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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无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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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从何来啊?”
“那个喜得让皇帝大赦天下的小子今年刚满十二,皇帝就赐府了,封号‘恂’。”不知怎么,梁昭仪突然就有了火气,“嫡长子封号‘奕’,小嫡子封号‘恂’,到我的俍儿这呢?‘慎’?!慎什么?有什么好慎的?慎他自己的庶子身份,莫要逾越吗?”
一个封号都能多想至如此,泽生哭笑不得,无语道:“蕙儿妹妹,你真是……”
“我怎么了?”梁昭仪的火气越发大,“好,就算这个不气,那赵绥清封了万安侯,又嫁女于皇室还不气吗?四哥哥莫要忘了,那赵绥清的正妻可是寿昌殿的胞妹。现如今,这杨氏又多了一位封疆大公,你们还不急?”
“急什么?”泽生不以为然,“俍儿束发礼后也开始入朝议政了,听父亲说,与那嫡长子不差毫厘。再说,俍儿也该成亲了么。”
“这倒是一件要紧事。”说到周俍的婚事,梁昭仪正色道,“前几日皇帝说要给俍儿指婚,俍儿虽未明说却对几个人选都不甚满意,皇帝还让我私下问问俍儿的心思。”
“你看。”泽生哂笑,“皇帝还是很疼俍儿的,你没事别老吃飞醋!”
梁昭仪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死瞪了泽生一眼,赌气转过身不再理他。泽生笑呵呵的将桂花糕送到梁昭仪面前,哄道:“是哥哥嘴贱了,蕙儿妹妹莫生气。快来,我们说正事,皇帝的人选都有哪几个?”
“总不过是重臣之女。”梁昭仪倒也没真生气,想了一下,凑近泽生,压低声音说,“倒是想问父亲的意思,更钟意哪个,我去跟皇帝吹枕边风。”
“蕙儿妹妹说的有道理。”泽生点点头,“此事待我回去和父亲商议好了再告诉你。”
正闲话间,有侍婢通传慎王到,泽生忙站起身,等着周俍走进来,敛身行礼。
周俍先问了梁昭仪的安,又笑扶起泽生,说:“没想到舅父也在。”
“泽生奉御神之命来给梁昭仪送重阳礼。”泽生说着瞟了一眼颔首站在周俍身后的百奈,笑着问,“不知殿下那里是否收到?”
“多谢舅父挂念,已经收到了。”
“无外人在,你们就不要这样生分了。”梁昭仪招呼周俍,“俍儿快来,我和你舅父正在商议你的婚事。”
周俍听闻愣了一下,随后转头吩咐百奈:“你出去等我吧。”
百奈没有任何疑问,向着众人行礼后退了出来,随手还关上了殿门。
“怎么突然说起此事?”周俍等着百奈彻底走出去,才说,“我还不想这么早成亲。”
“俍儿。”梁昭仪早料到周俍的反应,柔声说道,“母亲知道你的心思,既不满意你父皇选的人,必是有自己钟意的女子,你告诉母亲,母亲替你去说。”
“没有。”周俍断然拒绝,严肃道,“身为皇子当以社稷为重,事业未立前,不谈儿女私情。”
梁昭仪见到周俍信誓旦旦的样子笑了起来,刚要张口再劝,泽生却突然开口:“殿下可知,半妖因易元诅咒是无法繁衍的?”
泽生的话看似没头没脑,周俍却懂了,脸一下子就红了,抿着嘴不再开口。梁昭仪看着周俍的样子,想到刚才一说要谈婚事,周俍就让半妖常随回避,再想想半妖常随退出去时,那弱风扶柳的背影,梁昭仪突然就明白了,有些恼怒道:“俍儿!你莫不是被小妖精迷住了魂?”
