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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叛臣遗孤,很抢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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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学堂,黎子易也逃学不上,他日日拉着我出去野,一野就是一整天。闲暇之余,黎子易也会陪我泡书房,他对书提不起兴趣,看着看着就靠着我的肩膀睡了过去,这样的光景甚好。
这几年是痛苦的,这几年也是心慰的。十八岁那年,黎子易封王,皇帝赐婚,双喜临门,普天同庆。皇帝指相国之女夏念真为其正妃。皇恩浩荡,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将夏念真抬进了王府。这一夜,我喝了人生中的第二口酒,一如既往地难受,只是陪在我身旁的人换成了黎赐箫。
那往后岁月,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黎子易对我也换了一种态度。似乎是有些陌生与厌恶,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文澜是黎子易十五时皇帝赐给他的侍卫,文澜的话比我还少,我们也就隔个三五天才能说上几句话。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二十。夏念真替我物色了好几位妻妾,我婉言辞了。黎子易晓得后摆了近半月的臭脸,这半月我一直躲在书房,不敢与他碰面。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设置错了,不好意思。
各位大人久等了,奉上新章~
第33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秋风吹得紧,黄叶铺了一层又一层。自古言秋皆寂寥,此刻这猎场却热闹得过了头,皇帝秋猎,皇子陪同,各路妃嫔随行,阵仗尤其大。
除了十二岁凌家被处决那年,每次黎子易同皇帝外出秋猎我都会作伴。虽说近两年黎子易不怎么待见我,但我还是依着旧习同他一道来了猎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犯事万人陪葬。因我是凌家遗孤,众人都没给我好脸色,我也不在意这些事。打理好黎子易一切起居之物后,我便躲到了人少的僻静处。独自发呆之际,黎赐箫突然冒了出来,“原来在这里啊,玉仟,你可让我好找。”
“王爷。”虽是熟人,这礼数还是不能少,我起身施礼。“我都说许多次了,在我面前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黎赐箫拉我坐下,多有抱怨。除了黎子易,黎赐箫算得上是我在意的人。这些年他也照顾了我不少,尤其是近几年,黎子易对我忽冷忽热,总是莫名其妙地对我发脾气,拉臭脸。多亏黎赐箫疏导劝慰,我心里才好受许多。
“几日不见,又消瘦了许多。玉仟,你可是身子不舒服?”每每与黎赐箫碰面时,他总是要嘘寒问暖一番。这人说来也是奇怪,小时亲近之人,长大后便疏远,儿时疏离之人,长大就越亲近。我嘴角一咧,强挤出一抹笑,“多谢王爷挂怀,我这身子并无不妥。”
默了半晌,黎赐箫道:“玉仟,我晓得你心中的苦,只是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还请你放宽心。旁的我帮不上忙,但若是你厌了,累了,想离开这里,或是想找个依靠,我定然会帮你到底,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王爷好意玉仟心领了。”我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应答,只好先道声谢,“王爷,时辰不早了,我我就先回去了。”气氛有些尴尬,黎赐箫看起来也有些奇怪,我方起身,黎赐箫便一把拉住我,“玉仟,等一等。”
“枯叶挂到你头发上了。”黎赐箫从我头上取下一小片黄叶,我又道了声谢。话音未落,但听见黎子易道,“泰王不去陪你的兰妃,却与我这侍童在这偏僻角落,若是叫旁人看见,影响了泰王的清誉那可怎么好?”
与黎子易对上目光,我心里一惊,赶忙垂了眸。黎赐箫不紧不慢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与玉仟至小相识,如今碰面闲聊几句又有何妨?”
