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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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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梓伏眼眸沉了沉,眯起来看着他笑:“哦?”
竹樾:“那日草民抱去小槐村求救的孩子并没有死。”
晏梓伏大笑起来:“你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竹樾不说也不行了,不论晏梓伏是否已经知道他并非真龙天子,竹樾都必须让他清楚这一点——必须让晏梓伏清楚地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只有听话才能继续坐在皇位上的傀儡。
晏梓伏笑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道:“那朕也告诉你一件事,朕是你教出来的,和你是一样的人。虽然朕非常恶心这一点。”他在这么多年里一直恶心竹樾也恶心自己,竹樾杀了他所有的族人,而他却不得不装作懵然无知的样子认贼做师。
竹樾:“看来我果然没看错你,纪思和,你确实自幼聪慧。但你应该知道慧极必伤这句话。”
晏梓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有些怀念:“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去昭告天下朕叫纪思和?”
竹樾:“你很有自信,是我教你为人君者不能露怯。既然你如此有把握,那想必我昭告天下也没用。”
晏梓伏微微笑了下,没说话。
竹樾眸色愈浓:“虽然我无法昭告天下,但想必总有人愿意并且乐于代劳,比如那些部署各地从没消停过的晏家亲王们——怎么想那些人都比你更有资格坐这个位子,又比如薛贵妃和建王的余部,甚至比如宫里的王太后或者是你信任的晋王。你不是晏家的血脉,你是前朝皇室遗孤,那么你在这个皇位上做得再好也不过如此。当然,这些你都可以不在乎,你以为你一手提拔欧阳珏手握军马重兵就能拥有一道金汤屏障?”
竹樾笑了起来:“你在自欺欺人。在你和我之间或许他会犹豫一下然后选你,但在你和江山社稷他的忠诚功业之间,你觉得他会选什么?他效忠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这片晏家江山社稷天下。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聪慧一世却唯独会在这件事上犯蠢,你甚至都没有我了解他。”
晏梓伏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沉默而仇恨地看着竹樾。他痛恨竹樾这么说,痛恨竹樾得意洋洋地说比他更了解欧阳珏。欧阳珏是这个世上唯一属于他的,他也只属于欧阳珏,他讨厌任何人试图插足其中。
竹樾继续笑道:“你当然也能现在就杀了我,不过一旦我出了事,我布置的人就会立刻将一切消息和证据都传到该传的人面前。我死不足惜,还能帮你把你们纪家痛恨的晏家江山再搅乱一把,也算全了我俩这么些年的师徒情分。”
竹樾离去前留下了一张名单,上面列着被晏梓伏贬斥的官员和新的名字。意思很明白,晏梓伏从今往后彻底要受他掌控,要帮他将那些人安插到各个要处,从此晏家江山暗地里改成姓竹。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去刺激一个病娇(((
☆、闯宫
晏梓伏盯着桌上那张纸发呆。
吴显微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擅自拿过名单细看,越看越心惊:“那个混蛋!”
晏梓伏苦笑了下:“早多少年就知道他是混蛋了。”
吴显微:“就让他去说,我不信其他人会信。你如今已经大权在握,区区谣言怎么会轻易动摇人心?”
晏梓伏:“你以为人心不容易动摇吗?何况是有关皇室血脉的事,不说别的,如今那么多晏家的宗亲盯着这皇位都快盯出血来了,他们早就恨死了我,如果不是我出现的话,他们早就名正言顺地抢入京城了。一旦让竹樾把我是前朝遗孤的消息传出去,那些人自然会抢着和竹樾合作,他们甚至可以各退一步把竹樾手上那个真正的晏梓伏推上皇位做傀儡,剩下的利益再各自分去!你觉得让他们这么搅的话,这天下还能太平吗?”
吴显微默了片刻:“这本来也不关你的事,你当皇帝还当上瘾了是吧?思和,你姓纪,纪家祖训你都忘了?”
晏梓伏哽了哽,半晌才道:“表哥,不管我姓什么,我不能看着江山社稷在我的手里乱掉,它不姓晏,也不姓纪。何况我答应了阿珏,我必须守好它。”
吴显微愣了愣:“你跟他不会是当真好了吧?你、你难道不是为了他手上的兵权?”
晏梓伏一脸莫名地看他:“你会为了兵权去断袖啊?”
