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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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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允眉头紧锁,苍白的脸上浮着一层冷汗,他神经质地咬住嘴唇,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咬破了,嘴里溢满了血腥味也毫无知觉。
而耳膜一片鼓噪,杀喊声仿佛更近了。
不待姬允仔细分辨这是否又是自己的错觉,徐广年突然神色一变:“陛下,奴才也听到了!”
姬允心头重重一跳,猛地抬起眼皮,望向门口的方向。
姬允满手的汗,身体紧绷得僵直了,他眼皮上凝着一层冷汗,眼睛却一眨不敢眨,他死死地盯住紧闭的殿门,看着那扇门缓缓地打开一条缝隙。
灿烂白光团团涌进来,将门外的人影笼成了一圈光晕,姬允一时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谁,但是那人穿着甲,手里提着滴血的剑。
姬允脑子里一白,上一世的情景分毫不差地投射到眼前来。
他的心脏瞬间痉挛了一下。
然后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外面那层光,门外的人也走了进来。
姬允终于看清了对方——顾桓左手提剑,右手提着江充的头颅。
他一步一步向姬允走来,所过之处,留下两行尚还温热的血迹。
“微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不是白宸。
姬允听见自己的心脏重重回落的声音,这一口气松得太厉害,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姬允手脚尚在发软,但是劫后余生的大喜过望,仍让他脚下摇晃地从座上走下来,他本意是想将人扶起来,大肆夸赏一番,但走近了才发现,顾桓并没有行礼,也没有低头。
他甚至是俯视着姬允的——用那种让人不适的,充满侵略性,给人带来压迫感的目光。
姬允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从顾桓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倍感威胁。
他足下一顿,不再往前,他露出被冒犯到的神情,紧皱起眉头。
“顾桓,”他连名带姓,直直地望向对方的眼睛,“你这是想做什么?”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姬允紧绷的脸,顾桓听出他的质问,也无声问了自己一遍:自己想做什么。
那个答案在胸中蛰伏多年,像是一头凶兽,被他蛮横而强硬地,以残暴的手段锁在笼子里,他每夜听到凶兽在自己胸中嘶吼,却感受到一种自虐的满足:极端的自制力也是彰显自己控制力的一种,他得意于自己的自控力,得意于掌控着这人一切的同时,还在自己允许的范围里,给予这人足够的自由,放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几乎是享受着这种自虐式的控制力,前提是陛下能一直在他接受的控制范围里。
但是他的陛下不听话了 ,想要挣脱他的控制了。
他不肯再乖乖地,老实地坐在皇位上寻欢作乐,他想要对付以自己为主的世家豪门,甚至屡屡对自己出手——谁给了他那样的胆量和自信呢?
可能望郡的那位小郎君,的确是个善于蛊惑人心的祸害,陛下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连谋逆叛变都只吩咐将人捉拿回来,想来即便把人抓了回来,也是不肯杀的。除了陛下,太子也被白宸灌了一肚子迷魂汤,对他惟命是从。就是他自己,曾经也是被白宸蒙骗过的,否则若是上回他就逼宫,后来也不会让白宸借机断了自己左膀右臂,趁乱当权。
他早就该这样做了。
他不是摇尾乞怜等着姬允爱抚的狗,他作出种种退让,是因为自己愿意,一旦不愿意,他就要按自己的意愿来了。
顾桓那双墨绿色的瞳仁微微闪动,几乎显出几分兽瞳的凶险来——笼子里的凶兽,彻底被他放出来了。
姬允被他目中神色惊了惊,脚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但他没能躲开,顾桓伸手用力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陛下,逆贼之首——白宸,尚未捉拿归案,陛下仍处危险之中,”
对方那张受惊而不敢置信的脸,让顾桓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他头皮发麻的快感,沿着尾椎骨直往上窜,他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嘶哑道:“在此之前,还是由臣来保护陛下安全吧。”
作者有话说
大将军真的hin变态!
这周居然上了强推,好开心!
看到多了好多评论也好开心!
当然人物大家都是有喜欢有不喜欢的,因为小白和小鸡其实都有不好的地方,有些读者说的我也能理解~
有些确实是人物本身的问题,这个我没办法。有些是我确实笔力不够,没写好的,这个我会努力的!
