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佞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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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探扛着猎户屋里铁楸开始挖，挖热火朝天。

　　　　顾清风折了一路树枝，正好凑起来点了火，这个猎户家大锅炉虽然粗糙，但是这一口大锅总能烧点热水，顾清风蹲下来，点了半天火折子终于擦出点火花来，这枯木上有雪也不容易点燃，幸好这锅炉口大，顾清风小心翼翼吹了一会终于点着了，浓烟滚滚后竟然出了火苗，顾清风把锅里放上了雪，刷了好几遍才洗干净，后放了一些干净雪。

　　　　宋昱立铁锹上看他，顾清风真是个异类，竟然会点火烧水，也太贤惠了，宋昱看着他脸上吹出来灰笑：“顾大人，你不是说：不要我们点火，会打草惊蛇吗，怎么你自己倒烧开了？”

　　　　顾清风也不理他，他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大少爷说话，宋昱每次都挑战他权威，话里口气他听着就气，所以他看他就很不顺眼，每次干坏事都让他去干！顾清风哼了哼，宋昱这个光有脾气没有脑子混蛋，守了两天三夜了都没有动静那就是不会出来了！

　　　　顾清风继续往火里加了小松枝，没一会火就旺了起来，顾清风往锅炉前坐了下，把他冻僵双腿烤了烤，他膝盖跪了那一个时辰已经有点受不了了，被热火一烤，钻心疼。

　　　　顾清风吸了一口气，觉得胸腔也越发疼了，燕靖踹他那一脚真是狠，他要是家里应该吃点药，可是这冰天雪地，顾清风咬牙切齿捏腿，没有药吃，那就先喝点热水，那个老大夫说他胃要好好养着，他就要好好养着，他就要好好活着，让那些恨不得他死人气死！

　　　　水烧咕嘟咕嘟时候，李探他们终于也挖开了一个洞。宋昱站边上没防备一下子踩塌了，掉下去了，里面大喊大叫了一会，顾清风趴边沿上问他：“还活着吗？”宋昱呸了声：“拉我上去！”

　　　　顾清风示意众人把他拉上来，宋昱上来连咳了好几声，衣服头上全是土，胳膊腿虽然没有摔断，可是也摔得五脏六腑移了位，顾清风把烧开水找了个瓢，盛给他喝了点，宋昱被吓了一惊也顾不上雪水不干净了，捧着瓢都喝完了，顾清风问他：“下面是怎么回事？”

　　　　宋昱想了一会：“是个洞。”顾清风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是个洞：“有没有别发现？”宋昱脸红了下：“我……没顾上看。”看到顾清风戏谑眼神，宋昱闹了：“那么深洞，我掉下去摔得全身疼那里顾得上，而且里面黑咕隆咚，我看不清！”

　　　　顾清风站了起来：“你去告诉同州大人，我带人下去。”看着众人都站着看他，顾清风指了指水：“都喝吧，喝了我们下去。”

　　　　看他们不动，顾清风指了指宋昱：“他刚才喝过了。”众人抢上去，你妈，冻了这半天了！还是喝口热水好。宋昱要气晕了，感情拿他试水呢！他就说顾清风怎么会这么好心！

　　　　李探也抢了一瓢，先给顾清风，顾清风连连点头，这货也知道心疼人了。顾清风喝完了水解了披风，准备下去，先往下面仍了个火折子，下面比较深，看不清什么样，顾清风想着宋昱里面待了一会也没死，那就是暂时没什么危险，顾清风看了看众人，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看他眼神很明显，都不想下去，顾清风磨了磨牙很想把宋昱再踢下去一次。

　　　　李探看他脱衣服，往腰上系绳子连忙说：“大人，我替你下。”顾清风看着他心里暖了下，不愧是他疼人！顾清风往自己腰上打了个死结：“你们上面好好拉着！我要是晃动绳子，晃三下代表没事，晃多下你们就先别下来！”众人看着他脸色都讪讪，顾清风冷笑了声，如果地下是金元宝他们估计早就抢着上去了。

　　　　顾清风握紧了腰刀，踩着墙壁被他们放下去，他只能猜下面是某个地道，他们上面弄出这么大大动静，都没有人来看，那这个地方一定没人把守，下面是没什么事，果然顾清风脚触到了地面，用火折子照了照，这就是个临时挖暗道，做工粗糙，只是暗道比较长，顾清风往两边各自走了1来米，看不到头，顾清风抹了抹墙壁也没有岔路，又走回来，晃了三下绳子朝上面喊：“下来吧。五个人下来，带上足够火折子。李探带其余人上面守着！谁也不许离开！”

