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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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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竟鲜见的一夜无梦,直至鸡鸣。晏凤元起来时又见欧阳珏在倒立,他便问:“你若要重拾武艺,除了力气外也需要招式,肯不肯跟本王学剑?”
  欧阳珏惊喜道:“王爷愿意教?”
  晏凤元点了点头:“本王都这么问了,自然不是逗你的。”
  两人梳洗过后,寻了附近偏僻无人的林子教起来。晏凤元随身配了一柄软剑,他先舞了一阵,问:“可看清了?”
  欧阳珏之前在晋王府里看过一次,可那时候是在夜里看不太清楚,此时看清了更体察到了晏凤元剑法之精妙。欧阳珏不敢说自己生前尽览天下武学招数,但多少都能看出门路来,可晏凤元这剑法独成一派,柔中藏刚,忽如银蛇又瞬成霹雷,剑路颇为刁钻。
  欧阳珏捡了根木棍独自比划了一阵,将大致的招式都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精细之处还有待纠正。
  晏凤元却摇了摇头,将剑递给他:“木棍与剑到底是不一样的。”
  欧阳珏听话地接过了剑练了起来。这剑很软很轻,他使起来倒也得心应手,很快就熟练了。练得好了他就有点松懈,好玩地向晏凤元刺去。
  晏凤元身形一退,提起手中的木棍轻轻一点就将剑锋挡开了。
  欧阳珏好奇地问:“王爷跟裴遇的功夫谁上谁下?”
  晏凤元道:“术业有专攻,裴遇是死士,功夫是他的立身之本,自然修得在本王之上。”
  欧阳珏又问:“我以往从未见过这路剑法,王爷从哪里习得的?”
  晏凤元停了会儿方道:“这是本王的母妃所授。”
  欧阳珏头一回听他提起他的母妃,没料到竟还会使剑。
  趁着他分神,晏凤元忽的将木棍划来。欧阳珏赶紧提剑来挡,却慢了一刻,木棍戳在他的心肺处。
  晏凤元指点道:“此剑法意在出奇制胜,因而出招诡谲刁钻,便是为了扰人心神乘人不备。反之,持剑者以此诀取胜,就该记得不要让别人以此诀取胜。并非只在剑法上要记得这事,古人言善泳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本王也时刻将之牢记于心警醒自我。”
  欧阳珏细细回味这番话,点了点头。
  眼看日头都出来了,两人便决定回客栈用早膳。晏凤元走在前头,欧阳珏走在后头,边吹着小曲儿边转着手腕划着剑来适应握重。
  忽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颗石子儿,直直地击中了欧阳珏的后膝窝,令他脚一软一个踉跄。又一颗石子儿击中了他的手肘麻穴,剑朝晏凤元背后砍去。
  晏凤元察觉风声有异,忙侧身闪躲,却还是被剑划伤了手臂。晏凤元忙扶住欧阳珏,劈手夺过他手上的剑朝声源处投掷而去,果真听到了对方吃痛一声,像是刺中了目标。
  晏凤元追了过去,却见一片白色粉末喷涌过来,他忙后退几步,抬起手用宽袍衣袖挥开粉末。待一片恢复平静后,只听得远处林间草木声哗哗作响,不善来者很快便消失了踪影,连那柄剑也不见了。
  欧阳珏忙扶住晏凤元:“王爷没事吧?”
  晏凤元抬起手臂看了看伤口:“无大碍,幸而是本王自己的剑,并没淬毒。”
  沾毒的东西带在身上最容易伤到的便是用毒者自身,因此晏凤元从不喜欢用这些玩意儿。
  欧阳珏皱了皱眉头:“我觉得那是阿尔伦。”
  晏凤元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昨夜侍女被杀一事或许也是他所为,他定然是不肯让两国顺利结交的。”
  两人便说着话并肩回去了。整一天在面上没什么大事,顶多就是银狐公主闹着说不信裴遇,非得让王鑫来保护自己。让她这么闹也不是办法,最终一人退了一步,裴遇仍旧守着她,王鑫也隔门守着。
  一天过去,到了夜里欧阳珏又蠢蠢欲动起来。晏凤元虽心里觉得这事该节制,身体却尝得了些不同以往的乐趣,又怀着些愧疚,还有些别的心思,便决心任他胡闹去。
  没闹得两下,外头街道上便远远近近地热闹起来,听着竟像是喜乐。欧阳珏顾不上理那些,继续做着正事。正当紧要关头,忽然有人敲门。晏凤元一紧,连带着欧阳珏闷哼一声。
  门外是周庆庆在问:“王爷,外头有本地乡绅嫁娶,场面煞是热闹,还说是要连放烟花,银狐公主闹着要去看热闹。下官等人与她说明利害后她可算是不闹了,却还是想在客栈三楼的赏月台上摆桌观赏,还请王爷一同去赏烟花。”
  晏凤元便推了推欧阳珏,看起来像要起身应答。
  欧阳珏按着他不让动,回了门外的周大人一句:“半夜三更嫁什么娶?嫁鬼啊?”
