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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可敌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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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买豆腐吗?不好意思,我们今天的豆腐已经卖完了,您若实在想要,明天再来吧。”小梁这就要关门。
侯丰一手推住门,“我远道而来,就想尝尝你们店里的豆腐,明日我便不在这城里了。”
小梁端详了他片刻,暗觉好像不给他豆腐他便不走了一般,只得半掩上门,“你等一下,还剩一点我们自家要吃的,我给你拿来便是。”
小梁进屋取豆腐,侯丰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听到里屋有人声说话,那男声听起来就有些痴痴傻傻的,“伍儿,外面来的是谁?”
“大概是城外的人过路买豆腐,让他明日再来都不愿等。”
“那我们的豆腐给了他,我们晚上吃什么呢?”
“待会儿我去肉铺买些肉来,正好给你尝尝荤。”
“好,好,伍儿真好。”
小梁从里屋捧出豆腐,正好撞上侯丰,她刚要把豆腐给他然后撵人,侯丰直接冲进了里屋,“你是不是阎巾?”
“是啊,我就是阎巾啊。”阎巾说完马上用手捂住嘴巴,一脸做错事的样子盯着旁边的梁伍。
梁伍放下豆腐走到阎巾身旁,侧身抱住他的肩膀,视线仍直视着侯丰,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侯丰诚恳地说道,“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想求阎巾大夫治病。我有个挚友眼盲看不见东西,还望阎大夫跟我走一趟,无论治不治得好,我都会把阎大夫平安送回并付给你们一笔诊金。”
“伍儿,我不要去,我不要和你分开。”阎巾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梁伍。
梁伍厉声说道,“他哪也不会去的。因为我根本不信你的鬼话,你们这些人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那些人被医好走的时候信誓旦旦说绝不会透露阎巾的行踪,结果不还是把你给引来了。”
侯丰思量了一下觉得软话可能不起作用,于是说道,“让阎大夫多多救人是好事,他们若真忘恩负义,那可就不是向我透露阎大夫行踪这么简单了,阎府的大门可是为他们开着呢。”
“你休要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来吓人,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你请回吧。”
这时,侯丰才注意到梁伍的另外半边面颊,轮廓和肤质都是美人才该有的。他从这些话语中感觉到了梁伍的强硬,自知再说下去也是讨不得好,于是只得了结式地说道,“这位姑娘,你可能是对在下有什么不好的误会,不过我为今日的叨扰表示歉意,希望你们住在这里好好的,下次我带着那位挚友再登门拜访。”
侯丰离开以后连夜赶往西岭,偷偷带了一支五十来个士兵的军队又前往樊擎所在的小镇。侯丰让那些兵士换上了便服,好不让旁人察觉。
磨萨自称王以后,每日尽是烦心事,各种奏章还有那些顽固的大臣缠得他心绪不宁。后来,整个都留都传开了一个消息,前朝幼主樊擎尚在,就躲在南方边境的小镇上。这个消息搅地朝堂里的樊人跃跃欲试,当然也有想要借此表忠心、爬升官位的,武将尤达便是其一。尤达自告奋勇,要带兵前往南方消灭樊朝的余孽。磨萨本不放心派尤达前往,介意尤达樊人的身份。倒是磨戬觉得尤达心眼颇多、表现欲又极强,能堪此重任,于是说服了磨萨。磨萨又担心这个消息所传有误,落到樊擎的陷阱里,于是命令尤达带上百来个兵士便装出行,暗中行事,但务必要拿下樊擎的尸首。磨戬还专门画了一幅画像让磨萨交给了尤达,吩咐只要见人便立刻处决。
樊擎与钟离木川在小镇上正过着流水人家般的诗意生活,每日潇洒好是自在。小月则日日盼着夏日的到来,等着井水凉她的西瓜。可侯丰的到来,又惊扰了这一池平静的春水。侯丰他心里知道,不出意外,这个镇子即将迎来一场战乱,所以他将那些兵士暗中安插在了山脚的树林里,只要他放出信号,他们便会过来保护樊擎。
樊擎见侯丰又过来了客店,心里不舒服,只是坚硬地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姐夫,这次我来是想带你去中土医治眼睛,没有别的想法。等到你的眼睛能看见了,到时候你再决定你的去留如何”
