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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竹囚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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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一年也就回来这么一次,连翘却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墓前,就好像这段路她在梦中走了千百次。
  连翘的父母是合葬墓,还未走到墓前,她就看到那里清扫祭拜的痕迹。少女竟丝毫不觉得奇怪,默默走上前,将祭品摆好点燃线香,叩首后插进香炉中。
  这时连翘发现之前摆在这里的一杯雨前龙井居然还是热的,她下意识抬头四处看了看,却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耳边只有清风拍打树叶的簌簌响声。
  连翘从怀里掏出春日宴上买的鸳鸯佩,取下一半放在墓前,另一半则挂到了自己的脖颈上,似是自言自语道:“我不是真的想要摔碎它的,看在我找来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鸳鸯佩的份上,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有时也在想,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那你现在就和我成亲,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许再去找南锦王。”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连翘惊喜地就要回头,却被对方一把按住后脑勺:“我说过了,下次见面,要么是在喜宴上,要么是在丧宴上。”
  少女顿时僵住了,瘪瘪嘴道:“你还是生我的气。”
  没有听到回答,连翘偷偷瞄了身后一眼,那人已然没了踪影。她在风中站了许久,忽然打了个喷嚏,像是回过神,气鼓鼓地踢了地上的石头,向山下走去。
  “臭阿珩,大坏蛋,我就不跟你成亲!我就要去找师父!”说着说着,连翘停下脚步,冲着林子吼了一声:“但是,你要是敢找别的女人,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小媳妇’了!”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不见,一个穿着青色对襟长衫的俊俏少年才从树后缓缓走出。他拿起墓碑上的另一半鸳鸯佩,在手掌中摩挲了半天,喃喃道:“江湖也好,朝廷也罢,都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泥沼,我只想阿翘平安,师父,师娘,我做错了吗?”
  忽而,少年又露出自嘲的笑容:“哪里说得上对错,我又不如她那个师父重要。”
  庄潋离开百香园,踏进了大都里数一数二的福来客栈。
  “掌柜的,天字间三号房。”庄潋抛了个银锭,径直去了楼上。
  掌柜接过银锭,冲着小二使了个颜色,那小二寻了个间隙,去了后院一趟。
  庄潋坐在屋内,百无聊赖的夹了几口下酒菜,这时窗户快速地开关了一下,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你失手了?”面具人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这个任务,我不做了。”庄潋随意道。
  “为什么?”
  “打赌输了。”
  面具人冷声道:“你虽然有本事,但是还没到不可替代的地步,不要试图激怒我。”
  “哈。”庄潋轻笑了一声:“激怒你又如何。”
  面具人一窒,确实不如何。因为眼前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或者说他在乎的,早就一样不剩了。
  气氛僵在了那里,最终还是面具人退了一步:“我会找其他人接手。”
  话说到这里,庄潋的事情应该算是达成共识结束了,面具人却还是坐在旁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情?”庄潋问道。
  “你……”面具人迟疑道:“现在这张是你自己的脸吧。”
  “是。”
  “真是让人怀念。”面具人抬起手,犹豫片刻又放了下来。
  “这应该只是你第二次看到,有什么好怀念的。”庄潋搁下筷子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虽然我帮你周旋了一番,但是雇主对你杀了他手下的事情颇有怨言,他来头不小,最近你小心点。”面具人叮嘱道。
  “啰嗦。”
  面具人离开后不久,庄潋就返回自己的小木屋了。桌子修葺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完全看不出曾经被打断过,这让他沉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庄潋卸了脸上的妆容,躺到床上慢慢闭上眼睛:“木头,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见你?”
  连翘是坐着马车回来的,速度自然是比骑马慢上许多。马车驶到王府前,远远地少女就喊道:“师父,师弟,我回来啦~”
  声音回荡了许久,却未见有人来迎,连翘尴尬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着守门的阿南招了招手:“阿南,他们人呢?”
  “连翘姑娘。”阿南上前解释道:“王爷还没有从宫中回来,钟离小少爷还在扎马步。”
  “算了,阿南,你找几个人帮我把东西搬进府。”连翘将车门打开,阿南就被里面塞的满满的东西惊到了。
  “连翘姑娘,你这是搬空了几家店?”
