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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妖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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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阵已成,休想阻我!”
者字蓦然转身,已被斩断的红线瞬间全化作红色的长蛇,嘶鸣着露出尖牙,吐出蛇信,扑向容斐,想要将他撕成碎片。
容斐浑然不惧,一把黄符不要钱一样撒出去,扑来的蛇头当即就被轰成了渣滓。
砍断红蛇,容斐并没有冲进去和者字硬碰硬。顾惊寒早就提醒过他,若非是者字为了此阵取回了自己的尸身,操纵尸身不便,影响实力,恐怕连全盛时期的顾惊寒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容斐双腿上临水而立的符箓也快到时间了。
他把身上大半符箓掏出来,一把砸向者字,然后迅疾后退,毫不恋战。
“轰——!砰!”
全是爆裂符,冲击力极大,几乎将河面炸出个坑来,平静的水面瞬间泛起巨浪。
者字护住阴阳碟,挥袖竖起一面水墙,将这动静全数阻挡在外。
他心系阴阳碟,全然没有发现比容斐稍慢一步冲出来的顾惊寒身在何方。而也就在此时,一道寒冷如刀的声音蓦然在他身后响起。
“破!”
极轻的声音,却晨钟暮鼓,砰然炸在者字的耳膜上,令他悚然一惊。
“顾、惊、寒!”
者字咬牙,猛然转身送出一掌,旋即拔身而起,冲入红色光柱内。
在他双脚离开水面的瞬间,河底的玉符啪啪几声,竟碎裂了一半之多。半数红线断落,光柱如日耀眼的光芒刹那黯淡许多。
银戒闪光,轰然砸来。
顾惊寒扛着来自河底阵法的吸力,强忍住魂魄撕扯的剧痛,同样冲入光柱内,与者字飞快交手。
“返阴还阳,就在此刻,你以为你能拦我?”者字攻击凌厉,一手持阴阳碟,继续吸取光柱内的红光,一手指甲瞬间抽长,刺向顾惊寒。
顾惊寒分毫不让,步步紧逼,冷声道:“魂飞魄散,哪怕有残魂可聚,有天时地利,复活成功的几率也不过是万中之一。为一人选生灵涂炭,这就是云璋教你的?”
者字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唇角一勾,眼中红芒闪烁:“顾天师,你以为单凭一两句话就能动摇我?别天真了……你跟我是一样的人,以后……以后你恢复了记忆,就会知道你现在的话有多蠢!”
一掌扫过者字颈间,顾惊寒神色冰冷,丝毫没有受到者字语焉不详的暗示的影响。
者字飞快闪躲,两人在光柱内你来我往,不时爆出炸裂的白光。容斐在河边,和玄虚一左一右,看准机会就朝者字猛砸符箓,轰得者字不堪其扰,慢慢身形不再从容。
“果然是顾天师。”
者字见顾惊寒无动于衷,一笑,“意志够坚定。不过你还能坚持多久?用不了一刻钟,等阴阳碟吸尽这些抽取的生机,我就大功告成了。”
“你还能坚持一刻钟?”
四面风声呼啸,顾惊寒目光凛冽,刺向者字,仿佛看透了一切般,“如若我猜的不错。阴阳碟应当是一件收容魂魄的法器,兼具阴阳转换之功。摔碎阴阳碟,云璋便魂飞魄散,不过是你梦境中一面之词,后续究竟如何根本无从窥知。”
者字的脸色微变。
顾惊寒趁机猛攻,声音低冷,语速极快:“云璋魂魄逸散,没有回归忘川,而是进入了阴阳碟中。你从不知何处,得到阴阳碟阴阳转换之法,便设计了这场戏。”
漆黑的鬼指甲刺啦划过顾惊寒手腕的套戒。
两人错身而过,者字深深看了顾惊寒一眼,语气有些飘忽:“你猜的倒是真对了几分。”
“阴阳碟碎,云璋魂魄逸散,我心死离开,没有理会那些碎片,却没想到,竟有人告诉我云璋并未魂飞魄散,还能复活,只要复原阴阳碟,布下此阵。但等我回去,阴阳碟碎片早已不知所踪……”者字声音一顿,牵起唇角,“但幸好,天不负我……为了今日,我等了太多年。”
“有人告诉你?谁?”顾惊寒敏感地抓住了一点,目光一厉。
者字哈哈一笑:“当然是老天爷!他怎忍看我如此孤独哀痛?”