“不必了,我的眼睛一辈子看不见也不劳烦你费心。”樊擎拽着钟离木川就要上楼去。
侯丰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和他料想的一样,没有猛烈的打击,樊擎是不会乖乖跟他回去的。于是,他在客店包了最贵的客房,每日暗中保护樊擎,却也期盼着发生什么。
五月干燥的风撩过整个镇子,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樊擎像往常一样同钟离木川寻欢了一阵才打算入睡,因此等到夜深两人还没睡去,只是闭眼躺着。月光透过房门和窗子漏到床前的空地上,厚实的帘帐遮住了光线。
钟离木川正一心一意地准备入睡,耳朵却听见很轻的推门声和脚步声,他一把抱住樊擎裹着被子迅速从里侧滚到了床底下,顺便捂住了樊擎的嘴巴。樊擎被钟离木川捂住了嘴巴,这才注意到了有人的动静,于是屏住呼吸乖乖地躲在床下。
钟离木川的头探到床沿,月光把来人的鞋子照的很清楚,他趁着那人走到床沿的时刻一把拽过那人的脚。那人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钟离木川以极快的速度弹了出来,伏在那人的身上,一只手夺过了那人右手的匕首,然后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干嘛要来害我们。”钟离木川厉声问道。
尤达这时穿着平民的便衣,冷笑道,“你们身为樊朝的余孽,大王自然留不得你们。”
樊擎躲在床下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却又不敢动弹,因为他此时闹出动静只会连累钟离木川,而没有任何益处。
“我劝你快滚,我不想杀人。”
“但是我想杀人。”尤达趁机翻身而起,脖子处被匕首轻轻划了一道血痕。钟离木川不忍伤人性命,同尤达厮打在一处。钟离木川正想办法把尤达打晕,身后传出一把匕首飞来的声音,匕首击中了尤达的后背,尤达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侯丰冲了进来,“樊擎呢,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钟离木川扔了匕首,又半钻进床底扶出了樊擎,二人随便穿了身衣服跟着侯丰往外走,钟离木川背着樊擎。
“侯丰,林掌柜他们呢?”钟离木川问道。
“我去他们房里看过了,都被灭口了。磨萨已经派了兵士过来要取樊擎的性命,我们还是快走吧。”
“不可能,我要亲自去看看。”
钟离木川背着樊擎不顾侯丰的阻拦,挨个房间推门,床上的鲜血映照到钟离木川的眼球里,林掌柜、二胖他们无一人逃脱。
钟离木川突然想起来以前他的村子被灭的往事,他定了定神,说道,“不可能。”然后狂奔出门,准备去小月家。等他出来时,整个人都被吓傻了,眼泪从眼眶里瞬间掉下来,整条街道两旁的房子除了这间客店都淹没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而街道上则散乱着人的尸体。
樊擎一路听过来,已然觉得不对劲,心里极是不安,但是没有发问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问了肯定是不好的结果。
樊擎的身体猛烈地晃动着,又被背着狂跑,这条路他很熟悉,是通往小月家的路。一路上,他闻到呛人的烟味,还听到东西塌落的声音,他似乎猜到了一些。
“小月!小月!吴叔!”钟离木川放下樊擎就要往火屋里冲。但是被侯丰拉住了,“他们没有那么傻,都是先灭口再放火,你现在就算救出他们也无济于事了。”
钟离木川的膝盖重重跪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冷冷地说道,“他们做错了什么,小月又做错了什么。”
樊擎跟在后面跪地,他已经能想象出这一番凌乱的模样,被一团又一团的火焰烧地了无生气。他又想起那个尸体遍地的王宫,原来他捡回这条命是有代价的。他的心口仿佛被无数的针扎过,这痛楚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安稳度日的资格。
第22章
大火肆无忌惮地蔓延着,毁坏着所触及的一切,将天边染红了一片。
樊擎的眼眶里闪着泪,眨了眼后将眼角浸湿,但是眼神里却是又冷又怨。他的嘴巴微张,不住地往外呼气,仇与恨在他的心里郁结。他的膝盖摸索着往前方爬,“木川师父。”钟离木川听见声音后转身,抱着樊擎趴在他的肩上哭,“擎儿,小月,小月没了,林掌柜、二胖都没了,我们的家也没了。”钟离木川并没有哭地很放肆,他的悲伤里夹杂着冷意。
