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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格格"有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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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该吃晚膳了。”绿意进来提点道。
温凉把手头的东西收拾了下,然后捏了捏鼻间,今日一整天都在看着书面上的东西,温凉的确有点用眼过度了。他心里默默地纠正,以后还是得劳逸结合,近视可不是件好事。
他起身的时候,外面候着的人也开始把食盒端进来,等到温凉看见桌面上的土豆时,他神情微愣,“这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温凉点了点那道菜。
绿意看了眼,也不大记得了,“这些时日里,送过来的蔬果里面都有他。奴婢也不知道如何做,还是请教了大厨房的师傅才知道的。”听厨房采买的说,这东西是最近两年才出现的,听说还能充饥,算下来比米价还便宜许多呢。
温凉点头,绿意所说的不是他想知道的,不过也解释了这道菜出现的原因。他慢慢地端起碗来,夹了块土豆吃,慢慢地咀嚼着着很久都没有出现尝过的味道。
半晌后,等到绿意重新来收拾的时候,她发现温凉碗里面的米饭还剩下小半碗,可是那盘土豆,却是吃得干干净净。绿意疑惑,难道格格喜欢这种不成,若是如此,倒是需要喝大厨房那边说说了。
……
京郊,李家村的村长站在田埂上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们,今年的收成,已是比去年翻倍了。咱这就把钱发给每家每户,都按着数去李秀才那领钱,都有,都有啊。”这说话的人一边说的,一边哭得跟什么似的。
就前两年,李家村因为旱灾死了近一半的人口,就是现在,村里面还在的人很多都是外地逃难过来的。李家村原本就在京郊,还算是好的。在外头的遇到旱灾蝗灾,整个村子便毁了。
从去年开始,官府的人便开始教着他们种植种新作物,恰好那年头时候不对,种下外地大部分小麦都死了,李家村村长一咬牙,便让人把半数的土地都种上了这种新的东西,然后今年年头种出来的时候,大部分都被官府收走了,余下的小部分,被他们留作存粮。吃多了会放屁又如何,好过荒年没饭吃。
今年,李家村过得是喜气洋洋。
这样的画面,在不少地方都是常见之事。
朝廷既然开始推广,有康熙的命令在自然是不余遗力,在真的有用的情况下,便是官府的人不在后面推,也自然有人前仆后继地涌上来。在干旱地区,小麦稻米无法种植的地方,一种新兴的农作物开始出现了。
温凉对此有所感悟,只是这般感悟在绿意连着七天都做了土豆后被粉碎得一干二净,他把绿意叫来,默默地说道,“东西虽好,不可天天吃。这几日不要做土豆了。”
绿意在温凉身边久了,偶尔也能看的出那很小很小的情绪。比如这一次她看出来,温凉是真的不想再吃土豆了。
“知道了,格格。”绿意抿唇而笑,知道最近的确是做太多了。
等绿意离开后,温凉便接到了胤禛的召见。
他起身跟着苏培盛而去,绿意自然也跟在后面。苏培盛笑着说道,“格格这几日气色是越发的好了。”
温凉点头。
“爷找格格,也是喜事。”
温凉点头。
苏培盛有些许尴尬,绿意埋头偷笑。
苏培盛不敢再搭话了,心里头骂自个也是贱的,明明知道格格是那样的性格,还不自量力地想着搭话。要是格格详细和他开始聊起来的话,苏培盛恐怕会认为格格被换了个人,更加的难以接受。
这么一琢磨下来,苏培盛又开始在心里暗自骂自个,还真是贱,这格格要真的搭话,哪里可以说是吓人,那是老天突然开了眼,让格格温顺起来。