“是吗?”
顾惊寒眼中冷意一闪,手上葬珠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银光,随之冲出一股灼灼烫意,者字防备不及,双眼如剜般刺痛,一睁一闭之间,竟然已经被逼到了光柱边缘。
阴阳碟一旦开始吸取生机便不能停止,者字绝不能让自己离开红光范围。
当下旋身一折,身影陡然模糊,化作一团黑气,就要越过顾惊寒去。但顾惊寒仿佛早知他下一步动作,抬手恰巧挡在他的前方。
拦路的手只捏了两张黄符,并不是戴了葬珠那只。
符箓裂开,只稍一阻挡,便被者字的黑气冲散,随即整只手连带半截手臂,化为乌有。
但也就是这一刹那,顾惊寒扣着套戒的手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一滑,骈指成剑,一击斩在者字拿着阴阳碟的手上。
阴阳碟倏地脱落。
“云璋!”者字惊怒,不顾折断的手腕,另一只手朝阴阳碟抓去。
但顾大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容少爷的白繁木剑豁然刺来,却不是朝向者字,而是刺向阴阳碟。
阴阳碟承下这一击,翻转着跌出光柱。
容斐立刻冲来,准备接下。
者字目中红芒大炽,狠厉之色一闪而过,竟不管不顾一把抓住容斐的白繁木剑。白繁木剑克制阴邪之物,加之者字并不抵抗,当即便斩落了者字的左手。
那左手飞出,正巧撞在阴阳碟上,阴阳碟飞出的轨道瞬间一折。
“草!”
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阴阳碟飞出,容斐气极,飞快追去,却见阴阳碟落处,玄虚已经伸长了脖子往那儿跑,比他近多了。
“真是狗屎运……”容斐气笑了,忙高喊,“玄虚!接住!”
阴阳碟光芒湛湛,如暗夜划破天空的一道流星,倏忽而至。
不用容斐说,玄虚也知道这个决不能放过,搞来搞去打来打去争到现在,为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吗?
脚下符箓发力,玄虚赶在阴阳碟落地之前,飞扑过去。
就在此时,意外再生。
两只白骨手掌突然从玄虚脚下破土而出,一把攥住了玄虚的双脚,咔嚓一声掰断。玄虚毫无准备,一声痛呼断在嗓子里,直直向前扑去,拼命伸长的手指只差一寸,便能接到阴阳碟。
但也就是这一寸,无力回天,只能任由阴阳碟的光芒一闪,交错而过。
“不!”玄虚的呼吸几乎逼停。
然而阴阳碟并没有落在地上,被再度摔碎。
一只略有些粗糙的女子的手一展,将阴阳碟稳稳地托在了掌心。
玄虚眼前粗制的藏蓝花布衣角在眼前轻轻一晃,视线便不由自主顺着那只抬起的手,看见了手的主人。
女人将阴阳碟举到眼前,边爱不释手地细细打量着,边笑出声来,讥讽又嘲弄。
“艳鬼,棋差一招的感觉,如何?”
者字的身影与顾惊寒倏忽分开,他面上再不见半分癫狂狠意,反而唇角一扬,笑了,“果然是你。云静,你这辈子托生的可不怎么样,竟成了个十八岁便满脸皱纹的老女人……”
顾惊寒顺着者字的目光看去,就见那岸上拿着阴阳碟嬉笑把玩的,赫然是海棠花戏班的秀姨。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一口气写完解谜……但算了算字数,还是明天见吧_(:з」∠)_
第53章 云璋
秀姨,或者说云静,听见者字的话脸色当即一变,阴沉如水。
“要不是云璋和你,我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魂魄不全,一世比一世寿命短,一世比一世老得快……”
云静的声音里恨意毕现,她顿了顿,挽起鬓角微散的发丝,忽地一笑,“不过往后便不用担心了。待我吸了这阴阳碟内云璋的残魂,便能真正做个完整的人,转世投胎,长大嫁人,相夫教子……艳鬼,你选择利用我之时,可曾想过今天?”