　　　　顾清风等他们下来，看了看人后，顾清风分配了任务：“张源你们三个人拿着火折子往这边走，后一个系着绳子，我带着李承他们往这边走，遇到出口拽一下绳子。你们放心，小声一点不会有事，这绳子只有几百米长，走完就回来。”

　　　　几个人被他说脸红了，好地下暗，他们还有点面子，把绳子往腰间一系雄赳赳走了，他们几个一定要做出点成绩让他们顾大人看看！这次一定要摸出敌窝哪里！顾清风看把他们激走了，哼了声：“李承跟我后面。”

　　　　李承有点感动，顾大人还是很体贴人，顾清风心里冷笑，他早就辩了下方向，自己走到这个方向是小木屋，如果没猜错话，只有几十米，出口一定就木屋附近。他们总要有个地方出来，那个小木屋粗制滥造，他们也不好把他拆了，严进还想留线索呢。现找到暗道了那出口也不远了，他相信那些刺客不可能从土里钻出来！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地鼠不成？

　　　　果然顾清风他们没走多久就有楼梯步了，用土压成，地底下冻硬邦邦，勉强当楼梯了，顾清风往上照了下，楼梯大概有2几步，上面被一块石板盖住了，顾清风带着李承、李元踩了上去，三个人使劲把顶头上石板给移到了一边，李承感叹：“这么重，怪不得我们怎么着都找不到，那些人也真有闲心，找这么大一块石头！”

　　　　顾清风也被累直喘气，往上看，石头被移开了还是黑，看样子隐藏什么地方，李承扶着他：“大人我们上去看看。”

　　　　顾清风跟李承挤出那个洞口才算是见了天日。

　　　　燕靖看着从洞里露出头顾清风嘴角抽了下，顾清风脸上已经乱七八糟了，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水，他什么情况下都不会错认这双眼睛。

　　　　顾清风看到洞口外面有人时也愣了，燕靖脸他很少看，可是那一次他就记住了，他把自己当口踹出血那一次他发誓他一辈子都会记着他。

　　　　顾清风捏着薄刃手有些发抖，他差一点又把薄刃插他身上，这个人真是，老是往他刀刃上撞。顾清风被他吓了一跳越发不敢出去了，李承李元还蹲他屁股后面催他：“大人，外面怎么了，有危险吗？”

　　　　顾清风心想，杀头危险算不算呢？

　　　　燕靖看他眼里有明显害怕，蹲洞口样子也挺可怜，于是哼了声：“出来吧。”

　　　　顾清风磕磕绊绊爬了出来，看到严进也蹲外面，狼狈问候了声：“同州大人。”待想起他还没有问燕靖，于是又跪了下来：“卑职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后面紧跟着爬出来李承他们也跟着他跪下来了，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燕靖抬了抬手：“辛苦你们了，起来吧。”

　　　　顾清风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周围，嘴角抽了下，出来才知道自己刚才什么地方，竟然大锅炉里。怪不得里面黑洞洞，怪不得出口有点小，顾清风看了看自己手衣服，果然全是黑灰，自己刚才还用这个锅炉烧水来！顾清风看不到时候没什么感觉，现看到了立马觉得无数人眼睛都看他，他这个样子简直无法见人了。

　　　　严进朝他挥挥手：“你们先去洗把脸。”


　22第二十二章

　　　　顾清风跟李承他们到屋外面擦脸，屋里几个人围着锅炉看。

　　　　林景曜感叹了句：“暗道竟然修锅炉下面，怪不得谁都找不到。这个密道真是叫密道啊。”燕靖也朝他笑了下：“所以不怪你找不到。”林景曜笑笑：“幸亏有顾大人，这次对亏他了。”燕靖看了一眼外面顾清风，顾清风正擦脸，李探给他擦脸。

　　　　他从锅炉底下爬出来，全身都是灰，李探已经速度端来一盆水，把自己白色里衣撕了一块给他擦脸，顾大人爱干净，身上从来都是一尘不染，这次从锅炉里爬出来，一定受罪了，李探拧了把水给他擦：“大人，你等会穿我衣服。我不冷。”

　　　　顾清风那双云山墨一样眼睛看着他，眨都不眨，偶尔闪过光芒让这双眼睛美不胜收。燕靖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很不是滋味，顾清风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第一次见他，他狠狠看着自己，后来就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自己，偶尔抬一下头也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他从来不知道这双眼睛看别人时也好看，如同林景曜，清澈如水。

