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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无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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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傻。”周偈腹诽着,“不还是让人类骗去了一切?”
“那都怪人类卑鄙无耻!”声音变得更为尖刻。
“若你不贪恋人类灵力助你解封,也就没有人类卑鄙无耻的机会了。”
“世间万物渴求自由,有错吗?”
“世间万物渴求力量,不对吗?”
“你!”声音里的恨意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死周偈,“一定是无数轮回侵蚀了你!一定是人间路走得太多,你竟变成如此市侩粗陋!”
“你嫌弃我?”周偈也怒了,“你蠢到家了信了人类的鬼话,把自己害成这样,还连累我跟着你倒霉,你还有脸嫌弃我?!”
“什么叫连累?是我赐给了你人生,你是我的命魂,若没有我何来你的生生世世?”
“得了吧,若没有你,我又何必一世世的死于非命?”周偈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克己,“活着不好吗?”
“活着当然好。”声音里似乎还有着无法抗拒的无限缱绻,“你来我这,我们合二为一,即可永生。”
“我不!”周偈断然拒绝。
“你竟敢忤逆我?”无限缱绻瞬间变成了勾魂摄魄,“过来!”
一股莫名的冲动自周偈心底溢出,竟险些无法阻挡,周偈死死握着克己,引得剑灵低声嘶吼,才堪堪控住了要脱缰而去的意识。
站在殿侧为主祭仪式掠阵的苏晟察觉到了周偈的异样,悄悄移向周偈,心内是无法言说的紧张。
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主祭仪式还在进行,经咏也越唱越复杂。满溢的灵力自周偈的手传过来,克己抑制不住的微微震颤,似有脱鞘而出之势。
“别闹了!”周偈强压着体内奔涌的灵力,在心内怒吼,“你会害死我的!”
“怕什么?”阴恻恻的声音依然在脑海里响起,“区区凡类而已,你只要和我合二为一,任谁都不能奈何你。”
“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主祭仪式到了最后一步,石章之咏唱出最后的经文,万魂争前恐后的抢夺祭品。那些被狐妖吞噬的命魂也突然躁动,要循着经咏的指引,迫不及待的前往他们本该去的地方。狐妖难得清明的意识突然涣散,凄厉的吼声在周偈的脑海中炸响。周偈的内府剧烈波动,一直被他小心压制的灵力突然溃散,暴泻而出,转瞬涌到紧握的克己上,剑灵应召,嘶吼一声脱鞘而出,被周偈一个手疾眼快拉住,可是肆虐的刀光剑影还是瞬间布满整个大殿。所有灵师半妖应时而动,各自攻防,无数灵术在大殿内四散展开,化解掉暴虐的刃风。好一会儿后大殿内终于恢复平静,武兴帝看向骚乱的源头,怒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周偈死死按住仍在震颤的克己,道,“这剑突然就疯了!”
泽生站在近侧,眼见周偈和克己的样子有些疑惑,刚要出言质疑,就被不知从何出现的苏晟抢了先。
苏晟挡在泽生和周偈之间,出剑结阵困住克己,随后握住周偈的手,转瞬将灵力泄得一干二净,才向着武兴帝跪伏行礼:“启禀陛下,许是殿内经咏惹恼剑灵,这才失控。”
“苏总师这个理由未免牵强了吧?”泽生被突然出现的苏晟搅得内心疑惑更甚,又仔细看了看周偈的样子,道,“今日是寒衣节主祭,殿内咏唱的都是安魂经文,怎么会惹怒剑灵?”
“回御殿。”苏晟恭谨开口,未见慌乱,“此剑原为奕王佩剑,曾随奕王出征奉川,弑敌饮血无数,剑灵凶狠异常。今日恰逢安魂经文,与剑中戾气相冲,确实有可能引得剑灵暴起伤主。”
“你这分明就是一派胡言。”苏晟的强词夺理彻底坐实泽生的怀疑,“灵术御剑乃为入门武技,连见习灵师都知道,苏总师难道看不出来吗?”泽生阴恻恻的补了一句,“再狠厉的剑灵,若无灵力催动也断不会脱鞘而出。”
“灵力催动?”周俍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七弟怎么可能有灵力?”
此言一出,武兴帝立刻高深莫测的看向周偈,周偈见状,忙跪下来,信誓旦旦的说:“请父皇明鉴,偈儿不会灵术!”
“那这剑又是何故如此?”武兴帝问。
“这……”周偈举着手里的剑,“偈儿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也许真的是剑灵之故。”
“你如何证明?”