温凉到了屋内时,只看到了胤禛的背影,他袖手站在窗边,看似平淡,然温凉莫名觉得男人情绪有点低沉。
听闻身后的动静,胤禛转过身来看着温凉,冲着他说道,“先生请坐。”温凉只是点头,然后在胤禛对面坐下,“爷此次是有何事相商?”眼下正好是午时,平日里,胤禛很少在这时间内招温凉过来。
胤禛踱步到桌案前,他从桌面上翻出一张纸,然后放到温凉面前,“这是前段时日收集而来的消息,先生也看看吧。”
温凉接过这张薄薄的纸张看起来,没过片刻后又重新倒扣着放到桌面上,“这两件事情,若是前者也便罢了,后者爷不必告诉某。”
胤禛摇头,示意温凉坐下谈话,“这两件事情都有先生插手,且都圆满落幕。后者只是顺带知会先生罢了,前者才是重点,此事最终落定,是先生之功劳。”那上面所刊载的,恰是农作物与白莲教一事,距离当初温凉献策,却已是过了许久,温凉也没想到胤禛还记着。
“当初先生曾言,不必把功劳告知众人,便是默默无为也不是大事。只是到底不是件长久之事,老八既然盯上先生,又知晓你男扮女装的事情,这对先生而言是件祸事。”胤禛肃声说道,语气并不严厉,犹然带着淡淡的怒意。
温凉抿唇。
胤禛所言并非无理,从此前温凉探知胤禩等人在府内扎根后,他便对己身的身份有所存疑,或许有旁人探知也不可知。从此前胤禩着人把那西洋瓶子作礼送到他小院时,温凉知道胤禩已从种种蛛丝马迹看出他的女装身份。
毕竟他看过温凉原来的相貌,两相对照,知道了也未可知。
温凉曾彻夜盘算过,只定下胤禩一人。太子爷与胤眩热擞κ遣恢来耸拢又幸材芸闯霾罹唷N巫钪沼胴范G争夺皇位的人却是胤禩,此人心机之深难以揣度。
温凉知道了此事,胤禛自然也当是知道的,他对自家兄弟的把握可无人能出其右。只是从那年至今,温凉见胤禛一直没主动提起此事,他便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虽胤禩知道了缘由,在温凉看来,不过是知道了四贝勒府中有个特异独行的幕僚罢了,若是传出去,与胤禛不过是几句笑言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爷,若是您担心八贝勒会坏您的事,某看不出有何牵扯之处。若是您担忧的是男扮女装的事宜,或许可主动引爆此事,让八贝勒无下手的可能,如此一来,也就少了祸患。”温凉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修正计划,他的确是早该想到才是。
他默默盘算着,百密一疏,胤禩那边切不可有任何懈怠之处。
“先生此言差矣。”胤禛眉心紧蹙,像是在说什么大事,“先生既投入我门下,庇护幕僚本是主家该做之事,怎可推先生到阵前?此话不必再说,先生切不可再有这样的想法。”
哦。温凉面无表情地把刚列好的计划全部都删除掉。
“那爷有何考虑?”温凉问道,胤禛如此说,或许便是有了想法。虽然他或多或少也猜出来了。
“先生可欲出仕?”
“不愿。”
胤禛复言:“既然先生不欲出仕,那此事便不提。只先生不可犯险。”见温凉点头,胤禛似乎便把这件事情按下不再提醒。
这件事情已不是第一次提起来。
温凉忽然开口,“如果爷下命令的话,某自当遵从。”
胤禛是贝勒,有着这层身份的他相比较其他人而言,代表着无上尊荣。站在他这个位置上,他早已不需要去顾忌太多人的意见。
事实上,除了康熙德妃,还有自家几个兄弟,这大清帝国上,还没有任何人能够让胤禛顾忌。
胤禛浅笑,他的笑容很少,比起温凉自然是多了些,可还是很少很少。
“温凉。”
他叫了温凉的名字。
其实温凉有字,他额娘起的,可温凉从不曾用过。
“既然爷有权选择想要什么,自然也有权选择不想要什么。”他的指尖在扶手上轻敲着,带着若有若无的律动感,“这世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有求有得,你既不想从我此处得到荣耀,便只能从他处找补,连我对先生的敬重,先生都不予接受?”
