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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无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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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衡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祁越被看得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
陆衡不冷不热道:“你想插手这件事?”
祁越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已经不是在想,而是早就身陷其中。
陆衡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哦,我说李大爷怎么消失地没影了,原来是得了军令,没想到祁少爷早就选了宁王。”
祁越无奈地笑了一下,什么叫选了宁王,听着怪不是滋味的,半是开玩笑地问:“宁王不好吗?”
陆衡听着有点上火,摆了摆手,这人心里棋局都摆好了,还在这儿跟他假客气,问好不好的好像想征求意见似的。
陆衡:“我一个江湖人,不懂这些。”
陆衡说完便想往外走,被祁越一把拉住带了回来。祁越双手环着他,将脸埋在他颈间轻轻亲着,这亲法又痒又酥,陆衡忍不住笑着来回躲,心里暗骂这家伙还真是会顺杆爬,一摊牌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祁越没松手,低声说:“除掉那个人是必须要做的事,现在看来,让宁王代替他也是最合适的,只是如今边境之外有人虎视眈眈,事情稍微复杂了些而已。”
陆衡微微皱了皱眉,何止是稍微复杂了一些,单是要对付那一个敌人,已经无比凶险,何况还要应对另一个藏在暗处的,可是他知道祁越心意已定,甚至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决定要走这一步,此时多说也无益。
☆、第四十三章
转眼入秋,江南仍带着余夏的暖意,京都已经肃杀起来。当今寿辰,宁王照例入京,景元帝跟这个七弟年纪相差足有两轮,无论怎么看,都还将这个整天花天酒地的小王爷当成一个黄毛小子,纵然他眉宇间长得与燕王有七分相似,却全然没有当年那个人与生俱来的气度和傲骨,不过是一个在锦绣花丛中养大的纨绔子弟罢了。
他不是没暗中观察过宁王,也曾想过一不做二不休除了他。但一来,宁王当年确实还小,又能记住多少事,这么一个孩子难道还能在他眼底下藏得住什么深仇大恨?况且此人一直泡在软玉温香里头,再硬的骨头怕都被泡软了,还能有什么志气?二来,先帝临终之前把话也点透了,你想要的,做父亲的牺牲了另一个儿子给了你,万事不能做得太绝。
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他也就慢慢放下了芥蒂,将宁王放到了江南,这小子活得越轻松惬意,他越放心,每年看到他,都见他乐呵呵地处于半醉不醉之间,甚至都难以将他与那个人联想到一块儿去,于是景元帝看到这个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的七弟态度也渐渐缓和下来,在旁人看来,皇帝与这个七王爷简直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甚至要产生宁王是当今最宠爱纵容的王爷的错觉。
七王爷难得地穿了一身朝服,这身衣袍常年被冷落在角落,基本与崭新无异,若是腰板挺直一些,便能恰如其分地衬出这衣袍的朝气硬朗,可这位王爷偏偏有本事将这正儿八经的朝服穿得人模狗样,活生生穿出了江南烟雨的那一股子飘逸风骚劲,就只差拿把折扇,在这气势磅礴的宫城内散德行。
远远的几个大臣见了,早早地扯出标志性的恭维笑容,眼角抽筋地准备好迎接这位小王爷,其实他每年来这京都晃一圈倒也没什么,问题是这风流成性的祸害身份尊贵,一年年过去,分明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就等着哪一年皇帝一拍脑门决定将哪个门当户对好闺女指给他,他虽拒绝了几年,但皇亲贵胄,不可能任由他打着光棍胡闹,好歹要娶个老婆装个门面再胡闹,眼见着那个步步紧逼的某一年很可能就是今年,几个家中有适婚女儿的大臣简直心急如焚,恨不得当天就把女儿给嫁出去,省得一不小心落到这没谱的狼崽子手里。只是父母与子女的心思永远落不到一处,老父亲看来如洪水猛兽的人,刚出落的女儿就完全不是这么看了,特别是洪水猛兽还长了这么一张脸,于是七王爷在京都的风评被泾渭分明地划分成了两波。