“一个主,一个奴,我实在好奇得很,泰王与他究竟有何共同话题?”黎子易冷笑了一声,我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奴这个字眼着实扎人。我低声应了一句:“只是说了一些儿时趣事。”
“我问你话了吗?!”黎子易突然发作,我吓得浑身一颤。黎赐箫亦拉了脸:“七弟对我不满找我便罢,何故对玉仟发这么大的脾气。”
“泰王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是我兄长,我怎敢对你不满。凌丹是我的侍读,他越了规矩礼仪,我教训一番他又如何?”黎子易的目光锐得厉害,刺得我生疼。黎赐箫欲言,我俯首跪下,“王爷息怒,凌丹逾越,万望恕罪。”
“玉仟,快起来。”黎赐箫方握住我的手欲拉起我,黎子易一脚踩在我背上。那一刻,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似被人扇了十几掌。“泰王,他是我的人,要赏要罚都是我的事。”黎子易的力气甚大,我吃力地撑着身子。黎赐箫黑了脸,慢慢松了我的手,我低声道了句:“恭送泰王。”
黎赐箫走远后,黎子易方才收回脚,冷哼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见他么?!”他这话我听得不甚明白,且他又在气头之上,我不敢再惹他生气,便只跪着,没有应声。
沉默片刻,夏念真妖娆而来,“王爷,方才还是好好的,如今这是怎么了?”黎子易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我忙又朝夏念真问安。夏念真道,“凌丹,你既是王爷的人,就应晓得分寸。一山不容二虎,一仆不靠二主。”
我颤颤应声,夏念真这才快步去追黎子易。我晓得近些年来,黎子易和黎赐箫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我也有意避嫌尽量避开黎赐箫,有时不免一见,黎子易晓得后还是这般怒不可遏。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宜射猎。皇帝身着猎衣,威风气派得紧。众位皇子亦雍容华贵,尽显皇家风范。黎子易的装束无甚变动,原本他脸上有些喜气儿,一见着我就变了脸色。黎赐箫巴巴地望了我一眼,我只当没看见,退到了人群后边。
皇帝策马进林,众皇子亦扬鞭策马,哒哒马蹄声四起,眨眼间那一干人等就不见了踪影。我欲回营地,转身却碰见黎子易的正妃夏念真。夏念真的性子张扬,她是相国的掌上明珠,自是跋扈。我规规矩矩地朝她施了个礼问安。许是碍于周围人多,除开丫鬟太监,还有许多妃嫔,人多嘴杂,因而夏念真并未向我发难,只贬损嘲讽了我几句便放我离开。
半个时辰不到,猎场就躁动起来。丫头太监们齐齐往一处奔涌而去。我拉住一个太监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太监急道,“有刺客刺杀七王爷!”
我心中一紧,忙随人流奔跑。奔至猎场口时,那里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听得皇帝大怒,封锁猎场的各个出口,捉拿刺客。看不到黎子易,我心头甚急,来时从丫头太监们的闲言碎语里,听得黎子易受了伤,不晓得伤重与否。
御医忙进忙出,黎子易的帐房外有重兵把守,夏念真都近不得身,我也只能干着急。黎子易遇刺后不久,刺客就全被捉了住,只是没有一个活口。当天夜里,皇帝就下令摆驾回宫。
在回宫途中,我从旁人口里问得黎子易此番受的伤并不重,要命的是那帮刺客的刀剑上皆有剧毒,我心上不免生寒。黎子易在皇宫里养了整整七天才被送回王府。我在他回府时躲在角落勉强见了一面,他脸色甚白,没什么精神气儿。
黎子易连日不出房门,吃食汤药都是夏念真一手照顾,就连晚上夏念真也时刻守在黎子易身旁,我没法近身,也帮不上任何忙。后来几日稍好,夏念真不再留宿黎子易房内。我掐定时间,偷摸进去瞧过黎子易几回,他的睡得不是很安稳,时常说梦语,咿呀喊着一个名字,含糊不清。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已经接连下了三日,雨滴打在身上,就像冰凌扎进肉里,寒得刺骨。黎子易好了许多,这两日能见着他在后花园里散步,我只远远看着,没敢上前。还是掐着那个时间点,偷摸进房,此次他睡得稍微安稳些,没再说那些听不清的梦话。
屋外风吹雨的声音十分响,黎子易踢开被子,咳嗽了两声。我稍稍上前替他提了提被子,盖住那双外露的手。
黎子易又咳了两声,变得焦躁起来,额上冒出了许多汗珠,“水……水……”黎子易含糊地喊了两声。我忙的倒来一杯温水,“王爷,水来了。”
黎子易的双眼隙开一道缝儿,“玉仟……”我将他扶起,凑近茶杯喂了他一口,“王爷,我在。”一杯温茶见底,黎子易面色骤变,呛出一口血来。房门忽的被推开,夏念真急步而来,“王爷!”
