非常奇妙的,萧见深有了与傅听欢同样的感觉。
小舟在天河里飘摇,千百万的星子宛若碎钻,铺呈出一道弯向天穹的河川,自天往下看,地上一切如拢于烟纱云雾;自地往天看,极光正置于天地相交之处,那么远,又那么近。
他看向在同一艘舟中之人,这天与地的光,钟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是一个没有深入的亲吻。甚至没有太多的摩擦与挨蹭,就如蜻蜓点水一样安安静静地停留在表面,两人的呼吸也似那水面的清风般浅淡撩人。
而后傅听欢挪开了身体。他看了萧见深一眼,又飞快地挪开了自己的眼,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在屋中踱步。
这一刹那之间,他竟似有些无法面对萧见深,就好像是——
他的目光盯在屋角的一只烛火上。由烛火摇曳出的热力很快通过空气传递到最近的人身上。
傅听欢感觉到了脸颊的热度。
他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尴尬——明明更亲密的事情不都已经做全了吗?
在这样的尴尬中,他听见了萧见深的声音:“……你这是何意?”
你这是何意?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萧见深问的并不只是傅听欢,还有自己。
他就算再不明白情爱之滋味,也能够知道自己刚才所见所闻、所感所想绝不对劲——但他似乎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对一个人有*代表什么?对一个人有感觉代表什么?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孙若璧,他们当然便能如萧见深当日成亲时所说的那样,“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此所谓合体同尊卑”,也应当“生同衾死同穴。”
但如果换成傅听欢呢?
一个从一开始就不是以真面目出现,一个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哪怕现在也多给人疑虑的对象?
他们要——怎么相处?怎么开始?又怎么结束?
傅听欢因为萧见深的这句话而瞬间自那迷蒙之态中清醒,当他转回身去看萧见深时,他脸上已经带上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轻薄与冷笑之感,只听他说:“这是何意?见深只怕与太多人做了这‘意’吧,因而竟不知道这是何意了。”
萧见深并不动气,其实他并不知道傅听欢生什么气,他道:“我只与你如此过。”
傅听欢:“……”
他受到了惊吓,这种仿佛面前老虎一秒变猫的惊吓让他都睁圆了自己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在开玩笑的表情看着萧见深,并且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说:“那十四个男宠呢?”
“不过十四个奸细罢了。孤怎可能与奸细发生关系?”萧见深道。那被下药的一夜在这时已经被萧见深脑海自主清理删除,都不记得了。
“那其他人呢?你在江湖中竟没有红颜知己?你在宫廷中竟没有侧妃宠侍?”傅听欢冷静追问。
“……”萧见深。他看着傅听欢,简直无法回答。
然而男人深知男人。
萧见深这样的表情反而比他发上一百句穿心烂肚的誓言更来得有效!
傅听欢立刻就相信了。他默默地呆了一下,才意识到那一次居然是萧见深的第一次。这样两人都是第一次,果然彼此互不亏欠——不对,互不占便宜——?好像也有些不对——
但他看着萧见深,忽然又笑了起来:“简直想象不出来,谁能知道——”
本已经差不多被傅听欢遗忘了的那一夜又明明白白地出现在脑海之中。那一夜在最初的时候或者带来了一些羞耻与恼怒,这样的羞耻与恼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如同盖子一样罩在傅听欢心头,让他忽略掉其他的感觉。但一直到今日,这盖子消失于无形,傅听欢就再无法忽略一直酝酿在其中的欢愉与快感,而这样的欢愉和羞耻叠加,恼怒与快感交并,又成了打翻了调味料的五味杂陈,理乱了五彩线的万千烦恼。
他不由自主地问了:“那你与我一起……你想——你感觉——”那一夜中……
萧见深明白傅听欢的意思。他同样感觉到烦恼与更深的郁闷,只是这样的情绪从来难以出现在他脸上。
“你当知晓,我只与你一人一起过。”萧见深沉声道,他想着刚才那个清浅的碰触,顿了顿才道,“余者我皆不知晓。”
傅听欢也明白了萧见深的意思。
这话实非如何明白之话,但此前种种一直到现在,哪怕萧见深什么都不说,傅听欢也不当再有疑虑。
我只与你一个人一起。
余者皆不在意。
上一次他身着太子妃的翟衣,以红巾覆面,虽从其后知道了萧见深在发誓的时候便知晓是自己,到底如隔了一层似的不能尽知其意。
而当现在——
当对方再一次清楚的这样告诉他的时候。
那酸甜苦辣,百味交织成一张巨网,已将他网入其中。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夜中的光也在沉默中舒展着自己的身子。
今夜两人从一同比试到现在,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萧见深往常休息的时间。
萧见深道:“时辰已经不早,这就安歇吧。”说着依旧和往日一样,自己去了那靠窗的长榻上,把屋子里的大床留给傅听欢。
傅听欢有些怔怔,他一面想着把人邀请上床——但似乎有些明显?一面又想着干脆自己去长榻上与萧见深一道休息——但这又更为明显?