她自顾自说着,似完全不在意者字阴晴不定的神色。
顾惊寒已趁机飞身而下,站在了容斐身边。
云静注意到那一边的动静,眼波一动,在顾惊寒脸上扫了两个来回,似有些诧异:“道体天成……怪不得能引出阴阳碟。”
这话中的弦外之音太过明显,顾惊寒眉心微皱,神色中带出些许不解。
云静见状,似恍然大悟一般,掩嘴一笑:“哎,这两位小公子,这阴阳碟的事你们恐怕还蒙在鼓里吧。这艳鬼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是在利用你们哪。当年这阴阳碟碎后,被封入长青山方圆百里,无迹可寻,只有天生道体之人,才能吸引阴阳碟,冥冥之中令其自行解封,聚集过来。”
“照这么说,这阴阳碟是奔着我们来的了?”容斐目含警惕,忽然笑着开口。
云静眨眨眼:“自是如此,不然你以为这艳鬼如此狡诈,怎会偏偏将大阵设在如此时机?”
话到此时,顾惊寒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恐怕者字醒来之时,便是阴阳碟出世的时机。
者字或许早知云静已经转世来到长青镇,故意引云静和宁云安扰乱自己和容斐的视线,借口帮宁云安恢复云璋的记忆让他们帮忙搜寻阴阳碟碎片,打算在最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却没想到,黄雀之后,还有鹰隼。
云静将计就计,在最后关头出现。此时自身是魂体,修为不足,限制颇多,而者字取回尸身成了活尸,以前厉鬼的诸多手段不能再用,战力大减。两人斗得两败俱伤,她再无敌手,便可只管坐收渔利。
好一手如意算盘。
顾惊寒微抬眼,看向者字,却见者字虽面色沉冷,但似乎并未有多少愤怒不甘。
容斐还在与云静虚与委蛇:“我就说,怎么我们刚到这儿不过三五天,这阴阳碟就跟不要钱似的往怀里撞。我还以为是我和惊寒运气实在太好,别人找了好几辈子找不着的东西,我们一来就找着了。闹了半天,原来都是算计好的?”
他艳丽锋锐的眉眼忽地一动,扬起一丝困惑之色。
“不过……”容斐顿了顿,“你说的天生道体,应当是惊寒吧?要是惊寒是天生的道体,怎么他少年时十几年住在长青山,都没引来半块阴阳碟,偏偏就是现在……”
云静志得意满的神情一僵,眼神刹那阴冷下来,猛地看向半空中的者字。
一直扮演沉默的失败者的者字迎着云静的视线慢慢笑了起来。
他眉峰轻扬,唇角荡开肆无忌惮的笑纹,原本僵硬阴沉的面容陡然活过来一般,妖异浓艳:“这么多世,你等急了,也变蠢了,云静。”
云静眼中惊疑不定,咬牙道:“你一直在等我这一世!”
“我等的不是你。”
者字周身的黑气幽幽散开,袍袖在狂风中飞扬,他充满戾气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而是你们。顾惊寒,容斐,云静,季存光……”
他念出一个人名,有如实质的目光便狠狠刮在那人身上。
最后一个季存光的名字,他看向的竟然是脸面朝地,似在昏迷的玄虚。
“我醒过来的那天,我就知道,我等到了。”
者字看着神色阴冷的云静,语气嘲弄:“你以为想要双生残魂,补全自身魂魄的,只有你一个吗?”
他的视线滑落在阴阳碟上,眼神蓦地温柔了许多。
“你想用我的魂魄补全云璋的残魂?”云静猛然醒悟,神色大变,一狠心,甩手就要将手里的阴阳碟摔下。但这阴阳碟却像是粘在了云静的手上一般,根本甩脱不掉。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微弱的吸力陡然增强,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体里抽取魂魄与生机,送入阴阳碟内。
怪不得从她拿到阴阳碟时,者字的态度就变得那般奇怪,她还以为他是心灰意冷,无力回天……
“你动了什么手脚?!”
云静原本中年妇人的面容飞快地变得苍老,眼角细纹堆叠,头发染上霜白,仿佛十几岁的光阴被疯狂抽走,“温扬!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云璋复活了?”她又转向顾惊寒,声音苍老凄厉,“你是天生道体,是修道之人!你就眼睁睁看着他逆转阴阳,致使生灵涂炭?!”
顾惊寒看了眼云静,目光望向者字,葬珠在他手上发出轻微的鸣颤。
者字轻笑:“你还想阻我?云璋复活,生机早便够了,若不是为了引云静这奸人,我何须等到现在?最后一步,吸完这女人的魂魄便成了。我早说过,你晚了,顾天师。”
顾惊寒神色不动:“所以呢?”
