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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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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时猝不及防,被击中了,姬允微微撇开眼,竟然口舌发干,说不出话来了。
  窗外大雨不休,密云笼头。
  但连日来的阴郁,却仿佛是微微裂开了条口子,洒落进一些散发着热气的光彩。
  两人一时静默不语,垂眸对视,于这连绵雨声中,竟也生出一种安谧的,不为人道的幸福之感。
  “圣人,”
  帘外忽起李承年的声音:“涿鹿郡守王桢,求见圣人。”
  两人情状,一时也不好教李承年进来看见。
  姬允便张开双臂,微抬下颌,看向静立的郎君。
  白宸看着他,神色中也无不愿,反而主动近身上来,为他穿袜穿鞋,系拢衣衫。
  姬允久居上位,被服侍起来,一贯地坦然当然,只白宸的手指掠过颈间的肌肤时,略有颤栗,垂眸看见白宸浓密眼睫投下的阴影,一时又有些恍惚。
  唔,现在这人,算得是他的了么。
  模糊掠过这样的念头,竟因这隐秘的喜悦,而刺激得脊背微微发麻了。
  李承年打高帘子——姬允此行带的人少,李大总管少不得要兼作小黄门的活计——十来日已被摧折得两鬓灰白,形容憔悴的王桢,拖着湿透的衣摆,弯腰走进来。
  王令下达,救灾情急。每日里王桢要来报汛情与救灾进程。
  姬允腰有些酸,不大稳当地歪坐在榻上,很想拿个软枕在后腰垫上一垫。
  他素来是身娇肉贵的,一经折腾便全身地不舒坦,上一世白宸自是从不体贴于他的,事前事后也无半分温情,李承年在这方面倒格外要懂得察言观色一些,但凡他与白宸相处之后,稍一露出不适之色,暖水热茶,棉毯软枕,早已准备齐当地送上来。
  奈何这一世李承年显不能未料先知,向他打许多眼色,李承年只是懵而不懂。
  忍不住心里暗暗骂:这等不中用之奴才,要来何用。
  王桢汇及近日工程,诸水引流,诸户安置。
  白宸原本站在他身侧,大约听得无趣,自掀了帘子出去。
  远则怨,近则狎。这白氏小郎也愈发地没了规矩。
  “……灾情渐已逐步收拢控制之下,实赖圣人英鉴,天人之机……”
  正听到此,帘子掀开,白宸一手端了一盏青瓷茶碗,一手拿了只长软枕进来,盛了热水的茶碗放到姬允面前的陶案上,长枕则置到姬允的后腰处。
  他的神色自然,行为坦荡,一时在场的人都是懵着脸,看他做完这一切。
  姬允要格外地更懵一些,白宸见他神色,嘴唇微微一抿,像是有些难为情,说:“茶叶大多被泡得潮了,凤郎且暂将就饮些白水,我再去找些可用的来。”
  显然白宸未能领会到他真正的心情,但此时——无论何时——究竟也不好解释说:不,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能微咳一声,道:“不必,白水也便足够了。”
  何止足够,是已经极好了。
  白宸又站回姬允身侧,姬允捧着茶碗饮了一口,温热入腑,他强自按捺住了摇曳心旌,勉强对王桢沉声道:“你继续说。”
  涿鹿郡守王桢的长篇赞誉只出口了一半,这下被锯了嘴一般,不上不下,难以为继。
  一张口却是诉起苦来:“只是各处都要人,终究人手不够,进程颇缓慢,雨若不止,恐怕也抵不了一些时候……”
  涿州二十万户人家,十之四在涿鹿,盛朝行府兵制,十人出一兵,涿鹿府兵便有五万者数。只是数目虽有五万,平日战事不兴,兵士都在田中抗锄,且多为豪族私豢,真正可用者不足十之一二。
  王桢自知身家性命已然不保,然而身后家族兴亡,仍系他一人之肩。是以明知这块骨头他既啃不下,啃下也救不了他一命,却连卷包袱跑路也不敢,只能强自苦着脸咽下去。
  只是将功折罪也要看是否有那金刚钻,终究是力有不逮,这几日虽是频传好消息,王桢自己却知道其中水分几何,说不准何时便要一溃千里,简直愁得发也白了,嘴唇冒出一圈水泡。
  姬允倒也不是不晓得他的小鬼祟,只是世情如此,眼下又无人可用,说到底,王桢本是一早便该斩杀的,然则除他之外,无人最了解涿鹿,无人知晓该怎么同本地豪强打交道,哄劝他们交些人手,捐些粮米出来。
  “人手不足,涿鹿数十万人口,你便不知去找么?连这点人也凑不出来,你这涿鹿郡守还有什么用?”
