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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_南南落乔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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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就是将离花,”阿九兴奋地指着瓦砾盆中争相怒放的花朵,不住地叫嚷。又仰着脸看他,“是不是很好看?”
  他点点头,被花吸引住目光,伸了手刚碰到一片柔嫩的花瓣,便迅速收了回来。
  自己满手血污,戕害人命,恐摸一摸也会玷污了这天真的花朵。若是这花能开口说话,想必也不愿被他触碰。还是远远看着就好。
  “你不喜欢这花吗?”阿九不解他为何走近又退后,便发问道。
  将离摇头:“喜欢。……离得远一些好看。”
  阿九看着那花一会儿,却也摇头:“我不懂。我喜欢这些花儿,恨不得把它摘下来,抱在怀里。怎么离得远一些,反而也是喜欢呢?”
  将离极少跟小孩子打交道,不知该如何回应。阿九又回头看他,好像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便只好又问道:“那你此时为何不将它们摘下来呢?”
  “摘下来就不能活了啊,”阿九奇怪地看着他,语气满是莫名其妙。
  “……是这样,我忘记了,”将离讪讪地又道。
  少年仍舍不得他离去,一会儿叫嚷着叫他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看着将离心不在焉的样子,面上掩饰不住地垂头丧气。阿九闷闷不乐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要回去了吗?”
  “我会再来看你的,”将离便道。他是想要快些回去,即便是求一求萧青晗也好,让这个少年离远一点,走得远远的,愚昧无知未必不是福气。这想法这样迫切,生怕再迟一些时候,就拖延了什么。
  阿九不知他如何想,只自己想起距他上一次来隔了许久。口上这样说着来看自己,也不知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孤苦无依的少年觉得自己凄凉,看着离去人的背影,又觉着自己不满足。人家是好心来看看他,哪里还能扒着不放呢。
  不过来看他的人精神倒是不大好的样子,大概是头一天晚上没睡好罢。
  将离早早地便回了萧府,破天荒地想着怎样绕着圈子探听萧青晗的意思,到底是打算如何处理那孩子。他竟从没试过猜萧青晗的心思,但照着萧青晗先前对此事的态度,也不会是一件易事。到底是探探口风好,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好,将离一时犯了难。
  萧青晗若察觉他是在试探,难免怒形于色,若直当说,自己又没有底。
  慢慢地思索着往正厅里走,叫人拉了一把,抬头见是嵇临。
  “怎回来得这样早?”嵇临往厅里瞄一眼,又示意他回自己住处去。
  “我想问一问,关于那孩子的事,”他背着厅门,与嵇临道。
  嵇临吓了一跳,先前被关进密室里还是因为那孩子,现在问是自己往上撞么。何况以他对萧青晗的了解,绝不会希望听见将离打听那孩子的消息。他低声道:“关于什么事,萧大人极是忌讳……你太关切那孩子,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是觉着违抗了他的命令罢,毕竟提及一次,就提醒萧青晗一次。将离苦笑,又道:“是么。那他叫我去看那孩子做什么,一刀杀了岂不更好。”
  嵇临哑声,这一点自己还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萧青晗还要叫将离去看那少年。眼看着将离欲转身,嵇临忙又拦住:“有客来访……你本不必回来这样早的,天色尚早,要么再去看一看?”
  “那就晚些时候,”将离便又道,说罢又往一旁的月门里去。
  嵇临看着那背影,觉得自己许是想的有些多。虽说上次在戏楼里,沈凌云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这次来,是商量事情,不见得就会再生出枝节。再者说,人家一个刑部侍郎,还能单挑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过不去么。
  萧青晗向正厅外看了一眼,又笑道:“我未听错罢,沈兄是对我府上的一个下人感兴趣?”
