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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竹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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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清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是啊,能运作的如此天衣无缝,大梁,南唐,大齐,西陇都或多或少的参与其中,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若要将这股势力彻底拔出,真正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什么动静?”帐内大齐三殿下突然出声,守帐军士立刻开始搜查。
  眼见着那人就要到他们身边盘问了,薛贵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全神戒备。就在这时,北方冲天的火光照亮半个夜空,大齐军士顿时乱了阵脚。
  “殿下,不好了,粮仓着火了!”
  营帐的帘子被人粗暴的掀起来,大齐三殿下怒气冲天。薛清在混乱中注意到他身边一个布衣男子的背影。
  薛贵一直盯着周遭情况,但见乱的人仰马翻的地方,便赶紧拽着薛清奔逃。就这一闪而过的瞬间,薛清与那布衣男子打了个照面。
  那张脸清晰的印在薛清的脑海中。
  是他!
  慌乱并未持续太久,待大齐军士回过神儿来,便速速整军救火,抢救还没有被火烧到的余粮。
  薛贵薛清二人若是再晚一步,就要被困死在大齐营帐了。
  烧粮仓的几位顾家军兵士早一步到约定地点等着薛清,待看到二人狼狈归来时,都松了一口气,似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
  而薛清隐在面具下的脸色,却愈发凝重了。
  他站在高处,看着已经恢复秩序,积极救火的大齐军士,眼中浮现深深的忧虑。
  他们已经孤军深入,况且,就凭他们这些人,就算赶得及再回土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他最大的力气,拖住大齐进军的脚步。
  顾伯伯领兵多年,眼下都没有等来援军,他心中必有计较。只要他能拖出大齐主力军,就能给顾伯伯留下更多的时间。
  只要顾伯伯在一日,顾家军,永远不会倒!


第55章 
  为了给和他一起来穆兰山的军士们留一点希望,薛清和薛贵十分默契的保持缄默,并未告诉大家,土城没有援军了。
  连顾重也不知道。
  次日天明,斥候来报,大齐拔营了。
  薛清看着手里的地图,在地图上圈出一个点来。
  “这葫芦谷是往南的必经之路。谷中狭窄,仅容两马并行。左右都是密林,适合设伏。”顾重说道。
  阿清点了点头:“葫芦谷确实是伏击的好地方。但你能想到,大齐军士也能想到。大齐经昨夜粮仓被毁后,势必会更加小心谨慎。若我所料不错,大齐必会先派一只先遣军探路,没有问题后,大部队才会继续行进。”
  “我们人手不多,箭矢有限,葫芦谷范围大,伏击造不成什么损失。”阿清抿着唇,在地图上继续搜寻,最后,他手指落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我们在狮子崖设伏,敌军过了葫芦谷没有遭遇埋伏,便会松懈下来。若要抄近路,他们会走狮子崖。狮子崖巨石多,我们可借地形之便,抛巨石,阻断他们去路。”
  “可若他们太过小心,宁可绕路也不走狮子崖呢?”顾重提出疑问。
  “不,他们一定会走这条路。”薛清心里清楚,因为他们早有约定。
  若不是昨夜误打误撞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自然也会犹疑。但正因为听见了,他知道原本大齐昨夜里就要拔营的,却因为粮仓失火,延误了出发时机。那个大齐皇子清点兵力,派人搜查纵火者,就折腾了一夜,直至天明方才消停。此时必是一刻不停缓的往葫芦谷赶来。
  如此一来,在葫芦谷没有遇到伏击,他们松懈的同时,也会加速前进……
  “顾重,你带一百人,从山路穿过,在狮子崖脚两侧设绊马索伏击。阿贵,你带两百人上山,给我搬石头,有多少搬多少,置于崖边,但见人仰马翻,立刻抛石砸击。”
  “其余人,跟我去灌沙袋,在兰河上游截断水流,但见有敌军冲过狮子崖,撤回沙袋,借水势淹了敌军。”
  “所有人,完成各自任务后,不得拼杀,原路撤回,我们在兰河上游汇合。”
  “是,薛将军!”