  “也就一二三四五六家吧。”连翘一边念叨一边向外递着东西:“这是给师父的,这堆是小宁儿和小安的,这个是给厨房的周婶,这个给忠叔,对了对了,阿南你也有,我记得你说过,你媳妇很喜欢苏城的提花绡。”
  “多谢连翘姑娘。”阿南感激道:“这个要多少……”
  “都说是手信了,哪有手信还要收钱的。”连翘摆摆手。
  将东西分发完,连翘揉着肩膀走到院中,只见小孩半蹲在那里,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却依旧咬牙坚持,哪怕周围没有一个人看着。
  “师弟,你家师姐回来了,也不知道迎一下,真让人伤心。”连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睛。
  “师父说,今天要扎两个时辰的马步,我不能乱动。”钟离安目不转睛地回答道。
  连翘闻言,回身拿着香喷喷的鸡腿站到小孩面前晃了晃:“你动一下,师姐就把鸡腿给你怎么样?”
  钟离安吞了吞口水,非常有骨气的移开了视线。
  连翘移动着身体,不停地诱惑道:“动动手指头也算动。”
  两人胡闹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异常甜腻的香味,紧接着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双双失去了知觉。


第16章 第十六章
  温辞下轿,走到王府前时发现门口的护卫全都不见了人影,他心下有些疑惑。便唤道:“阿南?”
  待他推开门竟无一人前来迎接,温辞心中隐隐涌起一股不安,他边走边喊道:“忠叔?小安?”
  刚走不远,就见几个护卫倒在地上,阿南怀里还抱着一匹布。温辞一眼认出了那是江南特有的提花绡,也就是说连翘回来了。
  只有这孩子每次出去,回来时会带上差不多全府上下几十号人的手信。
  温辞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几人脉搏很正常,应该只是昏迷,没有性命之忧。但心头的不安更甚,他快步走向庭院,路上碰到了许多昏倒的婢女仆役,就好像整个王府的人都被迷晕了。
  “小安!连翘!”温辞走到了钟离安平日扎马步的院中,那里空无一人,地上掉着被啃了一口的鸡腿。
  他弯腰捡起鸡腿,庄潋的话在耳边响起,让温辞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冷静。”温辞揉了揉额头:“对方既然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两个现在应该还活着,那么至少要留下信息。”
  温辞四处寻找一下,果然在旁边凉亭的石桌上发现了一封信。拆开信里面只有非常简单地一句话,让他今夜亥时独自前往郊外的十里亭。
  这时温辞反而松了口气,离亥时还有近两个时辰,他仔细检查了庭院附近的墙头和树枝,都没有发现有人进出的痕迹。沉思片刻,温辞立刻走到后门,果然平常从里侧锁着的小门被打开了。
  府内众人显然是在忙自己的事情时突然昏迷,没有任何一种迷烟能够这样大范围的让所有人立刻着道而不引起外面行人的注意。
  唯一的解释就是众人是分别被迷倒的,能够不引起他们戒心的,必然是府内的人,或者有一张府内人的脸。这也解释了杀手为什么不是翻墙,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从门进出。
  可这样又说不通了,杀手既然能够轻松进入王府,完全没必要迷晕所有人再动手,看现场庭院里当时只有连翘和小安,他为何要如此麻烦的多此一举。
  温辞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讲众人叫醒,看看能不能得到“内奸”的线索,然而得到的回答却让他更加疑惑。所有人都是在做事情时,突然闻到了甜腻的味道接着就失去了意识,并不是在某个人出现后才昏倒。
  天色已经黑了,温辞不敢拿两个孩子的性命打赌,何况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内奸的猜测,只能安抚府内的人后,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衫,独自带着佩剑悄悄离开了王府。
  十里亭在大都郊外曾经的官道上,有一年下暴雨,附近的山体滑坡将路堵了,考虑到行人的安危便重新铺了官道,久了这里就荒废了下来。
  夜幕悬着一弯上弦月,撒落雾蒙蒙地一层白光,温辞踏着堆积的枯叶,右手扣着剑柄,步履沉稳地走向十里亭。
  点燃的火盆照亮了破旧的亭子,亭前两侧连翘和小安被绑在柱子上,脚下是堆起的干柴,隐约还能闻到菜油的味道。
  “师父!”连翘挣扎着叫道:“这是陷阱,你快走!”