  沈凌云与他说罢了正经事,竟毫不避讳地又提前次在戏楼里说过的话,且此次更为直白,说想要见一见,他上次帮的萧府上那一个罪魁祸首。
  “若青晗记不起在哪了,需要花时候找一找,我今次来也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可陪着你一同找寻,”沈凌云也笑道,两道剑眉,很有些正气。
  萧青晗仍微笑着,看沈凌云良久,不语。
  沈凌云也回笑,两人无声良久,沈凌云起身,不紧不慢地踱了两三步,到萧青晗身前,稍俯了身,又轻声道:“青晗,你莫不是觉得,我会与他过不去吧。若我想拿他问罪,你可如何都是保不了他的。”
  近在咫尺的压迫感,萧青晗动了动眼皮,没抬头,唇边是一抹笑:“沈兄多心。我是怕他不懂规矩,冒犯了你。”
  说罢又对一旁的侍女吩咐:“去清安苑,看一看人在不在。若是在,就叫过来。”
  侍女福身出去,沈凌云朝外头望了望,却是叹口气,走至台阶上。不多时萧青晗也出来,站在一旁。沈凌云凝神看他,语气竟还有些失落:“你怕是自己都不知,方才我在你眼中看见了什么。”
  “不妨直言,”萧青晗意外,又失笑道。
  沈凌云却不再说话,只负手看着庭院中。
  两人站着,俱是修长身姿,白雪翠竹一般,气度迥异,还有些相得益彰的意味。将离心里仍在想阿九的事情,前思后想着,到一抬头,见着并肩而立的萧青晗与沈凌云,霎时怔了,把那孩子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又反应过来,低头收回了视线。
  “果真是没规矩,见了本官,也不知行礼,”沈凌云下了台阶,心里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地失落几分。眼前人不如他想的那般满身戾气,甚至是平和的。刀锋似的眼睫,画描一样的下颔。这样的样貌,沈凌云心中反而生出一股怒气来。
  将离缓吐出一口气,萧青晗是来了兴致,又要在旁人面前怎样羞辱他。沉默地矮身跪下,低头看着地面,不想多言。该说些什么的,本就该出口行礼。但,自己什么都不想说。
  “难道是个哑巴,”沈凌云皱了皱眉,睥睨地上的人,又转头看萧青晗。
  萧青晗也迈步至将离身边,漫笑了一声,道:“沈兄今日有功夫,我可是信了。”
  “青晗,你性子我也知几分,不至于还管教不了府中人罢,怎教出这样不听话的奴才,”沈凌云紧盯着跪着的人,有意地言语刻薄,还叫他心中生出些快意,只可惜地上那人并不抬头。
  “叫沈兄看笑话了,”萧青晗又道。
  这算是如何,将离木木地看着地面,膝盖处竟若有若无地泛起酸来。叫他过来,就为了与旁人一起,告诉他他舍不得的那一星点儿好,不值一文,再一起践踏取笑他?
  萧青晗,你怕是……
  罢了,自己也犯了蠢,怎会异想天开觉着他对自己还有几分温情。
  正自嘲,便又听得头顶的声音道:“听青晗说,你刀使得好?”


第14章 第十四章
  “是萧大人抬举,”知道接下来怎么说都不会好过,将离打起精神,回了一句。
  “哦?那不妨叫本官见识见识,是怎么个好法,”沈凌云一瞬间就有了教训地上这人的借口,若他真的敢当面舞刀弄枪,便说他有意惊了朝廷命官。若是不肯,就更好办了,胆敢违抗,是不要命的做法。
  将离仍很平静,道:“小人所使的刀只为生杀,不做取悦之用。”
  沈凌云没料到这人真的敢得罪自己,随即又大怒:“大胆!你这是要违本官的令了?”
  无非又是用些什么刑罚来折磨他,萧青晗是绝不会帮他说话的。将离有些想笑,不在乎了,最好能一下把自己折腾死了,一了百了。
  “大人觉得是如何,就是如何吧,”他意兴阑珊地道,不再开口。
  沈凌云还没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下人,一想到萧青晗之前隐约袒护的态度,又大为光火,反观萧青晗,面上只带着笑,更像是纵容。他压了压火,笑道:“青晗,你这府中的奴才实在不懂规矩。有心帮你管教管教,又怕是越俎代庖。”
  “沈侍郎言重了,”萧青晗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原该如此。只是管教不严我也有过……”
  是怕惩罚重了?沈凌云一时失落与怒气交织在一处,还可秉着稳当的神情,笑道:“若在我府中,敢这样对主子不敬,是要杖百的。眼下便减半吧。”
  “去衣,”沈凌云对着拿棍杖的侍卫道。
  此时将离才惊了惊,他身上什么样子,再清楚不过,各种不堪的痕迹,还有后腰上那一个字。露在人前任人指点羞辱,有一次便够了,还要来第二次么。侍卫按住他肩膀的时候,将离不禁挣扎了下,又本能地求助一般看向萧青晗。
  萧青晗眼睛眯了眯,也看着他,好整以暇。
  一个清醒。明了了。将离狠狠地咬了嘴唇,把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求。已经这般了,别要叫人看得低贱了去。上一次又不是没求过他,到后头徒留笑柄。人前人后的流言蜚语也听过,什么都不剩了,好歹给自己争口气。
  衣服被拉下来,露出光裸的上身,皮肤上暧昧青紫,还交错着未消退干净的淡红鞭痕。萧青晗一派淡然,沈凌云却几乎是一下子涨红了脸,喝声:“还不动刑!”
