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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醉醉长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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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九没有走,而是沉默地跟着司徒绿回家。司徒绿也默许了黎九的跟随,没有硬赶他走。
  一直到了家门口,司徒绿终于发话了:“现在的你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再跟着我可就是强闯民宅了。”
  黎九顿了顿,用极没有底气的语气道:“明日,明日便走。”
  司徒绿也不介意这点小事,随口便应了。
  一直到天色已暮,司徒绿也没见黎九来打扰他。
  夜幕之上,繁星闪烁。料峭春寒为赏星人添了薄衫,院中桃树任夜风摘下了片片花瓣。
  吹叶清啸,悠悠地传入了司徒绿耳中。吹叶子的除了黎九不会有别人,因此司徒绿并不打算去寻那吹叶声的来源。
  然而在辨清那旋律之后,司徒绿微微皱起了眉,进而有些恼火起来,终是再也坐不住,走出自己的小院,去到那在花园中吹叶的人面前。
  “你说你不会这首曲子,就在今天上午说的。”
  黎九停下吹奏,苦笑着答道:“那把箜篌,是令堂的吧。如今却在你一个不会弹箜篌的人手中,想是那弹箜篌的人如今已弹不了了。我若再弹她常弹的曲子,你便只会想那曾在弹曲子的人,而不会想我这正在弹曲子的人。”
  司徒绿沉默片刻,然后道:“我赶你走,亦是同样的原因。如今的你只能看见那已被黄土埋了千百年的尸骨,看不见我这个生在盛世长安的大活人。”
  黎九怔了许久,最终道:“你说得很对。我还用着古人的名字,试图延续早该入土的执念,而你却已放下了过去,只为今生今世而活。”
  司徒绿随意地笑了笑,道:“准确地讲,我根本不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说法。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黎九叹了一口气,用早已准备好的两只玉杯斟好了酒放在石桌上,道:“那就不说话,只喝酒吧。”
  司徒绿在石凳上坐下,看了一眼酒壶和酒杯,并不打算沉默喝酒,而是道:“酒壶是我的,酒杯不是。”
  黎九补充道:“酒也是你的。”说罢,取了两个小纸包,分别将其中的粉末倒入酒杯。
  司徒绿有些不悦,皱起眉道:“我听说你味觉灵敏异于常人,是嫌我的酒不好喝,还要放这么多东西调味?”
  “不,你的酒很好喝。此生能喝到如此美酒,我也算没有遗憾了。”黎九笑了笑,伸手去拿酒杯。
  风起。灯笼的火光忽明忽暗,在黎九身上投下一支摇曳的桃花,花影从黎九身上缓缓飘落,融入无边的黑暗。
  不妙。
  一瞬间,司徒绿忽然产生极为不妙的预感,仿佛天地间无数警钟鸣响,自己的身体亦不受控制起来……
  “锵——”
  两只玉杯在司徒绿突如其来的拂扫之下,飞了出去。黎九伸手去拿的那只摔在花盆上碎了一地,另一只仅是被衣袖扫到且被枝叶挂住而幸免于难。
  “你这是做什么?”
  一直到听见黎九说话,司徒绿才回过了神来,毫无说服力地解释:“手滑了一下。”
  黎九苦笑着道:“本来还想拿这个抵你给我赎籍的钱,现在就剩一只,怕是不够了。”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还钱。司徒绿想是这么想的,话到嘴边却改了口:“那就给我死命赚钱去吧。”
  黎九呆愣了一下,随即又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司徒绿:“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东西了,能抵多少算多少吧,还差的我再去赚。”
  司徒绿接过布包,随手掂了掂,然后将其打开。布包中,装着数枚贝币,带着已经淡了的墓土气息。沉默片刻后,司徒绿开口说了一句极为现实的话:“比起这两只品相极佳的玉杯而言,贝币这种东西的价值确实低得可以。老实赚钱去吧,我只认这辈子的钱,别想着拖债拖到下辈子。”
  黎九苦笑:“是是是,我一定努力赚钱,你的利息可别高到我还不上呀!”