  钟离安却面无表情,两眼放空,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其他原因。
  温辞安抚地笑笑:“不怕,师父会救你们的。”
  “我来了。”温辞四处打量了一下:“阁下为何不敢现身?”
  等了片刻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温辞慢慢向二人走去。他每一步走得极为小心,所以在察觉脚下踩到异物时,腰间的长剑已然出鞘,后跃时剑光闪过,挡下了飞射而来的毒箭。
  只是刚着地一张网紧接着从上方落了下来,闪避已然来不及了。温辞后撤一步,将重心压低,暗提内劲,猛然向空中挥剑,这一剑竟直接将绳网劈开。
  连翘整个人都惊呆了,喃喃道:“我以前觉得师父功夫不赖,这哪是不赖,我这是不小心拜了个武林高手啊。”
  习武之人皆知,绳网这类的软物缺乏着力点,不像兵器那样交锋是两方力道有个对冲,所以极难砍断。能做到这样的,凭借的肯定不是剑本身的锋刃,更多是内劲激发的剑气。
  温辞没有因为自己避开两轮攻击而松懈,反而精神更加紧绷。他在出城时遇到了庄潋,确切说,应该是庄潋在那里等了许久。
  “接手任务的是黑蛇,他最擅长拿捏别人的弱点,行事卑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庄潋淡淡道:“同样他最大的缺点是怕死,所以每次杀人都会先准备陷阱消耗对方,用来确保自己至少能够全身而退。”
  温辞意外道:“我们的交情似乎还不到这种地步吧。”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弱点和他们两个的行踪,是有人主动找到生死楼,一分钱都没要提供的。”庄潋歪头道:“你身边的人并不可靠呵。”
  温辞握剑的手一紧,他一直都很清楚,府中被安插了多少人的耳目,也知晓这些耳目在监视他什么。
  他之所以如此放纵,一方面是觉得他若采取行动,不仅会引起幕后之人的警觉,更会让对方设法埋下更深的奸细;另一方面就是他自认不会触碰到那些人的底线,留着耳目会让他们对他更加放心。
  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为什么会突然要用这样的方法置他于死地?
  “多谢。”温辞涩声道。
  “不必,我也只是想借你的手,除掉一些碍眼的东西。”庄潋说完就离开了。
  庄潋从来没有掩饰对黑蛇的厌恶,所以最初的警告温辞还能够理解。然而他现在的行为不仅仅是针对黑蛇,按照江湖规矩,他这样就是背叛组织了。
  他究竟在想什么?温辞眼下没有心力去猜测,只得先放到一边,赶去救人。
  温辞谨慎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波暗算,就在这时,一身黑衣的男人慢慢走到了连翘和钟离安之间,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他包裹得极为严实,只露出了那双阴鸷的眼睛。
  “阁下终于愿意现身了。”
  黑蛇“桀桀”笑了两声,抽出腰间的鞭子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温辞不语,等着黑蛇提出条件。
  “你站在原地让我打三鞭,我就丢掉手中的火把,如何?”