  杖刑全看下手的人怎么用力,若实打实地打,三五杖下去人咽气,绝非虚言。可若虚虚地打,便是几百杖,也能打得至多破点皮肉,躺个几天便完。
  拿着棍杖的侍卫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又看了看一旁的萧青晗与沈凌云,有点摸不准头脑,该怎么使劲。但瞧着那位刑部侍郎怒火冲天的样子,说要责罚,萧青晗也没阻拦,估摸着是要狠狠打了。两个侍卫对着看了看,便老实地下了第一杖。
  头一杖落在脊背上,一股闷疼从皮肉钻下去,像把背上的肌肉撕开一般,腹中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将离眼前黑了黑,忍住了喉咙中的腥甜,用胳膊撑了地上,才没趴下去。刚直起身子,便又是一杖,视野昏暗,额头汗如珠落,又费了好大劲,直起脊梁。等第三杖落下,将离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模模糊糊地想,倒也很好,这般打法,用不了十下,想必自己就可解脱。
  “泼醒,”萧青晗看着地上昏过去的人那惨白的嘴唇,继而对侍卫吩咐,“打完沈侍郎说的五十杖。只是叫你们打,没叫你们打死,若是五十杖过后他死了,按律法论处。”
  侍卫当下慌张了几分,原是自己会错了意。这意思很明显,要轻点打,那就好办多了。
  凉水兜头浇醒,一旁的侍卫拉了他臂膀按住,棍杖高高扬起再虚张声势地落下,但先前的几下太狠,即便是轻轻地触碰,也是噬心噬骨的痛。水珠夹杂着冷汗从脸上划落,地上的人瘫软着身子,面白如纸。四十杖不到,便又昏死过去。
  侍卫吓破了胆,极害怕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到时自己还得偿命,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鼻息,还在,便又松了口气。
  于是又浇醒,离五十杖差了三杖,人又失去了意识。
  “继续,”萧青晗面不改色。
  侍卫手抖着,泼过去一盆冷水,这回地上的人连动都没动。侍卫吓得水盆摔了地,扔下手中的杖子,扑通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会没命的。”
  “没命了你们与他偿,”萧青晗面如冷铁,“五十杖还差三杖,打不完如何与沈侍郎交待。”
  “侍郎饶命!”侍卫又齐齐转向沈凌云磕头,“再打会没命的,真的会没命的,求大人饶了小的吧!大人开恩啊……”
  “挨打的没讨饶,你们求什么饶,”不待沈凌云说话,萧青晗便笑道。
  挨打的死了,他们得偿命啊,侍卫早吓出汗,又不敢说出口,只觉得自己十分倒霉,当下只顾着磕头,再不敢多言。
  “没管教好,原是我失职。再打三杖,我府中可要少三条人命。余下这三杖,我便领了,沈侍郎觉得如何?”萧青晗又道。
  侍卫刚松了一口气,又提起来。打萧青晗?活得不耐烦了。吃了黄连般有苦说不出,苦着脸胡乱求饶,一边又心中埋怨,今日真是霉运到家,怎恰好轮到自己在这厢值守。
  “青晗,”沈凌云面色微微变了,“你……”
  “沈侍郎不会也叫我去衣受刑吧,”萧青晗笑吟吟道。
  “你们下去!”沈凌云对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侍卫喝声,也管不了自己是不是喧宾夺主。
  侍卫如蒙大赦,差点喜极而泣,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霎时退得干干净净。一时庭院中只余下地上昏迷不醒的一个,还有一旁站着的两人。
  “你真的为他到这地步?”沈凌云拧着眉看着萧青晗,“不过是个棋子,杀人工具。你不在乎府中下人如何看你?”
