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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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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娘本来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但你有没有想过每回对象都处不下去是你的原因?”
也就两次,为什么说得那么惨……欧阳珏有气无力地趴在石桌上,往嘴里塞了个蜜饯:“想了。”但想了也没用,“我就这德行,说不定我是天煞孤星,要不改天找算命的算算,上次你跟小妹不是去庙会说遇到一个半仙吗……要不我出家去……”
他娘叹气:“娘的意思是,齐大非偶啊。”
欧阳珏差点被蜜饯噎死,神情微妙地瞥他娘。
“别这眼神,你屁股一撅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欧阳娘白他一眼,“你确实是个男子,但你非得也找个男子……咳,无论这男女吧,总得讲究个门当户对,你非得去高攀干什么呢?以前看你一股脑儿的,娘也不好意思劝你,但你现在总得明白了,你若实在喜欢男子,就也去找个对得上的。”
欧阳娘越说越兴起:“你不知道你总讨不了好下场的原因是吧?”
欧阳珏小声反驳:“哪有‘总’,就两次……”
欧阳娘当没听到,继续道:“你娘我却看透了!你脾性大,是个大官,但你找的那两个人比你官还大,做那么大的官,脾性看着再好又能小到哪里去?估计比你脾性还大。”
欧阳珏讪讪地往嘴里塞蜜饯,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都说这阴阳调和吧,娘也跟你说不了太深奥的道理,只不过你总得晓得,这两个人过日子,总得有个软的……”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终下结论,“所以你还是去找个能好好过日子的吧,人再好,再喜欢,也不能整天摆着看,总得成家,成家就不能光靠喜欢,得有人肯退让一步才行。”
一墙之隔。
晏凤元站在墙下,安静地听着那边欧阳家母子,心道确实还是长辈看得清楚。
他站在夜风中继续听,听到欧阳珏纳闷地问:“但如果我不喜欢他,我跟他成家做什么啊?我要想吃口热饭不能雇个厨子啊?如果成家就是找个合作无间的人来,那我跟小沈最合适了,但我俩都得吐死吧?”
晏凤元:“……”
欧阳娘:“……”
最终,晏凤元听到欧阳老夫人发了一通火就走了,留下欧阳珏继续郁闷。
晏凤元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心里头有点痛。
☆、瘟疫
欧阳珏算好了日子,隔天就是晏凤元的生辰,他得一大早就爬墙过去给做碗长寿面。一来是讨个好兆头,二来想必晏凤元也不会因为这事赶他走,说不定卖个乖就这么和好了呢。
翌日大清早他就翻墙过去了,却没看到晏凤元,只看到了一脸淡定的王府管家。
欧阳珏干笑两声,强行镇定地摆出王府主人的架势,问:“王爷呢?”
管家答道:“王爷南下治理水祸去了。”
欧阳珏一怔:“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管家道:“昨晚的急报,王爷连夜入宫,之后王府也没回就出了城。”
欧阳珏郁闷地提着一篮子菜回去了。
之后两年多,晏凤元再没回过京城。
水祸治好了,又奔东边打海上流寇,流寇跑了,又有大旱、蝗灾、山匪……反正总有灾有难,无论大小,全被晏凤元担了。
欧阳珏没想到他竟来这一招,在家泡了两天酒坛子,把空坛一摔,上书请缨,回西边戍守边疆去了。他妹劝他去追,他想了想,也懒得追了,反正晏凤元有一百个法子逃避,总不能强上,何况也强不过。
偶尔逢年过节回京城,却依旧见不着晏凤元的影子。
这次欧阳珏回京述职,已经不抱希望了,站在朝臣队伍里满脸木然。
晏梓伏的神色却有些微妙,急急地结束了早朝,临走前犹豫着叫道:“顾知觉,你跟朕来。”
这些时间来,晏梓伏渐渐地安稳下来,不再闹些幺蛾子。一众朝臣们估摸着可能是后宫里那一位的功劳,反正太子也都立了,西边木蒂的威胁也不剩什么了,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欧阳珏跟着晏梓伏去了御书房,垂手立着。
晏梓伏犹豫了半天:“你与八皇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之前问过,欧阳珏当时也回答了一句:臣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晏梓伏特别想再追问一句“那朕是不是有机会”,可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想了再想,也再没问了。事情已经很显然,若两人之间没有别人,一切都好说。可两个人之间有了另外的人,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此时欧阳珏也只是道:“谁家两口子还不闹个别扭。”
晏梓伏:“……”
晏梓伏咳嗽了两声:“如今皇叔在哪里,你知道吧?”
