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雪.倾城天下-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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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沐稳倒好，不仅觉得自己心胸狭隘，还觉得自己会用跟轩辕境一样卑劣无耻的手段去报复轩辕境，自己在沐稳眼中到底是有多小人啊。
　　一连两天杨珏都没有回去，虽然后来他也觉得这就是轩辕境故意的，自己不能真的中了轩辕境的圈套。可是那天吵架的时候大话都说出来了，自己现在再巴巴的跑回去岂不是打自己脸吗，何况沐稳就是看不起自己。
　　这一次杨珏决定硬气到底了，否则解释不清，还真好像自己心虚一样。
　　下面的人却在这个时候来禀报说，轩辕洛为了逃走，收买了一个监管他的卫兵，但是这个卫兵喝酒误事，醉后将事情都抖了出来。
　　旁人便去邀功请赏了，这个卫兵只能一五一十的将真相说了出来。
　　因为此事败露，轩辕洛暂时被单独关押进山庄地牢了。
　　宋梓姗不忍心儿子受苦，便哭闹，看押的将军知道这些人身份不一般，所以不敢自己处置，便奏报上来，请杨珏定夺。
　　杨珏现在心里烦着呢，大手一挥：“一个孩子能翻出几朵浪花，别管他，放了放了，把一个孩子丢到地牢里像什么话，只要别闯祸，随他闹吧。”
　　这种回应其实应该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即使对于死敌轩辕境，杨珏都能看在沐稳的面上好吃好喝的养着，何况这么一个毛孩子。
　　本来以为事情到此结束，可是到了第二天，事情就变了。
　　转眼间就过了三天，沐稳依旧没有派人过来跟杨珏说什么，杨珏顿时就坐不住了，沐稳这是要跟自己长久的冷战下去啊。
　　可是杨珏大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实在拉不下脸了，倒不是自己的脸重要，可是不想让沐稳又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没骨气啊。
　　心烦意乱的杨珏连折子都看不进去了，索性到玄冥宫书房后面花园散心。
　　刚走进花园就听到两个宫人在花丛后面，一边修剪花枝一边低声说话。
　　“可不是嘛，咱们皇上以前多英明神武，男女通吃。不过啊，以前我就一直听说皇上在炎国为质时就是靠给人骑才能够活下来，然后回国来的。我还怀疑过呢，可是自从沂王来了之后，我算是明白了，看着高高在上，其实就是个喜欢让男人插的，前几年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可算是真正被满足了。”
　　“你还别说，这位沂王原本就是皇上少年时最大的恩主，光明正大接回府里去养着呢，现在皇上投桃报李不是也应该吗。”
　　“应该是应该，但是这也太过了吧。你不知道皇上都是唯沂王命是从，沂王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沂王要大庭广众的打他，他只敢闭着眼睛挨打。”
　　“这也忒贱了，好歹自己还是君王呢。”
　　“这算什么呀，关押在监牢那一位炎国皇帝，那可是跟沂王从小一张床上睡大的，又跟皇上争斗了这么多年。结果现在呀，皇上愣是不敢拿人家怎么办，好吃好喝的供着，不就是怕惹了一心宫那位不开心吗。”
　　“我昨晚上听昨日当值的说了，监牢里那位的儿子闯了大祸，可是被禀报上来之后，皇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说算了，这可不是怂到家了吗。”
　　“照我看啊，咱们这位皇上也就是个摆在面子上的，实际上做主的可是一心宫那位。侍卫大哥前几日与我说，现在大臣们都知道，讨好皇上那是溜须拍马，讨好沂王才是为君分忧，就跟那个状元大官一样。”
　　“我也听说了，大臣们都暗中说，以后有什么大事，索性直接禀报一心宫那位得了，跟皇上说了也是白说，压根做不了主，成不了事。”
　　站在杨珏身后的郑全冷汗已经湿透了一身，却不敢提醒啊。
　　杨珏面色上看不出喜怒：“你们说什么好玩的，也跟朕说说啊。”
　　那两个宫人完全不知道杨珏什么时候过来的，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急忙下跪磕头，自己给自己掌嘴巴，不断的哭喊着让杨珏恕罪。
　　杨珏冷冷一笑：“这个江山是朕的，不是沂王的，他的荣宠也都是朕给的。”
　　站在杨珏身侧的郑全拉了一下杨珏的衣袖，可是杨珏不为所动。
　　那两个跪地掌嘴的宫人也愣了，恐惧的看着杨珏。
