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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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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宸向来比他清醒有决断,当断则断及时止损,的确像是他的作风。
姬允放下手中茶盏,一时无话可以说,但又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甚至不肯露出片刻怔忪,还要扯出一点笑来,否则就显得自己弱势了似的。
他无意义地“唔”了声,才想出该说什么比较合适。
他笑了笑,道:“自然不会拦着你的终身大事。”
数日之后,姬允下旨,令白宸为督军,半月后赴谯州大营。
没人对时间正好卡在白宸大婚的第二日提出什么疑义,知情的都恨不得白宸别娶媳妇了,赶紧过去整顿大局,不知情的,除了那些心碎满地的少女,也根本没有人在乎白宸娶不娶妻。
自然也就没人想到要揣测姬允是否含了什么私心。
而由于通信遥远之故,顾桓已经醒来的消息同姬蘅的请罪书,一起递到姬允手上的时候,已又过去了小半月。
他前脚听完来人汇报说白宸的迎亲队伍,已绕着城内走了一圈,正在往女方家去。
后脚便看到了顾桓脱险,已经苏醒的消息。
姬允盯着那张小纸,仿佛是不识字似的,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将那寥寥几个字抠了好几遍。
顾桓……他没死?
一瞬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巨大的荒谬感笼罩上来。
姬允攥着那张小纸条,几乎对之前战战兢兢,瞻前顾后的自己感到了不可理喻:他到底要被那些莫须有的,天知道究竟会不会发生的,那些前世的未来困扰到什么时候?
而为了那些连捕风捉影都不是的可能,为了其实只是不想再遭一次背叛的所谓弥补,他亲手将人从自己身边推开,故作大方地任那人去娶妻。
心里难道不会不甘吗?
上一世他蒙蔽眼耳口鼻心,也要将人困在自己身边。这一世他明明都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爱意,凭什么还要把人送给旁人?
他是傻了吗?
侧帽巷最尾的那处小院,难得像今日这样地热闹起来。
迎新娘的烟花爆竹已经点过了几轮,从巷口到巷尾,落了满地的红屑。
白宸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手中牵着红绸的一头,另一头则牵在另一双柔软白 皙的手中。
他们正在一拜天地。
锣鼓喧天,喜庆非常。
第58章
天子使者到小院的时候,新人礼已经快要进行到了最后。
满堂宾客,座无虚席。起哄声里也都带着对新人的祝福。
“夫妻对——”
“——且慢!”
使者紧赶慢赶,好歹在礼成之前赶上了,难为那把尖利的嗓音穿透了层层的喧闹之声,直达堂中。
白宸弯到一半的腰仿佛是僵住了,一动不动,而后听到使者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圣人有旨,传白宸即刻入宫觐见!”
后来关于今日,稗官野史中大概传出了七七四十九种版本,但其中争议最凶,流传最广的,也不过其中两种:有人言之凿凿,说大婚之日被强召入宫,夜不归宿,由此尽可看出白宸脔宠佞幸之姿。也有人义正严辞,道此后大盛朝内外动荡,风雨飘摇,多亏了白宸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而陛下在人大婚之时急急宣人入进,即便是罔顾人情了一些,毕竟事态紧急,情有可原。
而从生到死,明帝与其宠臣白宸之间,那些似是而非,牵连不断的暧昧纠葛,终究都埋在那些泛黄卷帙之下,除了当事人之外,不为人所知。
白宸穿过层层的高门与宫墙,最终来到了姬允所在的殿宇。
天色向晚,已经是黄昏时分。
古礼中,婚礼便是该在这种时刻进行的。
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进去,仿佛里面的人,才是他要迎接的新娘。
姬允在殿内坐着等他,他一眼看见白宸身上的大红喜服,仿佛是在提醒他,他是个强抢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烂土匪,硬生生把人从婚礼上给抢过来了。
但是那又怎样呢?
姬允不动声色,甚至有些傲慢地想:我后悔了,我不想看着他同别人在一起。
他是皇帝,抢个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可以?
白宸步步走近他,最终离他只有半步之遥了。
他面无表情,甚至看起来有些冷漠,不知是真的没有料到,还是在故作无知,仍在问他:“陛下召臣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姬允不答,反而心中被妒火肆虐着不肯甘休,逼使他问了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的婚礼进行到哪里了?”