“父皇莫要强人所难!”周偈的神色里有了一贯的混不吝,“偈儿该如何证明不会的事?”
“陛下。”泽生凑到武兴帝身前,躬身道,“恂王是否会灵术,请陛下准泽生一试便知。”
武兴帝未置可否,泽生稍待,揣测着武兴帝的意思,慢慢向周偈走近,却依然被苏晟挡住。
“不敢劳烦御殿,此等小事就由苏晟代劳吧。”苏晟说完就向着周偈伸出了手。
“苏晟!”泽生抢上一步,拿住苏晟的手,强压着怒火,低声喝道,“退下!”
“陛下!”苏晟转向武兴帝,“请陛下准苏晟一试。”
武兴帝一直在和周偈大眼瞪小眼,早不知过了多少招眼刀,听到苏晟的请求,武兴帝终于移开瞪着周偈的视线,不屑的说:“不必了,如此顽劣之人,怎么可能会灵术?”
“陛下!”泽生还要进言,却被武兴帝抬手打断。
“今日乃为寒衣节主祭,仍以祭祀为大。”武兴帝边说边走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此时既已制住剑灵,应当继续仪式,莫不可误了祭祀吉时,再惹天怨。”
“是!”众人见状,忙应承着各就各位。苏晟也站起身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却是微不可见的呼出一口气,再抬眼却恰好对上周偈意味深长的目光。出乎苏晟意料,周偈的眼中未见任何慌乱,反而还向着苏晟微微一笑,可这一笑,在苏晟看来,却有着说不出的恐怖。
而另一侧,周俍和泽生也在上演着眼神交流。泽生满眼戾气,周俍却是微不可见的冲着他摇了摇头,泽生轻哼一声,扭转头看向武兴帝的背影,神色却变成了不甘。
大殿内的这些众生百态,又恰好一滴不漏的都落在周信的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脑内小剧场】
苏晟:……我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锐儿:怎么了?
苏晟:我好像被大狐狸精玩了。
第74章 74。 心照不宣
“殿下。”暮色跟在周偈身后,十分不安的问,“皇帝深夜宣召,会不会和寒衣节大祭的事有关?”
“八成是。”
“那皇帝会不会……”暮色的不安变成紧张,用手在颈间做了个“杀”的动作。
“说不好。”周偈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暮色果然被吓住,一下子拉住周偈的手:“殿下还是别去了。”
“你这是让我抗旨?”周偈学着暮色的样子也用手在自己颈间划过,道,“抗旨也得杀头。”
“那我们……”暮色使劲咽了一下口水,下定决心道,“还是跑吧。”
“啊?!跑什么?”
“连夜逃走。”暮色的神情严肃又认真,“去了是死,不去也是死,那我们不如逃跑,兴许还能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去?”周偈凑到暮色眼前,盯着他的丹凤眼问,“从此后亡命天涯永无宁日,你觉得这样活着好?”
“那也比杀头好。”暮色急急的劝道,“殿下快点拿定主意吧!等进了宫再想出来就难了。”
周偈看着暮色因为焦急而纠结到一起的囧脸,实在忍不住,终于笑了出来。
“笑什么?”暮色的囧脸更加纠结,竟嗔怪道,“殿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笑你傻!”周偈说着弹了暮色额头一下,“如果前后都是死,我为什么不先去觉醒狐妖啊?”
“对啊!”暮色恍然大悟,“我忘了还有这条路。”
“嘁!”周偈嫌弃道,“够蠢!”
“事不宜迟。”暮色说着就要驳马头,“我们现在就去吧。”
“去你个鬼啊!”周偈一把拉住他,指着马前的宫门说,“已经到皇宫了,先进去。”
“进去?”暮色哭丧着脸,“还能出来吗?”
“能!”周偈彻底无语,翻身下了马,将马交给值守的宿卫,自己大步向宫内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见暮色不动,又走回来拉起暮色道,“走吧,没事的。”
“真没事?”暮色还是不安,一点点的往里蹭。
“没事,快走!”
“殿下!那我得跟你交个实底。”暮色凑近周偈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么多宿卫,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都能对付了。我们可说好了,一会儿万一打起来,我殿后,殿下寻机会先跑,千万不要管我。”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能不管你吗?”周偈见暮色还要张口,立刻又弹了他的额头一下,嗔道,“你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殿下怎么那么肯定?”