  “少爷,阿贵跟你一起……”
  薛清摇摇头:“阿贵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更艰难的,还在后面呢。”
  说着,他笑了笑,又低声道:“左右我们都是要死的,到了黄泉路上,阿贵还能继续陪着我,也不算食言。”
  “好!”
  果然一切都在薛清的预料之中。大齐军队过葫芦谷时,事先派了一小队人马探路,谷中空旷,两侧密林间或听见清脆鸟叫声,并无伏击痕迹。
  大齐主力军片刻不停留的穿过葫芦谷,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立刻整军,全速前进!”
  过了葫芦谷后,便是一片平原,足够骑兵施展开,往前路面渐渐变窄。骑兵由五列队变三列队,过狮子崖。速度却并未减缓多少,是以,当看见前方绊马索时,已来不及收势了。
  马声嘶吼,骑兵一个接一个的从马上掉落,后来的骑兵收势不住,也跟着摔下了马。前军突发状况,后军不明所以,一个劲儿的往前冲,越积越多,场面一度混乱。
  薛贵估算着时间,差不多骑兵前军已经陷入崖脚,即刻下令往崖下推石头。
  巨石裹挟着碎沙石,从高处快速滚落,还来不及反应,便迎面被巨石砸死。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哀嚎响彻整个狮子崖。
  “三殿下,前面有伏兵!”大齐兵士速速回禀。
  三皇子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处于一种烦躁的状态:“伏兵?顾东海都被我军困死在土城了,各方援军没有一路能成功接近土城,这里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伏兵?”
  “小,小人不知。”
  三皇子一鞭子落下,那小兵身上顿现一条血痕:“什么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再去探!”
  身边三皇子的军师捋了捋胡须,道:“常人设伏都会在葫芦谷,可这人却放弃葫芦谷,选在我们未必会经过的狮子崖,这人要么是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要么就是,对战场局势的把控极为精妙,是个将才。且此人必定十分熟悉穆兰山的地形。”
  “看这打法,倒与年前那次有些类似。或许,顾东海早就派了那人过来牵制我们。”
  “谁?”三皇子烦躁的问。
  “薛清。”
  三皇子眸光微眯:“就是那个孤军深入穆兰山,屠我大齐近万军士的军中新贵,与顾家军少将军顾衍形影不离的美貌小将?”
  “正是此人。我们的情报不会有误,土城缺粮,顾东海兵力不足,那么埋伏在狮子崖的伏兵不会太多。我们只等他们放完石头,清理前方堆积的尸首,便能安全通过。”
  “若那人手中有足够的兵力,早在葫芦谷,我们就要损兵折将了。而且,我们已经走到这儿,断不能再原路返回,绕兹宁道走,我们赶不及与大梁约定的时间。”
  三皇子心中忿忿:“军师,这人既然是个将才,那就不能留了。他屠我大齐这么多兵士,必要他挫骨扬灰,方能泄心头之恨!”
  “三殿下放心,我们大齐主力军在此,饶他花招再多,也拼不过我们五万人。”
  巨石用完了,大齐军士开始清理狮子崖通道。此时,薛贵已率军往兰河上游方向行进。
  大齐军士颇有几分狼狈的赶到兰河时,生怕此处有埋伏,顾不得休整,直接上了木桥。
  才行至一半,木桥以摧枯拉朽般的态势轰然倒塌。桥上的人陷落水中,挣扎着要爬上来。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大地似乎颤了颤。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水势滔天,像一条巨龙,张着血盆大口,席卷着凉意奔袭而来。
  这一路走来,三皇子已经暴躁的不成样子。这时候若要修桥,不知要耽搁多少功夫。待水势褪去,河面恢复平静之时,三皇子一声令下,叫前方兵士人叠人,搭成‘人桥’,后面的兵马则踏在‘人桥’上,毫不怜惜的过了河。
  再往前,是一条颇为平整的大路。过了这段路,又是一处开阔平地。薛贵抵达时,薛清便派他往大路两侧竹林里去砍竹子。
  将竹子砍成段,每段有一头削尖。待水势尚未褪去时,薛清带人与薛贵汇合,拿了削尖的竹子,在平地挖坑,将竹子埋入其中,只露出尖尖的锋利的头。
  待大齐军至,马蹄被锋利的竹尖刺破,后来的步兵脚掌被竹尖穿透,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顾家军至此并未折损一兵一卒,只顾着看大齐军的热闹了。
  当中有一兵士笑道:“薛将军,您这计策真是层出不穷。这种没法设伏的地方,还能用这手,真是开了眼了。要是我,肯定早就麻爪了。”
  “薛将军跟少将军可是咱顾家军战神,当然跟咱们不一样。你要是能想到,你早就晋升了,还用当个小兵。”
  “去你的,当个小兵我也乐意,谁让咱是顾家军的小兵呢。”
  “这话说的在理,只要让我在顾家军,就是当个火头军我都愿意。当然,要是能跟着薛将军,那我就更乐意了,嘿嘿。”
  “……”
  兵士们还有力气调侃说笑,但薛清知道,真正的战役,就要来了。
