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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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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
  虽感到不妥,大白也不可能到此为止了。
  他伸手搬动纸盒,才想到自己拿起盒子必定会留下痕迹,可手指已在堆积的灰尘上留下形状分明的印子。这么脏……罗森真记得它的存在吗?大白对准角度把盒子拿出天花板。
  下来后干脆坐到板凳上。大白对着盒子吹了口气,扬起的灰反而让鼻子一阵痒。他皱着脸,等尘埃落定,就着炽白灯光,才轻轻地打开纸盒。
  成叠的照片映入眼帘。
  大白顿了顿,思考像一下子跟不太上来。摆在最上方的是张人物合照,两个人站在满墙的书法字画前,虽各在一侧,其中一个少女却笑容满面。另一人臭着脸看向一旁,无疑就是罗森。
  镜头里的面貌和如今所差无几。但仔细看,他放在身侧的双手露出了腕部……上头并没有环绕的缝痕。
  角落的日期,恰好是六年以前,一九九八年的十二月。
  大白翻到照片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
  摆在第二顺位的相片在同样的场景拍摄。只是摄影机后挪,这次看得见人物的全身。罗森身边的少女对着画外扮鬼脸,刻意地踮起脚尖,一身女性化的洋装打扮,唯独脚上的旧球鞋与其它配件格格不入。
  画面角落沾了块墨渍,大白再次检查照片背面。这张照片有书写的痕迹,两行以小楷写下的字出自于不同人之手。像是当事者的日常留言,字里行间的语调依然能清楚想象。
  「老师,我好想穿高跟鞋喔。」
  「一个男人穿什么高跟鞋!」
  大白将照片转回正面。仔细端详他不认识的那人,原来罗森身侧的少女,是个女装少年。


第10章 章之十 白子
  1.
  「我回去查看了,目标确实死亡。」
  李逸公式化地和老周报告,隔着圆桌,茶楼里的其他客人高声喧哗着。中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向对桌的女性,女杀手满脸阴沉,注意到他的视线,反过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对前天的结果并不满意。完成是完成了,但共事的同事没一个回来。她油然而生的挫败感中又多了一分怒气,偏偏眼前的死老头还故意要招惹她,把瓜子壳随手一弹,不偏不倚地弹进李逸的水杯中。
  「你是想死在这里吗!」
  「哎呀呀,冷静、冷静点。谈谈正事吧……噢,妳说他们真的都没出来啦?」
  李逸的神色又再变冷了几分,她用手肘撞了一下走过桌旁的服务生,让对方给自己换个杯子。原先的水杯被拿走后,她才像忍住了掀桌的冲动,静下心来,和老周解释。
  「于阿姨在爆炸前中弹,我返回时找到了她的尸身。而爆炸当时何如和罗森都在屋里,火势减小后他们不见了。后山发现一些脚印……有拖行什么东西的痕迹。但隔了一天,行经轨迹被融雪盖过,我没办法追踪。」
  「啊呀,总之完成了就好。」
  李逸为之气结,虽说不干她的事,但老周吊儿啷当的态度任谁看了都会不悦。该庆幸的是她只是暂居,明年二月便会离开青城,到时自然与这个合伙的中介分道扬镳。
  不过,这个城镇总有某些现象让她困惑。这次任务中李逸也发现了那具白子的尸体,藉由这次会面,她想顺便弄清楚。
  「还有件事,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能透漏的?我在别墅地下室找到一具不太寻常的尸体……不是第一次了。有人在针对白化症的患者做研究?为什么?」
  「喔,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啦。」
  服务生把新的水杯送了上来,老周露出应付的笑脸,看起来还想再说出什么敷衍的话。李逸拿起杯子,送到唇边抿了口,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咚!水杯弧状的表面映出李逸不耐的脸,老周摸摸鼻子,干笑着东张西望。平时被罗森吼惯了,但实际面对这些小杀手们的怒气,仍让他备感压力……哎呀,年轻真好。
  「好啦,别激动别激动,先消消火。要不要来点瓜子?」
  「我数到三,回答我!」
  老周当然没让她数,赶紧起身,胡乱地挥了挥手要李逸停下来。他「哎」了几声,以滑稽的姿势偷偷摸摸地换到女狙击手身边的座位,后者抱着双臂,斜眼睨他。
  「妳为什么跟小森森一样没耐性啊?」
  老周忍不住碎念,又被李逸瞪了一眼。这种人身边一个就够多了。她在心里默默回答。
  「咳,你们那里没有这种说法吗?服用白化症者的身体可以治伤疗百病,甚至有机会生死人、肉白骨。只要稍微接触过就会了解,他们是非常好的药材。」
  「啥?」
  老周伸手拿李逸的水润喉,故意叹了口气。他压根没意识到对方无法理解的表情,压低音量,依然故我地说下去。
  「妳会问我这行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弄一堆白子在身边就好?这就跟妳问的那些实验室有关啦!这十年来,海外的白子走私越来越困难,所以……」
  市场上出现了假货。老周笑着这么说。
  2.