“要是有事,寒衣节那天父皇当场就得把我收押了,还用等到回宫?”
“好像……有点道理。”
“走吧。”周偈胸有成竹的说,“我自有分寸。”
暮色闻言没再继续纠结,乖乖跟在周偈身后向紫微宫走去,远远就看到门口站着武兴帝的半妖常随绝宸。
“绝宸见过恂王。”绝宸向着周偈躬身行礼,着重强调道,“陛下只宣召恂王一人。”
周偈明白绝宸的意思,向他点点头,又给了暮色一个“稍安勿躁安静等我回来”的眼色后,迈步进了紫微宫。
正如周偈所料,紫微宫里一个侍人都没有,连长乐都在周偈走进去后退了出来,还顺手关上了门。但出乎周偈意料的是,石章之竟然在。
周偈心内计较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规规矩矩向着武兴帝行礼,恭谨开口:“不知父皇深夜宣召有何旨意?”
“倒不是什么要紧事。”武兴帝挥手免了周偈的礼,道,“今日请御神进宫研读经法,想起寒衣节那日你那灵剑突然暴起,甚为凶险,不知你是否牵连受伤?”
“谢父皇关怀。”周偈难得的向着武兴帝笑了一下,“偈儿并未受伤。”
“那可有受惊?”不知是不是周偈稀少的乖巧笑容让武兴帝受宠若惊,武兴帝竟用从未有过的轻柔语气和周偈商量,“若有惊扰不安,就跟御神回界灵殿读几日经稳稳神,你看可好?”
“回去后倒是连着两晚都没有睡好。”周偈似乎对武兴帝的提议有些心动,其实心里一直在揣测武兴帝的言外之意,“今日经父皇一说,偈儿也觉得怕不是受了那日的影响。”周偈向着武兴帝敛身一拜,“若父皇准许偈儿去界灵殿读经安魂就再好不过了。”
“准,明日你就去界灵殿住上几日吧。”
“是,谢父皇。”
“哎。”武兴帝不知为何长叹一声,说了一个颇为奇怪的话题,“你本是重阳出生,乃为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日子,可偏偏从小就魂魄不稳,动不动就会受惊,也真是难为你了。”
周偈听出了话里不寻常的地方,挑着字眼应对:“偈儿是重阳夜出生的,那时日已落,许是阳气已散尽了。”
“如此说来,也有几分道理。”武兴帝竟轻轻笑了笑,原本的威压登时少了几分,神色更为和缓,“你出生之时带着吉兆,吾为此大赦天下。这么多年,这个吉兆一直佑我周幽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可谁知却未能护佑你。”
“偈儿身为周氏子孙,惟愿周幽朝国祚稳固。”周偈看向武兴帝,“偈儿只要有父皇的护佑就足够了。”
“难得你今日讲话这么乖巧。”武兴帝看着周偈,意味深长的说,“可吾也未能护你安稳啊。”周偈猜不准武兴帝的言外之意,没有接话,依然装出一张无害的脸,略有些直楞的回望着武兴帝。武兴帝轻咳一声,接着说,“吾十分纳罕,魂魄不稳究竟有何异状啊?”
周偈终于等来深夜宣召的主题,在心内轻笑几分,面上却是一副认真思索的神色,略沉吟一番,才道:“也说不上来具体如何,就是总觉得十分不安,若有厉害的时候,还会伴着高热。”
“有何不安?”
“有种魂不守舍的不安。”周偈眼见着武兴帝和石章之快速对了一下眼色,又补了一句,“还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什么样的梦?”武兴帝果然十分在意。
“总梦见一次次的往神见之森跑,似乎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周偈似乎有些犹豫,但仍忍不住问了出来,“父皇,这会不会是上天昭示,偈儿也许应该去做个灵师?”
“胡闹!”武兴帝一下子就怒了,“我朝严禁皇室之人成为灵师,你难道不知吗?”
“偈儿当然知道。”周偈并未被吓到,仍坚持道,“可这天启昭示也不能违背吧?”
“你又来了。”武兴帝颇有些无语,“你怎么这么信梦?”
“梦境太过真实,不得不信。”
武兴帝冷哼一声,不屑的问:“如何真实?”
“总是反复听到殷殷呼唤。”周偈故意看了一眼石章之,一字一顿的说,“似乎来自转生湖。”此言一出,武兴帝和石章之都在瞬间露出一个震惊的神色。周偈故作不见,继续说,“似乎有人受了莫大的苦楚,正在可怜兮兮的祈求救赎,偈儿在梦中多次想问清缘由,却总是得不到答案。御神。”周偈看向石章之,却发觉石章之没有回应,于是提高声音又叫了一次,“石御神!”