吴显微:“……你也知道这是断袖啊?你不要傻了,他是男人!你疯了?”
晏梓伏:“那你就当我疯了吧。”
吴显微还要说话,却见晏梓伏喊进了禁卫首领,冷声道:“按之前布置好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禁卫首领领命而去。
吴显微又吃了一惊:“可竹樾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布置的人手岂不是会将消息放出去?”
晏梓伏:“那也要那些人有命才行。”
吴显微仍旧担忧:“你不要莽撞,万一有漏网之鱼将此事泄露出去,你要如何解释?”
晏梓伏望向他,忽然笑了:“朕为什么要解释?”
就这样,竹樾被扑杀于丰润门。竹家地下搜出了大批兵器财物乃至于龙袍和一个自称真龙天子却三两下就被戳穿了的假晏梓伏,竹家三族被指以谋逆全诛。
晏梓伏雷厉风行地做完了这一切,仿佛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随后便兴致勃勃地登上了高楼远眺,只留下了吴显微在身旁。
吴显微问:“那个自称晏梓伏的人是你故意安排的?”
晏梓伏:“对,与其让竹樾的余部去捧出一个所谓的真正的晏梓伏,不如由朕来捧。不光是那个人,还有兵器和龙袍都是朕让人放的。”
这样一来,哪怕竹樾的余部再放出晏梓伏身份有假的消息来,那可信度也得降一半。
吴显微有点担忧:“你这样始终都太冒险了。”
晏梓伏反问:“不然你让朕怎么办?跟竹樾虚以委蛇?那只不过是在养虎为患,我爹当初说过,多少患者治不好的病痛都是因为他们喜欢拖着,本来不过是斩断一臂的事情非得拖到毒行全身药石无灵。”
吴显微闭了嘴。过了会儿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见晏梓伏眼睛一亮:“表哥,改天再跟你说,我先走了。”
说完急匆匆就转身下去了。
吴显微不解地循着他刚才看的方向去望,望到有人策马入了宫。
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欧阳珏。
吴显微讨厌欧阳珏。
晏梓伏下楼之后却并没撞见欧阳珏,他的面前仍旧是空荡荡的殿前大地。他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问守在楼下的葛铁:“人呢?”
葛铁没来得及说话,跟在身后下来的吴显微就开口了:“臣刚看到欧阳将军听了个侍卫的秘密话就折返朝宫门去了,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吧。”
晏梓伏有点不悦地看了看吴显微,很快又压下这股无名火,不做声地转身朝殿里走。
吴显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侧身旁:“皇上……”
“住口。”晏梓伏反复地吐气,终于觉得心里憋闷,“葛铁!”
葛铁忙跑进来:“皇上,奴婢在。”
晏梓伏:“去把欧阳将军请过来,无论他有什么事都必须马上过来,这是旨意。”
葛铁领命而去了。
可是葛铁根本没找到欧阳珏。
欧阳珏出了宫就直往城外去,出了城就失去了踪影。直到半个月后他才回城,给的理由是去看城外驻军途中遇到了山匪。
与此同时“竹樾弟子关清月在被追捕途中得到高手相助逃脱”的消息落到了晏梓伏的案上。
晏梓伏把砚台砸了出去,墨汁洒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一片狼藉。
***
欧阳珏把重伤的清月救了出来,又背着他去访深山神医,好不容易才把清月安顿下来。待清月恢复了意识能稍加走动时,欧阳珏才想起该回京一趟问个究竟,只是可惜这么长时间竹樾的尸骨恐怕都找不到了。
清月恨得牙痒,拽着欧阳珏道:“是晏梓伏!他杀了我师父!”
欧阳珏掰他的手:“我知道是他,所以我去问他原因,你先松开我。”
清月:“还有什么好问的?他根本就不是皇帝,他害怕被人知道这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师父知道!他就是想杀人灭口!”
欧阳珏:“他怎么可能不是皇帝,竹先生亲手把他带到大的。”
清月:“我师父说的,我师父早就看出了他不安分……”
欧阳珏:“你不要听信别人趁乱造的谣,若竹先生知道梓伏不是皇帝当初又怎么会扶他登基?”
