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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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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了。
  但顾桓与白宸几乎同时出口:“不行。”
  “段匹焕拖不起,我们更拖不起。”顾桓嘲讽看向那人,“长期作战,需要不断的物资和士兵接续,你觉得我们哪项能够拖得起,还是到时候分人而食?”
  那参将顿时哑口无言了。
  顾桓原本脾气便算不得好,这次回来,其毒舌不客气的程度又更上层楼,白宸手下的人这段时间都不知道被顾桓上下嘴皮一张,怼过多少遍了。
  尤其是江充,本来文化水平也不高,遇上顾桓只有被怼得脸红脖子粗的地步,气得甚至有两天没来开会了。
  白宸也不好每次都为人出头,只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要想当然。”
  那副将满脸通红,看起来非常羞愧,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倒是旁听的姬蘅露出似有所悟的神情。
  “段匹焕想速战速决,我们也要快。”白宸分别指出沙盘里的四座城,”焦县,岚县,贵县,闵县,段匹焕自恃兵强,很可能会同时一起发动进攻,四路齐进,如此攻势之下,我们肯定抵挡不住。”
  “那怎么办!?”姬蘅没忍住叫了出来。
  顾桓凉凉道:“让他打。”
  “什么 ?!”姬蘅惊呆了。
  “你以为打仗是什么力挽狂澜的话本传奇吗?”顾桓被他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弄得有些无奈似的,“那不然怎么办,你能把四路大军全拦住吗?段匹焕本来就想的是要一举击溃谯州防线,为此也付出了相应的兵力,更烦人的是,段匹焕他还不是个草包。那你打不过,当然只有挨打。”
  姬蘅看起来简直像是幻灭了,一脸快要崩溃的样子。
  “……”
  白宸看了一眼满脸轻松无所谓的顾桓,觉得这小太子也真是蛮可怜的,从小到大不是被爹坑,就是被他舅舅玩。
  “要防四路,是肯定防不住的,我们没那么多人去防。方才殿下说的其实不错,”白宸只好插话进来,“我们确实只要防紧其中两路 ,甚至一路就够了。”
  攻与防不同,更看重首战成绩与士气,如果首战不利,便是出师未捷,挫败与懊悔会让人变得犹豫,对接下来想象里的情形会理所当然地偏向畏难生怯,难以避免会士气大损。
  后梁出兵三十万,正面恐怕难以匹敌。
  但是彼众我寡,那就分而击之,直击其要害。
  顾桓掀了掀眼皮,道:“而且还得是中军那路。”
  “趁其中军崩溃,”白宸的手指戳上后梁那张城防图,上面以一个小圆帐的戳子标出了大营的位置,他道:“而后直捣老巢。”
  一击绝杀。


第74章 
  四月初,南国芳菲已谢过一幕,后梁大军连舟涉水,将沇水两岸繁盛水草压得倒伏。
  来者甚众,旗鼓相望,一眼望去皆铠色,一片灼眼的密密麻麻。
  所过之处大地震动,水流断竭。
  白宸与姬蘅立于城楼之上,敌军尚在数十里之外,已经能看见远处飞扬的尘土,听到地面颤动的声音。
  姬蘅头回见到这种场面,又震撼又心惊,隐约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激昂之感。
  原来 真正的打仗是这样,那些诡异莫测的谋略背后,仍然只是两方人马相拼,兵戈相向,肉体相搏。
  白宸又清点一遍城楼上的弓箭,巨石,火油等物资。
  城门下是江充带着三万将士,刀刃已磨至最锋,铠甲已亮到发白,他们屏息昂首,目如雷电,如同又一堵城墙守在城门内。
  江充目中充血,紧握长刀的手背青筋暴起。身后的三万人连同他一起,是这场战役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守住了,这场战役就胜利了。
  白宸敢将这个先锋递给他,他就敢接,誓死也不会让这道防线破了。
  他恣意昂扬,自以为侠义热肠,实则左躲右闪,藏头露尾的一生里,唯有白宸肯信他,敢要他担上家国重担。
  知遇之恩,唯以命报。
  战鼓擂擂,马蹄嘶鸣。
  敌军已至眼前。
  “弓箭手弯弓,搭箭!预备!射!”
  “大石就位!准备!扔!”
  “油桶就位!准备!扔!”
  “火箭就位!准备!射!”