欧阳珏不情不愿地说:“治灾呗,又发大水了。”他没刻意去打听,但反正哪里有灾哪里有晏凤元,这已经成了定例。
“水灾已经过去了,那里爆发了瘟疫。”晏梓伏看着神色一怔的欧阳珏,“当地官衙来信,晋王身染瘟疫,却不肯回京治疗,将他自己隔在了一处郊外农家。”
欧阳珏一时做不出别的表情,他有点发怔,似乎没听清晏梓伏在说什么。
但晏梓伏知道他肯定是听清了的。
半晌,欧阳珏问:“研究出药了没?”
晏梓伏摇了摇头:“朕只是想跟你说这个事而已,你去吧。”
看着欧阳珏离去后,晏梓伏颓然地坐到龙椅上,望着三天前送来的晏凤元口述裴遇亲笔的书函发呆。那上面只有最后一句话是私话,请求晏梓伏将此事对顾知觉保密,直到他病发死去。
晏梓伏想了三天,还是决定将此事说出来。
***
欧阳珏木着脸出了宫,回了府,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忽然回过神来,起身就往后院马厩里跑。
他爹追在身后问:“你去哪里?!”
欧阳珏充耳不闻,骑着马就从家里往门外跑,直到看清大门口站着他妹才勒马,急着道:“你让开,我有事!”
他妹却神色怪异,眼圈发红地颤着声音道:“娘早上昏了过去,你快去看看吧。”
欧阳珏一愣,几乎是从马上跌下去的,立刻就转身往他娘的房里跑:“娘!你没事吧,你……”
屋里没人。
他赶忙转身,身后的门却已经被关上落锁。接着关闭的窗户上也传来阵阵封木条钉铁钉的声音。
“娘!爹!欧阳喜妹!你们要干什么?”欧阳珏急了,对着门口狠踹两脚,“放我出去,我有急事!”
外头依旧在钉钉子,屋子里渐渐地暗了下来。
欧阳珏缓了一下语气:“娘,放我出去,误了军国大事可不是玩笑。”
钉钉子的下人们离去后,他妹终于在门外开口了:“哥,是晋王让我们这么做的!”
欧阳珏又怔住了,半晌才道:“他是想害死我,你别信他的,到底谁才是你哥?”
门外没了声音。
欧阳珏又狠狠地踹了一脚门,骂道:“老子让你开门!再不开门一把火烧了这破房子!”
“你敢试试看!”他娘在门外回骂道,“长出息了了不得了,在这里你对着谁称老子!”
欧阳珏又扒着门缝求道:“娘,我错了,你先开门,我们有事开门说,怎么突然这么……”
他娘也对着门踹了一脚,到底是流了泪,硬撑着道:“你去了也顶不了事,多赔上一条命算怎么回事?谁教你这赔本的生意。何况他也不让你去。”
欧阳珏嚷道:“凭什么他说什么我做什么,我不听他的了!你不知道他骗了我多少回,我凭什么还要听他的!”
“那你就听我们的!”他娘深深地呼吸了一道气,“我生你养你到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一次次去送死的!你若要报国,死在战场上我们不认也只好认了,但你要再为了这种事去死,你休想!全家三个孩子我唯独就惯坏了你!你……”
他娘说不下去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喘上来,晃了两下,还好旁边的丈夫女儿急忙扶着。
他爹此时也开了口:“阿福,你别再闹了,我和你娘也老了,再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回了……你就当行行好……”
欧阳珏愣愣地对着门板站了一会儿,忽然跪了下去,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重逢
从晌午跪到了傍晚,再到了夜里。中途他妹妹来送饭,哭着劝了他一阵,却毫无作用。
过了许久,他哥扶着他爹打开了门,走进来,又把门板合上。
他爹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倒是他哥一派沉稳的兄长样子,皱眉道:“你把腿跪断了也没用,起来吧,省得自己白受罪。”
欧阳珏继续跪着,道:“那也得我起得来,现在已经没知觉了。”
他哥无语,走过来扯他。他却仍不肯起来:“爹,你放我走吧。我就去看看。”
他爹骂道:“你是去送命的!怎么,你喜欢男人不够,还想学女人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让你走你要怎么办?绝食?寻死?那就不如让你死在家里,来回还有个尸!”