“没有!”周俍面露不悦,但脸色更红。
“殿下。”泽生忙打着圆场说,“半妖常随侍奉主人乃是本职,规制上也没说侍奉里还分可与不可的。不过,殿下既然说了要以社稷为重,那泽生就多嘴一次,软玉温香只可怡情,殿下莫要因小失大。”
“舅父多虑了,虽然百奈确有妍姿艳质,但周俍有分寸。”周俍微不可见的轻叹一声,道,“何况,百奈也无此心。”
“那最好。”梁昭仪语气略重,“还算她懂事。”
可是泽生却不这样认为。百媚幻生的白狐竟不会以此事主人,怎么听都像是界灵殿灵师不会灵术一样好笑。再加上周俍那极力掩饰的遗憾和挫败,都让泽生在心内画了大大的问号。
泽生顶着这个问号,先是回了趟家见了自己的父亲梁司徒,又到千落庄找了御庄包有才。包家原本就是梁家的门客,包有才更是泽生的伴读,自和泽生被拣选成为灵师后,更借着梁家直升到了御庄。先不说包家上下如何,只包有才,从小就对这位四公子言听计从,恨不得天天抱着大腿不撒手。此时包有才只听泽生提了一句“千落庄可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就献宝一般急忙将他亲身经历的、道听途说的,甚至还有那自己胡乱猜测的,全部添油加醋的倒了个底掉,直听得泽生头大了两圈。
泽生顶着硕大的头在神见之森里晕头转向,险些走错路,狼狈之余还不免庆幸,幸亏不是雪日,不然天地一色,更加容易迷路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泽生的天启天赋无人能及一般,神见之森格外给面子,刚一入冬就下了一场大雪。果如泽生所料,神见之森天地一色,唯有一团金黄,跑得飞快。
洛洛轻巧的在枝桠间纵跃,间或躲开自身后飞来的石子,难得的是,竟未惊落一片雪花。周偈循着洛洛的身影,在林间树下疾驰,时不时的抬手甩出一颗石子,精度和力道都拿捏得很好。可惜洛洛的身影太过诡异,周偈几次都未能得手,边追边想出一条妙计。先用右手弹出一颗石子,未等劲力用老,左手紧跟着将剩余的石子全部甩出。
前面的洛洛躲开先至的石子,未想后面紧跟着一堆的石子,躲闪已来不及,但洛洛却丝毫不慌,抽出双刀,只用了三招,就将石子全部格挡,还抽空打了一颗回去。
周偈见状,刚要出声大赞,就见有颗石子冲着自己飞回来了。周偈也未见慌乱,甩出佩剑弹开石子,随后就和跟着石子一起而至的洛洛战到一处。
宝剑对双刀,少年战半妖,那是绝对没有胜算的。洛洛左劈右挑,周偈的剑就莫名其妙飞了出去,只剩周偈捂着自己的手腕叫疼。
“没事吧?”洛洛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捧起周偈的手腕,左看右看,自责的说,“怪我,没掌握好力度。”
“我要告诉苏讲席!”周偈撅着嘴道,“师兄仗着自己大欺负小师弟。”
“我可没有!”洛洛听闻大惊,忙辩解道,“只是切磋,切磋而已。”
“那我要告诉御神!”周偈的嘴撅得更高,“半妖欺负皇子了!”
“没有啊!”洛洛有些急了,原本就微垂的丹凤眼一着急显得更加委屈巴巴,不知所措的摇着周偈的手,小声哀求道,“秋阳,你千万别跟御神告我的状啊!”
“嗯?”周偈立起了眼睛,“你叫我什么?”
“啊?”洛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躬身行礼道,“公子恕罪。”
“叫的不对!”周偈怒道,“本王有封号!”
洛洛彻底傻了,又惊又恐,一张脸更加愁苦。周偈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终于撑不住笑了起来。
“你……哈哈……你怎么……哈哈!”周偈笑了半天才止住,给了洛洛一拳,说,“我在逗你呢!”
洛洛想了想,才明白周偈的意思,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说:“吓死我了。”
见到洛洛的神色,周偈忍不住又偷笑起来,边向千落庄走边问:“我问你,虽然我又输了,但你觉得我较上次是不是有了长进?”
“是。”说起周偈的武技,洛洛总是十分严肃认真,“准头和时机都好了很多,假以时日,一定能打赢我的。”
“为什么要打赢你啊?”周偈不解的问。
“若是你能打赢我,起码在这界灵殿就能位列上乘了。”洛洛的表情认真得一塌糊涂,仿佛在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这样的话,就不怕别人欺负了。”
“有你在我还会被别人欺负?!”周偈反问道,“那要你这个半妖常随何用?”
“可我又不是你的半妖常随。”洛洛满脑子问号,“又不能天天跟着你,万一……”
“万一你个鬼啊!”周偈对于洛洛的不开窍十分无语,丢下一句“将来会是的”先跑回了千落庄。
庄口,周偈的侍人看到周偈回来,如久旱之人盼到甘露般差点哭了出来,急急的说:“殿下可回来了。”
“怎么了?”周偈看着侍人急出的一脑门汗,纳闷的问,“出什么事了?”