　　“天下都是朕的，就连他也是朕的，没有朕，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朕的江山轮不到任何人来指手画脚，他更没有那个资格。”
　　郑全扑通一下跪到地上，高喧：“沂王驾到！”
　　杨珏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慢慢回头去。
　　只见沐稳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凭风而立，静默的看着自己。
　　清风扬起的他的白衣，绝美风华，清舞的发丝却凄迷了他清冷的茶色眼眸。至少，杨珏从来没有在沐稳眼中看到过今天这样的眼神，疏离，陌生，绝望。
　　哪怕他还站在那里，却好像已经要彻底离自己远去。
　　站在沐稳身后的清墨满眼的痛心疾首，却满是无可奈何。要不是郑全这一下冒死阻止了杨珏，都不知道杨珏后面还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杨珏想要开口，但是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哆嗦了，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沐稳压低了睫毛，慢慢转身：“别跟过来。”
　　看着沐稳逐渐走远的背影，杨珏发现自己不知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连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现在心里的恐惧不比那两个跪地的宫人少，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刚才自己说的话都是幻觉，是幻觉，这只是一个梦，快醒过来。
　　郑全已经欲哭无泪了，也不敢出声，整个花园里静得落针可闻。
　　清墨跟着沉默了一会，然后走上前来：“皇上，这几日王爷心里也不舒服，一直自己沉默着想事情，今日就是想通了之后，过来要跟您一起回去的。”
　　“王爷说他这一次犯了跟上次一样的错误，苏郢用来栽赃的手法，您也被栽赃了，王爷就想着过来低个头。没有让通传，就是想着过来从背后蒙个眼睛，给您一个惊喜，但是，好像是您给王爷的惊喜更大。”
　　“话说清楚了，您保重，卑职先回去照看王爷。”清墨实际也在一瞬间对杨珏疏离了，即使是他，也没有想到杨珏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杨珏双手抚上面颊，遮住双眼，喉头哽咽。
　　“郑全，将人带出去处理了，朕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会，不要来打扰。”
　　郑全急忙跑出去让侍卫进来将人带出去处理了，自己也只敢站在花园外面静静等着。这一次事情很严重，这不是什么意见不合的争吵，或者争风吃醋的小打小闹，而是说出来就收不回去的话，会永远在心上落下伤疤。
　　沐稳那样骄傲的人，会被这几句话，伤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静候灵归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自尽之局

　　人这辈子，用几年学会说话，却要用几十年学会闭嘴。
　　杨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不会说话，十年前自己不会任何言术，说话不经大脑，但是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是话唠一点，至少不会针针见血的知道怎样的话语最能践踏对方，怎样的话语最能维护自己。
　　后来自己慢慢练了言术，所以话变少了，却字字珠玑了。
　　直到今天之前，杨珏都为自己如今的口才而自豪，可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杨珏只后悔自己不是一个哑巴。要是说自己心里没有那种想法是假的，但是那仅仅是一个自我安慰的优越感小念头，今天这个小念头破土而出了。
　　没有人在权势和名利面前可以守得住本心，都会被捧得忘记自己。
　　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杨珏也只承认这个人是沐稳。
　　少年历经磨难出国为质，为爱受尽苦楚，然后千辛万苦回国谋得权位，九死一生在乱世里生存，如履薄冰的熬到最后君临天下。杨珏简直自己都被自己的人生感动了，这样精彩到足以彪炳千秋的人物，为何不能自豪和骄傲。
　　各种奇怪的想法和念头随之而来，但是自己自问对沐稳十年如一日。