温凉淡淡地抬眸看着胤禛,看到了对方清澈漆黑的眼眸。此刻他看不出背光的人是何神情,可那眼睛却不知为何看得一清二楚。
“爷,为何不怀疑某?既认为有所责难之处,便该不留后患。”温凉淡声说道,他的不求回报的确引来了胤禛的警惕,他此刻回想起此前胤禛曾说过的喜欢一事,想来便是因为此事,这数年胤禛一直不曾发难。
因爱而渴求,因渴求而相助,并不是不能构成等式。
有片刻间,温凉疑惑地抬头看着屋内,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可一切都寂静无声,除了眼前的胤禛与自己,屋内再无他人。
“我如先生所言随时掌握着先生命脉,不是证据吗?”胤禛声音浅淡,隐约带着不可察觉的笑意,“夜色深沉,先生请回吧。”
温凉起身,正欲转身时,又重新停下来,背对着胤禛言道,“爷该清楚,以某的能耐,若是不能掌控某,除非登时杀了某,否则只要某存有异心,只消让某出了此门,便足以留下比此前府内更大的灾祸。”他的语气淡淡,述说着一件普通寻常的事情,仿佛不是在主动把脖颈递到刀刃前。
“先生既然知晓自身的能耐,还请先生继续,为大清造福。”胤禛话语中笑意更深。
“某从不是为大清寻福。”温凉漫步往外边走去,“某自始至终,只为爷效忠。若是爷以为您倒下了,某自可再寻一位主家,那便是错了。”
起源于温和也好,数年来的相持也罢,温凉对胤禛此人,抱着正面的态度。至于这巍巍大清,便是没了温凉也不是大事,若不是有任务链接,温凉自不可能掺和到其中的进程中去。
“先生……”温凉背后,胤禛微微愣住,他看着温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连习惯性敲击的动作也停留下来。他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心中静静地想到。
方才温凉,可曾注意到他话语中的情感,不强,很淡,却是胤禛头次看到温凉的情感波动。
温凉的情绪总是太浅太浅。
胤禛抚掌而笑,声音畅快。用而不疑,疑而不用,这点魄力,胤禛还是有的。
如温凉这般清浅君子,以暴力折服永不可取。他淡然如风,随意而为,知行合一,从不妄为。这等人才万里挑一,难以寻求。如诸葛孔明之于刘备,智者总是能得到更大的自由。
如今温凉便是胤禛的诸葛孔明,胤禛又怎会真的对温凉做些什么?
苏培盛听着屋内贝勒爷的清朗笑声,只觉得背后一个激灵,通身舒畅了。
他第一次听到胤禛如此肆意大笑的模样,便是那次与温凉一同放松畅饮时也不曾有过如此激荡的情绪。难道方才屋内,温先生与贝勒爷又商谈了大事?
苏培盛在心里自个探讨了半天,无果。胤禛如此开怀,也是件切实的好事,上头的主子心情愉悦,下头的人做事便不容易出事。
温凉回到屋内时,正站在梳妆镜前拔朱钗,通过铜镜看到了绿意一脸纠结的模样。温凉随手把朱钗丢到梳妆盒里面,“有事说事。”
绿意被温凉的话惊到,发现她方才的模样早已被格格看在眼里,犹豫后说道,“格格,奴婢觉得,贝勒爷对您的关注,有些过多了。”她这话说得有些吞吞吐吐,看起来脸色发胀,似是什么难言之隐般。
温凉站在原地思考了半晌,“你以为,爷喜欢我。”
他这话直接的程度不亚于一颗核弹从绿意头上炸落,顿时把绿意整个人炸开花,发愣的程度比之前有过之而不及。她嗫嚅着嘴唇,颤抖了好几次才开口,“格格,这话,这话可不当讲。”
数年前,东宫有过一次大清洗,此桩事件中,康熙辣手除去东宫内太子爷所有亲近侍从,最得宠的,死得便更快。追根溯源,便落在方才温凉说的那句话上。
男子喜欢男子,是大事,是坏事,是潮流,是隐晦,可以暗讲,不可明说,可以作为炫耀之事,不可沉迷其中。
温凉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
太子胤礽真的如后世人评说那般不堪吗?
康熙亲手教养出来的爱子,把他培育得骄傲自信,儒雅得体,进退得宜,文武双全,站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然后太子突然间就开始崩坏了?