  虽是如此厉声呵斥,姬允却也晓得,这便是困境所在。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抱紧利益不松手,便是他姬允也无可奈何,一个小小的待罪郡守,又能起什么作用。
  但情知是情知,仍须施压,否则真是无一事可成了。
  王桢脸色苦得能滴水,然而头上悬刃,他已是百死无尤,然涿鹿王氏,还尽在他手。
  也只能喏喏应承下来,心中已是在盘算着,还有哪家带了姻亲的豪族,可以帮救一二。'
  正是主从皆难,心存怨怼,沉静而立的年轻郎君却在此时,声如清竹,雅然开口。
  “凤郎若是拨不出更多的人手,”青年笑容清淡道,“宸此行而来,倒是带了一些仆从,敢为凤郎分忧。”
  姬允未说什么,王桢却是先忍不住道:“这位小郎君,兹事体大,少年人过些家家,却是不好拿出来见笑的。一些仆从,至多十数人,又能抵什么用。”
  从方才白宸随意出入,在姬允面前随性自然,又是生的这样面如冠玉,年纪也轻,免不了王桢将他当作了什么恃宠而骄,不知轻重的宠侍。
  虽说姬允其实也有点这么想的意思,但却不愿别人这样说,当下不悦道:“王太守心胸狭隘,实不堪用。”
  后来有人收集贵族世家之语,作《盛人语》。中赏鉴篇载语:“时白公年轻,王桢轻之。帝不悦,言之心胸狭隘,实不堪用。果如言。”
  白宸似全不在意王桢之语,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神色。
  “宸之仆从,想来一人可抵十人,也或不止。”
  “以百人之数,一人再招百人。”
  说这话时,嘴唇微微抿起,显出些矜持而倨傲的神态。
  “凤郎以为,如此可够了么?”
  只是看着姬允的双目漆黑明亮,分明又是有些想邀宠的小狗模样了。


第23章 
  姬允一时不能承受这样的目光,心中微微颤动,感觉皮肤发痒,有种很难克制的渴望。
  这种渴望,直到王桢惭忿退下去,白宸着人去分头行事,他一人在屋内独坐许久,亦不能消退一两分。
  这真是要不得。
  他覆手按住自己的心脏,这里似乎是比他以为的,更为迷恋那个人。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不过是因为他从未在那人处享过半分温存。
  但凡抿出一丝甜蜜,无论砒霜蜜糖,还是忍不住咽下去。
  真正是不可脱也。
  白宸行动很速,当日已带着自家仆从往各豪府去。
  姬允并不拦他。
  当时白宸望向他的眼神,让他说不出不字。
  只是王桢的话虽然使他不悦,他自己其实也承认,白宸终究是年轻,想得太天真了一些。
  自遭水患以来,迫于郡中府令,与百姓压力,各豪族陆续倒也出捐了一些物资人手,姬允亲至以后,更有家主亲自来拜访,又捐出了一些。
  只是捐的与他们所能给的,抗灾所需的,就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但他们礼数已到,面上已经敷衍得过去,再想多要,他们比你哭得更厉害:他们也是灾民,一年食邑收入全付大水,其受损更重,佃户的租子更收不起来,诸如此类。
  声泪俱下,姬允总不能强抢。
  法理之上是人情,偏偏自古最难抹开是人情。
  白宸带十来个白丁,便要教他们甘心吐出口中肉糜。
  姬允微微摇头,不由思索着,待小郎受挫回来,要如何温言劝慰一番。
  日色昏沉,天雨暂歇,白宸从外面回来。
  他的脸上沾了雨水,湿了眉睫,见到姬允坐在堂中,正低头翻阅奏章。
  足下微微一顿,白宸抬袖擦了擦脸,没料想衣袖也已湿了,还沾了泥,这样一擦,形容恐怕又更狼狈一些。
  白宸脚尖顿时一转,想往外走。
  姬允已经抬起脸来,看见了他。
  “见了我,为何掉头要走?”他的声音微微发沉,隐隐含了怒。
  白宸只好又转回来,但也微微避开姬允的视线。
  他抿抿唇:“宸现在仪容不整,不想让凤郎看见。”
  听见这不期然的回答,姬允一时竟是有些愣住了。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神色里仿佛是有一种尴尬与羞恼的小郎君,心中微微一动。
  是他想错了。
  会看见他就掉头而去的,是已经再也不见的,上辈子的那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心悦于他,忧他所急。