　　所以当面对沐稳因为一个失败者而来的质疑的时候，杨珏简直不能接受，拿轩辕境那样的失败者跟他相比，只能证明沐稳眼睛瞎了。
　　本来就没有舒缓的心结再次被宫人和朝臣诟病的时候，一切就爆发了。
　　杨珏不敢腆着脸去跟沐稳说自己只是口不择言，毕竟自己确实有过这种念头。可是杨珏也不会承认那就是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自己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挑拨离间了沐稳和轩辕境，又是怎么把沐稳从轩辕境身边拉走。
　　就算没有没有帮自己，但是他没有帮轩辕境，那就是给自己帮了最大的忙。
　　夜已经很深了，杨珏还在花园凉亭里坐着一动不动。
　　他可以给沐稳倒任何歉，服任何软，换句话说，只要沐稳愿意原谅自己今天这几句话，永远的忘记，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那么自己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沐稳要自己放了轩辕境，自己都能做到。
　　当体味到这种前所未有的即将失去的绝望之后，杨珏再一次醒悟，即使你君临天下，但是失去那个人之后，你就是世上最可怜的孤家寡人了。
　　不是他失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而是你失去了他，才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郑全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来打扰杨珏的，但是事出紧急，他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了：“皇上，监牢那边出事了，轩辕境忽然发疯，好像中毒了。”
　　杨珏一下子惊醒过来，也来不及多问，急忙就往那边赶去。
　　不能让轩辕境出任何事情，自己现在若是真的要求得沐稳的原谅，就好把轩辕境完好无损的放走，至少这样一来沐稳会给自己一个道歉的机会。
　　等杨珏慌忙赶到监牢的时候，却发现轩辕境根本是装疯卖傻。
　　看到一众御医和卫兵以及杨珏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样子，轩辕境就控制不住的大笑，因为杨珏现在脸上的表情太精彩了，他都不知为什么。
　　按理来说他自己疯癫痴傻了，与杨珏无关，杨珏应该高兴啊。
　　可是看到杨珏慌忙赶来，又如释重负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被自己戏弄之后的怨恨，有的只是心里落下大石劫后余生的庆幸，简直莫名其妙。
　　轩辕境笑笑：“我说了，我会隔三差五就恶心你一顿的。”
　　“好好照看他，有任何事情再立刻来禀报。”杨珏转身要离开。
　　“唉，等一等，你该不会因为前几日那个吻就爱上我了吧，这么大半夜的把你折腾来，你竟然也不生气，还那么关心我，今晚出的是太阳不是月亮吧。”
　　“你们都先出去，朕单独跟他说几句。”轩辕境现在完全是无赖到底，什么话都敢乱说，自己却不能跟着他胡闹。
　　杨珏本想认真的跟轩辕境谈谈，可是当所有人出去之后，杨珏却发现轩辕境瞬间收敛了嬉皮笑脸，转而认真严肃的看着自己。这份沉稳和气势，才像是自己所认识的轩辕境，而不是这段时间里这个轩辕境。
　　“杨珏，你还记得九州盛会上我跟你下的那盘棋吗？”
　　“当然记得，我当时自问棋力不弱了，本想着与你有一战的能力，但是终究是我太天真，被你像耍猴一样的耍了个和棋。”
　　轩辕境摇摇头：“你错了，你很强，我差点就输了。下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很可能无法赢你，所以从中间开始，我就没打算赢，而是拉着你一起输。”
　　“怎么可能？”杨珏虽然不解，但是也愿意相信，毕竟轩辕境这种热，即使心里真的没底，气势上也会压人一头。“你不像是那种连拼都不拼一下就会认输的人，拉着我下了个平局，不像是你的作为。”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杨珏点头：“你确实说过，可是这世上的事情不是输就是赢，本来最后争夺天下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你的当然就是我的，你总不能把天下都毁了吧。”
　　轩辕境笑笑：“这世上比失去江山更让人痛苦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又如何呢？就算你再有本事，你也没法抢夺回延沂了啊。我知道你有恃无恐的来见延沂是为什么，因为有人拿秘密跟我换了你一条命。”
