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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也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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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纵皱眉想了想,忽然眉头舒展开,从傻傻看着自己的小书生手里拿过紫砂小壶,对着壶嘴嘬了一口,扬起下颏微笑问江横:“最近书念得怎么样了啊。”
江横回过神,颤颤回答:“还、还行。”
之前大哥从不过问他的功课,他也从没想过如何回答。当初读书就是爹娘逼的,大哥扶不上墙,自己又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只好努力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得来俸禄养着大哥。再怎么说江纵也是他同胞哥哥,总不能看着哥哥饿死。
江纵敲了敲桌子:“还行是好还是不好啊?”
江横一时语塞。
“行了,你以后也不用读那四书五经了,有个屁用,再说你这脑袋瓜子也装不下这些个子曰的话。”江纵不耐烦道。
江横皱眉:“此言差矣……”
“此言不差。”江纵扬了扬下巴,示意江横去桌上拿笔纸,“听好了,《计然篇》、《生意经》、《天下水陆路程》、《士商类要》,这些个书明日就去买,逐字逐句地背,每日背十页,来我这儿背给我听,背不出来,家法伺候。”
“那是些甚么书……”江横从没涉猎过经商这一行业,这些个书名更是闻所未闻。
江纵撂下茶壶:“我还能害你不成?功名咱不考了,听见没?”
这倒正中江横下怀。
他读书迟迟读不成,也期盼着长辈能给他指个方向,这样不管是成或是不成,好歹不会一点退路余地也没有。
可他家这位大哥实在不靠谱,自己还没活明白,就想对别人的事儿指点江山了。
“你、你先管好你自己罢。”江横扔了纸笔,转身愤愤出了内室。
江纵懒得跟他计较,书生就是迂腐,说也说不明白。
既然他自己不能明目张胆赚银子,就支使这个小的去干,反正上辈子自己养着弟弟衣食无忧,这辈子就合该他还了。
这辈子得好好享受享受,认真做败家子儿。
心里正打着算盘,一转眼又瞧见自己随手扔在桌边的宝石耳环。
“啧……”江纵伸手捡起来,拿到面前摆弄。上辈子,乐连小小年纪却十分有出息,江纵虽说敌视对家,却也挺欣赏小乐连的天分。
想起乐连也是乐家的小儿子,上边还有个大少爷叫乐合,江纵恨铁不成钢地叹气,“唉,瞧瞧别人家的弟弟哟。”
第三章 乐连
乐连背着小包袱在漕船边坐着,静静看着水中的倒影默然不语,表情冷淡。
夜晚寒凉,下了些小雨,船夫忙着给漕船铺挡雨的油布,船上摞着一批药材,是乐连用自己节省出来的一些银子采买来,准备带去北方经营的货。
船夫的儿子忙着搬货累得满头是汗,撂下最后一箱枸杞,憨笑着想过来给乐连打个招呼。
却被他爹给拉住了胳膊,垂眼摇了摇头,示意儿子别靠近乐连。
几个船夫席地坐下喝了口茶沫子,悄声嘀咕:“连少爷这是要走了,恐怕以后都不回来喽。”
“乐家大院好吃好喝的,偏去北方受罪,连少爷这是何苦呢。”
“嗨,若是在家里过得舒服,也不会一个人悄没声地走了。你们不知道,我听说,连少爷是捡来的,克死了父母,乐家老爷心善才留他在宅子里,给口饭吃。”
“也难怪了,那孩子一瞧就是个克人的,我打小就嘱咐我小伢儿们,别离连少爷太近了,沾上一点霉气都不得了呢。”
“不好胡说,连爷也就是命不好,年纪轻轻做生意却在行,我就瞧着连爷有两下子!去趟北方指定能带大富贵回来。”船夫的憨儿子痴笑道,“连爷还有个大哥呢,他若走了,合爷多担心呀。”
乐连独自坐着,虽说坐得离船夫们远,但他耳朵灵,偶尔也能从只言片语里听出他们在议论自己,却无动于衷,自从他五岁进了乐家大院,身边的议论就没停过,习惯了。
也因而养成个孤僻性子,不近人,自幼随身带着一把刀,一尺来长,纹路血红,挂在腰间形影不离。
乐连擦净刀刃,墨色刀背上映出一双暗淡无波的眼睛,缓缓收进鞘中。
他刚刚把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送人了。
那耳环是他亲手攒的,用先前一个做海外生意的商人给的原石镶嵌上去,石头形状做耳环最合适,挺漂亮,可他自己戴不着,单耳环不如对耳环好卖,一直没出手,又无人可送,留藏了几年,准备去北方了顺手捎带着,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人出手换些盘缠,今日也是鬼使神差就送了江纵。
不过,江家财大气粗,江纵又喜好铺张奢靡,想必那宝石耳环在人家眼里算不上什么东西。
他本来也没期待江纵会把银子贷给他,江纵惯会趁火打劫,乐连只是想在离开之前看一眼熟人罢了。
听见船夫那憨儿子提了自己大哥的名字,乐连才稍稍回了神,眉头皱起来。
若是乐家大院里任何一个人能对乐连说句挽留的话,他也不会走。自己一个人看着搬货,一个人坐在江边,无人送别。
船夫小心翼翼地走近乐连,搓着手问:“连爷,货都装完了,这就上路?”
