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景帝纪事之盛世繁华[新版]-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细观那些没能继位的嫡长,除了早夭或者被逼做出自动让贤状之外的,几乎每一位成年后被皇帝剥夺皇位继承资格的嫡长,都会有一个罪不可赦的罪名。
若太后长命百岁,有太后护着教导着,二皇子应该不至于行差踏错,给他的弟弟们机会;要是太后不在了,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以二皇子的性格,想要什么都不做错,安安稳稳地熬到皇帝满意,实在是太难的一件事。
谢萌同样不看好二皇子景琪,但是太后硬把他家宝贝儿子,扔上了二皇子这条船,他除了在家唉声叹气,祈祷太后能够长命百岁外,能做的事实在不多。
在谢萌头痛该如何把儿子捞出那条不被看好的船时,深宫之中,未来的宣帝,没有母妃护持,也不被皇帝放在心上的年幼的六皇子景珂,正迎来他生命中最寒冷的那个冬天。
关于宣帝的母妃为何人,在景史上始终语焉不详,这是一件颇为奇怪的事情。诸如景宣帝这般的勤勉有为之君,就算其母身份低微,烈帝在世时,或许因种种原因不便提起,日后宣帝登基以后,也该为其正名,追封加谥才对。
奇怪就奇怪在,无论是景烈一朝,还是景宣一朝,关于宣帝的生母薛美人都含糊不清,草草带过。
而在野史上,关于宣帝的生母薛美人的身份,则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
有一种说法称她是烈帝后宫的一名宫女,某日被醉后的烈帝临幸有孕,在分娩后亡故。
还有一种说法称她是烈帝后宫的某位妃子,在生下宣帝不久之后,就因牵扯进“逆王案”,被烈帝赐死,知情人全部被封口,此后便不准任何人提起。
鉴于景烈一朝有一段历史特别黑暗严苛,以上两种说法都有成立的事实依据,后世的史学家通常会择其一而考据之。
当然还有些猜测,则非常匪夷所思,荒诞无稽,与常人的认知相背,所持者若生在景朝,定会被治个抄家灭族之罪,实在是当不得真。
其实,若拿这个问题去问宣帝,他也不知道。
他从记事起,就只知道自己是皇六子景珂,身边有乳母一人,教习嬷嬷两名,内侍宫女五六人,居住在深宫之中的某个小小院落中。
母妃他从来没见过,幼年时候他也接触不到什么人,身边伺候的人从不会提起这个话题,所以他也想不到要问他的母妃去了哪里。
至于父皇,每年他只有节庆日的时候,由乳母或者内侍牵着手,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跪拜行礼的时候,才能远远见到一面。
宫廷之中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阴晦事,他经常会被乳母提醒凡事要小心谨慎,不要惹来祸事。那时候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早就把他的后宫当作了摆设,根本就不再进来,后宫中的那些女人,还要整日斗来斗去斗个不停。
这里面的道理,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母亲的地位越高,参拜父皇的时候,位置就越靠前,也就意味着她手里牵着的那个孩子,离父皇坐着的那把椅子越近。否则的话,就只能像他这样,每次都只能跪在队伍的末端,连父皇的样子都看不清。
皇家子弟正式的启蒙教育一般是在六岁。六岁那年,他开始每日由内侍背着,送到咸阳宫去念书。六岁那年,他认识了他的伴读,年仅十二岁的萧振庭,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谋士,他未来的心腹之臣。六岁那年,他第一次发现,他的二皇兄非常讨厌他,讨厌到了憎恨的地步。
那时候他只是深宫之中一名不得宠的小皇子,从一出生就被打上了不得父皇欢心的烙印,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的父皇在他的皇兄皇姐出生后,都曾大赦过天下,唯有在他出生后却没有,嬷嬷们曾经私下偷偷议论过不止一次,他听在耳里,记在了心里,从此行事间更加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而他的二皇兄,母妃是早已仙逝的先后,据说父皇非常敬爱先后,曾经为了先后在天地祖宗前起誓,自此后永不纳妃,更是在先后病逝后,遣散后宫专心政事,而且二皇兄还颇得皇祖母的喜爱,从小就被养在了皇祖母的膝下承欢,也常常会被父皇叫到昭仁殿考校功课。
