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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秘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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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缝起眼睛,看来是该夜探窦府一番了。
夜晚,月隐星疏。雕梁飞檐的府邸,窦府牌匾上的金字在昏暗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展宴初伏卧墙头,在黑暗中屏息注视着窦府里巡行的家丁。经过了上一次的打草惊蛇,窦府守卫果然更加森严。好在展宴初轻功一绝,他像是只敏捷轻灵的狸猫一般迅速沿高墙闪过,跃落上屋顶。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闪过,那些人竟没有半点察觉。
展宴初潜入窦昆的卧房,仔细搜寻,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等他看到窦昆的床时,想到上次猎场中令玦的床下就有密道,忍不住走了过去,手刚接近了床,就听见外面有了脚步声,他忙向四周打量了下,在门打开的瞬间,闪躲到了壁橱之中。
壁橱中狭长坚硬,黑漆漆一片,氤氲着股淡淡的木漆味和熏香味,展宴初生的高大精壮,只能有些不适地稍稍蜷起身子。
房间里的灯被点亮了,橱门之间透过一线暖黄纤细的光亮,打在展宴初俊朗的脸上。
展宴初眯缝起眼睛,微微将橱门打开一些,透过门缝观望着外面。
站在房里的正是窦昆和他白日遇见的白发男子。
窦昆坐在椅子上道:“陛下已经开始对臣动手了。”
那白发男子悠悠的倒着酒,嘴角噙着笑。“这就是他的作风,一直按兵不动,让你觉得他在顺从你纵容你,然后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快刀斩乱麻,杀的你措手不及。不过,他这次急着想要铲除你,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本殿回来了吧!”
白发男子将酒杯举到唇边:“我的好弟弟,已经在做好准备迎接我了。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痛苦而又绝望的美丽模样啊。”
展宴初惊了一下。
那个白发男子!居然是旧太子令玖!无尽的恨意涌现上来,展宴初恨不得立即冲出橱门,将那个人千刀万剐。
窦昆见着令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奸笑道:“殿下!只要你我二人联手,这天下还不都在你我的掌控之中么?”
令玖没有回他,静静品了口酒,缓缓嗳出一口气,将酒放到桌上,突然笑道。“这天下只能有两种人,征服本殿的,臣服于本殿的。不知窦相是哪一种呢?”
他凝视着窦昆,眼神一时间充满了压迫感。
窦昆有些难堪,勉强笑道:“老臣自然是绝对服从于殿下。”
令玖笑了一下。“窦右丞既然知道,还是尽早把壁橱里的东西给收拾干净吧!”
展宴初闻言,立即伸手在壁橱中摸索了几下,翻到最底层时,那熟悉的触感让他怔了一下。
他反复摸索了几下,才确定那柔软的丝绸上用金线绣着的似乎是一条龙。展宴初冷笑了下,暗道这窦昆也未免太过自负了些。那些密探怕是也没有想到,窦昆这样老奸巨猾的人,会把龙袍藏到自己的衣橱里。
“把名册拿来给本殿看看。”令玖站起身道。
“是。”窦昆走到床边躬身打开暗格,将名册取了出来,递给令玖。“殿下不是看过了么?难道还有什么异议?”
令玖打开名册,简单翻阅了几下,然后合上。“这名册,暂且就先交由本殿保管吧!”
“殿下,这……”窦昆有些为难。
“本殿可不喜欢重复同样的话。”令玦笑着说这句话,语气却是不容辩驳的。
“是。”窦昆只好叹了口气。“还请殿下一定仔细保管。”
等令玖走后,窦昆才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狠狠踢了几下桌椅,然后停了一会儿,妥协似的向壁橱这边走来。
展宴初绷紧身子,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近,随时准备出击。
然而窦昆的手在橱门上停驻了片刻,还是缓缓垂落下来,攥成拳。
展宴初知道,窦昆不甘心。
他的不甘心,却将他自己的路堵死了。
展宴初一直确定窦昆睡了,才摸黑跳出橱子,从窗户逃走。
他在屋顶上疾步穿行着,刚出了窦府,跃到地上,就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有一头雪白的长发,带着银色面具,在黑夜中犹如厉鬼。
展宴初知道,他是令玖。本来展宴初还存有一丝理智,想要日后再对付他,可他此刻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令玖看着展宴初,勾唇,嘴角扯起一丝诡异的弧度。“捍卫人的武器,如果变成伤人的利器的话,一定会更有意思吧!”