  一道道指令通过传令兵传到整座城楼,箭雨之后立马换石头砸,石头砸完就把油桶滚下去,城门下已堆了一排干草,又淋上油,一轮火箭下去,立刻燃起一圈火带,已进入火带的人立刻被烧成了个火人,在炼狱火海里嚎叫翻滚。
  饶是如此 ,仍有一部分人已经穿过火线, 掏出尖锐刀斧扎进墙缝里,开始迅速攀爬城墙。
  然而城楼上也有弓箭手已经在等着他们,准头还很不错,一箭下去一个,真正摔出个肝脑涂地。
  城门口迅速堆出了半人高的尸山,但后面的人仍然前赴后继地涌上来送死。
  在以万数往上计的战争里,人是最重要,偏偏又最不值钱的东西,不过就是看哪方人多死得起。
  对方攻城已有半个时辰,伤亡数目愈发可观,而城楼上的物资损耗也相当地快,固然还能继续捱下去,但如果只是为了阻击对方的前锋就倾其所有,耗干物资,那无异于弃帅保卒。
  白宸在城楼上坐镇总指挥,不停地发布命令,声音已近沙哑,他又取出一支令牌,这次直往城下,扔到了江充眼前。
  “开城门,”白宸素来温文沉静的脸上,也显出了凛冽而直白的杀意,“将敌人杀回去!”
  城门渐从眼前打开,江充脑门与脖颈都炸出条条青筋,他冲在当先,暴喝一声:“杀!!!”
  “杀!!!”
  三万怒吼如汹涌巨浪,卷冲入天际。
  江充浑如不要命一般,双目赤红,青筋暴起,胯下一匹黑马左突右冲,径自窜入敌阵中,他抡圆了胳膊挥刀四砍,转瞬间已砍杀敌人数名,惹得后梁士兵围着他打转,却不敢再进。
  后梁此次派出的前军将领邓尧也是素以骁勇善战著称,自负出阵以来难逢敌手,尤其喜欢身先士卒冲前锋。
  此番攻城,许久攻不下来,已是心头暴躁,终于等到对方敢开门迎战,又见江充一人撕破兵阵,周旋其间如入无人之境,当下好战心起,猛夹马肚,弯腰提槊,直往江充奔去。
  江充见此人朝自己狂奔过来,杀气扑面,也立马横刀阻挡,刀槊相击,发出极沉的金属相击之声。
  两人都被大力震得虎口发麻,往后隔开稍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兴奋的神色。
  江充舔舔干热的嘴唇,战逢敌手,不可谓不快意,可比上回那个发现不对就跑的怂蛋有意思多了。
  “嘿。”
  江充狞笑一声,提起刀又再度迎击上去。
  白宸从城楼从上往下俯视,明显看得见中翼的双方战服已混作一团,互相砍得正是起劲,而两翼仍然互相包在外围,随时准备可以掩护中翼撤退。
  看似打得火热,但双方都还处于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
  白宸举目再看向城楼之外,太远了,他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黑压压人点,段匹焕应该就在那里面。
  段匹焕是想要一举踏破谯州大营的,而分攻其他三县,也是为了分散大营的兵力。
  白宸几乎已经放弃其他三县,只专心守住焦县,光是这波守城就派出了三万人。
  只是可惜,隔得太远,这一箭是射不到段匹焕身上了 。
  白宸从旁边人手里要来弓箭,城楼下厮战正酣,乱作一团,唯有江充与邓尧两人对战,身边隔出了一片清净地,两方的人都眼巴巴地在外围守着,又插不上手,只能抽空往近在身边的敌人捅上一刀。
  白宸弯弓搭箭,箭矢指向了城楼下的两人。
  姬蘅诧异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倒是很有分寸,没把“你居然想要暗箭伤人”明晃晃地说出来。
  白宸试图瞄准位置一直在变动的邓尧,一边抽空道:“打仗不是比武。”
  光明正大或许听起来让人心生向往,但是如果输了呢?而对方大军还在后头,随时等着这里战局结束,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姬蘅却一时接受不过来似的,他有些困惑,甚至感到了怀疑,他的神情仿佛是才认识白宸这个人:“可是……”
  战争里固然是会动用阴谋阳谋,但是谋略和心机是等同的吗,筹谋策划与背后暗算是一样的吗?