  温辞将剑收起道:“三鞭,希望阁下信守诺言。”
  “呵呵,放心,我说到做到。”黑蛇抖了抖长鞭子,猛地抬手抽在了温辞的右臂上。
  温辞闷哼了一声,佩剑直接掉在了地上,完全不等他反应,第二鞭破空而至打在了他的腿上,温辞捡起佩剑撑着,才勉强稳住身形。
  “最后一鞭。”黑蛇高高举起手,狠狠抽向了的胸口。
  温辞被内力震开,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擦去嘴边的血迹,看着黑衣人平静道:“现在你可以丢掉火把了。”
  黑蛇微微眯眼,愉悦道:“好啊,那么你是希望我把火把丢在小姑娘的脚下还是小少爷的脚下?来,选一个吧。”
  “你!”温辞怒气上涌,立刻牵动了伤处,鲜血再次溢出唇角。
  黑蛇慢慢放低火把,左右来回摆动:“快一点选择,万一我手一抖两边都点着了,你这三鞭可就白挨了。”
  温辞现在终于理解庄潋话中的意思,他相信就算此刻他真的做出选择,也还会有下一个难题等着他,直到他失去所有的依仗。
  幸好他也不是真的全然相信,所以他来时事先穿上了软甲,故意用右手拿剑。只是他仍需要面对先救谁的问题,温辞的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连翘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钟离安原本因为温辞受伤露出的焦急和关切竟然慢慢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平静和冷漠。
  温辞用左手抽出长剑,强忍着腿上的伤痛,一提气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黑衣人,黑蛇挥鞭迎上。
  一击不成温辞心知夺不下火把,凌空翻身落在了钟离安的面前,挥剑砍向绳索。小孩在看到温辞的那一刻,眼中似是有火焰跳动,表情慢慢鲜活起来。
  “大……哭包,”钟离安的的话被抽打声打断,温辞的后背结结实实又挨了一鞭。
  连翘那边的干柴已经被点燃,很快就要烧她的裙角,黑蛇挥着鞭子大笑着将火把丢到了小孩的脚下,热气顿时翻涌上来。
  温辞见情况危急,再提内力,腾出一只手对着连翘下面的柴火就是一掌,顿时将火焰打散,少女随着木桩一同跌到了地上。
  因着内力聚于掌上,温辞后背大开,黑蛇站在火舌之外,疯狂挥舞着鞭子,竟生生将温辞身上的软甲抽破了,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连翘眼睛都充血了,她奋力扭动着身体,将捆着手腕的绳索凑到了燃烧的木头上,火焰烧断了绳子也将她的手臂烤得血肉模糊。
  就在连翘以为她要挣脱时,注意到情况的黑蛇反手就是一鞭,少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鞭声响起,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连翘睁开眼,便看到温辞怀里抱着小安,将他二人护在身下。
  “对不起,师父没有先救你。”温辞轻声道,把小安放到连翘怀中,用掌风将二人送到远处,拖着遍体鳞伤的躯体转身对上了黑蛇。


第17章 第十七章
  单调的掌声突兀地响起,黑蛇拍着手道:“真是精彩的表演,不过现在就为这场戏画下一个悲怆的句点吧。”
  “呵,我更喜欢善恶终有报的结局。”温辞左手挽剑,右手扣起金针快速拍进几处穴位,内力爆起,脚边枯叶顿时被震得四处飞散。
  黑蛇摆出防卫的姿势,没有立刻攻过来,视线不停打量着温辞,像在等待什么。
  温辞却是争分夺秒提剑刺去,一剑更比一剑快,将黑蛇节节逼退。黑蛇眼露诧异,似是困惑不解。
  “你在等什么?”温辞冷笑道:“等你撒在网上的□□让我毒发吗?”
  长鞭与剑缠在一起,温辞用力一拉,黑蛇便撞了过来,他顺势抬起右手一掌将人打飞,夺下了鞭子。
  黑蛇站起身咳出两口血,目光狠厉地盯着男人道:“温辞,明年今天必定是你的祭……”
  话音戛然而止,黑蛇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羽箭,缓缓向后倒下,重重摔在了地上。至死他都睁着双眼,仿佛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中箭。
  温辞回身就见钟离安举着双手当作弓弦的支撑,连翘左脚踩在小孩的肩上,代替无法动弹的另一只手,右手还保持着拉弦的姿势,被血和尘土粘满的长发贴在脸上。
  “我该庆幸他瞧不起我的三脚猫功夫。”否则她藏在袖中的羽箭早就被搜走了。
  “不愧是我的徒……”提着心一落地,温辞再也撑不住了,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起来,恍惚中看到连翘和钟离安向他跑来。
  “师父!”师姐弟二人踉跄着扑过来,接住了即将倒地的温辞。
  摸着温辞背后粘稠的血迹,连翘的眼泪哗得就下来了,她顾不上擦,反手将温辞背起:“小安,跟好师姐。”
  “大、大哭包会不会死?”钟离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问道。
  “不会,不会的。”连翘背着人跌跌撞撞地往都城跑去。晚上的光线并不好,钟离安不像连翘那样有内力根基,目力比普通人要好上许多,途中摔倒了几次,却一声没吭,立刻爬起来跟上少女。
  进城后,连翘没有回王府,而是直奔回春堂。此刻已经半夜,医馆的人早就歇下了。连翘用力拍着门,叫喊道:“上官先生,救人啊!上官先生!”