他和二皇兄之间的地位天壤之别,在咸阳宫里受到的对待也是天差地别,他实在想不通二皇兄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
二皇兄当着太傅们的面,不会把他怎么样,只要太傅们一离开,就可着劲地欺负他,嘲笑捉弄是家常便饭,撕掉他的书,让他被太傅们骂,抢了他的作业,害得萧振庭经常被打手心,还有种种恶劣事迹,数不胜数。
太傅们大多知道,却当作不知道,不敢为了他去得罪二皇兄,至于伺候他的内侍,根本就不是二皇兄带的那些人的对手,而他其他的兄长们,每每在这种时候,都会煽风点火加油添醋火上浇油,然后再负手看热闹。萧振庭因为护着他,每天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一天,二皇兄找到了一个新花样来欺负他。他还记得那日的池水真的好冷,他每次挣扎着想要爬上来,就会被踢下去,很快他就没有了力气,渐渐沉下去,恍然间,他听到萧振庭沙哑的叫唤声越来越模糊。
在他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沉入黑暗的时候,有啸声分开水面,刹那间他就被拖着衣领拉起来,然后被人拥在了怀里。
“二殿下,他是你的弟弟。”
他听到来人压抑着怒火,开口说道。
如果是很久很久以后,他肯定会说:“大统领,皇家是没有亲情的,父子也罢,兄弟也罢,都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不过,那时候的他,还太小,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稚嫩的双手,抱住来人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贴过去,一边发抖,一边汲取那点小小的温暖。
第二十七章 兄友弟恭
卫衍曾经对皇帝说过; 他要对诸皇子一碗水端平,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对于该如何去表现一视同仁,心里并没有谱; 最后他无法可想之下,想出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和诸皇子都没有接触; 与所有的皇子外家都保持距离,无所谓对谁好,也就无所谓对谁坏,这样; 自然也算是一视同仁。
因为这个原因; 虽然他每天巡查皇宫防务的时候,都会经过皇子宗室们学习功课所在的咸阳宫,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如果不是那一日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叫声响成一片; 几里路之外都能听得见; 他恐怕还是不会进去的。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了让他气得发抖的场面。
卫家的家训中,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卫老侯爷更是从小就教育儿子们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再加上卫衍年幼体弱; 实际上他是被父兄们骄纵宠溺着长大的。
在卫衍的印象中; 兄长就是那种有好吃的会让给他吃; 有好玩的会背着他一起玩; 闯了祸做了错事,会替他挨骂替他挨训的存在,自家的兄长是这样,他便以为天下的兄长都差不多,最多有些兄长会像他父亲那样,有着明训人暗疼爱的嗜好,绝对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把弟弟踢入冰冷的池水中的兄长。
他责备景琪的时候,脸色已经非常难看,若不是他的脑中还尚存一丝理智,提醒他眼前的人是皇子之尊,卫衍那时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一脚把景琪也踢下水,让他也尝尝这冬天的池水是什么滋味。
卫衍这么个一向自律守礼的人,脑中都冒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念头,可见他当时是多么得生气。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我?”被卫衍厉声责备,景琪身边的内侍伴读们都吓得跪了下去,但是景琪才不怕他,在他的怒火中昂首与他对视。
这个人,不过是娈宠佞幸之流,他以为仗着父皇的宠爱,就能没有尊卑之分,对他见而不拜,就能煞有其事地来责备他,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要怕他?
