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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叛臣遗孤,很抢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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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只赠‘断袖’二字黥面。凌家叛乱,株连九族,未保皇命不违,今者去势放逐,此生不复相见。不复相见啊王爷……”

黎子易慌张不已,“玉仟,是误会,都是误会!你相信我,我不曾说过这些话,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文澜可以替我作证。玉仟,你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一次。”

“误会?嗓子毁了,脸毁了,身子也毁了。如今你跟我说是误会,七王爷,我身上的所有的疤痕都是因你而生,每一道每一道都痛入骨髓。”我大笑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没用了。”

自顾自地起身继续往屋外走,我不再看黎子易,只一个劲儿地喊代以安的名字。“你要找他,我抱你去找。”我忙推开黎子易的手,往后边靠了靠,“罪臣不敢劳烦王爷。”一推门我便急急冲了出去。外边很冷,风一吹我浑身都是凉的。

这里是万州城黎子易的易府,熟悉的环境头一次有了强烈的陌生感。我扶墙而走,浑身都在发抖,此番我自己也不晓得是因怯而抖还是因寒而抖,或许是两者皆有。“代以安,代以安。”

“玉仟,你怎么出来了。”黎赐箫迎头跑来,忙来抱我,黎子易眼疾手快一把护住我将黎赐箫挡开。我不想理他们,却又被他二人左右夹堵脱不开身。心口一闷,不由地掩嘴猛咳,口里瞬间多了一股子血腥气儿。我握了手中血,吃力地撑着摇摇欲倒的残躯,“以安……”我隐隐看见了一身素衣正朝我而来,伸手一抓,却抓住了黎子易。

我艰难地喘息,心口处甚疼,一遍又一遍念着以安的名字,没有听到一声回应。将晕时刻,手腕上多了一丝凉意,我反手抓住代以安的手。虽说看见了他的脸,但十分模糊,我只能依据那股子浓烈的草药味来确认他是代以安。

近几日我没再看到黎子易露面,就连文澜的身影也没见过。代以安日日守在我身旁,饭食汤药皆经他手。黎赐箫也日日都来,讲些《山海经》里的异兽或者其他趣事。此番趁以安去拿药,我第一次主动搭理黎赐箫,“泰王,那年猎场一席话现下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黎赐箫很是欢喜,“我马上去安排,明日就带你离开。”
我道:“不是我,是以安。求泰王一定允诺,带以安离开,为他找一处安身立命之地。”

“我也可以带着玉仟一起走,多一人无妨。”黎赐箫是泰王,地位权势不亚于黎子易,带走我们两个人轻而易举,只是黎子易这个难缠的人,若我跟着一道走,往后定有还有其他麻烦,说不定届时我与以安一个都走不了。我自是不敢冒险,“泰王心意我已知晓,残命如我,玉仟不敢遵从。还望泰王念在幼时情分一定应允我,如此大恩大德,玉仟来世再报。”

黎赐箫从不会拒绝我,儿时不拒绝,如今也不会拒绝。是夜,月明星稀。以安静坐在我床侧,烛火映着他枯瘦的影子,半晌无言。以春亡故多日,以安兴许是还没前去祭拜过,欲提此事又恐他伤心,每每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以安。”我握住了代以安的手,他的反应稍显迟缓,“怎么了?”我借代以安的力坐起身来,他忙道:“是不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水来。”

我道:“不渴。”代以安又拉手欲搭我脉象,“我没事,无需紧张。”以安静而不言,我道:“这三年多谢有你,救命之恩我此生无以为报,只盼来世再当牛做马还与你。”

“夜深了,凌公子还是早些睡。”以安黑了脸,似乎猜到了我接下来欲意何为。“以安,你走吧。回代家村也好,去找柳半烟也罢,任你自由,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

代以安不作声,我又道,“明日泰王会安排车马带你离开。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再回来,就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代以安拂袖起身,“不走!我意已决,还请凌公子不要再为我操心。”

“以安,你留下来又能做什么?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比我更清楚,我活不久了,你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几近乞求。平日里我就犟不赢他,眼下我自然也犟不赢他,可是这次我绝对不能输,若我一死,黎子易必定不会留他。“医者理当悬壶济世,你不能把大好时光浪费在我身上,如今我只是一个半截身子入了棺材的人,着实不值得。”

