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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可敌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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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擎上半天跟着侯孝先他们去巡兵了,烈日下,晒得有些累,这时正躺在床上闭目歇着。
“主公。”
“杨老爷,晚饭我说了不用叫我。”
“那声音是他!”钟离木川心突然揪起来,跳得很快。
“有人要见您,主公。”
“谁啊?”
没人回话。是钟离木川把杨老爷悄悄支开了。
樊擎见没人回话,但门外明显立着个人影,他起身开门。
门开了,樊擎的手瞬间僵了,眼眶的泪硬生生地当着钟离木川的面掉了一滴。樊擎即刻转身朝里走,快速用袖子擦掉泪痕,又把剩下未出的泪都给憋了回去。
“你来做什么”
窗外突然响了一声闷雷。
钟离木川把门轻轻带上,“我找了你好久。这些天,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还好?”
“好,好得很。”这几个字很刻意,是樊擎咬着牙齿说出的。
“你好,就好。”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说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父亲吗?那你又何必来找我,我无论如何都与你无关了吧。”
“不,擎儿,你信我,我一直都很在乎你,只是往事太锋利刻在我心上难以抹掉。但是,这些天,你离开我以后,我也想了很多,逝去的不如就此放手,珍惜眼下才是我最该做的。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比我的生命,比我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的人。”
“那你肯说吗?”牙关挤出这几个字来。
“你非要我说出那几个字吗?”沉寂片刻,雷声轰轰闪过一道电光,“我从你小时候就抚养着你,直到你十六岁,养着你整整十年。你知道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就是我的孩子。”
“我说了,别再把我当小孩看。”狠狠的一句话戳在钟离木川心上,没有嘶嚎,也没有撒娇,只是冷厉的语气。
“木川师父,你知道吗?我现在会喝酒吃肉了,我再不是从前那个乖乖的樊擎了。”
“是吗?”钟离木川突然心灰了下去,淡淡地说道,“擎儿长大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我再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擎儿,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愿意用生命守护的人,但是,我一直只是把你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以后,你再长大些,会遇到你喜欢的人的,你们会在一起,会有孩子,会很……”
“够了,出去,我再不想见到你。”
半晌没说话,“擎儿,我知道你安好便够了。”
门被打开又掩上,可门缝再紧也挡不住外面不住的雷声传进。
立了一会,樊擎打开门,天色暗极了,电闪雷鸣很快就要掉下雨点来。他看到走廊边上站着杨老爷。
“杨老爷!”
“老奴在。”杨老爷弓着腰走过来。
“刚那人可安顿好了”
“我看主公好像不太喜欢他,我便打发他走了。”
“打发他走了”樊擎急了,“这电闪雷鸣的,你让他去哪啊!”
樊擎直冲进院子,想要穿过小门去前院,“钟离木川!”
刚叫了一声,后面就传来了低低的声音,“我在这儿。”
樊擎扭头,只见钟离木川就立在走廊的柱子旁。
“杨老爷,你下去吧。”
“是。”杨老爷从走廊一侧往下退。
“你,进来。”樊擎大步进屋,守在门旁。等钟离木川刚脚踩进来,就一把把他拉住,抵在门上,唇贴了上去。这个吻在暗里吻的猛烈,若狂风骤雨,也若窗外的电闪雷鸣。
吻毕,樊擎的头侧在钟离木川的一旁,手顺过钟离木川的腰间,扯掉腰带。
钟离木川略微挣扎,未待反抗,却听樊擎在耳畔哭着说道,“我想你,好想你。”樊擎的下巴在他的肩窝处来回蹭,手贴着他的内衣紧紧搂住他的腰,却没有更进一步。
“我们去床上歇着吧。”
“嗯。”
整个一夜,樊擎都靠在钟离木川的怀里,重复一句话,“木川师父,我好想你。”
“我都知道。”钟离木川不断地回应他,轻轻拍着他,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樊擎缩在钟离木川胸前流眼泪,他想要的不过是钟离木川喜欢他,发自内心的想要他。但他也深知,钟离木川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而离开木川师父的那些天,他所受的所有伤害让他仿佛有与木川师父相隔了半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在钟离木川面前更加脆弱。也让他意识到,这世上对他最好的只有他的木川师父,只有他在,他才可以成为樊擎,他才不是无所归依的那个丁季奴。
第4章
约莫十一年前,是钟离木川冒着烽火赶回宫里救出了七岁的樊擎。
七岁的樊擎躲在膳房的米缸里,外面吵闹的时候他连头都不敢从米堆里露出。他被靠近的脚步声吓得憋着一口气,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从米缸里捞出半截身子,“你父亲叫什么”
樊擎不敢出气,“樊城。”
他被来人从米缸拎出,拦腰抱着,白花花的米粒撒了一地,他最后一次看过那个萧条慌乱的宫殿,尸体、倒地的物件、一切都是凌乱的,绝望的。
“怕吗?”