  他心里浮起说不上来的怪异,自然他也多少能够明白白宸的用意,但对方的这一套仍然让他有些受到冲击。
  “殿下,当你迫切想要得到什么,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白宸似是看出他的怀疑,声音轻得有些飘忽,“也就学会不择手段了 。”
  而后手指一松,箭羽往城楼下飞射而去。
  箭羽离弦, 尖猝的破空之声在混乱战场里简直微弱得不值一提。
  江充与邓尧方才相交数招,互不上下,都咬牙切齿地兴奋起来,各自战马也从鼻孔里剧烈地喘气,两人方才一击分开之后,互相绕着对方周旋,而后忽然两腿一夹马肚,又向着对方冲去。
  江充提刀削向邓尧的脑袋,邓尧则一槊刺向江充的胸口。
  那支破空而来的箭簇完全在两人的意料之外,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支箭羽仿佛提前预判了邓尧的行动方向,邓尧策马前冲时,那支箭正当着邓尧胸口而来。
  而邓尧根本来不及变化方向甚至是减速,就这么迎着那支箭簇冲上去。
  正中前胸。
  江充完全始料不及,一刀挥空 ,眼睁睁看着邓尧突然从马上翻滚下去。
  主将先死,余众奔溃。
  胜负已分。


第75章 
  焦县首战大捷,阵前斩杀敌军大将,擒获俘虏数千,辎重若干,成绩颇丰。
  同时其他三县,贵县被强攻一日,城门已破,岚县闵县尚可维持,但如果援军不至,也无力为继。
  若三城都被破,只留下焦县一座孤城,其势也危了。
  所以虽然后梁进攻焦县失利,损失颇为惨重,想来气是很气,但优势仍然明显,是以不慌不躁,大军退回到沇水边上安营扎寨,与谯州大营遥遥相望。
  帅帐里又在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实在商议太久,那些副将参军都已经回去了,帐内只剩下顾桓和白宸还在点着灯烛,争执不休。
  “段匹焕身世不明,登基不正,又治下严酷,如今背着朝内一片反声出兵,此番失利,他的压力只会更大。之前段匹焕还算稳妥保守,但为了挽回颜面,我猜他接下来的进攻恐怕会变得激进。”
  顾桓神色轻蔑:“激进一点也未尝不可,否则一战失利便失去战意,那也太无用一些。”
  “若是太过激进,就是鲁莽冒进,很容易把后背亮出给敌人。”白宸指着沙盘里那条河流,以及河流对岸的后梁大本营,“段匹焕大军已经渡水,仗着有沇水作挡,他们背后其实是空的。而段匹焕如此大军开拔,我不信他大营中留有足够多的人。”
  顾桓看他一眼,皱眉道:“你想绕过段匹焕的大军,去打他后院?”
  白宸点点头:“不错。”
  “别开玩笑了,正面战场在前,你却要分一大部分兵去敌人后方搞偷袭,别说那么多人能不能绕开段匹焕的眼睛——你当他们的哨探都是瞎子吗?即便真的渡河了,真的拿下了他们的大营,那这边呢?这边防守少了大半,怎么阻止后梁进攻,我把他们大营破了,他们再把我们破了 ?”顾桓一脸不可理喻,“你当互相换着大营玩儿呢?”
  两人正吵着,突然江充脸色铁青,铁甲未脱,刀仍浸血,径自掀了帅帐门帘进去。
  见他冒然闯入,帐内两人都是一惊,顾桓很受冒犯地皱起眉。
  “白小郎的手下,未免都太跳脱了一些,这么不知尊卑礼数的吗?”
  江充作为白宸的副将,却总是被顾桓越职教训,其实多少有些不大合适,但这人是顾桓,也就没什么人敢说不合适了。
  连白宸也不好计较,只是道:“事有紧急从权,特殊时候就不必拘泥于此了。”
  但那口吻虽是平静,却自给人一种针锋不让的气势,不动声色将顾桓给堵了回去。
  白宸又看向江充,并无责怪之色,只是问道:“怎么了?”
  江充原本是满怀了惊怒与怨愤,他没明白白宸射那一箭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觉得他不能拿下邓尧,还是有别的考虑,但无论如何,总之都是不相信他的能力。
  他的满腔热血被那一箭凉了个彻底,愤怒里简直要生出委屈,便要来找白宸问个清楚。
  但是一对上白宸自若的神情,他就有种自己平白冤枉了对方的感觉,何况自己数次无礼莽撞,又被顾桓所不喜,都是白宸不动声色地护着他。
  那股子委屈怨愤一下去,江充的质问也就说不出来了。
  他提着带血的刀,干巴巴地站在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白宸又问一遍,江充才脑筋急转,倒是果真让他想起来一个:“属下过来是想问,那些擒获来的俘虏,该如何处置?”