七王爷满脸堆笑地一一和那几个重臣例行打了个招呼,一转身捏了捏有点发酸的两颊,觉得卖笑也不过如此了,正想走开,迎面慢吞吞地走来一个一团面粉般和气的老头。
那老头正是经历了两朝的老臣霍启德,宁王原地打量了一下,这老家伙虽说年纪大了,可仍旧耳聪目明,这么远的距离早就看到了他,直直得面带微笑把他当做了终点目标走了过来,他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去。
老东西人还没走到,已经呵呵呵地笑开了,朝着年轻的王爷拱了拱手道:“王爷。”
七王爷嘴角笑得没心没肺,眼里一丝冷意闪过,回道:“许久不见,霍大人还是老当益壮。”
霍启德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真心实意地给他捧了个场,道:“老咯,倒是王爷,越发玉树临风了。”
七王爷对这句平时颇爱听的马屁不为所动,也不接话,不声不响脸色友好地杵着,挑着眉等这老狐狸还有什么话说。
霍启德是这朝中年纪最大的老臣,两代帝师,地位不言自明,座下学生无数,不少入了这官场,染得花红柳绿,要说权,这位恐怕也是很难估量,可这老狐狸聪明地成了精,大约是将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挂在了床头,每天每夜要念诵上个三百次才能入睡,跟团浆糊似地和稀泥,中间当然有那么几件事,不会让七王爷很满意。但某人是众所周知地不理朝政,表面上又谈得上什么满意不满意呢。
霍启德见这小兔崽子端着一副架子也不恼,继续道:“此次相见,王爷风姿尤胜过往,神似故人。”
七王爷徒然脸色一沉,无波无澜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霍大人您是嫌本王活得太长了吗?”
霍启德半眯着一双似乎睁不开的老眼,摇摇头,放低了声音道:“老臣只是想提醒王爷,宫城复杂,要留心脚下。”那老头边说边晃晃悠悠地要走,从宁王身边走过时,也不知道被那颗小得看不见的石子绊了一下,就势向他倒来。
七王爷眼角瞄见他要倒,心里不是滋味地编排,以往都是漂亮小姑娘投怀送抱,来了这鬼地方就换成了这老狐狸,但是这老头一大把年纪了,指不定一摔就摔成了什么样,不扶又不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搀了他一把,就在这时,借着宽大的广袖,他手心被塞了一卷极小的纸条,一捏,仿佛是那种从信鸽身上取下来的。
他一顿,随即面不改色地将霍启德扶正了,意有所指道:“霍大人走路要小心,可别伤了自己。”
霍启德白乎乎一团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变化,又跟来时一样乐呵呵地走了。
七王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送那老狐狸走远,轻轻拂了拂袖子,将那卷纸条收好,随即离开。
陆衡与祁越只在洛城待了一天,便必须走了,若是祁越的猜测不错,那么时间已经不多了。
路上陆衡还是憋不住问了祁越一个问题,既然他有心要选宁王,为何不告知他自己此行的目的,祁越只道宁王恐怕并不信任苏小曼,反而会适得其反。陆衡心想,何止是他不信任……然后犹豫了片刻,又问他自己是否信任宁王。
祁越却是但笑不语。
☆、第四十四章
十天后,景元帝寿辰,其实也就是一场中规中矩的宴会,谈不上多豪华隆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很齐,什么皇亲贵胄,文武百官,该到的一个不落。
宁王有一口没一口地押着酒,指尖在桌面上跟着音律的节拍轻点,似乎很是享受,眯着一双有点迷离的眼睛扫了一眼众人,只可惜这是皇帝的寿宴,再载歌载舞美酒佳肴,一个两个的都要正人君子似地挨个儿演,也看不出什么花样。宁王对景元帝手下的臣子到底是些个什么货色心里不是没数,在庙堂之上或在江湖之远,能一人分饰禽兽与圣人两角,他没心没肺地扯了个笑,一口将景元帝拿出来招呼的美酒给干了。
宁王正想调整个坐姿,便听到上头传来了一声亲昵的“老七”,他没什么表情地回应了一声,顺口道了一句例行的“万寿无疆”,心里有种诡异残忍的分裂感。
