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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刑事犯罪科-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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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今早闹事的,主要就是那个一开始没事找事的傅尔济,还有之后被一并拖下水的巴尔图和段鸮。
所以那狱卒直接就绕开巴尔图,将矛头指向了这会儿已被制住,又被强行分开了的两个人。
只不过人制住是制住了。
这狱卒看这两人这副搞不好还会发神经样儿心里也有点发憷,再想到烈尔泰的‘下场’,他也就循着些‘规矩’就一脸暴躁地张口道。
“昨天闹事是你们俩……今天闹事也是你们俩,才进来两天就闹出这么多事来,真是一天天地给我在这儿找死,其他人!听好!立刻把槽口收拾干净,然后去外边农地外集合!”
“至于你们两个,每人给我领六鞭子,再关一个晚上禁闭去!”
这一句话,算是把地上这二人今天一早就在槽口当众打架斗殴的处理结果给定了。
一人六鞭子,再关一晚上单独禁闭,这放在别的犯人身上,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初来乍到的两个人倒是都各自蹲在一边没做声,就这么一大清早地连犯人们固定的农活都没干完,就被抓走直接关禁闭去了。
这关一晚上禁闭,就意味着断水断粮还限制人身自由了。
走之前,段鸮是从巴尔图身边一步步走过去的,那用手暗示着摸了下耳朵底下那只狼的狱霸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对他比了个手势。
段鸮对此,倒也没说什么。
只这么□□脆带走,又和某个一早和他打架了的家伙一起被关到了禁闭室去了。
不过说是关到一起,牢头们估计也是怕他们再打架,直接就又给他们脚上加了道铁链子。
到半刻后,领完罚的他们被一起带到了禁闭室,又一起被关了进去。
不仅如此,还对他们俩再次斗殴会产生的后果下达了警告。
负责看着他们的狱卒将一个漏斗放在门上,并告诉他们到十二个时辰后,禁闭才会结束,如果过程中他们要是再打架,那就再叠加禁闭时间。
二人闻言都不作声。
只汗流浃背各自挨在墙角,隔着很大的一段距离,像两个被训后的困兽一般的死样子躺着,也不知道具体有没有听进去。
期间,外头悄悄过来巡逻的狱卒没都再见这两个疯子开过口。
倒是巴尔图真的过了会找人来关照了一句,说对里头关着的段鸮可以稍微客气点,看样子是说出来那句话后不会亏待了。
再等到整整四个多时辰过去,天色又一次黑了。
见外头人差不多散了,这两个各自倒在一旁装死的家伙各自看看外头,一早上‘兴师动众’演了半天的两个人才又睁开眼睛了。
此时,已是深夜。
快将近外头的正常宵禁了,白天还拽的跟个什么似的富察尔济先是坐起来,又拿脚轻轻踢踢段鸮,又看到对方睁眼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从禁闭室里头往外看,那个负责看着他们的狱卒已是坐在尽头处睡着了。
白天在槽口‘这一架’,他们俩打的算是半真半假,但为了能让巴尔图和所有人都相信,二人也只能这么干了。
虽然以前没和对方动过手。
但头一次这样,这两个家伙也没真的和对方客气。
而回到眼前这一幕来,大动干戈一场就是为了能被关到这死者国泰曾经来到的这间禁闭室的二人也各自抬头往这间禁闭室顶上看了一眼。
东侧,此刻他们所身处的这间,也称禁闭室。
所谓禁闭室,刚好在东侧最尽头,是一间名为叁拾陆号的囚室。
往常这里除了关一些喜欢惹事的囚犯,也没有别的其他用处。
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在这间的正东面,彼此天窗相连的地方,就正好是国泰死亡的拾壹号囚室了。
拾壹和叁拾陆。
由一个通风口一般的天窗直接连接着。
所以一旦想看到之前那个死过人的拾壹号囚室,从叁拾陆号门口经过就一定能看见。
而拾壹号,就是太平府监牢中,那个有蜘蛛纹身的国泰十六日那一夜死亡的那间囚室。