  萧青晗却上前,蹲在昏迷的人跟前,揽起了他上身,又捡起地上的衣裳给他披上。
  沈凌云身体僵硬,也蹲下身,十分艰难地问出了口:“那些……你与他,……”再说不下去,将离身上那些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意味。沈凌云素日洁身自好,哪曾光天化日下见过这于他来说算是□□的景象。
  “你想得不差,”萧青晗没遮拦地伸手试了试将离的鼻息,又点头,“要过他很多次了。沈侍郎是被我吓着了?刑部大狱中,这样的事情当很常见罢。”
  沈凌云看他半晌,低声道:“我以为……”
  “以为什么,”萧青晗小心地搂住将离的后背,却如何都避不开杖痕,便直接环过他肩膀,“现在还没腻,新鲜得很。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在意他人如何说……”
  话还未完,沈凌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萧青晗便停下了话头,看向沈凌云。
  “原是我多管闲事,”沈凌云撤手,也看向萧青晗怀中闭着眼睛的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到底是个外人。青晗……”
  萧青晗抱着将离站起身,打断了沈凌云的话:“耽搁许久了,不知他还能不能撑得住。虽说只是个杀人棋子,但没了还得再找,很麻烦。”
  沈凌云伸出的胳膊僵了僵,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萧青晗抱着那人转身而去。身影看不见了,才一甩衣袖,重重地叹一口气,苦笑不已。
  已是入夜时分,床榻上的人气息匀了些,仍轻如一缕袅烟。脸上不断地冒出冷汗,紧紧闭着眼睛,萧青晗抚了很多次,仍抚不平那两道眉。
  好后悔。那时看着他望向自己,眼中有请求之意,心思动了动,便想听到他开口。哪怕他开口只喊一声自己的名字,沈凌云又如何,自然会帮他拦下。哪知他又低头,一言不发。这样不想求自己,其实他从来没相信过自己罢。
  与沈凌云说的一番话,连萧青晗也分不清是不是真。一时想到,便说了出来。
  确实不值得他花很多心思。如何气恼郁结,都像只是自己在绕圈子。
  萧青晗看向趴着的人,端起那张脸。确实还没腻,这张脸也是极好的品相,玩过了新鲜劲儿再言其他罢。
  背上三指宽的伤痕只四五道,那两个侍卫后头耍了心眼,没怎么用力。四五道红痕都渗出了血,当中乌青。萧青晗拿了药膏轻涂着,放轻了力道。眼睛仍能看见其余地方的那些属于他的痕迹,伸手抚摸过去,又停在了后腰上。萧青晗抚过几遍那一个字,又接着把伤药涂上去。
  衣不解带地过了一夜,萧青晗趴在榻边睁眼时,才觉得脖子酸疼。一边揉了脖子,一边凑近看。将离还没醒。
  萧青晗定定地看,又搭上他的手腕,脉搏不算有力地跳着,有些紊乱。
  呼出一口气,再看他背上,红痕褪了许多,泛出氤氲的乌青来。这种皮肉伤,看着不严重,内里却已损伤。萧青晗覆在其中一道乌青上,稍稍使力揉了揉,只一下,便听得将离低低地□□了一声。再看时,他却仍没醒,鼻尖渗出一片汗珠。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为啥要给自己找罪受,写这种文贼痛苦。赐予我力量吧,早日完结。


第15章 第十五章
  萧青晗揉着那一大片的乌青,感觉到手底下皮肤渗出细汗。将离动了动,压抑的一声痛哼,醒了。
  头搁在枕上,偏过脸看他。萧青晗便也看过去,又蘸取了药膏,揉在手心里,覆上他背部。
  痛昏过去,又痛醒。将离一阵清醒一阵恍惚,眼睛半闭半睁,无神地看着萧青晗许久,忽然笑起来。煞白的一张脸,像月色下的昙花。
  “笑什么,”萧青晗抹他脸上不断的冷汗,问道。
  将离不说话,那笑容看起来十分纯粹,只是因为看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便笑了。萧青晗皱眉,手上用了几分力。残余的笑容还没落下,便看见他痛苦地蹙了眉,只是仍没发出声音。
  “萧青晗,”迟了半刻,他又开口,仍是一字一顿的,认真的语气。
  萧青晗不以为意,这时候约莫又会说后悔没杀了他,便捋过他脸侧湿淋淋的头发,别在耳后。
  “我从前学刀的时候,”将离接着说下去,偏着头,仍看着萧青晗,“教我的人说,”
  “说了什么,”萧青晗顺口接了一句,看着那背上的可怖伤痕,心里有些不舒服。
  “说,不要以刀为生,”将离又把头埋在枕头上,闷闷地道。
