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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以前[巴比伦男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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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空晴朗无云,清新的阳光落满托勒密的肩头。
我摇头无奈地想,看来这个与狮共舞的名头已经传出去了,我这算不算是替巴高斯出了回风头?
下一秒托勒密一本正经地直起身子。
我正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没想到他对我严肃道:“巴高斯,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救了亚历山大一命。”
托勒密挠了挠金发,狭长的棕色眼珠里露出会心的微笑。
“如果那天你没有说出来,亚历山大很可能会在回去的路上被人行刺。当天晚上我们就在路上捉住了两名刺客,你知道吗,很难相信,刺客竟然是……”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骚动,我和托勒密不约而同朝窗外望去。
领头的亚历山大身披战甲王袍,一脸凝重地朝我这边走来,身后是太监总管波巴克斯和几名仆从,以及一行正装盔甲、行动有素的侍卫。
亚历山大隔着窗户看到我,原本凌厉的眼光顿时柔和不少。
他朝身后的侍卫说了句什么,就推门而入。
随之进来的是两个貌不惊人但身材健壮的波斯人,他们被几个侍卫押着跪倒在地。
亚历山大揉揉我的头发道:“男孩,你听听,这两个人的声音是不是那晚你遇到的刺客?”
他们被迫说了几句话,一开口我就几乎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直到临退下时。
其中一人突然抬起头,恶声恶气对我道:“宦官!你还记得哪个才是你的故乡么!我们为了它,可以奉献自己的生命,可你呢?你在做什么?对着杀死你同胞的禽兽卖屁股?”
他目眦尽裂,眼光灼灼,恨不得将我拆骨扒皮,和血吞掉。
后面的侍卫立即上前将他拖走。只剩他凄厉的狂笑还回荡在耳畔:“死太监,我会在地狱里问候你的!”
第28章
他们听不懂波斯语,只有我能听懂。我没什么反应,淡淡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弱者肉,强者食,成为王,败为寇。
这是个只有英雄才能赢得所有人的爱的世纪。
“没想到大流士这老头子都逃亡了,还不忘来这么一招。”托勒密冷哼道,“亚历山大,你果然说对了,他没胆子跟咱们在战场上打,就老在背地里来阴的。当初如果被他那几块金子收买了,岂不吃了大亏!”
亚历山大单手支着下巴,一反常态地没有笑,沉思一阵才回答他:“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正在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就听见外面又是一阵喧嚣。
“让我进去!”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咆哮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亚历山大的决定!我要亲自听他跟我说!你让他亲自跟我说!”
我看了看亚历山大,他依旧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向神采奕奕的脸上竟然出现一丝惫态。
他朝门口的侍卫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一个人影飞快钻进房间,我眨眨眼,菲罗塔斯?
面前虎背熊腰的胖子穿着件希腊白袍,头上的金环狼狈地歪着,他死死盯着亚历山大,脸颊气得通红。
“亚历山大,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怒气冲冲道,“我平日里对你恭敬有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声不吭地把我抓起来,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亚历山大揉揉眉心,可还是遮不住脸上的难过。
“菲罗塔斯,直到现在,你也不肯跟我讲实话么?”
“什么实话?我骗你什么了?”
亚历山大站起来,朝前走几步,金发耀眼,蓝眼睛里却划过一道落寞。
“菲罗塔斯,你早就知道那两人会来刺杀我吧。”
菲罗塔斯眼睛里的熊熊怒火刹那间没了踪影。
他呆了几秒钟。
好像不敢相信似的,他开始慢慢摇头,然后越来越快。
“不,这不是真的,亚历山大,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忠诚的,我怎么会做出这种……”
亚历山大不再看他,他起身,嘴角感伤地勾起。
“卡瑞斯无意中发现这两个波斯人的阴谋,试图通过你告诉我,可你几次以我有重要事务需要处理拒绝他的请求,后来不惜把他囚禁起来。菲罗塔斯,你告诉我,你这样做,我该怎么理解?”