  姬允脸上微微的阴郁之色淡下去,他看着白宸,缓缓地,道:“小郎美风姿,便是落拓一些,也是世所独有的。”
  他顿一顿,含笑道:“我都很喜欢。”
  白宸的眼睛微微睁大了,而后迅速地,白玉面上微微浮起粉色。
  他抿抿唇,又抿一抿,像是一时很害羞,几乎不知所措了似的。
  姬允倒不知道白宸原来面皮竟是这样薄的,上一世他也没少调戏于他,但是白宸从来不为所动,对他冷漠到十分。但白宸越是不假辞色,姬允就越是露骨不正经,仿佛那才能抵御住对方的冰冻三尺,将真正的,涌动在心口的话语,安全地保护在面具之后,不被白宸的冷漠所伤。
  姬允对这样的白宸,一时感到很纳罕,但白日里的,让他手指尖都微微发麻的,对这个人的渴望,又涌了上来。
  并且比白日里更不可收拾地,席卷地淹没了他。
  他看着白宸,声音微微有些发哑地,唤他:“宸郎。”
  盛朝《约礼*称谓》篇云:“本朝男子,皆称郎君,或以姓氏,或以排行。以名唤之,则属亲狎。”
  唇舌中含着对方名字,附以宛转回音——端的是情意绵长,似唤情郎。
  上一世,姬允就是这样唤他,舌尖微微含住,吞吐而出,似是含情又生波,又似多情至情薄。
  白宸眼睫微微颤动,仿佛这两字,使他感到了某种不能承受的情绪。
  他凝视着姬允,他眼珠漆黑,眼中流光隐隐流动,后者在他的目光下,仍是唤他:“宸郎,你过来。”
  白宸走过去,走到姬允身前,他的嘴唇抿得有些紧了,仿佛是要克制住某些情绪,又难以克制。
  直到姬允伸出手指,停在他的腰间,那系得漂亮的衣带上。
  “允心悦于君,”姬允缓缓地,“愿与君好。”
  手指轻轻一勾,那衣带轻轻松开。
  又断续地落起雨来,夜色清寒。
  室内却有一种暖湿的香气,氤氲浮升。是清爽的少年气,与馥郁的帝王香缠绵交融。
  床帐中,姬允与年少修长的郎君赤 裸相贴,白鱼般的肉 体覆着一层薄汗,白宸撑起一肘,侧支起身子,垂目看着困顿已极,半闭着眼皮的帝王,目中温柔,似要流淌了出来。
  姬允感到那种目光,仍有些不堪刺激地,肌肤微微颤栗。
  更不敢睁眼了。
  他可以承受住白宸的视若无睹,并且说服自己,在日复一日中渐渐麻木,却还不能承受住对方的脉脉温情。
  他还没有习惯。
  他感到害羞了。
  姬允难得感到害羞,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略微僵着身体,任对方细细地,一寸一寸地,以目光抚摸他。
  而后,白宸低下头来,嘴唇轻轻地,落在他微微颤动的眼皮上。
  “凤郎,”声音也极低柔,仿佛是含了丝绸般的滑腻温柔,嘴唇从眼皮往下落到鼻尖,又含住他的嘴唇。
  唇舌交缠,含住唇瓣,温柔吮 吸。
  仿佛比方才的情事,更难以克制其中情意。
  原来这才是鱼水之欢。
  两厢情愿,将身心全然交付,也换得温柔以待。
  亲吻断断续续,却无断绝,如窗外雨。
  身体都亲吻遍,白宸又执起他的一缕长发,柔而滑,带着微微的凉意。
  连发丝也忍不住落下亲吻,那被亲吻的感觉仿佛顺着发梢流入心脏。
  又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姬允实在承受不住了,他将自己的头发从白宸手中扯回来。
  “你,”他顿一顿,微微绷住了面容,以掩住自己的羞赧,“你也该舔够了,当自己是狗么。”
  白宸张着黑而湿的眼睛,看着他,果真是像狗儿一般的。
  他点点头,道:“不够。”
  声音分明是极温柔,却又含着微微的沙哑,
  “凤郎,还很不够。”
  仿佛是因长久的忍耐,使他言语也显出笨拙了。


第24章 
  隔日一早,李承年进来服侍姬允洗漱。
  看见地上散落的腰带,衣物,他神色惊疑不定,小心地避过物什,李承年走到床帐前,床帐中隐约显出人影。
  “圣……”李承年正开口唤人,一只修长白 皙的手,从帘内伸出,将床帘微微掀开一些。
  帘内丰俊清雅的小郎君,一下出现在李承年的眼中。
  简直像是受到了惊吓,李承年瞪大眼睛,张大嘴。
  白宸伸出食指,向他摇了一摇,李承年忙闭上嘴,好歹没有真的叫出来。
  白宸回头,拱起的一团里,姬允闭着眼皮,半张脸埋进被中,鼻尖微露出来,呼吸绵长而均匀,是还睡得很熟,两颊都被暖出了微微的粉色。