  青城属于四面环山的城。虽然生活机能大多完善,与真正发达的地方却依然有着先天的差距。封闭地形导致交通困难,越发普及的信息传播也依然赶不上那些四窜于本地的流言。
  尼尔斯便是听闻了风声,特地来到青城。身为一名自由记者,带着迷信、与猎奇色彩的白子文化无疑令他血脉贲张。
  只要做完这个报导,他便能在业内名垂青史。曝光二十一世初的第一个秘密,想象自己不畏生死,探究那些久远存在的阴暗面。他几乎感动得流泪。
  他会是这十年最伟大的记者。
  只要他没那么大意。
  自从潜入实验室被抓,尼尔斯已经在郊区的仓库待上了一个月。「仓库」是个藏匿于山坡上的铁皮屋,四周以水泥填死、并安上了带刺的铁丝网。
  他的皮肤随着时间褪去色泽,到现在已经近于乳白。据那个年轻人的说法,如果他挺住了,他们便会将他的毛发一并漂色。接着除去声带、送至地下市场。
  「加油呀。说不定,你那远在天边的政府真的有办法找到这里呢?」
  「黄种猴子,闭上你的臭嘴!」
  刚来到的第三天,他用自己价格高昂的摄影机砸向那名年轻人,结果反遭对方揍趴在地。另一名被关于此的少女开口取笑了尼尔斯,于是尼尔斯一遍遍地把她摔在墙上,直到她血肉模糊,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除了互相残杀以外。例如前四天才进入仓库的两名青年,因过敏和衰竭先后死亡。尼尔斯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谁挺过整个褪色的过程。但那样也好。这些人的死亡,会在他们的大使馆找到他以前,提供让他稍微好过些的额外物资。
  此刻,他正坐在唯一的透气窗下,翻动着死去青年的背包。还不错,尼尔斯找到了半瓶可乐,迫不及待地打开,虽然已经没有了气泡,但咕噜滑入喉咙的碳酸水,可是他这段日子里第一次尝到的甜份。
  「王八蛋!」
  尼尔斯将可乐一饮而尽,摇晃着空瓶,猛然又愤愤地将宝特瓶砸向角落膨大变形的尸身。他以前才不屑满足于这种垃圾饮料。现在呢?这里又臭又阴暗,虽不是无法适应寒冷的夜晚,却连伙食都必须与那些必死无疑的家伙争抢。
  等他获救,他一定得披露这一切。
  3.
  对尼尔斯来说,这又是一个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夜晚。该死的,山间没有通讯,他从他人的随身行李找到了一部手机,可根本无法使用。
  一个人坐在粗糙的沙泥地上,他白天忍无可忍地将两具尸体搬到了铁皮屋外,可并没有改善空气里的恶臭。尼尔斯在过去总是拒绝到战地采访的机会,便是因为他极度厌恶死亡腐臭。
  身不由己的处境让他无比暴躁,他挪动了下位置,始终没法阖眼。
  哼。
  窗外传来一丝细小的声响,尼尔斯愣了一下,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耳朵。那个负责搬运货物的年轻人通常不会晚上出现,但……确实。侧耳倾听便会发现外头还有断断续续、沉闷的碰撞声。
  尼尔斯皱起眉头,坐了片刻,还是决定起身。好歹也是个拥有数年经历的记者,这点警觉性他还是有的。他放轻脚步,慢慢走至最靠近声源处的墙壁,有人在外面,他把耳朵贴上墙,依稀便听见了人声。
  「在下私心觉得,这副样子很适合前辈呢。」
  有谁低低地呢喃,永远带着笑意的声音应该是那常出现的年轻人。又有哪个倒霉鬼被捉?尼尔斯心想。
  不知是个男人还女人。女人大多挺不过浸泡药物的前七天。他没听见另一人出声,因此也不敢肯定。只知道「啪啦」、「啪啦」的撞击还在持续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那把笑笑的嗓音好像又说了什么。
  尼尔斯来不及弄清楚内容。但大概听见是个调笑口吻的问句,紧接着,第二人的说话声响起。
  「一点感觉也没有啦,白痴。」
  砰!