他盯着那人手里握着的银晃晃的剑,“不怕。”
“是樊城的儿子。”
后来,他就这样在那人的马背上颠簸了好几日,只有中途路过一条小溪时才停下歇息了一次。
溪水清澈可人,似完全未受凡世的战争侵害,“我也要下去,我屁股都坐疼了。”
那人手拿着水壶蹲在溪边,转过身来,“好。”
他的腰间轻轻被一揽,就带下来了。
“喝水。”
饮了两口,“你也喝。”
那人喝完将壶盖拧紧,“要不要再歇一歇。”
他看着那人,高高瘦瘦的,眼睫弯弯似桃花,脸色有些发黄,也不曾笑,但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只是眼神疏离,仿佛藏了什么悲伤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
“钟离木川。”
“长大我娶定你了。”
樊擎紧紧盯着他。
钟离木川诧异地看着他,他不是被樊擎的话吓到了,而是他的眼神太像樊城了。他突然就想哭了,眼睛红红得,轻轻摸了摸樊擎的头发,苦涩一笑。
钟离木川将其带到了一个山洞里,那个山离他从前出生的地方很近,也离樊城逝去的地方很近,他要在樊城魂魄所在的地方,让他亲眼看着他将他的儿子好好养大。
“木川师父,看,我今天在山上抓了一只野鸡,不如我们烤了来吃”
“可是我向来不杀生也不吃荤的,好好的活物怎么忍心让它断气呢多少人想着这一口气都没机会呢。”
“擎儿最乖了,木川师父不杀生,擎儿也不杀生。”
樊擎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贪玩,跑到山的深处去了。那时候,钟离木川正在山洞里支火做饭,等饭做好了却也久久不见樊擎回来。钟离木川踩着很暗的光线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找,几乎把深山都翻遍了,才在折回来时听到树上有孩子啜啜的哭声。
钟离木川一个轻功飞上树梢,正要将其抱下,樊擎就钻进了他的怀里,“木川师父,你怎么才来,我好害怕,好害怕,在心里喊了你很多遍,你都不来。”樊擎哭得很伤心很伤心,钟离木川好不容易哄睡了他,将其抱回了洞里。钟离木川知道他是遇到山里的狼了,被吓着了。那晚,钟离木川将其随身携带的一颗种子塞到了樊擎的怀里。钟离木川是蛮族人,生长在当时樊国与狄人的交界之处的一个小村落里。蛮族人天生擅武,轻功尤其了得。他们那还长着一件奇物,就是君思我。君思我是欢合树上长的种子,不过现在经历了战争的祸害,欢合树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他自小便有收藏东西的习惯,此刻身上还藏有一颗。
三十日后,君思我便沾染了君的气息,只要此时将君思我种到心里,那无论在天涯海角,只要君一思念起我来,我便会有所感应。
三十日是到了,钟离木川轻轻从熟睡的小樊擎怀里捏出君思我。脱掉半个膀子的上衣,右手握住刀就是朝心头一扎,鲜红的血滴在君思我上,他将君思我塞进去心头,那种痛仿佛被什么毒蝎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他那双带着血的手拿起针来,一针针得又将心口的伤给缝好,待再过三十日,君思我长好,在心头长出一朵欢合花,这君思我便算种好了。
君思我的确是种好了,这一种便是十年。
樊擎其实还是比较向往外面的世界,所以他经常会趁着钟离木川做饭的功夫自己跑下山玩,逛逛书斋。再者,他七岁才被钟离木川带出来,该记得的事他都记得,他不曾忘记自己是亡国的幼主,也不曾忘记自己的父亲是战死沙场的樊国君主。只是,在钟离木川面前,他假装自己什么都忘记了,他说自己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他这么做,都只是为了和钟离木川在一起,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决定复仇,那他与钟离木川只会漂浮不定,再不能过这种平淡相依的日子,而对他来说,他的木川师父敌得过任何仇与恨。
十七岁那年,好像魔盒骤然被打开,也像昙花突然惊醒,一些懵懂的东西恍惚间借着酒意和一本不可言说的小书悄然绽放。