白宸眼底划过一丝暗色,袖内他默默捏住了手指,片刻,声音有些发紧地道:“该夫妻对拜了。”
姬允便点点头:“那正好。”
白宸垂下的眼睛盯着他,那目光不知如何,让人有种被烧着了的错觉,他紧紧地盯着姬允,面上几乎显出了一种僵硬,他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姬允仰头看着他,突然自己从座椅上跳了下来,然后在白宸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扣住他的后脑勺,强行按着他与自己磕了个头。
因为动作太急促,还不小心磕着了彼此的脑门。
然后姬允自己补充道:“夫妻对拜,礼成。”
他说得十分地快,仿佛是怕白宸反应过来要截断他似的,白宸只来得及囫囵听个大概,就已经没了。
这不伦不类,匆匆的一套礼数搞完之后,姬允就大松口气,仿佛抢亲成功似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点得意的笑意,道:“好了,你的婚礼补全了。”
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愿不愿意同他补全这套婚礼。
但是不愿意又如何,他骨子里其实骄纵又偏执,年轻时候就常常任性妄为,他强自克制自己,终究克制不住,最后还是这么做了——不顾对方意愿,强取豪夺。
被强取豪夺的白宸,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微妙地变幻了几番。
最终,他抿抿唇,道:“还没完。”
姬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礼数没有做全,”白宸拉住他想要缩回去的手腕,他垂下眼看着姬允,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圈细碎地晃动着的阴影,“还有合卺酒,洞房花烛。”
合卺酒自然是没有什么合卺酒的,姬允这样对他,想的是白宸不气得拂袖而去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张罗其他。
白宸却找来两个酒杯,没有酒,便一人一杯倒上茶,要同他交杯。
姬允被他带着喝了一杯古里古怪的合卺茶,总归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这人的反应同他想象中有点儿差距,让他一时跟不上了。
而后白宸牵着他的手腕,也不说话,只径自将他拉到床榻前。
姬允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方才白宸说的那句:合卺酒喝完了,接下来应该就是洞房花烛了。
这人是来真的啊?
姬允有些不大确定地想着,但不由他从中抿出几分或喜或酸的感觉,白宸的头低下来,嘴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凤郎,可以吗?”
那声音太低,似乎是太过克制的缘故,听着有两分沙哑了。
但又不待姬允回答,他似乎觉得自己问了个专门坑自己的傻问题,快速地说:“凤郎已同我对拜了,合卺酒也喝了,不可再反悔了。”
他那漆黑的瞳仁定定地盯住姬允,鸦翅色的睫羽垂下来,微微地颤动着,看起来就有些紧张不安似的。
姬允被那样的目光瞧得心头很软,心想:我更怕你后悔才对。
但如今他已顾不得压在他心头的那许多疑虑猜忌,不论以后如何,现在他想同这人在一起。
他无法控制自己,口中不说,眼里也会溢出爱意。
他伸手环住白宸的脖子,眉梢眼角染了过于浓烈的笑意,他从未听过自己竟然会发出这样柔软缠绵的声音:“唔,那我是该唤你娘子,还是夫君?”