景元帝长得与他几乎看不出任何血缘关系,实则他也没感受到自己与这个人是什么血亲,大概是因为他与燕王长得都与母亲神似,而景元帝长得又与先帝简直一模一样,真还应了那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只是不管是龙是虫,那人最终都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影子。
他每当看到景元帝这张脸,都会分毫不差地想到燕王,一个孩子能记得多少事,有时候并非是看这个孩子是多大年纪,而是这件事有多触目惊心。他并非真的滴水不漏地瞒过了所有人,先帝大约也能从那个孩子眼里看出点什么,只是可惜他当时老了,心也软了,而眼前的景元帝,总归是连影子都不如。
宁王觉得自己心里有团火,多年来持续不断地烤着,烤得结得疤越来越厚,然后他精心地用一张无动于衷的人皮抱住了内里的面目狰狞。
景元帝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他几句,便开始以长兄的姿态打听这个年轻的王爷可有什么心仪的人选。
宁王别开视线,漫不经心地喝了口酒,样子看起来不敬地近乎有些不屑。景元帝皱了皱眉,不过还来不及细品这动作神情里面的意思,便接二连三地迎来了匆匆忙忙的战报——东线运河入海口遭到炮火轰炸,西边寒关古道遭到侵袭。
一时间殿内群臣哗然,景元帝猛地站起来,动作过大,打翻了桌面上精致的瓷器,一片清脆的破碎声。
宁王懒懒地斜靠在桌案上,此时也无人分得出心注意他,他捏了捏手里的卷成一团的纸条,耐心地等着景元帝一通发作,寿宴立刻变成了点兵布将的朝会。
景元帝自登基以来,大梁并非没发生过战事,当时大梁顶梁柱般的将军姓祁,几乎没让远在深宫高高在上的皇帝觉得打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边一得到战报,没多时紧接着便能得到捷报,看得都麻木了,恐怕这位还盲目自信地以为大梁正处于盛世,随便派个人就能四海升平了,鬼迷心窍地除掉了祁瑜。十来年的和平一朝迎来相隔千里的两起战事,让这个过得平静无波的皇帝骤然慌了心神,边在龙椅前焦躁地来回踱了两遍,一边听几个大臣叽里呱啦地一通献计献策,只是个个牛头不对马嘴,居然没有两个能统一意见的。
景元帝不胜其烦地一挥手,让所有人闭嘴,点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吕谏,问道:“吕卿有什么想法?”
吕谏:“陛下,臣以为寒关古道是我大梁的天堑,易守难攻,重兵把守,即使遭到强大的敌兵来袭,一时之间以一敌十,也能轻松守住,更何况西线一群虾兵蟹将,不值一提,倒是东线,炮火夹击,不容小觑,臣自请,率兵前往。”
宁王看了一眼那边半跪在大殿上的吕谏,回神的时候正好对上那个面粉团似的老头霍启德,只见那老头没有半点慌张,正乐呵呵满脸微笑地盯着他看。
宁王差点忍不住给他翻了个白眼,不怕死的老东西。
景元帝给吕谏三言两语稳定了心神,仿佛这场仗已经赢了一半,即刻下旨命吕谏为主帅,前往东线,再支出一小队兵力支援西线。
就此两道圣旨下了,景元帝顿时松了口气,但这场欢歌乐舞注定是进行不下去了,亮敞的大殿顿时一暗,众人茫然地看着高耸的大门缓缓关上,连景元帝也是一愣。
直到所有人被密闭在殿内,众臣两侧背后两边整齐地默默站了数排面带黑铁面具身着铠甲的御林军,景元帝这才蓦地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也不知道该面对哪个方向,指着下面的一干众臣,怒吼道:“谁!”
宁王不疾不徐地喝了口酒,他这步走得提前了,霍启德将祁越的信塞道他手里时,他们就没那么多时间好去求一个万无一失,按照令牌背后那个人的做事的脉络,西线寒城的天堑被拿下后,必然短时间内会起战事,而他截下来的火/药,路线是运往东线,一东一西同时起事,大梁兵分两路必然狼狈奔波。
可是这两边都没有可以吞下大梁的敌人……那就只能是为了分散大梁的兵力,真正的敌人还未露面。况且……那个人,还在大梁的朝中,那个当年设计燕王的人,如今还在景元帝身边的人。
如今□□被截,西线又不顺利,那人的局被破了一半,定然要提前动手,他不能一边对付景元帝,一边还忙于收拾四境起火的局面,倒不如,先除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一举揪出那个一直躲在背后鬼鬼祟祟支招的人。
祁越将计就计,设计好点,埋下火/药,在东线炸出了第一个响声,果然,西线闻声而动,一举进攻。
景元帝愤怒到涣散的目光终于落到宁王身上,不可置信地问道:“是你?”