樊擎不停地轻拍他的背,“没事,我还在。”他心中暗下决心,只要他还在,他就该把这一条条人命从那索命的人手中要回来。
侯丰觉得此地不能久留,于是上前说道,“我们还是……”
侯丰的话被樊擎一个轻轻的摆手打断。钟离木川还趴在他的肩上啜泣,樊擎需要再给他的木川师父一些发泄的时间。
钟离木川和樊擎抱着彼此跪在小月家门前的泥地上,侯丰的身影立在一旁。不远处的大树被燥热的风逼迫着摇动,大树面前的河流宛若镜面平和地沐浴着皎洁的月光。整个镇子那么大又那么小,被包裹在无尽的火海之中。
月亮在空中又转动了些轨迹,樊擎扶着钟离木川站起来,自己的膝盖已经微微发麻了。他对着侯丰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要治好我的眼睛。”
“好,我们这就去阎鬼城吧,那里有最好的大夫,他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钟离木川背着侯丰,冰冷的语气不容质疑,“我要把他们的尸骨都埋了再走。”
侯丰知道若钟离木川不走樊擎也不会离开的,“木川师父,当下情况危急,我们也不知都留还会不会再派兵来,所以,不如我们先走,让我的士兵留在这里料理后事。”
“你还有多少兵?”樊擎问侯丰。
“大约还剩七八个,在前面的树林里待命。”
“好,你去把这里的后事交待给他们,务必让他们认真对待,告诉他们,办好了回去以后都有重赏。我和木川师父再回客店一趟,待会儿在客店汇合。”
“好。你们行事也要当心。”
“嗯。”
“木川师父,我们回去同林掌柜他们告个别就离开,好吗?”
“嗯。”
侯丰走到前面的小树林里,点了一下人头,只有七人,“张进呢,还没回来吗?”
张进是这支军队的领兵,这时正提着刀从后面过来,他双手抱拳,刀光从他的拳头下闪出,“将军,该放水的地方我们都放了,没有多救一人。我刚刚清点了一下对面的死伤,我们杀掉的士兵数大约能上八十,还有一些让他们跑了。”
“做得很好,回去后大家都有重赏。不过,你们还得留下处理一下这些尸体,等火灭了,就把那些尸体弄出来埋掉。”
“是。”
钟离木川站在林掌柜的房间前不敢进去,屋里的门敞开着,床上的血已经流到了地上。“我不要进去了。”钟离木川转身,然后喃喃自语,“林掌柜、胖哥,你们放心,我和樊擎会替你们把这份仇给记上。”
樊擎站在一旁,冷静地说道,“这些事都因我而起,所以,他们的仇我一个人来记。”樊擎不想让钟离木川背负这些,他只想让他的木川师父好好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和你站在一起。”钟离木川牵起樊擎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眼睛环顾着客店思绪万千。
“那我们一起战斗,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回来。”
“嗯。”
樊擎和钟离木川辞别林掌柜他们后便跟着侯丰前往阎鬼城寻找阎巾。在路上,樊擎问了侯丰才知道,现在都留的大王是磨萨,他本以为磨萨已经人头落地,没想到他们都掉进了磨萨的圈套里去了。到豆腐店门口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店门依旧紧闭着。侯丰敲了几下门,梁伍开门见是侯丰立马就要关门,不过被侯丰强硬地推开了,“今日我带着挚友前来寻医治病,姑娘你不会狠心关门吧。”
梁伍定了定神,往侯丰的身旁看去,果真是一个盲人,不过再旁边的人她觉得很是眼熟,稍微想了一下才看出端倪来,不过她也没怎么言语。梁伍把三个人都领进了屋里,但是面上却没有好脸色。
“阎大夫,看您方不方便帮他看一下眼睛。”侯丰对着阎巾恭恭敬敬的。
坐着的阎巾见了钟离木川眼前一亮,上手就要扒开钟离木川的衣襟往心口处看。钟离木川被吓得喊了出来,“喂!”樊擎立马左手伸过去推开阎巾,“阎大夫,请你自重。”
钟离木川退在樊擎身后整理衣襟。阎巾一脸无所谓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来你的毒已经完全解了,不过,你忘记的人是谁呢,是他吗?”阎巾慢慢抬起手臂,伸出一只手指指向樊擎。
钟离木川皱了下眉,听得似懂非懂,樊擎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大脑在快速地思量着。
梁伍正倚在墙上,端着一碗热茶喝,看了这场景,不屑地说道,“又救了一个白眼狼。”
樊擎立马反应过来,当初木川师父是在阎鬼城不见了的,莫非就是阎巾救了他,“阎大夫,难道是你解了他身上君思我的毒?”
