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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_番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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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为钱,高官厚禄,必定赏银丰厚。但如此一来,安置在庭兰苑中的探妓,消息来源便少了许多。
他决定一问究竟。
第20章 十九
十九
朝堂上有人提出立太子之事,皇帝才五旬出头,不过就是前些时候偶染微恙,康复之后依旧生龙活虎,立嗣之言一出,立刻遭到皇帝驳斥,险些官降三级,于是再无人敢提。其实皇帝哪里不知,立嗣乃国之大事,大棠江山的未来,他早留意两个皇子的品行治国之才,老大李徽无疑是上佳人选,但因李麟之母年轻貌美,近几年独承恩宠,皇帝便偏爱李麟,李麟虽逊于李徽,却不是纨绔到底,稍加历练也是可造之材。
满朝文武不全是溜须拍马之辈,真正为社稷着想的,权衡之下自然认为李徽更佳。皇帝偏爱次子,在二人之间摇摆不定,说明皇帝未因宠爱而盲了眼,两位皇子尚待观察。那么百官只有静观其势了。
幽兰暖阁,梨荷香绕。琴声如空山流泉,余音袅袅,仿佛身处世外桃源,沁脾畅意。一人端起紫砂小杯,放在鼻下细嗅,貌若在享受世间最美的景致。
荆裕鸿荆大人最爱焚香品茶听曲,哑巴准备地周到,样样皆是最好的,这首古琴曲他特意苦练了十来日,只因荆大人随口说了一句最爱听溪涧咏。
“一到你这儿,便什么烦心事都没了。”荆大人笑看哑说道。
哑巴轻弄琴弦,回以一笑,干净无比。
转而荆大人却在音律中低叹,“现在朝廷里结党之风益盛,我是左右为难,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哑巴露出一丝惊讶,弹错了一个音节。
荆大人似乎不担心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把他的抱怨往外宣扬,朝哑巴招了招手,示意他同坐。来往的多了,这位荆大人对手语略懂一些,哑巴尽量比划地直白,当然,人家不指望他能分忧。
荆大人素无官架,他给哑巴倒上一杯香茶,边猜测道,“你是说选贤良方正的一边站队?”
哑巴眨了眨眼,点点头。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么?”
哑巴用食指蘸面前小杯里的水,在桌上写了三个端正的字,孟司徒,然后比划,“前些时候他喝醉了胡乱提起几句,好像是为立太子之事遭到皇上训斥,心情不好。”
荆大人拼拼凑凑看明白哑巴的手势后哼了一声,“孟司徒祖上和二皇子母家挂了点亲,这事鲜有人知。官场之中飞黄腾达和身败名裂,只在一念之差,若真如你想象的简单,我何必发愁呢。”
哑巴陪上安慰的笑容,不再接茬。
荆大人抱怨地不过瘾,啜了口茶润嗓,又说道,“二皇子在朝的势力远不及大皇子,但母家多为军中大将手握兵权,还有个戾王府,戾王爷长年征战在外,世子和两位皇子自小便亲近,倘若态度持中,皇位之争倒难分高下,不然的话,他站谁那边,谁就大有胜算。”
持中?戾王府的态度已然明朗。
“你大概想说我也可保持中立。”
哑巴适当地笑了笑,挽住袖子给荆大人沏上茶水。
荆大人真是酷爱饮茶,刚满上的紫砂杯又空了,明明是个官场风生水起的大官,却像个不得志的学子,“我不过一个三品御史大夫,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啊。”
朝堂之事哑巴不懂,荆大人才放松地发了一通全无意义的牢骚。他畅快了,便想起哑巴弹错的音调,曲有误周郎顾地指道出来,罚哑巴再弹上一曲。
不过曲子未赏完,荆大人的随从就叩门唤他,报说二皇子临时起意,邀请他过府听戏。
荆大人中途离场,哑巴不打算接下一个恩客,整了整衣裳打道回房。
一丝红线从他脖颈处漏出线头,刚抬脚跨出,便被青晏按在原地。
青晏嫌弃地替他掖藏进衣领,“说你什么好,恶不恶心,拿人骨当宝贝,万一哪天被客人看见,给你扯出来问,哎,哑相公,这是什么宝贝玩意儿,还贴身佩戴,你是说谁谁谁的手指头,还是说是条未经雕琢价值连城的璞玉啊……”
哑巴坏笑着耸耸肩,迈步离去,一如既往地忽视。青晏变得越来越碎嘴,因为哑巴从不和他分享八卦,接完客就独自偷乐,搞得他的好奇心犹如滚滚天雷,闷响个不停却劈不下凡间的心痒难耐。
青晏恨得咬牙,追上去数落哑巴,“你太不够朋友了,真的,枉我全心全意教你,转眼就不认人,早知如此,我真该留一手,唉,儿大不由爹,人伦惨剧啊。”
哑巴笑得前仰后合,回头颤颤悠悠地打手势,“时候一到一定知无不言,你养的绝非白眼狼。”
青晏不买账,掀他一眼,“我第一次听说谈论八卦还分时候,你一日两日的全憋在心里,可做梦笑醒过?快乐吗?”