  “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个?”萧青晗收回胳膊,看着趴着的人的后脑,说不清自己突而心里冒出什么期待。他咬一咬舌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是,”将离把头转过来,又笑,“这句话也不是说给你的。”
  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泄出去,萧青晗冷笑了声,一巴掌扇过他后背,又看着他身子颤抖,忍痛地闷哼一声。
  萧青晗伸手勾过他的脖子,将人拉起来,面对着靠在自己怀里。一直歪着头,头发蹭在萧青晗下巴上,有些痒。萧青晗顺着他歪头的角度看过去,见是枕边躺着的那把长刀,明明亮亮的,刀刃生寒。
  “别看了,”萧青晗笑道,拿过搁在腿边化瘀的药膏,抹在掌心里。
  将离慢慢地转过头来,仰头看萧青晗,唇角弯起,抬手给了他一耳光:“萧青晗,我很疼。”
  听着响,其实没什么力道。萧青晗握住他的胳膊,拉下去,又叫他趴在自己膝上,把药膏涂上他后背,心里竟烦躁起来,却也没对他发火,只沉声:“这样好得快,乖乖的。”
  静不了心,不知是不是下手重了,到抹完后背上的伤时,趴在他膝上的人已晕了过去。
  将离再醒来,已是夜里。夜晚清凉的气息顺着窗缝弥漫进来,吸一口气,沁入心脾。仍是不大清醒,背上持续不断地生疼,脑子里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疼,甚至从前的鞭伤都肉眼不可见地发作起来。
  他拿胳膊压住嘴唇,张口咬下去,唇边尝到咸腥的液体,胳膊上毫不觉疼痛。不知咬了多久,一身冷汗出罢,方清醒过来。然清醒过来,却是更为清楚的疼,那些痛都分了层次一般,密密麻麻大大小小地将他包围溺入其中。
  不想再这样了,懦夫就懦夫罢,他胳膊抖着,往身边摸。摸到了柔软的被褥,扯开,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摸不见。不该这样的,以往那里搁着自己的刀。挣扎起身,两只手摸索一阵,什么都没有。
  怔怔坐了好一会儿,忽而屋中一亮,有谁点燃了烛火。那光很是晃眼,将离却固执地睁着眼睛,激得眼里流出泪来。
  “难受么,”萧青晗面色有些憔悴疲倦,又坐在床榻边,握住他冰凉的手。
  将离视而不见,望向屋中,下了床榻,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前,没站稳,便磕在了桌上。他几乎是一下子便抓住了杯子,杯子刚滑脱手掉到地上。萧青晗钳住他的手腕一把拉到了身前。他仍拼命挣着,紧紧地看地上一块块的碎瓷片,像怕谁抢了去。
  一个耳光打过去,一定是打得极狠,他身子甚至软了软,脸颊上迅速地浮现出红印来。才发觉萧青晗在一般,所有动作都停下了,喘息着,身子往下跌。萧青晗箍住他后腰,将人按住。
  “我的刀呢,”将离看着萧青晗,喃喃地道。烛光激得泪流满面。
  萧青晗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到榻上,低头覆上那干涸的嘴唇。不管不顾地噬咬着,恨不能将他吞进肚子里。找刀做什么,方才看着那瓷片想做什么。稍一想,气血涌到胸膛,控制不住想对他施暴。
  好容易才镇定下来,床榻上的人被他吻得双唇红肿,倒添了气色。伸手摩挲过他嘴边的津液,萧青晗轻声道:“又不听话,是想被锁起来?”
  密室里的记忆显然还有震慑,靠在床边的人一愣,缩了缩身子,安生地不说话。他后背就那么靠在床头上,到萧青晗将倒了水的杯子凑到他嘴边,又乖顺地张了口,咽下去。咽得急了咳几声,眼角泛着红。萧青晗看了,吮干他眼睫上的水珠,叫他离开床头,撑在自己身上。
  萧青晗摸着他后脑的头发,瞥见他后背上狰狞的痕迹。又伸手握住他肩膀,稍稍分开些。萧青晗擦了擦他脸上残留的泪痕,问道:“饿么。”
  将离身子微微颤着,连连摇头:“不饿。”
  受完杖刑三四日了,多半是在昏迷,除了方才喂进去的半杯水,粒米未入口。怎会不饿,多半是痛得麻痹,感知不到了。
  “不饿也得吃,不能熬坏了身子,”萧青晗见他能坐好,便收回胳膊,起身往屋外走。
  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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