“在。”石章之这才转向周偈。
“御神想到了什么?”周偈抓住石章之的疏漏,紧跟着问,“可是与本王的梦境有关?”
“没想什么。”石章之向着周偈恭谨施礼,“恂王有何吩咐?”
“本王想问……”周偈故意停顿一下,“转生湖里可是藏有什么秘密?”
石章之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神色比刚才更甚,正斟酌如何回答,就听武兴帝先开了口:“转生湖里藏着皇室隐秘。”
“什么隐秘?”
“放肆!”武兴帝猛拍了一下几案,“皇室隐秘岂是你可过问的?!”
“为何不可过问?”周偈理直气壮的反问,“难道偈儿不是皇室之人吗?”
“你!”真是稍不注意就会被周偈噎到,武兴帝深恨周偈乖张无常的同时更加气恼自己的沉不住气。忙深吸几口气缓和了情绪,又沉吟一瞬,才小心翼翼开了口,“转生湖里有周幽先祖留下来的契约,可保我周氏一族立于不败之地。”
“这么厉害?那这么说来转生湖是力量源泉啊。”周偈好像突然开窍般问向武兴帝,“父皇,与半妖订血契言灵要在转生湖里是不是也与此有关?若是源泉不见了,是不是半妖们也就没了言灵束缚?”
周偈的话太过超出武兴帝的预想,一时间武兴帝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不由自主的看向石章之。石章之的心内也是万分惊疑,接到武兴帝的眼色后仔细思虑一番,问:“恂王以为,若半妖们没了束缚会怎样?”
“半妖岂能无主?!”周偈的回答没有丝毫怀疑,“那就如利剑无鞘,凶兽无枷,会天下大乱的!”
“你是这么想的?”武兴帝问。
“是。”周偈十分笃定,“周氏先祖当年平九州之乱依仗的是狐妖的神力,但这份神力乃是周氏先祖用自身灵力交换得来。周幽朝开立至今,历代先皇都勤政爱民,又有七杀军守土保疆,即使偶有兵燹灾荒,也均可安然渡过。周幽子民能有如今的国泰民安乃是得先祖庇护,我后世子孙又怎可任性毁之?”
未成想竟从周偈嘴里听到如此大义凛然的话,武兴帝意外之余却也听出了弦外之意,他看着周偈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你的意思是,先祖不可逆,契约不可毁?”
周偈毫无惧色的对上武兴帝拷问的目光,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偈儿乃是周氏子孙,断不能容忍如此!”
武兴帝不知从周偈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也斩钉截铁的说了三个字:“吾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脑内小剧场】
暮色:怎样?
周偈:嘁!两只老狐狸。
暮色:到底怎样?
周偈:我这个大狐狸精怎么会输给老狐狸?
第75章 75。 天选之人
武兴帝看着周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紫微宫外,才转向石章之,问:“怎样?”
“启禀陛下。”石章之神色肃穆,“章之可以确认,恂王即为命魂转世之人。”
“真的?”
“章之可用性命担保。”石章之向着武兴帝躬身一礼,“章之还可确认,前世记忆已经恢复,恂王什么都知道了。”
武兴帝闻言冷哼一声:“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啊。”
“陛下。”石章之话到嘴边还是停住了,略有迟疑的看向武兴帝,“章之有几句逾越的话还请陛下恕罪。”
武兴帝会意,道:“你但说无妨。”
“是。”石章之恭谨开口,“命魂转世之人从未出现在皇室,更别说这一次竟是嫡皇子。章之以为,恂王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能如此沉着。”
“吾懂你的意思。”武兴帝捋着自己玉佩上的穗束,说,“这小子虽然看起来乖张无常,脾气奇臭,似乎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但其实胸有丘壑,满肚子的算计一样不少。”武兴帝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石章之不敢惊动,依旧恭谨的站在下手。许久后,武兴帝突然睁开眼,问,“吾问你,人之思想意识乃由命魂主宰,可是确定无误的?”
石章之一下子就明白了武兴帝所问的缘由,当下肯定道:“确定无误。”
“这么多世的记忆叠杂不会惑乱本心吗?”
