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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爱的盛世美颜我都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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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时卿知道了,眉头就拧了起来。
“肖郎将还有什么事吗?”那人还被肖时卿扯着袖子,就问了一声。
肖时卿松开手,放他走了。
他身边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肖时卿却拿着酒碗发怔。
不吃晚饭的结果就是周琅晚上被生生饿醒,掀开车帘,外面篝火都已经熄了大半,前面那些士兵大多都已经睡下了,只还有几个守夜的醒着。
千叶几个,是轮着守夜的,现在是后半夜,守在马车外面的是千河阿叶两个。阿叶年纪小一些,白天赶车,晚上守夜就有些困了,站着靠在马车旁打盹。
周琅突然将车帘掀开,第一个惊动的就是千河。
因为现在是随军,千河几个又会武艺,令狐胤就拨了刀剑给他们,千河就抱着剑坐在马车外的篝火旁边,火光照的他一张冷峻的脸有几分温情的颜色。
“公子怎么了?”千河站了起来。
“本公子饿了。”晚上千河他们送了吃的过来,周琅自己不吃,现在半夜里饿醒了,说的还理直气壮,“你去找些吃的过来。”
这大半夜的,能去哪里找吃的?
但千河听到周琅这么说,却几不可察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外面冷,公子先进去吧,奴才去后厨找一找。”
周琅是真的饿很了,听到千河这么说,就点了点头,“那你快些。”
千河应了一声,就去了。
打盹的阿叶醒来,见周围寂静如常,就又闭上了眼。
千河动作确实是快,一刻钟的功夫,他就从后厨那里找了两个干净的烙饼过来,他跟周琅已有几月,隐隐知道些周琅的喜好,所以找的时候,就没有去碰那些油腻的荤腥。
周琅见了烙饼,心里一喜。
千河却不给他,“公子,这饼是冷的,你吃不得。”
周琅就眼巴巴的看着千河捡了根干净的树枝,用剑剃了树皮,将烙饼穿上去架在篝火上烤。
周琅拎着衣摆,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千河旁边。
军中伙食哪里比得上将军府的山珍海味,周琅一直都没有吃好,现在一个烙饼在他饿的时候摆在他面前,就是美餐佳肴。
烙饼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散发出香气来。
千河将烤好的烙饼取下来,将黑的地方掰掉,才递给周琅。
周琅吹了吹,就吃了起来。
千河就坐在一边望着周琅。
周琅是蹲在篝火边的,因为才睡醒,头发有几缕是翘着的,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爱?
千河就想伸手,将那缕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但是他终究没有动作。
周琅吃完了一个烙饼,觉得渴了,但是他想到四下没有水源,就舔了舔嘴唇将那渴的感觉压下去。
“公子吃饱了吗?”千河是从后厨拿了两个烙饼过来。
周琅说,“吃饱了。”
因为周琅舔了嘴唇的缘故,他唇上便蒙了一层水光。千河看到了,便也忽然觉得口渴。
周琅却还不知道,他吃了一个干干的烙饼,嘴巴里渴的厉害,不自觉的就要去舔嘴唇。
“公子吃饱了就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千河的声音忽然闷了起来。
周琅没有听出来,他掸掸衣摆站了起来。
千河也站了起来。
周琅爬上马车,马车的座位上正是铺着令狐胤的那白熊皮,千河心里陡然又生出一种很是怅茫的感觉。
“你怎么还不睡?”周琅难得问了他一声。
千河道,“奴才要替公子守夜。”
“天快亮了,不用守了,你去休息吧。”周琅是吃了东西,连带着对千河这个人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千河觉得胸腔里有一股子热流涌动,那一时冲动从将军府追到这里的缘由好似已经有了解答,却好似又更模糊了。
车帘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借用一个小天使楼中楼的小剧场
令狐胤:弟弟来见见我的大弟弟
周琅:?
令狐胤:和他打个招呼
周琅:!