  白宸看着他,目中温柔,嘴唇不自觉已弯了起来。
  这样凝视一阵,方很不舍地,他将目光从睡着的人身上移开,自己轻手轻脚地下床来,又亲手掩上床帘。
  目光再扫过李承年,脸上的缱绻温柔之色已淡下去。
  他的眉目清俊,目黑而深,原本是极出众的相貌。但那在姬允面前所展现的,近乎于天真的少年情态,一经褪去,只神色微微偏淡,就予人一种不形于色的压力,使人惴惴。
  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质。
  姬允身上也有,只是多少被他自身的狭昵之气掩住一二。
  与之相比,白宸则更显出一种疏冷之意。那是长久的沉默与孤独,浸透骨肉所致。
  白宸淡淡地扫过李承年一眼,李承年便不由感受到一种压力,让他不得不更弯下腰去。
  白宸略走到外处,才张口,压低声音道:“他昨晚累得很了,且让他多睡一些。”
  李承年垂着眼,入目便是一地狼藉,正联想到方才床上景色,便听得这颇具内涵的话,一时又惊又怒:“这是怎么回事?”
  白宸微笑:“如李公公所见。”
  李承年顿时怒不可遏:“你——!我替你说好话,却不是为了让你以身侍主,惑乱陛下!”
  白宸神色淡淡,并不为他所言而动怒:“多谢公公为白某进言,白某今日得偿所愿,李公公美言之功不可少。为表谢意,白某已为李公公远在首阳的父母兄弟,置办了丰厚田产,亦为正谋婚事的大侄,择选了贤良美妇。”
  一通话,便将气势汹汹的李承年堵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了。
  白宸看他一眼,微掀唇角:“李公公何必羞愧,李大人至情至义,入宫数十载,早从族谱中除名,仍时时不忘宗族,挂念亲眷。有李公公这样的亲人,是他们的福分。”
  李承年面色红白交错,似惭似怒,如此变换一阵,他脸色颓然,长声叹道:“圣人性痴顽,我为其奴,未能为之分忧,反因一己私欲,引狼而入。悔之甚矣!”
  白宸定定看他一阵,忽而一笑,道:“李公公想必不知,从前也有人,对白某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李承年正气悔不已,哪里肯理他。
  白宸继续道:“不过亦非完全相同,他对我说的是,悔之晚矣。”
  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
  他抿抿唇,似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神色里显出一种麻木的苦痛。
  李承年不知他的苦痛由何而来,只微微冷笑一声,咬住牙道:“堂堂白氏子弟,却处心积虑要见宠于陛下,不惜以色侍人……无论你意图何为,若对圣人不利,也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虽有私欲,对主子的忠诚却也不假。只是私欲与忠心,总有不能相全的时候。
  白宸看着他脸上愤色,片刻,道:“只有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姬允自深沉梦中醒来,仍觉得手脚轻浮,如在云端。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空气里浮着清淡的,琼罗花的香气。这种香气,姬允只在一个地方,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姬允动了动,感到那令人蹙眉的酸痛感,那隔在云端的,仿佛笼着一层薄雾的昨日欢愉,就像是梦境落到现实了一般。
  竟是真的。
  重活一世,他也终于没能抗拒那个人。
  如上一世,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为那人所迷,放纵自己一头脑地沦陷下去。
  死过一次,也没能让他长记性。他都不禁想要嘲笑自己实在是色心不死了。
  但他自己明白,不是这样。
  他终究还是不甘心,上一世是他做错,亲手在那人的心里种下恨意,最终反噬自己。
  是他咎由自取。
  那这一世,一切回到起点,重新来过呢?