黎子易身前皆是血,夏念真惊叫着夺了我怀里的黎子易,一把推开我,“你竟敢谋害王爷,来人!把凌丹给我绑起来!”不容我开口,五六个家仆冲进来将我按住欲绑。
“都给我滚!”黎子易呵了一声,满口皆是血。“快去找大夫!”夏念真忙扯出绣帕擦黎子易唇边的血。我挣脱家仆,跪上前欲帮他擦血,黎子易瞪着我冷声道,“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王爷,不是我不是我,我从未想过害你。”黎子易满是失望,我的心疼得厉害。我恼我自己,我亦恼他。十七年,这十七年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这十七年竟未换到他的一个信任。
“凌丹,念在你我自幼情谊,此事我不再追究,我也再留你不得。你现在就滚,如若不然,我断然不会手下留情!”黎子易又咳出一滩血。
“王爷,真的不是我,求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深深的无助又一次席卷而来。夏念真骂道,“恩将仇报的东西,当初若不是王爷替你求情,你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哪能活到现在?现如今王爷仁慈,再饶你一条贱命,你就感恩戴德,快滚吧!”
“滚!”黎子易抓着心口,面色极为痛苦,夏念真一面擦血一面抚慰。黎子易挣扎着又道一句,“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谢王爷……”我颤颤起身,退至桌旁时,抓起那茶壶能喝了几口温水。夏念真半惊又半喜,黎子易猛咳了几声,“我叫你……滚啊!”
“王爷,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一个你……”
“来人!”黎子易强行阻断了我的后话。三个家仆进屋,黎子易指着我,“把他给我拖出去!”十分厌恶,这十七年来,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等表情。
房门一合,只听得屋里的咳嗽声与夏念真的惊叫声。屋外的雨越来越大,打在身上生寒,三个家仆将我拖到一拐角处才松手道,“凌公子,你自己快走吧。”
我未作声,正欲回转,三人忙又拦住我,“凌公子,你平日里待我们的好,我们都记着,可是此番王爷王妃都下令了,还望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一人语未歇,另一人忙又道,“凌公子,你暂且先离开一段时日,待王爷气消过后你再回来也未尝不可。何苦此刻去撞那刀刃子呢?”
“若你们当真记得我对你们的好就莫要再拦我。”忍不住泪水,我也就不再去忍。他们几多纠结,却也没再拦我,只慌忙地跟我到黎子易门口。
大夫在屋中诊治,夏念真问了几句,从大夫的话语中辨得黎子易无甚大碍,我也就稍微松了一口气。“凌公子,现今王爷无性命之虞,你放宽心,走罢。”家仆拉了我拉,我撇开他,至雨中面门而跪。
“凌公子,你这是何苦呢?”一人跟着我冲进雨里,忙拽我。我一把推了他,“不是我做的,我从未起过伤人害命之心。王爷可以不信天,可以不信地,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唯独不能不相信我!”
我的性子温和,却也是府中出了名的倔脾气。三人无法,只好在廊中守着我。大夫诊完出门时望了我一眼,欲言数止,撑伞的小丫头催了一声,他才拉了拉肩上的药箱,快步走了。
第34章 痴人说梦为哪般,不过心尖一方牢
曼陀罗花甚美,其毒性也不可小觑,我只在书籍里见过一次,虽只有一次,我却记得格外清楚。夏念真立在我身前,雍容华贵,着实耀眼瞩目,“这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曼陀罗,大夫也验过了,王爷经你之手喝过的茶水里也有这曼陀罗粉。凌丹,这许多年,我怎么就没看出你竟这般狼心狗肺!”
“我不知这曼陀罗从何而来,我也从未生过谋害王爷的心思。”纵使我百般解释,夏念真极其身旁的一干丫头皆恶眼视我。“昨夜我走时王爷还好好的,偏偏喝了你的水就中毒吐血,现下又在你房里搜出这曼陀罗,你却还在狡辩,凌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在这瓶从我房里搜出的曼陀罗粉面前,我本就是百口莫辩。我真是蠢,看了这么多皇子之间的争斗,到如今才明白,铁证如山四字之意。
“来人,把他给……”夏念真盛怒,将曼陀罗粉砸到我身前,药粉撒了一地,瞬间就融进雨里。我正等着夏念真发落我,文澜一语掐灭了夏念真的怒火,“淑王妃,王爷醒了。”
夏念真匆匆进了屋,文澜撑伞而来,“凌公子,账房已替你备好了盘缠和车马。”明明中毒的是黎子易,我怎也像中了毒一般难受得厉害。万蚁啃食,苦不堪言,“文澜,你也不相信我吗?”