哑巴止不住地笑,手势比得飘逸,“相信我,你若知道了不会快乐。”
“不快乐你笑得如此开怀?”青晏被气憋得很冷静。
哑巴像被点了笑穴,一个天花乱坠,一个冷面呲牙。
那厢匆匆而来的花飞月缓下脚步,看疯子似地看着两人踱近,“这是怎么了……”
青晏瞥了一眼花飞月,“没事,你有事?”
花飞月自动停在五步外,不想靠近还在傻笑的哑巴,“有人找,在哑相公屋里。”
好药治病,瞬间解开了哑巴的笑穴,与青晏互看一眼。
堂而皇之地闯进私人房间,听着便让人不快。
“谁如此不识礼数,月娘你见钱眼开的程度越发无底线了。”
花飞月反嘲笑道,“大皇子。”
见二人呆楞,她手中的丝绢很夸张地挥出一个长弧,踮着脚尖猫步飘走了。
第21章 二十
二十
“八卦时候到了。”
哑巴眼冒金光,高深得不能再高深。
青晏心头的滚雷轰隆作响,“什么意思?为何现在到了呢?”
发问简直成了青晏的口头禅,拖沓且累赘。哑巴双手笔挺地垂在身侧轻摆,不作解释。
对此听而不答的行为,青晏早被〃训练〃习惯,默默跟在后面暗暗心想,不是白眼狼胜似大尾巴狼,和谁学了一副狡黠的心肠。
然走出十来步,哑巴善心大发,回头冲不甚愉悦的青晏手动,“大皇子贵不可言,私下经营青楼,难道为赚钱,分明是暗度陈仓,借庭兰苑收集情报秘闻。”
青晏丝毫不计前嫌,竟也行云流水般比划起手势来,“我有想过,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自然是为攀上大皇子,加官进爵位列三台。”
青晏脱口粗鄙地呸了一声,这死家伙惯会忽悠人,“我可没看出你有这般宏图伟愿,不想说便罢,莫诓我。”
哑巴忙拉住甩手走人的青晏,匆匆比划,“一会见了大皇子,你只负责替我翻译就好,其余的之后再与你交代。”
说半天原来是怕他多嘴,青晏翻起白眼球更不爽快,“这话我听过不下十次。”
哑巴尴尬地赔笑,连忙指天立誓。
青晏摆摆手,无奈道,“行了行了,大皇子该等急了,快走吧。”他对哑巴一惯大肚能容。
偏远厢房。
红实木打制的桌椅床柜,床幔也只是寻常的绸缎花色,唯一一样多余的摆设,是书桌上的鱼缸。李徽凑近一看,几尾金鱼在水草间游得自在。
如此朴素的房间,它的主人,像个贪钱贪财的人吗。
得到甲士允许,二人走进后院,房门大开。哑巴站在自己房门口,曲指叩响三声。
李徽回头,施笑。
哑巴倒没让他尴尬,敲完门便进来了。
两人欠身行礼,膝盖半曲不曲的时候,李徽抱拳,腰杆挺直拜了一下,“不必多礼,我私入贵阁该当赔礼才是。”
哑巴手语,掌心朝上作了个请的姿势。
一旁青晏翻译道,“大皇子请坐。”
“士别三日,风闻庭兰苑哑相公独秀百花,特来一睹风采,果真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李徽落座,手肘撑在桌沿,把哑巴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这话要出自别人之口,听起来实为讽刺,可是李徽不仅语气,连带眼神,竟是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连青晏这么计较的人,也没听出星点的恶意。他绕过哑巴身后,沏上一杯茶奉到李徽面前。
李徽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虽未说谢,但这细微的动作让青晏觉得自己用虚伪评价大皇子似乎有失偏颇。
“两位也坐吧,请。”
于是青晏坐到李徽对面,哑巴坐中间。
“我记得初次见面,哑相公又瘦又小,那时年少无知,现在想想着实荒唐得很。”李徽忆起多年前哑巴被他们三人当活靶子的事,露出几分愧疚的神色。
青晏看一眼哑巴,不曾想二人早就相识,转念又想到哑巴方才提醒他切勿多舌,又多瞧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哑巴理所当然假装没看见,面带微笑从容自若地面朝李徽。
“只不知哑相公因何故沦入风尘之地?上回我提醒南城,底下人犯错,略施惩戒便好,罚入青楼实在不妥,他怎还未将你带回府?”