不开车不开车,营养跟不上哈哈哈哈哈哈
第34章 周郎顾(34)
转眼行军队伍已经到了边陲前边的城镇里,只消再走上半日,就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但因为来到城镇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早了,再往前走,怕是要连夜赶路,令狐胤就勒令众人在城镇外扎营休息。
边陲荒凉,方圆百里也只有这一处城镇算的上是繁华,那些士兵在外面扎了营,晚上歇息的时候,就跑到城镇里去采买些日常用品。周琅这一回东西带的全,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就还是缩在马车里。
但难得沿途有城镇,令狐胤将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就过来找周琅,依他的意思是,这一路舟车劳顿,遇到一个落脚的城镇,让周琅去客栈里好好歇息一晚。
他这样的好意,周琅又怎么能推拒?
两人进了城镇里,因为忽然来了许多士兵,平日里早早关门歇息的店铺今日入了夜还开着,因为令狐胤换了一身便服,天色昏沉,路过的士兵还没有认出那是他们的将军。
周琅是从临安那富庶之地出来的,这城镇对他来说就稍显荒凉了一些,所以一路上他也没有什么兴致。
这里都是低矮的房屋,因为风沙侵袭,青色的砖瓦都变成了土黄色。现在入了夜,有些人家在外面点了灯,挂在屋檐下面,夜风吹的灯影晃动,也别有一番雅致的趣味。
令狐胤问了几家客栈,给出的答复却都是人满了。
等两人问到最后一家,老板娘见他们外地装束,也是不好意思的摆手,“客官,今个儿真是不巧了,小店人已经住满了。”
这里地处荒凉,怎么那么不巧的人都住满了?
就是令狐胤这一回也忍不住皱眉,“没有空房间了吗?”
老板娘在柜台后面拨着算盘,“真是不巧——”视线忽然凝住,一锭银子递到了她眼前,老板娘抬眼望过去,看到递了银子过来的令狐胤,笑了两声,“客官稍等。”说完一把将银锭子接到手里来,自己则从柜台后绕了出来,“我去楼上同几位军爷说一说。”
等老板娘上了楼梯,站在令狐胤身后的周琅笑着开口,“想不到令狐将军也会用钱财来办事。”
令狐胤很是诧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以为令狐将军这样的人物,是不屑这种行径的。”周琅道。
令狐胤正要回答,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让老子腾房间,你这店是不想开了吧!”
老板娘连连道歉,“哎各位军爷息怒,息怒呀。”
周琅望了一眼,正巧看到那叫嚣的房客是令狐胤手下的士兵,身上还穿着军队里的衣裳。一旁的令狐胤自然也看见了。
好不容易将上面两个军爷哄好,老板娘下了楼,将两锭银子退还给令狐胤,“客官,你也看到了——”
周琅看令狐胤脸色,却见令狐胤露出一抹笑容来。
周琅心中即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看见令狐胤抬脚上了楼,又敲了那个刚关上门的士兵的门,老板娘想拦也来不及。
门开了,里面那士兵正要大怒,却见门口站着的人,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将,将军——”
令狐胤扶着他,他不想声张,就压低了声音,“今夜我要住在这里。”
令狐胤意思这么明显了,那士兵哪里敢耽搁,收好了东西就连忙走了。
楼下的老板娘一下子看愣了。这位公子是个什么身份?
令狐胤下了楼,还是将银子递给老板娘,老板娘不敢收,令狐胤就压在柜台上,和周琅一并上了楼。
那士兵估计也是入了夜才住进来,被褥也只是刚打开,令狐胤看屋子摆设,虽然简陋,却也干净的很。
周琅进了房,就坐下了。他走累了就习惯性的翘着腿,但令狐胤看完屋子的摆设,转过头来,周琅才想到还有旁人,连忙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令狐胤看见这个小动作,心里笑了一声。
“这里虽然简陋,却比马车宽敞许多。”令狐胤说。
周琅点点头,马车不够大,他睡在马车里,每次都还要曲着身子,实在难受的很。而这客栈虽然简陋,但一张大床足以让他舒展四肢。
“只是可惜没有别的空房。”令狐胤道。
周琅也觉得奇怪,“这里地处荒凉之地,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么多客人?”