　　　　林景曜顺着他眼神去看顾清风，心下了然，但并不意，也不想揭穿，他不想打破他跟燕靖这种情谊，燕靖是他敬重人，而他也有妻子。

　　　　这两个人一时无话，严进试探性问了声：“王爷，卑职这就把通道砸开，我带人去看看。”燕靖点点头：“好，砸一个我们都能进去出口，我也进去看看。”严进有些迟疑：“王爷，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燕靖看着外面已经握着人家手顾清风迷了下眼：“把顾清风叫进来问问。”

　　　　顾清风刚跟李探换过衣服就过来了：“王爷，同州大人，我让张源带着人往里走了，一会就出来了，我们再等一等。”

　　　　顾清风这才想起他腰间绳子，从地上拿起来晃动了下，绳子依旧是松，顾清风脸色不太好，使劲把绳子拽出来，那根长长绳子果然被他拽了出来，绳子那一段被人解开了。张源等人被人家抓住了？还是已经遇难了？他明明告诉他们不要往里深走，走几百米就可以了！

　　　　顾清风知道张源他们背景，心里一下子凉了，跪了严进身前：“同州大人，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告诉他们探一段路就回来。”

　　　　严进扶起他来：“现什么都不用说，我们进去看看！”

　　　　锅炉已经被砸开了，严进朝燕靖拱了拱手：“王爷，里面有危险，卑职下去探就可以了，请王爷留上面。”林景卓也说：“王爷，卑职下去就可以了。”燕靖摇了摇头：“景曜你留上面，顾清风带路，严同州跟我下去看看。”说完当先钻进了那个仅容一人洞口。林景卓只好跟了上去，林景曜自知自己功夫不行，只好看着他们下去了。

　　　　严进拉着顾清风紧跟林景卓身后，这个暗道并不窄，做工虽然粗糙，可是能同时容三个人同行，燕靖下了楼梯后脚步就了，几乎是小跑着，他长高，只好弯着腰跑，跑也非常，张源他们出事时间不长，也许还能看到些蛛丝马迹，顾清风虽然知道，可是跑了一会就不行了，他膝盖没休息过来，顾清风停下来喘气。

　　　　严进跑了一会回头拉他，顾清风被他半挟持着又往前跑了大约半个时辰，顾清风估摸着这个距离跟他上次去相国寺差不多，果然燕靖停下来了，他们已经走到头了，顾清风撑墙上直喘气，这四个人里他体力差，燕靖看他喘跟牛一样哼了声：“都尉亲卫要是都跟你一样都该打！回去后给我每天沿着都尉府教练场跑1圈。”

　　　　顾清风喘着气想跪下告罪，燕靖挥挥手不再理他，开始看这里。

　　　　这个地方稍微开阔了点，他们四个人这里竟然有转换余地，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散乱木箱子，严进已经打开了：“王爷，是箭。”燕靖嗯了声：“跟那天刺客用是一样。”

　　　　看样子他们走到匆忙没来得及带走，严进又翻了其他几个箱子，里面也是一些兵器，燕靖蹲了下来，林景卓举着火折子好让他看清楚些，这些刀厚重，绝不是普通人能造，林景卓突然疑惑了下：“王爷，这兵器我见过。”

　　　　燕靖看他：“什么人使。”林景卓跟他对视一眼：“和尚。”燕靖抿了下嘴角，昨天晚上那些和尚兵器，林景卓屋顶上，所以看见那些护院和尚拿着什么兵器。

　　　　燕靖站了起来：“严同州，等会让人把这些兵器全都拿回去。我们回去吧。”

　　　　顾清风啊了声：“我们不找了？”燕靖盯着上面看，顾清风也仰头看了看，那里果然也有块石头，那里很显然就是出口，燕靖声音很平淡：“如果不出意外，上面一定是相国寺。”

　　　　严进握紧了刀柄：“卑职上去看看。”燕靖摇摇头：“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显然张源他们是上去才被抓住。我们现上去也会被抓住，晚上再来。”

　　　　严进点点头，顾清风还担心那几个人，张源他们死了他可要倒霉，人家家里一定会追查下来，然后他一定会挨板子。燕靖看了他一眼：“上面是寺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顾清风咽了咽口水，昨晚那些人明明说杀无赦，而且哪有和尚配备兵器。