哑巴毫不犹豫地比划起来。
李麟目光聚神,可惜哑巴刻板的笑脸揣测不出半句话。
“哑相公说,他脱离戾王府自食其力,以后都不会回去。”
哑巴颔首附和。
李徽坐直身子,端起茶水小抿一口,“既如此,不如去我府上,帮着打点家事,你看可好?”
青晏恍然觉悟,哑巴独揽四品以上朝官,为的就有朝一日李徽寻上门找他。
哑巴歉意十足地笑了笑,手势打得飞快。青晏看着他比划,表情五彩缤纷堪为精彩。
那厢李徽只觉得眼花缭乱,见青晏青白红相互交替的脸色,万分好奇哑巴到底回应了什么。
青晏小咳了一声,平复心情,“他说,在庭兰苑为娼比为人奴仆有趣,不仅增长见闻愉悦身心,还有银子可赚。比如前些时间,刘侍郎投资的几十万两的官盐不翼而飞,原来是张和大人投机倒把狠狠坑了他,刘侍郎到现在也不知稳赚不赔的生意如何到他手里成了血本无归的买卖,再比如通政司正使何大人的妻弟强抢民女霸占农田,被告上官府,何大人花了不少银子周全,在他这足足骂了一个时辰才消气。”
“还有,朝廷拨发的救灾银两转手之间谁多谁少如何分成这些。”
“诸如此类的趣闻足以说上三天三夜。”
“方才刚从荆御史口中得知,朝堂上力谏皇上立嗣的孟司徒,祖上和二皇子母家是远亲关系。”
长长一堆比划完,哑巴欢快地拍拍膝腿,乐不可言。
那青晏最后,跟着哑巴笑出了声。
一旁的李徽无语至极,朝官们心照不宣的丑事,落到平民百姓手里,辱及官威抹黑朝廷。
而哑巴陆陆续续的一番表述,以及最后结尾一句,统统表明了他言外有意意有所指。
李麟端正身子,目似灼火,“哑相公不妨直言,你目的何在?”
青晏立即憋回笑声,忽见哑巴干脆利落地离桌一跪,叩首三拜,看着挥洒的手势,他那颗鲜活跳动的心顺着九曲肠子滑溜溜地下坠。
“他说愿为大皇子效犬马之劳。”
李徽难以置信地看向青晏,似乎在等他下一句的肯定。
青晏不负他所望,一语定音。
“生死不计。”
第22章 二十一
二十一
李徽滞愣片刻,随后站起来走了两步,面带微笑回头扫看一眼一跪一站的两人,“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谁告诉你们的?定是花飞月那个大嘴巴。”
李徽重新坐回,不恼也不怒,他本就怀疑哑巴的行为另有隐情,“你起来,倒说说怎么个效力法?”
哑巴听命,瞧了一眼青晏,但愿他没被自己吓坏。
青晏对上眼,不着情绪的眸底空空荡荡,哑巴出乎意料的起承转合让他正处于脑子断档中。
翻译的语气也是干硬的,“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最能保守秘密。”
李徽认同地点头,后抬眼看哑巴,”你想要什么?”
哑巴眼中陡然腾升一股阴鸷之气,随着手势比划,又淡下去。
一旁目睹的二人皆心里一惊,闻得青晏翻译道,“要严霍身败名裂。”
“你想报仇,勇气可嘉。可你知道,严霍是李麟的人,掌兵多年不可小觑。”
哑巴遂又比划。
“边疆军中没有大皇子的人吗?”
李徽闻言,诧异一笑,这哑巴也不容小觑,“有是有,只是小罪小错可参不倒他。”
哑巴沉默下来。
李徽却问起另一件事,“我听说前次李麟到过庭兰苑,为何走时带着昏迷不醒的南城,南城来找你了?”