“许是哪里的行商。”令狐胤道。
“那今晚?”周琅望着令狐胤。他们是两人,房间却只有一间。
令狐胤目光坦荡,“怕是要请你与我将就一晚了。”
周琅只是有些可惜自己不能独占这一张床,但他想到是令狐胤带他出来找的客栈,要不是令狐胤,今夜他还是要缩在马车里,这么一想就释然了。两人洗漱完毕,上床歇息。他们虽然是两个男儿,但正对着脸还是有些尴尬的,于是将被子一卷,放在两人中间,两人背身而握。
令狐胤躺下之后,呼吸就平稳了,周琅却枕着胳膊久久不能睡着,他从将军府出来,也没有和谢小侯爷说一声,不知道谢小侯爷心里会怎么想。
这边周琅想着谢小侯爷的事,隔壁房间里却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这客栈简陋的很,两间房之间只隔着薄薄的一堵墙,自然什么声音都挡不住。周琅这样的人,一下就知道隔壁是在行那翻云覆雨的事,他见惯风月,听着也觉得无感,只是那动静,未免太大了一些。周琅不想听,但那声音就仿佛贴在他的耳朵边儿一样。周琅不得以听了别人的墙角,才知道他这间房旁边的两间房,住的都是士兵。这城镇里又碰巧有许多妓子,他们深夜从军营里出来,来这里寻欢作乐也不稀奇。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城镇里的客栈忽然爆满。
只是……
左边的房间好不容易偃旗息鼓,右边的房间又开始行云布雨。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琅将中间的被子扯开,蒙住了头。
黑暗里,令狐胤忽然睁开了眼。他感到背后有响动,转过头看到将自己包成茧状的周琅,弯了弯唇角,又闭上了眼。
等左右两间房里的男女都折腾完了,周琅才将蒙头的被子扯下来。他在黑暗里望了令狐胤一眼,只看见他宽阔的背。他看了一会,就又翻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周琅就睡着了。听到周琅均匀的呼吸,令狐胤翻过身来。两人之间隔着的被子搭在周琅身上,令狐胤一转头就闻到了周琅衣服上熏香的味道,那熏香是他将军府里的,他平时的衣物也是用的这种熏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这香气,格外的好闻……
周琅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有了人,他一人独占整张大床。
令狐胤去了哪里?
周琅心里还有疑惑,推开门,却见千叶千河两个站在门口。
看到周琅出来,千河就叫了一声,“公子。”
“你们……”周琅记得,自己昨夜是和令狐胤两个人出来了。
千河回答,“是将军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公子醒来。”
原来是令狐胤将人叫来的,“将军呢?”
“就在楼下。”
周琅本来还有的朦胧睡意在听到这一声之后也烟消云散,他扶着栏杆往下望,看到许多配刀剑的士兵站成一列,令狐胤坐在桌子旁。
周琅下了楼,千叶千河也跟着他一并下来了。
令狐胤看到周琅,“醒了就过来吃早饭。”
周琅走到桌子旁坐下,桌子上只摆着一碗稀粥,周琅还在想,这早饭也太简陋些了吧,却不想他刚一落座,昨天那个老板娘就将那稀粥端走,很快桌上就摆上了两碟热腾腾的包子和造型别致的点心。
撤那粥时,老板娘一副战战兢兢的惶恐模样。
“这边是素馅。”令狐胤指了下左边的包子,又一指右边的包子,“这边是肉馅。”
周琅拿左边的包子,一下烫到了手。
令狐胤看到他这狼狈样子,摇头,“包子才从蒸笼里端出来,你慢些吃。”
周琅就拿了筷子,将包子夹到自己碗里。吹凉了,才咬了一口。
令狐胤就看着他吃。
“哥哥不吃吗?”周琅问。
“我已经吃过了。”令狐胤比周琅起来的早多了,等他将军营里的事都处理好了,过来客栈这边,发现周琅还在睡。也没有让人去叫他,自己就在楼下等着。
周琅听到令狐胤这个回答,觉得自己被吃到嘴里的包子莫名的噎了一下。
这真是……受宠若惊呢。
周琅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一碗稀粥,就将筷子搁下来了。
“吃饱了?”