“是啊,那天我出去闲逛,结果看到两个男人把一具尸体放到了马车里,我就想看能不能把这尸体救活。所以我就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地把他抗回了家。他那个毒真的是又厉害又好玩儿,我用小刀剖开了他的心然后把里面的种子取出来才把毒给解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厉害。”阎巾的言语抑扬顿挫,仿佛在生动地讲一个故事。
樊擎心下想,“原来,木川师父当初不是故意要离开的,我就知道,他不会不信任我。”
钟离木川听了他这些话完全没有印象,“那我后来醒来的时候怎么睡在郊外。”
阎巾瞥了一眼梁伍然后小声地说道,“因为伍儿不让我抗尸体回家,所以后来她就把你送走了。”
钟离木川和侯丰的眼神齐刷刷转向梁伍,梁伍被这视线盯地有点不好意思,“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好人,救你一命就不错了,还要我们养你啊。”
“那,我失去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这我不知道,那个种子取出来以后,你正好就把君思我的宿主给忘了,这才保住了一命。”
“有可能想起来吗?”钟离木川继续追问。
“我都说了,我不清楚了。”
“那,那颗种子还在你这儿吗?”
“干嘛,它可是我收藏的宝贝,你不许把它要回去。”阎巾往后退了几步。
“好吧,我可以不要回那颗种子,但是,你必须把他的眼睛治好。”
阎巾开心地朝前蹦跶了几下,伸手在樊擎的眼睛面前晃悠,“这是那颗君思我的宿主,是不是?”
“嗯。”钟离木川答道。
“真有意思。”阎巾一边转圈一边拍手。
“扶他到床上坐好,这样阿巾才好给他看病啊。”梁伍站在一旁说道。
“好。”樊擎和侯丰扶着樊擎坐在床沿。阎巾拿起樊擎的手替他诊脉,他的眼睛瞪得又大又亮,然后兴奋地开口道,“又是毒!”
“怎么样,有解吗?”钟离木川急忙开口。
阎巾收回手,“这个毒一点意思也没有,根本没有你的君思我厉害。”
“所以是说可以解吗?”钟离木川又问。
“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去城中的药铺买来,外敷加内服,过了七日便会好了。”阎巾说完在那儿傻笑。
“果然是阎巾大夫,名不虚传。”侯丰说道。
“你们可不许再把他的消息传出去。”梁伍厉声说道,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纸笔,把阎巾说的药材都记在了纸上。
“还是我去拿药吧,你们留在这儿等我回来。”
“那多谢姑娘了。”侯丰开口,钟离木川也顺带着向梁伍点头以示谢意。
“伍儿,你快点回来!”阎巾乖乖地坐在床沿上,但是与樊擎隔了一段距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知道了。”
钟离木川在樊擎与阎巾之间坐下,一只手拉着樊擎的臂膀,然后侧头问阎巾话,“那个伍儿是你拜过堂的妻子吗?”
“不是,伍儿就是伍儿。”阎巾有点委屈,不愿搭理钟离木川。
钟离木川见他年纪同樊擎差不了多少,但是却只能是这般痴傻的样子,不免又暗自心疼起来。“你家伍儿对你可好?”
“伍儿对我可好了,不仅照顾我,还给我做好吃的。”说起伍儿的好,阎巾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侯丰看钟离木川像哄孩子似的和阎巾说话觉得很是无趣,他还在想着如何应对磨萨的事。他靠近樊擎,小声同他说话,“姐夫,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就回西岭,同军师他们商量出兵的对策。”
“不,我们不能回西岭。磨萨他那么聪明,如果他知道我逃了出来,一定也能料到我会回西岭。所以,我们不回西岭,我们去都留。”
“去都留?”