距离死者死亡,算上今天已经二十天。
在此期间,这间囚室一直对外封闭着没有外人进来过,牢头们也不可能说再清理尸体之后,再把它永远地对外关闭。
所以想要进来看一眼这个案发现场,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两个人再次打架闹事,才有可能靠近这里。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果然有用。
此刻,两人对视间,都明白这是该干活的预兆了。
但二人现在都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
因为脚上的铁链随时都可能暴露他们在干什么。
所以等一块快速坐起来后,他们俩只半蹲在这大费周章,富察尔济又直接用手上铁链绞住自己双臂减少点动静交流了起来。
“对面那个囚牢,就是当时死人的拾壹号。”
用手摸了下鼻子朝他挑了挑眉,背抵着墙面的富察尔济这么开口道。
“不过,去其他囚牢是需要钥匙的,我们现在虽然在离它最近的地方,却也要一个办法才能过去,或者用工具撬开天窗,这可能会制造出一点动静,还缺少一些工具。”
“我们当然有办法打开门。”
段鸮回答。
“因为我把那把铜勺子带出来了。”
这么一说,神不知鬼不觉已将那把白天来‘吓唬人’的铜勺子的段鸮也将自己藏了一整个白天的东西拿了出来。
“哟,朋友,你很鸡贼啊。”
闻言,拍了下膝盖,歪倒在墙角的富察尔济顿时勾起嘴角忍不住乐了,但口气还是挺赞赏的。
“彼此彼此。”
说到这儿,段鸮也不废话了。
这么一说,二人一起抬头看了眼拾壹号的天窗,这是一个很冒险也很危险的过程。
若是有一个不慎,他们俩不止是说会暴露禁闭室内的真实情况,也会让牢头注意到他们的踪迹,所以整个过程中,必须在天亮前完成。
丑时一刻
富察尔济一只手抓住窗框用铁链挂住天窗一旁的挂钩,倒挂着翻身用脚爬了上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嘴里咬着那把现在已经不像把勺子,更像个利器的铜刀就用了一个巧劲将整个天窗的窗框边撬开。
到完全撬开后,富察尔济暂时拿手挪动开这个天窗,随后才身形轻巧地爬上去,又倒挂着身子伸手往下挥了挥,示意段鸮里头安全,可以一起爬上来了。
等二人像是半夜中藏匿身形的鹰一般借力匍匐着穿过那通风道。
伴随着整个贯穿着太平府监牢的囚室走廊上还有一个巡逻牢头的脚步声,他们竟真的借助着这个办法来到了那拾壹号上方。
这么朝下看去,这死过人后就被封起来的囚室里黑漆漆的,牢头就在他俩的不远处巡逻。
“我以前可是正直好青年,从来不和人打架也不会翻墙逃狱的,我额娘知道今天的事一定会托梦给我,而且啊,怎么老是我承担反面角色呢,下次这种坏事你来啊。”
富察尔济嘴里这么说,行为上却完全没有反思自己的征兆。
“我娘也不准我干坏事,不然也会托梦骂我。”
蹲在他旁边的段鸮也回他一句。
“哦,那糟了,看来今晚我们俩娘都要托梦了。”
这人又来一句。
对方嘴里这个场景,怎么想都有点诡异。
想到富察尔济他额娘和自己娘一块托梦的场景,段鸮直接懒得继续这个糟糕的话题,就回归到正经话题,而一番折腾,当他们从天窗通道就这样一个一前一后从叁拾陆号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爬进了拾壹号。
当下,他们一块从这间已封闭多日的囚室顶上下来,又弯腰配合着,拾取了块旁边木桶上的布巾。
这其中,一个人蹲下开始在这张死者曾经躺过的泥土床,一旁的已经涮洗过,但到底会有液体残留的便桶,另一个人则对旁边的墙壁上进行了一番取证。
这是一个对于此番进入太平府的卧底任务而言,很必要的搜索物证的环节。
若是物证还没有被完全销毁。
是也可以判断,十六日当晚子时,拾壹号牢房内尸体上的火势具体有多大。
而肉眼可见,过了这么久,这里头还因过于不能通风而充斥着一股明显里外用类似油脂之类的东西焚烧过的味道。
结合那个国泰死后被菜油焚烧过的一点,怕是就是案发现场就是这地方无疑了。
除此之外,一番两人无声地搜寻下来,他们大致也发现了一些还留在这个密闭空间内的少量奇怪的物证。
一,即那张床上有大约三四根头发残留。
那头发表面呈枯黄色,长度约是正常成年男子该有的,发根有深红色皮屑,不像是染料的效果,倒像是本身皮肤所有的颜色。
深红色的皮肤?
