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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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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珏这才松了手,跪在地上:“谢皇上。”
  ***
  晏凤元被拘的这处宫殿是他母妃生前所居,地处偏僻,又空了许多年,常年失修,东西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还有地方淅淅沥沥地漏水。
  所幸侍卫太监们也不敢太怠慢,忙不迭地打扫起来,灰尘扬天飞舞。
  晏凤元背手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身旁的一棵石榴树。
  这是他父皇与母妃亲手所植,寓意多子多福,但他俩种完这棵树不久就吵翻了天。后来石榴树结了果,晏凤元自作聪明地捧着石榴去送给父皇,谎称是母妃让自己送的。可那时晏凤元年纪很小,还藏不住什么心事,说个谎忍不住心虚,被父皇追问两句就漏了馅。
  那是父皇第一次对他大发雷霆,骂他小小年纪就跟母妃一样学着骗人。
  然后这事被母妃知道了,母妃又按着他打了一顿。
  晏凤元委屈得不行,拆下被单裹了两件衣服文房四宝跟两本书就要离宫出走。
  他忍着屁股上被揍的疼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宫门口,当场被扣下,直接移交父皇面前。
  晏凤元自小生得好看,红着脸憋着泪的样子格外招人怜,他父皇气极反笑了,检查他的小包袱:“不错,还把师傅布置的功课带上了。”为了这个原因,父皇决定不揍他,只训了一通后道,“你是朕的儿子,除却黎民苍生外没什么值得你哭,记住了?”
  晏凤元记住了,抹干眼泪,自己去找太医拿药涂,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回想往事,晏凤元笑了笑,掰下一只石榴。
  小太监忙不迭地道:“王爷,这里多年没打理了,您再稍等片刻,今晚暂且住着。还有这石榴树也多年没人理,怕吃着涩口,您……”
  晏凤元摇了摇头:“无妨,忙你们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luoqI 的地雷>_<

  ☆、夜探

  又折腾了一阵,可算能住一晚了,晏凤元便遣退了太监们,独自坐在烛下剥石榴吃。吃着吃着,听到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他抬头便看到欧阳珏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
  晏凤元也不觉得惊讶,朝他笑了笑,依旧亲近温和:“这么晚了,有事吗?”
  欧阳珏晃了晃手上的东西:“一些换洗物什和王爷最近在看的书。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之后也许不能再来,但会尽量托人送过来。”
  晏凤元点了点头:“劳你多费心了。”
  欧阳珏放东西的手一僵:“王爷跟我这么生疏客气是想做什么?”
  晏凤元没回答,低着眼帘继续剥石榴。
  欧阳珏把东西摆放好,给床上多铺了一层软褥,又给太师椅上铺了两个软垫子,还打了盆干净的水进来。里里外外地忙活了半天,可算没东西可忙了,这才走到还在慢条斯理吃石榴的晏凤元身后,弯腰抱住,将头靠在他肩上,跟往常一样撒娇:“你就看着我干活儿也不帮把手,石榴这么好吃?而且王爷你吃石榴籽不吐籽的???”欧阳珏知道晏凤元私底下颇有点懒筋,家里书到处乱丢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懒到连籽都不吐……
  若换了平日里,晏凤元就会直接剥了石榴喂他,可如今却只是把还剩了大半的石榴全塞他手里,然后拽开了他。
  该来的早晚会来,该说的早晚要说。晏凤元轻叹了声气,转过身去看着欧阳珏:“今夜本王所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欧阳珏:“听见了。”他蹲下去,抓住晏凤元搁在膝上的手亲了亲,“你跟阿尔伦是什么关系都不关你的事,你仍然是晋王,你生在中原长在中原,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社稷百姓,从未有过一丝懈怠,王鑫没有资格指责你,谁都没有。”他很担心晏凤元为了这事而伤怀或难堪。
  晏凤元怔了片刻,又失笑道:“本王不是说这件事,是说本王骗了你那件事。”
  欧阳珏避开他的目光:“哦,那件事……没事,我还整天说我是顾知觉呢,谁不得迫于局势说几句违心话。”
  “你看着本王。”
  “不看,王爷太好看了,不敢看,看完我自卑。”
  晏凤元无语地双手捧住他脸,把他脸扭过来,却看到他脸上多了道伤口,像被鞭子抽出来的,已经自然止了血,却并顾上包扎。先前烛光微弱看不清楚,凑近了才看清。再顺着脸往下看,脖子上也有青青紫紫的勒痕。
  晏凤元极想亲一亲他,却不得不抑制住了这冲动,朝捂着眼的欧阳珏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玉合,本王要你看。”
  欧阳珏犹豫一下,松开手,看着他,试探地露出笑脸。
  以往欧阳珏的笑容总让晏凤元觉得欢喜,这一刻却让他极为难受,手指又逐渐地蜷缩起来:“玉合,本王确实骗了你,那日本王故意带你去银狐的房顶上,故意让你闻到那香,再故意引诱你……后来那些事,全是本王故意做的。说要与你成家也是因为本王知道你喜欢这样才说的。”
  欧阳珏之前就亲耳听晏凤元说这些话了,可他却不想记得,甚至觉得这是晏凤元迫于局势才编的瞎话。如今这里只有两人,晏凤元却依旧这么说,他似乎不信也得信了……似乎而已。
  欧阳珏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王爷当真没爱过我?一刻也没有?袒露心意的时候或许是为了引我入套,可时至今日也还是没有?”他不信这大半个月来晏凤元与自己耳厮鬓摩的时光全是假的,他不信能有人装得这么真实,他自认又不傻,而且王爷也不会傻到就为了这事平白无故地和男人睡吧!!!