  暮色降临,薛清带着这些仅存的兵力,已经和大齐军士周旋了近一日的时间。他们眼下躲在密林里,生啃着从林子里挖出来的芋头。薛贵和几个出去找食物的兵士,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几个野果子。
  都留给了薛清。
  薛清没有推拒,而是笑着接过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兵士们的心意,只有自己吃了,他们才会高兴。
  就连生啃芋头,都啃的十分欢快。
  清点了人数,在大齐通过竹尖阵之后,薛清带人打了几个小伏击战。算是第一次与大齐主力军碰面。
  几番过后,他们身上除了佩刀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原本的五百人,在拼杀过后,也只剩不到三百人了。
  他们各个浑身浴血,泥土混着鲜血,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抱怨。
  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失去战友,连事后收捡尸体都没有时间,没有机会。他们只能默默的看着回来的人,在心里想着那些没回来的人。找了竹片,将他们的名字刻在上面,挂在胸前。
  这样,就永远都在一起了。
  后来有人提议,将所有人的名字都刻在竹片上,这样省得最后死去的人,不会被人记得。
  薛清也拿起竹片,工工整整的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天将明的时候,薛清设置的最后一道埋伏圈,被大齐破了。
  再往前,便是穆兰山谷口了。
  他手臂,肋骨,小腿,好几处都被利箭刺伤,伤药用完了,只能用布包简单包扎上,眼下血迹已经干涸,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稍一动,便裂开了。
  自失了双目,复又重新恢复光明后,薛清的身体因为一直没有好的条件将养着,已经大不如前。更别说,到了北疆后,日日都神经紧绷,战事频繁。
  在穆兰山这两日功夫,他的精神已经不济,此刻也是勉力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但薛贵知道,他又发高热了。只是自己隐忍不发罢了。就像当年王府出事,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哭过。
  他总是笑着对自己说:“阿贵啊,我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一直陪着我啊。”
  薛贵有好几次撞见少爷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望着漫天繁星,笑的十分灿烂。他对星星说:“我知道爹娘就在那里看着我。娘说我笑起来特别好看,喜气洋洋的,她喜欢看我笑。所以阿清不哭,永远都不哭。阿清会活的很开心,很快乐。爹娘看见阿清快乐,就会很放心了,对吧。”
  这样好的少爷,为何让他承受这么多苦痛呢。
  很快他们就要启程去穆兰山口阻截敌军,顾重在整军,还有十几人往前探路去了。
  薛贵假意有话说,将薛清引到了背面一个岩洞中。他刚要开口询问,忽觉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阿贵你做了什么……”


第56章 
  薛贵小心的将他放倒,让他靠着岩壁。又小心的将他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少爷,在大齐的军帐中,你也听见了。害死王爷王妃的人,眼下还逍遥法外。父母惨死,大仇未报。所以,你不能死。”
  “圣上和顾将军对您这般好,可有人却在背后谋划着夺嫡之争。少爷看见了那人,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所以,你不能死。”
  “你要好好走出穆兰山,去告诉他们。若贼人奸计得逞,大梁势必陷入水深火热中。还记得王爷说过的话么,他平生最大心愿,便是百姓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少爷,您要继承王爷的遗志。所以,你不能死。”
  薛清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薛贵动作轻缓的替他除去盔甲,与自己的盔甲互换。
  “少爷,阿贵从来都听你的话,不管你说什么,阿贵都做的到。你小时候淘气,每次都是阿贵帮你打掩护呢。”阿贵笑着摇头,忆起往昔,亦有一番眷恋和怀念。
  “哎,可这一次,阿贵要食言了啊,阿贵不能陪少爷一直走下去了。”
  薛清的胸腔火辣辣的疼,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薛贵,他说不出话,连抓着他的力气都没有。
  昏睡前,他看见阿贵拿走了写着他名字的竹片,挂在了胸前。
  他笑着对自己说:“好好活下去,少爷!”
