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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也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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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纵躲在货物中间不敢出声儿,却突然被一把拎了出去,他只看到那人右边额头上直到耳侧有道疤,铁钳似的手紧紧扣着他的脖颈,刀尖对着江纵的咽喉,朝乐连喊了一声住手:“再负隅顽抗就把这姓江的一刀剁了。”
  江纵以为乐连不会在意自己死活,他却停了手,单手拎着血淋淋的刀冷冷看着他。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很久,乐连都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动手。
  匪帮想要银子,不过是绑了人打算朝江家要钱罢了,知道乐家不会出钱保乐连,所以并不把乐连当成值钱的肉票,也不愿与这种亡命徒纠缠。
  江纵知道银子是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本想先答应给银子,把命保住了再说,却听对面冷冷的一句:
  “江纵,求我救你。”乐连漠然道。
  江纵紧咬着牙,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让自己低头,乐连真是个绝世王八蛋,遇上他纯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也是趁火打劫,你该死!乐连,我真是上辈子杀了人才遇上你,你迟早倒大霉!”江纵不肯求他,气得简直要发狂,扭着身子挣扎,被领头土匪抬腿一膝顶在腹上,一口淤血顺着江纵嘴角渗出来。
  一向娇气的江大少爷哪受得住这个,眼看乐连要抛下自己跑路,只好难堪道:“求你,乐连,救我。别走。”
  乐连停住脚步,突然回身,手中的刀便斩了一人的头,朝着挟持江纵的匪头冲过来。
  江纵眼前天旋地转,忽然被接进怀里,乐连单手揽着他,为他挡着飞溅的鲜血。不知道打了多久,神智迷失间,似有一只大手在自己腹上抚摸,替他按揉着钝痛的伤处。
  醒来时已经躺在乐连卧房里,乐连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江纵爬起来,饥肠辘辘便想找点吃的,翻了一圈也只找到柜里妥善安放的一个伞盒,憋着气对着门嚷嚷了半天,把乐连十八辈祖宗都挖出来问候了一遍。
  ——
  回想起从前那事儿,江纵总觉得自己吃了亏,被乐连作弄了一把,今后在他面前也难抬头。
  看来乐连这一世没有去北方,从前经历的事情就顺次提前了。
  江纵被缚着双手,脖颈也被扣着,根本动不了,乐连提着刀的手越攥越紧骨节发白,看着抓住江纵那匪头的眼神变得极其怨毒。
  小孩子的仇恨来得更加单纯直率,江纵能看出乐连像只虚张声势的小狗,明明爪牙都还稚嫩着没长齐,却叫得尖锐凶猛,不肯示弱。
  却又犹豫着从哪个方向下刀才能不伤江纵。
  江纵没敢再挣扎,上辈子被匪头那一膝盖顶得他印象深刻,好言好语劝慰:“大哥,他就一小孩儿,什么都不懂,您放过他,您不是要银子吗,您让他给我家里送个信,您拿钱还不行么。”
  江纵边说边四处张望,被按住了脑袋不准乱动。
  匪头听罢,没再跟乐连一般见识。他这一趟来要江纵的命,不过让江大少爷死前为自己带点横财来也不错。
  领头的一挥手,带人收手。
  突然,江纵猛的地一挣,顿时脱开束缚,反身一脚直攻匪头下三路,匪头猝不及防,被狠狠一脚踹在裆下,江纵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狠劲儿,匪头当即倒地,捂着裆痛得死去活来。
  “操你妈的,这一脚算还你,下辈子再让老子碰见剁了你个狗杂碎!”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江纵拉起乐连就跑,指着前边匆忙道,“看见前面那棵树了没,砍断它,快快快!”
  “嗯。”乐连单手握刀,扶着江纵,带他掠过一棵碗口粗的矮树,手起刀落,拦腰斩断,那树横倒下来,轰然巨响。
  后边的匪帮已追了上来,指着江纵怒骂道:“你往哪儿跑!”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嗡鸣,几个土匪忽然指着倒下的矮树惊叫:“蜂子!毒蜂子!”