乐连刚要点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吵嚷。
船夫的憨儿子先笑了,指着不远处的树下道:“那不是江家少爷吗!”
江纵手里拿着一条戒尺,把江横按在树底下,狠狠往屁股上抽,嘴里骂道:“还敢往外跑,老子叫你背书,背一整日就背成这个德行?当铺三不当是什么?背!背不出来老子抽死你个小废物。”
江横一双大眼睛里转着泪,委屈地趴在树上,拖着哭腔着背书:“神袍戏衣不当……旗锣……旗锣……”
磕巴半天没背出个所以然来,屁股上又挨了一戒尺,火辣辣地疼。
这小书生吓得直抹眼泪,梗着嗓子反驳:“君子以理服人,你怎能如此当众教训后生……你无礼!子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你自己还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有什么脸面管别人……”
江纵不依不饶:“就凭我是你哥,长兄如父你就得听我的,别扯没用的,今天这页书背不出来,你就给我去睡大街。”
自己不能明目张胆赚银子,总得有人撑着这个家吧。
他终于知道他弟弟为何考不上功名了,说是在房里埋头念书,却是看了一行字就神游天外去了,一拿起书本,看手边的砚台都觉得好玩得很。
正吵得不可开交,江纵忽然察觉到有人走过来,抬头望了望,皱眉道:“你看什么看。”
乐连悄悄站在树后,默默看着他们哥俩吵架,见江纵在质问自己,便轻声道:“当铺三不当,神袍戏衣不当,旗锣伞扇不当,低潮首饰不当。”
江纵愣了一愣,拿戒尺指着江横,恨铁不成钢地斥责:“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也十八岁,都会做生意了,你怎么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乐连藏在袖里的手指轻轻绞住里衣的袖口,默默听着江纵言语里的夸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自己。乐连一时走神,没挪脚步。
“……”江横却打心底瞧不起乐连,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江家大院嫡出的少爷,乐连算什么,还不是捡来的野种,只是碍于自己读的圣贤书,这等话没说出口罢了。
“走,回家收拾你。下次再敢跑出来,老子打断你腿,听见没。”江纵提着江横打道回府,回头顺口教训乐连,“你也是,小孩儿大晚上老在外边晃什么呀,赶紧回家。”
乐连微怔,眼神亮了亮。
江纵走出十来步,揣在袖里的宝石耳环掉了出去,发出一声脆响,听见声音低头捡起来,在袖上蹭了蹭尘土又揣回去,怪值钱的东西呢,丢了好可惜。
乐连屏住呼吸,默默望着江家少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直到看不见人影,才缓缓呼了一口气。
他居然这么珍惜。
包括乐连的家人在内,从没人注意他,也无人挽留他。只有江纵,要他留下来。
船夫等急了,过来催问:“连爷,何时启程?”
乐连道:“把货卸下来搬回库里。”
船夫惊诧:“您又不走了?这……”他本就等得不耐烦了,听闻自己被遛了一趟,更是烦闷,当下就要说出几句顶撞的言语来,一想到对方是乐连,还是忌惮地闭了嘴。
毕竟上一个不长眼得罪乐连的商人就被这疯小子一刀剁了手指头。
其实乐连少年时待人还算温和,长大以后才变得冷峻漠然。
乐连掏了一串铜钱扔给船夫当脚力费,刚要离开,忽然瞧见有几条漕船靠岸,吃水很深,装的货分量不轻。
乐连一声不响地停下,冷眼看着林家的掌柜和伙计们卸货。
身边的船夫刚拿了脚力钱,心里美得很,于是又讨好道:“那是林家雇的漕船,林家的掌柜带了不少人去蒲甘待了一年,看样子带了不少货回来,小人见识少,只听他们说是去做玉石生意了,其余的不大懂,连爷,您若是感兴趣,小人去给您问问?”