  司徒绿将布包和没有打碎的玉杯收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了几步,又侧头用余光看了黎九一眼:“那就要看你打算拖多久了。”言罢,也不等回答,径直离开了。
  玉杯是司徒绿打碎的,黎九却并不打算算到司徒绿头上。对于这一点,司徒绿虽有些不理解,但既然是黎九自己提出的,那么他只要同意或拒绝就可以了。
  只是,那玉杯打碎了也没觉得如何可惜,偏偏那一堆压根就不值什么钱的贝币却仿佛无价之宝一般,只在灯下不真切地看了那么一眼,便再难忘怀。或许,是因为玉杯是个普通物什,贝币是个重要物什。但可以给别人的物什,再重要也不过是个物什。
  将这两样物什随便往床边的矮桌上一放,简单洗漱一番,便爬上了床。
  或许是因为早上起得太晚,此时虽已入夜却仍是毫无睡意。
  吹叶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清脆地响着,即使隔着很远仍能听到些许,然而调子却不再是那让司徒绿不悦的调子。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跟着调子轻声唱了出来,司徒绿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失常。
  甩甩头,不去听那扰乱思绪的吹叶声,闷头第无数次试着沉入梦乡。
  辗转反侧。
  实在百无聊赖的司徒绿终于躺不住,爬了起来。
  玉杯和贝币就这样摆在矮桌上,起身便能映入眼中。贝币还在布包里,玉杯却是一眼就能看见。随手拿起玉杯,借着微弱的灯烛端详起来。
  蓝田玉,冰种,灯光不好看不清水头但推测有二分水,颜色实在看不真切。至于雕工,则是走的简约路子,通体无纹,只作简单杯形,工艺虽不及宫廷水准,却是民间上品。至于年代,应是近年新采。
  若要说特别的地方,大约要数杯中刚刚装过酒的痕迹了。摸起来有些粘腻,似乎是……糖?
  那么另一只杯子里的是什么?也是糖么?司徒绿想要求证,但又有些微妙地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反正碎片就在花园里,也不急这一时,倒不如明日天亮了再去看看。
  思及此,便放下玉杯,拿起装贝币的布袋。布是麻布,陈旧且沾了许多污渍。贝币的种类应该是骨币,一共三十枚,贝币上的土从气味上来说应该是墓土。是并没有什么特点的出土品,价值甚至不如这堆贝币在它本来的年代的价值。
  西周贵族墓……这堆贝币难道是那座墓中的东西?否则没有理由让黎九一直带在身上才是。
  灯烛燃尽,本就微弱的光晃了晃便熄灭了。
  睡意恰到好处地袭来,司徒绿随手放下贝币,趁着这点睡意终于睡着。


第13章 醉醉醉长安其一
  睁眼,周围一片醉醺醺的王公贵族。
  舞姬还在歌舞,钟磬鸣奏不停。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这夜宴怎么还没完?
  “绿蚁,醒了?”
  被唤作绿蚁的人揉了揉太阳穴,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自己的好友,虢公家的四公子。
  “虢四啊……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支舞都没跳完,你就睡了这么会儿,还做梦了?”
  绿蚁随意拿起桌上的酒爵,玩了玩又放下:“我梦见九黎颠覆,大周灭亡,而我还在沽酒,沽了几千年的酒。”
  虢四笑道:“不愧是镐京第一酒坊绿蚁坊的主人,连做梦都在沽酒。”
  绿蚁长呼了一口气,道:“我有些头昏,想出去走走。”
  “去吧,我家花园挺大,你可别把自己弄丢了。”
  绿蚁摆了摆手,径自出了门去。
  虢鼓的宅子着实很大,不愧是姬宫湦看重的人。
  夜风吹醒三分酒意,奏乐声也随着绿蚁的远离而变得飘渺起来。
  没有如虢四说的那般去花园散步,而是走出了虢公家的大门,在夜晚的大街上闲逛。
  不自觉地,就走到了自家的酒肆。
  酒肆中的灯还亮着,已经没有客人了,只有掌柜还在收拾着店面准备关门。掌柜的一见绿蚁来了,连忙殷勤地行了个礼。
  绿蚁随便看了掌柜一眼,顺着楼梯爬上了屋顶。
  悬挂在夜幕之上的星河自顾自地闪耀,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都不和占星的人扯上半点关系。
  姬宫湦废申后,独宠褒姒,倒不算什么大事。但偏偏姬宫湦这家伙软弱无能,却又非要发兵攻打申后的外家申国,只怕……
  “大周的灭亡之时就要到了。”
  被道出心声的绿蚁四下望去,在酒肆门口找到了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青年男人,或者说……乞丐。
  乞丐有着一头脏乱的天然卷,一双深深凹陷的双眼,一张由镐京少有的高大骨架撑起的枯黄的皮,以及手中一只有些年头的酒葫芦。
  绿蚁挑了挑眉,随即满心通明,豁然开朗。
  敢在镐京谈论这种要命话题的人,除了不要命的人,就只能是要命的人了。天然卷发之人,在镐京本地并不多见,反倒是在西羌人中时有见到。而此人骨架高大,想必少年时的生活并不匮乏,如今瘦得皮包骨头却仍活着,还有钱买酒,那只能说明……
  绿蚁沉默片刻,终是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朋被周人视为荣誉象征的贝币,站在酒肆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将贝币扔向酒肆门口的乞丐:“灭周的功劳,算我一份。”
  乞丐接下贝币,意味深长地看了绿蚁一眼,向前一步走进酒肆便用这贝币买了酒。
  绿蚁愣了愣,有些意外。
  不多时,乞丐便提着一尊全酒肆最贵的酒走了出来,抬头向屋顶上的绿蚁挥了挥手道:“与其给我钱,不如请我饮酒。”
  绿蚁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我都请你饮酒了,你还不陪我解解闷?”
