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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醉醉长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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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
  “你喜欢我的理由是轮回,我讨厌你的理由亦是轮回。”沈绿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想要继续说什么,却又迟迟无法开口。
  良久之后,终是黎九先打破了沉默:“都说轮回苦,我却宁可永受轮回之苦,好过一死之后烟消云散,与你再无相逢之期。”
  “哪怕忘记一切,相逢不相识,相识不相知,甚至互为仇敌?”
  “好过后会无期。”
  “可我越是期待,便越是畏惧,甚至彻底不信轮回了。”沈绿瞪大了一双干枯凹陷的眼,“你可以醉生梦死抱着你那一堆古董假装黎九真的转世了,我却越发清楚,这世间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我,死了……就是死了。”
  黎九拿起随身携带的酒葫芦,递给沈绿。
  已经病成鬼样的沈绿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你这是恨不得我早死早超生啊!”
  黎九望着满天星辰:“你可以与我一同醉生梦死,假装我们来世还能相逢。”
  “呵……哈哈哈哈……你说的这是什么醉话?”
  “我今天没喝酒。”
  沈绿将酒葫芦推回黎九面前:“来,喝点酒清醒清醒,别说醉话了。”
  黎九拿着酒葫芦端详半晌,终于举起来一通豪饮。
  酒液顺着黎九的嘴角流下,划过锁骨,坠入衣襟,染红了沈绿的脸颊。
  酒尽。
  沈绿凑上前去,浅尝一口黎九唇上的残酒。
  没有酒,只有黎九。
  忍不住继续深入,在唇齿间贪婪地索求着醉人的甘冽味道。
  恰到好处的温度令人欲罢不能,就如一壶温得刚刚好的美酒。
  酒以水为形,以火为性。舌尖所触,尽是似水的温柔与似火的炽热。
  若能醉死其中,死亦无惧。
  “唔……沈绿……”黎九捉住沈绿已经移至腰间的手,“这里是郑家……”
  沈绿稍稍离开寸许,轻声问道:“你喜欢的人,究竟是眼前的这个我,还是所谓我的前世?”
  黎九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绿,迟迟没有回答。
  沈绿也不催促,沙哑干枯的声音不掩其中温柔:“时候不早,回家吧。”
  “嗯。”
  “我是不是还得吃点药才能把命吊住?”
  黎九望天:“大概是。”
  沈绿将手放在黎九肩上扶着,慢慢起身:“走吧,找郑以青去。”
  ……
  找到郑以青时,郑以青刚刚放下手中的药碗。
  “郑兄,现在我也和你一样啦!”沈绿自嘲地道。
  郑以青叹了一口气:“跟我来吧。”
  于是,沈绿和黎九被郑以青带着一路走到了离郑家不远的一家药铺门口。
  一味堂是药铺的名字。
  谷画白是药铺掌柜的名字。
  昏暗的灯火不太清晰地勾勒出谷画白的轮廓。
  沈绿见过这个人。
  是司徒红叶的跟班之一,而且正是将沈绿推下曲江池的那个。
  谷画白见了郑以青,露出爽朗柔和的笑容:“东家,等你很久了。”
  沈绿顺着谷画白的视线看了一眼郑以青。
  郑以青嘴角的弧度与平日略有些不同。
  沈绿明白了。
  这人便是郑以青扳倒司徒家的关键所在,亦是郑以青相信轮回的理由。
  谷画白与郑以青简单说了几句后,便去取药了。
  黎九看着谷画白的背影,垂下眼帘,转头看向郑以青:“他还是那样,你却变了许多。”
  郑以青苦笑:“我入魔已深。”
  黎九别过头,不再多言。
  不多时,沈绿拿好药,与郑以青和谷画白告别,牵着黎九向家走去。
  黎九出奇地安静。
  沈绿看了一眼黎九,随口问:“他便是你说过,那个将你的朋友从九重天拉进地狱的人?”
  黎九轻轻点头:“这世间能让人万劫不复还甘之如饴的事物,从来都只有一样。”
  沈绿沉默片刻后握紧了黎九的手:“那就是酒。”
  “哎?”