  矮树上挂了一个巨大蜂窝,倒下的一瞬间砸得稀碎,顿时成千上万的毒蜂一拥而出,席卷天空,嗡鸣恐怖刺耳。
  江纵双手被绑着,拉着乐连一只手已经是极限,铺天盖地的毒蜂渐渐压了过来,乐连褪下外袍裹住江纵,拉着他往金水山里跑。
  他略微一怔,没想过乐连会舍命护着他。
  和前世相差无几,他终究又被乐连救了一次。
  江纵被蒙着头拉着乱跑,乐连护着江纵钻进密林,隐约还能听见不远处那几个土匪被毒蜂蛰咬的惨叫声,毒蜂穷追不舍,乐连怕江纵体力不支,改双手扶着他。
  上辈子早知林家少爷在金水山遭遇毒蜂丧命,江纵怎能不早做准备,把双手往乐连刀上一蹭,刮开绳索,摸出贴身衣袋的驱虫粉顺风抛洒出去,拉着乐连往水边跑,追逐的毒蜂越来越少,渐渐地,身后没了骇人的嗡鸣声。
  天已黑了,两人跑进一处山洞,江纵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乐连扶着手臂,缓缓走到江纵身边,脸色发青。
  江纵看了他一眼,眉头皱紧了,起来翻开他的手,看见手臂上肿起来的一处蛰伤。
  金水山的毒蜂毒性极强,被蛰了若不及时上药是断然救不回来的,若不是江纵身上有药,他也不敢妄自捅蜂窝,比起被毒蜂蛰死,还不如被一刀砍死来得痛快。
  “就这一处?”江纵慌忙问他。
  乐连小声道:“后背还有一处。”


第十五章 解毒
  “啊……真不省心!”江纵爬起来给他挑出毒刺,使劲挤了挤毒液,又低头把嘴唇贴上去吸了吸,淋上几滴药液,再扒开他的衣裳,临近脖颈的那处也肿着,只好也挑出刺吸了吸,浇上药。
  温凉舌尖触在颈窝,乐连不自然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裳,微抿着唇,脸颊慢慢红了。
  “跑的时候怎么不先顾着自己。”江纵没料到逃跑时这小孩居然脱了外衣护着自己,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没想那么多。”乐连侧躺在地上休息,身上盖着江纵的外袍,脸色稍微好了些,可两处蛰伤还没消退,痛得厉害,又痒得难忍。
  江纵坐在他身边,低声骂他:“你逞什么强?你还救我啊?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你还当你是前世的救世菩萨啊,时过境迁了我告诉你。我若是没带药,你现在就得等死,等死知道吗,啊?”