清月一时语塞,干瞪着眼,半晌才道:“反正、反正晏梓伏杀了我师父……可能我师父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假的。”
欧阳珏耐心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手:“这些谣言根本站不稳脚,你现在太愤怒了才会听信,你听我的话好好在这养伤。我去亲自问梓伏真相。”
清月:“你这么说就信他别有苦衷?你的意思是我师父该死?!”
这次换成欧阳珏语塞了,半晌才叹了气,道:“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总得让我先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清月:“事实就是晏梓伏杀了我师父!”
欧阳珏也懒得掰他的手指了,直接把衣角撕了,脱身离开病床前,半张脸隐在窗外投映的阴处里:“清月哥,你好好养伤,我会给你和竹先生个交代。”
***
欧阳珏再度策马入宫,到了宫门前时已经是半夜了。以往他虽然仗着晏梓伏的宠信可以在宫里宫外横行无阻,可也很少在宫禁后无召进出,总体而言他还是尽量让自己不太出格。只不过今日他等不得,他虽然冷静地安抚着清月,可心里比清月还急,他不知道为什么晏梓伏会做出这种事来。
然而守门的卫兵却不肯开门。
欧阳珏急了道:“皇上说过本将可以随时出入宫门。”
卫兵对视一眼,有些为难且尴尬地道:“可这也是皇上下的旨,说没有召唤欧阳将军不得擅自入宫。”
欧阳珏愣了愣,忽然听得一道雷,下起了大雨。
欧阳珏牵着马在瓢泼的大雨里站了半个时辰,他就是不走,并且感觉这雨跟油似的,浇得他心里微弱的火苗已经燃成了大火。
守卫倒是也不敢怠慢,早就派了人去回禀葛铁。不多久一个小太监就飞奔而来,对着欧阳珏道:“将军,皇上说了,若您把人交出来,他就既往不咎。”
欧阳珏装傻:“什么人?”
小太监一摊手:“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皇上只这么让传话的。”
欧阳珏:“劳请公公告诉皇上,臣没有什么人可以交,臣只是想见皇上了。”
小太监又一溜烟儿地跑了。
欧阳珏又站了半个时辰,这回盼来了葛铁。
葛铁从宫门打开的小缝里走了出来,急道:“将军您这是干什么?也不躲躲雨!快到旁边暖干下身子,这要着凉了怎么得了。”说着忙走过去给他撑伞,又让小太监去拿披风暖炉。
欧阳珏拽住葛铁的手,恳切道:“先不忙那些,公公你先说皇上怎么不肯见我?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被谁挟持了?”
葛铁愣了愣:“什么挟持……皇上没被谁挟持,宫里什么都没发生。”
欧阳珏:“那他怎么不见我?”
葛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只是传话:“皇上说了,要您把人交出来就行了。”
欧阳珏耍无赖:“可我并不知道要交谁啊。”
葛铁只好软着劝:“将军您别这样,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现在再气恐怕会出乱子,他这半个月来寝食不安,一天吃不了半碗饭,每夜里只睡个把时辰就梦魇醒了,已经请好几趟太医……将军?将军!”
欧阳珏已经扔了缰绳,拔腿就往宫门里闯。
门口守卫没料到他会闯门,下意识就要去关宫门。欧阳珏抢过一人的兵器将人制服,然后挤着门缝就钻了进去。
守卫们面面相觑,直到首领一声令下才齐齐拔剑要追,城楼上的弓箭兵也纷纷拉弓瞄准夜色里奔跑的欧阳珏。
葛铁吓了一跳,忙大叫:“住手!都住手!不要放箭!”
☆、关你屁事
欧阳珏三步并作两步走地跨着台阶上去,重重地推开了晏梓伏寝殿的门。
寝殿里就点了一两支烛火,昏暗得几乎看不清路。
欧阳珏眯了眯眼睛,把门关上拴好,然后小声喊:“皇上?你在哪?”
没人回答他,他只好摸着黑往里走。先端走烛台点燃其他的蜡烛,屋内这才渐渐地亮了起来,他终于找到了晏梓伏。
晏梓伏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好像欧阳珏该为他扰人清梦而道歉。
只不过欧阳珏看出他清瘦了很多,脸色也很苍白。
一下子怒火被浇灭了大半,欧阳珏走过去想抱他又停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湿衣服,苦笑了笑,问:“你怎么了?”
