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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寻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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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孤月本想让人另开一间房,见他脸色苍白许多,眉宇间满是疲惫,便放了手,轻声道:“你去睡吧,天也凉了,盖好被子。”
  沈落点点头,在床上合衣躺下。
  凌孤月见他呼吸逐渐平稳,低声道:“我先出去了。”
  沈落没有回复,似是已经熟睡。
  凌孤月推门而出。
  就在门‘吱呀’一声合上的时候,原本双目紧闭的沈落突然睁开了眼,他摸了摸身上温软的锦被,将被子往上一拉,把脸埋了进去,深嗅一口,这才逐渐放松了睡去。
  凌孤月本想去找葛三叔探探情况,在楼里问遍了人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三爷今日去了哪里。正要出门转转,刚步出疏影楼,便迎上一个不速之客。
  “绯衣公子!”赵意欢身穿绿锦袍,系着蓝腰带,腰间挂了数枚价值不菲的玉佩,头上勒着条金边珍珠抹额,神情又带着得意,实在像只花孔雀。
  这只花孔雀撩起轿帘,从赵家标志性的金丝玲珑轿上走下来,见凌孤月抬头看向自己,赵意欢的眉眼弯成了一条线,胖乎乎的脸挤成了一朵皱巴巴的菊花,凑上来笑眯眯道:“刚巧我还想找你去呢!”
  凌孤月看了他一眼道:“赵公子,有什么事吗?”
  赵意欢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自诩风流地摇了摇,“过几天就是我爹的五十大寿了,我想请绯衣公子跟我一起去为他老人家选件寿礼。”
  凌孤月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或许此次可以从赵意欢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也未可知,若真的打听到了暖烟玉被藏在何处,大可不必再大费周章地从赵秋山手中将它骗过来,直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来便是。
  打定主意,凌孤月笑意吟吟地点了点头,“也好。”
  那一笑风华绝代,直把赵意欢看呆了,摇扇的手僵在半空中,肥嘟嘟的脸上写尽痴迷,看起来十分可笑。
  “赵公子?”凌孤月眉头微挑,伸手道,“请。”
  赵意欢回过神来,脸颊飞来一抹红晕,“绯衣公子请……”
  身后的轿夫还要抬着金丝玲珑轿跟上来,却被赵意欢哄了回去,“在这里等着本公子!不许跟上来!”
  两名轿夫只好缩回了墙角。
  凌孤月随赵意欢来到了字画一条街,沿街卖的皆是些古董字画,正看着两边的铺子,赵意欢扭捏道:“绯衣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今天我有什么不同?”
  凌孤月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随后了然笑道:“赵公子的新衣服倒是很别致。”
  赵意欢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咧嘴露出了几颗雪白的牙齿,一把扇子扇的呼呼生风,“这身衣服是我爹专门请金陵最好的师傅做的,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个。”
  凌孤月眨了眨眼,又仔细地看了看他,想了想道:“赵公子换了新香囊?”
  赵意欢拨了拨腰上的香囊袋子,噘嘴道:“不是不是。”
  凌孤月停下脚步,又将他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摇头道:“赵公子,我实在没看出你今天有什么不同。”
  赵意欢撇了撇嘴,‘刺啦’一声拉开了扇子,“绯衣公子,你就没看见我的扇子吗?”
  凌孤月这才把目光放在那把扇子上,接过来一看,扇骨由乌木精雕成蝶翅,握在手上倒是挺轻巧,隐隐还有些清香。打开一看,只见正面上写道:“绯云东来,衣食无忧。”翻了个面,背面赫然画着一个年轻公子,丹青氤氲,叫人看不清面容,唯眼角的一点朱砂痣令人浮想联翩。
  赵意欢见他盯着背面的人物,结结巴巴解释道:“上次被那个什么疯子王爷说的……心里实在怵得慌,听闻金山有位得道高人,就专门去了山上一趟,想让高人给我看看……还好高人说那杜王爷说的都是疯话,我这一辈子有贵人相助,什么危难都会化险为夷,他又给我写了几个字,画了贵人的模样,叫我好好保存着,我就让人做成了扇面随身带着……”
  凌孤月笑着将扇子递给他,“这个高人倒有意思。”
  赵意欢赧然道:“绯衣公子可觉得此人有些熟悉?”