  “烦。”乐连听不懂他嚷嚷什么鬼话,默不作声,把自己埋进衣裳里。
  江纵也不管他,坐在一边靠着石壁休息。他实在太累,阖了一会眼。
  半夜下了雨,被滚动的雷声闹醒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乐连,小崽子整个人都蜷缩在盖着的衣裳里,衣裳盖了半张脸,遮住耳朵。
  “……”江纵往他那边挪了挪,轻轻掀开他盖在头上的衣裳,“你过来,到我这来。”
  乐连犹豫地抬眼看他,没动。
  江纵垂眼:“看什么。”
  他耐下心,俯身把乐连捞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摩挲着他尚且柔软的头发。
  乐连忽然紧紧抱上江纵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抬起眼睛看他:“纵哥。”
  江纵仿佛被他水淋淋的眼神轻轻扎了一下。
  “又疼又痒。还有药吗。”乐连把头埋在他怀里,身上的蛰伤痛得难忍,像火焰灼烧,像无数毒虫噬咬攀爬。
  “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江纵不好意思承认乐连是为了护着自己,手扶在他背上,轻轻抚摸,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脸,“身上带的药都用完了,剩下的在马车里。我给你按按。”
  江纵把冰凉的手伸进乐连衣裳里,指尖按在发烫的蛰伤处,用体温冰着。痛痒不堪的蛰伤略舒服了些。
  乐连像睡着了,半晌都没有出声。
  山洞外骤然明亮,闪电掠过,闷雷滚滚而来。
  江纵感到乐连的手收紧了些。
  他低下头,温润的嘴唇轻轻触在乐连额头上,哄慰道:“有什么可怕的。”
  乐连低垂着睫毛:“我以为你会记得。”
  他五岁被亲生母亲从妓院送回乐家大院,乐三爷不认他,让门房把宅门关上,小乐连一个人跪在门前敲门,身上被雨水浸透,惊雷炸响在耳边,震得乐连不得不缩进大门的角落里,刺眼的电光每一次都像要劈在他身上似的。
  小乐连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小手弱弱地敲门:“三爷,你不喜欢连连,我不叫你爹爹了好吗,娘亲也不要我了……好三爷,让连连进去可以吗,我会打水、劈柴、生火做饭,三爷,连连伺候你,给你养老。”
  那一日他把一辈子的好话说尽,跪在家门外听了一夜骤雨雷鸣。
  次日清晨细雨连绵,江纵和江横刚好经过乐家大院,江纵在乐连面前略微驻足,扔了把伞给他。
  那双极骄纵的凤眸微微眯着,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嘲讽,把沾了些泥水的油纸伞踢到他手边,飞溅的水点落在他刺绣着鸿雁的锦靴上,江纵微微皱眉:“给我擦干净。”
  乐连愣了半晌的神,抿着嘴跪在地上,乖乖拿衣袖轻轻蹭净江纵靴上的水。
  江纵留给他一个嘲弄的笑,转身扬长而去。那时江横也小,从后边颠颠地跟着江纵,身不由己地给大哥打着伞,心里也是敢怒不敢言。
  江家大少爷跋扈且傲慢,被家里大人小孩儿一起供着,早就惯坏了。
  但乐连永远记得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居高临下嘲弄地睨着他,眸子里飞扬着的嚣张是他从出生起就向往着的,命运歧路,注定一辈子得不到如此的放肆轻狂。
  ——
  江纵觉得自己头一回离对家如此近。前世的乐连像只冷艳的雀鸟,每一次靠近他都像隔着一层旧丝笼,看惯他故作高贵,听惯了他的言不由衷。
  他漫不经心问乐连:“那伞你留着,是卧薪尝胆,等着哪一天翻身了好报复我?”
  乐连没什么表情:“我极少记仇,怨恨一个人大多是因为无恩可记。我曾想还你,但想着你不屑于见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你留着吧,还我点儿别的抵债。”江纵捧起他的脸,故意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既然你这么乖,老子就多疼疼你。”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乐连的耳垂,顺着衣领扫进脖颈,乐连微微打了个寒颤,脖颈上浮现细小的鸡皮疙瘩。