宁王这才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不带起伏的声线在封闭的大殿内显得格外清冷:“皇兄,你可知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景元帝怒极反笑:“你来问朕身边的是什么人?怎么?你这么大动静是为了清君侧?”
宁王笑了一下,说:“不,我是要谋反。”
☆、第四十五章
宁王此言一出,大殿内一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骨头的王爷竟能将造反谋逆的话说得这么直截了当。
景元帝一瞬间踉跄了一下,一手撑住龙椅才没让自己直接摔过去,如果宁王举兵围城,那只能算是凶险,但他直接不动声色地支配了御林军,直接在内部将闸刀架在了他的头顶,简单明了地让人无计可施……那他手里有多少人,这大殿之上又有多少已经是他的人,都全然难以揣测。一时间景元帝看谁都像是反贼,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是带着嘲讽与恨意。
他磨着牙呢喃:“早就该除了你……”
景元帝似乎不是在对宁王说话,甚至没有看着他,但这细碎绝望的话因为大殿内异常安静而清清楚楚地落到了宁王耳中。
宁王轻轻摩挲了一下酒杯上的雕花细纹,脸上几乎是赏词听曲的惬意,这场戏他日思夜想了那么多年,此刻血液沸腾得厉害,表面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多年练就的极端克制让他连说一句得偿所愿泄愤的话都觉得毫无意义,他抬起手,打了个手势。
那死物一样带着铁面具的侍卫整齐划一地举起长刀,架在了这些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大臣脖子上,有人当场跪了下去。
景元帝已是待宰的小鸡,高高在上的帝王,言语间定人生死,诛人九族,可只需将其身边的羽翼除去,那一个锦缎龙袍的人就手足无措到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宁王连眼皮都没抬,神情看上去近乎有些落寞,任凭一切按着既定的计划实行,那一把把刀干净利落地砍断了景元帝名存实亡的虚架子。
突然,原本安静缩在角落的吕谏低喝一声,闪身躲开身后御林军的长刀,一脚踹向那被森严铠甲包裹的胸口,同时抬手猛地一击对方的手臂,逼得那御林军松了手,夺了他手上的刀,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吕谏毫无停滞地一脚踩上御林军的肩膀借力,一刀直冲宁王面门而来。
宁王不会功夫,基本算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吕谏凶神恶煞的一刀,眼睛眨也没眨,不躲不闪,电光火石之间,吕谏悚然地发现他眼神之中毫无惧色,眼珠又黑又冷,望进去就像是没有底的深潭。宁王勾了勾嘴角,冷笑了一下。
刀在离宁王眉宇间一寸的地方被一把通体乌黑的剑给挡了下来,刀尖与略窄的剑身一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吕谏茫然地站在原地,诧异地轻声脱口而出:“无邪剑?”
只见那拿着剑的御林军不耐烦地将身上的铁甲卸下,这时才发现他原本就没认认真真穿着那沉重的玩意儿,只是随意几片虚虚地搭在身上,一扯就七零八落地散开了,里面是一个颀长而略有些瘦削的青年,他将脸上的铁面具一揭,正是陆衡。
陆衡偏了偏头,轻慢地看了眼前的吕谏一眼,对宁王嘀咕了一声:“就是他?你确定?”