  他不再逼迫他,他强迫自己松开他,他给他想要的一切。
  他再没有哪里对不住他的,白宸已没有恨他的理由了。
  这是新的开始。
  这一世,是那个人亲口说,心悦于他。
  和上一世已经不一样了。
  他并不是在重蹈覆辙。
  姬允一下多了很多底气,便张口唤李承年进来。
  李承年即刻来了,同他一起的,还有白宸。
  他们一同进来,李承年很自然地站到一边,为白宸留出了位置。
  这没什么,想来白宸是起得早,李承年来唤他起床,两人便碰上了。
  姬允同时看两人一眼,便略过去,只看向白宸。
  白宸看着已是梳洗妥当,宽衣广袖,仪态修雅。且不知如何,平日他虽也已经是很清俊,今日却仿佛格外丰神俊貌,面容光泽,仿佛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一种光彩。
  看见姬允,眼睛和唇角更是不觉已经弯下来,仿佛是难以克制地想要对他微笑。
  仅仅是这样,就足以打消姬允那在某一刻,迅速掠过,而后便隐匿不见的一些念头了。
  他也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我睡过头了,怎么无人叫我。”
  李承年道:“难得圣人这几日能睡安稳,白小郎不许奴才扰了圣人。”
  姬允也猜到是这样,只是见李承年脸上毫无惊怪之色,显是已经看破他们的事,心中就略微地不快。
  姬允当然知道,一旦他同白宸发生这种关系,李承年肯定是瞒不住,也未想过瞒的。但还未在他允许之下,李承年已经全知道了,难免让他生出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他嗯了一声,神色有些淡:“行了,朕也该起了。”顿一顿,他眉头微皱地,“现在也不是该睡觉的时候。”
  李承年讷讷称是,打来热水,要伺候姬允更衣,被白宸止住了。
  “不劳公公了,我亲自服侍陛下。”他微微地一笑。
  李承年没应,只看向姬允。
  姬允为他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而感到满意,他点点头:“你下去吧。”
  李承年欲言又止似的,最后还是退了出去。只退出去之前,飞快地看了白宸一眼。
  姬允没错过那一眼,但他并不打算深究。
  白宸为他穿上了衣衫,又绕到他背后,将披了一背的长发,从衣领里握出来,柔滑地躺了满手。
  白宸托住他的头发,从后面贴住他。
  少年身体的热度贴住了自己,姬允脊背微微一麻,而后有带着凉意的触感,轻轻地碰了下自己的后颈。
  他不由轻轻地一颤。
  白宸的声音,在身后贴着耳垂响起,有种温柔而沙哑的质感:“昨日叫凤郎受累了。”
  唇间呼出的湿热气息,让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了,几乎让人站立不住,姬允勉强稳住了,道:“……还好。”
  却是外强中干的,声音都带了细细的颤音。
  身后的人似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道:“只是还好吗?凤郎,这是在责怪宸郎,还不够用力吗?”
  “……”
  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小郎君,年纪轻轻竟已经很会撩。
  被撩动了的姬允,抿了抿唇,感到脸上有些发热。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不必了。”
  他微微板起了声音,一副正经的口吻:“像昨夜那样,就已经很够了。”
  他是真的在担心,白宸真的以为他觉得不够,然后更用力——他老了,他完全不需要这么用力。
  身后的人微微顿住了,仿佛愣住似的,片刻,贴住自己背部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白宸抱住他,脸上有克制不住的笑意:“唔,我以后会注意的。”
  说到这里,他又顿下来,用鼻尖蹭了蹭姬允的脖颈,轻声地:“还会有以后的,是不是?”
  仿佛是有着某种迟疑和不自信,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姬允就感到心软了,他转过身,看着目中仿佛是有些忐忑的少年,微微地笑了下。
  “我昨日说的,不是哄你。”
  他凑上去,轻轻在他的唇瓣咬了一口。
  “我心悦你,愿与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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