这一点,不得不说令人有点存疑,因是个人都知道,人的皮肉多是白或棕色,红色人种怎么也不可能好端端地存在于世上,除非是身患着什么未查明的疾病。
二,在这个拾壹号牢房的便桶底部。
有少量血垢残留,那味道刺鼻,像是人失禁或内痔后产生的血垢是溅在木桶边缘的,没有被来得及被牢头洗干净,却也留下了这一抹证据。
三,就是墙壁和屋顶上被富察尔济和段鸮一起检查之后,并没有被明火熏过留下的黑色印记,或是曾经有,而被擦拭干净的痕迹,那就说明那一夜那场火。
很有可能只发生在他们身后这场床的范围内,根本都没有波及到整个囚室。
不得不说,这在拾壹号囚牢中发现的这三点都很奇怪。
趁着夜晚,顺着通风管道,从叁拾陆号潜入拾壹号牢房的富察尔济和段鸮一时间蹲在黑漆漆的案发现场中,也觉得这一切很不可思议。
“红色的死人。”
段鸮说着还眯了眯眼睛。
“什么红色的死人。”
富察尔济也回了句。
“白天我在槽口的时候,曾经——”
话说到这儿,明显是想到了什么,见富察尔济问自己,段鸮也想起了之前在槽口听那帮犯人所说过的那个关于国泰之死的传闻。
可未等他们讨论出这一点。
那之前还死寂一片的拾壹号对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彻于走廊上的脚步声。
“——,——。”
这听来有些恐怖如同催命一般的脚步声,来的突然,却隐约是带着先前那已经离开的牢头哼着歌的声音。
富察尔济和段鸮一听到这声音顿时都不吭声了。
连呼吸声都冷却了点。
因若是暴露了他们这会儿人还在拾壹号里面,而不在叁拾陆号,那么今晚的一切包括他们这一次的卧底行动也就暴露了。
所以,一刹那,二人只以最快的速度就赶紧从拾壹号这边开始设法往顶上躲藏。
这一刻,几乎容不得富察尔济和段鸮多思考什么。
那脚步声如同蜘蛛网上爬行的黑色蜘蛛一般眼看着就要逼近他们了。
整个囚室的长走廊上,只听‘踏,踏’——
可他们俩这时候,却还是没来得及抽身离开拾壹号囚牢,并回到顶上的天窗上去。
这一是因这通风管过于狭窄,如果一旦二人按照来的时候分批次过去,势必会放慢速度。
二,就是若是一起挤进去的,以两个成年男子的肩宽比例,又很难在正常情况下完全地对外头那个牢头躲藏起来
“……”
下一秒,就在他们没准备好的情形下,破罐子破摔的他们只一起动了。
一下攀住天窗的富察尔济一个利落地翻身压在段鸮身上,用一只手垫着段鸮的后脑勺将他摁在身下,同时两个人一起躲过了这处处不在的巡逻检查。
身子底下有囚室走道上,巡逻的狱卒脚步声。
与此同时,下方囚室隐约有对着光亮亮起,还隐约照在猫着腰躲在底下的他们身上。
在眼前抹不开的浓稠夜色和阴影中,囚牢中长久的的暴力和阴暗同样激发了他们身体里最隐秘的东西。
可这通风口距离地面实在太近了,若是他们明目张胆地大口呼吸,底下的人绝对会听到风道里传来的两个人的声音。
黑暗中,二人像是生来本为一体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视着对方。
有着一样抹不开夜色的的双眼对视中,有说不出的危险刺激和情绪冲撞,还有彼此看不穿的一些东西。
也是这么想着,突然错开眼,不准备再浪费时间的富察尔济只这一把拉过段鸮。
等先用一只手搂住他让彼此的距离更缩小,又和段鸮抱在一起尽可能地躲藏起来,然后,一下抵住通风口躲藏住二人将彼此的身形完全地融于一身,面容又一下子重叠在了一起。
这一刻,头都侧着,保持着一个微妙姿势的他们在漆黑的环境下都默契地屏住呼吸。
段鸮感觉到富察尔济用一只手尽可能收敛力气,并以一个和自己一样一动不动的姿势地在靠近着自己的手掌心。
他们的本意,只是想更可能地躲藏起来。
但这样的距离本身就是危险的。
可下一秒,两个脑子里从来没有什么私人感情,这么多年也是走哪儿都随随便便一个人的家伙却一起顿住了。