那本是姬允惯会的调情玩笑话,上一世姬允总拿这些来招惹他,动辄心肝宝贝,娘子夫君的乱喊一气,白宸烦他轻佻下流,越发地眉目冷然,绝不理会他。
却从未认真听过里头的情意绵绵,无限缱绻。
白宸眉梢微微一动,不知是哪里被针扎了一下,细密的疼痛让他心脏皱缩起来。
手下忍不住加了劲,他将人箍在自己怀中,有些凶狠地揉他,又咬住了他的嘴唇。
姬允对他的热情有些始料不及,亲密的爱抚之间,浑身的皮肉骨骼在对方手里,仿佛要被揉化了,又热又痛,又麻又软,空气也被对方尽数攫取,他呼吸困难,两腿发软,不得不紧紧揪住对方的衣衫。
白宸从他的嘴唇往下亲到锁骨,姬允有高贵的身姿体态,仿佛锁骨也比别人生得更优美些,连绵一条细细的线,戳进两边肩骨,白宸啃咬锁骨那层薄薄的肌肤,留下了一连串青红交加的齿印,还犹不满足,他很想咬破那层肌肤,流出血来,让这人身上永久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脑中时常会出现这样的疯狂念头,他很清楚内里的自己是个过度偏执,不顾一切的疯子。但他保持着清醒,知道蛰伏的时候就该如同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冷清的面下已经演过了几场不能为人所知的戏。
他精心谋划,步步看似退让,终于逼得这人承认自己的心意。
他心里不是不松了口气的,所谓欲擒故纵,到底要看对方配不配合,他就算再有许多谋划,这人就是无动于衷,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不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肯要我。
他已经快要绝望了。
那绝望混着痛楚和不甘,他近乎麻木地想着:像上一世那样,将人囚禁起来就好了。
但是下一刻,那人身死前,心如死灰和悔不当初的目光,乍然出现在眼前,他胸中几乎要炸开了,犹如剜心裂肺的痛楚,让他已经再也不能承受两人反目,刀剑相向的局面。
最终姬允施舍了他慈悲,宽容地接纳了他。
姬允一无所知地收下了那不知道有多么绝望和疯狂的爱意。
我不能再吓着他了。
白宸将痒得发酸的牙齿收回去,只伸出舌尖,细腻温柔地舔过那些被肆虐过的痕迹。
姬允被他时而凶悍时而温柔的动作弄得浑身颤栗,他仰起脖子,对方吮吸他的时候,受刺激的连手指都一抽一抽地痉挛了。
心跳加速,身体滚烫,血液好像沸了起来。
他喘着气,主动勾起对方的脖子,带着白宸一起往床榻上倒去。
新郎服宽大厚重,白宸压下来,笼下半床的喜色。
更像是两人大婚了。
姬允为这样的想象愈加高兴起来,他弯眉笑眼,伸手去取白宸头上的发冠,那张嘴还不肯停:“洞房花烛,结发同床。”
白宸任他拨弄自己,目中神色不定地变幻几次,最终只余下温柔,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还配合地撑起自己,让姬允轻松地取下自己的发冠。
而他伸手去解对方的衣带。
进入的时候两人抱得很紧,仿佛都渴极似的,非要从彼此的身体里取。
白宸掐住他的腰,姬允急促地喘息,他许久没有同人交欢了,又是处处养尊处优的身体,即便白宸再耐心,被进入的时候还是疼。
是那种并不让人痛不欲生,却一寸寸,消磨人的自制力的疼。
白宸看出他疼,更不敢大幅度动作,他的额头,甚至连眼睑也腻了汗水,他哑着声音地问:“还疼吗?”
他脸上那种切入体肤的心疼,会让人觉得只要自己点一下头,他就会忍耐地抽出去,只要别再让他疼。
上一世那个人从来不会看他的脸,不会顾及他痛不痛,甚至是故意要让他痛,做爱对那人来说是羞辱,也是一种报复。
姬允想,这个人多爱我,他不舍得我疼。
姬允张张唇:“……好疼啊……”
人心是很无赖的。上赶着不被需要不被心疼的时候,他咬咬牙,自我麻痹也能忍住说不疼。一旦察觉到了对方的在乎,骄纵心性便要顺风而起,变得受不得丁点儿委屈了。
白宸满额的汗,看起来几乎不知所措了。手忙脚乱中他想起来似的,便要把自己抽出来。
姬允不让他走,他搂住白宸的脖子,张着湿润的眼睛,软声道:“你亲亲我吧。”
我疼了那么久,你快来哄哄我吧。
第59章
花烛到了后半夜便燃尽了,床帐里的喘息呻吟却在天明时分才渐渐停歇下来。
姬允连手指头也动不得了,被白宸清理干净之后抱回床上。他累得很了,身上也很酸痛,但不知怎么,心中还是很亢奋,一点要睡的念头也没有。
他在锦被里露出两只眼睛,充满热切地看着白宸,等他上床之后,两个人可以黏糊糊地抱在一起,补个好觉。
但白宸洗漱之后,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起衣裳来。
姬允呆了呆:“你要走么?”