  “别动,纵哥。”乐连低着头,额头抵在江纵肩膀上,声音微哑,似乎在极力忍耐着,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江纵盘膝坐着,乐连跪坐着默默把头抵在他肩上,低喘着道:“你再乱来我克制不住。”
  “小鬼,把舌头伸出来,哥教你怎么调情。”江纵微扬唇角,凤眼微眯瞧着他。
  紧接着便被那食髓知味的小崽子一把推到崎岖石壁上,乐连跪立着扶着江纵的脖颈,俯身含着江纵微红温凉的薄唇,舌尖不容拒绝地狠狠撬开齿缝,像只刚开荤的小狼崽,在他口中抢夺涎水,吞吃入腹,气势汹汹又极不熟练。
  江纵倚靠在石壁上,扶着乐连干练紧实的腰,游刃有余地挑开衣带,顺着生机蓬勃的肌肉线条轻轻抚摸,微仰着头,吻乐连的唇角,舔他的下唇,低声呢喃着教他:“别这么凶,温柔些,含着。”
  一双手贴着皮肤上下游走,乐连喘气渐渐粗重,一口咬在江纵侧颈,咬得重了些,江纵脖颈上落了一排整齐的小牙印,红润地沾着涎水。
  “纵哥,别撩拨我。”乐连单手抓住江纵双腕按在他头顶,脸色微红,下身狼狈地顶起衣摆,他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地盯着对方被自己亲吻得红润的嘴唇。
  江纵被束着双手仍旧气定神闲,仰头看他,嘲笑道:“宝贝,你还嫩着。”
  乐连被他摸得浑身发热,说话间用力把江纵按在地上,翻身跨坐上去,双手去解他半敞的衣领。
  江纵枕着手,眯眼望着他:“乐连,从前我当你是正人君子。”
  话音刚落,乐连像被迎面浇上一盆凉水,蓦然怔住,似乎顷刻间清醒了,从江纵身上退了下去。
  他似乎有些羞愧,努力忍下涌上四肢百骸的欲望,坐在地上搓了搓脸清醒。
  江纵半撑着身子,又轻声道:“怎么,是太久没纾解过,仗着我打不过你,想拿我好好爽几回?”
  乐连心知自己刚刚太过轻浮,前些日子才与江纵生了误会,这回又不知不觉被勾引过去,他心里不甘,脱了外袍扔给江纵,独自跑到山洞边缘,听着凉雨打叶的淅沥声响,让自己浑身躁动的血液冷静下来。
  他也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生出亲吻江纵的念头,可江纵就坐在那,微光沿着他脸颊的轮廓描摹出一张俊美面容,挑衅地扬着的唇角总是让乐连忍不住想靠近些,想尝那柔软微凉的味道,想与他纠缠在一起,更疯狂地迷恋着江纵抚摸自己身上每寸皮肤时陌生的温度。
  很多年他都不知自己为何想念,那个在雨中睥睨自己的少年。
  潲进来的雨丝落在乐连脸颊上,凝聚成水滴顺着脸颊淌下来,终于稍稍冷静。
  远处又渐渐滚来一阵闷雷。
  乐连咬着嘴唇,不想再在江纵面前一点颜面都留不下来。
  忽然一双手贴在耳朵上,江纵披着乐连的外袍,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等着雷声过去。
  乐连心中便更加羞愧,表情越发严肃。
  江纵从背后揽住他,双手环到他身前,嘴唇轻轻掠过乐连肩上消了些肿的蛰伤,在他肩胛的皮肤上吻出一块红痕,顺着脖颈吻上乐连下颌,乐连隐忍着故作冷淡的模样像极了前世的对家。
  江纵哼笑,转到乐连面前,按着乐连的头吻他的嘴唇和舌尖,推着他坐在角落,坐在乐连的胯骨上,牵起乐连的手指贴近自己唇边:“我不喜欢正人君子,我喜欢看君子破戒的样子。”
  “怎么样,做一回吧。”江纵俯着身子,鼻尖轻轻蹭着乐连的脖颈。
  乐连皱着眉,抓住江纵的手腕,认真问他:“纵哥,你喜欢我吗。”
  江纵怔住,错愕地看着他。
  乐连的眼神十分严肃且真诚,他攥着江纵的手腕,凝重地望着他的眼睛:“你若是喜……”
  江纵居高临下扬唇讥笑望他:“这种伤感情的话别乱说,我们不过是滚了一趟床铺而已,你也硬了,不是不讨厌男人吗。”
  “是……从前讨厌来着。”乐连缓缓垂下眼睑,松了一口气,又觉得那股气莫名堵在心口。
  “宝贝儿,我名字里那纵字就是放纵的纵,天生不爱和人谈情说爱,不喜欢家室约束,我真羡慕你,孑然一身,自由自在,没人管着,也不必管别人。”
  江纵轻轻贴伏在乐连身上,干净漂亮的指节扣着乐连的手,暧昧地趴在他胸前,细细吻他的颈窝,乐在其中,感受着乐连隐忍的战栗,轻声问他,“是不是?”