  回春堂的灯亮了起来,两个值夜的药童揉着眼睛打开门,不满的嘟囔着:“谁啊?大半夜的。”
  门一打开,连翘冲进去就往内堂走,小童被眼前血淋淋的三人吓了一跳,登时清醒过来。
  待他看清连翘身后之人时也慌了起来:“师父,师父快起来!王爷要死啦!”
  温辞以往施赠的药,义诊请的大夫都是回春堂的人,一来二去便与回春堂的主人上官籍熟悉了。一个是治病救人的良医,一个是温良谦恭的善人,二人一见如故,结成忘年之交。
  上官籍听到药童呼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披了件外褂就出来了,看到温辞的伤势时,老人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快,放床上。甘草,把人全部给我叫起来,还有把我床头的木箱提来,白芨,去烧热水。”
  “上官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连翘问道。
  老人看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叹口气道:“你们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玄参来了,好好处理下伤口。”
  说完拉上了帘子。
  温辞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一睁眼就看到两颗毛绒绒的脑袋趴在床边。
  “醒了,把手伸出来。”上官籍面容疲惫,眼中却露着喜色。
  温辞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孩子小声道:“多谢先生相救。”
  老人跟着放轻了声音,只是语气中的不满一点没落下:“你到底做什么去了?要不是用金针压制了伤势,送来得又及时,我还真不敢保证能不能留住你这条小命。”
  “说来话长。”温辞讨饶道:“先生莫气,这次是我托大了。”
  “哼,再有下次我会把你直接丢到外面。”上官籍收回把脉的手:“行了,伤势稳住了,下面就是好好调养,要我通知你府上人来接你吗?”
  “有劳。”温辞道:“总不好一直占用你的床。”
  钟离安揉了揉眼睛,看到温辞已经清醒,“哇”地一声抱着他哭了出来:“大哭包,大哭包。”
  温辞摸着小孩的脑袋,笑道:“那你现在就是个小哭包。”
  连翘被钟离安的哭声吵醒,片刻后也加入了嚎啕大哭的行列。温辞安抚着二人但一点效果都没有,无奈下只能扶着额头道:“你们哭的我头好疼啊。”
  话音未落,两个人硬是将哭泣声咽了回去,就剩眼泪“啪嗒啪嗒”的。温辞抬手擦去两人的泪水,神色温柔道:“乖,不哭了,师父没事了。”
  不多久府里的人就到了,阿南来的时候太急,只想着找个宽敞的方便温辞休息,没考虑太多,直接驾着王府那辆豪华马车停在了回春堂门前。
  于是温辞还没回到府上,整个帝都都知道南锦王受伤了,版本从行侠仗义到争风吃醋什么都有。
  温辞心里有事,自然不关心外面的风言风语,钟离安被劫时的样子一直在他心中萦绕不去。他很确定这孩子有心结,平日不显,但是生死关头就露了出来,这让温辞很是忧心。
  他想着也许能借自己受伤对方愧疚时让小孩吐露心声,到房间后他便让连翘先回屋休息,将钟离安留了下来。
  “大哭包,疼不疼?”小孩握着他的手,学着温泽宁的模样对着手臂上被鞭子打到地方吹了吹。
  温辞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勉强撑着坐起身,往里面挪了挪,示意小孩坐到床上。
  “小安,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向师父求救呢?”温辞搂着他轻声问道。
  连翘比钟离安年岁大许多,又是师姐,她没有出声温辞尚能理解,可钟离安现在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那种麻木的神情着实刺痛了他的心。
  小孩闻言沉默下来,悄悄握紧拳头,许久才望向温辞,一字一顿地问道:“大哭包,如果我不是他们的孩子,你还会对我好,选择我吗?”
  温辞第一反应是自己找错人了,仔细一想便明白了钟离安的意思,这个孩子知道了自己不是那对夫妇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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