樊擎在书斋翻着古言集,突然闻到身旁浓烈的酒味,他转身奇怪地盯着那个醉汉。醉汉手里捧着小书津津有味地看着,被樊擎盯得不自在,打了一个酒嗝,“喏,这给你看。”樊擎慌忙捧过扔过来的小书,扉页张开着,赤身裸体不可描述地交缠着。
“这,”樊擎整张脸红了。
“怎么,没,没试过”醉汉好像懂了什么似的给他使眼色。
“还给你,我不看这种。”
樊擎羞得扔下书就从书斋跑走了。小镇的街上熙熙攘攘的,一切照旧,只是他的心里似有火在燃烧。不过,就连在这样的偏远小镇里,这种小书都存在,看来天底下人的欲望是有共通之处的。
樊擎在回山洞的路上,他的心一边不可控制的乱跳,一边想着木川师父,小书上的一页画纸挥之不去。他走着走着,就看见迎面来了一个人,他提着一盏小灯笼。
“擎儿!”
“木川师父。”他呆呆地说道。
“你怎么了”钟离木川感觉到樊擎在想他,而且这种思念的感觉不同以往,有一种火辣辣的仿佛要炸开的感觉,所以他这才出来寻樊擎。
“不知道。”
钟离木川将手轻轻放在樊擎的额头,樊擎乖乖闭上眼睛。可钟离木川的手一触碰,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小书上的内容,整个人更热更烫了。
“大概是下山时候吹了凉风了吧,额头很烫呢,回去我用凉水替你擦一下身子。”
钟离木川弯下身子,樊擎顺其自然地趴到了他的背上,一只手提着小灯笼。钟离木川背樊擎这样的事是常有的,直到他十六岁还不曾戒掉。
樊擎懒懒得趴在钟离木川的背上,脖子靠着他的脖子。樊擎的耳朵很红,眼睛也像烧了火,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亲了一下钟离木川的脖子,自觉不够,又剥开衣襟够到锁骨亲了一口。
“擎儿,你干嘛,是不是烧坏了,很不舒服吗?”
樊擎停下,没回话,只是蹭着钟离木川的脖颈。
“乖啊,再等等就到家了。”
樊擎的样子真的仿佛发烧了似的,整个人都痴了,身上也烫的很。
钟离木川照旧打来凉水,脱掉樊擎的上衣,毛巾拧干替他擦拭。
樊擎静静地躺在床上,痴痴地说道,“木川师父,你越擦我只会越热。”
“怎么会呢?很快得,擦了凉水睡一觉就好了。”
樊擎眼睛勾勾地看着钟离木川,钟离木川的手很滑,随着凉阴阴的毛巾擦过他肋骨,擦过他的肚脐,擦过他的腰间——
“啊”
钟离木川被樊擎一拉按在床上,他半坐着半裸上身骑在钟离木川身上。湿凉的毛巾紧紧攥在钟离木川的手里。
樊擎迷离的眼神看着钟离木川,渐渐靠近,快要到唇的时候,“擎儿,发热脑子是不是很乱啊”
樊擎被他这么一问,突然不知要干什么了,小书他只草草看了一页纸,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顿时羞愧觉得尴尬难忍,只得趁机倒在一旁,装作睡着的样子。
他假装睡着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钟离木川将他翻过身给他擦背,还给他盖上一条薄毯子。从前,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可这一夜,他突然觉得有一点异样了,好像他们之间有某种关系需要确认。他想起多年前,他儿时对木川师父说的那句话,“长大我娶定你了!”全身仿佛被电流击中动弹不得。但他还是侧过身子,看着身旁熟睡的钟离木川,他伸出手,轻轻碰着钟离木川的耳垂,碰了两下,不过瘾,又偷偷亲了一下才算了事。他的手往下摸索,紧紧牵着钟离木川的手,歪在他肩上睡。他心里想着,睡一觉,第二天得去镇子里搞清楚小书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天中午,樊擎又溜下了山,到了书斋找了半天没看见那醉汉。正失望着,一瞥,就在一酒家看到了醉汉。他进去,坐在醉汉面前。酒家很是浓烈的酒味,闻着有些刺鼻。
“怎么是你啊”醉汉放下酒碗。
“我,我想借昨日的小书看看。”
“果然,昨日都是假正经。”醉汉一脸仿佛不可描述似的表情。
“给你。”
樊擎迅速翻过,翻完又觉羞愧万分,脸憋的通红。
“看看大街上,那些漂亮女子,有没有心头痒痒的感觉”
“没有。”
樊擎还没消化那些充满欲望的东西,但是他有种感觉,特别想抱住木川师父。
“看你脸红的,又假正经了。”
“这种事,这种事是二者结姻了才可做吗?”