听到这里,我手心突然捏出一把冷汗。
资料上记载得清清楚楚:西元前330年,骑兵部队将军菲罗塔斯因被亚历山大发觉有谋反之心,获罪而死。
西元前330年,正好是亚历山大进入这座波斯波利斯宫的时间。
菲罗塔斯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不、不!亚历山大,你要相信我!”他绝望地扯住亚历山大的长袍,失声道,“你还记得过去吗,我们在马其顿的日子,是谁拥护你做的皇帝?是我父亲!亚历山大,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你不能这样对我!”
亚历山大没有打断他,而是聚精会神地听他讲完,就好像要用力记住这个声音一般。
过了很久,他皱起的眉头终于控制不住,写满了难以承受的悲伤。
他缓缓摘下自己头上的皇冠,轻唤道:“菲罗塔斯。”
“亚历山大,原谅我!我不过是一时置气,我只是因为你让我向那个埃及奴隶道歉很不高兴而已!我真的没有故意要这样做!求你原谅我,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而已!”菲罗塔斯痛哭流涕地拽着他的衣角,“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是谁带你去偷我父亲的葡萄酒,是谁帮你教训那些欺负你的孩子……”
亚历山大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转过头去,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
我努力想看清那个手势,可他突然把我搂到怀里,轻轻覆上我的眼睛。
“巴高斯,不要看。”
他悲伤地低语。
只听破空一声惊响。
我感觉亚历山大的身体轻不可闻地震动了一下。
菲罗塔斯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持续了很久很久,终于才渐渐衰弱下去。
他幼时的玩伴,他的朋友,他的将军,就这样被他下令杀死。
事情结束后,侍卫拖走菲罗塔斯的尸体,并清理现场。
期间亚历山大一直没有动,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把头轻轻埋进我肩窝里。
我感到了他的痛苦、悲伤和压抑,可我的无能为力让我感到分外的难过。
“时间会治愈这些伤口。”我轻声对他说。
他没有抬头,肩膀微微颤抖,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亚历山大。
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毫不吝啬付出自己的爱,对每一个愿意追随他的人,愿意与他一起奋斗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当遭到背叛时,他才会比别人更痛苦。
这样的他格外脆弱。
格外让我牵挂,牵挂到……想一直陪着他。
几天后,亚历山大和托勒密正在我房间里聊天时,忽然门被推开。
一个男子走进来。
他身姿修长,一身紫蓝相间的波斯长袍,棕色长发披在身后。他抬头对上我,目光顿了顿,转移到我旁边的亚历山大身上。
一直坐在我身旁的亚历山大慢慢站起来,他轻声道:“赫费斯?”
“你怎么在这里?”赫费斯提翁的眼圈微微发红,“我找了你很久,但没人告诉我你在这里。”
亚历山大愣了愣,看一眼身边的托勒密。
“那个,那个,我是真不知道啊,哎,亚历山大,你不是说要去百柱厅吗?怎么跑这里来了,真是的。”托勒密不自然地笑起来。
两人对看了很久,亚历山大动了动嘴唇:“我最近有点忙。”
赫费斯提翁的大眼睛移到一边,脸上掩不住淡淡的失落。
“我认识的那个男孩从来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赫费斯,”亚历山大的口气变得不太耐心,他握了握拳道,“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不要叫我男孩,我早就成年了,我手下有几十万军队,我打过很多场战役,我会成为一个阿喀硫斯一样的英雄。”
赫费斯提翁听到这话,眼圈却越发泛红。
他走近他,两人面对面,他几乎贴上亚历山大的胸膛。
“可你知道吗,亚历山大,”他突然轻轻道,“不管亚历山大打过多少次胜仗,征服了多少块土地,在我眼中,这个名字代表的,还是那个十二岁时被我压在身下倔强得不肯认输的小男孩。”
我忽然清醒过来。
这个事实是让人心如刀割,我不愿意去想,我试图去逃避,可是如今现实就在眼前,我不得不承认。
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
面前那个人,曾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陪伴他,曾在他最骄傲的时候引导他——他爱的是他的灵魂,不论他伟大与否,那个亚历山大都是他第一次见到的自大的金发小男孩。
而我不过是认识他不过几天之久的、甚至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一个透明人而已。
我看看自己满身的绷带,自嘲地勾起嘴角。
弗朗西斯科,你简直就是被痛给弄昏头了,竟然还做梦和亚历山大这样的人说什么爱不爱的,你怎么不去和火星人生个孩子?