周琅点头,“吃饱了。”
“那走吧,今日还有一段路要赶。”令狐胤站了起来。
周琅这才想到,今日还要赶路。只是……为什么没人叫他起床……
令狐胤看出周琅的心思,就道,“上午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又累了,多睡下也无妨。”
“上午有什么事?”不怪周琅多嘴,是他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事能让令狐胤早起赶去处理。
令狐胤脚步一顿,“惩罚了些不听从军令,深夜私自离开军营的人。”
周琅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他想到了昨晚的事,莫非,令狐胤听到了?
令狐胤还是笑着的,“也不算罚,只是责令他们今日行军,需负重前行。”
周琅,“……”
这一路走都劳累不堪,还负重?还是在纵情一夜之后?
周琅忽然觉得,令狐胤内里,不似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琅:大舅子无事献殷情,害怕,怎么破。
令狐胤:从了他
谢萦怀:阉了他
第35章 周郎顾(35)
中午启程,到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此行的终点。
周琅从马车往外看了一眼,入目是孤城落日的景象。他这时才知道,这边陲原来是一座城,由朝廷派来的士兵驻守。马车跟随行军的队伍进了城内,城里驻守的将军应该和令狐胤是旧识,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令狐胤一下了马,就被一群接风洗尘的人请走了。
周琅是从军的家属,自然有特别的对待,为了区分,划了城中一个院子给周琅居住。周琅此行带了许多东西,搬进新的住处,还需一段功夫,但这些事,都是千叶他们几个在做,周琅只要在一旁等着就可以了。阿七几个在搬周琅的衣物,千叶却钻到马车里去收拾。
马车里空间本来不大,一眼望过去,一目了然,更别说能藏住什么东西了。千叶将周琅的一些琐碎玩意收进箱子里,去收拾那榻上的白熊皮时,动作却顿了一顿。
白熊皮还是温的,还带着主人留下的温度。
千叶两指按着柔软丰盈的白熊皮,滑到鼻尖,还有几分似有若无的香气。
周琅这一路上,大半时间都是在这白熊皮上躺过去的。
指尖萦绕的香气很淡,好似被吸入身体里就嗅不到了,千叶就将白熊皮卷起来,贴着闻了闻,那上面香气果然更重一些。但因为他这个动作,那裹在白熊皮里的话本就掉出来了,砸在千叶脚上,千叶看见了,弯腰捡起来,翻了几页,就忽然合上。他本来要将书一并丢进箱子里的,但是到最后不知怎么,将那话本挟进袖子里。
阿七将周琅在临安买的那些小玩意都搬进了屋子里,千叶才抱着白熊皮从马车里出来。
四人手脚麻利,很快就将东西收拾好了。周琅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怕出去惹出什么祸事,就安生的呆在自己院子里。
他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澡都没有洗过一回,东西搬好了之后,就在屋子里烧水洗了澡,又换了身衣裳,一扫这几天身上的土色,恢复了那在临安的风采。
周琅这边刚沐浴完毕,就有人来请他。
这一回却不是令狐胤,而是那只见过一面的肖时卿。
周琅还在犹豫去不去,去,他和那肖时卿不熟,不去,他初来乍到,这么好的一个结识人的机会就没有了。
“公子,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出去怕是不妥。”千河说。
“肖郎将请我过去,我推辞了怕不好。”天色已晚和他出门有什么干系?
千河欲言又止。
一边的千叶却从那来请周琅的人自报家门之后,就一直阴沉着一张脸。
“公子,今晚是为将军摆的接风宴,肖郎将也是想请您过去热闹一下。”代肖时卿传话的人说。
令狐胤那边,他已经推辞过一回了。
“那烦你稍等,我换身衣裳就过去。”周琅说。
他才沐浴完毕,本来准备就寝的,现在要去赴宴,自然要换正式一点的衣服。
传话的人听周琅如是说,躬身应了一声,就退到门外去了。
周琅换了身深蓝色的衣裳,这衣裳周雍寿宴的时候穿过一回,绣工大气,颜色庄重,算得上是不失礼仪。只是等周琅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门口的千叶忽然冷哼一声,周琅这个时候自然不好同他计较,只当做没有听见就是了。
周琅跟着那传话的人走,才知道自己院落偏远,走了不知道不知道多久,才看到前面挂着的几排灯笼。
“公子,就在前面了。”传话的人说。
周琅应了一声,往里面走。
因为是替令狐胤接风洗尘,为了凸显身份,来的人都是在军中位居要职的,周琅从那挂着的几排灯笼下走过去,迎面走来三个并肩的人,那三人都佩着刀剑,体格魁梧,周琅有意避让,就往旁边退了一步。那三人中有一人望过来,蓝色的眼珠,鹰钩鼻,煞气腾腾。
刚好那三人与周琅擦肩而过,灯笼掩映投下的阴影正好将周琅的脸遮住,那人看了周琅打扮,就收回了目光。
周琅等那三人走了,却还回头看了一眼。
这军营里,怎么还有番邦人?