宁王无奈地摆了摆手,露出了一点平时七王爷那个吊儿郎当的劲儿,嘴里却冷冷道:“不确定,先杀了再查。”
陆衡撇了撇嘴,这没谱的王爷还没登上皇位呢,就开始学会使唤人了。
吕谏这才从他们这一言一答中回了神,眼中阴鸷毕现,一刀划开无邪剑,另一只手如鹰爪,直接向宁王抓来。
一瞬间陆衡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应对策略,他最想实施的就是一脚直接把这个碍事的七王爷直接给踢远点,转眼又想那么多臣子在这儿,这家伙杀几个必然还要留几个,有用的还得继续留着用,不能在这波人面前把他踢成个翻壳乌龟,免得伤了什么所谓的皇帝颜面。
陆衡只好转而抓住吕谏手腕,转身一手肘横向吕谏的咽喉,没想到这个吕大人竟然真的有两下子,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记。
陆衡惯于招招致命,并不会留有余地,一击不成接二连三的几招都会是难以躲开的要害,可当他回手将剑挥向吕谏此刻正在躲闪的脖子时,稍稍迟疑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当年在行刺不成而能全身而退的五个刺客必然身手奇绝,这个吕谏身手确实不错,可是还不够,他现在就可以易如反掌地要了他的命。
陆衡猛然收了剑,一脚将吕谏踹入御林军中,顿时,几把雪亮的刀齐齐架在吕谏脖子上,稍动一分,便能擦破层皮。
宁王挑了挑眉看向陆衡,没说什么,终于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眼角余光都没给吕谏,转身抬脚正想走向已经瘫坐在龙椅上的景元帝,身后却传来吕谏得意扭曲的低笑,宁王脚步一顿,说:“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吕谏:“七王爷……我们小看你了,这局搭得真是利落,费了不少心血吧?可是你们还是晚了,他早就走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景元帝明显震了一下。
宁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吕谏,冷笑了一下,说:“是吗?可惜了,你死也看不到结局了。”
他转过身,看不出表情的铁面手起刀落,砍下了吕谏的头颅,浑不在意鲜血喷涌而出,仍由那颗头滚到了大殿中央,一众大臣一齐倒抽了口凉气。
陆衡皱了皱眉,他从揭了面具开始,就感受到景元帝的视线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看,他心里莫名翻起一股不知名的愤怒,直直地对上景元帝的视线,握着无邪剑的手上起了一排青筋,不由自主地升起汹涌的杀意,他没有刻意压制,平铺直叙地让这股杀意奔着景元帝而去。
景元帝瞳孔猛地一缩,像一只被恶狼盯上的瘸鹿,止不住浑身发抖,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陆衡的杀气并不是唯一让他惊动的,让他由心底发寒的是这个青年的脸,如果说宁王长得与燕王有五六分像,那这个青年就与他有七八分了,而此刻这种因为愤怒而冰冷傲慢的神情,与那人几乎重合。
就在景元帝愣在那儿时,陆衡一步步走上台阶,站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缓缓将无邪剑指向了他的胸口。
景元帝:“你是谁?”
陆衡:“江湖人而已,不足挂齿。”
话音刚落,陆衡握着剑的手背上搭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他没转头,是宁王。
宁王什么都没说,握着陆衡的手,将剑往前一推,锋利的剑身轻松没入景元帝的胸口。
景元帝控制不住颤抖地看着眼前两张无比相似的脸,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近乎崩溃,缓缓倒在龙椅上,最后嘴里都在嘀咕着什么,只有离得近的陆衡和宁王能隐约听到他说“是你……”
陆衡不用眼睛看都能感觉到宁王的靠近,稍一使劲就能抵抗宁王那捉鸡都嫌费劲的力气,但他仍由宁王握着他的手一同了结了景元帝,像某种命中注定的结尾,需要这两个人千里迢迢赶到一起一同完成。
☆、第四十六章
寒关古道。
李光耀自离开宁王府后,先是联络了大梁西线祁瑜的旧部,当年祁瑜在时,是大梁军队最强大的时候,军队中自有一股岿然不动的士气,兵马的数量其实并不足以代表军事实力的强弱,而是整个军队的纪律、配合以及机动性,决定了能在战场中发挥多大作用,这些都不是一道圣旨或者向银子看齐的雇佣军能做到的。
祁家世代为将,在军中积累了很高的威望,到祁瑜这一代时,这种对祁家的追随达到了顶峰。祁瑜为人坦荡磊落,重情重义,在军中又能说一不二。他从年少时便开始随军出征,迅速地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将军,一场场硬仗打下来,带着手下出生入死,布阵,杀敌,积年累月的默契,使得他手下的兵跟随的其实是祁家的旗,而不是皇家的旗。
当时在大梁四境内外,甚至将祁瑜手下的四方将士都称为祁家军,这就犯了皇帝的忌讳,一场寒关古道的绞杀彻底凉了大梁军队的士气。
李光耀眼里的祁瑜,忠心可鉴日月。他自己那时觉得祁瑜根本不可能遭此一劫,除非皇帝疯了,杀了祁瑜,那不是相当于跟他的旧部撕破了脸吗,没有军权的支持,皇帝还能坐得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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