展宴初不知道令玖在说什么,直觉感到厌恶,从腰间拔出剑来,指向令玖,凝眉斥道。“少废话,把名册交出来!”
令玖看着那剑笑了。“那就看你拿不拿的到了。”
展宴初与令玖立即兵刃交接,激烈械斗起来,展宴初在十二三岁时就已听闻太子是个怪才,此次交手证实了传言并非所需,展宴初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强的对手,应对起来难免吃力,不多时额上已浮了一层汗。
展宴初只要一想到令玖对令玦犯下的种种恶行,就恨不能将眼前的人撕碎,出招是从未有过的狠绝。令玖不得不集中精力应对着他,眼里一时也微露异色。
终于,展宴初得到机会,从令玖手中夺过名册,但几乎就在同时,他的胸口挨了一掌。
展宴初被击得连连退后几步,他攥紧手中的名册,暗道:名册已经拿到,报仇的事还是先搁置一边,否则一直硬耗下去,恐怕会得不偿失。
展宴初施展轻功,离开了。
“殿下,不去追么?”一旁的侍从见状,沉声问道。
“不用。”令玖笑了下,眯缝起眼睛。“他已经在本殿的手掌心了。”
展宴初一路上只觉胸口滞闷难忍,终于,他扶着树,倾身吐出一口污血。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直起身,靠着树,平息了下。
“陛下!”展宴初若无其事的笑着走入殿内。
令玦仍在批阅奏折,见到展宴初来了,有些诧异,拂袖搁笔。“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臣是急着要给陛下一样东西。”展宴初从袖中掏出名册递给令玦。“陛下请看。”
令玦接过那名册,翻阅了几下,微微瞠目。“这是!”上面记载的居然都是窦昆勾结的乱党的名录。
他惊喜的看着展宴初:“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一趟夜探窦府,收获实在不小。”展宴初笑笑,又语气凝重下来道:“陛下,臣不止找到了这本名册,还见到了旧太子。”
令玦僵住了,抓住展宴初的手腕。“你们交手了?”
展宴初顿了下,怕令玦担心,笑道:“臣是躲在壁橱里时看到的。”
果然不出所料,窦昆与令玖还有往来。
令玦收紧眼眸,不禁感到庆幸。如果那二人联手,这一次他真是胜算无几。好在窦昆的把柄已经被抓到,接下来就可以一一铲除了。
诺大的,空荡荡的房中。
令玖闭目坐在水池中,眉头紧蹙,脸色苍白的骇人,豆大的冷汗从脸颊上滑落。那水池池水发红,浮动着许许多多犹如红色丝线一般的小虫,大小犹如寒毛,能钻入人的肌肤。
桌案上的香已快燃尽,落下一簇簇灰烬。
水池里的水越来越红,直至红的发黑。令玖痛苦地咬紧牙关,隐忍的闷哼着,终于,香,灭了。
令玖虚脱的仰头靠着池壁,喘着粗气,深刻的锁骨随着喘息上下起伏,雪白的长发早已湿成一缕一缕的,凌乱的披散在身后胸前,分不清是被汗水还是被药水浸湿,极为狼狈。
一边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令玖睁开潮湿的眼睛,眼角微微泛红,看起来竟有些孱弱。他吸过衣架上的外衫,从水池中跃出,落在地上时已将外衫披好,他平复了一下,眼里也恢复了一贯的狠戾。
“你在本王面前,还用穿什么衣服?”耶律罗晔哼笑一声,在身后讥讽道。
令玖笑了下,微微侧头看着耶律罗晔。“你在本殿面前,不也穿着衣服。”
耶律罗晔看着令玖雪白的头发,苍白如纸的脸,又瞥了眼那黑红的池水。“这血虫虽可用于解毒,原本却是奚尤重刑时审问犯人所用,被活活痛死的人不在少数!令玖,你连对自己都这么狠。”
令玖回过头,眯缝起眼睛,嘴角虽然在笑,眼神却冰冷狠戾。“狩安王大老远从漠北跑到天晋来,就是想来说这些废话?”