李徽不放心他和戾王府的关系,不放心,他就达不成目的。
“小王爷把他卖给青楼,他已经和戾王府再无干系。今后只效忠大皇子,他会证明他的忠心。”青晏已经快速缓过神来,这话翻译地中气十足。
李徽呵呵笑了两声,他本只是好奇,要说怀疑,的确也有那么一点点,不过由此可见,哑巴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先用着也无妨。
“好吧,若有事找我和刘叔说一声。”
李徽拂袖起身打算回府,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从不私下来庭兰苑,所以并不清楚受严霍欺辱的人是你。”
李徽一走,青晏整人就趴软在桌面,长长吁了一口,这回一次得知这么多八卦,直叫他喘不上大气。
哑巴脸不红心不跳,拍了拍青晏,比划问他,“刘叔是哪个?”
青晏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不善地看了看哑巴,然后才说,“后厨负责买菜的挑夫,又聋又哑。”
哑巴给自己倒了杯茶,若无其事地慢慢品味,那头青晏再次遭到无视,跳起脚来指着他的脸,“你好大胆子啊,不对,好大的野心,争权夺位的事你也敢掺和,不要命了!”
哑巴吧唧一口灌下茶水,故意阴笑着一步步逼近青晏,双手在他眼前挥舞,“野心不大,如何跻身朝廷位列三台?待我功成名就之时,你可不要眼红羡慕。”
青晏朝天翻白眼,双手抵住哑巴胸口,迫他停止靠近,“绿荫大道你不走,偏要攀岩走壁上九天,只怕你到不了巅峰就已经坠下山崖粉身碎骨了,我一丝一丢也不会羡慕。”
哑巴落寞垂目,“是啊,所以你去带别个相公,别跟我冒险了。”
“没有我,谁给你做翻译?”
“写字也行。”
嗵嗵嗵,更鼓声清亮,夜过子时,庭兰苑声色正酣。
戾南城沐浴完毕,侧卧软榻,手里捧着着一本手语书。飞蛾落到灯罩上,正好遮住了烛光。他朝烛台看了看,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翻书。
这几个月排着队上门的医官渐渐少了,每天把苦得倒胃的汤药的当饭吃,人都瘦了一圈,大概是药起作用,压制了瘤症发作,他只偶尔出现半柱香或一炷香时间的晕沉,丝毫没影响。后来不知哪个野下郎中提了个新颖的主意,让他每日睡前泡半个时辰的热水澡,舒筋活血,也许瘤症可不药而愈。戾南城自然照做了,效果是有的,助眠。
他的眼皮已经开始上下咬合。
今日和李麟碰面方得知,那孟司徒和李麟母家有关系,气得他甩手就走。李麟千说万说是他母后自作主张,暗示梦司徒向皇帝提立嗣之事,与他无干,恳请他再留一会儿。于是陪一帮大臣看了几场戏,中途实在懒得应付便告辞回府,而且,他暂时不可太明目张胆表示立场。
紧凑的叩门声传来,戾南城转醒,微皱眉头睁开眼睛,轻咳了一声唤人进来。
门外月光如洗,廊下已经没有守夜人,就连守卫都不见身影。这些规矩早被他撤了。
来人一身夜行衣,裹发蒙面,踏着月光进门,单膝跪地打了个礼。
“何事?”戾南城问道。
“回主子,大皇子去了庭兰苑,呆了一个时辰方从侧门出来。”
戾南城眼神一凛,“见谁?南归?”
“是,我看见他独自进了南归的厢房,大概半柱香,南归和另一人才到。”
戾南城攥了攥手又松开,大步走到衣架前,抓起件外袍套上。
哑巴伸着一根手指搅动鱼缸里的水,几尾金鱼被水涡卷得打晕,频频撞墙。
“小王爷不是说他会收拾严霍,你干嘛没事找事?”青晏拖着腮帮子,打了个哈欠。
“那你记得他怎么说的?”哑巴甩了甩手上的水,比划道。
青晏想了想,“他说,不是现在?后面还说什么二皇子,怎么?”