他心烦意乱,马上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烦意乱,然后因此而不由微微一笑。
他忽然起了兴致,有了想法,虽吹熄了烛火,却没有立刻上床休息,而是推开了另一侧的窗户,让那盈盈脉脉地月光自敞开的窗格中洒进来,叫一定清霜重照亮了这宽广的屋子。
而他在月色下取出萧见深曾赠与的那管白玉箫。
不知从何时而起,这玉箫已成随身之物似地和他同进同去。
他将萧管抵在唇边。渺渺的一缕箫声,幽幽切切,低回婉转,似月下少女在回廊上几度徘徊;又轻快悠然,乱珠入盘,仿佛墙外佳人银铃般的笑声。
它们在月下散逸着,飞旋着,融入了这天与地。
30、章 三十
不知究竟从何而来的乐声一直在搅扰着萧见深。
萧见深知道自己在做梦。习武之人总能敏锐地察觉到那些细微的差别。这一次也是,他的理智介于清醒与浑噩之间,感觉介于明晰与模糊之间,正是他往常梦见自己已逝师父时候的情景。
但今日的梦有些奇怪。
他置身于再熟悉不过东宫庭院之中,粉白的睡莲灼灼开了一池,缥缈不定的萧声像是从月亮上边掉落下来,不经意时俯仰可拾,凝神去听却又了无踪迹。
我站在这里做什么?
萧见深冷静地问着自己,继而从内心深处得到了隐约的答案:
我是在等一个人,那个人——
他目光一转,从挂着月牙弯月亮的天空上转到了池水前,只见一人从远处凌波而至,来了此处。
他们在月下相逢。
萧见深讶异于自己的随意与自然:但他在那人来到的时候便走上前去,掬起对方泼墨似地长发,揽住对方刀削尺束的肩与腰。
他亲吻上去。对方的唇正像是夜色下盛放的睡莲,重重叠叠的滋味将他整个人完全包裹,他在这样的包裹中与对方嬉舞,他先是近乎蛮横地探索并占据对方口腔中的每一个隐蔽每一点甜腻,继而又突然慢条斯理起来,开始与其纠缠,与其追逐,与其难舍难分地恨不能合为一体……
他将人压倒在了身下。
束发的冠在刚才亲吻的时候就被萧见深除下,黑发似天水直泻,铺在带着祥云刻纹的青石地面上,便似那满池的莲花簌簌开到了地面。
萧见深对上了身下人的面孔。
这张属于男人的面孔比花秾丽,叫世间的花也蔫头耷脑;比月皎洁,叫天上的月也黯然失色。
这是属于傅听欢的脸。
萧见深觉得自己应该惊异,但他完全没有惊异。
他甚至十分自然地凑下去,在对方耳边笑言道:“听欢之容,果然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傅听欢没有说话,但在夜色里,他一双比天上明月还要明亮的眼眸转过来,那眼眸中盛了满池的凌凌水波,一眨眼就是千般流光,万种情纹。
萧见深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他一低首,亲吻便落在对方眼睑上。
绮红的梦境包围着萧见深,而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萧声则始终贯穿着这整个梦境。
他在这样的深不见底的地方巡游着,无从挣扎,不能挣扎,只牢牢地拦住和自己在一起的人,看他因自己的*而欢愉,而痛苦,而无法自制的沉沦于此。
他在这样的绮景中发泄出身与心最深的*。
继而他骤然清醒了。
萧见深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早已寒暑不侵的他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出了整整一身的汗。
他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自己正在寝宫之中休息,而现在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正是他平常醒来的时间。但他没能完全回过神来,从皮肤里沁出的汗已经被贴身的衣服所吸收,而这些衣服现在正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萧见深还沉浸在心中的不可置信与荒诞里。
这样的荒诞让他感觉自己足有一半的灵魂被遗落在了梦境之中。或者眼前也是另一个新的梦境?一个比较正常的梦套着另一个比较不正常的梦,相互叠加地试图让他接受那种——
他不自觉摇了一下头,接着停了一小会,然后又摇了一下头。