  “是。”乐连默默扣紧了江纵的手指,与他十指交握着,“只是逢年过节时寂寞,偶尔。”
  江纵笑了笑:“下回过节你若还是一个人就来我家,好好招待你。”
  乐连抿了抿唇,忍下胸中思绪万千,平静道:“好。”


第十六章 进城
  天一亮,两人顺着山路走了一会儿,便瞧见了金水山养蜂房,茂密的兰茶树中零零散散坐落着几排小土房,裹着头巾面纱的妇女们忙活着切蜂蜜。
  江纵跟养蜂房管事的说了两句,安排俩人去山下运行李,又找了一人回家送信,江纵是个向来不肯吃亏的,在匪盗身上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非讨回来不可。
  他修书一封给江横,要他拿银子去雇几个功夫好的家丁过来,再去枫叶居找明栗公子,要他留意着瑾州人来人往的风声,听听到底是谁,这么眼红他江纵的命。花楼鱼龙混杂,最是消息灵通,江纵肯撒网,不怕捞不出鱼来。
  身上的蛰伤还痛着,乐连听见远处的蜂鸣便有些发怵,脸上却不显露半分,走近几个忙碌的妇女,低声攀谈起来。
  妇女笑着递给乐连一块碎蜜巢,乐连舔了舔,金水山蜜不愧天下第一蜜,金黄粘稠的蜜汁仿佛琥珀,甘甜留香。
  江纵安排完了,在养蜂房附近看了看,溜达到乐连身边,见他拿着一小块蜜巢,半点不客气地低头咬了一半,满口兰茶花香。
  温凉的唇舌滑过乐连的指尖,乐连原本冷淡的脸色凝固住,低声道:“纵哥,我刚咬过了。”
  江纵边舔指尖边斜睨他一眼:“我的嘴你也咬过啊,你哪那么多屁事。”
  “……”乐连眯眼看着他,想仔细看看这人到底有没有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江纵舔过的指尖,犹豫半晌,舔干净了。
  这地方挺穷,管事儿的给二位少爷安排了住处,人家管这叫上房,不过就是个勉强能住人的地方,江纵一进门脸就皱起来:“哟,这脏不啦叽的,我们家狗窝都比这干净,睡哪儿这。”
  乐连安安静静地把带来的干净布单铺在炕上,刚铺平整,江纵便躺了上来。
  江大少爷的娇气劲儿一上来,脾气也大,若是跟他呛着来,一准儿又得开始嚷嚷,乐连没办法,只好搬着自己的行李去另一张床铺,再去吩咐管事的烧几壶洗澡水,端两份充饥的饭食来。
  江纵侧身支着头,目光赤裸裸挂在乐连身上,白捡笑话似的瞧着他,让乐二公子为自己忙前忙后,放在前世还真是千古奇闻。
  过了一会儿,乐连端着两份蛋炒饭回来,搁在江纵面前。
  江纵早就饿了,坐起来搓着手闻了闻香味儿:“这小地方哪来的稻米啊。”
  乐连把筷子搁在江纵碗沿上,淡淡道:“我带来的米和鸡蛋。刚去后厨看过了,他们这里常吃干馍,你吃不惯。”
  江纵愣了一瞬,而后弯起眼睛笑笑。
  像罂粟花落在琴弦,迷醉妖娆的暗红撩拨起深潭涟漪,在乐连心间荡漾开一圈绯红。
  乐连暗暗屏着一口气。
  他今年十八岁,有位狂妄骄纵的美人原来已在他心上叫嚣了十三年。
  江纵敷衍地洗了个澡,敞着领口去找乐连。
  乐连坐在床铺上给后背的蛰伤上药,肿胀已消退不少,还留着一处微鼓的红印。
  “还疼吗。”江纵披着衣裳爬上床铺,坐在乐连背后,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药,先拿清水替他把伤口洗干净。
  乐连安静地盘膝坐着,微皱着眉,等着江纵给自己上药。
  却不料背后的蛰伤没感受到冰凉刺痛的药液,反而是温凉的薄唇轻轻贴在了伤口处,舔了舔。
  看见乐连明显绷紧的脊背,江纵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顺着他下颌吻过去,轻轻扳过乐连的头,撩拨地舔吻他唇角:“这么紧张,是喜欢?”