  乞丐笑了笑:“我俩之间该猜出来的都猜出来了,能透露的都透露完了,能有什么可聊?”
  绿蚁啧啧两声,道:“至少留个称呼吧。”
  乞丐看了一眼刚刚被掌柜收起来的酒肆旗帜,道:“九黎颠覆……这酒肆名字不错。你就叫我黎九好了。”
  绿蚁压根就没在乎过乞丐的名字,看着乞丐随口瞎掰,也懒得深究,顺着话头道:“哎,酒肆是我的,要以黎九为名也合该我是黎九,你怎么连名字都要跟我抢?”
  乞丐回道:“镐京第一酒坊绿蚁坊的主人,跟我一个乞丐抢什么名字?”
  绿蚁摊手道:“那你这个犬戎族的天之骄子,又何苦来跟我一个沽酒的抢名字?”
  乞丐眼睛一亮:“你知道我?”
  绿蚁微微仰起头:“彼此彼此。”
  乞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爬上了屋顶,在绿蚁旁边坐下:“罢了,陪你解闷就陪你解闷吧。”
  绿蚁眯着眼,抓过乞丐拿上来的酒,启了封就着酒尊灌了一大口,说道:“我这辈子唯一的爱好就是酿酒沽酒饮酒,也把酒坊做到了镐京第一的规模。”
  乞丐拿过酒尊也饮了一口,并不打断绿蚁的牢骚。
  “可惜,我这条命生来便与大周皇室绑在了一起。姬宫湦要把大周搞垮,只怕我也会被拖下水,连好好酿酒沽酒饮酒都做不到了。”
  乞丐沉默地将酒坛递给绿蚁。
  绿蚁又大灌一口,继续道:“可话又说回来,若我不姓‘姬’,这绿蚁酒坊也不可能开得这么顺,更别提成为镐京第一酒坊。”
  乞丐顺着问了一句:“所以你想说,冥冥之中天注定,人力不可胜天?”
  绿蚁摇摇头:“若真要破命,我只需扔下手中的一切,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继续酿酒沽酒就行了。”
  “可你并没有这么做。”
  “是啊,或许我真正想要的并不是酿酒沽酒的生活,而是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的别的什么。”
  乞丐想了想,道:“大概……你想要的是一种意境。”
  绿蚁挑了挑眉:“什么样的意境?”
  乞丐继续道:“天下太平,安居乐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有人愿意喝你酿的酒。”
  绿蚁沉默半晌后道:“比起这个,我更想要用一个昏君来引领天下太平,用一生懒惰来达成安居乐业,在帝王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倒一爵酒把整个镐京——不,把整个天下都灌醉。”
  乞丐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着绿蚁,仅仅是安静地仰望着满天的星辰。
  “呐,我说……”绿蚁看向乞丐。
  乞丐安静地注视地绿蚁,等待下文。
  绿蚁眼帘轻垂,沉默半晌后终究只说了两个字:“罢了。”
  “但说无妨。”
  绿蚁闻言,一个翻身将旁边的乞丐压在了屋顶的瓦上。
  夜很喧嚣,呼吸与心跳的声音充斥着双耳,让人再也听不见其他。
  “呐,我说……”绿蚁将方才未说完的话重复了一次,“你醉了么?”