“最好是吧,否则会坏了女孩子家的名声。你看好哪个了,让你家的大人去她家给你提亲娶回去呗。”
“是,我说过要娶他的。”
“看你紧张的,来,喝点酒呗。醉汉给他倒了一碗酒。”
樊擎犹豫着,没喝。
“喝着能放松的,看你脸都红透了。”
樊擎接过酒碗喝过一杯,然后又饮了一碗,就受不住了。
“木川师父,木川师父。”
“怎么这就走了!”
樊擎歪歪倒倒地摆手走出酒家,絮絮叨叨念着,“木川师父,木川师父,我说要娶你的。”
晕晕乎乎走上山时又撞见钟离木川了。午后,阳光晒得人懒懒的,有种要歇息的错觉。
“木川师父,你怎么来了”樊擎环腰抱住钟离木川。
“怎么,你喝酒了。”
“木川师父,对,木川师父你来得正好。我说过要娶你的,我要娶你。来,跪下。”
樊擎将钟离木川拉着双膝跪地,“擎儿!”
“山林为证,父亲大人亡灵亲见,我樊擎今日要娶木川师……”
“够了!”
那好像是第一次,钟离木川那么大声地对他说话。
“别闹了,回去吧。”
樊擎已经晕乎乎的了,钟离木川还是背着他往山上走。“父亲大人!樊城,你在天上看得见吗?我是如何都不会背叛你的,我要守着你,守到我下黄泉与你相见。擎儿是到娶妻的年纪了,也许他该下山了,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樊擎被钟离木川一吼,吓住了,加上饮酒后胃部很难受,所以就瘫在钟离木川的背上睡着了。
钟离木川一路背着樊擎回到洞里,刚把他放在床上坐着,樊擎就将其压在床上,可眼睛明明还是闭着的,明显是醉着的样子。
樊擎胡乱解开钟离木川的腰带,剥开衣襟,缠绵得细细亲吻着他的唇,脖颈,锁骨。
钟离木川硬生生将其推开,敞着衣襟坐着。
樊擎懵懵的,怅然若失地躺在床上。
“我想娶你,想要你。”
“不可以。你肯定喝醉了,明日你就下山吧。”
“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钟离木川正要系上腰带,又一把被樊擎按住,“说,说你愿意。”
钟离木川扭过头,“不,我们不可能。”
“那你说为什么!”
钟离木川瞥过立在墙头的游龙剑,“我的心早就死了,和你父亲一起死了。”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我父亲呢!你别想找什么借口糊弄我。”樊擎哭着吼道。
“要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呢?”