  晏凤元越发愧疚了,愧疚得非常难受。可他不想继续骗欧阳珏,趁着能说真话的时候就不要继续骗。因此他道:“可本王确实此生都不曾明白过爱恨一人的滋味。”沉默了会儿,又道,“本王亏欠你良多,可也没什么可还……”
  晏凤元站起身,朝着欧阳珏跪了下去:“便索性无耻一番。”
  欧阳珏一愣,忙也对着跪了下去:“不是,有事说事,王爷你跪我干什么!”
  两人对着跪着,互相看了会儿,忍不住都笑了。
  笑完了,又正了颜色。
  晏凤元认真道:“你起来。本王对你不起,也还你不起,只能这么做了。”
  欧阳珏摇了摇头:“王爷,我不信。”
  晏凤元哑然失笑:“你……”又语重心长道,“本王早跟你说过,你太重感情,又总以为世人都跟你一样坦率天真,所以总——”
  欧阳珏打断了他的话:“王爷你别总来这套,你已经不是我长辈了。”
  晏凤元:“……”
  欧阳珏继续道:“不说以前,这些时日你对我所说所做的一切,我绝不信是假的。我信你一心为国毫无私情,从你当年为了战乱饿殍而哭那时候起就对这一点深信不疑,我敬重你,敬爱你皆是来源于此。而如今你我在一块了,我就会终身爱慕你,信任你,绝不存半点疑心。”
  晏凤元苦笑道:“可本王对你说的那些话确实都是假的啊。”
  欧阳珏又摇头,将晏凤元强行塞到刚铺好软垫的太师椅里坐好,又把石榴塞回他手里:“我会救你出去的,你吃完石榴就好好休息。”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晏凤元发怔地看着那道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在难受之外竟生出了一丝甜蜜。他顿觉这股奇怪的感受来得莫名其妙,只能断定自己果真无耻之极。这么想着,他斜靠在宽阔的椅子里,垂着眼帘出神。
  欧阳珏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又忍不住回头来看。他看到晏凤元在认真地剥着石榴,眉宇间却全是难得一见的纠结,这模样实在是……实在是有点可爱。
  欧阳珏又蹭蹭蹭地走回来,打横把晏凤元抱了起来。
  晏凤元吃了一惊,却没反抗。
  欧阳珏把他一路抱到床上放好,拿走石榴,扯过被子盖好:“你这样不高兴,我也就不高兴了,所以不让你吃石榴了,石榴给我,你睡觉吧,我走了。”
  晏凤元:“……”
  欧阳珏大步流星地走了,走前还不忘了吹灯和关门。
  晏凤元愣了好半天,头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整颗心要跳跃出来了。

  ☆、坐轿

  欧阳珏回丞相府,被拒之门外。顾相让门房传的原话是:泼出去的侄子倒出去的水,滚出去就别回来了!
  欧阳珏听了这已有点神智错乱的话颇担忧,问门房:“叔父他还好吧?”
  门房忙着关门:“老爷正在气头上,堂少爷您知道他脾气,先回去吧。您脸上的伤也得先去涂个药。”
  欧阳珏把半个身子卡在门缝里,死缠烂打道:“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泼出去的堂少爷倒出去的水?这是我家你让我去哪?你怎么不去拿药给我涂?”