  沈绿看着黎九,未饮却有三分醉:“投钱水中还能喝得大醉的酒,沈酿川。”
  黎九愣了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抖。”沈绿的步伐有些不稳。
  黎九停下笑来,眼中笑意不减:“沈绿,我喜欢你。”
  沈绿怔了一怔:“哪个你喜欢哪个我?”
  “今生今世的我喜欢今生今世的你。”黎九这次的回答非常肯定,“就算我有来世,我也不准他喜欢你,只准他喜欢来世的你。”
  沈绿只觉得今天是酒瘾犯了,总贪恋着黎九唇间那一点点酒气。
  不知不觉已经到家。
  沈绿却连门锁也不想开,直接将黎九抵在门上,抬头封住了黎九的唇。
  夜色朦胧,偏认夏叶作春花。
  …………
  ……
  数日后,沈绿带着黎九去了平时订制酒坛的瓷窑。
  “沈老板,又来订酒坛呀?”
  “对。”
  “还是按之前的样式么?”
  “这次加几个字。”
  “什么字?加在哪儿?”
  沈绿指着店面里一口坛子的坛身:“世间无轮回,亦无转世。署名沈绿。”
  “哎?哎哎?”瓷窑老板有些不解。
  沈绿面不改色,继续道:“三百只,都这么做。”
  “没问题,加钱就行。”
  很快,沈绿订好了酒坛。
  离开瓷窑,黎九仍在愣神。
  沈绿扣住黎九的手,轻声询问:“你想问我为什么?”
  黎九点头。
  沈绿笑了笑,说道:“你说你的前世记忆都来自古董,那么等到来世,我们现在的酒坛是否也已成为古董?”
  黎九一惊。
  “你若真有来世,哪怕有成百上千个来世,我都希望他们能不再受困于轮回。不信轮回,才是脱离轮回之苦的……正道。”
  黎九看着今天忽然变得精神的沈绿,忽然有了些不祥的预感:“是我不好,没能早些看清。”
  沈绿摇头:“不说这些了,回家陪我喝一杯吧。”
  回到家中,沈绿取出了窖藏了十几年的,自己年幼初学酿酒时酿制的酒。
  黎九沉默不语。
  沈绿却笑着:“别哭丧着脸,笑一笑。”
  黎九痴痴看着沈绿,强行挤出一个笑。
  沈绿将酒启封,倒入杯中:“黎九啊……唱首歌给我听听可好?”
  “……唱什么?”
  “什么都好。”
  黎九想了想,最终抿过一口杯中酒,唱起了曹孟德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沈绿举杯,一饮而尽,再度斟满酒杯。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沈绿闭上眼,安静地听黎九唱歌。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只恨没能生在话本中,轮回转世真有其事,转世之人必能相见。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沈绿?沈绿?”
  酒杯歪倒在桌上,饮酒之人已长醉不醒。
  黎九举杯饮尽杯中酒,继续唱歌。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杯中的酒咸了。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
  ……                        
作者有话要说:  大过年的,更点不吉利的新吧。


第18章 醉醉长安其五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司徒绿醒来之时听到的便是这句歌词。
  “契阔谈䜩,心念旧恩。”
  是黎九在唱。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黎九,在门外,或许再远些,院外。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而司徒绿本人,正身在贞观年间大唐西都长安自己家……的隔壁,商红叶家。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司徒绿有些恼,自己正困于商红叶家中,黎九那混蛋还有心思唱歌。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与黎九之间,并无什么非要救来救去的协定,司徒绿本人也并没有处在什么危急的生死关头。
  此处是商红叶家里的客房,两个小丫鬟正守在门口。想来是为了看着司徒绿不让他醒来之后偷跑。
  司徒绿也不见外,干干脆脆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开始使唤商红叶的丫鬟:“去给我倒杯茶来。”
  两个小丫鬟愣了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司徒绿皱起眉:“商红叶吩咐说不让我走是么?”