“你——”卫衍见二皇子到了此时,依然没有丝毫反省之意,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不过以他的身份立场,的确不能名正言顺地教训皇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咸阳宫中发生的事,已经惊动了很多人,眼看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当众与皇子口角,给皇子没脸,这种事做起来可能会很爽,但是后患绝对无穷,卫衍身边的人,眼见事态要升级,赶紧提醒他先不忙着发火,救人要紧。
卫衍这才发现,他怀中的小皇子,已经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气息微弱,一时也顾不上再和二皇子较劲,赶紧寻了间暖和的屋子,让人找太医过来救治。
咸阳宫中自有太医值守,这么一大群孩子在一起,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也不是每件事都能被上头知道,尊贵的自有人护着,没人护着的,被欺负了也就被欺负了。
那太医一开始也不当外面的喧哗是一回事,不过皇家的人,彼此之间再怎么作践,都是家事,若有其他人帮着作践,或者小皇子在他值守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上头追究起来,绝对是会掉脑袋的大罪,当下那太医也不敢偷懒敷衍,拿出了浑身的本事,灌汤灌药好一番折腾,终于让小皇子缓了过来。
小皇子性命无碍,剩下的就是好好护理调养了。
若是其他有母妃的皇子,卫衍的这桩闲事,到此也就结束了,皇子的母妃们接手过去,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人调理到健健康康。
但是这位六皇子……
卫衍扫了一圈屋内,发现六皇子身边的人,老的老,小的小,个个衣衫破烂鼻青脸肿哭哭啼啼,实在不放心把人交给他们照顾。再加上受了这么大惊吓的小皇子,一直死死攥紧他的衣襟,怎么哄都不肯松手,最后他想了想,还是把人带回了皇帝的寝宫。
卫衍那边不必去说,回去后定是好一阵忙乱,才哄着小皇子歇下。
只说咸阳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上面,皇帝还在上早朝,暂时没收到消息,所以第一个发作的人是太后。
太后一向偏宠二皇子,但是这一次不但狠狠训斥了二皇子一顿,还动用了从不曾动用过的戒尺。
“母后息怒,若母后为这事气坏了身体,儿臣们更是罪不可恕了。”虽然这祸事是二皇子闯的,但是三妃受皇命打理后宫,出了这种事,当然要向太后请罪,以周贵妃为首的后妃们,在接到消息后就来到了慈宁宫,正碰上太后动用戒尺教训二皇子,知道太后这是要打给别人看,赶忙上前劝阻的劝阻,请罪的请罪。
“你们都不许劝,这些年哀家白疼这孽障了,做兄长的连友爱兄弟的道理都不懂,这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太后说不许劝,但是谁敢不劝。
太后是不可能有错的,皇帝也是不可能有错的,二皇子年幼无知,就算错了也不是他的错,这错当然是落在别人身上。
到最后,就是后妃们管教不严,太傅们教导无方,内侍们照看不周不知拦阻,从上到下个个有罪,人人自责。不过就算如此,景琪还是被狠狠打了数十下手心,然后又被罚抄孝经数遍。
景骊下了朝收到消息时,太后那边已经处罚完了,他唤人过去训了一顿,顺便瞧瞧太后那顿戒尺是真是假。等看到了景琪的惨样,他见太后没有徇私,这次是货真价实地教训了景琪一顿,骂完就放了他回去,转头就去找太傅们的晦气。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立太子,不过咸阳宫中负责教导皇子们功课的老师,依然担的是太子太傅的名头,毕竟未来的太子总归会出自那几位皇子之间,所以这名头也不算是空担。
景骊虽然自身对他的太傅们爱讲的种种大道理,心中是不以为然的,但是轮到要给儿子们挑老师,他也是好好花了一番心思,挑选的都是声名在外的博学之辈,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太傅们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为何连兄友弟恭这四个字都不会教?”景骊与太后不愧是血脉相连的母子,这怪罪人的论调,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细究起来,他说得也没错,书读得再多,如果连最基本的人伦之礼都不懂,这书也算是白念了。
景琪没想到皇祖母会发这么大的火。父皇会为了这事训他罚他,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他真的没想到罚他的会是皇祖母。
他是皇子之尊,即是嫡,也是长,一向深得皇祖母的宠爱,宫里所有的人都奉承着他,就算偶尔会因为功课不好被太傅责备,这惩罚也是落在伴读头上,着实不曾吃过今日这样的苦头。
如今,他的手指头肿得犹如萝卜那么粗,疼得笔都握不住,却还是在一遍遍罚抄孝经,平日里围在他身边张罗这个张罗那个,怕他渴了怕他饿了怕他累着了的宫女内侍们,一个都不见,就剩他一人孤零零地被关在殿内。
每一笔下去,都是钻心地疼,在卫衍面前始终不肯低头的景琪,挨打的时候不曾求饶的景琪,如今又是疼痛又是委屈,眼泪水一滴滴往下掉,落在下头的宣纸上,写好的字顿时糊成了一团。这样的字自然不敢交上去,刚才的那一番痛苦算白捱了,又得重头再来。
他抬手用袖子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终于没能忍住,丢了笔,抱头痛哭起来。
太后听到里面的痛哭声,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琪儿,你知道错了吗?”