文澜沉默了。我心下一空,顿感轻松,现在下的不是雨是刀子吧?我浑身皆痛,痛入骨髓,“文澜,我想见王爷一面。”
“见面也是徒劳无益,更何况,王爷现下并不想见你。你快些走罢,别让王爷难做,我亦不想对你动手。”文澜的功夫十分了得,他手中那柄长剑已沾满了鲜血,我曾亲眼见过他杀人,一剑贯心;我亦曾亲眼见过他救人,杀人救人,他所依仗的只有手头那柄利剑。
“一剑贯心,应该没有多少痛苦吧?”我自笑了一声。文澜一如之前般,脸上无甚波澜,他到底还是没能下手,转而走了。
丫头们进进出出,每次进出都免不了瞪我一眼。雨势稍小,身上寒意更盛。我腿上已无知觉,所视之物越发模糊,所听之声也越渐不清。脑袋忽然一空,只觉身轻如鸿毛,摇摇晃晃,再无知觉。
不晓得睡了多久,但知醒时天色已晚。
稍一动身子便累得厉害,使不出太多气力,我穿好衣裳挣扎着奔向黎子易处。屋里亮着灯,我却不敢敲门,纠结半晌,我才鼓足勇气,“王爷,现今我不求其他,只求你能信我这次。我从未起过伤你害你之心,此次之事与我无关。”
屋中无声,我心上一急,耗尽我前半生所有的勇气道:“黎轩,你可以不信天,可以不信地,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唯独不能不相信我!就算全天下人都背叛你,我都不会对你有二心。这十七年来你就真的一点儿都觉察不到吗?!”
黎轩这个名字,我只在十岁时喊了几次,黎子易他喜欢得紧,可是我爹却不高兴,他揪着我说教了一番后,我便不再喊他黎轩。
片刻门开。夏念真冷哼一声,“凌丹,我看你不仅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还是不知死活!”那两道如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在黑夜中泛着冷光,我不寒而栗,自行退了一步,“淑王妃。”
“来人呐!”一声冷呵,涌出五六个家仆,夏念真拂袖哼道,“王爷有令,把犯上作乱凌丹给我拉下去,严惩不贷!”
众人拉了我便走。在这王府住了四年,我第一次来到柴房,这里摆了些许干柴,堆了一些杂物,房门一关就显得十分阴冷。夏念真似笑似恨,朝我逼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你?呵!凌丹,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王爷黎轩,还叫得这般亲热!你不嫌恶心,王爷还嫌恶心!”
我一直掩藏的秘密被外人知晓,心头慌得厉害,如今这场景与捉贼抓奸的场景的无异。“你早就该在十二年前与凌家三百单八人一样尸首分离,现下苟活到今日,不就是为了王爷么?!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对王爷心心念念,可是王爷对你只有厌恶,日复一日积累而成的憎恨!”
“淑王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见王爷,我要见黎轩。”家仆的力气大得吓人,我动弹不得,砧上鱼肉就如我这般。“凌丹,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善于自欺欺人呢?你只是王爷的侍读,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的地位只比宫里的太监高出一点点,你比不过文澜,更比不过我!”
“凌潜西密谋叛乱,辜负皇上的期望,你属凌家血脉,自然该死。当初王爷年少,多番苦求才保住你一条狗命,哪知你不晓得报恩,反而勾搭上了黎赐箫!近些年来王爷对你冷言冷语,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夏念真拂袖,盛气凌人,“失望一点一点积累变作怨恨,怨恨化作如今的仇恨,凌丹,你欠王爷的,如今都得一并还来!”
