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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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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葱花蛋没有葱、凉拌茄子没有茄子、蛤蛎丝瓜汤没有蛤蛎……还有我的蕃茄豆腐呢?」
  「我不吃葱、茄子、蛤蛎,西红柿还有豆腐。哦,其实我比较喜欢吃西菜。」
  「那你要我煮什么?」
  他已经把部分的食材买回来了,大白无语地看着手边东缺一点、西缺一点的材料。另一人双手插在腰际,完全无法沟通,理所当然地瞥了流理台一眼。
  「火锅?不行吗?你加一锅水全部丢下去就好了啊?」
  不是那样的。大白□□了声。罗森的想法属于完全料理白痴的发言,他努力地提醒自己目前他不打算得罪他的买主。
  用力地闭了闭眼,他在内心挣扎了一番,以相当微弱的声音要求。
  「去买高汤。」
  喔。罗森慢了半拍,不甘愿地应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虽然,他接受白子的命令、忘记不让大白煮饭的两件事,已经算够有问题了。
  看着他不忘招手要自己回到客厅,把他拴回原处才出门,大白还没开始做饭便感到相当疲倦……即使接受的生活可能稍微变好了,某方面来说,依然令人担忧啊。
  3.
  一切如此开始。
  作为一个尽责的厨师,天天煮火锅绝对不对。抱持这个原则,大白用最短的时间摸清了罗森的饮食习惯。简而言之,他不喜欢吃蔬菜、尤其是叶菜类。爱吃肉,鸡鸭鱼牛猪羊来者不拒。
  就是小孩子。大白默默地定调,他仍搞不清楚这人的职业。罗森偶尔会出去,但除了买菜以外就是喂狗,大白很快地从他口中认识了住处附近的几只野犬。
  「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我相信有一天大花、大黄、大黑、小黑会来主动过来让我喂的!」
  罗森一面挥舞拳头一面笃定地表示,那时大白正在炒一盘没有青菜的青菜肉丝。听闻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顺便侧过脸,眼神停在翻炒的菜锅上,嘴巴咬住罗森从大包装里掏出来的饼干。
  那人喜欢在他煮饭时站在一旁,抱一大包零食不停地往他嘴里塞。等大白煮完餐自己差不多也吃饱了,偏偏罗森还会站在流理台前边舀菜边不解地问。
  「干嘛不吃?」
  于是大白夹起盘中的肉丝、用来堵住无法用筷的罗森。看罗森停顿了一下,咬着东西、愤怒地嚼着,他便有些想笑……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彷佛已在很久很久以前。
  大白猛然回神时恍然地想着。
  「是说,今天早上去喂狗,看到一坨稀大便,不知道是谁拉肚子?」
  罗森咬着汤匙含糊不清地碎念。大白一面收拾着瓦斯炉上的厨具,一面不着声色地敛起飘渺的思绪,他把锅铲放入洗手台,旋开水龙头,头也不抬地回话。
  「你昨天说是大花。但整天观察这个,到底是在养狗还是在养狗屎?」
  「你懂什么!那是一种养出正常大便的成就感!」
  「嗯,对。我不懂。」
  罗森恶狠狠地瞪着他,吞下咬碎的肉丝、又扒了一大口白饭。大白从容地刷着锅子,并不担心另一人对他如何。他算住下来了,对罗森稍有理解的人便会知道,他只生了一张刀子嘴,实际上心比豆腐还软。
  他爱狗,爱犬成痴。每次从书桌前放下书、跑来摇醒大白都是为了那几只后巷的流浪狗。
  天气转凉,没忘搬被子下楼。当然大白也有。从他搞清楚流浪狗们的名称后他就知道,罗森根本把他们一视同仁……
  嗯,一视同仁,真是可喜可贺。
  「我吃饱了。」
  「放着。」
  罗森狼吞虎咽地吃完,放下碗筷,大白正用手接在水龙头下、冲洗炒锅。罗森看了看他,似乎忽然注意到什么,不管护腕会弄湿,伸手便捞起青年洗碗的手。
  大白不明所以地抬头,发现他把自己的手凑到眼前端详。脑海里不知怎么忽然浮现出「大型犬」、「他喜欢的花色」、「白毛」等等关键词……反射地回握住罗森,上下摇了摇。
  「你干嘛!」