“皇祖母,孙儿不服……不服……”
“你是想说哀家为何连事情起因都不问,就罚你是吗?哀家问你,你六皇弟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六皇弟的确没有,可是,他们说……”
“住口,那些都是搬弄是非的小人之言,可以信吗?”宫中早就新人换旧人,不过那些旧事有心人总会记得一二,伺机搬弄是非惹起事端,太后当日就料到会有今日之祸,只是她没想到祸事这么快就会到来,更没想到景琪竟然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这种混账事来。
“你可知道哀家为何罚你抄这孝经?你作践兄弟,使兄弟寒心皇祖母伤心,是为不孝;你残害手足,劳你父皇操劳国事之余,还需忧心家事,是为不孝;你目无尊长出言不逊,惹你父皇不悦,是为不孝。”
“皇祖母……”被太后这么一训斥,景琪扑进太后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太后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摸着他的脑袋,柔声说道:
“琪儿,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明白,这是皇宫,皇祖母护得住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这宫廷里面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你,你没错旁人都能瞧出错来,哪经得住你自己要去铸成大错?为君者,当有天空般宽阔的心胸,能容人所不能容,这是皇祖母自幼就教导你父皇的话,现在皇祖母把这句话转赠给你。如果你的心胸只有针眼那么大,连自己的手足都容不下,他日你父皇怎能放心把江山把社稷把万民交付于你?”
景琪继续趴在太后的怀里抽泣,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这次若不是卫大统领,你恐怕就要铸成大错了,过几日记得去给卫大统领认个错道个谢,知道吗?”
“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终于听到景琪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是。
如此孺子不可教,就算是教导出了皇帝这位帝王的太后,也禁不住开始有些头疼。
这件事二皇子挨了打,从上到下的相关人员都挨了训斥,撤职的撤职,罚薪的罚薪,众人都以为事情到此也该了结了。就算六皇子这次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二皇子是嫡长,是贵中之贵,被罚成这样,也能抵消他做的错事了。
但是皇帝的脸色自那以后,就一直阴沉着,让群臣的日子顿时不好过起来。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卫衍很生气,皇帝要倒霉;皇帝很郁闷,群臣要遭罪。
虽然这句话没人听说过,但是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却是真实存在的。
景骊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主要原因当然出在卫衍身上。
那日卫衍将六皇子带入了皇帝的寝宫,因六皇子一直不肯松手,再加上六皇子虽然年幼,毕竟也已有些晓事,卫衍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将人直接带入皇帝的寝殿,就将人安置在了偏殿。
那一夜他为了照顾六皇子,就歇在了偏殿。
景骊一个人歇下,本来就已经满腹委屈,到了半夜,白天受了惊吓的六皇子,突然啼哭起来,卫衍哄了半天,还是哄不好。
寂静的冬夜里,一点声响都能传得很远,何况这啼哭持续了很久,景骊睡不踏实,爬起来赶往偏殿,但是他也不是会哄孩子的主,自然也是哄不好,他的脾气上来了,忍不住厉声训了孩子几句。
卫衍听后也不说他什么,只是以皇帝明天还要操劳国事为由,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了。
这件事牵涉他的两位儿子,卫衍又在气头上,景骊也不敢去惹他,只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出来了。
这一夜之后,又是一夜,景骊始终独守孤枕,半夜被啼哭声惊醒。
这下,景骊的脸色能好看吗?