  凌孤月摇摇头,假装若无其事道:“我应该是没见过此人,”见赵意欢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又笑道:“赵公子,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给令尊选寿礼吧。”
  赵意欢只好收了扇子,往前走去。
  两人在商铺中穿梭,由于凌孤月对文玩字画一窍不通,赵意欢问什么他都回答“尚可、不错”,导致赵意欢买了一堆东西抱在怀里。
  “赵公子,我觉得这尊玉观音不错。”凌孤月走了半天终于见到一块玉,便起了小心思。
  “是吗?”赵意欢兴冲冲地放下满怀的卷轴,摸了摸那座一尺来高的玉观音。
  老板认识赵意欢,知道他家底颇丰,有心做笔大买卖,便吹嘘道:“这座观音可是出自天下第一玉器行孙青雪之手,有价无市,若是一般人我可不会轻易出手。”
  听老板这样说,赵意欢十分不屑,叉腰道:“怎么?开门做生意的岂有出钱不卖之理?”
  老板道:“此言差矣,这可不是件普通的货品,一来它出自大师之手,价值连城;二来观音是佛门之物,不可身染污浊,所以掌柜的我有两个原则,”老板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道,“一是非富人不卖,二是非善人不卖。”
  “哦?”赵意欢道:“要说第一条,我身为赵家小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第二条嘛……我平生从没做过恶事,自然也算是善人喽!”
  掌柜的摇头笑道:“这我却不知。”
  “那你想怎么样!”赵意欢气呼呼道。
  老板眼神流转,落在凌孤月身上,指着他道:“需得这位公子承认才可。”
  “我?”凌孤月心道:这老板卖个东西还那么多弯道,果然是无奸不商……
  赵意欢道:“绯衣公子,你我相识一场,你说说,我可曾为非作歹过?”
  凌孤月看了赵意欢一眼,对老板道:“赵公子的确不是恶人。”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赵意欢瞪着老板,一把抱起了那尊玉观音,“今天这玉观音我还买定了!”
  老板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唉,也罢,或许这也是一种佛缘,二百两银子,这玉观音你就可以请回家了!”
  赵意欢自以为赚到了,欢欢喜喜地付了钱,费力地抱起那座观音往外走。
  “小公子,你的字画!”老板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喊道。
  赵意欢低头看着自己腾不开的手,头也不回道:“送给你,我不要了!”
  凌孤月道:“赵公子,不如叫你的随从来帮你搬东西,这么重的东西你要如何带回去……”
  不过走了几丈路,赵意欢已是满头大汗,却偏要装出一副力气充足的样子,嘀咕道:“那两个蠢材,叫他们来作甚……再说这小小一座玉观音,我可以的!”
  凌孤月道:“赵公子可知这是什么玉雕成的?”
  赵意欢摇了摇头,“不知。”
  凌孤月顺口胡诌道:“这是昆山玉,缜密而栗,温润而泽,是数一数二的玉种。”
  赵意欢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还是绯衣公子见多识广!”
  凌孤月的耳尖不自觉地红了,咳了两声,又道:“不过昆山玉虽好,却不及另一种玉奇特。”
  “什么?”赵意欢被他勾起了好奇。
  凌孤月观察着他的神色道:“西域有种稀有的玉种,名唤暖烟玉,听闻可以移经换血,使人容颜永驻。”见赵意欢一脸迷茫,又问道:“赵公子家中藏宝无数,可曾收藏过这种玉?”
  赵意欢摇头道:“我对家里的宝贝都不感兴趣,平时没注意过。”
  凌孤月心中暗叹:看来从赵意欢这是无法着手了。
  两人出了字画一条街,忽见前头墙脚杂物堆里坐着个瘦骨伶仃的小乞丐。
  小乞丐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头发蓬乱,几乎要将整张脸遮住。见有人来,他绷紧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像是盯着一顿丰盛的美食。
  赵意欢咳了两声,花花绿绿的身体往凌孤月身前一站,将他挡得严严实实,又从腰间摸出了一锭银子,抛在小乞丐的身上,“给你,拿去买糖吃吧。”
  小乞丐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也不去接那块滚落的银子,偏着头又往凌孤月脸上看去。
  凌孤月微微侧头,正巧与他四目相对。
  小乞丐睁大了眼,一副受惊的样子,身体猛然往墙上靠去。
  凌孤月疑惑地看了看他,绕过赵意欢,对他道:“你认识我?”