耶律罗晔笑了笑,走到他身后,突然强硬的从身后抱住令玖,然后用一只手轻抚着令玖优美的脖颈。
虽然是差不多高大的人,但令玖苍白的脖颈被耶律罗晔蜜色的大手掐住,却脆弱的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拧断。
耶律罗晔凑在他耳边,勾起嘴角。“不,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第37章
展宴初摩挲着胸口乌紫的掌印。那是与令玖交手时留下的,居然一直没有好转,反而颜色还在逐渐加深。
他眸光微黯,然后取过桌案上的喜袍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笑着看着令玦。“陛下,看臣这身喜服如何?”
令玦如漆似点的眼眸里映着展宴初英挺的模样,眉目俊朗,鼻直唇丹,一身大红喜袍更衬得他俊逸非凡。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扶着展宴初的衣襟。
“很适合你。”
令玦的掌下就是那个掌印,展宴初抓过令玦的手,握在掌心,轻吻他的手背,看着他,温柔地道:“陛下,今夜,臣是你的新郎。”
两人对视着,情难自禁的吻上对方的唇。
“陛下,明日还是留在宫中吧。”展宴初劝令玦道。
令玦闻言,微微蹙眉,虽有些不愿,但还是默认了,又对展宴初道:“展宴初,你要多加小心。”
“恩,臣一定会的。”展宴初温柔的摩挲着令玦乌黑的鬓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出事,怕眼前这个人又要回到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对于眼前的人有多么重要。
展宴初献过祭,听过展故训诫,前去窦府迎亲。
街道上,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一队长长的迎亲队伍徐徐走过,路边围观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展宴初胸前系着大红喜花,骑在马上,孟奕羽和陆锋一左一右骑在两边。
孟奕羽笑道:“好在这次出征回来的及时,总算赶上了展弟的婚事。”
展宴初拍了下孟奕羽肩膀,笑道:“好兄弟!够义气!”
陆锋却板着脸,直言道:“可惜了,这婚事不是什么好事。”
“说的也是。”孟奕羽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笑道:“不过,能给展弟做一次伴郎也算是过把瘾了!”
陆锋冷哼一声:“你去娶个媳妇,当个新郎不是更过瘾?”
孟奕羽闻言,痞笑道:“你舍得啊?”
陆锋听着不自在,却没反驳他,只是剜了孟奕羽一眼,斥道:“闭嘴,谁稀罕你。”然后他低声问展宴初道:“展大哥,今日之事,有几成把握?”
展宴初神色凝重下来,攥紧缰绳,一字一顿道:“今日之事,必须成功。”
迎亲队伍在窦府门前停下,窦家人迎入了队伍,展家的随从打赏过歌姬乐师,乐队奏乐,窦如嫣上了轿。
一切都有条不紊,窦府门前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展府大门前高悬起大红灯笼,双囍字彩绸结满厅房。
展宴初手握彩球绸布的一端,一步一步将窦如嫣引入正厅。
展故坐在主座上,眸光微黯。窦昆笑着看着展宴初与窦如嫣,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看了司仪一眼,催促司仪主持仪式。
孟奕羽与陆锋见状都为展宴初捏了把汗。
那司仪连忙走上前,刚要开始主持。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且慢。”
窦如嫣惊了一下,掀开了盖头。
众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只见孟秋白,陆博武带领着一群身着银甲的将士进了展府。
“爹!”孟奕羽和陆锋喜不自禁,不约而同的喊道。
孟秋白对展宴初笑道:“贤侄,今日伯父没来参加你的婚礼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想来这婚事也是不必进行了!”
展故诧异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孟秋白与陆博武拱手对展故齐声笑道:“我等奉旨,前来缉拿叛党。”语毕看向窦昆。
窦昆见状,心下已知今日他们要抓的人就是自己,却故作镇定的哼笑道:“一派胡言,你们说叛党,证据呢?”
“不知这个证据够不够。”孟秋白将一个包裹扔给窦昆。
窦昆接过,打开一看竟是那壁橱里的龙袍。
陆博武厉声对两侧将士命令道:“来人,将他拿下!”
窦如嫣吓得面色煞白,对窦昆喊道:“爹!”