白宸正在穿中衣,还没系衣带,胸口露出了大片肌肤,上面留了很多齿印,都是姬允实在受不住时,发泄地咬上去的。
白宸走过来,俯下身,温柔地亲了亲姬允的眼皮,才低声道:“今日我要出发去谯州,时辰快到了。”
姬允又是一呆,才反应过来,这道旨意还是他自己下的。
原本是为了给白宸找不痛快,想让他大婚隔日就离开妻子滚蛋,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现在就落回到他自己头上。
他心口一堵,深感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差点脱口要他改期了。但是话到嘴边,终究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谯州那边实在不能再拖了。
虽然暂时还没有传出什么动静,但即便瞒得再好,主帅长久地不见人,倒让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四处晃人眼睛,也足够引起警惕怀疑了。
而白宸的语气神态含着明显的歉意,仿佛此时离去是他不负责任,更让姬允心中发软了。
他撑着身体,想要起来:“既然如此,我该送你的。”
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手臂太过乏力,他没把自己撑起来,倒险些又栽了回去。
白宸接住了他,轻柔地将他放回被窝里。
“你好好休息,不用送我。”
他眼里也流露出很浓的不舍来,指尖细细地抚摸过他的脸颊。
姬允也知道自己这样半死不活,怕是人没送走自己得先倒下去,只是多少感到愧疚,又很不舍,用脸颊在他的手中蹭了蹭。
白宸看他这样的柔顺黏人,指尖微微颤了颤。
他微微垂下眼皮,仿佛想起什么,道:“我会去和陈家退婚的。”
姬允顿了顿,张着眼睛望他。
“人心只有一颗,凤郎不肯要,我便给旁的人。凤郎既然肯要了,我不愿辜负凤郎,只好辜负别人。”
白宸说得平淡,但姬允不至于听不出他的试探。。
白宸的心只有一颗,只给自己一个人。他想问自己,那他的心呢,他的心有几颗,能给几个人。
如果细细一品,可能还能品出威胁的意味来——我的一颗心都给了你,你不给我说得过去吗?
但他没有感到被威胁的不悦,甚至为对方那拐弯抹角的试探,和小心翼翼不敢透露出来的独占欲,感到了心疼。
他与白宸闹翻,大部分就是因为这个,他也尝够了白宸的果断和决心,这次他既然敢把人抢进宫来,多少也下了豁出去的决心。
他沉默片刻,道:“你不在的这几年,我没有宠幸过旁人。”
他不是刻意禁欲,只是常常想不起,想起了也提不起兴趣,总是意兴阑珊,半路折返。
不用白宸逼他,他也变成了白宸想要的样子。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呢?
白宸呼吸一滞。
他知道之前自己太过急进,把两人逼到了不可转圜的地步。好不容易剑走偏锋,才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已决定要小心谨慎,先与凤郎言归于好,再细细谋划如何让凤郎心甘情愿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机关算尽,唯独没有想过,对方一腔情意,满怀赤诚,原本就不需要他算计那么多。
他心中一时滚烫,一时又无措,竟不知该说什么。
时间在沉默的两人中间仿佛被拖长了。
这让姬允觉出了一点尴尬,感觉自己何必把那点事情都倒给他知道,仿佛是刻意为他守贞。
他催促道:“时辰不早了,你快走吧。”
白宸才惊醒似的,他握住姬允的肩膀,凝望他的眼睛炽热又温柔,声音都沙哑了:“等我回来。”
姬允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脊背忍不住窜起一串电流,他点了点头。
直到白宸走后,姬允昏昏地快要睡着了,才隐隐觉得对方说“等我回来”的语气,甚至于方才的场景,都有种要命的熟悉。
但是对方毫不顾忌,肆意泛滥的温柔和爱意,让姬允全身都浸泡在了柔软舒适的水里,而扑面而来的睡意也让他不能够思考。
他睡着了。
那种熟悉感在梦里被找了回来。
上一世白宸出征之前,也是用这样温柔的,仿佛充满了爱意的态度对他的。
他为那不知是否错觉的爱意心猿意马了足足几个月,然后等来了对方冷冷的一句:“我恨不得死在战场上,就不用再见他。”
因为过度疲惫,姬允已经睡得很熟了,所以被死死地困在了梦里。他出不来,也没有人将他从梦中拉出来。
但是梦境令他太痛苦了,最后他只能把自己蜷成一团,缩了起来。