  拳头重击人体的闷响让尼尔斯反射地缩了一下。从嗓音可以确定,被带来的是名男性,听上去,年纪应该不大。被揍的那拳似乎相当重,尼尔斯好一下子没再听到声音。
  他总感觉从刚开始便持续到现在的撞击声有些耳熟。肉(。)体与肉(。)体,反射性的遐想突然让他躁动起来。脑中想起了自己杀掉的少女,他骑在她身上,一股脑地对着断气的尸身狂泄。
  交(。)媾的声响就如同此时所闻……尼尔斯不由自主地硬了。
  外头的响声很快告一段落,外面的铁门被「哐当」地推开。他赶紧把身体从墙边挪走,不过几秒,铁皮屋的门也打开了。
  后方出现那名年轻人。他把一个少年模样的家伙粗鲁地推了进来,抬起头,注意到尼尔斯的目光,冲着他「哦」了一声。
  「又剩下您一个了啊,记者先生。」
  尼尔斯的注意力完全被摔在地上的少年吸引住了。他的手脚被铐上,面部朝下、半身已经褪色,这小伙子……尼尔斯咽了口唾沫。少年的上衣破碎后能看出下方匀称精实的身体。
  把视线往后移,他的裤头晕染着大片红色。
  尼尔斯抬头看了门外的人一眼,「啪」一下,前门再度关起。屋外传来两声枪响,而后花了几分钟,那个年轻人似乎拖着尸体到了外头。
  一时静寂。
  空间内剩下尼尔斯与少年,正当他以为对方已经昏死过去,少年却动了。虽然吃力,但他在尼尔斯面前慢慢撑起了身体,坐直身子,转头呸出一口血沫,用颤抖的手抹掉唇上的泥沙。
  「真惨啊。」
  尼尔斯忍不住开口嘲笑一句,少年这好像终于发现了他。冷冷的视线朝这外国人投来,身处此境,那眼神眼光却更像个掠食者,透出的阴狠和刚走的年轻人有几分相似。说来,听方才的对话内容,他们像是认识。
  「管好你自己吧。」
  那副模样把尼尔斯逗笑了,他知道这人只是在逞强而已。他们会成为几天的「室友」,但别说漂白的反副作用,凭这个的伤势,少年肯定撑不过一周。
  「小朋友,别勉强了。在这里固执也没有用呀。」
  尼尔斯喜欢那种不肯屈服的表情,不禁温言说道。而对方沉默地坐直身体,并未搭理他。他以为少年还没接受被囚禁的事实,便进一步放柔了语调。
  「会有人带我们离开,别担心。可以喊我尼尔斯,你叫什么?」
  另一人还是没说话,安静了良久,直到尼尔斯即将失去耐性,才偏过脸、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
  「罗森。」
  「好呀,罗森。」
  金发的记者重新堆起笑,站起身,慢步走到罗森身旁。山中一片死寂,对方的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说不上漂亮、却清秀的轮廓,在多日难耐的渴望下异常诱人。
  这么长的时间、总算让自己走了一次运。尼尔斯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他想把这少年撕碎。
  4.
  在遥远的另一处。
  大白默默地收拾着未食用完毕的饭菜,看看冰箱,所剩的食材不多了。明天再不出门的话恐怕没两天就会断炊,罗森给的备用金是还够用,但他当真不习惯出门、也不喜欢暴露在人群的视线中……
  那个人还没回家。
  大白关上冰箱门,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空荡的公寓冷冷清清,让他有种少了什么的感觉。罗森本来说当日回来,是在任务出了某种意外?或者为别的事情耽搁了?