  “是……”
  “我叫你们倒茶,又不是要走。”
  两个小丫鬟小声商量了几句,其中一个留下,另一个去倒茶了。
  茶倒来,司徒绿又开始继续提要求:“我饿了,去拿点吃的来。”
  ……
  就这样,一个上午过去,商红叶终于回来了。
  此时,司徒绿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丫鬟仆人,花式伺候。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商红叶看着客房里这一切,傻了眼。
  司徒绿将嘴里的葡萄随便嚼了嚼,冲着商红叶一个葡萄籽暗器攻击:“说吧,发生了什么大事?”
  商红叶撇了撇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切。”司徒绿继续吃葡萄,“你那不管什么事先逗我一下的破爱好,我还不清楚么?”
  商红叶望天,对此不置可否,只提正事:“昨晚恰巧看见你爹带着人鬼鬼祟祟翻你家院墙。”
  “然后呢?”
  “我估摸着是要绑你回去结婚,所以就趁他们跟春雨说话的工夫,抢先把你绑了。”
  司徒绿听到这话,一个不小心咬碎了葡萄籽,顿时满脸苦相:“老爷子还记着那个鬼婚约?”
  商红叶一脸戏谑:“可不是么。要不你就在我这儿躲一辈子?我很乐意养你哟~”
  “滚。”
  “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办?”
  司徒绿垂下头,陷入了沉思。
  迷茫。
  混乱。
  看似随心所欲的生活态度下,是连明确目标都没有的随波逐流。
  没有追求,没有愿望。
  甚至面对心爱之人,亦如面对命运一般。
  命运虚无缥缈,不可逆转,不可捉摸,有如黎九的执念,亦如司徒绿的执念。
  身外之物皆可弃。
  天理伦常皆可弃。
  千思万想皆可弃。
  唯有这一身几近疯狂的执念,死亦不弃。
  当死。
  “姓商的,问你一个问题。”司徒绿抬起头来,“是什么,让你觉得还有活着的必要?”
  商红叶勾起嘴角,随意地笑了笑:“还没想好完美的死法,只好暂时苟活着咯。”
  “还真是你会说的话。”
  “谢谢夸奖。”
  “我决定回家结婚,你可以滚了。”
  “啥?”商红叶一时没反应过来司徒绿究竟说了什么。
  “我想在活着的时候去找一找已经死了的感觉。”司徒绿说完这句,推门扬长而去。
  丫鬟仆人本想阻拦,却在看到商红叶对此无动于衷后,又退了回去。
  司徒绿走出商红叶家的院门,然后就看见隔壁自家门口站着的老爹。
  司徒绿走上前露出一个并无笑意的微笑:“来抓我回家结婚的?”
  “没错。”
  “那就走吧。”
  “想通了?”
  “想通了。”
  “既然你想通了,那我就回去定日子了。”
  “定吧。”
  于是,老爹直接带着一票家丁,转身就走。
  司徒绿看着老爹的背影,开口问了一句:“不留人看住我?”
  “你虽行事反复无常,但承诺之事从不反悔。”
  “呵……”司徒绿苦笑,没再多说一句话。
  进门,回家。
  穿过回廊,来到后院,然后就看见坐在院中石凳上的黎九和子青道长。
  “你……没事吧?”黎九一脸担忧。
  司徒绿淡然看着黎九,没有回答。
  子青知趣地走了。
  黎九继续说着:“我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宅子又被你父亲守着禁止出入,所以我打暗号叫了子青道长翻墙进来商议对策……”
  司徒绿安静地听着,不置一词。
  黎九见司徒绿没反应,也停了话,沉默对视。
  仿佛有无形的墙挡在了两人之间,隔开了前世与今生。
  良久,司徒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陪我喝酒。”
  黎九愣了一愣,随即回答:“好。”
  之后,司徒绿将自家酒坊的陈年老酒取了好几坛出来,就着酒坛一言不发开喝。
  黎九叹了一口气,一起喝起来。
  一坛见底,再开一坛。
  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喝到天黑。
  喝不醉。
  哪怕喝到头昏脑涨意识模糊,心中那隐隐作痛的感觉仍然无法被麻痹,反而在其他感觉迟钝之后越发明显起来。
  黎九也不多话,就这么陪着司徒绿一坛又一坛地喝。
  司徒绿就这么一直喝到站不稳,然后被黎九扶回了卧房。
  坐在卧榻之上,司徒绿终于开口说了酒后的第一句话:“黎九……我喜欢你。”
  黎九怔住了,还没来得及答复,便听到司徒绿说出下一句话:“可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为什么?”黎九有些不解。
  司徒绿笑了笑,拿起空酒坛喝了一口并不存在的酒:“你要找的人,已经死了,就躺在那座西周的古墓里!你该去墓里找他,而不是来这里找我!”