乐连并不领情:“去卸货吧。”
他知道蒲甘产翡翠,林家近几年一直亏空,去外地碰了碰运气,隐约从那些木箱麻袋里能看见些粗糙石头,乐连心里有了数。
在瑾州,商户极多,能称得上财大气粗的就有江家,林家,乐家,还有林林总总不少大小宅院,人一富了,不愁吃穿,才会往奢侈首饰上花银子,从前林家的生意也算红火,自从林家大当家的死了,二当家的林福盛没本事,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看来这次是想借翡翠发一次财翻身。
乐连的积蓄本就不多,这次采购了一批药材准备贩到北边,把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花完了,兜里只剩五十两银票,已是全部身家,北方的行程搁置,得赶紧弄点银子周转开,不能指望乐家肯发善心帮忙,只能靠自己了。
乐连回了自己单住的一个小院子,自己生火煮了一碗白粥,夹了一小碟酱豆腐,默默地吃。
这小院子还是寄人篱下时偷偷攒钱买的,乐家大少爷乐合瞧他心烦,下人们也是狗仗人势惯的,处处克扣为难,乐合支使乐连去乐家要关门儿的一个小布作坊,要求他一年交三千两盈余出来,不然就把他扫地出门。
没想到年底乐连真的交回了三千两盈余,即将倒闭的布作坊也起死回生了。
大少爷不肯罢休,又强行把布作坊收了回来。
好在乐连早有准备,在账上做了些手脚,从盈余里留出了一千两银子,今年回家就趁着与大少爷吵架的机会,跟乐合动了刀子,乐家人再也容不下他,他便借机搬了出去,买了个促狭的小院子。
本想自己做生意,可惜没有本钱,十分艰难。
明日去林家看看。
第二日,江纵起了个早,支使丫鬟去给南街他买个切糕回来当早点,自己溜达到江横房里瞧了一眼。
小废物有点长进,正念书呢。
昨晚屁股被打疼了,江横翘着一边屁股,喃喃背书,滑稽又委屈。
江纵靠在门边,抱臂望着他。
这孩子打小跟自己就不怎么亲,直到死都讨厌他,却抱着他的牌位哭得那么伤心。
江纵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
江横猛地一惊,抬起眼睛诧异地望着他哥,像是怕被打,赶紧捂住屁股,颤颤辩解:“我用功呢。”
见江纵没反驳也没生气,江横有了些底气,把书往桌上一拍,色厉内荏跟江纵谈条件:“我可以好好念书,以后养你,但你也不能再铺张浪费下去……知道吗……”
江纵没忍住,噗地笑出声,微微俯下身子,扶着江横的头:“可以呀。”
江横看出哥哥眼里的嘲笑,脸颊立刻羞得红热:“那你把银票地契都交出来,我替你保管,你要花钱必须告诉我。”
“哟,凭什么。”江纵挑起漂亮的眼角,哂笑道,“骑到你大哥头上了。”
这小书生一着急说话就有点哽咽:“我不管……”
眼看这小哭包就要哭出来,江纵按了按太阳穴,把银票抽出来递给江横:“好好好给你给你,好好念书,不许再贪玩了。”
江横吸着鼻子,红着脸接过银票,认真折整齐,妥帖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说句话就吭叽脸红,脸皮这么薄怎么做生意。”江纵坐到书桌上,把江横提起来,整了整衣领,“你今天去一趟林家。”
“做什么,我书还没背完……”
江纵从怀里抽出一个账本,翻出里面夹的欠条:“林家两年前跟咱老子借贷,欠咱们三万两银子,现在林家亏空,我看是想赖账,你去要债。”
江横:“……”