樊擎冷笑着坐起,“原来,这十年都是假的,你照顾我,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我父亲。”
“是。他曾经和我说,如果他能打胜仗,回来就娶我。”
“够了!我如你所愿,明日我们便分道扬镳。”
山洞的风凉凉地伴着月光吹来,影子孤寂地坐着,又沉寂地倒下。
这一夜,时光很漫长,樊擎并没有同他睡在一头,睡在另一边,背着身。两个人皆心绪万千,此刻的樊擎内心爱的追求在一点点褪去,如果他离开这里,离开钟离木川,那他便彻彻底底是个孤儿了,而仇恨成了这个孤儿唯一的力量源泉。
钟离木川侧过身子盯着那把游龙剑,心里暗想,“擎儿,并非你不好,只是,人生就是这样,我先遇到了他,再遇见了你。”
第5章
半夜辗转难眠,从前如刀般划过心脏的记忆全部翻涌在钟离木川的脑海。
仁公三十二年,樊城亲征边境,与狄人作最后的抵抗。在一次战争中,钟离木川的家乡受到殃及,因为是在夜里遭到屠村,村里的人皆毫无准备,结果无一生还,除了睡在空牛棚的钟离木川。
木川自幼父母双亡,村子里的人虽偶尔给他些吃食,可战争年代,每家每户自身难保,更不用说管他的死活了。
樊仁公的兵士带着军队来清理战场时,恰好遇见了一活口,就是钟离木川。那时,木川才十四岁,穿着破烂烂的麻布衣,缩着脖子站在牛棚前。木川以为自己死定了,怕也是要跟着乡亲们去了。仁公手下大将胡毅一挥剑,准备斩杀木川。木川害怕地闭上眼,腿直发抖,“住手!”樊仁公骑着马过来,木川缓缓睁开眼,抬头看去,那是多么俊朗的男子,高高地坐在马背上,他的铠衣擦的锃亮,面色白净里凸显着些许苍白,在这群满身灰土的糙汉士兵里明显格格不入。
“主公,您,您怎么来了?”胡毅略显慌张地半弓着身子。
“你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仁慈之心。”
“主公,对这些侵犯我们的狄人要什么仁慈之心!”
“回去自领二十板,若有再犯,定不饶恕。”
“来,手给我。”樊城弯下身子伸出手递给木川。
木川惶恐得瞥了眼胡毅和其它人,看了看面前这位男子,一双笑眼弯弯得温暖极了。木川小心地握紧那人的手,轻轻一拽就被拉上了马。
木川被带到了营帐里,他一进到营帐里就伏地跪着。
“别跪着,你叫什么”樊城将其扶起。
“我,我叫钟离木川。”木川的声音很小。
“这个姓很少见啊,你是狄人是吗?”
“不,不是,我是蛮族人。”
“蛮族”
“嗯。”
“我的士兵杀了你的乡亲们,你会想报仇吗?”
“不,不想的。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哪有什么精力再去想这些。”
“我给你些银两,你这就逃命去吧,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过。”樊城把银两塞到他手上,开始在一旁脱盔甲。
“将军,我不走,我这命是您救的,我得报答您,做牛做马都愿意。”钟离木川跪下。
“你怎么又跪下了”
“我,”
“那你说你留下能做什么”
“我会轻功,我可以保护您。”
“就算你轻功再好,你能从十万大军里飞出来不成”
“我,我打扫清洗,什么都可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不想走”
“不想,我要留下。”
樊城扔过一套衣服给钟离木川,“走,我带你去河边洗洗。”
“嗯。”
钟离木川跟着樊城走出营帐,外面天色已暗,一口大锅已经支了起来,正在准备着烧饭。几列士兵整齐地走着步子。
樊城走得很快,钟离木川小跑着才跟得上,“就这儿了,水有些凉,你受的了吗?”
“我从小就在河里洗,受得了。”
钟离木川把干净衣服和脏衣服都脱在岸上,整个人浸在水里,这水还是有些凉的。他边洗,边偷偷瞥不远处倚靠在树下的樊城。
“头发也一并洗了!”樊城大声朝他喊。
“嗯。”
钟离木川再一抬头,樊城不见了踪影,他有些许害怕,赶快洗了洗,便上了岸。他笨拙地穿上樊城的衣服,湿水的头发散乱着在他的肩上滴水,还未来得及撩出衣领,他低着头系腰带。突然一只手碰到了他的脖子,把他的湿发从衣襟里撩出来,他急忙转身,可衣服松垮垮的还未系好。
“怎么,这么大了,腰带也不会系”樊城将手上的干布子挂在臂弯,伸过手替钟离木川系上了腰带。
“好,转过去。”樊城拿着干布子替木川细细地擦着头发,木川相比樊城来说还是个孩子,自然比樊城矮了一截,不过此时这样的身高正合适。
月光皎然撒过河岸,河水点点闪着银光。
“我以为你丢下我了。”
“如果我丢下你了,你能自己找回去吗?”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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