房间里没人说话。
“陛下。”
我试图打破这种令人尴尬的寂静:“这几天对不住了,让你这么忙。我现在没什么事了。”
听到我的话,他们俩都有些错愕,回过头来看我。
“你看,”我笑了笑,用力一拍自己胸脯,“我现在精神好着呢!医官说过两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所以,陛下,以后,不用再来了。”
一旁的托勒密道:“巴高斯,你……”
“哈哈,你们都走吧!巴高斯在狮子嘴巴底下都能活过来,绝对死不了!”
我夸张地笑着,心像是被丝线勒着,抽抽拉拉地痛。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再做下去只能让自己难过,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至少通过这次事情,我知道自己还是很能抗的。离开了谁,哪怕只剩下我自己,我都能活。
这算不算一项可悲的优点?
赫费斯提翁看了看我,缓声道:“巴高斯,你不要想太多,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变了。”
他不再看亚历山大,转身道:“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亚历山大没出声,也没有动。可我另一项该死的优点让我细心地留意到他张望赫费斯提翁背影的模样,和捏得有些发白的手指。
“还不快去追。”我轻声道。
亚历山大背对着我快走两步,忽道:“我很快就回来。”
不,千万不要回来。
我抓紧手中的毛毯。
我以为他不会回来,至少今天不会再过来。如果他在走的时候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我也会因为这一眼侥幸在心底存下一丝希望。
可是没有,从头到尾,他没有看我一眼。
我的心像灰烬一样,但我想我可以做到果断地远离这一切,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不算太不可自拔。
可我想错了。
夜晚,我在熟睡中,忽然感觉有人在轻抚我的头发。
我困得厉害,一时睁不开眼。
蓦然间,一个柔软的唇小心翼翼印在我的额头。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我当作最挚爱的珍宝。
衣服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心开始剧烈颤抖,有一丝悸动在苏醒,让我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衣服上淡淡的香味,我不会认错,也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是那个人特有的味道。
第29章
如果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我的心情,那就是四个字:天旋地转。
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只好一动不动继续躺着。
不敢张开眼。
怕这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又怕他真的在我身边。不论何种结果,我想我都会控制不住情绪,无法自持地打破这种本来已经令自己死心的平衡。
明明离我那么近的人,面对他,我却什么都无法做,只能闭着眼睛听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也许这真的只是我不肯死心的梦。
“巴高斯,巴高斯,醒醒,巴高斯。”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摇晃我。
我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就看到一只熠熠发亮的蓝色耳钉。
一觉醒来,阳光正是明媚之时。
面前绿眸金发的男子对着我,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我揉揉眼睛,怔愣片刻,立马精神抖擞。
“塞琉古大人?”
他嗯了一声,对我道:“前些日子忙,今天终于有空,所以来看看你。”
他的口气有点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我只好坐起身子,朝他点点头。
唯恐气氛尴尬,我客套道:“其实我现在挺好的,大人,其实你也不用来。”
塞琉古半天没反应。
我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道:“大人,其实我现在挺好的,你不来也……”
“巴高斯,”他忽然抬头打断我的话,“我做了点菜派人送过来,你想不想尝尝?”