　　　　燕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抿着嘴咬出几个字来：“一切等晚上再说，先把这些兵器带回去！”

　　　　严进怕他们走了证据没了，跟顾清风林景卓一人拿了几把刀。上去时候就看见林景曜正团团转，宋昱也转圈，看到严进出来连忙扑了上来：“同州大人！不好了！连毅牢里自杀了！”

　　　　连毅自杀了！这消息跟晴空炸雷一样，顾清风耳朵都轰鸣了下，燕靖反映并不比他好，几乎一步窜到了宋昱面前：“你说什么！”宋昱咽了口水：“王……爷，连……连将军牢里自杀了。”

　　　　燕靖看林景曜，林景曜脸色很不好，燕靖刚想扶他，他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王爷，请王爷为我岳父大人做主。”他这一跪顾清风终于明白，原来连毅是他泰山，怪不得他这么着急，也怪不得燕靖亲手调查。燕靖忙去扶他：“起来再说。”

　　　　林景曜摇头：“王爷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林景卓想拉他，可是他不肯起来，燕靖扶着他：“连将军去世，我比你还难受，我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林景曜仰头看他，燕靖朝他重重点头：“带我去看看他。你放心，一切有我。”林景曜扶着他手站起来。

　　　　严进当先领他走，顾清风嘱咐李探宋昱李承一定要守好这里，也跟着他们回了都尉府衙门。

　　　　都尉府是皇帝亲卫营，里面有齐全审讯设备，监狱、刑堂都很齐全，连毅就是被关这里。

　　　　他是朝廷重要嫌疑犯，所以单独关着，几个人到牢狱时候，他已经被人放平了，衣服都整理齐了，头上鲜血也擦干净了，只剩下一道狰狞伤口。衙门牢头程岂看到严进来小声说：“大人，你可回来了。”

　　　　严进看着连毅低声问：“连将军什么时候去。”程岂只能说个大概时间：“我发现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就立刻让人去告诉大人，离现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林景曜早已经蹲了下来，看着连毅眼圈都红了，燕靖示意他不要过于悲伤，林景曜点头，对这连毅尸体告了声罪，翻了翻他眼睛口鼻，程岂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疑惑了下，这个看着温润如玉青年竟然对验尸流程这么熟悉，一点都不怕死人。

　　　　林景曜能力加超乎他想象，他检查了一会准确说出了连毅死去时间，程岂惊讶了一声：“啊！”

　　　　严进回头看他：“谁来看过他？”

　　　　程岂看了他一眼：“丞相大人。”顾清风张了张口，他几乎下意识去看燕靖，燕靖手不出他所料又捏了起来，青筋暴漏，顾清风紧张咽了口吐沫，嗓子都疼起来。燕靖背对着他声音很冷：“朝廷重犯不是谁也不许探望吗！”

　　　　程岂跪了下来：“卑职知错，请王爷赎罪。”丞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太子见到他都要客气一番，他哪里阻拦住，再说他当时是陪同着，丞相只是说来探望连将军。

　　　　燕靖问他：“丞相说了什么？”程岂想了想摇头：“丞相也没说什么，他就说了一些宽慰他话，说什么，只要他好好认错，皇上还是相信他，只要他以后好好效忠皇上，好好效忠太子，他家人一定能保全之类。”

　　　　程岂真觉得这话很普通，就是一些宽慰话，丞相长了一张好嘴，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对他同僚都是能说上几句话。

　　　　他话一说完，燕靖几乎痛苦闭上了眼睛，他甚至不敢去看林景曜，林景曜一双眼睛愤然睁大了，一下子从地上站了来，起太有些昏眩，他哥哥林景卓飞扶住了他。

　　　　顾清风看着愤怒三人默默后退了步，把头低低了，他陈相身边很多年，陈相说话从来都是温声细语，他从来不大吵大闹，可是却能杀人于无形中，这一次也一样。他拿着他家人，拿着皇帝效忠逼连毅自杀，可是，连毅这样自杀了，就是畏罪自杀，家人如何保得住？顾清风想不通这一环节。

　　　　燕靖慢慢蹲了下来，连将军不仅是林景曜泰山，也是他老师，他有一句话说对，他比林景曜伤心，燕靖默默看着连将军遗容，连老将军今年不过5岁，可是头发已经花白了，常年征战他身子骨也不硬朗了，前几年时候皇上念他年纪大了，让他退下战场，来守卫都城。