  其实如何处置俘虏都有旧例可循,只是一来江充实在找不出别的借口可说,二来确实如今时节特殊,对待俘虏也要更敏感一些。
  但是顾桓是不会轻易放过嘲讽人的机会的,他嫌弃地对白宸道:“你的人怎么连这些都不会?”
  “检查检查,有贵族子弟就单独提溜出来,准备向他们家里讨赎金。剩下的绑起来作苦役,有不老实的杀了就是。哦对了,”顾桓又想起什么,扯扯嘴唇补了一句,“上回余鸿诈降,不是把我们坑惨了吗,如今危急时期,留着这些人也是祸害,不如杀了省事。”
  顾桓素来行事张狂,曾经就因为一座城池久攻不下,怒而干过将俘虏全部活埋,一个不留的恶行。当时姬允连发数道敕令,勒令顾桓不许残暴行事,但顾桓全当其是耳旁风,完全没听。大约也是那时候起,姬允真正开始忌惮顾桓,与他离了心。
  听得顾桓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江充默默攥紧了拳。他实在是很看不惯顾桓这种将人分等对待的行径,上流人花笔赎金便可安然放归,下等人却尽数坑杀也眼都不眨一下,这些人在他们高高在上的人眼里,便如脚下蚂蚁,踩死多少也毫无感觉。
  白宸也微微地一皱眉,只是他也无意和顾桓推心置腹说什么性太暴烈,伤人伤己的劝话,只道:“将人捆起来看好别出事就是了,大小也能当个谈判的筹码。也记得盘查盘查,俘虏里有贵族都摘出来,领来我看看。”
  江充这才强忍下怒气,答了声是,转身出帐。
  帐中一时又只剩下顾桓和白宸两人。
  “白小郎实在是很擅长笼络人心,我看江充几乎是你养的看门狗了,”顾桓不无嘲讽地笑了下,“难怪大营在白小郎手里,稳如铁板了。”
  “临危受命罢了。”白宸语气淡淡,脸上笑意也并不很真诚,“不敢与大将军争锋。”
  “不敢争锋?”顾桓微地嗤笑一声,“趁我病中隔绝我与对外沟通,扶持手下,打压异己 ,如今太子也以小郎为瞻,我看你争得挺熟练的。”
  自顾桓入大营以来,两人纵使有龃龉,时刻暗藏刀锋,但到底维持了面上一点体面,这番话就明显是要撕破脸了。
  “大将军言重了,”白宸却不接他的话头,仍是谦虚到虚伪的温和态度,道,“宸临时受命,为防有人生事,不得不处置一些人,也是为了大营安稳。”
  也不待顾桓再想说什么,他继续接起了方才被打断的话头:“不是渡河,是翻山。沇水上游有扶山,扶山自负孤绝,一直与沇水一起作为与后梁的天然分界线,而且因为翻山比涉水更难之故,两边守卫都很少。而段匹焕集结大军一心攻城,料想我们防守已经不敌,绝不可能再分兵他处。”
  顾桓眼神微变,也无暇再计较方才的针锋相对,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所以扶山和大营都守备空虚,正好是段匹焕的薄弱之处。而这条线人也不必多,秘密翻过扶山,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就能一窝端了段匹焕那小子的空巢。”
  “能一窝端自然是最好的,”白宸神色略微冷淡地,“即便不能,前方受阻,后头又突然咬出敌人,军心大乱,也够段匹焕受了。”
  四月中旬,后梁再度发动进攻。
  这回后梁出动了数十辆大型战车,气势汹汹地向城门碾过来,有几辆车上面都配备了大炮。
  段匹焕自己则站在最中间的战车上,他一手扶着车辕,一手举着一只筒镜,他能很清楚地看见城楼上的白宸了。
  白宸正好目光也看向城下战车, 段匹焕从那支筒镜里与白宸对视一眼。
  哦,就是这个人,如此年轻,又有手段和魄力。
  真是奇怪,他对这个人毫无恨意,甚至有点感激他,若非这个人阴差阳错,一箭射死了他父皇,恐怕也不能给他趁乱上位这样好的机会。
  之前条件和时机都不太巧,只有现在亲自上门致谢了。
  一排排战车已开到城下,大炮口指向城门,段匹焕下令:“开——”
  话音未落,一枚炮弹急不可耐,当先从弹道里射出,但是威力稍微差点,砸在了城门脚下,炸出一个大坑。
  两边的人都愣了一下。
  那个负责发射炮弹的小兵被领兵狠踹了一把屁股:“你急着投胎去死啊!”