“都留最西边有个小村庄,叫丁家庄。那里常年没有兵士管辖,我想埋伏一支军队在那里。所以,我要你立刻回西岭,带五百兵士出来,然后安排他们分批进入丁家庄。到时候,我们就在丁家庄汇合。”
“立刻?我还是等你的眼睛好了再去西岭吧。”
“不,磨萨他不是安于防守之人。如果他料定我会逃回西岭,他肯定会在西岭的边界加强部署,好让我还有西岭的将士一辈子都只能被困在那里。所以,你得尽快回西岭把消息传过去,并且带一部分兵出来。对了,让李今和杨毅沉尽快赶去丁家庄与我汇合,我需要他们。至于,西岭兵士的部署交给徐军师。让他找个机会……”
“等等,你还是写在纸上让我带过去吧,这样才能让他们信我。”
“好。”
侯丰扶着樊擎走到桌子前,樊擎简单写了几行字,然后叠起来递给侯丰,“小心保存,交给徐军师。”
“好。那我现在就赶回西岭。”
“嗯。”侯丰把樊擎扶回去坐好,又拍了一下钟离木川的肩,“樊擎交给你了。”
“放心。”
钟离木川刚刚还在同阎巾谈话,一方面也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不让他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阎巾见侯丰走了,然后说道,“那个人是坏人,上次他还想把我从伍儿身边带走,他是坏人。”
钟离木川冲他笑,“他不是坏人,他只是想带你去给擎儿看眼睛。”
“唉,你有擎儿,我有伍儿,好巧哦。”阎巾高兴地拍起手来。
“对啊,真是巧呢。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伍儿呢?”
“伍儿对我好,我就喜欢伍儿。我觉得你对我也不错,所以我也有点喜欢你。”
“是吗?”钟离木川转头看看樊擎,樊擎端坐在那儿,面无表情。他心想,“还好没引起什么误会。”
“你看擎儿作什么?”
“有吗?”钟离木川尴尬地看向阎巾。
“有,就是有。”
“木川师父,怎么,你又偷看我。”樊擎说道。
“我,我就是看了一眼。”
“不是,他看了好几眼。”
“你能不能别说话了!”钟离木川轻声地给阎巾使眼色。
“哦。”阎巾真的乖乖地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了。
这个时候,伍儿提着两包药材走了进来。“阿巾,是一份煎,一份捣碎是吗?”
“伍儿,你回来了!我同你一起去煎药。”阎巾从床沿上欢快地跳下,然后跑去了梁伍身边。
“那你们坐这儿等一下吧。”梁伍说完带着阎巾去到了外屋。
里屋还能隐隐听见外屋交谈的声音,甚是闹腾。钟离木川开口道,“我们是要去丁家庄吗?何时动身”
“等我眼睛好了,我们便立马动身。”
“那大概得等上七八日了。”
“这样也好,还能得几日清闲。”
“也是。”
药煎好以后,阎巾给端了进来,“你喂他喝了吧。”
“这药苦吗?”钟离木川接过药碗问道。
“我又没尝过,怎么知道这药苦不苦,不过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药不是好吃的吧。”阎巾说完就跑了出去。
“来,要是苦,你也忍着点吧。”钟离木川舀了一勺药喂樊擎。
樊擎张嘴喝了一口后,嘴巴和嗓子里都是难以忍受的苦味。他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说道,“你把这药吹凉些,我再一口气喝完吧。”
“好。”钟离木川一边拿着勺子在碗里不停地搅动,一边对着药碗吹气。他突然想起什么来,然后就把药碗放在了一边,“我出去一下,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嗯。”
钟离木川示意阎巾和梁伍照看樊擎一下,然后就急匆匆跑出了门,不过多久,他就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
阎巾见他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心里高兴坏了,“哇,糖芦葫,可以给我一串吗?”
钟离木川冲着阎巾笑了笑,“这串就是给你和伍儿的,谢谢你们替我们医治。”
阎巾欢喜地接过糖葫芦,拿给正在捣药的梁伍看,“伍儿,你看,是好吃的糖葫芦。”
梁伍微微一笑,“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这样的甜食。”
“不,伍儿一定要尝一颗。”阎巾用手拔下一颗糖葫芦塞到了梁伍的嘴里。
钟离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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