  乐连用力咽了咽,翻身按住江纵,压着他躺下,狠狠咬着他的唇舌,愤恨地警告他,既然没那个意思就别故意来点自己的火。
  他口中有蜂蜜的甜香。
  江纵推开在自己身上撒野的小狼崽,嘲讽笑道:“我刚去问了那几个大娘,她们说被蜂子蛰了就涂点蜂蜜,好得快。我刚给你涂了,你发什么疯?”
  乐连才看见他手里的药瓶和蜂蜜,重重出了一口气,抓住江纵的领口,低声问他:“你信不信我……”
  江纵挑眉:“趁着出来这一趟无聊,调调情才不寂寞,你不觉得吗。”
  他前世也风流如此,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江纵一直觉得很有趣,前世和乐连在枫叶居里谈生意,江纵当着他的面让一个小倌儿跪着给自己口,乐连冷漠的表情初次出现了裂纹。
  当时江纵边享受边问:“你怎么那么洁身自好,是为谁留着清白呢啊?”
  乐连推了茶杯摔门而去,声音微颤:
  “与你无关。”
  江纵喜欢把乐连的伪装一层层撕碎,看看他心里装着些什么无聊透顶的东西。
  ——
  乐连松开江纵的衣领,翻身躺在江纵身边,无奈道:“纵哥,别消遣我。”
  江纵笑了笑:“你真没意思,亲一下能怎么样。跟我享受享受刺激欢愉总可以吧,跟你保证就这几日,回瑾州不纠缠你。”
  乐连望着他,轻出了口气:“随你。”
  见乐连确实有些不悦,江纵也不愿再找他不痛快,随口问他:“你刚跟那几个大娘说什么了?”
  乐连如实道:“问了蜜价,走货渠道什么的。”
  江纵嗤笑:“不对,你不该问这个,你应该问,吃了吗。”
  乐连困惑地回头看他。
  江纵坐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做生意有时也忌讳开门见山,尤其是在她们刚换了东家的时候,你不能上来就告诉她们你不懂行,给她们的第一印象很青涩,她们会压价,或者在熟蜜里掺廉价的生蜜,因为确信你看不出来。”
  乐连愣了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纵哥,我问过,整座金水山的养蜂房年产蜂蜜一万斤,林家跑路之后由我们江乐两家合包下来,可每年宫里只收五千斤上等蜜,余下的想处理干净得费一番周折。”乐连算了算账,“若是放久了不新鲜,恐怕会积压在手里,算上运货、窖藏、盛装的费用,最后到手的银子没多少。”
  “哟,学以致用啊,有前途,知道往前面想。”江纵揉了揉他头发,“慢慢想。你曾经很擅长这些。”
  “反正这也没什么事,走吧,带你进城玩玩。”江纵换了身绣鹤玄丝白衫,到处找镜子也没有,只好系上领口,朝乐连一笑,问他,“这身合适吗。”
  他身材精瘦修长,柔顺长发用一墨玉扣半束着,温雅中透着三分不羁。
  乐连诚恳回答:“合适。”
  江纵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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