第60章
京城距谯州甚远,饶是日夜兼程,也要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
从白宸请赴谯州,朝堂上几度争吵,到姬允力排众议下旨,再到人员和物资筹备,白宸能在半个月内出发已经是行动很迅速了,而之前说是为了要让白宸完成大婚,其实也只是顺口那么一说。
这样一通下来,从顾桓出事,到白宸赶到谯州,少说也过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听来似乎很长,因为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姬允终于不再掩饰獠牙,借口之前派到各地施行新法的钦差接连遭遇不测,必是遭人谋害,不能再姑息容忍,定要彻查。
比如顾桓已有一月未出现在人前的消息,透过窗户缝里的苍蝇被传出去,终于传到十万八千里外,无数有心人的耳朵里。
但两个月又实在太短,不够姬允演十年卧薪尝胆,也不够顾桓才从死神中挣扎出来,又披甲跃马入修罗战场。
姬允在拼时间,其他人也在拼时间。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想要在对方之前抢得先机。
姬允要在顾桓出事的消息溢出之前把藩王撸下来,否则顾桓身受重伤,即便不死,近一年内也不可能再上战场,藩王必定要有异动,而后梁趁火打劫,两样一起压下来,盛朝不一定撑得住。藩王也在拼时间,姬允已经亮出刀刃,他们不可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而他们唯一需要确认的,是一直忌惮的顾桓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是个要命的时间差,碍于现今的车马通信速度,时间差的长度足足有两个月。
一旦有人撞上这个时间差,无论发生什么,没人能够赶得上去阻止。
白宸耗时一月,到了谯州大营,正接受姜越等人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不开城门,给他放了个竹篮下来,嬉皮笑脸地想把他给吊上去。
姬允暂时还不得知这场闹剧,但似乎是为了他不寂寞,刻意在这个时候也给了姬允一个惊喜。
战报传到京城:北边辽东王,西边汉阳王,仿佛约好一般,同时反了。
很显然,这个时间差,不幸地被藩王赶上了。
而在姬允的步步紧逼下,他们也理所当然地,狗急跳墙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糟糕了,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姬允之前所做的动作都是白费。
万幸他做了心理准备,对这个最坏的情况已经有所预期,也就不是特别不能接受。
甚至在这个时候,姬允还微妙地松了口气:至少这一世反的人里,没有扶风王姬准了。
辽东王和汉阳王即便声势再足,少了姬准的份量,比起上一世,终归是大打折扣。
而除了早就阴着想搞事,准备趁顾桓暂时不能动作豪赌一把的野心派,剩下都是些惯会审时度势,一心只想捡漏的见风使舵派,眼看着顾桓虽然重伤,到底没死,只要这个人不死,对他们就是无形的威慑,因此不敢擅动,只隔岸观火,等大佬们先斗个头破血流。
上一世气势汹汹,轰轰烈烈的八王之乱,到这一世竟缩水了一大半。
但姬允也来不及觉得轻松,辽东王和汉阳王一个是他叔叔,一个是他哥哥,平素在封地都很有威望,多年经营兵强马壮,比起沈弼之流,段数不知高到哪里去,姬允不敢掉以轻心。
姬允一连发了三道檄文,传到附近州府,令他们即刻派兵前往平叛。
又在朝会上调动兵马,召集将领。
陈瑜便是在这时候挺身而出,自告奋勇愿往前线的。
陈瑜入朝没有几年,入仕时不过是一名秘书郎,几年间连升数级,本来这两年,看哪个郡守有空缺,就要把陈瑜外放——朝廷一向有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想位极人臣,都要下放地方,熬资历的。
陈瑜是信陵独子,也是姬允的亲外甥,比起那些顺竿子往上爬,不知道隔了几代亲的不三不四,陈瑜才是正宗的皇亲国戚,打他出生起,就有人为他铺就了一片光明坦途。
不过相比别的纨绔子弟,陈瑜难得有两分担当和志气。
上一世陈瑜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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