  门房力气大,把他强行掰出去,嘭的关了门,隔着门道:“对不住了,堂少爷,老爷说您要闯进来他就打死您,还要把您烧成灰倒鱼塘里。”
  欧阳珏顿时惊悚了:“你确定我叔父真没事?我觉得他能说出这种话来一点也不正常啊!你有没有跟他说我受伤了?你跟他说我受伤了他肯定让我进去涂药的!”
  门房没搭理他了。事实上门房也是同情他,所以还没把顾相那句“他怎么不整张脸都烂掉,烂掉了清净”的气话给转达过来。
  欧阳珏悻悻地坐在门口台阶上剥石榴吃:“就要天亮了,有本事你别上朝。”
  顾淮当然不可能不去上朝,他为官几十载,从未误过一日早朝,那叫个风雨无阻。因此过了一个多时辰他就出门了。
  欧阳珏忙起身:“叔父!”
  顾淮看都不看他,径直上了轿。
  欧阳珏跟在轿子旁边:“叔父,你知道昨晚的事了吧?”
  顾淮还在心塞,根本不想理他。
  欧阳珏伸手去掀轿帘:“叔父你说的要公私分明,我现在有要紧事要跟你说,说完回家你打死我也行,烧灰也行。”
  顾淮啪地一巴掌把他手打出去:“才出去几天就学得这么没规矩,是谁教你的?!”
  这话显然是在指桑骂槐,欧阳珏也听得出来,便不绕弯子,径直挡在轿子前面:“叔父,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冲着我发。你别听王爷说是他引诱我的,他是为了护着我才骗你的,事实上是我强迫了他。”
  顾淮几乎吐血,又羞又气地扯开轿帘:“不知羞耻!还敢在大街上嚷嚷!你给我进来!”
  欧阳珏忙钻进轿子里挨着顾淮坐:“叔父,我说真的,那时候王鑫点了催情香,所以我就没把持住……王爷他是无辜的,我得对他负责啊。”
  顾淮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压低声音骂道:“糊涂东西,你是几两重王爷又是什么身手,若不是他有意……你强得过他?!”
  欧阳珏干笑:“话也不是这么说,王爷那时候也中了招,这时候比的是谁脸皮厚……”
  顾淮不想跟他谈下去了,正要一脚把他踹出去,却见他正了神色,道:“叔父,不说这些了,我们说正事。你知道今晚之事了吗?”
  顾淮一怔:“今晚什么事?”今晚他就记得晋王怎么气自己了,实在不是他要恶毒,只是怎么想都觉得晋王和侄子是想联手气死自己来换他二人逍遥自在的生活。
  欧阳珏把树林里的事说了一遍,没有任何欺瞒。反正顾淮早晚也会知道,没必要欺瞒,反而引来误会争端。
  顾淮听完之后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颤着声问:“这是真的?”
  欧阳珏反问:“我没事骗您讨打吗?”
  顾淮追问:“王爷是阿尔伦的亲兄弟?”
  欧阳珏顿了一下才道:“是,但他绝不可能与阿尔伦勾结,叔父,你跟王爷共事的时间比我长太久了,你心里真觉得王爷像那种人吗?”
  顾淮心想,现在在我心里王爷就是个一言难尽的人!别说里通外邦了,他明天就去毁天灭地我都信!
  愤怒归愤怒,私事归私事,顾淮很快就冷静下来:“我不跟你把私情扯进公事,你也别跟我来这套。现在王爷已经承认是他主使了一切,你不承认又有何办法?难道你想说这是皇上逼迫他在说谎?”
  欧阳珏当然不觉得晏梓伏是这样的人,也没理由这么陷害晏凤元。主要是晏凤元与竹樾不同,晏梓伏从五年前就流露出强烈的要把皇位禅给晏凤元的意思,若晏凤元有不轨之心估计晏梓伏能比谁都高兴,这不是人家死活不要么……而晏凤元死活不要皇位的原因现在也终于出来了。因为他是阿尔伦的亲兄弟,他不能要这皇位,否则这层亲缘身份就太尴尬了。
  顾淮皱眉:“那你又如何解释晋王破坏和亲一事?”