“我不会寻死的。”欧阳珏膝行到他爹面前,仰着头道,“真的,我就去看看,看了就回来。”
“你上次也说去皇宫里谢龙恩!谢完了连尸身都没了!”
欧阳珏噎了噎,只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求道:“爹……”
他哥打断了他的话,也不绕圈子说婆婆妈妈的虚话,径直问:“若我们就真不放你走,你想怎么样?真绝食?”
欧阳珏看向他大哥,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会。我说了我不会寻死就不会寻死。”
他哥气极反笑:“你倒是爽快。但这么一来我们更不会让你走了。”
欧阳珏无奈地笑了笑:“所以我只能求你们放我走。爹,哥,我当真不是去寻死的,我也知道我去了顶不上任何用处,但我只是想去陪陪他,不管有用没用,至少我陪着他。他跟我不一样,我打小有你们宠着惯着,但他没有。他爹娘怀疑他,他兄弟厌恶他,但就这样,他还是成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他哥无声地叹了声气,道:“那你就该听他的话。”
“他的话听不得。我也知道,我去了没用,他也根本不需要我,而且是真不需要我,但我想,如果我能在那里的话,起码他还是会开心一点的。”欧阳珏的眼里满是水汽,哽咽着语无伦次道,“他这一生都没为他自己的事而高兴或不高兴过,但我想,若我在,就算他不说,心里还是会高兴的。”
他从小皮惯了,整天里嬉皮笑脸的,家里人哪里见过这个样子,一时也有些发怔。他哥打小嫌弟弟没正经,却到底是兄弟一场,也涩着声音劝:“你安然无恙地活着,或许他才最高兴。”
欧阳珏出神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哦,那就是我说谎了。若我此时不去见他,或许他会高兴,但我此生都再高兴不起来了。”
“你——”
屋里沉寂半晌,欧阳爹起身,颤颤巍巍地朝外走去。老大忙跟了上去,又将门关上了。
欧阳珏背对着门口,跪在原地,痛苦地闭着眼。
然后身后的门又被打开了。
他耳尖,猛地回头去看。只见他哥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爹让你走。”
欧阳珏忙起身,膝盖却一阵刺痛,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没摔倒。他顾不上这些,跺了跺脚,揉了揉膝盖,便一阵风似的往外跑。
刚跨出小院门口,就迎面撞见了他娘和他妹妹。
欧阳珏浑身一僵,立马又跪了下去:“娘——”
“跪什么跪,你娘还没死,还留着这条老命给你送终!”他娘骂道,“起来!”
欧阳珏听这语气便知道他娘如往常一样又服软了。他却没像往常那样立马顺杆子往上爬着卖乖,而是继续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给他娘磕了三个响头,又转过身去给他爹磕了三个响头。
“娘,爹,孩儿一生不孝,从未在双亲膝前尽孝,望来世——”
“住口!谁要听你唱戏,”他娘听不下去了,将手中攥着的东西扔给他,“快去快回!”
欧阳珏住了口,含泪点了点头,起身就往外跑。
***
欧阳珏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瘟疫地,远远便看到城郊一处单独僻静的小院子。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个裴遇站在院门口。
见着他来了,裴遇也不惊奇,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样子,道:“王爷刚服了药,睡了。”
欧阳珏没理他,径直进屋去。
屋里很安静,弥漫着苦涩刺鼻的药味。桌上堆放着一叠叠公文,都是当地官员托裴遇送到院门口转交晏凤元的,晏凤元一一处理完了再口述给裴遇去转达,以防感染了其他人。
欧阳珏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忽然顿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床头悬挂着那副画。画中有个人趴在墙头看隔壁院子里练剑的人。趴在墙头的人是欧阳珏,在练剑的人是晏凤元。
欧阳珏忽然转身,又快几步走到桌前。在乱七八糟的公文下头压着一叠画稿,全是自己。
欧阳珏只觉得心头被重重一击,再也抑制不住,回到床前,俯身便吻着晏凤元。
晏凤元正睡着,忽然便呼吸不过来了,他一惊,睁眼后更惊了,伸手去推:“你——”
见他醒了,欧阳珏便把他抱进怀里,更用力地亲吻他。
晏凤元却十分恼怒,再度将他推开,冷着脸骂道:“欧阳珏你放肆!给本王出去!”