　　　　他走时候燕靖很难受，他跟着他打了十几年仗，他教他什么叫保卫家园，什么叫为国为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皇子到现靖王，连毅是他恩师，是他……长辈，他心里，他比他亲生父亲都要好。可是他却因为他一个效忠就自杀了，一个所谓为皇上效忠，为太子效忠！他这是生生逼死了这位老将军！因为自己生生逼死了这位老将军！

　　　　燕靖使劲咬着牙，努力放平了双手，给老将军一点一点整理遗容，他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想跟他说说他这些年打败了多少来侵犯敌人，想跟他说说北平他管理下百姓丰衣足食，想跟说说……他有太多太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每年来都会来都城，可是却不敢登门看望。因为他知道这个老将军心中忠义。他这一生忠于这个国家，忠于这个皇帝，无论当今皇帝有多么昏庸，他都没有背叛过他。

　　　　这一份忠心他看到清清楚楚，所以他来都城不敢探望他，不敢拿自己那份篡谋之心来气他，他不敢让他老师失望，他不不敢置他老师于危险之中，当今皇帝疑心重，一点莫须有罪名就会祸及他人，从他把连毅从战场调走那一刻起，他就明白皇帝要削他兵权了。

　　　　燕靖手竭力控制住了，他就算这样维护他，可是他还是死了，因为自己死了。皇帝说要他为太子忠，就是因为他，因为他燕靖存威胁到了太子，所以是他逼死了连毅。燕靖背对着所有人，眼圈红了。

　　　　林景曜看着他样子心里好受了点，燕靖不是一个感情充沛人，甚至有些冷硬，这是他第一次看他失控，林景曜松了口气，知道他一定会为他岳父讨回公道，他不能让连将军这样死，他这样死了，他家人怎么办，满门抄斩话，他心爱妻子怎么办？林景曜死死捏着手，林景卓叹息了一声。

　　　　众人都被燕靖气势镇住了，一时摸不清这是什么状况，都不敢说话，也不敢打扰他。他们就这么站着看燕靖亲手为连毅整理遗容，一个将军不能死于战场而死于蝇营狗苟朝堂之争是一种悲哀。

　　　　燕靖整理完了站了起来：“厚葬连将军。”严进想说点什么，燕靖背对着他笑了笑：“我会去跟皇上说。连将军戎马一生，他为这个大梁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理当厚葬。”

　　　　燕靖说完后大踏步出去了，林景卓追了几步都没追上，林景曜拉住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一旦决定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声音带着一股子硬气，顾清风看着燕靖头也不回背影又往角落里缩了下，他是不会跟上去当炮灰，燕靖此刻估计满腔愤恨吧。


　23第二十三章

　　　　燕靖确实满腔悲愤，他骑着马从都尉府直奔皇城，心里有无数话想问皇帝，有无数怨恨，这十几年隔阂，他都想不顾一切问出来。

　　　　也许老天有眼，又飘起了雪花，鹅毛大雪，燕靖身上披了一层厚厚雪，脸上被北风吹生疼，黑马也漫天雪花中一点点慢下来，燕靖到了皇城根下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城门前下了马，把身上佩刀交给了守城侍卫，孤身一人进了皇宫。

　　　　老皇帝像是算准了他回来，看这他眼神跟刀子一样，燕靖跪地上看他：“父皇，儿臣想请父皇厚葬连将军，宽恕连将军家人。”他态度不算激动，要求也不过分，老皇帝看他眼神慢慢平淡了：“靖儿起来吧。”

　　　　燕靖顺从站了起来。老皇帝看他没有继续为连毅求情心情好多了：“靖儿，你也知道连毅是畏罪自杀，我怎么能给他厚葬？”

　　　　燕靖看他：“父皇，儿臣放弃查案，请父皇还给连将军一个清白名声。”他话简直是毫无顾忌，一点都不给皇帝留面子，老皇帝眼一下子眯了起来，燕靖看着这双阴霾眼说完了他想说话：“连将军为我们大梁朝打了大大小小战役59场，比他年龄还大，请父皇看他这么大年纪份上给他一个，他该有名声。”

　　　　老皇帝死死看着他，燕靖也由着他看，他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倔驴脾气，他也想跟他好好说话，可是他心里冷静不下来。皇帝看了他一会：“你放弃查案？”不是已经查到相国寺了吗？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有那么几分本事，差一点坏了他好事！

　　　　燕靖低头一字一句：“儿臣一切听从父皇安排。”两个人到了此刻心照不宣了，这一场暗杀根本就是皇帝自己设局，知道祭神祭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