不过自己的崽崽,亲妈我是都喜欢的哈哈哈
第82章
江充带兵哗变,一路闯入禁宫,被大将军顾桓斩于朝晖殿前。彼时陛下就在朝晖殿内,因受惊过度,大病一场,竟至缠绵病榻不起。是以朝政暂交太子姬蘅代理,大将军顾桓从旁辅佐——当然这些都是对外的说法。
天子所居乾阳宫,宫外林立着层层士兵,防守严密,闲杂人等严禁出入。
姬允被软禁于此,已有小半月了。
正是用膳的点钟,姬允用了两筷子的荷叶鸡,小火慢炖几个时辰的鸡汤已滤了三遍,余下最清亮的部分裹在清香荷叶中,汤鲜味美,盛夏喝也不觉得油腻,只是费时又费力,姬允虽然还算喜欢,也并不常吃。
他被软禁以来,过得实在算不得差,每日珍馐玉馔,吃穿用度倒比之前还更奢侈精细一些。在这方面顾桓待他并不刻薄,真要细想的话,兴许还能琢磨出一点安抚讨好的意思。
姬允又喝了半碗汤,撂了筷子。饭后觉出困意,又没有一堆小山似的奏折催逼着,便摸到榻上,准备小憩片刻——这短短时日里,表面他也算是过上了梦想里吃吃喝喝不必操劳的神仙日子,心情抑郁不抑郁不好说,肚子上的肉是很有长进的。
他睡得迷迷糊糊,模糊中感到有人靠近,对方动作很轻,倒算不上小心翼翼,只是不想惊醒他似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没有太过强烈的恶意。但是也不知怎么,原本飘飘忽忽,马上就要踩入云端的睡意突然散得一干二净,姬允霍地睁开眼。
顾桓站在他的榻前,正垂目看他,猝不及防间,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片刻,顾桓道:“陛下醒了?”
“……”这真是再废话也没有的开场白。
姬允没吭声,翻了个身,背对着顾桓,闭眼准备继续睡。
这些日子里,他身边除了徐广年仍然留下来伺候,姬允是见不到别人的,顾桓倒是每日都会过来一趟,大概是为了检查他有没有老实待着。只是不巧得很,姬允实在不想见他,所以每回见面,两人都闹得不是很愉快。
他的不待见表现得过于明显,身后一阵没有动静,而后姬允听到细微的声音,紧接着感到身边床榻微陷下去,顾桓竟然也上床来了!
姬允感到身后一团热气贴上来,整个人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他想要翻身坐起,却被中途截住,顾桓拦住他的腰,翻个身硬把他按在了床上。
他四肢并用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出对方的控制,但是他那副娇生惯养,又被酒色掏空的身板,委实抵不过对方沙场锤炼出来的肉体,于是四肢皆被镇压,姬允被顾桓压在身下,一动不能动。
姬允气得鼻孔都要喷气了,他仰头怒目瞪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顾桓:“你干什么!”
顾桓按住他,神色还很轻松,他挑眉道:“陛下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又不睡了?”
姬允简直被对方的无赖气得说不出话来。
把他关起来,还要抢他的床睡!这人什么玩意儿!
顾桓垂目俯视他,见他气得脸都红了,胸口衣襟已经挣得松散开,露出的小片肌肤也是红的,忍不住喉结一动,他发出一声很低沉的笑来:“想必此刻,陛下已经恨死臣了。”
姬允脸色又凶狠又阴沉,他眉毛抽动一下,瞪着顾桓的目光,的确是带着恨的。
顾桓从喉咙里又笑了一声,他紧紧盯住对方充满仇视与愤恨的眼睛,真是奇怪,对方的恨意并不让他感到半分愧疚,反而刺激了他,让他更感到亢奋了。
“可是陛下拿臣毫无办法,不仅毫无办法,”顾桓更俯下身,他欺近姬允,嘴唇几乎贴住了对方的耳垂,他声音低沉而沙哑:“臣想对陛下做什么,陛下也不能反抗了。”
完全地拥有,完全地掌控这个人,可以对这个人为所欲为。
光是这个认知,就让顾桓脊背发麻,指尖颤抖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烫了。
他不禁开始困惑,从前那些困扰他的,束缚他的,压抑他的,究竟都是些什么,竟让他这许多年来,都安分守己,不敢妄动。
简直堪称愚蠢。
姬允瞪圆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顾桓倾身下来,他的声音被对方尽数吞没。
作者有话说
这章会不会被打。。QAQ
如果有朋友被雷到,不能接受,非常非常抱歉
但是感觉这样比较符合大将军人设
毕竟已经放飞了,还不吃肉,那太不大将军了。。
第83章
顾蕴被士兵拦在了乾阳宫外,她冷冷地竖起眉,说话声不大,却如冰石相击,让人有种磕着牙似的棘手之感:“谁敢拦着本宫?”