  小乞丐抬头看着他,既不说话也不点头。又看向赵意欢,不知是不两人的错觉,这双漆黑的眸子里竟盛满了恨意。
  “那个小叫花子真讨厌!”赵意欢回头,看了眼像根小尾巴似的缀在两人身后的小乞丐。
  凌孤月也纳闷,心道:莫不是他还想要钱?
  随着小乞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意欢忍不住回头喊道:“你还跟着我们做什么?”
  小乞丐也止住了步子,赤脚站着,从发间射出两道阴沉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们。
  赵意欢看见他就来气,往回走了几步想吓唬吓唬他,“再跟着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小乞丐见他向自己走来,似是畏缩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脚丫。
  “还不走!”赵意欢冲他跺了跺脚,故意吓唬他道。
  却不料小乞丐此时却突然抬头,面露狰狞地冲他跑来,撞他个措手不及,那尊上好的白玉观音就这样摔到了地上成了碎片。
  赵意欢还在愣神,小乞丐已飞快地从腰间拔出一把生了锈的匕首,对着他的头顶削去。
  凌孤月皱眉,忽而瞥见脚下不远处有块碎石子,足尖用力,凌风踢去,那枚石子瞬间崩射而出,正好击在小乞丐的膝盖上。
  小乞丐踉跄一下,跌倒在地,手中的匕首只刮破了赵意欢的外袍。
  赵意欢如梦初醒,忙跳起来,向后躲去,“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小乞丐回头瞪了一眼凌孤月,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凌孤月看着他的背影,瘦的跟麻秸秆一样的身体朝巷子里钻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赵意欢惊魂甫定,跑到凌孤月身边,白着脸道:“这个小孩难不成也是个疯子?”
  凌孤月摇摇头,看着地上的玉观音碎片,“赵公子,你没事吧?”
  赵意欢看了眼肩膀处的划痕,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呢?没吓着你吧?”
  凌孤月心道: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还问我害不害怕?表面上倒是做足了担惊受怕的样子,“今日逛了许久,又遇到这种事,赵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意欢连忙点头,“最近本公子真是跟疯子杠上了,下次还是带上那俩蠢材才是,保不准又撞上一个疯子……”
  赵意欢将凌孤月送至疏影楼,便坐着金丝玲珑轿回家了。
  凌孤月走进房间,见沈落躺在床上睡得正沉,便在床头坐了一会。
  沈落睡着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剑眉深锁,薄唇紧抿。
  在凌孤月的记忆里,出关以后的沈落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心事重重,沉闷少语。
  如今的屏川弟子谁都想象不到,十三岁以前的沈落与现在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凌孤月生性疲懒,不喜练武,经常各种借口溜到山林间玩,比他小两岁的沈落总是喜欢跟着他。他上树捉鸟,沈落就负责在树下接掉落的鸟蛋;他下河捉鱼,沈落就为他烘干湿透的衣裳;他被师父发现了责骂,沈落就负责背黑锅……师父也常说,小落太听话了,自己是师兄,得让着他点,凌孤月只是撅着嘴点点头,背过身,又拉着沈落捉泥鳅了。
  多年后,顽皮的孩子已成了闲散恬淡的师叔,而冷面冷心的掌门,也不再是那个无论他说什么都静静点头的少年。
  凌孤月看着他的睡颜,心道:师父不在了,葛三叔也在算计我,如今你又瞒着我些什么呢?
  正陷入愁绪中,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呓语,“师兄……”
  凌孤月探头看去,沈落咬着嘴唇,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去,仿佛梦魇住了一般。
  “师兄……师兄!”沈落的手在被面上胡乱抓着,突然抓住了凌孤月的手,就像是漂泊海上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根浮木。他握着凌孤月的手往脸上贴去,发出一丝满足的叹息,“师兄……不要走……”

  ☆、第 17 章

  凌孤月被他捉住手,只觉得他脸上冰凉一片,诧异地望着他,见他眉头深锁,似哭似笑,不禁喊道:“师弟?”