因为两个突然一脸古怪地发现,明明对方根本就没有碰到自己。
对方只是在接触着那一只横插在当中的手。
可这个姿势,还是过于诡异……和不可思议了。
这不应该是一个吻。
但那手掌就近距离落在段鸮的嘴唇上,那黑漆漆的眼神却也在看着他,所以即便是隔着手掌那感觉就也无比地真实。
他们俩都不作声。
因为这本该是正常的。
可周围的气氛好像却越来越奇怪。
明明是万分危险黑暗的情形,两个人却好像都不自觉地隔着那手幻想到了一场发生在二人之间谁也不料到的隐秘亲吻。
这一霎那,嘴唇在虚幻和真实中好像真的触碰到了一起。
他们都没说话。
但却气血上涌。
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那根本无法掩饰的躁动和冲撞一下勾起了这最纯粹的冲撞,任谁都不能装作无事发生。
——过于陌生而强烈的的情绪在这一刹那响彻于灵魂和躯壳。
唯有一道最真实不过声音在彼此的心中疯狂响起。
扑通。
扑通。
——扑通。
他们现在这样,好像在亲吻。
——他们这样……真的好像在,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为了最后这段……我晚了半个小时……
在本文满四十万字,八十章正式到来的那一刻。
我们看似社会其实纯情的大少爷和大帅哥迎来了一个他俩人生当中的……初吻,哈哈。
富察老段:害!不说了!这个牢!坐的真是值了!
第二十七回(中)
“吱呀——”
四下无人的深夜; 那铁栅栏外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终于停下。
当位于走廊上一边的拾壹号囚室的铁牢门被牢头用手上的一串铜钥匙打开时,里头已经完全地暗了。
墙角处; 那张曾经死过一个人的泥土床上现在空无一人。
唯一的一只木便桶,也被摆在原本该有的位置,地上没有什么人曾经进来过的脚印。
因多日来根本没人走进来过,一整间封闭囚室里头现在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开的焦臭味。
按照规矩; 人从探头进来查看的牢头见状嫌恶地挥了下手掌; 往上看囚牢顶端天窗的位置没变; 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出来。
等他转着一圈叮当作响的铜钥匙; 理了理方才去解手系上的裤腰带。
这个太平府监牢内部的牢头拖着步伐回到叁拾陆号牢房前时,里面那两个因为打架; 而被关禁闭的‘刺头’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一个; 像条死狗一般倒着对着墙。
另一个,也是半死不活地对着另一边歪着。
——这么看来,在他离开的这半个时辰内,里头什么也没发生。
“呵,两个不知死活的。”
见此情形,想起白日里他们俩闹事的疯样子,嘴里嘀咕了一句的牢头似乎也放下心。
拿起桌上掉了大半的漏斗; 确定离他禁闭解除的时间还有几个时辰,这才找了个墙角的木桌坐下; 又拿一条胳膊抵着脑袋继续哼着歌儿打起了盹。
那哼唱中的小曲是一出《黄伯央大摆阴魂阵》,一个人守夜在此的牢头将手在桌子上一下下摇晃着打着拍子,不过四五句就也再次呼呼大睡了过去。
等外头的光彻底暗了; 那个囚牢外头的牢头也睡死过去了,发出一阵阵呼噜声。
一整个黑魆魆的囚室内,方才还像是睡死了的叁拾陆号囚室的某两个人才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又保持着保持着这个姿势就这么朝外面看了眼。
“……”
静的可怕的空气中,一时无人开口,只有若隐若现的不均匀呼吸声。
方才富察尔济和段鸮虽都很看似很正常地躺在地上。