这回换我反应迟钝了。
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吗?塞琉古?做菜?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就是说我今天又嫖了托勒密,虽然我也接受不能,不过也比这靠谱。
“你不信?”塞琉古面不改色,“雅典娜在上,我可是天生的美食家。”
说罢他抬手朝不远处的桌上一指:“姆撒卡、苏富拉奇、道尔马德斯。”
我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没想到塞琉古竟然跟我较真起来,他道:“这三道可是希腊最有名的菜色了,你不信,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姆撒卡就是用马铃薯、绞肉和茄子混煮而成,苏富拉奇呢,是羊肉和鱼肉加葱做的串烧,而道尔马德斯就是葡萄叶包裹肉和米饭……”
虽然我还是觉得不靠谱,可闻到香喷喷的菜肴,听到详细的讲解,我的肚子还是非常应景地咕噜了一声。
塞琉古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刚伸手想拍拍我肩膀,伸到半空,却又不自然地收回去。
“尝尝吧,我可是非常有诚意的。”
我忙不迭洗漱完毕,叫人扶我坐到餐桌前。
塞琉古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风骚的姿势托腮期待地看着我。
我正准备开动,想了想,又招呼一个侍从过来:“去叫奈西。”
“慢着。”塞琉古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为什么要叫他?他不是不吃鱼么?”
“他不吃鱼吃其他的菜就是了,”我有点不能理解,“难得塞琉古大人掌勺,多一个人品尝总是好的吧,难不成……你还在记恨他?”
塞琉古露出不悦的神色。
“当然不是,他的可以叫别人另做,这几道菜是我专门做给你的。”
我怀疑地看他一眼。
他勉强地扯起嘴角:“巴高斯,我是来赔罪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不是诚心要那样对你,抱歉。”
我一愣。
他颇为懊恼地别过头去:“那晚我说过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酒后失言而已。再完美的男人,狄俄尼索斯'1'也会让他为喝醉付出代价的。”
我低头思索,他说过什么来着?
想了半天无果,我只好对他笑笑:“这件事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阵。
他淡淡一笑,道:“忘了就忘了吧,先吃饭,别饿着了。”
我垂头吃饭。
焦黄色的羊肉鲜嫩爽滑,肉沫马铃薯和茄子软软糯糯,我尝了几口,由怀疑变为大快朵颐,而且越吃越激动。
“慢慢吃,巴高斯,”塞琉古轻抿一口水,手指心不在焉地敲着桌子,“我听托勒密说你因为伤势原因吃了好几天的素食,就想你肯定是饿坏了。”
我一边啃肉串一边道:“我向上……嗯,宙斯发誓,大人,如果真的是你做的,我对你五体投地,新好男人啊唔唔。”
“什么新……好男人?”塞琉古眉头一皱,随即释然,“我自然是好男人了。别的我不敢说,但马其顿的贵族里,只有我会做菜。”
“马其顿的男人都不做菜么,那他们吃什么?”
塞琉古耸耸肩膀:“他们认为做菜是不学无术,只有女人或者奴隶做做还可以。赫斯提亚'2'在上,在我看来,这帮家伙就是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其实做菜与调情一样,也是一种情趣。”
我一口肉沫没咽下,呛得咳嗽起来。
按这牛人说法,茄子土豆岂不跟他的那些情人一个地位了?要真这样,他还找什么床伴,干脆用茄子土豆什么的解决性生活得了。
我脑中天马行空的想象显然没有影响到这人,他递给我手帕,继续道:“无所谓。我比他们情人多。阿芙洛狄忒女神眷顾我,只要塞琉古是个万人迷,谁还在乎万人迷会不会做菜?”
我抹把嘴巴,配合着干笑两下。他X的,上帝怎么那么想不开,把全世界最自恋的人聚集到一块,还嫌世界不太平?