  居然下意识地握手了。大白自个儿愣了一下,赶忙藏住表情。他抽回手,顺便关掉了水。
  「是我要问的吧。」
  如今竟然已能和罗森平静地说话,可以说相当不可思议。四个月了,偶尔大白会想,这是否是他以往不敢求的奇迹呢?被一个这样的主人买回来,在落入地狱后还有能平静思索的一天。
  「我在看你的手啦,还有伤口没好?你洗碗不会痛吗?」
  大白手上还带着数道才结痂的伤口,其中一部分在刷洗锅碗瓢盆时裂开,渗出丝丝血迹,混在水槽底的泡沫里。
  「还好。」
  「那就是会吧?」
  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大白甩掉手上的水珠。他的身体早好了不少,除了因常活动而容易反复撕裂的伤处、身上只剩下后背那道较严重的口子未愈合。
  「可以忍耐。」
  「讲得好像我很亏待你……」
  罗森低声哼着,把不用两天便喂掉大半包的饼干踢到流理台和外纱门的转角。大白注视着他,微微垂眼,厨房里的米油盐醋都是这几个月添上的,瓶瓶罐罐整齐地排列于靠墙的位置。
  你没亏待我。大白伸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颈圈,没作声,转头又打开水龙头继续刷锅子,其实他不知道为什么罗森要善待他,当他不逃了……宛如放弃,生活却迎来了恍若梦境的平稳。
  大白停下动作好几秒,任水流冲着指尖。
  好热。
  「喂?喂喂!」
  从刚才开始便在疑惑对方怎么忽然安静下来的罗森,看着大白双眼一闭、朝洗手台的方向倒下,顿时傻眼地鬼叫起来。只见大白「哐」地撞上储藏柜,身体向地面滑落,闷响之后,罗森错愕地看着倒卧在脚边的白子。
  水依然兀自「哗啦」地流着。
  叮铃!偏偏这时候摆在客厅的电话猛然响起,罗森僵硬地看了看大白、又扭头看了看厨房通往客厅的方向,他焦躁地骂了声「操」,便往铃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老周?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打电话啊!」
  罗森一接起来电便破口大骂,拎着手机又往厨房折返。许久没联络,他一度以为老周真放弃他了,没料到在他开始准备另找方式谋生时,中介打来要求他兑现他的承诺。
  「小罗,有件大事给你干啦。还记得你说不收报酬的事吧?」
  「什么?我没说!」
  回到大白身旁,他还一心挂念地上的人。老周却还是那调笑的语气,这种时候,让人感到有一丝……恐怖。毫无理由。
  「总之,晚点看看信箱。是件你受伤前大概都没干过的刺激大事啊。」
  「你说什么!」
  老周干脆地切断电话,在可能遭窃听的通话里告知任务细节,确实不聪明。罗森了解这道理,可仍难免因被踩中痛脚而发火。
  这就去把那家伙……不对、不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暂时没心思看电子邮件,罗森把手机「啪」地扔在流理台上,气急败坏地蹲下来,摇了摇大白,没醒。他手脚并用地把那人的头翻到上方,探过鼻息,又伸手去碰他额头。
  饭菜开始变凉,与之对比的是白子烧得烫红的脸。
  粗鲁地翻开大白上衣,罗森见他背后的伤口渗出了点组织液、可也未有发炎的迹象。
  于是,他很快地决定把大白扒光。他猜是感染,但要找出造成这状况的部位。
  「感染不会完全没征兆吧。我是真对你很坏啊?我不是只跟你打过一次架?才一次啊!」
  罗森抱怨着,显然他的两百一十万无法响应他。他干脆跪下,把大白的脑袋先枕在自己膝上,把他所穿的衣服全扒下来,花了好一下子,可脱掉衣服并没有找到疑似染的伤口。
  「到底是怎样?」
  喃喃着,同时,他看到了大白脖上的颈圈。灵光一闪,把颈圈松开后,才看见整圈皮肤几乎溃烂。
  即使因工作关系见过许多死者伤者、自己同样受过不少伤,罗森依然僵硬了下。受伤化脓,没什么了不起,但死撑着连吭都没吭气的人他是头一遭遇到。他又不好送一个显眼的白子往医院跑,发现只能自己处理,罗森心里顿时充满粗口。
  「靠……」
  不知道送兽医行不行?
  他力不从心地把人抬起,结果只有「砰」地将大白摔到地上。试了半天,终于找到能好好出力的抱法,拖着大白,他准备先把人移动到房间再说。


第6章 章之六 纯白之人
  1.