不可能。
从豢养男宠,亲近宦官等流言传出来后,环绕在太子身上的光环不再只是赞誉。当然,这相对于日后的事件只是一个开始。只是从此也可得出,男子与男子,哪怕只是不起眼的男宠,都不可能得来任何的好言好语。
温凉把脑里的思绪整理后,淡声说道,“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他警告过绿意一次。
这是第二次。
绿意低下头去。作为女子的敏锐性总是能让她更灵活地察觉到某些东西,但唯有这次,绿意有些慌张。她仅是察觉到了胤禛对温凉的不同,那不再只是一个主人对一个下人的态度。当然,温凉是幕僚,与下人自是不同。
可在主子眼中,幕僚和仆人的差别,其实并不是太大。
她也见过胤禛对待戴铎与沈竹等人的态度,那些也是贝勒爷看重的幕僚,但从没有一人给绿意如此感觉。
那种亲近自然的感觉。
绿意谨慎地把所有的想法揉成小团丢到脑后,这样的念头不能再有。
温凉倒是没有绿意那种紧张到害怕的感觉,警告绿意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胤禛对他的关注的确是日益增长,可这增长也是有迹可循,并非突飞猛进。还没到那个程度。
温凉如同此前想起此事时给自个的回复,又一次盖上了确定的戳。
如果喜欢上一个人是如此简单的事情,那未来便不会有那么多为爱要死欲生的作品。人生而渴求,不论是属于亲情,友情,爱情,都是如此地急需着。可最后一个永远都不是突如其来,一望终身的道理。
温凉不信爱。不论这爱属于什么。母亲对父亲的爱让他知道爱情可以到达哪一种疯癫的程度。那种若是爱,那爱也太烫手了。
然而温和让他相信,有些人还是存着善意。如今温凉有点相信,胤禛目前为止,对他还是存在着善意。哪怕这善意存在着前提。
可善意终究还是存在的。
第三十九章
温凉回屋,站在朱宝早就备好的木桶前褪下衣服, 胤禛用人不疑对他也是桩好事, 总好过日日纠结。
只是这么想着的温凉, 突然想起来,今夜胤禛叫他过去,并没有说出什么实际有用的东西。农作物和白莲教的后续事情,直接派人把结果给他便成, 特地让他过去不算正常。若是后面谈及身份的问题……
温凉坐在热水桶里拍了一掌, 水花溅落到脖颈处,又慢悠悠地滚落下来。
胤禛派人来找温凉, 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无缘无故。
以他表现出来的那两个原因, 前者似乎没那么重要, 后者虎头蛇尾, 看起来真的不具备多大的严重性,让温凉在回来后便发觉不妥。
这缘由一时之间看不出来,但给人以一种戛然而止的错觉。
温凉从木桶中站起身来,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他的动作响起来。他随手扯过屏风上面的巾子擦拭身体,然后赤裸着身体从木桶里面跨出来。他略显嫌弃地擦着那长发,百无聊赖地想到, 如果是胤禛的话,刚才那一场见面,最想要从温凉这里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是他的忠诚,还是他的秘密?
府内的钉子已经被清除了, 如果真的还有其他的人,那就只能说明他的心机之深超过了想象。可以温凉对历史的回忆,应当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若是对温凉的试探,温凉又看不出试探的痕迹。
温凉换完衣服,连躺到床上的时候都在思考。在想到睡意完全消失的时候,温凉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性,默默地把被子盖好。
哦,他知道了。
然后温凉秒睡了。
次日温凉起来的时候,绿意神色如常地给他准备好衣物,“格格,早膳备好了。”温凉只是淡淡点头,站在床边穿着外衫,等到他把一切都打理干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朱宝的声音,“格格,戴先生过来了。”
戴铎与他是平辈,只是温凉外貌是女子,戴铎一直尊重温凉,并没有擅自入内,更何况还有主客的差别。
“温姑娘。”戴铎入内,见着温凉站在桌边的模样,便知道他过来的确是急切了些,“戴某失礼了,不该在此时来打扰。”此时不过晨曦初亮,温凉也当是刚起身而已。
温凉点头,“无碍,戴兄与某一同坐下吧。”他显得落落大方,戴铎倒也不显得局促。本来便是洒脱的性格,自是不会在乎这个。
温凉在片刻后才知道戴铎的来意,原来是因为新兴的作物一事。
戴铎目光灼灼看着温凉,“温姑娘,贝勒爷已经与我明说过此事。若不是因为你的推动,或许去年秋天的旱灾,便会增添无数灾民!”去年遭灾的还包括了戴铎的家乡,戴铎得知此消息,为此激动欣然也实属常事。