  乞丐双眼清明澄澈:“我醉了。”
  彼沣水兮,菡萏于立,款款蜻蜓,穿花掠水。
  彼沣水兮,菡萏亭亭,游鱼绕荇,载浅载深。
  彼沣水兮,菡萏摇摇,瀼瀼零露,涣涣其漪。
  呜蜩嘒嘒,寐鸟惊飞,水月朦胧,云影扰扰。
  绿蚁将酒尊递给乞丐,抬头望了一眼深夜的天空:“要变天了。”
  乞丐拿起酒尊,饮尽了最后一口酒,又将酒坛还给了绿蚁,理了理本就破烂得辨不清形状的衣衫,说道:“好聚好散,后会有期。”
  绿蚁叹了一口气,下了屋顶,走进酒肆随手拿了一把伞,扔给正打算离开的乞丐:“拿着。”
  乞丐接过伞,沉默着望了绿蚁一眼,转身离去。
  绿蚁懒得回自己住处,索性将酒肆中的几张矮桌拖过来一拼,随随便便睡下了。
  后会有期?只怕是后会无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正了一个bug


第14章 醉醉长安其四
  如果要说贞观盛世的长安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早上太吵了。
  被小贩的吆喝声从睡梦中吵醒的司徒绿极为不悦地翻过身,伸手试图捂住耳朵。
  被子上似乎有些什么令人不舒服的东西。
  司徒绿黑了黑脸,叫来了侍女:“春雨,烧水来,我要沐浴,被褥洗洗换了。”
  一番洗漱之后,内在桀骜不驯的人又披上了温和谦逊的皮。
  黎九走了吗?应该已经走了吧。后院不知道打扫过没有,如果没有的话……
  结果是后院还没打扫,玉杯的碎片却已经被收拾走了。至于黎九,听春雨说是昨夜用叶子吹着《短歌行》就走了。
  最近好像禁欲太久了,还是去逛窑子吧……然后就在窑子隔壁的赌坊看见了黎九。
  司徒绿没有走进去与黎九打招呼,而是在门口驻足多看了几眼。
  黎九坐在不知从哪得来的轮椅上,一脸平静地赌着。
  司徒绿没再继续看,而是走进了隔壁的窑子,然后想起了一件事——相熟的几个人全被商红叶买走了。
  老子找不认识的行了吧!商红叶你有种把整条街都给我买了呀!
  此趟窑子之行以没脱裤子告终,只因商红叶也来了,还抢在他前面叫走了他唯一一个勉强看上的姑娘。顿时恶心的感觉像一窝蚂蚁爬满全身,再不想在这破地方多呆片刻。
  出门转弯,又看见那家赌坊。
  黎九已经不在赌坊中了。
  鬼使神差地,司徒绿过去问了问赌坊里的人关于黎九的事。
  “一代赌神你都没听说过?不过说起来倒是奇怪,平时他都是玩到半夜,今儿个却是刚开局就被一个道士闯进来拖走了。”
  司徒绿心中疑惑更重。好好的怎么跟一个道士扯上关系了?但细想一番却觉并无不合理之处。别人认识些什么人,相信些什么事,那都是别人的自由。
  又一次见到黎九,是在次日下午,曲江池畔。
  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在垂柳之旁摆着个铁口直断的摊子,拿着酒壶的邋遢酒鬼靠着柳树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曲江池中天空的倒影。
  一直盯着黎九看的司徒绿看出了黎九喝酒动作的瞬间停顿。看来这家伙灵敏的不仅是味觉,就连听觉也是极敏锐的。
  司徒绿见黎九没有立即转身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索性也装作没认出黎九,径直走向了算卦的道士,随口搭话:“这位道长怎么称呼啊?”
  “贫道道号子青。”
  “子青道长你帮我看看桃花呗。”
  子青开口刚想说什么,却又顿了一顿,微微眯起双眼,说道:“无疑不问卜。”
  司徒绿愣了愣,不信邪地道:“别呀道长,我听不懂。”
  子青面无表情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找我后方那位,不用跟我打招呼。”
  被看穿了……司徒绿打了个哈哈,最终还是走向了坐在柳树下的黎九。几番思量后终于摆出一张笑盈盈的脸,开口说的却是那无关紧要之事:“我让你去赚钱,你就给我跑去赌坊?”