“所以?”者字笑意转冷,“所以你们的命,就都留下吧。”
顾惊寒心中猜测着者字恨意的由来,面色如霜凝:“我魂体分离,也是你的手笔?”话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容斐眼神一动,看向顾惊寒。
者字似乎并不惊讶顾惊寒的话,颔首道:“不错。你修为全盛时,我也不敢保证能在我使用尸身时扛住。而眼下你只有一个魂体,便不同了。”
一步一步,环环相扣。
长青山、尸魂堆、村民追赶、落崖落水、魂体分离、宁云安……者字说得没错,从他醒来的那刻起,他们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一直走到现在,即将成为云璋复活的血肉祭品。
“云璋不会赞同。”顾惊寒淡淡道。
这句平静冷淡的话仿佛带着刺般,瞬间刺得者字狂怒不已:“那又如何?!他就是相信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道者,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不管他赞同与否,我只要他活过来……”
“活过来?”
尖锐刺耳的笑声突然响起,者字蓦然转头,就见云静竟弯腰从玄虚的身上抽出一把桃木剑,冷笑着看着者字,然后一剑削向自己的手臂。
“阴阳碟,我能摔第一次,就能摔第二次!”
云静状若疯狂,“温扬,今日你不让我活,我们大不了便同归于尽!我在这滦山经营多年,有什么后手,想必你也不知道吧?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云静干脆利落,朝着一块岩石猛然砸下。
“你敢——!”者字大吼。
然而。
“啪!”
一声清越脆响,如影堆叠,震颤回响。
刹那间,地动山摇。
无数只白骨聚成的鬼手从地底钻出,疯狂长出,抓挠向地面的人。更有鬼手飞速堆积起来,巨大至极,成擎天大掌,狠狠拍向者字所在的半空。红色光柱在这一击之下,竟然摇摇欲散。
者字浑身黑气翻涌,更甚以往。
他直接舍弃了自己为运转阵法而保存的尸身,再度化为厉鬼身,双目赤红欲狂,不管不顾地冲向云静。
黑气卷起一条水龙,随着者字的身形轰然冲下,瞬间将云静绞在其内。
顾惊寒和容斐正要后退闪躲,顺便拽上玄虚,四面却突然生出白骨高墙,结成嶙峋荆棘状,将两人围困在内,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容斐神色一厉,就要强攻,手腕刚抬,却被顾惊寒轻轻拉住。他凝眸看去,这才发现顾惊寒的魂体竟透明得厉害,双脚早便消失不见,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散。
容斐一怔:“惊寒……”
“这阵法专门针对鬼魂,出不去,”顾惊寒声音依旧平稳,但却难掩一丝虚弱,“应当是云静为者字准备的。”
却没想到,中招的成了他。
云静的阵法造诣不低,不然之前宁云安那个十死无生阵也不会让玄虚和者字那般狼狈。即便其中有者字并不尽心尽力的缘由。
“该怎么办?”
容斐睁大眼睛,“你说,我肯定都能做到!你……你不会……像云璋一样……”
看着容斐刹那通红的眼眶,顾惊寒心头一紧,但有些话却不能眼下说,传音也怕被阵法传出去。他展臂将容斐半搂进怀里,攥着容斐的手腕,在他掌心飞快写了几个字。
容斐蓦然抬眼。
顾惊寒摸了摸他的手心,擦去那一点冷汗,低声道:“差不多了。”
随着顾惊寒这句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这动静仿佛半个山头都炸了。容斐站立不稳,若不是被顾惊寒紧紧抱住,恐怕便要载个狗啃泥。
“什么……”
容斐一声惊愕未出口,便被打断。
顾惊寒飞快从容斐口袋内拿出列字的两个骨灰盒,同时葬珠刺出,硬生生将白骨荆棘捅出一个窟窿。在这窟窿合拢前,顾惊寒瞅准机会,扬手便将两个骨灰盒扔了出去。
者字和云静打得不可开交,声势浩大,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鼻烟壶大小的两个骨灰盒沿着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飞出,在半空轻轻一旋,滚落在地,其中贴着“列”封印的那一个摔碎了,碎片四溅,里面却没有半点东西洒出,竟是空无一物。
而另一只骨碌碌滚了一段距离,被一只手捡了起来。
“阿扬。”
清冷低哑的嗓音,声调不高不低,却如春日惊雷,瞬间砸得者字一怔,晃神之下,竟忘了抵挡面前油尽灯枯的云静的最后一击。