夏念真朝那几个家仆使了个眼色,众人齐齐上手抓扯我的衣裳。“你们做什么?!”我慌了神,护住衣裳连忙后退。
“王爷受不住你的深情,便叫他们几人好生伺候你!”夏念真的笑容刺眼得很,婀娜转身后还不忘叮嘱一句:“王爷亲自下令,你们可得给我把凌家小公子伺候舒服了。如若不然,人头落地!”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我要见黎轩!我要见黎子易!”柴房门一关,我的天空塌了一半。狞笑,除了狞笑只剩狞笑。“别碰我!别碰我……”疼,浑身都疼。手疼,心疼,身下疼。
一场梦能做多久?一个时辰,一天,一月,还是一年?不管多久,反正不会是一生。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几十载光阴,足够尝尽人之辛酸苦辣、悲欢离合。不管梦里如何花开富贵,快意平生,待梦碎人醒后,照旧的繁华落尽,满目荒凉。
我生来富贵又如何?恩宠加身又如何?不过是眨眼间的繁荣,一生的痛苦。人人都羡慕我命好,我却笑那痴人不知福。
“啧啧啧~凌公子,看你这副模样,其中滋味一定不错吧?”夏念真掩嘴笑了两声,讽刺而又轻蔑,“你们将凌公子伺候得这般舒坦,等会儿都有赏!”众人抹嘴道谢,脸上□□半点都不曾减少,我看了恶心。
“我要见黎子易……”我躺在地上无力起身,只蓄了些许气力拉了拉衣裳,盖住满是抓痕的身躯。“你要见王爷,可是王爷并不想见你啊。先前他就在房里,你在门口说的那番话他也全都听见了,你可想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夏念真悠哉悠哉行至我身前,娇声道:“恶心!恶心至极!”
“你的声音令他恶心,你这张脸亦令他恶心!”夏念真的陪嫁丫头芊罗掏出一个黑瓶子递与家仆,虽无言语,个中意思皆已明了。“凌丹,你也莫要怪我,这一切都是王爷的意思。”夏念真眼尾一挑,不怒而威,“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一层覆一层的绝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再一次反抗,再一次徒劳。我的嘴被捏得生疼,瓶中药水一滴未洒,全被灌入我的腹中。苦味泛滥,痛楚更甚。我掐着喉咙一阵猛咳,钻心的刺痛从喉咙处蔓延而开,喘息不得,痛苦至极。
“这是王爷特地为你挑的药,坏嗓毁声,过程虽是痛苦了一点儿,不过见效确是极快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咳出一滩血,喉咙似咽了碳火一般,火辣辣地疼。
“你三岁进宫,与王爷同吃、同住、同学,如今你不仅生出二心,还下毒谋害王爷。王爷仁慈,仍念儿时恩情,留你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夏念真把玩着手中匕首,娇嗔道,“相处十七载,便罚十七刀,以了却往昔。凌丹对本王情深义重,本王无以为报,只赠‘断袖’二字黥面。凌家叛乱,株连九族,未保皇命不违,今者去势放逐,此生不复相见。凌公子,这是王爷的原话,一字不差,一字不落。你听清了否?若是不明,我还可再说一次。”
什么晴天霹雳,什么五雷轰顶,什么万箭穿心都抵不得我此刻苦痛。“这是黎……子易亲口说的?”夏念真将匕首扔到我身旁,“凌公子要是不信,不如现下随我去见一见王爷?哦~差点忘了,王爷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你。”
“梦不断黄粱,辨不清炎凉。痴人说梦为哪般,不过心尖一方牢。”恍恍惚惚十七载,今日终到头。我笑了,哭了,心尖疼到麻木。芊罗呵了一声,众人忙上前按住我,我却不想再挣扎。刀剑在我右侧脸颊滑动,一刀接着一刀,鲜血布满了整张脸,我大笑着,无甚痛感,却又痛入骨髓。
十七刀,一刀一年恩。我爱过,我怨过,我也恨过。我越来越看不清夏念真的脸,只听得她的冷笑,身下的痛感转瞬即逝……黎子易,纵使我再亏欠你,此番,我也全部还清了。
第35章 凌丹,字玉仟,旁人也唤我代以秋
一直颠簸,颠簸。我的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不晓得车夫要带我去哪里,我也全然不在意。要杀要剐,要埋要烧随他高兴便好。
“公子,你吃点东西罢。”颠簸止了,眼前兀的一亮,却模糊得紧。我只看得清一个轮廓,不辨男女,不分老弱。只能凭借声音估摸出车夫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我稍稍睁眼,抱紧了怀里的长琴,片刻不过又合了眼。车夫似乎是叹了一声,马车继续颠簸。锥心之痛一阵接着一阵席卷而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他。越是努力,越是徒劳。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就连梦也不放过我。
不晓得睡了几日,只知每每清醒时,浑身都疼。突然听得一声哀嚎,颠簸止了,此番撩开车帘的不再是车夫。“大哥,这里还有一个人。”嘈杂吆喝声四起。
没死在皇帝手里,没死在黎子易手里,现下却要死在拦路强盗手里。呵!想来也是讽刺,生来富贵骨,却是低贱命。我努力睁眼,但见三四张丑陋的刀疤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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