“我不是圣人,我也没有济世之心。无权无谋,无贵无财,我只是一介平民,救不了大苦大难。”代以安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的神情。“凌公子,你早些睡,天真的很晚了。”

“以安,你放心,黎赐箫已经答应了我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黎子易没有机会找你麻烦。”我努力起身去拉代以安,这才见他脸色铁青。“以安,我是叛臣之后,自身难保。此番你跟着我定要受累,趁眼下我还有口气能保你性命,你快走吧,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自古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重泰山也好,轻鸿毛也罢,我都不在乎。我这前半生留下太多遗憾,后半生不想再留遗憾。若是一次又一次的后悔,一日复一日的煎熬,活着也是折磨。”代以安松了手,十分决绝,“凌公子,你我各有各命,我不干涉你,还望你也不要替我做决定。”

这一夜,我与以安不欢而散。不明白,着实不明白他为何执意如此。





第38章 找个僻静处把厨子埋了
睡了大半月,我也清净了大半月。汤药、补药日日饮,我这副身子也总不见好。今日一早醒来,消失了大半个月的黎子易露面了,他只看着我,并未说什么。代以安上前替我穿着衣裳,“凌公子,我们今日得回故都了。”

回故都,回那个伤心地,回那个金丝笼。我明明一早就料到了,眼下心里又难受得紧。黎子易和文澜突然走了,黎赐箫端坐在旁喝着热茶,悠闲得紧。我握住代以安为我系腰带的手,“以安,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走吗?”

“不走。”轻轻一语,好似千斤万两压在我心头。不走就不走吧,反正我这一生都是要欠你的。诸事理顺,以安扶着我上了马车。黎子易一辆,黎赐箫一辆,文澜和几个随行家仆各骑一匹马,行队浩浩荡荡出了万州城。

以安沉默不言,我亦不知说些什么来宽慰他,只好两厢沉默。车外的马蹄声与车轱辘声此起彼伏,不晓得听了几个时辰,马车停时,外边已然天黑。黎赐箫撩起车帘道,“玉仟,下来吧,今夜我们在此地歇息。”

我没扶黎赐箫的手,自行撑着以安的胳膊下了车。此地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是一个还算繁荣的小镇。入了客栈歇了不过片刻,文澜送来饭食,今日颠簸疲累,我没什么胃口。为了不让以安担心我勉强吃了半碗粥,喝了小半碗参汤。临近睡时,黎子易又送来汤药,我依旧瞥开目光不看他。

第二日照旧,照旧地赶路,照旧地不言语。如此反复过了六日,故都到了。看着熟悉的城楼,看着熟悉的老桥,我浑身的伤疤又暗暗生疼。困了我二十年的的金丝笼,一隔三年不见,它又繁荣壮大的许多。

我看得入神之际,黎赐箫来了。代以安识趣地下了马车,黎赐箫跨上车来,“玉仟,往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可就少了。你好好养身子,得空时我再去七弟府上瞧你。”黎赐箫颇有纠结,“若你想通了,就找代以安带话给我,我定然给你自由。”

我只看着他,并没应声,自由与不自由如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自由又如何?自由又如何?还不是要带着一身伤痛在这方寸之地徘徊,但凡活着就没有真正的自由。

人就像蝼蚁,爬过了千山万水,历经了风霜雪雨。以为来了天涯海角,以为获得了自由无拘,到头来大梦一醒,才知仍在原地踏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个伤心地。

故地重回,免不了心里难受。黎子易并未带我回王爷府,而是将我和代以安安置在了别院。原先我在这别院住过一段时间,三年再见,屋里的东西、陈设都未变动,一如当初。

“近几日累了,早些歇息。”黎子易只送我到门口,临了还巴巴地看了我一眼,我依旧是毫不犹豫地避了他的目光。黎子易走了不过片刻,又来了一波小丫头围在我左右端茶倒水,我很是不习惯。

晚间喝了汤药没撑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夜里总是做梦,梦见满地的血,我躲在屋角偷偷地哭。鲜血流尽,我听得以春唤我二哥,“以春,以春。”我拨开迷雾,只瞧见一个背影,背影越来越远,我赶忙跑过去追他,“以春,你等等我,以春!”扑了个空,我猛然惊醒。

“玉仟。”黎子易赶忙上前安抚,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往床里边退去。一个小丫头睡意朦胧地从屏风后跑了过来,我压着心地的惊慌提防着黎子易,朝屏风喊了一声:“以安。”