无数密密麻麻的白骨手掌化成利箭射来,者字不挡不避,眼看便要落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然而只是刹那,本应被再次摔碎的阴阳碟竟突然出现在者字面前,轰然撑起了一层防护罩,将万千利箭阻挡在外。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就如以往无数个梦境中那般,揽着者字轻轻往后一靠,贴过一片熟悉的气息。
“竟然是你……”
云静最后一击落空,整个人瞬间苍老委顿下去,颓然栽倒在地,眼中的精光慢慢涣散,“你……你竟真的……转世了……”
她死死盯着半空中的人,原本阴厉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开怀至极:“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输了,云璋……你输了!你才是输的那个……你输了……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云静口中涌出黑血,嗓子一梗,便没了气息。
者字木然被揽着落到岸边,怔怔转身,似哭似笑:“怎、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你骗我……”
“他没有骗你。”
云静身死,白骨荆棘碎裂,顾惊寒击碎阵法出来,看向者字身前的云璋,或者说,玄虚。
玄虚仍是那副平常的相貌打扮,但气质却变得迥然不同。如被泉水冲刷过般,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气质洗净了,便显出卓然超脱的清冷之意。即便他的相貌与当年的云璋没有半分相似,但气质,乃至气息,却是一般无二。
“若我猜得不错,当年云璋的魂魄,应当是分作了三部分。”
顾惊寒淡声道,“一大半进入了阴阳碟,沉睡被封,另有两缕,一缕进了忘川蕴养,转世成了玄虚,一缕进入骨灰盒,封成列字。”
玄虚看向顾惊寒,露出一个温和恭谨的笑:“师伯所言不错。”
顾惊寒一怔,容斐眉心狠狠一跳:“师伯?”
“此事说来话长,”玄虚温声道,“待我先解决了阿扬的事,再与师伯解释。还望师伯见谅。”
说罢,玄虚突然伸手抱住面前的者字,者字一僵,似要挣扎,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埋头死死抱住了玄虚,浑身颤抖。
“阿扬,没有多少时候了,和我一起等,好吗?”玄虚温柔地揉了揉者字的头发,轻声道。
“你……你还信他们!”者字声音微颤。
玄虚笑了笑:“就当陪陪我。这么多年,我很想你。”
者字浑身的戾气轻而易举就被最后这轻飘飘的两字击碎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玄虚垂头轻轻吻了吻者字的唇角,与他额头相抵,眉心相对,轻声念了一句模糊的咒语。旋即,者字周身的黑气轰然一散,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空洞,呆呆地被玄虚抱住。
抱起者字,玄虚的手掌按在河面上,往下一沉,便有被者字舍弃的尸身和一副白玉棺椁从水中升了上来。
玄虚将者字和尸身都放入棺椁内,却没有合上棺材盖,而是转身来到顾惊寒面前。
“你也在等这一世。”顾惊寒突然道。
玄虚一怔,笑了起来:“我们都在等这一世。”他看了眼容斐,“师伯,我可以和您单独谈谈吗?”
容斐眼神一冷,紧盯着玄虚,但却没有反对。
顾惊寒皱眉,本想拒绝,但在看到玄虚的眼神时,他却从其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不同。这点不同让他神色一动,点了头。
两人横渡河面,绕到了对岸。
顾惊寒对容斐点了点头,看向玄虚:“说吧。”
玄虚默然片刻,沉声道:“师伯,我们都骗了您。可以说,这是一场弥天大谎,但真相本不该由我来告诉您。可是如今阿扬已经被蛊惑,做下了错事,恐怕未来的一切,已经变了。”
他将手里的阴阳碟递向顾惊寒,道:“物归原主。”
顾惊寒却没有接,他的视线冰冷中带着几分恍然,紧紧盯着玄虚,声音沉冷道:“你究竟是谁?”
玄虚笑了笑,手指屈起,在阴阳碟上轻轻一弹。
一行金色小字如光影剥离般,从阴阳碟的中心浮起——
九月十八,斐生辰,寒赠。
这行字出现的刹那,四周景象轰然碎裂,如被时空浪潮卷席,刹那间空黑一片。而这空黑只有一瞬,如一块巨大的幕布般,很快便被添上其它颜色。
就如者字曾让顾惊寒和容斐进入的梦境一般,这是另一个人的梦境。
周遭喧闹的人声渐渐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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