　　“薛灵告诉你的？”轩辕境已经想到了。
　　“是啊，当时延沂失踪，我们两个都被挡在贡天城外面，两个人都被逼到了绝路。所以我去找延沂了，而你当时也离开了。你虽然不是去找延沂，但是却去找能够让延沂原谅你的人，薛灵知道映儿没有死，带你去找映儿了。”
　　“而你也确实找到了映儿，等着给延沂惊喜呢。却没有想到，延沂已经站到我身边来了，你气急攻心，为了让延沂后悔，所以堵着气没有说。”
　　“这一次你气急败坏的打过来，不就是中了我的激将吗，被我国书上几句讽刺的话激得受不了，又想着告诉延沂这个惊喜，这才冲着要打过来吗。”
　　“而且你还想着到时候映儿重新活过来，延沂也回到你身边，你还赢了天下，就能正大光明的宣布说映儿没有死，原先说你杀了亲人的事情都是我做的，然后栽赃到你头上，让我遗臭万年，多好的计划，我听着都后怕呢。”
　　“可是谁知你败了，就连延沂也说即使映儿活着他只会更加恨你。”
　　轩辕境苦笑：“人算不如天算，我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不过，今晚请你过来，却不是跟你怀旧伤感的，也不是存心戏弄你玩的。我只是要践行我说过的话，我得不到了，你也别想得到。”
　　“这句话我听够了，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
　　轩辕境低头从自己内衫里面贴身的缝制的小夹层里掏出一个护身符，然后慢慢将已经老旧的护身符拆开。杨珏看在眼里颇有几分滑稽，难不成轩辕境打算拿这个护身符收了自己？
　　很快明黄的符纸就被拆开了，杨珏终于看见符纸里面原来包着一枚铜钱。
　　“你知道这枚铜钱的来历吗？”轩辕境将铜钱捏在手中。
　　杨珏摇摇头：“该不是你轩辕家的家传宝贝吧，还真是大开眼界。”
　　轩辕境将铜钱紧紧握在手中，因为太过用力，掌心都被铜钱边给划伤了，血丝溢了出来。轩辕境却释然的望着那个小伤口，然后把铜钱上的血迹舔干净，再将铜钱再用符纸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回内衫的夹层里贴身放着。
　　“你可以走了。”轩辕境笑着说。
　　杨珏莫名其妙的起身：“您这就做法完成了？”
　　“是啊，完成了，我这一生最后的心愿也完成了。”轩辕境笑的太过平静。
　　杨珏懒得跟轩辕境再瞎扯什么，抬脚要离去。
　　可是杨珏都还没有来得及抬脚，就见轩辕境瞬间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而是脸色发青，嘴里鲜血不断涌出来，一看就是中剧毒的征兆。
　　杨珏急忙跪地扶住轩辕境，想要帮轩辕境点穴封住筋脉。
　　轩辕境却拉住了杨珏的手，然后不顾满嘴流淌出来的鲜血，大笑起来：“见血封喉，无从查起。我说过的，我得不到的，你也永远别想得到。”
　　“来人！来人！快来人！”杨珏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作者有话要说：　　

　　☆、静候灵归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若是不信你

　　后来的很多年里，杨珏都对那一天的每一幕，以及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个人脸上的每一个神情，都记忆犹新，无法忘记。
　　一个人站到一个至高的顶点可能需要很多的艰辛和累积，但是跌落谷底，却无一例外的都只需要一瞬间。你自以为是的唯我独尊，在苍天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笑话，拿走你以为属于你的一切，不费吹灰之力。
　　当听到杨珏吼叫的时候，守在外面的御医和卫兵都冲了进来。
　　杨珏给轩辕境封了筋脉也没有用，看着御医手忙脚乱也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轩辕境在一瞬间就没了气息，带着释然的笑永远的看着自己。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轩辕境的死而想痛哭一场。
　　可是自己不能哭，毕竟在世人眼里太假了。毕竟是世人眼中，就是自己杀了轩辕境，现在哭的再痛也只是做戏而已，又有谁知道自己真的是委屈的想哭。
　　等沐稳得知消息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了，只有杨珏还在那里。
　　依旧跪坐在地上，抱着轩辕境逐渐冰冷的尸体，整个人失了魂一样，好像怀中抱着的是心中挚爱之人的尸体一样，悲痛欲绝的神情让人动容。