  沈落脸色苍白,额间冷汗愈密,口中念念有词,却又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凌孤月摇了摇他的肩膀,试图将他唤醒,“师弟?醒醒!”
  沈落仍是没有摆脱梦境。
  凌孤月又轻声喊道:“沈落?”
  沈落眉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头顶的青纱帐,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待看到凌孤月后,整个人突然定住了,张口喃喃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凌孤月见他醒了,松了口气,莫名其妙道:“我自然没事,倒是你梦见什么了?”
  沈落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凌孤月的手。那只手心里汗涔涔的,既温暖又潮湿,便替他擦了擦,声音低哑道:“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这么可怕?”
  沈落盯着他的眼睛,怔怔道:“我梦到师兄被人杀了,便花了十年时间替师兄报仇……”
  凌孤月笑道:“我又没在江湖上结仇,谁会要杀我?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沈落摇摇头,“江湖诸多诡计,恩怨情仇纷杂,师兄,你以后要小心。”
  凌孤月见他一脸认真,敛了笑意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若有人无故来犯,我也不会心软手下留情。”
  沈落又道:“师兄,你知道我梦到是谁杀了你吗?”
  凌孤月随口问道:“谁啊?”
  沈落垂眸道:“是师父。”
  凌孤月愣了一会,“师父?师父要杀我?你这梦真是古怪……”想了想,还是感到好笑,“他为什么杀我?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好好练功,他生气了?”
  沈落盯着他道:“师父入魔了,他把我捆在悬崖上,我亲眼看着你被他一剑刺穿了心脏。你的血一直流,从后山流到了落英潭,染红了整条河,我却无能为力。”
  凌孤月“嗯”了一声,思索着道:“如果师父真的杀了我,你该如何为我报仇?”
  沈落眼中似藏着一潭古井,无波无澜,他淡淡道:“我用十年练就了屏川心法,包括师父也没达到的第十层,后来便血洗了屏川……”
  凌孤月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扶住沈落的手臂,疑惑道:“师弟,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沈落见他紧张起来的样子,展眉一笑,“只是个梦,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凌孤月看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没什么事瞒着我?”
  他原以为沈落会否认,然后两人便能绕过这个话题,他也就当没事发生过。
  谁知沈落只是别开目光,看着渐渐暗下来的房间沉默不语。
  凌孤月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落低声道:“师兄……”
  凌孤月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也想说……有些事我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沈落攥着身下的被褥,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
  凌孤月站起身长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愿意说,我就自己去找答案……”走到桌前点亮了蜡烛,盖上灯罩,回头对着阴影里的沈落道:“不早了,我去弄点吃的来。”
  沈落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目送凌孤月出了房间,攥紧的手猛地松开,低头看时,指甲已刺破手心,满手鲜血淋漓。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把手举在眼前看了看,眼见血液顺着伤口往下要滴到床单上,下意识地用嘴接住。待吮干净后,他突然又用手卡着喉咙,趴在床头满脸痛苦地呕了起来。
  凌孤月心不在焉地下了楼,正碰到了迎面走来的青蝉。
  青蝉见他眉头紧皱,便问道:“绯衣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凌孤月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家弟来看我,天色已晚,我想为他送点吃的过来。”
  青蝉惊讶道:“绯衣公子的弟弟来了?他自然也是贵客,这种事公子吩咐便是,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凌孤月谢道:“有劳青蝉姑娘。”
  青蝉笑道:“无事。”
  正要转身离去,凌孤月喊住她:“送一人的分量即可,我还有些事,就不和他一起吃了。”
  青蝉眨眨眼,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凌孤月走到后园,园中草木森森。不知是不是中秋快到了,月亮一天比一天的清寒。
  “帘卷瑶台梦,鼓催关外魂。未觉曲有误,因思月中人。”凌孤月想到邱承姑当日遭受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了杜王爷,两人便是在金陵城外的月下偶遇。
  邱承姑见城头下倒着个醉汉,口中吹着一只断笛,她因心中郁闷,嫌那笛声难听,两人起了争执,还动了手。杜王爷被邱承姑打折了手臂,足不出户休养了两个月才好,正要下令全城搜捕,不巧邱承姑要到王府去借一件东西。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时两人一个是绿林女侠,一个是权高重臣,针锋相对,谁也没想到后来居然成为了并肩同行的挚友。
  凌孤月自言自语道:“世间之事大抵如此,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他仰头看去,一轮圆月正悬天心,不禁叹道,“而我意料之外的事又是什么呢?”