皇帝的脸色难看,实际上卫衍的脸色更是不好看。
六皇子自那日后夜夜啼哭,众人想尽了办法都哄不好,每每都哭得声嘶力竭才勉强歇下,睡梦中还会时不时地抽泣。请太医来诊治过,也瞧不出是哪里不妥,卫衍又没有养儿经验,手忙脚乱半天,也没有一点成效,才几天的功夫,他的人就消瘦了下来。
景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把那折磨人的臭小子直接扔出去,又怕他这么干了,卫衍更加生气,所以他也就想想而已,郁闷之下,他只好靠折磨折磨旁人为生,这日子过得别提有多难熬了。
这一日他听说卫衍家中老夫人知悉情况后支了招,果然得用,六皇子已经安稳睡了一觉,终于小心翼翼地和卫衍提起搬回来之事。
卫衍听了他的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盯着手里的条陈认真地看着,显然是要当没听到。
“这该罚的人都罚过了,就算是景琪,朕亲自看过了,手掌肿得有二指来高,太后并没有徇私。你若还有哪里不满意,告诉朕,朕必会让你满意。”景骊这话虽然说得好听,却已是负气话。
因为那两个混蛋小子,他这阵子一直做小伏低,也不能让卫衍开颜,早就一肚子火气,此时他被卫衍刻意无视,还是忍不下去了。
“陛下怪罪这个,怪罪那个,为何不自我反省一下?这种事肯定早有端倪,若不是陛下向来疏于关心,怎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到了这个时候,皇帝竟然还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还能这般振振有词。卫衍忍了很久,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拿话丢了回去。
第二十八章 养子不教
皇帝前段时日还煞有其事地对他说什么要对诸皇子一视同仁; 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实都是哄他的谎话吧。也就是他,被皇帝哄了一次又一次,竟然还会轻易相信皇帝这些明显哄人玩的谎话。
大凡皇帝肯多花点心思; 关注一下几位皇子的情形,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怎么可能让事态恶化到如此地步?
二皇子固然有错; 毕竟年幼无知,其他人教导无方知情不报固然也有错,但是养子不教漠不关心的皇帝,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吧。
这是卫衍冷静下来; 琢磨了几天; 得出来的结论。
偏偏皇帝这个罪魁祸首,怪罪这个惩罚那个,却始终没有想到; 应该对整件事负起责任来的是他自己。皇帝还好意思问他到底在不满些什么; 他最不满意的就是皇帝陛下这种平日里不曾好好负起教养子女的责任,出了事以后还恍然不觉自以为是,只管追究他人不肯罪己的散漫态度。
景骊闻言; 顿时张口结舌无话可说了。他以为卫衍是因景琪那日作践兄弟以后不知悔改,还敢对他出言不逊而生气; 或者是因那些搬弄是非、知情不报的小人而生气; 怎么也料不到卫衍原来是在生他的气。
只是; 虚心接受知错就改这么美好的品德; 可能只有卫衍才具有,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是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有错的。
听了卫衍的话,他脑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什么叫做他疏于关心?他要关心的事那么多,每件事都去关心,哪能关心得过来?
“朕国事繁忙,难免会有疏漏……”当然,话说得太直接了,卫衍肯定不会接受,所以,景骊用言语修饰了一下,用比较婉转的话,说出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是他不关心,而是他政事繁忙,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关心,所以这件事真的不是他的错。
卫衍想不到皇帝竟然到现在还没有丝毫反省之意,继续在那里为自己找借口,这心头的无名之火,顿时烧了起来。他身为臣子,不便僭越插手皇帝家事,但是皇帝身为诸皇子之父,怎么能用这样的借口来推卸自己的责任?
他猛然离座,走到下首,整了整衣衫,跪了下去。
“陛下此言甚是。陛下国事繁忙,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来,陪臣逍遥时日,臣现在想来,其实都是臣的错。”
“你……”
景骊平时最头疼的就是卫衍摆出这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还要把明明不属于他的罪名,往他自己头上按。但是这件事卫衍既然用这么郑重的态度开了头,就绝对不是他口头认个错哄两句,就能完的事。
如果他认错,卫衍肯定会马上让他做这个做那个,证明他真的认识到了错误,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