　　沐稳看到轩辕境的尸体，脚下一软，急忙抓住监牢的栏杆，才勉强站住。喉间一口腥甜涌了上来，这股血气汹涌得似乎冲到了头顶。
　　杨珏低垂着眼帘：“延沂，你信我吗？”
　　“我信你？”沐稳的嗓音几乎都在颤抖。
　　“若不是信你非我不可的语言，我何必一再护你照顾你让你历练蜕变……”
　　“若不是信你生死相随的执着，我何必抛家弃亲回雪山去寻你……”
　　“若不是信你死生不计的坚持，我何必费尽心思洞房花烛许你惊喜……”
　　“若不是信你真挚无悔的痴恋，我何必精心布局送你离开，埋下祸患……”
　　“若不是信你此生唯一的无悔，我何必妻离子散孤家寡人此生无依……”
　　“若不是信你放弃江山的追寻，我何必投敌叛国任由你放手一搏……”
　　“若不是信你永远不变的承诺，我何必被你背后诋毁谩骂的一无是处……”
　　“若不是信你至真至爱的相待，我何必不闻不问任至亲之人由你定夺……”
　　“可是我所有的信换来的是什么呢？你还有什么值得我信的吗？若说子弘耗尽了我所有的纵容和宠爱，那么你也耗空了我最后的信任和希望。”
　　杨珏轻轻摇头，泪珠去被甩得低落在轩辕境尸体上：“求求你，别这样说。”
　　沐稳走到轩辕境身体边，慢慢蹲下身来：“伪装的欺骗一旦戳破，只会让两个人都更难堪。当日我在玄冥宫书房为何会犯病，因为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多你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我不知道你一直伪装的那么辛苦。”
　　“看的太多了，却只记得你替我回的书信，你写的国书，一桩一件，无一不是想要激怒子弘，逼他挑起战争打过来。早就胸有成竹，知道时不可失，所以每天跟我说着不想打仗，是想要岁月静好，转个身却恨不得他立刻就打过来。”
　　“不过你没错，这是你君王的责任，是我阻挡了你的路。”
　　杨珏拼命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沐稳的手指抚上轩辕境安详的容颜：“我知道我帮他求情只会让你不舒服，所以我就让你自己做，你已经得到了一切，总不会最后这点容人的胸襟都没有。可是我都忘了，站在国家上，你可以容忍，站在情感上，你无需容忍。”
　　“他是怎么走的，有很痛苦吗。”
　　杨珏红肿着眼睛看着沐稳：“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只看到他拿藏在内衫夹层里的平安符包着的一枚铜钱出来，然后铜钱在掌心了划了一个伤口。我正准备走，他就开始吐血，见血封喉，很快就去了。”
　　“御医查验了，说那枚铜钱上没有毒，他中的是谁也没有见过的剧毒。”
　　沐稳伸手：“平安符和铜钱呢。”
　　“给他放回内衬里了。”
　　沐稳自己动手，可是，当他解开轩辕境的衣衫，却眼神冰冷的看着杨珏。轩辕境的剧毒古怪，身上肌肤没有变色，脸色也只是苍白，虽然吐出来的都是污血，可是整个人真的并不像中了剧毒之后的那种惨状。
　　所以此刻沐稳就能清晰的看到轩辕境身上青青紫紫淤血的伤，都是拳脚伤，下手都很重，而且是新伤。
　　杨珏已经不想解释了，这大概就是沈钰心前几日气急之下对轩辕境下的手吧，就算他跟沐稳解释了，沐稳会听吗？何况他确实没有跟沐稳说，也没有责罚沈钰心，所以一切都成了他的授意，甚至会被认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而且这个时候把沈钰心供出来，沐稳一定杀人。
　　“他不听话的时候，可能看守的士兵下手重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在炎国被诬陷入狱之后，他并没有这样对你，甚至还吩咐了下边的人不要苛责你，善待你。”沐稳肩膀有些颤抖。
　　杨珏喉头哽得难受，深吸一口气，无所谓笑笑：“你打回来好了。”
　　“你不配。”沐稳轻声说了这三个字，然后不再看杨珏。
　　从内衫夹层里，摸出了那个已经很旧的平安符，这是忘川寺里的平安符，宫里的女眷经常会去烧香礼佛，就会求平安符回来佩戴。
　　每一张平安符下都会写着平安符的年岁日子，沐稳刚好看到这张平安符下面的小字。这是他跟轩辕境出生那一年，这是他跟轩辕境指腹为婚那一天，他们的娘亲去忘川寺求的，所以他们各自有一个。
　　只是沐稳的，早就被他撕了，因为沐稳小时候很恨这个。
　　……
　　“喂！你怎么不理我？我可是你表哥！喂喂喂！，你别走！”
　　…
　　“哼！看你今天往哪里跑，看到这个了吗，这可是我们指腹为婚的平安符。反正你就是我的小媳妇，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揍你。”
　　…
　　“你太可恶了，你竟然敢当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