  忍着伤口溃烂的痛、期待它自动愈合,显然太不切实际,大白用了整天的高烧来体悟这点。他感觉自己和黑暗里的某样东西持续拉拔着,混沌的思考下沉、吐着泡泡缓慢地淹没。
  他竭力地往上游,试图构着那一点光线。好不容易才在这场拔河中获胜。他不会知道罗森用那双总是无法好好出力的手,喂了退烧药、替他刮去烂肉,蹲在床边瞪着病人好几个小时。
  中间只去了一次药局,并挪了点时间查看老周寄来的电子档案。看过任务内容后,罗森一直心神不宁,当然这大白也不会晓得。
  「唔。」
  大白只是在模糊地苏醒时,从房间的单人床上吃力爬起。鼻尖冒汗,他有瞬间以为自己会死,病死、或因倒下被杀……不过等他醒过来,又立刻在身边看见趴睡于床边的罗森。
  他觉得他似乎作了个梦,花费好几分钟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好不容易从满墙字画间找到吊挂的时钟,时针和分针显示着凌晨两点,他昏迷得有点久。
  颈圈已卸下,罗森本人还毫无知觉地睡在他手边。空气里震动着细微的鼾声,一盏猫头鹰造型的夜灯清晰地映着那张娃娃脸。
  脖颈一动就痛,但伸手去摸,罗森给他缠上了整圈的绷带……没在缠绷带时毫无意识地被勒死真是太好了。大白倒没想逃,呆坐片刻,咯唔!突来一声异响,另一个人在梦乡中打了个长长的嗝。
  大白开始打量罗森的房间,说来,他还没好好观察过这里。张望四周,床边的地上摆了个半空的便当盒,附近一台笔记本电脑被胡乱扔在地上。除此之外,罗森的房间倒是很干净,连靠近门边的镜子都擦得一尘不染。
  对一个有洁癖房间主人来说,倒不至于太让人感到意外。
  比较奇怪的是空间的其中一个角落,仔细看,放了个看上去有些脏的鞋盒。是高跟鞋,从纸盒破洞可以看见红色的表面和细长的底跟。
  这样东西与房间格格不入。大白注视片刻,疑惑地回想着,罗森有这种癖好?但他很快地放弃思考,他其实与这人也没那么熟。
  视线转回熟睡的罗森身上,标准的黄种人肤色在夜灯灯光下微微泛白,黑色的短发像用了发油一样全部往后翘,覆盖了澄净五官。其实罗森长得很精致,很……正常。
  不知是否因为高烧而昏沉,入目的面貌让大白有些鼻酸。他没动也没出声,就不过看着。
  嗝!罗森大概晚餐吃得太饱了,被自己的第二个咯惊醒,他抖了抖肩膀、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大白的目光。从他的方向看去却看不清楚大白的表情。
  罗森大约也没清醒到能判读他的脸色。
  「我还是人吗?还能是吗?」
  大白看着他迷茫的脸,思考转了一轮,忽地就脱口而出。
  对于大白突然的问句,罗森「啊」了一声,便接续了长长的默然。倏地,他一把抱住另一人放在棉被外的手,拉到脑袋下、当作枕头靠住。
  「大半夜讲什么狗屁,睡觉。」
  他根本没听懂大白的话。
  见他满意地闭上眼,大白狠狠地愣了愣,无语相对。他试着抽开手,可罗森抓得比想象中还用力。
  发现不管怎么做他都纹风不动,听见鼾声再次响起,大白放弃了。
  所以他该回抱住这个人吗?也太诡异了吧?他笔直地躺了回去,罗森似乎有沾床就睡的特技,但大白可没这本事,他睁着眼睛,直盯天花板。一个小小的黑点从这头移动到那头,似乎是小虫子。
  他看不大清楚,只能想象。事实上他从未看清任何东西过,白化症的人们往往连视野都与众不同。
  可罗森很漂亮。现在他最少知道这个了。虽然他完全不明白他在意罗森的容貌做什么,他想他不会永远待下去,终有一天……
  大白想到自己方才梦见的家乡,收养他、却终因他而被杀的那位老人,还有隔着高墙,连面貌都不知道的弟弟。不见天日的屋子,模模糊糊地,随着又一次袭来的热度渐行渐远。
  罗森的脸颊紧贴着手背,他慢慢入睡。
  2.