“便是没有某,等时候到了,自然有人愿意接纳新兴的东西,你言过其实了。”温凉舀着清粥说道,平静无波的模样似是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戴铎作为亲身经历过的人,知道旱灾所带来的危害,若是无法种植,便是到连最后发生易子而食的事情也未可知。便是能减弱一二,在戴铎看来也是莫大的功绩。
温凉面对戴铎突如其来的热情有几分不解,到底天灾人祸面前,说是减弱,然还是遭灾了,温凉看不出这差别有多大。等戴铎离开后,温凉又开始窝在书房里面看东西,那钻研的程度让绿意和朱宝有点担忧。
他们前段时间看着温凉夜以继日地整理着那一大份东西,等到那份东西被温凉带着到了外书房,亲自送到了胤禛面前后,朱宝等本以为温凉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可如今看着格格的模样,依旧是如此沉迷。
朱宝擦擦脸,站在廊下说道,“我看格格以后的丈夫必定是这书房。”他话语里不带半点调侃,说话的时候带着笃定的意味。绿意已经懒得去折腾朱宝闭嘴了,他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绿意,我的好绿意,你就不能说说话?”朱宝得闲了在绿意身边磨蹭着,并不是很想去折腾底下的那几个下人,毕竟这屋内能做的东西也不多,温凉又不是爱使唤人的主子,一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的。
朱宝原本守着门还算是有活干,如今成了太监头子,要干的事情都使唤下头的人去了,这无聊的感觉便骤然而生。绿意倒是有事,她总能找到格格身边需要女工的地方。朱宝也觉得他实在是欠,做小虾米的时候想着往上爬,好容易喘口气了居然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
“在院子里跑上十圈,你就不会感觉无聊了。”绿意咬断绿线,低头看着完工的荷包如何,待看到那些丝线都安安分分地呆在应该在的位置上后,她总算露出个浅浅的笑意,“要是你敢去骚扰格格,你知道下场,别跟那几个人一样找死。”她漫不经心地提点着朱宝。
朱宝不太安分,比起绿意来说,他的小心思要多得多。绿意心知温凉也同样知道这件事情,但只要朱宝没超过格格的底线,格格从不会主动做些什么。只是绿意对朱宝依旧不大放心,如果不是格格救了朱宝一命,想必现在绿意会更加不放心。
“我又不是傻子。”朱宝讪讪地摸摸鼻子,然后蹲在墙角,听着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然后浓眉皱起,“外头出什么事情了?”
他还从未听过有何人敢在格格外头喧哗。
这前院的人可熟悉了见风使舵的技能,君不见张起麟那样铁腕手段的人,一旦失势了,底下的人立刻就转变态度,然后一个个又被重新起来的张起麟都打压下去。
这前院有两个禁区,一个是外书房,居住着府内的主子。一个是西北角的幽静小院,住着主子最信任的幕僚。这底下的人可没人敢在这两个地方撒野。
守门的小内侍立刻进来回报,看起来有点迷茫,“朱总管,是小主子过来了。”
朱宝立刻回过神来这府内,在私底下能被他们称为小主子的人,当然,也只能够是弘晖。他连忙小跑进去告知温凉此事。怪不得,原来是内院的人。
片刻后温凉从屋内出来,屋外弘晖也站到了门前,看着朴素的小院,眼里带着小小的好奇。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前来拜访温凉。
温凉在弘晖进来时微欠身,“某见过弘晖……”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的时候,少年便急匆匆地上前说道,“温先生,还请直接叫我的名字便可。先生救下弘晖性命,上次弘晖失态,还请先生原谅。”这话距离原本该说出口的时间,已经过了数年,他有些许腼腆。
弘晖也开始学着胤禛的叫法一本正经地称呼温凉为温先生。
温凉从善如流,站起身来,“此事乃某的意愿所为,您不过是被某所施救,又不是您主动求救,于情于理都不需要向某致谢。”
弘晖眨了眨眼,眼眸泛着疑惑,温先生的态度与上一次略有差别。可是他的小脑瓜子动得很快,没有被温凉给套进去,“先生所言有理。只是正如先生救我不需理由,那我感谢先生,也不需要理由,还请先生受我一拜。”
自从上次的谈话因弘晖离去而中断后,弘晖便觉得很愧疚,即便后来在阿玛的书房又一次见到了温先生,可是都来不及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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