  周大人知道欧阳珏跟晋王同屋,也不以为奇,答道:“顾大人说得没错,正是冥婚。”
  欧阳珏嘴角一抽,嘀咕道:“冥婚有什么好看的,脑子有毛病啊,也不嫌晦气。”
  周庆庆是个话唠,自顾自又在那边说了起来:“听说这对新人倒也有段故事,说是两家本是世代仇敌,因而便死活不肯让两人在一起。这两人约着便寻了短见,人死后两家人才幡然醒悟,可算是愿意让他俩在九泉之下全了这个心愿……”
  欧阳珏的内心是抓狂的——周大人你到底有没有眼力见?!有没有!忙正事呢谁要听你唠嗑!
  周庆庆说完了,又感慨了一阵才回归正题,问:“王爷在吗?”
  晏凤元又要作答,却被欧阳珏捂住了嘴。
  欧阳珏哪里肯在这个时候放他走,朝门那边的人道:“王爷不在!”
  周庆庆问:“那王爷去了哪?”
  欧阳珏:“不知道!”
  周庆庆只好再去别处找。
  欧阳珏这才松开了手,却见身下的人正沉默地望着自己,一向清明的眼眸里腾了些妖娆的雾气。欧阳珏抱着他亲了亲,期期艾艾地蹭着道:“王爷生气了?”
  欧阳珏以往带惯了兵,犟脾气越养越严重,常常自作主张,说得更甚点便是刚愎自用。他以往没觉得不对,如今却逐渐反省起来,只是本性哪里那么容易改。
  晏凤元摸了摸他的头,道:“不会,你做了什么本王都不会生你的气。”
  欧阳珏抱着他的手兀的收紧,想要把他锢进自己的血肉里似的,不停地说:“王爷,我好喜欢你!真的,我……”
  晏凤元从来也想不通爱慕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觉得爱如梦幻泡影,不过是痴人自扰,或说是人用来安抚自身的错觉。他照着欧阳珏的想法造了一个新的自己,果然欧阳珏便爱上了这个虚假的幻影。而世人的爱欲似乎皆是如此,所以究竟有何内涵意思?
  可算是折腾够了,两人躺在被褥里,欧阳珏仍旧黏黏糊糊的,却察言观色道:“王爷可是不舒适?”
  晏凤元摇了摇头:“本王在想一件事。”
  欧阳珏佯作不满:“王爷在这时候除了我谁也不能想。”
  晏凤元失笑,拍了拍他的手:“本王想起了本王的母妃和父皇。”

  ☆、何为相爱

  见说起了这两位,欧阳珏也不好卖乖了,便正色起来,抱着他静静地听。
  晏凤元有些怅然:“本王那时候年幼,总也瞧不懂他俩……时至今日仍旧如此。自本王有记性的时候始,就只觉得母妃和父皇都过得十分辛苦。父皇常常叮嘱本王要好生学习来宽慰母妃,可他每每见到母妃便面露嫌恶。母妃亦对父皇痴心一片,却只对着画像痴,一见面便也横眉冷对。两人不常见面,见了便吵,有时还会动手。后来父皇得了一位宠妃,他待那位妃子如珍似宝,本王去看,那宠妃相貌与母妃极为相似,性情却比母妃万分活泼热情。母妃她也……她也做了类似的事。本王便不懂他们这是何必。”
  欧阳珏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又亲了亲他。
  晏凤元又道:“可他二人去世前都对本王说此生钟爱唯有彼此。本王十分不明白这是为何。”
  欧阳珏:“……他俩之前只是吵架了又都拉不下面子和好而已……吧……”
  晏凤元:“本王不明白的是他俩既爱对方为何又要嫌恶对方,甚至要寻得相貌相似却性情不同之人来伴于身侧,人若钟爱另一人,究竟爱的是什么,相貌?性情?这世上相貌相似之人极其多,性情一样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何要喜欢这个人而非另一个?”