与此同时,几个将士已经冲了上去,窦昆狠狠出招,将那几个将士一举击毙。
窦如嫣急的攥住展宴初的胳膊,喊道:“表哥,你快帮爹啊!”又看着展故:“姑父!”
展宴初与展故纹丝不动。
窦如嫣见状,难以置信道:“你们!”
“嫣儿,对不起!”展宴初抽开了胳膊,将身上红色的喜袍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蓝色劲装,郑重道:“展家,只会效忠于陛下。”
窦如鹤在一旁喊了起来:“我说了什么!你们现下还不信我吗?什么提亲,根本就是圈套!”
“你骗我!从一开始你们就在骗我!”窦如嫣哭喊起来,踉跄的退后几步,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绝望,声音也变得愤恨而尖利。“我诅咒你们!”
窦昆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本相吗?简直痴人说梦!”
话音刚落,外面又来了一群身着黑甲的骑兵,将展府里里外外包围的水泄不通,为首的将军其中一个竟是关瞿。
展宴初看到关瞿,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厉声骂道:“关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叛党勾结!”
关瞿被那气势震到了些,但仗着人多势众,攥紧缰绳,喊道:“少废话,胜者为王!你们才是叛党!”
“识时务者为俊杰!”窦昆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关瞿,笑道:“关将军,等本相继承大统之时,那个落魄的前任帝王还不是随你怎么玩!”
关瞿想到令玦极近精致的面容,喉咙动了下,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展宴初闻言,拧眉骂道:“放肆!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府里顿时兵刃交接,杀声四起,大红纱幔一时间溅满污血,混乱之中,竟有身着黑甲的骑兵倒戈相向,局势开始有了变化。
窦昆变了脸色。
孟秋白得意的笑道:“窦老贼,你一定想不到吧!你勾结的乱党的名录已经被找到了!那其中的绝大多数,早已被一一暗中制服或劝降。你如今是死到临头了!”
窦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难道是令玖出卖了他!这不可能!令玖不是应该比谁都恨令玦吗?
窦昆见情势不妙,纵身将一个骑兵砍下,想跳上马。窦如嫣上前抓住窦昆的胳膊,喊道:“爹,别丢下嫣儿!”
窦昆顿了下,咬牙,将窦如嫣一掌击开,跳上了马。窦如嫣爬了起来,在身后边跑,边喊道:“爹!哥!救我!救我!”
“爹,小妹还在那!”窦如鹤与窦如嫣是亲兄妹,到底有些舍不得,忍不住调转了马头,窦昆见状,对窦如鹤喊道:“鹤儿,别回去!”
窦如鹤却已经对窦如嫣伸出手,喊道:“小妹!把手给我!”
“蠢货!”窦昆红了眼睛骂道,最终没管他们,骑着马杀出重围逃了出去。
窦如嫣伸出手,还未碰到窦如鹤的手,后面将士的剑从窦如嫣的身后刺了进来,窦如嫣惨叫了声,倒到血泊里。窦如鹤见状,哭喊道:“小妹!”
窦如鹤嘶喊一声,抽出剑就与那几个将士厮杀起来,窦如鹤因为自幼被溺爱,不学无术,武功平平,最终被乱剑砍死,从马上摔了下来。
展宴初看到那兄妹二人,心里颇有些难受。窦昆素来溺爱儿女,却一步一步把他们推上了绝路。但他却来不及犹豫,窦昆还在逃,他必须去追!
展宴初出了展府,正找着窦昆,窦昆却自己迎了上来。
他满身污血,说不出的狼狈,赤红的眼里却丝毫没有败者的仓皇,而是决一死战的狠戾。
展宴初见窦昆趁乱逃了出来,对窦昆喝道:“窦昆,如今你已经是穷途末路,还不束手就擒!”
窦昆笑了起来。“是么?展宴初,你看看,那是谁!”
关瞿挟持着一个人,从一边走了过来。
“爹!”展宴初急道。方才一片混乱之中,展故居然被人挟持了。
窦昆语气缓和下来:“展宴初,本相知道你为人心善,只要你放了本相,本相就放了你爹。如何?”