  再睡醒时,已经是天亮了,大白一下子撑起身体。身下的床板发出「嘎吱」的闷响,站在房门外抽烟的罗森因此而看了过来。不等大白开口,便呼着烟出声。
  「我有个朋友寄来了一条蜂蜜蛋糕卷,你要吃吗?」
  大白揉了揉额头,发现烧似乎退了。思绪清晰了些,只是身体还懒洋洋的……不过这不影响他回话。
  「你竟然有朋友?」
  罗森果真马上丢掉烟,愤怒地冲进来。大白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冲到眼前急煞车,不停跺脚,全身上下全都是尼古丁的味道。这人冲动归冲动,却还干不出殴打伤员这档事……如果他的两百一十万在眼前逃亡又另当别论。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有朋友!」
  大白梳起自己纠结的头发,这阵子罗森逼着他剪过一次,把凌乱的发尾都修掉了。剩下约到肩膀的长度,大概是出于某种喜欢中长毛的偏好,罗森没让他再剪下去。
  「她是我同事,一个很资深而且很厉害的女人。我们都叫她于阿姨。我之前跟她合作过。」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罗森解释了一大串,大白也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听见提问后,罗森罕见地安静数秒,过了许久,才短促地回答。
  「杀手……大概还算是吧。」
  大白因答案本身而错愕地愣住,倒也没留意罗森补上的那句话。他打量站在床边的那人。好吧,也许他的身手真能为他的职业添加几分合理性。
  会出现在地下拍卖会,也许什么职业都不该大惊小怪。只是在这屋檐下的生活太平常了,使大白费了几分钟由那个答案中回神。
  等他反应过来,很快便意识到……罗森的手。
  「你到底要不要吃?」
  另一人打断他的思考,问完又哼了声。大白其实觉得有点奇怪,他以为蛋糕卷应该是小孩子会喜欢的点心。一般小孩子喜爱,通常等于罗森也会。
  「你没打算自己吃吗?」
  「我不吃蜂蜜口味的东西。」
  大白有点意外,罗森基本上还是比较喜欢甜食的。也许单纯没法接受蜂蜜的味道而已,但那不就是另一种名称的糖浆吗?思考无果。大白没在这问题上坚持,他确实饿了,便在罗森要再度催问前答了声「好」。
  对方转身到客厅,把精致纸盒中的蛋糕卷拿进房间。大白在短暂的时间里又注意到角落的鞋盒,红色的高跟鞋用一模一样的姿态竖在其中。
  其身处的时空彷佛有意要诉说一个故事。
  大概是私事。大白想他不该多嘴去问这个。他默默地打开蛋糕盒,直接就着纸盒咬了一口蛋糕卷。挺好吃的。可罗森当真完全没兴趣,站在一旁,目光面对着门外那张书桌的方向。
  「我如果不拴你,你能保证不会跑吗?」
  大白险些给口中的蛋糕卷噎到,他抬头看向罗森,脖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痛。能不再受限制当然好,但当他垂眼凝视着另一人拉长的影子,忽然想起,他可能哪里也无法去。
  他只剩一个家乡。几道景色闪过脑海,然而轮转后,他给了罗森诚实的回答。
  「大概不能。」
  「好吧。我想也是。」
  罗森耸了耸肩,就这么接受了。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连看都不想看那蛋糕卷一眼。彷佛它是衣服内的硬纤维,光是存在便令人浑身不舒服,明显可以感觉他把视线别开。
  大白无法理解,只是按自己习惯的速度慢慢地吃。
  他在进食时,罗森从床底下捞出水壶,双手抱着、咬那个像为学生设计的塑料吸管。不论看几次都会有种微妙的感慨,若不是手废了,一个步入三十的男人使用这样的水瓶……他还是个杀手啊。
  大白吞下嘴里甜腻的东西,清了清嗓,不自觉地哼起来。
  「从前有个娃娃脸,三十……」
  「你在唱什么!闭嘴!」
  3.