  “我……”
  “什么轮回转世,就算真的有,那个人在轮回之时也早已洗尽前尘,不再是那个人。”
  黎九还想说什么,却被司徒绿蛮不讲理地封住了唇。
  带着三分狂气的唇舌还沾着酒,用力之大仿佛要将黎九一口饮尽。
  直到连酒味也尝不到分毫,司徒绿才将双唇离开寸许,轻声道:“可我却偏偏喜欢,如此执着于虚无缥缈之事的你。你若不再执着,便也不再是我所喜欢的……黎九。”
  黎九一双醉眼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如清澈的湖水被风吹起了波澜。
  司徒绿一边伸手去拿酒坛,一边口齿不清地嘀咕:“喝完这坛,司徒绿就死了。”
  黎九微微皱起眉:“死?”
  司徒绿将酒坛拿起,才发现酒坛早已空了:“啊……原来我已经死了。呵,黎九啊,你可愿随我一同长醉不醒,魂飞魄散?”
  黎九眼帘微垂:“如何长醉不醒?如何魂飞魄散?又为何要长醉不醒?为何要魂飞魄散?”
  司徒绿将空坛递给黎九:“就像这样长醉不醒,像这样魂飞魄散。如此,这酒坛中的便不再是酒,你的躯壳中也不再是黎九,我的躯壳中也不再是司徒绿。”
  黎九不再言语,举起空坛,将司徒绿的三魂七魄一饮而尽。
  司徒绿亦不多话,从黎九手中拿回酒坛,饮尽了坛中仅剩的黎九。
  两只空坛就此作别。
  生老病死,一世长安。
  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
结局高能预警,可能会颠覆你的三观。


第19章 醉醉醉长安其二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放到棺椁里面去。礼制?别那么死板,我的墓我说了算。”
  幽暗的墓室之中,一人随意地坐在地上,斜倚石碑,面带微笑。
  石碑之上,刻着一首短诗。
  黎九黎九,九黎颠覆。我身曷归,九黎之土。黎九黎九,九黎颠覆。我魂曷归,黎九之处。
  “坊主,九黎颠覆的酒具,已尽数装满新酒,放在了墓室中。”
  “很好,你们可以走了。离开之后别忘了盖上土。”
  很快,墓室之中只剩下绿蚁坊坊主一人。
  吹灭灯火,睡进棺材,拉上盖子。
  孤寂与黑暗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却又平静安详,或许死亡便是这样的感觉了。
  大周亡了。
  绿蚁也该亡了。
  一生功过,是时候盖棺定论了。
  就此睡去,醒来便该是来世。
  如果还能醒来。
  又或许,早在梦中过尽了来世,睡去便是终结。
  如此也好。
  若能结束这一场蝶梦,也是好事。
  在摇篮中醒来,在棺椁中睡去,一生也算有始有终。
  ……
  …………
  “喂,醒醒。”
  ……
  “天亮了,起床了。”
  ……
  “唉。”
  ……
  …………
  柔软温暖的触感忽然覆在唇上。
  熟悉到直接就能呼出名字。
  在大周灭亡前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会见面的人。
  终于,墓主人睁开了双眼,拖长了声音悠悠说道:“何人扰我长眠?”
  昏暗的灯火下,黎九那趴在半开棺盖上的蠢样依稀可辨。
  “当然是黎九来扰你长眠了。”
  墓主人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喂喂,这么不待见我?”
  “我不认识什么黎九,你走吧。”
  “这样啊……我叫黎九,现在你认识我了。”
  “……”
  “你的龙纹玉璧还要不要?不要我把它摔了啊!”
  墓主人十分不悦:“你到底想怎样?”
  黎九双眼笑成了两弯月牙:“叫你起床,然后带你走。”
  “不起,不走,想摔就摔。”墓主人又安静了。
  “唉……”
  “……”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我就只好进来陪你了。”
  “不!”