但若是那牢头真正走进来,或许能看到他俩此刻几乎浸透了整个背部胸膛的汗。
要不是囚室实在太黑了,这一身从囚服里都透出来的汗,刚刚差点把他们给暴露了。
而眼下回到禁闭室,面对着四下无人又只剩下他们俩的独处环境,两个心口那点沸腾和躁动才刚消下去的一点的家伙顿时一起摊开手往后躺倒在地上了。
这么一直接躺下来,他俩的身子和腿直接就呈现个大字状在这冰凉的监狱地上了。
因激烈运动而产生的某种亢奋情绪让两个人的脑袋都有点空白。
“…真是人吓人能吓死人,你怎么样。”
一只手拍了下额头,吐出一口气胸中的浊气,手掌心莫名还有点热的额头上的富察尔济问,他躺下的姿势还支着一条腿,整个人的背脊也是一瞬间完全放松下来。
“还行,你东西拿到了么。”
正说着,看样子不比给他好到哪里去的段鸮也这么平复下心头窜上来的热气才问他。
二人此刻正以这种没什么形象可言的并排躺下的姿势在对话,瘫在地上的富察尔济看段鸮问自己也这么抬起条胳膊晃了下,才回答道,
“…拿是拿到了,不过今晚也不算没意外发现了,谁想到这对外关闭着的监牢着又指了指上面道。
这么共同一开口,一块冷不丁朝着头顶天窗上方的二人这口气听着倒是有些像在打什么哑谜。
旁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懂所谓太平府监牢为何要如此戒备森严的原因。
——但这事,或许还要说回到一开始他们被堵在通风口的时候。
因之前是被猝不及防堵在在天窗上,通风口被临时检查的变故太过突然。
他俩也只是紧急地躲过一开始牢头开门开门进入的视角,又趁着那一瞬间的时间差快速地跃过管道口回到了对面的禁闭室来。
过程中,分别抓住天顶爬上去的两个人身上沉重无比的铁链子随时可能暴露他们俩的真实行动。
所以忙于说摆脱困境的二人都没来得及想太多,只用最快的速度就完成了一次脱险。
但当他们俩在从通风口撤出那间死者生前的囚室时,却也将那遗留在拾壹号囚室内的三件物证给拿出来了。
可谁料,那个牢头开门的速度还是来的太快了。
那一霎那,在一片漆黑中透出一点光照在脚上的环境下,二人鼻子对鼻子,眼对眼的隔着手掌面面相觑地望着彼此。
富察尔济在停下来的那一刻,隔着自己一只莫名有点出汗的手掌,将面前的段鸮完全地压在了底下。
段鸮见状向下看着牢头靠近的动静,一面保持着原有的样子按住他的半边肩膀和后脑勺,以一种掠夺和控制的动作将两个人的距离缩到最小,完全将彼此融为一体。
这一瞬间,他们的距离小到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危险到不能言说的距离。
近到两个人都开始突然不说话了。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从心头窜上来的热度,把他们俩当下都只惦记着正事的脑子搅和地浑浊起来。
所以两个一心只想从困境中脱险的人谁都没吭声,富察尔济和段鸮也只往旁边保持彼此尊重地扭了下脸,却也都不太看得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
呼吸喷洒在对方脖颈之间。
嗓子里都有点冒火。
还有点说不出的痒。
一时间,他们这两个从对彼此没想过这么多的大男人只在这阴暗无光的通风口内,保持着这种死死贴着彼此姿势谁也没动,还给小声开了口。
“…我说,你动来动去干嘛。”
总觉得这么搞有点不对劲,富察尔济嘴上说着也赶紧把自己身子挪开点,拿手撑着墙面给他张口提了个意见。
“你没动是吧。”
脾气没比他好到哪儿去的段鸮回了他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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