  欧阳珏迟疑着说:“王鑫在建珠苦心筹划那么多年,不能直接杀。银狐……银狐一看就不是好人,三王要是娶了她岂不吃亏了……”越说声音越小。
  顾淮冷眼道:“你继续编,但你自己都不会信自己编的东西。”
  欧阳珏急道:“王爷为社稷做了这么多事,可曾有一件出于私心过?他夙兴夜寐,克勤克俭,样样功劳拿出来都不是假的。”
  顾淮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这又怎么样,当年欧阳珏不也一副誓要战死边关的样子,他的战功拿出来难道就是假的?还不是……”
  顾淮猛地住了嘴。
  欧阳珏一拳捣在窗框上,竟捣得木材微有裂痕,他的手也捣出了血。
  顾淮回过神来:“知觉,你……”
  手上的疼痛虽然微不足道,却让欧阳珏镇定下来:“抱歉,叔父,我过于焦急了。”
  顾淮:“先不说那个,你的手……”
  欧阳珏打断了他的话:“叔父,欧阳珏究竟有没有谋逆,我以为你一直都清楚的。你们为了维护圣上英明人心安稳而将此事秘而不宣,我理解,我也仍旧敬重你。但我不会让王爷成为第二个戾悼侯!”
  顾淮心中一刺,面上发热,强撑着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若再胡言乱语的话——”
  他也说不下去了。
  当年的欧阳珏谋逆一案确实是冤案,可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难不成要翻案说是皇上做错了?皇上可以做错事,却决不能错杀一个在军中威望颇高的大将军,否则一切都会乱,许多虎视眈眈的势力就会趁机闹事。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被压到了如今。当年晏梓伏就闹过要翻案,被顾淮及一众老臣以死相逼给压了下去,这事就成了个不能说的秘密。
  顾淮叹了半天的气,语气缓和下来:“你不要胡言乱语。王爷的事他自己总有主张,皇上也会秉公办理。你急什么,别急,没事。”
  欧阳珏怎么可能不急。这事不早一日解决,被软禁在宫里的晏凤元就有一刻的危险。当年他也以为自己被软禁起来查明事态后就能被放了,结果就是一杯毒酒喝下了肚子。
  他揪着顾淮的袖子,眼中湿漉漉的:“我怕。”
  顾淮只当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便拍了拍他的肩:“怕什么,没事,这事也与你无关。我今日入宫后先探听一下事态,不至于那么糟。你平日也没这么容易失了分寸,今日怎这么沉不住气?”
  欧阳珏很想堵一句“你没死过当然不知道死有多惨”回去,但毕竟太刻薄。这么一想确实也是太失分寸。
  可他确实怕。他以往自诩豪情万丈,张嘴是将军百战死,闭嘴是马革裹尸真细事,可那是在战场上,死得其所他不怕,他怕死得莫名其妙还憋屈。
  何况,他就是不想晏凤元死,不想晏凤元受任何损伤,身体上不能损伤,心上也不许,那全是他的,他说不许就是不许,谁也不许。

  ☆、疑虑重重

  轿子停在宫门外,顾淮下了轿,跟其他大人们三三两两地进宫。欧阳珏被停了职不能去上朝,依旧留在轿子里。
  昨夜树林子里的事被压了下来,晏梓伏只字未提,只说要尽早给三王和银狐公主成亲,至于晏凤元则是发了急症住在宫里休养,也方便太医诊疗照顾。
  有个老臣便道:“晋王毕竟是壮年男子,这似乎不太妥当。”
  晏梓伏摆摆手:“满后宫里就太后和淑妃两个女人,淑妃还身怀有孕,能有什么不妥当。”
  众臣的内心是狂草的:那你倒是说说哪里妥当了!而且皇后还没废成功就已经被你吃了吗?
  一众臣子看向顾淮,顾淮破天荒的装聋装瞎,心想这事大发了,我也做不了主。
  众臣与晏梓伏又就废后与晋王该不该住宫里一事例行扯了会儿皮,也就散了,竟也没人往软禁这一面来想。
  散了朝,晏梓伏把顾淮给留了下来,带去了御书房。
  晏梓伏的表情很平静,问:“顾相应该是知道了吧?”
  “臣……知道了。”
  “你侄子跟你说的?”
  顾淮立刻跪下:“皇上,顾知觉年幼无知,所做莽撞行为还请皇上看在臣的份上都让臣担罪责,臣万死——”
  晏梓伏不耐烦道:“朕在你们眼里就是个昏聩暴君?”