“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打消你心里对我的惧怕?玉仟,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你才不会怕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回到以前?”一连两问,我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眼泪不争气地直流,黎子易落落起身,“去请代以安过来。”

小丫头应声而去,黎子易待在原地滞了片刻也走了。见代以安匆匆而来,我方才定了心。“凌公子,身子是否不适?”我摇头,代以安仍不放心地拉起我的手号了号脉。后半夜还算平静,代以安守在我床边没再离开过。

天方破虹口,我便睡醒起身。一干丫头捧着衣裳进屋来,“凌公子,代大夫。”诸礼行毕,小丫头欲上前替我穿衣,我忙道,“多谢,我自己穿就好。”代以安接过丫头手里的衣裳,这么多人瞧着我着实不自在,只得一齐屏退了她们。

近来容易困倦,我和代以安只在庭院里坐了小会儿就回了屋。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疲倦困怠,我这副身子越来越差了。一日午后,我午睡方起,屋里不见代以安,我正欲出门去寻,不曾想黎子易来了。

避无可避,我只好杵在原地。“玉仟,近来可好?”黎子易柔声柔气,倒叫我想起了儿时的他。他道:“桂花糖,刚做的很新鲜。”我不看一眼,继续做着我的哑巴。

“玉仟,你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我黎子易抓住我的手,我不由地打起了寒颤。黎子易兀地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我惊慌不已,胡乱推着他。“我求你打我,我求你骂我,我只求你别像这样不理我。玉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赶你走了,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求你别这样对我了。”

以前?以前是怎么样的我已经记不清了。黎子易搂得紧,我挣不开身,慢慢地我也放弃了挣扎,任他搂抱。我止不住地发抖,身上的伤疤好像是又裂了,越来越疼。黎子易苦求了半晌,我也没有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凡是皆有因果,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佛家理言,向来不假。

今晚的饭吃得十分艰难。左边是黎子易,右边是代以安,似曾相识的画面,全然不同的气氛。黎子易照旧地给我夹菜,照旧的嘘寒问暖;代以安默不作声,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黎子易道,“代大夫吃饱了就去看看药吧。”

代以安走了,屋里的气氛更冷了。我放了筷子,黎子易却还在给我夹菜,盛汤。面前两个碗,一个装满了菜,一个盛满了汤,热气腾腾,香味儿扑鼻,我却没胃口。“玉仟,你吃得太少了,再多吃两口。”

我杵着不敢动,浑身都是僵硬的。黎子易搁了筷子,“没事,现在不想吃也没关系。我会叫人温着,晚间饿了再吃。”丫头撤了满桌子的菜,又送来热水。黎子易拧干帕子欲擦我脸,我自顾自拿了帕子胡乱擦了几下,不敢去看黎子易的脸,也不晓得他是何脸色。

等了许久,等来了黑乎乎的汤药,没有等来代以安。接过药,黎子易屏退了小丫头,“代以安连日劳累,这以后的一段时间我来陪你。”黎子易搅了搅碗里的药,话语轻飘。

我捏着衣角,“同样的把戏七王爷还要玩两次吗?”声音多显胆怯。黎子易握了我的手,“玉仟,我知道代以安救过你,我也知道你很看重他。只要他安分守己,只要你不越礼度,我不仅不会伤他分毫,我还会给他天下医者前所未有的荣华。”

片刻无言,黎子易道:“药不烫了,喝吧。”我闭着眼睛一饮而尽,黎子易又摸出一块桂花糖递给我,“还是那家老铺子,桂花糖的味道不曾变。”

时间在变,人心在变,这桂花糖的味道哪能不会变?我避了黎子易的目光背对而他窝上了床,屋里的烛火暗了,隐隐听得一点响动。我掩嘴咳了两声,憋在心口的气儿这才稍稍顺了点,似乎是听见了一声叹。屋外的虫儿叫得欢快,吱吱呀呀,窸窸窣窣,夜渐深,屋外的声音也小了。

吃过艰难的晚饭,此刻又是痛苦的早饭。黎子易盛好粥,夹好菜,“昨天晚上就没吃饱,今天早上还打算不吃么?”半晌无言,黎子易唤来了文澜,“找个僻静处把厨子埋了,另找一个来,看着这些东西就倒胃口!”