但他脚下没有停,跟着那人转过那面墙,眼前就一下豁然开朗——原来是那人设宴是在一处露天的地方,地方宽敞不说,抬首又可望见明月,畅快痛饮时候又有微风。只是地方太宽敞了一些,所以坐在主位上的令狐胤周琅连脸都看不清。
那肖郎将是令狐胤爱将,自然是坐在挨着令狐胤的位置,周琅才进来,一时没有找到他坐在哪里。
那传话的人就让周琅在这里等着,他自己则穿过喝酒的众人去找那肖时卿。
周琅还是头一回来军营里,这些个沙场男儿没有舞姬歌舞佐酒,只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不时拍肩大笑。酒气冲天,见惯了歌舞声色的周琅就有些不支了。
还好那传话的人很快就过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就是喝的面颊通红的肖时卿。
肖时卿是令狐胤爱将,接风宴上自然少不了灌他喝酒,但军营里的男儿哪个没有好酒量,只是他这一回喝的太多了些,遍体发热,就脱了上衣与众人对饮,现在他听说周琅过来了,又连忙将那脱下的衣裳穿上,只是身上出的汗太多,那衣裳就黏在了身上,难受的很。
看到周琅,肖时卿远远的就叫,“周公子!”
等他走近,周琅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和汗气。
肖时卿走到周琅面前,看他和那日不同,将头发束起来,更是俊逸灵动,心口忽然的一热。
“肖郎将。”周琅也笑着打招呼。
他一笑,那肖时卿就又看的一呆。还是他身边的人推了他一下才叫他清醒。
“周公子这边来坐。”肖时卿看了那人一眼,回头对周琅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周琅就跟着他往前面走去。
肖时卿品阶不低,坐在令狐胤右手第四个位置,他拉着周琅同他坐在一起。
众人都是席地而坐,周琅也顺势这么坐下来,没想到那肖时卿忽然将自己脱下的披风抖开,扑在地上。
周琅就不敢往下走了。
肖时卿仰起头,“还望周公子不要嫌弃末将这样的粗人。”
周琅一听这话,就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去了。
肖时卿身边的座位空着几个,是都拥到了台上的令狐胤身边,一个一个的与令狐胤对饮。
令狐胤方才看到肖时卿忽然离席,此番就多关注了一些,等他与一人喝完酒放下碗的时候,看到了坐在肖时卿身边的周琅。
肖时卿是爽朗的男儿,但忽然面前坐了个周琅,他一下就手足无措的很,连面前的酒碗都不敢端。
请他来的人都不动,周琅就更不好意思动了。
令狐胤见到周琅,推开众人,冲着垂首的周琅一笑,“周公子这回怎么过来了?”
听到令狐胤的声音,周琅抬起头,见被众人拥簇的令狐胤直直的望着他,就回道,“肖郎将盛情难却,就过来了。”
令狐胤早就脱了上身的衣裳,系在腰间,那麦色的皮肤被入口的酒液灼的发红,洒出来的酒液和身上的汗液又混合在一起,望过来的目光又如寒星一般,“看来肖郎将面子要比我大上许多啊。”
周琅听出了他话中玩笑的意思,也是微微一笑,“哥哥还在怪我上次推脱?”
拥簇在令狐胤身边的人,都看到了坐在席下的周琅。
那唇红齿白的俊秀公子,是这军营里罕少看见的奇异风景。
夜里忽然又起了风,周琅是站起来的,那风就吹动了他垂在鬓间的一缕长发,他抬手按了下鬓角。这本来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因为他这清逸的姿态而显出了几分谪仙的味道。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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