  大白最不愿猜想的可能,却是关于他自己。
  下一秒会不会就出现枪手闯入家中、强行带他离开?如果罗森决定把他转手或者重卖回拍卖会,他根本不可能事先得知。
  「会是那样吗?」
  靠在流理台边,自顾自地喃喃着。大白看向外侧客厅,整个屋子还是同样一尘不染。罗森有轻微的洁癖、喜欢白色,自己却老是穿得一身黑。爱狗,特别喜欢喂东西给其它生物……
  大白想到角落的饼干,便转而走到纱门旁。五公斤的大包装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他弯身把那包东西捞起,有些笨拙地打开密封条。
  放了一片到口中,他听得见自己缓缓咀嚼、吞咽的声音。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若罗森没回来,也许他该走。回到故乡死去……不,他该去找他的弟弟。他想自己还是渴望今生可以见一见那人的脸孔。要是、罗森最终仍准备变卖他,他当然有权逃。
  去看看罗森的电脑吧。大白忽然想到,虽然不太懂计算器,但总有机会找到什么。
  放在哪里呢?大白放下饼干,才想到密封棒条没拉上。
  蹲下来把包装收拾好,他才快步走出厨房。窗外的风敲得玻璃「嘎啦」作响,他在罗森的书桌前坐下。
  他忽然发现,这个位置,看不到身后的字画。


第11章 章之十一 七宗罪
  1.
  相比前几天,就这么被何如扔在车上,这一晚,罗森称得上好过些。
  他裹着从尼尔斯身上剥下的外套,藉由通风窗那一点月光,翻着对方摄影机内的相片。那个外国记者倒在另一个角落,双眼瞠圆,脖颈上环绕着手铐铁链勒出的痕迹……
  他是等不到他期待的救援了。
  再怎么说,擅于体术的杀手大多比其他同行更慓悍。罗森挺住了来自两处伤口的大量失血。就算头晕得要命,他也趁着何如不在,赶紧搜集关于这里的信息。
  看不出来,尼尔斯的摄影机里有不少东西。也幸亏何如并未没收被绑架者的物品。罗森找到了那名记者拍下的手稿,花了大半个晚上,凭他破烂的英文,也大概拼凑出了尼尔斯的纪录。
  关于这座城市、与他目前的处境。
  青城的白子文化其实已经流传了百年以上,外来信仰的冲击、与渐渐普及的现代医学,使白子的价格几度跌涨。再来经历严格查缉走私的十年,原本的主要货源、来自第三世界的商品,而今几乎无法进入国内。
  但白子的传言并未没落,商人们预期接下来的商品价格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所以有了大白那样的案例,还有商人们的造假。
  罗森看见自己的手,肤色和大白并无二致了。说不上什么感想,只是恍惚地觉得,脑海里的颜色跟着体内的色素一并褪去。
  尼尔斯的摄影机里,也留有一些像是生活照的影像。罗森反复浏览几次,才关机拔走了电池。
  这个魂断异乡的外国人,是否想起过他的家乡?没有人会晓得了。
  不禁失笑,还没出声却又牵动伤处。罗森的声音到嘴边硬生生地变成一声闷哼,很快地沉入黑暗里。故乡、故乡,他是不是曾在某个晚上、听见床下的大白梦呓着这个名词?
  罗森未觉得感伤,同样离乡背井,有些发生过的事对他而言就像褪色的水墨画。
  他都忘记了。
  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罗森把手里的电池抛向远处,缓缓撑起身体,手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铁皮屋里散落着三四个背包,其中还有一个装着压缩干粮和饮用水的塑料袋。
  罗森移动到一旁,先拿了饮水,干燥的喉咙得到滋润,那瞬间,他却尝到腥涩的血味。
  干粮当然也说不上美味,但他仍一口气吞掉两块。肚子里有点东西后,稍作休息,罗森便伸手去捞离他最近的背包。
  包包的主人看来是个登山客。他把东西全倒出来,手电筒、地图,都还算有用的工具。接着往里头摸索,罗森察觉背包的侧袋里似乎还放着什么。
  他打开拉链,忽然愣了一下。摸出那样东西,旋即讶然地挑起眉。
  罗森突然放松下来,「咚」一声地仰躺在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对着屋顶,他无声地扯开一个笑容。
  2.