  “绯衣公子,”绿鸢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轻声喊道,“不知公子可有时间到清雨轩一叙?楼主有事相商。”
  凌孤月垂眸思索片刻,心道:反正暂时也不想回去见沈落,便答应道:“我这就过去。”
  林珏似乎有意将这场戏演到底,瘫在床上显出一副倦容,面色青白,唇上鲜少血色,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乐公子,深夜打搅,实在抱歉……”林珏喘了几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只是初一将至,林某不得不将计划再重复一遍。”
  凌孤月静静地看着他,“林楼主说便是。”
  “听说乐公子与赵意欢走得很近……”林珏微微笑道,“不知从赵小公子那里可能打听到什么?”
  凌孤月实话实说道:“赵意欢对自家珍宝阁的事知之甚少,我试探过两次,他似乎确实不知情。”
  林珏点了点头,“那就只能从赵秋山身上着手了……再过几日,疏影楼新一批的姑娘就要登台献艺,到时候二楼会设成雅间,四角垂帘,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其中有一间正对着花台,便是赵秋山所在的那间。到时候公子只需装作去找赵家小公子,进去便可,其余之事,我已交代了青蝉,她服侍在赵秋山跟前,自然会引他上钩。”
  凌孤月道:“见到他又如何?他会将暖烟玉交出来吗?”
  林珏道:“赵秋山喜欢有人陪酒,只要那日你将他灌醉,想要问出暖烟玉的下落就不难了。”
  凌孤月嗤笑道:“自古无奸不商,岂会有人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林珏亦笑道:“赔本?恐怕没人会这样认为。”
  凌孤月盯着他,见他笑意不减,突然问道:“你似乎很不喜欢我。”
  林珏的笑意僵在脸上,抿了抿唇,待重新挂上笑容后问道:“乐公子何出此言?”
  凌孤月道:“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戴着一副面具。”
  “是吗?”林珏摇头笑道:“有时候伪装是一种不得已却十分好用的方法。”
  凌孤月直视他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
  林珏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便低头喘了起来,等抬起头时,眼睛里已是一片通红,“你是谁?你是古化松的大弟子,也是现任屏川掌门的师兄,自幼上山拜师学武,明明有着这么好的根骨,却从不珍惜,你知不知道江湖上的人是如何评价你的?”
  凌孤月冷冷地看着他,见他不再是一幅虚弱的模样,反而显露出些许张狂,“他们如何评价我与我有什么关系?”
  林珏哼了一声道:“你是不在意,可有人在意!”
  凌孤月反问道:“真是奇怪,我的事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在意?”
  林珏面上涨红,气恼道:“谁在意你了?是三叔!他不就是曾经在屏川待过几年吗?为何总是时时牵挂你们?每次都向别人打听你们在屏川的消息,还将你们年幼时的画像挂在房中……我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爹还是他的挚交好友,论关系,你们怎么比得上我?”
  凌孤月道:“当初葛三叔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十二年,十二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我还以为他不在了。”
  林珏道:“他人是不在屏川了,可心一直都在。”斜眼看向凌孤月,接着道:“你知道吗?每次我去他那里找他,他总是对着墙上你们师兄弟二人的画像发呆,我小时候不认识你们,便指着你问他,这位红衣服的哥哥是谁?他说,是小孤月。后来我长大了,每每见他对着画像叹气,我的心底就会无端升起怒火。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念着你们!”
  凌孤月道:“那他为何不回屏川看我们?”
  林珏瞪着他道:“我怎么知道?三叔从屏川回来后,喉间被人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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