  欧阳珏思考人生的时候常常被沈南星嫌弃为钻牛角尖,他觉得自己该把这段话说给沈南星听听,以证明有人比自己更想得多。
  但晏凤元困惑得如此真情实感,令欧阳珏也认真起来。他沉吟片刻,道:“或许是因为世人多都随波逐流。”
  晏凤元疑惑地看他。
  欧阳珏缓缓解释道:“王爷想得太深,可世人往往不会想这么深。您看世人多是盲婚哑嫁,尤其男女之间只到成亲之夜才能相见,我爹和我娘便是如此,我娘是邻村的,说亲之前他俩都不知道有彼此。后来他俩才处出了感情,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无外乎就是相互扶持着撑起了一个小家。”
  晏凤元听了半天,道:“你与本王说的似乎不是一件事。”
  欧阳珏道:“是一回事,也不是一回事。人和人在一块本就是为了不同的原因,王爷觉得该是为了爱,但许多人都只是为了找个伴儿,也不能说我爹和我娘之间就没爱了不是吗?要我跟我娘掉河里了,我爹肯定救我娘,这不是我随口说的,我小时候跟我娘掉河里了我爹真的先去救我娘T_T然后我哥救我妹去了T_T”
  晏凤元被他逗笑了,又想了想,问:“你也是为了找个伴儿?”
  欧阳珏怕他不高兴,却又更不想在这种事上哄他,便坦白道:“我也不知道。我当然也想和一个人成家,我爹说哪里有人一辈子腻在爹娘身边的,孩子长大了就得自己再去组个家。但我也不是随便跟谁都行……归根结底我觉得两个人会在一块就是天意,这种事想到底了也就是那档子事和柴米油盐酱醋茶,我觉得我想跟这个人过日子而且俩人能过上快乐的好日子,那我们俩就应该是相互喜欢的,应该在一块。哎,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闹别扭还闹得要生生死死的,两个人能相遇还愿意跟彼此厮守在一起本就不易了,何必蹉跎不必要的时间。”
  一口气说完了,欧阳珏偷看晏凤元的神色:“……我书读得晚,没什么学问,也没什么情趣,其实就是个莽夫,想的东西都上不了台面,说不出什么文雅心思绕心肠的话……王爷会不会后悔?”
  以往的晏凤元就像要成仙似的,虽然欧阳珏喜欢亲近他却也觉得他似孤天悬月高不可攀。如今忽然就到了这一步,欧阳珏觉得自己就跟做梦似的,总想变得再好一点。以往他爹身体力行地教他要疼人,要可着劲儿地对爱侣好。可他并不知道若对方怎么看都比自己哪儿哪儿都好的话该怎么办。看起来好像晋王也不太需要疼,倒是常常反过来疼自己……
  欧阳珏心里有点没底,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晏凤元好,可他又觉得自己该有点为人夫的架势。
  晏凤元还在努力地嚼碎他刚说的那堆道理,闻言便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欧阳珏又蹭了蹭,道:“因为王爷太好了。”
  晏凤元忒想说你再蹭下去本王的皮都要被你蹭破了……
  他沉默了一阵,道:“本王与你在一块了,你就不要总拿本王当以往那个贤王看。”
  欧阳珏头都要点断了:“好好好。”
  两人说了会儿话,正准备睡了,忽然听得外头一声惊叫,脚步就嘈杂起来,还有人喊着“走水了”。
  欧阳珏和晏凤元同时起身,脸上神色都瞬时变了。晏凤元更快一步地下床去穿衣服穿鞋,身后欧阳珏也忙跟了上去,却腰上一阵痛,情不自禁地“哎呀”了一声。
  晏凤元回头看了他一眼。
  欧阳珏扶着腰,有些囧然。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但也顾不上那些,都忙着出去看情况。
  着火的地方正是公主住的那片房子。
  晏凤元喝道:“裴遇!公主何在?”
  便有人蹭蹭地踩着混乱人群的肩头而来,正是裴遇。他手上抱着挣扎个不停的银狐公主,禀道:“王爷,公主安好。”
  银狐公主脚一落地便要打裴遇,自然没得逞。
  晏凤元沉声道:“为了自身安危着想,还请公主一切便宜行事,本王不希望公主有任何损伤。”
  银狐公主一顿,不服气地瞪了眼晏凤元。她虽中原话说得不好,却听得出晏凤元这话绝不是关心而是威胁,威胁自己若不听话的话头一个来损伤自己的便可能是眼前这个晋王。
  权衡了下,她一跺脚,到底是跟在裴遇身边没闹了,只道:“前夜里我的侍女被姓顾的杀了,八王爷你非得袒护真凶,今天果真杀到我头上来了,八王爷你这又要怎么解释?你们中原的护卫就这么没用?”