  仓库的所在,离最近的登山步道也有一公里以上的距离,因此,不论发出何种声响,都不容易被外人所察觉。
  寒冷的阳光映在何如脸上,他正哼着歌,缓步绕过树林、走向仓库。数年之前他也还是个平凡的杀手,直到遇上老板,特聘的身分让他得到丰富而稳定的收入,足以投入更多资本在他感兴趣的发明。
  就在今日。
  「记者先生,恭喜,贵国王储来了订单,您可以准备……」
  砰。何如一把推开铁皮屋大门,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屋里唯一剩下的活人盘腿坐在中央,抬起头、一脸刚睡醒的表情。
  罗森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另一边的尼尔斯显然已经没了气息,何如浑身一顿,猛然冲到尸身已然发臭的尼尔斯身边。这是老板要带出的商品,这下他连笑都挂不住了,来不及起身,他箭步来到罗森眼前,一把扯住对方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好像对身边的环境毫不在意,罗森慵懒地看着他,褪成浅灰色的瞳仁里,映出何如怒火中烧的脸。
  用力到指关节都「嘎啦」作响。他换了好几口气,才咬牙切齿地吐出声音。
  「前辈,就算我对你已经多有宽待,你还是打算用这种方式迎接我?你知道尼尔斯是很重要的商品,你没有货物编号,他有!」
  「干我屁事。」
  罗森的腹部立刻遭到重击,何如同时松手,这拳让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受制的手脚使罗森连基本的防护都做不出来,就这么重摔在地,腰间的伤口瞬间便迸出鲜血。
  下订完成的单子无法交货,想必何如会有大麻烦。罗森□□了声,微微仰起脸,却忍不住笑出来。当何如走向他、一脚重踩于他的腰部,他「呸」的一声,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便吐在对方鞋上。
  此举无疑催化了何如的怒气,他放开另一人,转身去拿起了什么。罗森还没能喘口气,一条登山绳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上脖颈!
  剎那袭来的窒息感使他一阵晕眩,何如收紧绳圈,提起登山绳、又将他的脑袋狠狠下压。罗森呛住了,然而连咳都咳不出来,悬空的双膝反复踢蹬,可小腿处传来的只有与地面摩擦的剧痛。
  「混账东西!」
  何如爆了粗口,一路拖行,把他拉到门外。喉咙不断挤出干瘪的音节,天空直射的光线使罗森睁不开眼睛。不用几秒,他被用力地提上水泥墙,登山绳挂住铁扣,垂直于地面的绳长缩短,整个装置俨然成了一具绞刑台。
  双脚被何如以单膝轻易压住,罗森奋力地扯着颈上的登山绳,可这东西只是越收越紧,肌肉、气管,扎紧凹陷。
  「您的手受伤以前,在下是真觉有幸……曾有机会与前辈交手。」
  受伤以前、受伤以前。罗森过去认识的每个人都这么说。
  耐不住持续的缺氧,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抵抗着该死的本能,他艰难地把手移向裤上的口袋。碰到了。罗森的指尖构着某样物体的柄,可就在将要抽出时,一双手倏地环住了他的腰。
  喘气声,喷在罗森的鼻尖上。何如把他抱了起来,他一阵剧烈咳嗽,终于吸进冰冷的空气。
  东西掉回口袋内,身下「簌簌」地传来异样的声响。皮带扣解开,罗森死瞪着天空,伸展入仓库内的枯枝后头,无际的苍穹,一片万里无云。
  不行。他拖着这样遍布伤痕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打倒何如。
  「妈的……」
  对方松开手,登山绳再次收紧。罗森扭动身体,却只求在何如发现以前、把口袋内的物品弄出来。
  他成功了。当何如拉掉他的衣物,那东西掉落至地上,被罗森拚了命地踢进枯叶中。
  贴在他身上的人并未察觉。罗森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需要空气。绳结摩擦着声带,死亡异常迫近,何如抱起他的时机仅让他不至于窒息。可就在罗森抽搐着,脸颊发紫时,有什么推进了身体。
  该说庆幸,他确实没感觉痛。
  罗森在发抖,可意识清晰,他厌恶这种无法掌控局面的状况,即便他并不是毫无办法,某些时候,他……
  「啊、啊啊……」
  登山绳紧嵌进颈子,下(。)体的痉挛把他引至身不由己的高(。)潮。
  3.
  自罗森之后,第二名被绑来的中年男人留下一支手表。罗森开始在白日里对着行走的指针发呆,并强迫自己吞下何如带来的伙食。
  人在绝境之中,反而容易什么都无法思考。他只会偶尔想到大白,稍微会意过来那家伙最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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