欧阳珏坐在床沿上,又一副卖乖的神色:“我来都来了,亲也亲了,现在再走也划不来了。而且王爷你偷偷画了我那么多画像,我可还得慢慢找你算这笔账。”
“裴——”
“你不准在我面前叫他!”欧阳珏一副比他更有资格生气的派头,拽住就又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晏凤元病了有一段时日,哪怕只是泡药罐子都把一身的力气都泡没了,昏昏重重的,一时竟然没能把欧阳珏给推开。只好由着他亲够了才强作镇定地道:“你在这里帮不上忙,只多了一个人感染的危险,这不划算。”
欧阳珏反问:“你做什么事都是先算一算划不划算?”
晏凤元也不否认。他确实做什么事之前都得先算一算划不划算,该不该做,要不要做。在他看来这世上的事没有不能统合成价值去进行比较的,哪边重,哪边就赢了。
欧阳珏笑道:“可我不是这样。”他又将脸颊贴着晏凤元的脸磨了磨,“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的命,不然我去战场上岂不更容易死?当初喝鸩毒死了都还能活过来,你□□的心干什么。不过我也没想太多死不死的,既然是个病就总有治好的法子,古往今来又不是这一次瘟疫。我来照顾你,你就得撑下去,只要大夫有法子了,你也就好了,好了之后继续跟我好。”
晏凤元气极反笑,刚要开口又被他把话堵回去了。
欧阳珏淡了笑意,道:“清月哥待我恩重,他之死我确实记着,此生都不能释怀。但你光说我看不透你是狠毒之人,你何尝不是将我看得太好。我虽然想做诗书礼仪人,但从来都不是这种人。我亏欠清月哥,愧负义气两字,若有天谴我甘心受了。我也不会说来世给他做牛做马的空话,鬼知道有没有来世,反正这辈子我就是对不住他了。你担心我会因此愧疚难当,我告诉你,我确实愧疚难当,但我就算愧疚到死,也还是爱你。”
晏凤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半晌才道:“本王到底是害了你。”
☆、我千依你百顺
欧阳珏立刻往杆子上爬:“对,你害了我,所以你得赔我,你赶紧好起来,以后对我千依百顺,听见了没?”
晏凤元扫了他一眼。
欧阳珏立刻虚了,硬撑着道:“至少我千依你百顺。”
晏凤元又看了他一会儿,道:“好。”
欧阳珏又将临走时他娘扔给他的那东西系到晏凤元脖子上,也就是根红线串了个铜钱,贴着晏凤元的皮肉,很快就温热起来。欧阳珏道:“这是我出生时我娘去我们村子半仙那里求来的,挺有用的,你看我运道就这么旺。后来你说我怎么喝了鸩毒?嘿,我这东西洗了澡忘戴回来,那不就出事了?”
一听他说话晏凤元就想笑,笑了会儿又神色倦倦地说还是想睡。欧阳珏也是风尘仆仆连夜赶了几天路,便脱了外罩爬到床上,将他搂怀里一起睡。临睡前还嘀咕着人瘦了这么多……
欧阳珏睡得比晏凤元还快,很快就睡死过去了。
趁着欧阳珏睡了,晏凤元外罩都顾不得披,踩着鞋便去了院子里,隔着门道:“裴遇,你将他带走。”
裴遇道:“带不走。”
晏凤元冷声道:“这世上没你带不走的人,也没你拦不住的人。”
裴遇:“属下确实拦不住他,既他痴心一片,便让他陪着王爷吧。”
“你这是要他死!”
“若王爷活下来,他自然也会安然无恙。若王爷死了,他还活着干什么。”
晏凤元心中发凉:“你这是要拿他给本王陪葬?本王不要!”
不等裴遇答话,欧阳珏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来:“你不要什么?”