“不会!”石章之十分确定,“看恂王的样子定是已贯通前世,不然不可能知道全部隐秘,而知道了还敢应召而来,与陛下周旋试探,足以说明恂王心智之坚,已可主宰全部。”石章之看向武兴帝,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猜测,“寒衣节上的灵力显露,应该也是恂王故意为之。”
“那就是说,无论意识还是力量,已全在他的掌控中?”
“是。”
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大殿内的烛火突然爆了一个烛花,武兴帝才又开了口,语气却是说不明的阴恻:“原本是我们要试探他,谁知竟变成他试探我们。老七啊老七,你藏得够深啊。”
“陛下。”石章之实在听不出武兴帝的言外之意,只好冒险一问,“恕章之愚钝,该如何处置此事,还请示下。”
依然是沉默,武兴帝轻轻敲着几案,眼睛却望着紫微宫穹顶上繁复的星宿纹饰,似乎正从那些古老又奇妙的星图中探究出答案。许久后,武兴帝长叹一声,神色已变回往日的威严肃穆,语气也是不容置疑的笃定:“前世的真相是非究竟如何后人已无法得知,几世轮回就有几番恩怨,这孽缘似乎永无尽头。不过,既然上天在这一世有如此安排,那不如就让孽缘了却了吧。”
“陛下的意思是?”
“这是先祖的意思。”武兴帝轻笑一声,“偈儿定能堪此大任。”
那一夜在紫微宫里有着怎样的对话和结论外人无从得知,但寒衣节那日在界灵殿大殿内发生的事所有人都历历在目。无数的猜测和臆断从无数的头脑和言语中被编造出来,又被添油加醋的传播,最后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印证所确认。
“殿下。”泽生放下酒盏,颇有些不满的问,“那日为何不准我继续质疑?我敢确定,恂王一定有异!”
“不是我不准舅父质疑。”周俍为泽生斟满了酒,“是父皇不准舅父质疑。”见泽生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周俍接着说,“最近父皇为了打压梁族,用周老七用得十分顺手,现在他的风头正盛,我们此时去触霉头,实在不明智。”
“可恂王当时的异状明明就是私会灵术,就算他风头再盛,这也是不可赦的死罪。若是我们咬住不放,一定能置他于死地。”泽生狠狠的说,“若要顺藤摸瓜的深究,说不好杨煊也脱不了干系。”
“又与杨煊何干?”
“恂王如何会灵术?总不能无师自通吧,那一定是杨煊教的。”
“舅父。”周俍觉得有些好笑,“杨煊明明知道皇室之人修习灵术乃是死罪为何还要教他?杨煊是跟周偈有仇吗?”
“这……”泽生一门心思陷在如何抓住周偈的把柄里,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到,经周俍提醒,顿时发觉自己的失态,面子上颇为挂不住,只得拿起酒盏猛喝了一大口。
“舅父。”周俍按住泽生还要端酒盏的手,劝道,“我知道最近父皇对梁族确有些过分了,但我们也不可操之过急。”
“殿下有何高见?”
“这件事细想疑点颇多,我们不应该只盯住周偈一人。”
“还有什么疑点?”
“周偈当时的异状因何而有我们暂且不提,仔细回想一下,苏晟的反应也十分耐人寻味。”
“没错。”泽生表示赞同,“我当时就觉得他很奇怪了。”
“急于为周偈开脱,可以说不惜代价。”周俍不解的问,“苏晟是周偈的人吗?还是说苏晟是杨煊的人?”
“苏晟是总师,也是御神护法。御神护法立血誓,一脉相承,无论御神是谁,护法不变。与其说他是杨煊的人,不如说他是御神的人。”
“御神是父皇的人?”
“是,同样有血誓加持。”虽不愿承认,但自幼在界灵殿长大的泽生对血誓深信不疑,“就算是杨煊,小利上是杨党,但在大是大非上也会持正守公,与国祚一条心。”
“那就是说,苏晟是御神的人,御神是父皇的人,那么苏晟也等于是父皇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泽生明白了周俍所指,“苏晟那日的所为是皇帝授意的?”
“不敢确认是父皇授意,但起码是顺了父皇的心。而且那日,可是父皇力排众议硬说周偈不会灵术,还有……”周俍凑近泽生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泽生听闻大惊,“皇帝深夜宣召了御神和恂王?说了何事?”
“无从得知,父皇屏退左右,连长乐和绝宸都不在身边。”
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的涌上泽生心头,泽生在心内反复掂量着周俍的话:“皇帝、御神和会灵术的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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