她周身的气势实在与顾桓太相近了,被她目光扫过的士兵都不敢直面她地移开眼,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非常为难地道:“娘娘,小的们不敢为难娘娘,实在是大将军的命令……”
顾蕴猛地截断他,怒喝道:“滚开!”
她神色绷得很紧,咬着牙似的,某种难以言喻的恶心与反胃之感,让她不得不用舌尖紧紧抵着上颚,她失去耐性地直接伸手挥开身前挡住的人,直接往里面闯。
被她一巴掌掀开的士兵面红耳赤,目瞪口呆。但顾蕴不只是皇后,还是顾桓的亲妹妹,他们敢对旁人嚣张跋扈,对顾蕴却是不敢的,只能围着顾蕴,既不敢拦她,又不敢不拦她,顾蕴倒像是被他们簇拥着,气势汹汹地闯进了乾阳宫内殿。
再绕过前厅,后面就是休息的内室,顾蕴面色发冷地直往内室方向走,一路又有许多士兵拦她。
一路且拦且走,动静实在闹得很大,里面的人哪怕是聋子也要听见了。
内室的门突然从内打开,顾桓从里面疾走出来,他狠皱着眉,一脸阴沉,衣衫略有不整,脸上居然还有一道带着血痕的巴掌印,惊呆了室外猝不及防的众人。
空气一阵死寂。
顾桓瞪向顾蕴,沉声怒道:“你来干什么!”
顾蕴发出一声冷笑,她刚张嘴,顾桓突然怒喝一声:“闭嘴!”
又向众人吼道:“滚下去!”
没有片刻,不相干的人尽做鸟兽散,谁都不敢留在原地当一个活炮灰。
“怎么,”顾蕴脸上极尽讥讽,往日里的从容冷淡此刻全然不见了,她几乎显出了尖酸刻薄的神情,“你有脸做,现在没有脸认了吗?”
顾桓阴沉的脸色微微一僵,便听顾蕴尖利而讽刺的声音继续道:“你爱惜名声,不肯背负脔宠佞幸的骂名,更不肯放弃风光门楣,大好前途。你不承认自己的心意,又不愿心上人娶了旁人——所以你想出个好主意,你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你的心上人,她与你血脉相连,仿佛就不是旁人,更妙的是,她生了孩子,你甚至能从那孩子身上拼凑出两分自己同他结合的痕迹——这么多年,你待姬蘅视如己出,到底是将他当作什么,你敢不敢让别人知道?你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视人心为玩物,肆无忌惮肆意妄为,现在你想换一种玩法了,又不顾对方是一国之君,更不管他还是你妹妹的丈夫——”
“顾桓,这么多年了,”顾蕴道,“你还是让我觉得恶心。”
姬允在门后听见了顾蕴的话,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觉得自己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
难怪顾蕴和顾桓之间关系淡漠,难怪顾蕴与自己形同陌路。谁能接受自己竟然只是别人用来遮掩自己心迹的挡箭牌,顾蕴素来心性高傲,得知了不堪的真相,连带着姬允的存在本身,也都提醒着她这是一项耻辱:丈夫竟然被自己的亲哥哥日夜觊觎,连自己生的儿子都被迫有了另一重含义,恐怕每每想起,都恶心得要吐了。
而听闻母后硬闯乾阳宫,与舅舅争吵起来的姬蘅,急匆匆赶过来想要救场,却不巧正听到了顾蕴的这一段话。
他脚步止住,僵在原地,一瞬间竟只觉得茫然——那是到目前为止,他短短一生里,堪堪建立起来,尚还模糊不清的自我认知,轰然坍塌的表现。
作者有话说
郑重说明一下:
本文1v1,不be不换攻
第84章
来自亲妹妹的质问与谩骂,以及那点隐晦情思被人揭穿的恼怒,都让顾桓脸色阴沉,他欲发作,目光却顺着顾蕴头顶往后,看见了站在树下,隔了一道月亮门往他们看的姬蘅。
那将要出口的怒斥就这么被掐在喉咙里,顾桓望着对方惊愕到呆滞的神情,突然失了声忘了语。
顾蕴回头,也看到了姬蘅,她心中怨恨郁结,大约是积攒太深太厚,一下全部释放出来,不可能够收放自如,于是无差别攻击,刻薄与恶毒都不分彼此。
她冷冷地挑起嘴唇,嘴唇上下一翻,说的全是诛心的话:“姬蘅,你从小崇拜仰慕的人,你知道他皮下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吗?”