纵横钱庄早两年已被二叔三叔给坑骗到手,可惜经营不善,大老爷一死,这钱庄易主,信誉成了问题,存银子的主顾们纷纷把银子连本带利赶紧取走,众所周知,账面上若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周转,钱庄是指定开不下去的,好好的一个大钱生小钱,财源滚滚的大产业,活活被二叔三叔给败了去。
林家老爷当初跟江纵他俩的爹交情还不错,私下里跟他们爹打了欠条,江老爷是自掏腰包借的贷,没入钱庄的账,江老爷和林老爷一死,这账也没人提了。
“我一个人去?”小书生脸皮太薄,让他去要债还不如给他一刀。
江纵故意道:“整整三万两呢,白搭了。”
“……我去看看,你等我,不许去花楼买笑,不许去赌坊烧钱。”江横赶紧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跑了出去。
第四章 护短
江纵拿着丫鬟买来的切糕在街上溜达。
重生以后还没仔细了解过瑾州坊市店铺,上辈子这个岁数还在跟一帮狐朋狗友赌钱喝酒呢。
丫鬟骨朵儿娇滴滴地搂着江纵的手臂,蜜桃似的胸脯挤在江纵胳膊上,甜腻道:“少爷,今日我们去哪儿逛逛呀?给您买切糕的时候瞧见林家玉铺重新开了张,敲锣打鼓热闹得很呢。”
江纵笑了,拿折扇在骨朵儿的胸脯上戳了戳:“好个林家,有钱开张,没钱还债,走着,去瞧瞧。”
骨朵儿乐呵呵地搂着江纵的胳膊跟上去,还不忘小声跟江纵告状:“花瓣儿和花芽儿一大早就被二叔叫走了,肯定是她们俩想去巴结二叔,少爷你可别再疼她们了!”
二叔没能买下纵横当铺,里外还赔了一万多两银子,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江纵并不在意,从袖里摸出一小贯钱,随手塞进骨朵儿的胸衣里,哼笑道:“娇憨的丫头,爷就疼你。”
羞得那小丫头红着脸松开挽着江纵的手,跑到后面跟着。
江纵捻开折扇,扬长而去。
却见前边一个破旧巷口里走出来个面熟的少年,乐连整了整衣裳,似乎也往林家玉铺方向去了。
江纵纳闷地往巷口里瞧了一眼,这小巷子尽头只有几户窄院,不像乐连这种富家少爷住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诡计。
前世这时候,乐连早就乘船去北方了,好几年不曾回来,现在他不去北方了,江纵反倒没法估计这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反正前世这个乐连是个棘手的大麻烦,江纵花了吐血的心思才扳倒他,实在没怎么讨到好处。
这辈子得稳当点,最好不跟这小子翻脸,不然就趁着他还没什么作为,趁早掐灭这个小孩。
在林家玉铺前站定,铺面前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堵满了看热闹的人,伙计一瞧见江纵,连忙搬了个椅子来请他坐下,陪笑道:“纵爷,今日我们玉铺开张,忙不过来,疏忽了还请您多担待。”
说罢也就不管这债主了。
江纵懒得跟这群不长眼的计较,兀自倒了杯茶,看着伙计们把一块块斑驳的石头端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在门前的长桌上。
心里便明了:“我当是什么新鲜东西,原来是赌石。”
手边的椅子上走来一人坐下,江纵赏眼一瞥,好巧不巧,乐连坐在手边了。
江纵好攀谈,支着头跟乐连搭话:“乐连?怎么,也对翡翠感兴趣?”