“皇后懿旨,召殿下速速进宫。”





第16章 16。 欲加之罪
白日里还晴空万里,午后却开始转阴,风也越来越大,待到落日时分,黑云已经压住了半边天。
锐儿伏在紫微宫正殿的地上,心里压的黑云比窗外的还要阴郁,可即使如此,也阴郁不过武兴帝的脸色。
“说吧。”武兴帝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喜怒,“你这三年拥兵风州,却和界灵殿书信过甚,所为何由啊?”
周佶同样伏在地上,冷汗已经浸湿中衣,听到武兴帝问,又伏低了一些。
“吾在问你,怎么不答?”
周佶没有办法回答。
“殿下实在是胡闹!竟然和一介半妖有了私情!”
“殿下可知通启年间发生的事?若不知,那殿下可听说过,先彰王是如何死的?”
“殿下不懂这其中的厉害,那就怪杨煊,放任了殿下。今日既已如此,就请殿下快刀斩麻,免得徒留祸端。”
“皇帝心重,殿下务必要警醒啊!”
“殿下,听杨煊一劝,就当大梦一场,全忘了吧。”
杨煊的警告和规劝声声在耳,周佶实在无法回答武兴帝的问题。难道要告诉皇帝,这三年来自己一直和界灵殿的半妖雀鹰传情,难道要将这三年来素素回的每一封信都呈给皇帝吗?那岂不是无端又牵连了素素?绝对不行!
周佶稳了稳神,打定主意,开口道:“儿臣不知父皇言下所指,戍卫风州三年,儿臣只用七杀军的信雕传过军报,未曾与界灵殿有过任何往来,还望父皇明察。”
“你这是不认?”武兴帝冷哼一声,丢给周佶一沓信纸,“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周佶捡起一张,只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又忙捡起另外几张,张张都让周佶大惊。
“佶儿真是勤勉啊,忙于战事还有心挂念帝都。”武兴帝的话一丝温度都没有,“几乎每个月都要写信询问杨煊朝堂内外的大事小情,还要关心吾的身体是否康健,连吾每日吃了什么,是否睡得安稳都要过问啊。”
“父皇!儿臣没有!”周佶伏身在地,“这些信,不是出自儿臣之手。”
“难道吾还认不出你的字迹吗?”武兴帝大怒,“你当吾瞎了吗?”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除了苍白的否认,周佶别无他法,“儿臣是被冤枉的!”
“住口!”武兴帝猛拍几案,“传信的雀鹰也在,你如何能赖?雀鹰乃神见之森灵物,非灵力者不可驯养,若你与界灵殿没有往来,又何须用到此物?”
殿外,积压半日的黑云终于耐受不住,片片雪花乘着凛冽的风势从天而降,呼啸着撞在窗棂上。殿内,周佶的中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内心的黑云也已到了崩塌的边缘。望着武兴帝凛冽过朔风的眼神,只觉得周身起了比窗外暴风雪还要冷的风,如同利刃般舔着自己,刀刀见血。
“陛下!”一直未曾出声的锐儿突然开口,“锐儿是殿下的常随,日夜不离,锐儿从未见过殿下和御神通过私信。”锐儿顾不上审度周佶的表情,赶在周佶出口制止他之前,急急的说道,“那雀鹰是锐儿驯养,殿下并不知情。锐儿养那雀鹰是为了自己的私情,锐儿和半妖素……”
“住口!”周佶突然明白了锐儿的用意,忙出声喝止,“此地岂容你放肆?!”
言灵加身,锐儿无法再说,但还是不死心的望向周佶,可是他等来的只是周佶一个万事皆休的摇头。

武兴二十年十月,奕王周佶、御神杨煊因谋逆之嫌暂押诏狱,着廷尉与宗正会审。
一诏而出,满朝皆惊,激起千层浪,更有一张千丝万缕的巨网笼罩在朝堂内外。有人噤若寒蝉,唯恐波及自己;有人暗中运作,险中求生;还有人落井下石,乐观其变;人心百态,自有炎凉。
百奈得知这一消息,震惊中混着惶恐,但最后,都化为一股柔肠的焦急。即使苏晟告诉百奈周佶舍她选了皇权,即使再相逢周佶没有认出她,即使周佶并未如前诺向皇帝邀功请赏半妖,百奈都还在心底留了最后一丝暖意给周佶。
三年间雀鹰传回来的每一封信,百奈都好生珍藏。可现在,那些脉脉私语竟然都变成了谋逆的罪证,怎么可以容忍?!
纵有千般辜负,惟愿君安。
百奈思虑多日终下了决心,她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些承载无尽柔情与相思的信,趁夜,悄悄出了慎王府的后院。
“站住!”周俍自院灯后的黑暗中走出,冷声问道,“你要做什么去?”