  ————
  “阿清,阿清,你醒了么?”顾衍在床前已经不知守了多少个日夜了。憔悴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乱糟糟的胡茬,都在昭示着他此刻有多糟糕,多狼狈。
  “公孙先生,阿清流泪了,他流泪了,是不是要醒了,你快看看。”
  公孙简也没闲着,除了给二黑治伤之外,就是研究阿清的药方。这人已经昏睡了半个月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今日忽然有了反应,是个好兆头。
  公孙简急匆匆的跑进去,搭上阿清的脉搏,屏息凝神。
  “怎么样?”顾衍急切问道。
  公孙简拧眉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不过既然流泪,人应该是有意识的。再等等吧。”
  顾衍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
  “没事儿,至少,还有希望。”
  公孙简看了眼顾衍,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出去了。
  无尘一直照顾二黑,二黑被利箭刺穿了身体,险些丢了命。好在公孙简治外伤很有一手,保住了二黑。
  不然若阿清醒来,知道二黑为救他而死,必要伤心了。
  为了方便照顾,顾平把二白和小狗崽儿都接到了将军府。顾衍偶尔会抱着小狗崽儿放在阿清身边,柔软的小家伙依赖的趴在阿清身上。好像知道眼前这人睡着了,小家伙总是静静的陪着。有时也会用小爪子轻轻的拍拍他的手。
  无尘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踌躇着进了屋。
  “少将军,小五也要来陪阿清呢。”
  由于二白辜负了阿清的期待,没有生一窝花狗崽儿,阿清事先取好的‘二花’没了用武之地。
  顾衍便将这一窝狗崽儿依次排序,分别取名小一,小二……小五。
  无尘将小五抱了过来,放在床上。小五非常自觉的找到阿清的臂弯,趴了上去。
  “那个少将军,我来看着阿清吧。”
  “不必了,我想亲自守着。”
  “可是……”
  无尘抓耳挠腮,突然灵机一动:“少将军,阿清这人毛病忒多,尤其爱干净。您说您都半个月没洗澡了,也不怕熏着阿清啊。阿清可爱美了,更爱看长的美的人。少将军如今这般憔悴,阿清看了会不喜欢的。”
  顾衍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有一股馊味儿。他眉头微蹙,面上浮起一抹红晕。
  他咳了一声:“无尘,你要看仔细了,一丝变化都不能错过,一旦有事儿,要赶紧叫公孙先生过来。记得了!”
  无尘忙点头:“记得记得,以前师父给阿清治伤的时候,都是我照顾呢。”
  无尘不说还好,一说起这,顾衍又有些不高兴了。
  无尘适时的闭了嘴,目送顾衍进了浴房,这才在阿清身边坐下。他趴在床上,撅起嘴。
  “阿清,我可怜的阿清。睡了五年才刚醒,花花世界还没看够呢,就又睡了。不过你放心,有那个公孙简在,你不会有事儿的,这人厉害着呢。悄悄告诉你哦,就在前不久,我啊,知道了一个秘密。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得等你醒过来,我才告诉你哦。”说着,他戳了戳阿清的脸颊:“要快点醒过来啊。”
  ————
  薛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脸上戳来戳去的。
  “好多血啊,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疼的吧。”
  说话的是个小娃娃,小奶音很好听。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还有一丝檀香的味道,很好闻。
  他费力的睁开眼,果然见到一个萝卜头小和尚蹲在他身边,他小脸儿紧绷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好像自己随时都能消失似的。
  这小和尚十分眼熟,薛清想了想,费力的牵起嘴角朝小和尚笑笑:“原来是你啊。”
  小和尚小小的嘴巴登时张大了:“你认识我?”