“他要扶二皇子继位,但我觉得李麟不配做一国之君。”
青晏考虑自己的去处考虑得犯困,哑巴这一说,他立马打消困意精神百倍起来,对哑巴一通冷嘲热讽,“人家配不配,你说了不算,你有什么本事改变时局?要我说,你如此放不下小王爷,随他回去便好,谁欺负你他自会帮你收拾,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何苦为难自己。”
哑巴看向鱼缸,长长叹息,最终手势坚定,“我不介意一生无为,但这口气咽不下去我一辈子难安。”
青晏愣住,别开眼若有所思。
蜉蝣掘穴,朝生暮死。人生何其短,碌碌无为是一生,光华绚烂也是一生。
吱呀,房门应声而开。两人双双看去,只见戾南城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脚跨进门槛,外袍下隐约露出白色里衣的缎布,脚上踩着一双比寻常人家华贵百倍的家居鞋。
哑巴立马脸色微变。
而青晏却胆大包天鬼使神差地问出了疑惑,“小王爷这是…打哪来啊?”
戾南城一笑,朝外头指了指,“翻墙。”
许久未见,这对话听起来,好像两人早已熟络一般。
第23章 二十二
二十二
小王爷果然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正门侧门,大道条条,偏翻墙而入,瞧他一身不正经的穿着,十有八九刚从床上下来。
可谁说不再来的。
青晏不知死活地又说了一句,“那以后得给小王爷备副梯子了。”
戾南城顺顺当当接话,眼睛直勾哑巴,“我过墙不必梯。”
青晏大悟似地点头,独自嘀咕道,“小王爷乃将门之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不必梯子。”转头看见哑巴眼皮垂盖,一动不动,再看小王爷,盯着哑巴的眼神简直能把人穿出个洞来,他连忙抬脚走人,“你们聊,我…”
“你留下。”戾南城语气平淡,却包含千钧之力不许拒绝。
青晏又疑又警,小王爷不是看得懂手语了么,回头一看,和哑巴对上眼神,哑巴亦是如此。
不过哑巴可非他认为的如此,李徽前脚刚走,戾南城后脚便来了,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哑巴上前一步,对着青晏比起手势,“你辛苦,先去休息。”
青晏看看两人,不知该听谁的,犹豫着要走的时候,却见戾南城笑得深意内敛,走到桌前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茶水,水声淅淅沥沥,“坐。有事问你们,”然后歪着头斜看青晏一眼,那笑还在,“我有十八般武艺在身。”
戾南城一口饮尽茶水,空杯子在他手中悠哉打转。
□□裸的威胁,青晏吞吞口水,只好过去乖乖坐下。
哑巴想悄悄提醒青晏却不能,戾南城早用不着别人替他翻译手语。
戾南城见哑巴伫立不动,也不强求,直接问话,“李徽找你们做什么?”
哑巴欲先回答,戾南城手一抬不给他机会,对青晏道,“你来说。”
青晏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说出的话答非所问,“你怎么知道大皇子找了我们……”
“这你不必问,只管说,他来做什么?”
犀冷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视,一丝作弊提示的缝隙也不给。
青晏瞟一眼哑巴,大着舌头磕道,“谈…心…”
“谈心?谈了什么?”
看哑巴的神情,还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青晏觉得自己说对了。
“他说曾经在戾王府见过哑儿,叙旧来着,我听着像叙旧,没错。”青晏舌头利索了,肯定地点着头。
戾南城暗暗发笑,接着问,“叙了哪些旧事?”
青晏挠头思索一会儿,“他问哑儿为何被卖到青楼,小王爷为何还没接他回府,等等之类的…”
戾南城耐心地听青晏扯淡,看哑巴一眼,“他如何回答?”
“小王爷不是说哑儿自由了么,他就这么回答的,不过他可没说您一句坏话。”
“还有呢?”
“还有?”青晏又瞧瞧哑巴,“没有了。”
哑巴眉间抽了抽。
戾南城哼笑道,“这么几句话,你们谈了一个时辰?”
青晏傻了片刻,忽地灵光一闪呼声道,“啊!我想起来了,大皇子还叫哑儿去他府上做事,哑儿没答应,拒绝了好半天呢!”
戾南城垂首,杯底敲了敲桌子,“你的意思是李徽看上他了,要给他赎身?”
“这个…得问大皇子,我不知道,我也没这么说啊,您别曲解我。”青晏火燎燎地站起来,壮起胆子甩手走人,“后头的您问哑儿,我得回房歇息,困死了。”
箭步如飞的人说他困,戾南城玩味十足地笑看空荡荡的门口。
夜色如漆,走道上一半明一半暗。黑暗的一边,透着股寒意,随风蔓进房里。
戾南城落上门栓,忍住了叹气声。再问一百句,也断问不出一句实话。
哑巴盯着落栓的门看,戾南城从他身旁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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