“殿下恕罪。”百奈跪倒在地,“百奈有一事一直瞒着殿下。”
“什么事?”
“百奈……”百奈咬了一下自己的唇,才继续说,“百奈曾心有所属,如今此人受了冤屈,百奈要去救他。”
“这个人……”周俍的心底燃起了一股看不见的火苗,“是不是长兄?”
难以置信出现在百奈脸上,但稍许又退下,百奈呈上手里的锦盒,红着脸说:“百奈尚未转生之时,与奕王在神见之森一见钟情,后常有私会。奕王出征北疆三年,一直与百奈用雀鹰传情,奕王的那些书信都是写给百奈的,全是小儿女的私语,从未谈论过皇权,何谈谋逆?”百奈看着周俍,祈求道,“求殿下将书信呈给皇帝,以证奕王清白。”
百奈说一句,周俍心底的火苗就更盛一些,他一言不发的打开百奈递过来的锦盒。周佶对百奈的柔情和相思从字里行间溢出,句句扎在周俍心上。周俍沉默着看完,脸上毫无喜怒,随后,将信扔进了旁边的石质院灯里。
百奈大惊,忙去抢信,却被周俍一句言灵“别动”喝止在当下。
“殿下……”百奈看着那些变为灰烬的柔情和相思,泣不成声,“这……是何意?”
“本王是在救你,也是在救长兄。”周俍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拳,“不管长兄是和御神通信还是和你,他与界灵殿有私通都是无法抵脱的事实。你现在拿出这些信,只能是将自己添做证据,还让长兄又多了一条与半妖私通的罪名,于长兄的清白有何用处?”周俍审度着百奈的神色,又劝道,“百奈啊,本王知道你重情重义,可你这样做值得吗?”
“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周俍看着百奈如深潭般的双眸写满了无助,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百奈垂落在脸颊上的泪珠,却觉察到百奈微不可见的躲闪。周俍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依旧轻抚着百奈的脸,柔声说道:“三年日思夜想,在四象殿和你再遇时却没有认出你;九死一生大捷归朝,父皇问他要什么赏赐,他也没有要你;奉旨娶了赵氏,转年就有了惜缘。比起你现在冒死相救,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你做过什么,百奈啊百奈,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百奈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身为皇子,总是身不由已,百奈不敢奢求,只愿尽绵薄,惟换不悔。”
周俍心底的火苗终于烧成了滔天大火,转过身不再看百奈,说:“长兄陈伤旧疾复发,在狱中颇为困苦,今日我求了父皇,准我前去探望。来,你跟我一起去吧。”

百奈随着周俍下到层层诏狱最底,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见到了周佶。暗无天日、阴冷湿寒的牢房里,周佶只着夹衣,靠着墙壁不住的咳。听到有人唤自己,周佶扶着墙艰难的挪过来,见到是周俍,竟还挤出了一个笑脸。
“俍儿?你怎么来了?”
“周俍听闻长兄旧疾复发,特求了父皇,准我来探望。”周俍满脸的心疼,“长兄你怎么这幅样子?狱卒是不是苛待你了?有没有医官来请诊?”
“罢了。”周佶苦笑一下,“我一个有罪之人,哪敢奢望这些啊。”
“长兄是被冤枉的!”周俍笃定道,“他们就是见不得长兄才兼文武,才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来诋毁长兄。”
“此时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周佶摇摇头,低声说道,“父皇不信我,才是我最大的罪过。”
“长兄……”
“俍儿不必劝我了。”周佶隔着牢笼伸手按在周俍的肩膀上,说,“事到如今,我唯有两件事放心不下。”
“长兄请讲,周俍一定办到。”
周佶听闻,先艰难的笑了一下,随后说:“一是担心妻女,惜缘还那么小,若我……”周佶顿住,等着心里的千般不舍万般牵挂重归平静后又说,“此番劫难是逃不掉了,若我有何不测,请俍儿一定要多加照拂,替我疼爱惜缘。还有我的半妖常随锐儿,他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不忍他随我而去,也不想他充了七杀军,白的埋没了他一身的本事,请你向父皇求了他去,让他以后跟随你吧。”
“嗯。”周俍知道周佶心已死,再多的劝慰都是徒劳,唯有郑重的承诺。
“奕王!”百奈见周佶从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心心念念的皆是妻女和锐儿,终忍不住突然开口,“殿下可曾记得神见之森的素素?”