  “尸体没有拒绝的权力。”说完这句,黎九干干脆脆地整个人爬进棺中,面对着墓主人躺下。
  墓主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和这个不请自来的殉葬人正经说起话来:“有你这么阴魂不散的?”
  “哈哈,我确实是阴魂不散。”
  “我可不是在称赞你。”
  “不是你在称赞我,而是我受到了称赞。”
  “……”墓主人再次无话可说。
  殉葬人阴魂不散,死缠烂打:“你就这么烦我?”
  “不是我烦你,是你很烦。”
  “哈哈哈,你看我们聊得这么开心,不如出来饮酒?”
  墓主人长叹了一口气:“去拿酒。”
  于是,殉葬人开心地爬出棺椁,开始在随葬品中翻找。
  墓主人在棺椁中平躺着,给殉葬人出起了难题:“你我相遇之时共饮的那一只酒尊就在这里,你若能将它找出,我便出来陪你饮酒。”
  殉葬人愣了一愣。
  “机会只有一次,你若选错,就从我的墓里滚出去。”
  “你还真是难为我。”
  “少啰嗦,快选。”
  殉葬人哪一尊都没有选,直接说道:“这里没有正确答案。”
  “你怎么知道?”
  “你不想与我共饮,所以不管我选哪个都是错的。”
  墓主人沉默了。
  殉葬人继续道:“就像此时此刻躺在棺椁里的你一样。你不想走,便只是一具尸体。”
  墓主人仍一言不发,心绪却有了些许死而复生的苗头。
  “当年姬旦眼见商人亡于嗜酒,下了禁酒令。如今到了姬宫湦这一代,禁酒令虽未废除,却早已名存实亡,姬宫湦更是带头与褒姒整日饮酒作乐。”
  “我知道。”
  “你掌管着镐京的官方酒坊,眼见着整个镐京溺亡在你的酒尊之中,对此却无能为力。你嘴上说着灭周的功劳算你一份,心中却将亡国之罪扣在了自己身上。”
  墓主人无言以对。
  “镐京当亡,姬宫湦当亡,绿蚁坊当亡,绿蚁坊的坊主当亡,你不当亡。”
  墓主人长叹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我是谁?”
  殉葬人微笑道:“你是那天夜里在屋顶上陪我饮酒的人。”
  “那么你又是谁?”
  “我是那天夜里在屋顶上陪你饮酒的人。”
  墓主人终于走出棺椁:“也罢,再陪你饮过最后一尊酒。”
  就这样,在幽暗的墓室中,墓主人和殉葬人打开了随葬品,开始痛饮。
  殉葬人来时带着的灯火被放在石碑前,火光在碑文之上来回晃动。
  直到此时,殉葬人才终于注意到石碑上的字:“九黎颠覆啊……颠覆了九黎的,从来都不是酒,而是人。”
  “所以?”
  “所以‘黎九’是个好名字,你说对么?”
  “这便是你坚持自称黎九的理由?”
  “是啊。”殉葬人放下酒尊,“于我而言,‘黎九’是喜欢你的人的名字,所以我是黎九,与我原本是谁无关。”
  墓主人拿起酒尊晃了晃:“空了。”
  殉葬人望着墓主人,最后一次提议:“与我一同离开吧,我还想与你共饮许多酒。”
  墓主人沉思良久,终于道:“走吧,我也还未与你饮够。”
  殉葬人又道:“要不要随便找具尸体塞进棺椁?”
  “的确有这个必要。”
  于是,墓主人随便拖了一具尸体塞进棺椁,让他成为了新的墓主人。
  殉葬人亦不再为墓主人殉葬,仅仅是黎九。
  两人就这样走出墓室,走回了凡间。
  凡间正值深秋傍晚,火红的晚霞映着火红的枫林。
  “既然我不再是绿蚁,不如改个名字。”
  “改成什么?”
  “红叶。”
  黎九笑了一笑:“是个好名字。”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番外会有两个!


第20章 番外一:愿赌服输
  西安市里天月宫,残酒一杯看路人。
  白鹤古董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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