他的手指摸上脖颈,还带着热气的汗水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指弄湿;他又默默地感觉了一下锦被之下的身体,然后神态也变得如同岩石那样僵硬而沉默。
但如果只是这样,一切都能够悄无声息的过去。
萧见深总会明白现在是现实而非虚幻,他只需要一点反应的时间。
然而也正在这个时候,一道衣服穿得妥妥当当的人影转过了隔断,闲庭信步似地从里边来到外边,口中随意说:“你醒了?每天都这么早就起身准备上朝,难道就没有哪一个雨雪天懒得出去——”
傅听欢的声音忽然中断了。
习武之人的五感向来灵敏,傅听欢的五感只会更为灵敏。
他有些不太确定、有些迟疑地在还带着一点夜晚寒凉的空气中嗅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目光从萧见深脸上,滑到他正抓着的被子上;又一忽儿从那织山绣水的被子上再转到萧见深脸上。
他的目光开始紧紧地盯着萧见深,眼睛在夜里就像是北极星一样明亮。
然后这样的明亮妆点了他整张脸,他的唇角开始向上挑起,挑出了一个非常愉快而开朗的弧度。
他看起来想笑,还想要开心地大笑。
萧见深觉得自己就如同冰雕一样冷静。他意识到自己应该走了。
但他被掩盖在被子下的身躯刚刚一动,傅听欢就以更为迅疾地速度来到床边,并趁着萧见深一只手抓着被子不肯松开而把人给直接压在了床上!
萧见深:“………………”
隔着一床被子,两人已经身体交叠。
这时的傅听欢已能十分清晰地嗅到了他所有想要嗅到的味道,他将自己的额埋在萧见深的脖颈之中,闷闷地笑出了声来。
间断而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萧见深的皮肤上,让他再一次感觉到战栗蹿过身体的不自在。
这样的不自在让他已如同岩石一样的面孔都有点龟裂,皱着眉头刚说了一句“起来”,唇就被傅听欢给直接堵住了。
这是和梦里一样的感觉。
但又并不完全相似的。
它更为湿漉,更为炙热,更为的……能够让萧见深听见,属于对方的呼吸与心跳。
傅听欢和萧见深亲吻。
他的唇舌缠绕在一起,并不激烈,也不疯狂,就那样像两个刚刚结识了彼此的动物一样,克制而又好奇的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
在这样的碰触中,傅听欢还能按着萧见深的唇角,将要说的话从自己的喉咙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哺喂到另一人的嘴中。
他在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可爱之人——”
他笑起来:“见深,你简直让人怀疑,男子究竟该是怎么样的——”
然后一个念头就自然而然地从心间升起并被脑海捕捉。
似萧见深者,若能辗转求欢,也不知何等*蚀骨?
似萧见深者,哪怕被其辗转求欢,只怕也——叫人无从抗拒?
萧见深的舌头已被一只猫叼走了。
他看着傅听欢,默了又默,就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讲话而傅听欢也准备听他讲话的时候,倏忽一道掌风在两人间卷起!
傅听欢骤然吃了一惊,身形刚动,正要闪躲,脑海中却灵光一现,生生止住了自己离开的动作!
但这时已经迟了,一股柔和的力道顺势将傅听欢推开,继而“砰”地一声响起,傅听欢定睛看去,只见榻上人去被空,窗外月影幽幽,天还暗着——而萧见深裹着被子直接跳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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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一间奢华之住处,此间主人正在廊下逗鸟。
曾易容成皇帝模样,出现在萧见深面前的刺客正站于此人身前。他报告着自萧见深东宫中出来的那十四个男宠的结局:“已全部处理完毕。”
“无用者便该如此。”逗鸟之人口吻平淡道。他放下手中鸟食,负手在廊下慢慢散步,“太子妃自与太子大婚之后便足不出户,别说百官命妇,就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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