其实他也有所耳闻,乐连在乐家不怎么受重视,手里恐怕也没多少闲钱能挥霍,赌石这东西就是富贵险中求,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不仅考眼力,得在这一堆颜色各异的石头里挑能切出上品翡翠的原石,还得有本钱有运气,缺一不可。
上辈子江纵挥霍无度,在赌石上吃过大亏,却也真走过几次狗屎运,开出过春带彩,赌对过帝王绿,发过几次横财,却也远抵不上他买废料下的本钱,败家子一个。
江纵啧啧叹了口气,跟乐连感慨道:“若是能先知道这石头里有没有绿,也不至于花那么多冤枉钱了,我是不打算再沾赌了。”
乐连淡淡应道:“小赌怡情,适可而止便是。”
他这话说得很合宜,淡淡一句话,既应和了江纵的话头,也给了在场几位跃跃欲试的掌柜们面子,若是江纵等会变卦打算赌两把,也能就着这句话下了台阶,免得打脸。
江纵一下子警惕起来。
前世的乐连说话很厉害,三言两语间总是顾及着所有人,虽然相貌冷峻不好相与,却决不是出言不逊嘴快无脑的蠢人,不然也不会在各大商会里都吃得开。
果然,这小孩从小就懂拿捏分寸,怪不得短短十年就成了自己的大敌,当初真是大意了。
乐连本想给江纵一个台阶下,却不知为何江纵瞧自己的眼神都变得疏远了,心里有点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伙计们把昨夜运来的原石分批铺开在长桌上,底下垫着红布,明码标价,每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分别标了价,从二十两到上万两不等。
瑾州还没人做过赌石生意,百姓们对这东西挺好奇,却没几个人肯花冤枉钱买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头,少数几个懂行的掌柜也纷纷瞧着别家,等着别人先切几个趟趟水。
江纵余光瞥见伙计正从麻袋里往外掏的原石,忽然眼睛一亮。
那颜色形状,可不就是他当年开出绿的那块吗。
当年迷恋赌石,好成色的翡翠原石出手之前,江纵可是个个都盘玩过好几个月的,决计认不错。
江纵忽然来了兴致,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地上的石头,当年在林家玉铺买过的赌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切出好翠的自然印象深刻,切出垃圾的也自然刻骨铭心,江纵一眼望过去就认出了好几个。
上辈子若是提前知道石头里有没有绿,也不必花那些冤枉钱了。
“操,我现在知道了啊!”江纵在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掏袖里的银票,晚了财就让人家发了。
忽然心里一凉,坏了,银票全放在江横那儿了,自己这只有几十两散银子。
“骨朵儿,快去,把江横给我找来。”
骨朵儿见大少爷着急,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乐连奇怪地看着江纵,江纵心里美得很,回头一笑:“小娃娃,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一双凤眼神采奕奕,眼角微翘,细看带着一丝慵懒媚态,鼻梁笔直挺拔,薄唇莹润,半解的衣领微微挡住一半修长的脖颈,弧线延伸进衣裳中。
这人真是不害臊,不过是虚长年纪恃美扬威,居然能对一个男人说出“亲一口”的下流话。
乐连看了一会儿,偏开头掩饰自己的难堪。
赌石切玉是有说法的,简单来讲,一刀下去,碧绿,通透,没裂纹,那是好东西;色暗淡,不透,裂纹多,是垃圾;若是淡淡的紫色,称紫罗兰,紫绿相间叫春带彩,那便是不可多得的好货了。
江纵曾切出过三块极品翡翠,其中有个刀口满堂翠色,通透惹眼,那是帝王绿,万里挑一。
银寿楼的孙掌柜按捺不住,把玩了几块之后,打算切一块试试水,于是挑了个标价一百两的,石头大约有手炭炉大小。
林家玉铺规矩如此,明码标价,概不还价,从前林家是大宅子,派头大,现在都亏空破落了,竟还不改从前那嚣张的德行。
乐连目不转睛地看着孙掌柜手里那块石头,摸了摸下巴沉思。
江纵瞥了一眼那石头,噗地笑了。
“孙掌柜,来这儿赌石头你不如买块切糕,稳赚不赔。”江纵拿折扇敲着掌心,调侃胖墩墩的孙掌柜。
孙掌柜骑虎难下,被江纵一笑更是心里没底,嘴硬道:“赌个运气,也不是什么大钱。”
江纵眯起凤眼,调笑地望向林老板:“当然,毕竟林家的信誉还在,不会拿切不出货的石头来诓骗大家的。”
林老板皱了皱眉,知道这位债主是故意砸自己场子,清了清嗓子澄清:“林某保证这批货是正宗的蒲甘原石,没动过任何手脚,富贵在天,全凭诸位眼力了。”
当场切石,林家玉铺有一位神乎其技的解玉师傅,手起刀落,不掉一点渣。锐利的玉刀切过石头,露出一点翠色。
“有绿!”孙掌柜嘴角已挂上七分释然的笑意,搓着手等待着这块石头给自己带份大财。
周围看热闹的也都纷纷屏息凝神,跟着别人着急,心里催促着快点切快点切。
石头一分为二,绿虽绿,也算通透,切口却爬满了裂纹。
孙掌柜笑容渐渐消失。
裂纹最是玉中败笔,不论成色多极品,裂纹多了便成了垃圾,打首饰一碰就碎,最多车几颗珠子出来,远不值一百两,血亏。
江纵笑得直拍桌子:“帝王裂啊,这是被雷劈了吧!”
乐连倒了杯茶,看了他一眼。
他一贯如此,飞扬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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