文澜应声将走,我连忙拿勺舀了粥送到嘴里。黎子易这才叫住文澜,“埋就不必了,赏他十板子便可。”杀鸡儆猴,这一次是厨子,下一次会不会是以安?我不敢再违黎子易的意,他夹什么我便吃什么,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一切都和谐。

申时,代以安来为我号脉,我却没机会与他说上一句话。黎子易的目光厉得很,我看了一眼就生寒意。号完脉代以安说了个大概,黎子易就将他打发走了。气虚体弱,内心郁结,总归来说是时日无多,只盼我闭眼之后代以安能逃过一劫。

今日天气好,起床也没见到黎子易,我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小丫头进屋伺候我洗漱,我婉拒了,不是富贵命,我也没得富贵病。庭院里的景色依旧,这两天看得烦腻,我径直去了后花园。回了这么些天,我还没去后花园看过。

十岁那年和黎子易亲手栽的梧桐树已经长大了,约莫三人合抱。转眼间就过了十三年,物是人非万事休,什么变了。候在一旁的小丫头忽然上前在我身旁低声道,“凌公子,泰王爷来了。”





第39章 他是主子,我亦是主子
候在一旁的小丫头忽然上前在我身旁低声道,“凌公子,泰王爷来了。”
我回身一看,黎赐箫大步而来,欢喜洒脱得紧。“玉仟,好久不见,你可曾想我啊?”见我不要黎赐箫又干笑了两声,“我可十分想念你呀。”

茶果上齐,黎赐箫打发走了跟在我身旁的小丫头,“七弟也忒小气了点,我来了十多次都不让我见你。好不容易等到皇上召见他,我赶忙就过来看你了,却不想玉仟你还不跟我说话,我这心里可凉透了啊。”

“多谢泰王挂怀。”黎赐箫这人正经时又像那么回事儿,不正经时跟个地痞流氓一样。我这方道了谢,黎赐箫忙又夸了我几句,“玉仟,老是在这儿待着多闷呐,外边可有趣得紧。近来有家铺子新上了不少好琴,材质花纹音色都好,要不要我带你出去逛一圈儿?”

“不劳泰王费心了,我许久都不曾抚琴,很多曲子早已忘了。”暖风一吹,恍如我身子上开了许多洞,暖风穿过带走了我原本的热度,身上一凉,我忍不住咳了两声。黎赐箫忙道,“可是受寒了?”

“无事,老毛病而已,咳两声就好了。”小丫头跑过来面有难色,“泰王爷,凌公子不能在屋外久待,还请泰王与公子移步堂内。”我又补充了一句,“泰王,我今日累了,恐无法再陪你,请泰王自便。”

“累了就快去歇,莫要管我。”我行礼告退,黎赐箫的身影有些落寞。行到半路我方道,“我的身子不舒服,你去请以安大夫过来。”

丫头脸色又变,忙应声而去。不过片刻,丫头领着代以安来了。“凌公子何处不舒服?”以安一如先前那般着急,搁了药箱就上前搭我的脉象。我应了一声,“觉得冷。”

代以安摸了摸我的手心和额头,又问道:“除了冷可还有其他不适之症?”我摇摇头。其实今日本无大碍,只是想趁黎子易不在看一眼代以安罢了。以安的脸依旧的黑,却不再似往日那样憔悴,看来黎子易也没给他苦受。

“多备几桶热水,等会儿凌公子需要泡药浴。”丫头应声忙走,代以安又不放心地问了我一遍,“只是觉得冷吗?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现在好多了,也不觉得冷了。”我勉强一笑,抓紧了代以安的手。“以安,多多照顾自己,你以后的路比我长很多。能有你这样一个大哥,我此生已然无憾了。”

“代大夫,热热水已经,已经备好了。”丫头突然闯进,我忙松了手。代以安告礼道,“还请凌公子再等片刻,我捡齐了药立马就来。”

代以安走了,五六个家仆弄了一大桶腾着热气儿的洗澡水来。屏退了所有丫头,只留了一个三个添热水的家仆。一大捧碎药渣入桶,原本清澈的水慢慢变了色,黑色不像黑色,蓝色不似蓝色。

照着原来的老规矩,代以安背过身去,我脱完衣裳入了水他才转过脸来。以前看着浑身的伤疤,更多的是好奇与哀怨,此刻看着浑身的疤痕,更多的则是憎恨与心痛。热水添了三次,药材也加了不少,房门兀地被推开,黎子易急急而来。“情况如何?可有大碍?”