  大白解决了蛋糕卷,一抬头,便见到罗森踏出房门。那人抓着毛笔回来,平放于床边,无视大白不解的视线,又出去一趟,这次拿了前两天他在空闲时磨好的墨。
  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砚台,还在想着是否需要去帮他一把。罗森已经回来了,他朝大白抬了抬下巴,后者愣了下,会意过来,接住他放下的砚台,端在手中。
  「放到下面去啦,你会弄脏我的床。」
  大白「喔」了声,弯身照作。床垫微微下沉,罗森一屁股坐下来,一脚抬到床上、另一脚却前后晃动地挂在旁边。他提起毛笔,矮身从砚台上轻压了一下,笔尖沾满墨水。
  「你是在?」
  「我有个大任务,需要先规划执行时的路线。」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罗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大白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另一人理所当然地说明、彷佛认为自己想到的主意相当聪明。
  「我要抓紧时间做事、又要看着你。折衷一下,反正你皮肤都白白的跟纸也差不多嘛。我就画你身上啦?你看,我用毛笔,不会痛的!不错吧?」
  不,糟糕透顶。
  大白盯着他得意的脸,一秒、两秒,想象自己身上被写上毛笔字……已经从大白狗进化到大白纸了吗?还是在罗森的观念里画狗也是很正常的?
  「你可以在地上写。」
  「会累!」
  干我屁事。如果大白有选择权,他很想这么说,可对方做的决定没有容他抗议的余地。罗森完全不顾伤员的感受……虽然也没义务要顾。看那支蓄势待发的笔,坚持地指着他,大白自暴自弃地伸出了手。
  「这就对啦。」
  搞不好他只是单纯想画而已。大白搞不懂罗森要写什么。总之另一人满意地点点头,低头抓住他、从他的右手腕处开始下笔。大白反射地缩了缩,但罗森用了点力气固定住他。
  放弃挣扎,一开始有点痒,墨水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点落,留下对比深刻的墨痕。
  还真把他当成一张纸。
  罗森在画老周传给他的地图,仔细看过后,他早就把内容背了下来。一路重现,从大白的手掌附近很快地来到肩膀。话说,大白前一天被剥光后罗森便只给他套了裤子,因此此刻并不需要特别要求他脱下衣物。
  理应熟练的字,却因为书写者颤抖的手而歪歪扭扭,他边画地图边补上三角形、叉叉等符号,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批注。大白盯着身上出现比小孩子还不如的笔痕,恐怕,罗森根本无法好好用电脑或硬笔字书写吧?
  但还是用书桌比较好。就算他的肤色确实与纸较相近,用人当画布……
  大白恍神几秒,突然被腿上多出的重量吓了一跳。罗森把毛笔倒转,爬到他身上,全然没注意到大白的表情,抬起手,又一笔从突出的锁骨处画下。
  现在他几乎等于骑着大白,后者全身僵硬,罗森却自顾自地用毛笔尾端戳了戳下巴、像在思考,看也不看他一眼。
  尴尬就是如此。没有人留意到自己的尴尬,会比尴尬的本身更让人无法自处……对方的模样太专注,大白也没法发作,很快便又屈就地放松了身体。
  罗森下去重新沾墨,再爬了回来。慢慢地勾出一个结构复杂的别墅建筑平面,基于职业道德,他没和大白解释任何细节,认真地思考着他的任务,偶有分神,才注意到雪白皮肤下微微浮出的血管。
  「你也太瘦了吧?」
  罗森对着他突出的肋骨提出质疑。其实他本来便有看见,但到了实际画过才觉得这白子瘦得太超过。大白判断那不是个需要回答的问句,于是保持沉默。
  岂知道一只手忽然伸来,罗森连个预告都不给,把毛笔换到左手、一把就往他未被墨水画到的前胸处摸。他顿住、背脊一僵,可另一人浑然不觉地开始上下其手,口中不断喃喃着断续的音节。
  「看来可以多喂些点心嘛……」
  大白听到了其中一句。但他无暇对那句话产生什么感想,他紧绷地瞪着好像摸猪肉似的罗森,无法反应,幸好对方在他的注视下终于回过神来。
  抬起头,目光交会,罗森愣了一下。他抽回手,保持仰起脸的姿势看着大白,先是「呃」,接着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哦」。
  「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嗯,胖起来的话手感会比较好。」
  「我什么都不知道。」
  罗森皱起鼻子,抓了抓脑袋,讪然地重新提起笔。他停顿了片刻,好似试着找回做事的思绪。轻颤的毛笔尖缓慢落下,他变得比刚才更慎重。
  然后,他以大白某个难以言述的部位为圆心,画了一朵小花。
  「好看吧?」
  大白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4.
  被折腾半天,还抱伤的白子似乎也累了。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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