欧阳珏将外罩给他套好,忽然抱着他深吻了会儿,又冷冷地隔着门缝与那边的裴遇四目相对。
裴遇默然地收回目光,看向了别处。
欧阳珏抱着人往屋里走,边愤愤不平道:“管你要不要,我说了不准跟他讲话。别的事我考虑考虑再听你的,这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我讨厌他,你还想不想你晋王府有个安宁了?”
裴遇觉得以晏凤元的性子能忍得下欧阳珏来大概确实是真爱……哦,现在问题是到底为什么会跟这种人真爱,实在是很不知所谓。
但总之,见欧阳珏心意已决,裴遇也不配合,晏凤元也只好作罢。
欧阳珏对这屋子哪都不满意,换了身粗布衣服,把窗子全打开通风透气,又把乱七八糟扔着的东西都收捡了一遍,再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接着把柴劈完了,整整齐齐地堆在院子角落里,再一看天色,开始做饭。
看到满眼绿色和粥时,欧阳珏隔着门板借题发挥:“你是不是傻?能不能买点肉?没钱我给你钱!抠死你得了,怎么你文帝没给你多留点钱啊?他陪葬那么多怎么不匀点给你?我还以为你才是他亲儿子。”
裴遇不理他的刻薄,道:“大夫说病人应该吃清淡,忌油腥。”
“有病啊,没病死先饿死了!”欧阳珏骂道,“又不是天天吃,而且把油滤出去不就好了?”
裴遇本来懒得理他,但他就直接撒米在院子里引麻雀来抓了吃,又或者直接刨地抓蚯蚓肥虫,还非得说滋补。
裴遇怀疑他根本就是来报复晏凤元的。但也没办法,总不能真让欧阳珏乱来,裴遇便只好去按他的吩咐买肉,还买了几只小鸡仔。
欧阳珏便把蚯蚓喂鸡了,哼着曲儿剁肉去。
晏凤元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病情却越来越重,很快便吃不了欧阳珏做的饭菜了。他浑身冰冷,心肺里却如同被火烧一般,满身满脸都是冷汗,整日里只有一两个时辰能清醒,可越清醒的时候只是越受病痛折磨而已。偏偏他也不喊痛,也不哭,只用力地攥着手,攥得满手都是血。
欧阳珏没有别的法子,只觉得自己也五脏俱焚了似的,便把他抱得更紧,让他来抓自己。
欧阳珏小声地哄他:“你痛你就叫出来会好点,要不你跟我说说话,说什么都好。”
晏凤元也不是说不出话来,可也没什么好说的,便摇了摇头。
晏凤元心里清楚,这都是自己该的欠的,自己杀过亲兄弟杀过亲侄子乃至于许多人。而且这不同于将帅上阵杀敌,自己使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伎俩,做的是刻薄歹毒之事。那些人当中定有人发过毒咒诅咒自己不得好死,显然是要应了这咒言。
他倒也对生死坦然,对死前的折磨也只看做偿还利息,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他自幼就不习惯向人诉苦说痛,因为没人会听,也不会得来安抚,最多换来一顿斥责。久而久之,他便觉得这是示弱的行为,是错误的,是羞耻的,是不该有的。而他只做对的事,从不做错的事。
实在痛得头脑不清明了,他忍不住说话,也不说别的,只是断断续续地反复道:“本王是爱你的……但不在一起也没事……”
我去,病成这样了还记得给自己洗脑!欧阳珏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又搂着他循循善诱:“你这么想是错的你知道么,人生苦短,咱俩难得相爱就得好好抓紧时间在一块,多少毛病都是自己挑出来的,那不是傻么,哎我觉得你实在是有点傻,所以你别想那么多了,让我来想,我聪明。我以前说你聪明就是在哄你高兴,你说你还当真了……”
反正趁着晏凤元现在也反驳不来,欧阳珏麻着胆子可着劲地给他洗脑。以前他说不过晏凤元,现在得抓紧机会,晏凤元说什么他反驳什么。
到最后晏凤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所有的本能都用在了克制病痛上。欧阳珏急了乱来,点过他两次睡穴,可到底也不能时时用这招。便趁着他睡着后去院子里问裴遇:“到底大夫找到法子没!”
裴遇的语气却有些怪异:“你最近吃了什么王爷没吃的东西?”
欧阳珏一怔,顿时明了了。他来这里有一段时日,天天对着晏凤元,却一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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