晏梓伏平静地说:“朕什么事也没有,你为什么要擅闯后宫。”
欧阳珏:“我以为宫里出了事,葛铁又说你寝食不安。”
晏梓伏:“你把关清月交出来,朕就什么毛病也没了。”
欧阳珏哽了哽,决定先换个话题,毕竟他跟晏梓伏相处这么些年,看得出晏梓伏现在心情很差不适合谈那么严肃的话题。于是他放软了语气:“你用了晚膳没?”
晏梓伏盯着他看,不说话。
欧阳珏讨好地笑:“我还饿着肚子,陪我吃点好不好?”
晏梓伏仍旧不说话。
欧阳珏蹲在床边,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拽住他的手晃了晃:“你看我淋得一身湿,又冷又饿又不舒服,皇上你疼疼臣嘛。”说到最后已经捏着嗓子了。
晏梓伏满脸写着嫌弃:“……好恶心,闭嘴。”
欧阳珏终于逗得他肯说话也肯换个表情了,心里松了口气,亲了亲晏梓伏的手心,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我去让他们做个膳食送过来,也要换套干衣服再过来。”
欧阳珏转身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声响,晏梓伏几乎是急着起身朝他扑了过来。
欧阳珏忙又回过身来接住他:“等会儿抱,我一身都是湿的。”
晏梓伏:“那你脱了便是。”
边说边扒他的衣服。
欧阳珏:“不是、那你也先吃了饭再说。”
晏梓伏:“朕就是要吃你。”
欧阳珏也不扭捏废话了,由着晏梓伏扒自己衣服,他则轻轻地抚摩着晏梓伏,从散落的长发一直抚摩到脖颈,捏了又捏。欧阳珏很喜欢捏晏梓伏的脖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做的时候特别安心。
两个人很快就坦诚相见地滚到了床上。
欧阳珏算是个好情人,虽然晏梓伏其实并没得比较。不过反正欧阳珏总能把他弄得舒舒服服的就好,有时候甚至是晏梓伏反过来嫌他太温吞了生怕弄伤这里弄伤那里。
只不过今晚晏梓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欧阳珏面上仍旧如常,可却似乎有着一股被压抑的不满戾气,并且在床笫之间终于遮掩不住了。晏梓伏感觉自己被翻来覆去的像一条被扔进油锅的鱼,他十分不爽不想继续下去,可欧阳珏却跟聋了似的。直到最后他再也出不来,欧阳珏却仍不肯停,强迫着他单用后面痉挛个不停。
比起房事,他觉得这更像是一场刑罚。欧阳珏没法对他用别的刑,就只能这么做。晏梓伏以往并不觉得雌伏在欧阳珏身下是件不妥的事,毕竟他觉得这档子事只不过是为了愉快而已,只要两个人都挺愉快的就好。可是今晚他突然生出了一股屈辱感。
晏梓伏从没被这么折腾过,满身上都是青青红红的痕迹。当然欧阳珏也没好到哪去,满背上满手臂上都是抓痕。终于消停了下来,晏梓伏趴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大腿根都在止不住地微颤着,不属于他的东西流了出来,冰冰凉凉的。晏梓伏只后悔自己不该剪了指甲,应该先留着挠完人再剪。
欧阳珏凑过去把他圈在怀里,抱得很紧,紧到晏梓伏觉得不舒服,开口道:“松开。”一开口连声音都是哑的。
欧阳珏松开了他,却是下床去倒了杯茶端过来。欧阳珏坐在床边,一手端着茶,一手揽起了晏梓伏:“喝点水。”
晏梓伏用最后的力气接过茶盏砸了出去。
欧阳珏愣了愣,也没顾得上管茶盏,抱着晏梓伏讨好地亲了又亲:“对不起,我太久没见你了,一时没忍住。”
晏梓伏一动不动的,眼睛被泪水洗得湿漉漉的,像一个好看的木偶娃娃在发呆。他听欧阳珏哄了半天,忽然问:“你还对谁说过这种话?”
欧阳珏:“啊?”
晏梓伏平静地看着他,换了个话题:“关清月在哪里?”
欧阳珏干笑:“这种时候不要提别人了吧。”
晏梓伏仍旧平静得可怕:“我和他之间只可能会活一个,你救了他就是在逼死我。”
见他执意要说这件事,欧阳珏也只好道:“我回来就是想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晏梓伏忽然笑了笑:“你回来就为这事?”