姬蘅脸上仿佛破裂的神情,与多年前的她何其相似,她既感到痛心,却又在这样的痛苦里,感受到了一种伤人伤己的快意。
她道:“你以为在他眼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姬蘅仿佛被人由内而外打碎了一遍,他脸上显出行将崩溃的模样。
顾桓额角青筋一抽再抽,终于忍无可忍,他叫来护卫,怒声道:“皇后御前失仪,冲撞陛下,送皇后回宫!”
连姬允面都没见到的顾蕴迎面接了这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锅,她冷冷地盯着顾桓,恨意都融进了她凛冽眉目里。
这双兄妹走到如今境地,已无半点温情可言,唯有怨恨铭心刻骨。
顾蕴咬着牙,字句如刀,每个字都是她用尽全力,刻下的诅咒:“顾桓,你是要遭天谴的。”
而后她一甩袖,隔开了想要靠近自己的侍卫,她来时没有能够维持住足够的体面,走时也应该捡回来,她脊背挺直,面目紧绷,高傲得几乎显出一种僵硬来,她目不斜视地与姬蘅擦肩而过。
姬蘅也被送回了东宫,他受到打击似乎过于沉重,一连数日都没踏出过门槛。
皇上重病不能见人,皇后于中宫静养,暂理国政的太子又闭门不出,朝中大将军一人独掌——委实太过尴尬,连顾桓手下那帮文采飞扬,能把顾桓洗成一朵盛世白莲的文豪大家们也终于都感到了苦手:这还能怎么洗?
这日下朝,顾桓没有去乾阳宫,步子一拐,他往东宫去了。
东宫里静可闻针,宫中奴仆都屏息凝气,小心翼翼。
顾桓听说这几日小孩都在大发脾气,简直神鬼莫近。
顾桓听着奴才说姬蘅如何如何大闹天宫,神情丝毫未变,待听得连续两日姬蘅将送进去的饭菜都摔了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他将奴才都打发了,自己去找姬蘅,到了门外,抬手要敲的时候,又顿住了。
大约成年人总想在后辈面前留有一个高大形象,这样的形象他在姬蘅心里树了十多年,本以为足够坚稳,没料到一夕崩塌。
不管他面上如何沉稳冷静,不屑一顾,心中多少也感到无措。
姬蘅会如何看待他?会像顾蕴一样对他充满恨吗?
但是情怯不过一瞬,顾桓未曾因过任何人动摇自己。
他推门而入。
殿内很暗,隐约浮动着酒气。
姬蘅半靠着香炉坐在地上,醉醺醺地低着头,听得有人进来的声音,便怒不可遏,信手抄起身边的酒器砸过去:“滚出去!”
那脚步声却未停止,反而越近,随之而起的是男人居高临下,带了斥责的声音:“殿下怎么也学起了旁人醉酒?”
姬蘅脊背一僵,而后才抬起头来,他的瞳孔仍因宿醉而显得涣散,勉强对准了顾桓,看清果然是他,姬蘅又垂下眼皮,自嘲地笑了一声:“大将军来干什么?”
他甚至不喊自己舅舅了。
顾桓步下一顿,面上却若无其事,当没听见,只道:“殿下如今身负监国重任,却在东宫整日酗酒,朝也不上大臣也不见,像什么样子?”
顾桓居上位久了,对天子也未有过卑微惶恐时候,这一番话下来 ,大约本意是想劝慰,说出来却满是教训的语气。
姬蘅往日被他教训,出于仰慕崇拜,也就甘心情愿地老实乖乖受着,还能倒出一箩筐的撒娇话,来讨对方的开心。
如今却半点不想趁对方心意:“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面上咬着牙,像是发了脾气,但语气却是孩子气的伤心和委屈。
顾桓蓦然被击中,心中酸软下来。
他蹲下 身,想与姬蘅平视,姬蘅却别开眼不肯看他。
只是到底离得近了,顾桓看清楚了对方微肿的眼眶,眼角的红色,还有残留的泪痕。
姬蘅从小被娇惯长大,比他父亲还受不得苦,总是容易哭,顾桓觉得这样太不男子气,有时候会嘲笑他。
眼下不知为何,却先觉得心里发疼,隐约又感到愧疚,有时候所剩不多的良知也会困扰到他。
他措辞一番,道:“你母后在气头上,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你不要太伤心。”
姬蘅听了,反而咬住嘴唇,盯住他的眼眶又要红起来似的 :“那我母后说的,是实话吗?”