“虚寒淤积,身子发冷,无甚大碍,泡完这桶药浴就会好些。”代以安一面应话,一面加药,脸上始终无波无澜。黎子易默了片刻退到了屏风之后,家仆隔会就进来加桶热水,我泡得浑身发热,一张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不住顺着脸颊淌下。

约莫是泡了一个时辰,代以安又让家仆抬来一桶干净的热水,洗去身上的药渣才见我的肤色都变了。原本满身的疤痕就难看,现如今又变得这样暗沉,越发的难看。代以安道,“颜色很快就会消下去,凌公子不必多虑。”知我莫若代以安,我微微颔首。

“想必代大夫也累了,下去歇吧。”黎子易大步而来,我有些慌神,忙又往桶里边靠了些。片刻迟疑过后,代以安还是告礼退了。步步紧逼,我退无可退,情急之下道了句,“请七王爷止步。”

“代以安看得我就看不得?”黎子易似乎是恼了,不容我躲避,黎子易一把捏住了我手腕。身无蔽体,我不敢挣扎,只得浸在水里以求黎子易不要太过逼我。黎子易轻轻触着我手上的伤疤,发了半晌的呆才拿起干帕子擦着我胳膊上的水,“水凉了,起身穿衣吧。”

我颤颤地拿过帕子,“我我自己擦。”黎子易看着我,一言不发。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忙又道了句,“烦请王爷移步。”黎子易退回到屏风之后,我出浴穿起衣裳,贴身白衣方穿毕,黎子易又上前来。“以前都是玉仟伺候我穿衣,现下我想伺候玉仟一次。”

黎子易慢步而来,我踉跄退了三步。黎子易的动作很轻,我极不习惯,系完衣带他道:“玉仟又瘦了,等明日叫个裁缝来量好尺寸重新做几件衣裳。”我没应声,任他安排,反正从三岁我进宫那刻起就已注定往后这一生都是由他做决定。

“玉仟,近日听音阁的掌柜弄了好些长琴来,等会我们去看一看可好?”黎子易搂我入怀,我不动不语,跟个行尸走肉般。饭后喝了药,我睡意上头,去听音阁一事也就推迟了。

算来在这别院也过了小半月的清净日子,纵使黎子易再如何隐藏我的消息,半月已过,夏念真那方怎么也应该晓得了。今日起得晚,刚刚穿完衣裳,小丫头就急急来报,“王爷,王妃来了。”听见这个名字,黎子易依旧是没有好脸色。

其实夏念真来不来我都不打紧,眼下我只担心夏念真对以安下手。黎子易陪着我吃了早饭,又陪我在庭院里坐了会儿,夏念真那方他全然不在意,甚至是忘了有这么回事儿。本朝的夏丞相不是个好惹的人,夏念真也非善茬儿,黎子易这般无视她,只怕等会儿要闹出大动静。

果不其然,午饭刚过夏念真就领着一大干子丫头来了。黎子易不急也不慌,喝着温茶赏着景儿。“王爷真是好兴致,自顾与以秋在此喝茶赏景,可真真悠闲呐~”熟悉的声音,刺耳的声音,我忽地又想起了那一夜,不免心上生寒。

“以秋,久别重逢,别来无恙。”我一时惊慌忘了行礼,夏念真这一语颇有厉色,我忙起身行礼。黎子易一把拉住我,“他是玉仟,不是代以秋。”夏念真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原是凌家小公子啊,怪我眼拙没有认出来。”

“既然是凌家小公子,以后见着我这礼数就免了罢。”这语气阴阳怪气,不晓得夏念真又在耍什么花样。不过片刻夏念真又道,“王爷,你为何不把凌公子带回王府?这别院许久都不住人,丫头下人又不怎么熟礼熟规,且凌公子体弱病又多,若是哪个下人一个不留神没伺候好,那就不好了。”

“只要你留神,万事皆好。”黎子易故意上前拉我,我埋着脑袋不晓得夏念真是何颜色,不过想来也应该没有好脸色。黎子易又道,“想看的都看到了,不想看的也看到了,早些回府去吧。”

“王爷,此番念真怕是不能顺你的意了。你我夫妻数载,时至今日都未添个一儿半女,皇后娘娘很是担忧。前日皇后娘娘拿了令牌叫我来找你,命我今年定要给府中添喜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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