  薛清点了点头。他此刻浑身痛的厉害,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全身的骨头,若不是他定力非常,早就被这又痛又痒的感觉折磨死了。只得强忍着,跟小和尚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这是在哪儿啊。”
  “哦,在我和师父住的寺庙里。师父是主持,我是小沙弥哦。师父就只有我一个徒弟,我今年三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能接过师父的衣钵,当庙里的主持了。对了,我叫无尘!”小和尚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骄傲和得意。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我是谁?”
  薛清的记忆有一瞬间的错乱。他头痛的厉害,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一黑,便又昏死过去了。
  似是又回到了穆兰山上。他在岩洞里不知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往穆兰山谷口走,可腿上的伤口有些发炎,这几日也没有好好吃过饭,腹中饥渴难耐,浑身乏力。此处距穆兰山谷口还有很远的距离,可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他砍下一段树杈当拐杖拄着,一瘸一拐,磕磕绊绊的往前走。渴了,就在河边掬一捧水喝,饿了,便就地挖些野菜充饥。他高热未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管对不对症,看见有药草,便摘了吃掉。糊涂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草药。
  这样走了一天一夜,方才看见穆兰山谷口。那里是风口,常年风沙极大。四周怪石嶙峋,飓风在谷中横冲直撞,发出如困兽般的凄厉嘶吼。
  漫天的黄沙将尸骨覆盖,薛清扔了拐杖,跪倒在面前的一副尸骨前。不知过了几日,早已看不清尸骨的样貌,这尸骨和穿着大齐军服兵士的尸骨纠缠在一起,双手死死的抱着大齐兵士的腰,不知用了多大力气,那手指已经嵌入腰腹之中。
  尸骨腐烂,黏连在一起,已经无法分开。
  薛清小心的在尸骨上摸索,没有发现他们事先写好的竹片。他心头一凛。
  再往前,那具尸骨已经被人拦腰斩断,但上半身依旧死死的抱着前面大齐兵士的腿。锋利的刀刺透脊背,上本身也已几近被砍成两半,但那双手依旧没有松开。
  薛清同样也没有在他身上找到竹片,一具接着一具的找下去,这里拢共三百八十二具大梁顾家军兵士的遗骸,一个竹片,都没有找到。
  “有人活着!一定是有人活着!”他激动的不能自已。
  风沙渐渐小了,沙尘有些散去,阳光冒出头来,忽地有一道刺眼的光冲入眼底。薛清下意识的朝着那发出光亮的地方爬过去。从黄沙中翻出了一只银狼面具。
  他不能再熟悉了。
  面具上沾满了鲜血,血迹已经干涸。他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将血迹擦拭干净。又是一阵大风刮过,露出深埋沙地的尸骨。
  还有一根粗糙的麻绳。
  他扒开沙土,挖出深埋沙中的麻绳,两股麻绳纠缠在一起,下面拴着两块竹片。
  竹片上清晰的刻着两个名字。
  薛清,薛贵。
  薛清不知道自己在看到这竹片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只觉得五脏六腑剧烈疼痛,浑身的骨头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猛的咳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了。
  ……
  “师父,师父,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适才还好好的呢,怎么又晕过去了。”无尘焦急的声音钻入薛清的耳朵,只是他已没有力气去回应了。
  “穆兰山一带有专门以吸食人血为生的毒虫飞蚁,他伤口发炎,又被毒虫咬过。再加上他胡乱吃了草药,误食了一味食骨草。他身体本就虚弱,如此一来,能保住性命,已是幸事。”
  无尘蹲在床边,神情纠结。
  “师父,他好可怜啊。师父一定要救救他!”
  “阿弥陀佛,他的父母当年救大梁百姓于水火,保境安民,却死于非命。他亦心怀大志,舍生取义。善因得善果,渡过此劫,他日,必定福泽深厚。”
  无尘挠了挠头,茫然道:“师父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师父您也认识他?”
  慧清大师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还是那句话,一切皆有缘法。”
  那之后,薛清一直在半梦半醒间,小和尚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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