塞琉古没说话,挑眉看着我,如玉的绿眼眸里溢出浅浅光泽。
这副模样看得我有点抽筋。
他突然挑起我的一缕头发道:“巴高斯,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头发和眼睛特别美丽?黑得非常纯粹,就像是没有星辰的夜空。”
我有种毫无意外的无力感。
“大人,我的牙快酸掉了。”
塞琉古眼睛亮得堪比电灯泡:“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泡妞的伎俩不要往我身上放,我不喜欢。”
塞琉古不死心道:“巴高斯,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只要我能,只要我有,我可以满足你。”
“谢谢了啊,”我面无表情道,“我比较喜欢和人保持距离。”
“就因为亚历山大?”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反问。
一瞬间,好像突然被人戳中痛处。
我板着脸继续吃饭。
所幸的是,塞琉古并没有追问。
他起身走进我房间,不一会,又回来,手里拿着把白色的象牙梳。
塞琉古的手很秀气,一眼看去修长纤细,指尖粉白。
他道:“你刚才着急吃饭,也没梳头,我帮你。”
我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些马其顿贵族说的还是挺有道理,连我也忍不住觉得,今天的塞琉古,处处透着诡异,简直跟个女人似的!
我刚想拒绝,却听他道:“嘿,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小男孩,他和你一样,有一头乌黑的漂亮卷发。”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触动了下,我张了张嘴吧,却没发出任何声响,任凭他继续说下去。
“十四年前,我是在雅典的一个奴隶市场上遇见的他。”
他慢慢拂上我的头发。
“那年父亲作为马其顿国外交使者出使雅典,母亲和我也一同去游玩。我看见他时,他正赤身裸体站在高高的石台上,被很多人围着。一连三天,他都会定时出现在那里。我觉得好奇,所以经常一个人偷跑去看他。
有一天黄昏之时,人群散去,看守他的商贩也不在他身边,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石台上,手和脖子被锁链扣在一旁的柱子上,可两条小腿还荡在半空。
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然跑过去跟他聊起天来。”
梳子插入我头顶的发根,缓缓划下。
“我说:‘喂。’
他没有理我。
我说:‘喂,太阳快落山了。’
他还是没有理我。
我问他:‘天就要黑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害怕吗?’
他圆鼓鼓的眼睛终于盯着我看了一下。
‘雅典的夜晚可是很可怕的哦。’我邪恶地吓唬他,‘哈迪斯'3'在上,我听大人说呀,每当夜晚降临,高加索山上的恶鹰就会飞下来叼食小孩子的心脏哦。’”
我笑起来。
塞琉古的邪恶果然是从小就有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小男孩一听,微微变了脸色。
我神秘兮兮地补充:‘特别是黑眼睛黑头发的小孩子。’
他圆滚滚的大眼睛里开始变得泪汪汪。
我还想再说写什么,可突然看到举着火把远远而来的人贩子,只好赶紧跑了。
飞奔回家后,我一直记挂着他。当晚按捺不住,就向母亲说了这件事,哭着喊着非要她替我买下这个小男孩。”
梳子依旧插在我的头发里,可梳头发的人迟迟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道:“然后呢?”
“然后?哪有什么然后。”他回过神来,继续替我梳头,语气淡淡道,“等第二天我再回去的时候,他早已不见了。小贩告诉我,一个当地的贵妇昨晚经过这里时,买下了一只猴子,顺带也买下了他。”
我猛然转头看他。
塞琉古只是慢慢、慢慢地叹了口气。
“当你看见一个人的第一眼,你心里就已认定是他。从此之后,不管是谁,都无法取代他——只有他,不管时间怎样流转,或许一生都已错过,可是你会记得他。”
这句话就像是迎头一击,狠狠敲在我心中。
“巴高斯。”塞琉古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给你讲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每个人心中也许都会有这么一个人,但并不是每个这样的人都会成为你的爱人。也许,对你来说,他也是一个永远注定成为遗憾的人。但是,你要向前看。”
我低下头去。
他道:“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塞琉古离开后,我失魂落魄地在庭院里坐了一整天。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那个人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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