欧阳珏:“对啊。”
哦,也不足为奇,所以这么生气,所以这么撒气。晏梓伏语气平淡:“关清月应该都跟你说了,朕也公告天下了,竹樾一族大逆不道意图谋逆还挟恩逼宫,所以朕杀了他们。朕说的都是实话。”
欧阳珏:“竹先生不可能……”
晏梓伏重复了一遍:“朕说的是实话,你爱信不信。”
欧阳珏换了个问法:“那他为何要这么做?”
晏梓伏冷笑了一声:“需要很多理由?无外乎功名利禄权势地位,还能是为了什么?本朝□□开国前不也是前朝皇帝的宠臣?”
欧阳珏默了片刻。他始终不相信竹樾会谋反,可也不明白晏梓伏为什么会突然翻脸。
晏梓伏渐渐地从这种沉默中感受到了越来越浓厚的压迫感和烦躁感。他感受到了欧阳珏的不信任,他知道欧阳珏在怀疑自己。竹樾有些话说得没错,表哥也没说错,从他选择杀了竹樾那一刻起,他和欧阳珏就会走进一条死路。
可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从来也没有。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欧阳珏试探着道:“竹先生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是不是有小人作梗挑拨……或者确实竹先生的门生瞒着他做错了事……”
晏梓伏:“竹樾当面对朕说的那些话,难道你还想问问是不是有人胁迫他那么做?”
欧阳珏不想怀疑竹樾也不想怀疑晏梓伏,可他又答应了为清月问个真相出来,怎么想都里外不是人。他想了又想,决定改天找晋王去问问,可能这才是唯一对的解决方法。
这么一想,欧阳珏决定不问了,强行搂着晏梓伏钻被窝里:“不早了,先休息吧。”
晏梓伏在被窝里挣扎个不停:“谁让你睡了!滚!滚出去!”
欧阳珏武力镇压之,手脚并用地把晏梓伏压制在身下。晏梓伏反抗了半天未果,悻悻然地也就睡着了,也许太过劳累竟一夜睡到了天明没再被梦魇惊醒。
醒来时晏梓伏恢复了一些力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看起来睡得挺香的欧阳珏踹下了床。
欧阳珏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仰头看他:“怎么了怎么了?”
晏梓伏浑身都疼,连跟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拖着跟假腿似的两条腿起身梳洗换衣上朝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晏梓伏一直没怎么搭理欧阳珏,该上朝就上朝,朝上不管欧阳珏说不说话都当没听到;下了朝就往御书房走,照样不管步步紧跟的欧阳珏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朝野传闻:皇帝回心转意洗心革面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可欧阳小妖精尚在不甘心地使尽浑身解数重获圣眷。
欧阳珏听在耳里,想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这种一半错一半对的话总是最难反驳的。唯一让他总是不理解的就是为什么那些人总要说他是小妖精,谁家妖精人高马大成这样。
他抽空拦住晋王问了问竹樾的事,可一向看起来无所不知的晋王也对此事不甚了解,只道:“本王当时也不在京城,只听说是竹氏一族有谋逆逼宫之罪。”
欧阳珏:“可竹先生他实在看起来不像……”
晏凤元:“本王委实不太了解此事,也与竹樾此人不熟,因而也无法评断,只不过本王觉得皇上并非不辨是非之人。”
欧阳珏踟蹰着,想了又想,神色有些讪讪又有些委屈无措。晏凤元瞧他这样子,原本想走又停了下来,斟酌着道:“或许本王不该这么说,但玉合你深究此事也并无益处。”
欧阳珏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
晏凤元忍不住劝道:“本王此刻只作为长辈为自己的皇侄说句话,上位者往往有许多事都身不由己,何况是为人君者。玉合与皇上交心合意这么久了,定然比本王更懂皇上的秉性为人。”
欧阳珏皱起了眉头,拽住晏凤元的衣袖:“王爷,您肯定知道点什么对不对?”晏凤元不是个护短的人,会这么说就肯定其实已经对竹樾此人有个判断了。
晏凤元:“本王没有证据就不会妄言。”
但他这么说,几乎已经是承认了。
欧阳珏松开他的衣袖,恍然着目送他远去,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一回头先是看到不远处晏梓伏的背影,再看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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