“素素”二字仿若一道惊雷,将周佶心上的旧伤硬生生的撕开,周佶透过鲜血淋漓看向百奈,随后冷着脸说:“不认识。”不知为了强调什么,周佶又补了一句,“我只与界灵殿的御神有过私信,除此外,不知有谁。”
百奈看着周佶的神色从震惊到漠然,心底仅剩的最后一丝暖意也被风雪覆盖。





第17章 17。 惟余牵挂
锐儿从不知道,界灵殿下竟还有这种地方。未知石材砌就的牢笼在夜明珠微光的映照下隐隐泛着暗红,细闻,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膻腥味儿。也不知左右的牢笼里关的都是什么样的半妖,锐儿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微不可见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般。地下牢笼不知昼夜,锐儿只能通过每日两餐估算出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里两月有余了。与世隔绝、无尽孤寂这些都还可以忍受,最让锐儿焦心的是,在这里,他的妖法完全使不出来。无法和周围百物私语,就无法探听外界消息,周佶的现况无从得知,锐儿第一次体会到那种不着天不着地的焦虑和担忧。
当这种焦虑和担忧折磨得锐儿就要失去理智,准备不管不顾硬闯出去时,终于见到有人来了。
竟然是苏晟和白羽恒。
“锐儿!”白羽恒几步奔到近前,看着锐儿焦急的问,“你怎样?有没有受过刑?”
锐儿摇摇头,却更加焦急的问道:“殿下现在如何了?”
“不知道。”苏晟开口道,“奕王被关押在诏狱,无旨不得探。”
“那,什么时候能放他出来?”
苏晟没有回答,只看向白羽恒,白羽恒却移开了目光。
“怎么回事?”锐儿觉察出来不祥,急急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皇帝已经定了殿下的罪?”
“不是。廷尉和宗正还在会审,有些人一直在努力,可是……”苏晟长叹一声,道,“另一边也不松口。”
“另一边?”锐儿不解的问,“是什么?”
“一些不希望杨氏一党权倾朝野的人。”
“可是……”这些肮脏的朝堂倾轧锐儿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还留有一丝善念,“皇帝总该相信自己的儿子吧?”
苏晟沉默,好一会儿后无奈的说:“只怕皇帝就是最不希望杨氏一党权倾朝野的人。”
这个答案太过震惊,锐儿愣了许久,才喃喃的说:“为什么,皇帝可是万人之上,他还怕谁能大过他吗?”
“怕。”苏晟的语气冰冷得如同数九的风,“因为他的登极是杨氏一族铺的路,杨氏既可以给他铺路,也可以给别人铺路。”
墙上的夜明珠突然黯淡了许多,四周微不可见的气息消失了,天威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有人用手掐住了锐儿的脖子。锐儿觉得有好长时间自己仿佛不能呼吸,直到白羽恒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他才惊醒过来,对上苏晟如寒风的双眸,锐儿终于觉出了冷,耳边听到的是苏晟轻轻吐出的八个字:“天家无情,只论臣敌。”
“苏灵师。”锐儿像变了一个人般,异常平静的问,“皇帝要治殿下什么罪?”
“谋逆之罪,重则诛九族,轻则流放,全在皇帝一念之间。”
“嗯。”锐儿听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点点头说,“不管怎样,有我陪着殿下,总不会让他受苦。”
“你要陪他去哪?”苏晟冷冷的问。
“他若得活,我陪他流放千里,一起去那苦寒之地。”锐儿的神色异常坚定,“他若不得活,就让他在奈河桥边等我一等。反正,他不在了,我也很快就能和他泉下相见。”
“锐儿……”白羽恒心疼的劝道,“你这是何必,主人不在了,半妖可以易主,最差也是充作七杀军。”
“不。”锐儿摇摇头,笑着说,“锐儿今生只想有这一个主人。”
“你想得挺好。”苏晟打断了白羽恒和锐儿的悲情戏,毫无感情的插嘴道,“但你以为你自己可以做主吗?”
“师兄……”白羽恒看不下去苏晟的冷血,偷偷拽了拽苏晟的袖子。
苏晟没有理他,继续冷冰冰的说:“若奕王流放,贬为庶民的他没资格拥有半妖常随;若是死罪,你就会易主。自周幽朝开国,还没有一个半妖殉过葬。”苏晟走进一步,盯着锐儿的眼睛,说,“我和白灵师今日来,就是带你易主转生的。”

诏狱最底。
医官季彦手搭在周佶腕间,眉头紧锁,许久后才慢慢收回了手。
皇帝侍人李平见状忙问:“季太医,殿下的病如何呀?”
季彦向着李平躬身一礼,愧疚道:“季彦学医不精,药石齐下,殿下的病竟未见丝毫好转。”
“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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