他仿佛不能启齿,没有明确说明,但两人都深知他说的是什么。
顾桓有些不能面对姬蘅执拗的,想要追根究底的目光——他遮掩多年,猝不及防被扒开了身上那层道貌岸然的皮,还是当着小孩的面,这些多少都让他觉得尴尬。
他目光略微有些移开,避重就轻道:“无论如何,总归我还是你的舅舅。”
这却是承认的意思了。
姬蘅脸上有些发白,顾桓只当他不能接受这样有违伦理的现实,也不欲同小孩再分辨什么,只另起话头,道:“你父皇如今不大好,你底下那些兄弟姊妹,个个都在动脑筋,四处地活动,你却窝在东宫闭门不出,你要朝臣们怎么想?”
姬蘅咬着牙,道:“爱怎么想怎么想,谁管他们。”
顾桓不由微微地一皱眉。
有时候他觉得,这孩子实在被宠得太过,没心没肺,一点没有顾大局的意识,生了气便将自己关起来,偌大朝堂,底下汹涌暗潮,全都不去理,实在不是个为人君的好苗子——好在这些倒也真的用不着姬蘅操心,他只需像现在这样,日子过得不顺心时候,发发小脾气就足够了。
他甚至盼望姬蘅能一直如此,别像他父亲那样,半途变志,让人处处为难。
顾桓的眉头又松下来了,他很愿意纵容对方这样程度的任性,声音也缓和下来,道 :“倒确实也没什么可担心,你是正统的东宫太子,又是我顾桓的外甥,除了你,谁还有资格承继你父皇的位置?”
这话内的意思就过于明显了,姬蘅袖下的手指微微攥紧了,面上却只显出狐疑神色,看他一眼:“我父皇,究竟如何了?”
顾桓神色未变,只道:“请殿下早做准备吧。”
第85章 (添了点内容)
他说得强硬且不容置疑,既不解释姬允到底身患何病,为何至今不容人探视,也不说明顾蕴如今处境,丝毫没有顾忌姬蘅的意思——想来也是,眼下情势,顾桓既然肯一力扶持他上位,姬蘅如果不傻,此刻就该顺水推舟,什么也不问,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清清白白地坐上那个位子。
姬蘅面露迟疑,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怒色,却被强装镇定下的惊惶所覆盖过去,他抿紧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垂下眼皮,极轻地嗯了一声。
顾桓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姬蘅那一瞬间心里的挣扎,他也看在眼里。
但是没人会傻到推开将要到手的一切,恨不行,爱也不行。
这日之后,姬蘅重返朝堂,发现朝堂上风云越发诡谲,数名大臣联名上书太子登基当政,太傅白宴站出,怒斥他们为国之窃贼,两拨人马争吵不休。
姬蘅坐在上座,始终不言,白宴为他置身事外的态度深感恼怒,这日凌厉话锋终于直指向他:“陛下隐于深宫,说是染疾,究竟如何情形,臣等却一概不知,此时诸位就要轰抬着太子登基,究竟是何居心——太子殿下既身为国之储君,又是东宫正统,难道听信谗言,真的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吗?!”
姬蘅被他指着鼻子教训了一通,也显出了不高兴的模样,他鼻子一皱,道:“太傅常常训导本宫,人君当勉励,人子应孝悌,如今父皇病重不能理事,本宫代政,既为社稷着想,也为父皇分忧,太傅却口出恶言,字字诛心,又是个什么道理?”
立时便有人附和。
白宴被他们的寡廉鲜耻气得发抖,当下拂袖而去,隔日竟上表辞官,归隐山林。
顾桓踏进乾阳宫,他最近每日下朝都会到这里来遛达一圈,经过上回事情,姬允与他彻底撕破脸,顾桓从来到离开,往往要坐上一个时辰的冷板凳,但这也并不能阻止他每日往这里来,姬允不理他,他便自己找话来说,今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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