  一颗炮弹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兵甲钱才造得出来,一共都没几颗,还被这么个紧张得像要马上尿裤子的小傻逼给浪费了一颗!
  段匹焕也脸色一沉,觉得这个开场简直有些晦气,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有自己泄自己气的道理。
  所幸第二次无甚惊险,一排炮弹一齐发射,巨响砸得整个城楼都晃了几晃,仿佛摇摇欲坠。
  自从前朝起火硝油开始应用于武器制作,杀伤力爆炸的大炮横空出世,城墙守卫就变得更艰巨起来,前朝富丽堂皇的殿堂楼阁就是被这么给炸成了一片废墟。所以后来立国开朝的盛朝与后梁对于硝油监管甚严,绝不敢让民间有能力再造出一尊大炮,重蹈前朝覆辙。这也是之前姬允本来对江充那帮混混作乱没什么反应,一得知他们竟还有大炮,便马上派军队去围剿的原因。
  而位于边境的谯州,城墙也都是由一层一层铁水灌注,再糊上泥砖的,以保证能扛住一定程度的炮轰。
  所以巨大的尘火烟雾之后,那牢固坚厚的城墙却仿佛只是落了层灰,缺了点口。
  城楼上的人全伏在堆好的沙袋下面,一阵轰鸣震耳的爆炸声之后,耳朵都快聋了,有些沙袋被炸开,淋得下面的人身上全是沙。
  有些人想从沙袋下钻出来,被白宸大声喝止住:”全部别动!”
  果然没有片刻,第二轮爆炸又开始了。
  段匹焕以大炮开阵,在强大的火力下,段匹焕大军毫无阻碍地往前推进。
  炮火声时断时续,为免被炸得骨肉分离,城楼上的人都不敢冒头,但敌人已到城下,开着战车用巨柱撞击城门。
  江充手背脸上青筋直冒,连眼球里都蹦出血丝似的,他第三次向白宸请示,白宸仍按住他:”再等等!”
  “再等城门就要被撞开了!”
  白宸也不耐烦地吼了回去:“你有几个人能送出去被炸?!”
  “那也比束手待毙的强!我们要在这里躲到他们攻进来,再被他们杀死吗!”
  因为炮火声太大,对话都不得不用嘶吼的,而江充更是简直撕破了音,恰好这会儿炮声大概是中场休息,没有更大的炮声做背景,这把近在耳旁的吼声简直把白宸的耳膜都要震破了。
  白宸揉揉轰鸣不止的耳朵,冷脸看着恨不得马上舍生就义的江充,又听了听仍然没什么动静的炮火,知道段匹焕第一轮炮火猛攻终于暂告结束,不然连续加热的炮筒都要炸了,而要等炮筒冷却,再续上火就还得有一阵了。
  他终于厌烦地一摆手:“去去去,把你手下那几门大炮拉出来,也给他们吃一顿大炮仗。”
  江充顿时忘了先前还冲自己上司大发脾气,喜笑颜开地滚去架设大炮了。


第76章 
  在连续的沉重撞击下,城门与城墙的连接处已经发出令人牙酸的松动声音,仿佛摇摇欲坠,再来一次撞击就要轰然倒塌。
  江充在指挥城内的人将之前为避炮火而藏于城墙下,以沙袋和油布所遮掩住的大炮推出来,炮口调高,对准城外的后梁大军,然后开始填充炮弹。
  白宸从城楼上看下去,看见段匹焕的车驾位于中军还要往后一些,这个位置很有几分心机,是一个无论箭羽或者炮弹,射程都抵达不到的位置。
  这就没办法了,白宸颇有几分遗憾地想:段匹焕是要比他爹懂得如何保命多了 。
  城墙已经在簌簌地往下落墙灰,再让他们这样捶下去,城门可真要塌了。
  段匹焕手中拿着那支独眼筒镜,他看见前面攻城进度,皱紧眉,脸上神色看得出有两分躁怒了:“怎么还没破城?”
  “回陛下,”他身边随从的一名将领忙道,“焦城的城防本来就是四城里最严固的,那姓白的来了之后又不断加固,光是城墙就又高了一丈多。”
  实在不能怪他们攻城不力啊。
  段匹焕实在有两分心浮气躁,但又不得不沉下气来,又问:“炮筒还要冷却多久?”
  那人不敢再说又会让段匹焕发怒的话了,只猛点头,囫囵道:“就快了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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