  “臣不敢,臣——”
  “行了,起来,坐着,喝口茶。”
  顾淮立刻照做。
  晏梓伏看他一眼:“朕想知道八皇叔究竟是否真与阿尔伦是兄弟。”
  顾淮心道不光你想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去!
  顾淮想了想:“臣从未见过晋王的母妃,只听说过确实是木蒂人。”
  晏梓伏沉思了会儿:“依你之见,皇叔他究竟想做什么?”
  顾淮欲言又止。
  晏梓伏皱眉:“如今朕身边就剩了你,你有话直说便是,不论你说什么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顾淮道:“顾知觉说得或有不清不楚之处……臣仿佛记得他说晋王是为了婉拒皇上想禅让一事。”
  晏梓伏横他一眼:“除了这个,你说八皇叔为何要促成王鑫与银狐一事?他难道真如王鑫所说是为了跟阿尔伦的勾结?”
  顾淮不敢妄说这种事,便沉默着没答。
  晏梓伏自言自语:“朕不信。顾相,你是知道的,若八皇叔有意皇位,早八百年坐龙椅的就是他了,不说朕当初流落在外没回宫的时候,就是后来朕回了宫,朕都跟他明说了要让他来做这个皇帝,是他不肯。他既不要皇位,又勾结阿尔伦,不是为了权势……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
  顾淮注视了他一会儿:“皇上是否已经有了判断?”
  “朕……朕还是不信。”这句话却说得有点勉强,便又补了一句,“可朕不愿信是一回事,事实摆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顾淮问:“皇上可曾问过晋王为何那么做?”
  晏梓伏摇摇头又点点头:“朕问了!可他不肯说,他只说是为了除掉王鑫。而且他带走银狐之前还留了个银狐的替身来跟三王成亲,朕真是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顾淮也无话可说了:“那皇上欲如何?总不好就这么一直拖着。”
  “朕找你来就是问你的,怎么你反过来问朕了?实在不行的话,就一直拖着,反正王鑫和银狐朕已经让人暗地里去杀了。”
  顾淮一惊:“皇上——”
  晏梓伏摆摆手:“他俩留着只会坏事,杀了就杀了,你记得把王鑫手下那点兵给稳了。”
  顾淮正要说话,却听得外头说:“皇上,吴显微大人有急事求见。”
  晏梓伏便让吴显微进来了。
  吴显微确实有急事,大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扫一眼顾淮,并不避讳地说:“皇上,银狐已被处死,但王鑫被人救走了。”
  晏梓伏和顾淮皆是一惊,异口同声问:“谁救走的?”
  吴显微:“从交手来看,可能是阿尔伦。”
  ***
  王鑫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坐在破庙的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气,又抬头去看阿尔伦:“你弟弟干的好事,你救我干什么?”
  阿尔伦没好气地朝他心窝子踹一脚:“老子救了你连句谢都捞不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鑫不自然道:“多谢。但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虽然过往曾与阿尔伦暗地勾结,但可不会信阿尔伦为着那点来往交情冒险救自己。
  阿尔伦扔给他一个药瓶:“给老子敷药。”说完便脱了上衣,背对着王鑫。
  王鑫愣了愣。
  阿尔伦警告道:“你若敢在背后下手的话,咱俩就死一块得了。”
  “我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吗?”王鑫嘴上硬着,将药粉细细洒在阿尔伦的伤口上。那伤口着实可怕,背脊中央一条长而深的大刀印,鲜嫩的皮肉都往外翻着。此外还有些零零总总的刀剑砍伤,一看就是冲着死手来的。
  阿尔伦冷笑了一声:“你们中原的人养出来不都是忘恩负义的崽子。”
  王鑫大概猜出点端倪了,不由得乐了:“这难道也是你那同母的弟弟找人砍的?”
  提起这事阿尔伦就要气炸了:“他真是要我死!”
  半个月前阿尔伦被晏凤元赶走,他却没有听话北上塞外,而是继续留在了京城里。阿尔伦咽不下这口气,他非得弄死那“顾知觉”不可,可“顾知觉”被晏凤元整日圈在王府里,半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阿尔伦更气了,便改变主意要去杀丞相顾淮。反正他总得给晏凤元点教训看看。
  然后阿尔伦就开始了被追杀之途。裴遇领着人把阿尔伦追得如丧家犬,在京城里左躲右藏,常常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当初札木都没这么狠。
  最终阿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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