  晏凤元反问:“公主被杀了吗?”
  银狐公主炸了毛:“你——你无耻!”
  晏凤元没搭理她,朝裴遇道:“这里太乱了,裴遇,带公主去别处歇息。”
  银狐公主只好愤愤不平地跟着裴遇走,走着走着狠狠一脚跺在旁边的欧阳珏脚上。
  欧阳珏:“……”又关我的事?
  可这次的事不仅关欧阳珏的事,还关乎许多人的事。
  火终于扑灭了,王鑫被烧得面目全非地死在了银狐公主的房里。
  几个官员都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甚至不敢去瞧晋王的脸色。
  晏凤元的面色却十分平静,静得像风雨欲来前的海面,毫无波澜。

  ☆、强行碰瓷

  一行人仿佛被笼罩在一团阴云下面似的回到了京城。
  晏梓伏倒是看起来精神不错,坐在龙椅上笑道:“朕久闻银狐公主色艺双全,今日一见果真是绝世佳人,木蒂倒是常出美人。”
  银狐公主爱理不理地冷着脸看了看晏梓伏,没说话。从王鑫死后她就一直如此。
  晏梓伏也不在意,又问起王鑫的事情来。
  晏凤元道:“或许是阿尔伦所为。臣近日在京郊发现了阿尔伦的踪迹。”
  众臣皆是一惊,纷纷提出要加强皇宫守卫,以防阿尔伦狗急跳墙来侵犯圣上。
  银狐公主却忽然开口,用半生不硬的中原话道:“是八王爷杀了王鑫。”
  大殿里静了片刻。
  晏梓伏:“哦?公主何出此言?”
  银狐公主道:“因为王鑫发现了八王爷的秘密,所以被灭口了。”
  晏梓伏笑了:“朕就更不明白了,王鑫死在公主房内,火也是烧在公主的房上,怎么就成了晋王与王鑫之间的恩怨了?”
  银狐公主道:“因为不光王鑫知道八王爷的秘密,本公主也知道!八王爷让他的侍从软禁了我,谁知道他想怎么样,我不信他!王鑫也怕他对我不利,所以才寸步不离地守在我房外……所以八王爷原是想将我和王鑫一齐杀了!”
  晏梓伏难得这么有耐心,道:“公主,朕知道你一路颠簸劳累又受了惊吓,难免神思混乱,不如去梳妆歇息一下。朕在宫内设下宴席,朕的三皇叔也会……”
  银狐公主抢白道:“你听我说完!”
  晏梓伏:“……你说。可朕也想提醒公主,裴遇是晋王手下第一的高手,若晋王要杀公主的话,公主定然是没机会还站在这里与朕说话的。”
  银狐公主鄙夷道:“听说中原皇帝圣明,原来也是个脑子拐不过弯的!裴遇确实武功高强,所以他把王鑫杀了,而八王爷却没来得及杀了我。”她看了看周围诸臣的脸色,啧了声,“你们怎么都这么笨?非得裴遇一个杀两个?就不能你们八王爷亲自出手跟他的属下一人杀一个?我从木蒂带来的高手也不是吃干饭的,裴遇再自负也不敢说他一个人能全身而退吧?”
  诸臣:“……”
  这银狐公主是来碰瓷的吧???
  晏梓伏向来情绪多变,好脾气来得莫名也走得快,顿时就不耐烦了:“公主说这话自己信吗?”
  银狐:“为什么不信?我有证据!”
  晏梓伏:“什么证据?”
  银狐:“第一样证据,八王爷手臂上有我划伤的剑伤。第二样证据,我夺下了他的剑。第三样证据,我捡到了一块他的玉佩。”她身后的随从便立刻将一柄剑与一块玉佩呈了上来。
  葛铁走下去将那两样东西接过手上,拿回去给晏梓伏看。一柄软剑确实是晏凤元的,一块玉佩是晏梓伏曾送给欧阳珏,却又阴差阳错到了晏凤元手上的。
  晏梓伏将玉佩拿在手中摩挲了几下,垂着眼帘想了想,又收拾心情看向晏凤元。
  晏凤元坦然地将衣袖勒起,露出手臂上的伤口:“昨日臣在林间练剑,却遭到了阿尔伦的偷袭,伤是那时受的,剑也是那时被夺去的。至于玉佩,臣也不知是何时丢的,因为臣将它放在了王府当中,根本未曾带在身上。”说着又转向银狐,笑道,“想来是公主不了解本王,本王若有心要戕害公主的话,公主此刻便不会站在此处拿这么多破绽来指摘本王了。”
  银狐嚷起来:“你当然这么说!那你说你昨夜不在房里是去了哪?还好我让你们中原的官去请的你,他可以作证,你半夜三更不在房里去了哪?”