展故年轻时征战沙场,被用刀架着脖子,也丝毫不显惧色,闷咳了几声,骂道。“我展家世代忠良,为君效命,几时怕过死!少废话!要杀便杀!”
“我呸!”关瞿啐了一口,拍着展故的脸,不屑道:“世代忠良!你就不害臊么?你知不知道你儿子为什么对陛下这么死心塌地?”
关瞿笑道:“因为你的好儿子喜欢男人!”
“一派胡言!”展故斥道。
“一派胡言?”关瞿笑了下。“原本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的,可如今,呵呵,反正都已经走上了绝路……展大将军,你知不知道,你那好儿子,是陛下床笫之上的宠臣!呵呵,我真不明白,他比我强在哪里?陛下为什么会选他!”
展宴初怔住了。
展故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瞪大了眼睛,良久才看向展宴初,问道:“这,这是真的么?”
“我……”
“你说!是不是真的!”
展宴初沉默了半响,终于妥协,他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是,都是真的。爹……”
展故吼道:“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展宴初见状,跪到展故面前。“爹,对不起,你不要激动,孩儿……”
“你住口!”展故打断他,又咳了几声。“为父教你那么多年的忠孝礼义,你全都丢到哪里去了!”
“哈哈!真是感人至深啊!”关瞿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的好儿子居然是这样的……”
关瞿正得意着,突然腹部中了一剑,竟是展故趁机刺了过来。
关瞿用力击开展故,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倒到了地上。展宴初连忙扶住展故。
展故被展宴初扶着,哼笑一声,吃力的对关瞿道:“我展府的家事还由不得你一个外人置喙!”
关瞿看着展故,懊恼地瞪大眼睛,血从他的嘴里溢出,他痛苦地挣扎了几下,终是断了气。
“爹,孩儿!”展宴初惊讶的看着展故。
展故瞪了展宴初一眼:“闭嘴,回去再收拾你!先把窦昆拿下。”
展宴初扶着展故坐到一边,让展故靠着墙,然后冷眼看着窦昆。
窦昆看着展宴初,笑道:“展宴初,你以为你是本相的对手吗?当年就连你爹也不过与本相胜负参半!”
展宴初冷哼一声。“窦相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展宴初和窦昆展开了一番激烈的厮杀,最终展宴初把窦昆打败了,他却也受了重伤。
展宴初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到窦昆面前。窦昆终于绝望了,他对展宴初道:“展宴初,就看在你娘的份上,放过我!”
展故看着展宴初,道:“初儿,当年你娘离世前亲口说过,若是你舅舅一直冥顽不灵,不必留情。赐他一条死路,也算是为他超脱了。”
窦昆见状,知道求饶也没有用,还想拼死做出最后一搏,却被展宴初一剑封喉。
展宴初和展故俱是一身狼狈地回到展府,只见那里一片狼藉,柱子上,墙壁上还残留着厮杀过的鲜血。
府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陆老头,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去追窦老贼,你不听!”孟秋白骂着陆博武。
“你怎么不去追!”
“当时场面那么混乱,我能抽开身吗?”
“你不能,难道我就能!”陆博武毫不示弱。
……
孟奕羽跟陆锋早就习惯了,连劝都懒得劝,孟奕羽一脚踩地,一脚踩在椅子沿,坐在张檀木椅子上,拿着个梨子随意的啃着,陆锋直接躺在一旁的长凳上闭目养神。
展故走进正厅,孟秋白见展故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展老头,你怎么样?”
展故道:“我没事。”
陆博武问道:“窦昆呢?”
“死了。”
陆博武闻言,赞叹道:“太好了!这个大奸臣,真是死有余辜!”
展故有些疲惫,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道:“既然已经事成了,我这还有些家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孟秋白打量着展府,道:“你这就赶我们走,亏本将军本来还想说展府现在这个样子,住不得人,你父子二人先来我府上住几日,等这边清理干净,重建好了,再回来住。”
陆博武也不放心道:“是啊。我本来也想这么说。”
“不用了,卧房那里也没坏什么。”展故道:“况且,咱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陆博武这才叹了口气:“既然展兄有家事处理,就不打搅了,等你处理完了,陆府随时欢迎你们过来。”
陆博武走过去,踢了下陆锋板凳,对陆锋道:“起来,回去了。”
“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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