  黎九放下酒坛,别过脸道:“用赌的最快。”
  “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
  “不是!我——”黎九想要解释,却看见司徒绿一副并不在乎答案的戏谑神情。
  “听着呢,继续。”司徒绿为黎九的解释准备了十二分的耐心。
  黎九却卡住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司徒绿见状,也不催促,只沉默地背靠着柳树坐到了黎九旁边。
  终于,黎九开口说道:“你不在乎我的解释,又何必为难我。”
  “我确实不在乎你想解释个什么。”司徒绿默了默,“只是想听你说个解释而已。”
  黎九静了许久,最终道:“我只是想赶紧攒够欠你的钱,这样就有理由再来找你了。”
  “我并没有说过在那之前你不能来找我。”
  “可是……”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还清前就别找我了。”
  黎九愣了半晌仍没反应过来司徒绿那清奇的逻辑,继续傻愣着。
  司徒绿见状,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嘴角,带着些许恶意地道:“你跑去赌坊赌钱这事还没说清楚呢。‘一代赌神’这称号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这个嘛,早在我还在当铺时就被这么叫了。因为我腿脚不太好,怕赢钱太多被下黑手还跑不掉,所以赢的钱一半都当场给了庄家,剩下的再分大半给在场的其他赌徒,最后的结果就是被误解为只好赌不贪财的一代赌神……”
  司徒绿本想问的是“是不是灵敏异于常人的不只是味觉”,但听黎九往另一个方向解释了半天,也就懒得打断了。
  不曾想,黎九却一个问题抛了过来:“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这称号的?”
  司徒绿没多想直接就答了:“路过赌坊看见你,随口问了句。”
  “路过?”
  “打算去嫖,没嫖成。”司徒绿说完这句,才发现黎九眼神略有些怪怪的。心中随便琢磨了一番,随即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问道:“要不,你欠我的债,肉偿给我?”
  黎九愣了愣,脸色一变再变,最终一脸不甘地道:“还是算了。”
  司徒绿有些意外:“一代赌神看不上我这个卖酒的?”
  黎九摇头,很认真地答道:“你只是想找个人睡了,不是想睡我这个人。”
  “你就不是人了?”
  “白马非马,楚人非人。”
  司徒绿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考虑睡别人吧。”
  黎九立马投降:“我跟你走还不行么!”
  司徒绿奸计得逞,喜笑颜开:“那就跟我回家。”
  于是黎九就这么被带回了司徒绿的住处。春雨对主人反复无常的习性表示了习以为常,黎九则被春雨淡定的表情深深打击到了。
  司徒绿饶有兴味地看着黎九,始终保持着沉默。不过是一时兴起开个玩笑,他还没饥渴到需要随便找个人的程度,结果这家伙居然随便一撩就来了,该说是单纯还是本来就有这个意思?
  一直到把这人压到床板上,看着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司徒绿才得到了答案。
  这个叫黎九的人,脑子里装了一堆虚无缥缈又矫情的东西。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司徒绿表面上嫌弃骨子里却渴望的东西。
  黎九平静的眼神盯得司徒绿心里痒痒的,司徒绿最终还是决定不用上半身思考了。
  暮下长安胜月宫,澄心素手抱春风。
  白香摇落琼枝外,翠鸟飞迷玉蕾中。
  信步徘徊幽径里,随缘辗转乱花丛。
  长河碎玉流不尽,出水蛟龙向夜穹。
  司徒绿看着黎九挂着汗珠的脸,半晌后问了一句:“初哥?”
  黎九看了一眼司徒绿,反问道:“不然呢?”
  司徒绿有点尴尬:“看你行事作风,我还以为你是个花丛老手。”
  黎九闭上眼,轻声说道:“只是对你而已。”
  司徒绿被这话说得心肝一颤,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好随便找了个事:“你先洗洗,我去外面吹吹风。”
  夜风凉爽而又轻微,吹去了一身的薄汗。
  西京长安的夜晚,着实很美好——前提是商红叶不在。
  “观察你这么久,我发现了几件事。”商红叶从墙头顺着树爬下,带着一脸令人讨厌的笑。
  司徒绿皱起眉,等待着商红叶的下一句话。
  “第一,你喜欢痴男怨女类型的人,尤其是那种认为感情高于一切的,不论男女。”
  司徒绿对此不置一词。
  “第二,你不喜欢太主动的人,更喜欢跟着自己的想法走。”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商红叶勾起嘴角,走到了司徒绿面前,放低了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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