  周庆庆抹了把冷汗,出列道:“禀皇上,臣昨夜确实如公主所言去请王爷饮宴,当时顾大人说王爷未在房内。然而!当时公主并没事,厢房也并未着火。”
  银狐冷笑道:“我没说他当时就去烧我了,你让他说他当时去了哪?”
  众人都看向了晏凤元。
  欧阳珏心中咯噔一声。当时晏凤元明明在房里,自己为了把周庆庆赶走才谎称他不在……
  晏凤元坦然道:“本王当时就在房里,只是不想应公主的邀,因而才让顾大人托辞婉拒。”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并没觉得这个理由多任性。
  银狐大笑起来:“中原皇帝,我拿你刚才问我的话来问你。八王爷这话你信吗?出了事要被告发了就又说自己在房里了,那岂不是什么话都让你们来说?接下来就得说王鑫是被我烧死的还是说他自杀?”
  晏梓伏很想说朕就是信八皇叔你又能怎么样。可还是按捺住了,将目光投向了欧阳珏:“顾卿,你来说。”
  欧阳珏道:“禀皇上,实情如王爷所说。臣能作证,王爷整夜都在房内,直到外头着了火才出去。当然,如果公主非得说我与王爷串通一气,那我也没话说,用公主刚才的话来说,岂不是什么话都随公主来编排?”
  银狐:“好,那就当你没跟他串通。可你怎么能保证他就没出去过?你没武功,可他有,他点了你的睡穴后再出去再容易不过。”
  欧阳珏咳了一声:“这绝无可能。”
  银狐不依不饶:“你说没可能就没可能?”
  欧阳珏心道,还真是我说没可能就没可能……可想归想,他没再继续说下去。继续说下去的话难免就要说到他为何这么笃定晏凤元没点了他睡穴偷跑出去。欧阳珏也曾反省过前生与晏梓伏的关系确实过于招摇,仿佛恨不得牵了手证明给全部的世人看——当然那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可如今一想,这种事只是两个人的事,撑死了是两家人的事,实在没必要那么招摇过市。
  见他不做声了,银狐便冷嗤一声,朝晏梓伏道:“皇帝你看,他也没话说了。我知道这是在你们的地盘,我是个外人,你肯定要护着八王爷,但显然你的八王爷没想护着你,你知不知道他晚上跑出去干了什么?他是去见阿尔伦!阿尔伦贼心不死,与八王爷两相勾结,就想杀了我来破坏此次和亲。”
  晏凤元好笑地站在那里没说话。
  晏梓伏越发不耐烦了,直觉不该继续听下去,便讽刺道:“公主说得跟亲眼见了似的。”
  银狐道:“我是没亲眼见,可证据都在,反正比你们占理。你爱信不信,但若你不给我个交代,这亲就结不成了!”
  晏梓伏问:“你要什么交代?王鑫是朕任命的官员,他死了那也是朕的事,还轮不到公主来替他出头吧?”
  银狐:“八王爷要杀我的事难道我不该为自己出头?”
  场面僵持住了。当初晏梓伏等人刁难木蒂的使者,那是因为知道札木急于求和,可如今人家的公主也送了过来,如今确实是被刺杀过一轮,对札木那边若毫无交代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也没谁会认为晋王真勾结阿尔伦刺杀银狐公主,但银狐那边所谓的人证物证俱全,一旦闹起来,确实也不好收场。
  晏凤元朝自家皇侄微微颔首示意。
  晏梓伏心有不甘,却只好先安抚银狐公主,下令将晋王暂锢府中,以待刑部审查清楚……
  欧阳珏忽然道:“臣笃定王爷夜里都在房中,绝无可能外出,也绝没有点臣的睡穴。”
  晏凤元闭了闭眼,轻轻地吁出一道气。虽一切都是他亲手布局,就为了这一刻,但此刻来时他仍觉不堪。如今与他最亲近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皇侄,一个是欧阳珏,他却要亲手去坑害他们。
  他还是出声制止:“顾大人,到时刑部自会请大人协理做供,此刻无需多言。”
  欧阳珏住口,担忧地看着他。
  晏梓伏坐得高高在上,将殿中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心中莫名不安,将手里的玉佩越攥越紧,几乎要攥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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