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雪.倾城天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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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沐稳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于是轻轻开口：“进来。”
　　欣颜淡淡的笑着看向杨珏：“江王殿下里面请。”然后帮杨珏打开了门。
　　杨珏走进去将怀中的书本都放在了沐稳的书桌上：“你什么时候换的漂亮丫鬟？”
　　“我的事情还要向你报告？”沐稳翻了一页书。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问而已嘛。”杨珏委屈的说。“跟你说正事吧，今天的功课题目是‘志向’，虽然说这个题目以前写过好多次了，可是以前那些无非是洪篇大论的交功课而已，古先生这关是肯定过不了的，我不想到时候还要重写。可是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字，没有办法就想来找找你，你可一定要帮我。”
　　沐稳清冷的看了杨珏一眼：“给我一个能说服我帮你的理由。”
　　“我们都认识那么长时间了，都有半年了，至少也算患过难了，你就帮我这一次。”
　　“我帮你的还少？”
　　杨珏又要被沐稳说的语塞了，急忙换了个灿烂的笑脸：“既然都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点吧，反正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你说是不是啊？”
　　“跟大菜小菜没关系，看我想不想。”
　　“那你想不想啊？”杨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沐稳。
　　“不想。”冷冰冰的两个字，语气却很坚决。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又是死循环，每次都是这个结尾。
　　杨珏坐到床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沐稳：“不要嘛！帮帮忙！就一下下啦！大不了我给你做好吃的，蜜汁鸡丝面，很好吃的，要不要？”
　　“你先自己写，写完我再给你改。”
　　“好！”杨珏知道沐稳已经答应帮自己了，马上就乐颠颠的跑去一边开始写了。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一起写功课。
　　等杨珏写完后沐稳早就写完了，又看了半本话本。
　　杨珏马上拿给沐稳，有些羞涩的说：“你不要笑我啊，我都觉得自己写的不好。”
　　“小厨房在外面。”沐稳接过杨珏的功课就抬手指了指外面的小厨房。
　　“好。”杨珏确实也不敢在沐稳帮他看功课的时候还站在一边，那会紧张得手心都是汗的。
　　欣颜看杨珏出来，就端着刚做好的小点心说：“江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带本王去小厨房，本王要做东西给延沂吃。”
　　“少爷想吃什么？这些事情交给欣颜来做就可以了。”
　　杨珏笑着说：“这是本王跟他的交换条件，他要吃本王做的，你带路就好了。”
　　其实小厨房就在旁边，也是为了方便沐稳吃东西，有些时候厨子就直接过来小厨房帮他做，但是多数时候他要么在外面吃，要么在前厅吃。
　　等杨珏将面做好了之后，欣颜不禁惊呆了，做得这么好？竟然是一个男人做的？竟然是一个皇子做的？怪不得自己的少爷要点名吃他做的呢。
　　欣颜赶忙凑上去：“江王殿下可真是好本事，能教教欣颜吗？”
　　其实欣颜自己的厨艺也很厉害，从小在沐家，她不仅出得厅堂更是入得厨房，也知道沐稳的一切饮食习惯。不过杨珏露的这一手倒是让她惊叹，最主要的是她学会了就可以做给沐稳吃了。
　　“能啊，每日下了课，你有时间就来江王府。”杨珏将筷子放在碗上，然后端出去。
　　欣颜马上就要来接：“王爷，让欣颜来吧。”
　　“不碍事，你就忙自己的吧。”
　　这江王倒是让人觉得很亲和，欣颜也对杨珏颇有好感，怪不得自家少爷会允许一个别国来的皇子跟自己这样亲近了。
　　杨珏端着面满脸堆笑的凑到沐稳面前：“还行吧。”
　　“你以前的先生死的早吧。”清冷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沐稳又在杨珏的功课上面写了几句。
　　“你怎么知道，是换过几个。”
　　“不然还能把你教成这样。”
　　杨珏总算是听懂了沐稳话里的嘲讽：“那也不能怪先生啊，我本来资质就不高，这才让你好好指点我一下嘛。”
　　“错字一堆，逻辑不通，词语匮乏，还有你的字，是用脚写的吧，街上卖艺的用脚写的都比你的好看。”沐稳不留情面的就将杨珏给数落一通。
　　“你不要这样说嘛，我有在好好练，才刚刚开始努力。”杨珏将头低了下去。
　　沐稳清冷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情绪，杨珏好不好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他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事情。“错字已经圈出来了，要删的也用朱砂笔划了，要加的也写上去了，你去照着重新抄一遍就行。”
　　“你不跟我讲解一下吗？”
　　“你又不是不识字。”
　　杨珏只能乖乖的自己拿去一边开始誊抄。
　　全篇抄下来确实没有自己不认识的字，所以抄完后杨珏才离开了。
　　悠闲的午后，圣贤书院里。
　　古君弋在桌案上批阅着大家的功课，学生们在下面三三两两的讨论着今天的议题。批阅到了杨珏的功课之后，古君弋看了一眼就眉头一皱。
　　起身走到正在讨论得兴高采烈的杨珏身边：“赤巠，跟为师上来一下。”
　　等回到桌案边的时候，古君弋坐下，拿着杨珏的功课说：“赤巠，你文采见长啊，这一句‘少年不识愁滋味，身心犹困五里雾’，很是好，你就给为师解释一下这一句的意思吧。”
　　杨珏不禁心虚的低下了头：“就是人在年少的时候是不知道人间愁苦的，身体和心都好像被困在了五里的雾气里什么都看不到，就是在说少年还太过年轻吧。”
　　“赤巠啊！要是写出这句话的人听到你这番解释，恐怕会让你把你的功课给吃了。说吧，谁帮你写的。”古君弋看一眼就知道不是杨珏写的，杨珏写不出这种句子来，关键是杨珏根本不知道这句子的真实意思。倒不是古君弋看不起杨珏，而是凭杨珏的学识，根本不知道‘五里雾’是什么东西，又怎么可能写在功课里。
　　“师傅，是学生让延沂指点着学生写的。”
　　“他就是这么指点你的？连意思都不告诉你。为师告诉你吧，‘五里雾’是指模糊恍惚，不明真相的境界。延沂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在年少时不能体会世间疾苦滋味，无论是身体还是认知都处在一种朦胧迷茫的境界里。为师只能跟你说，若不是延沂真心想教你的话，他绝对不是一个好师傅，只会害了你。好了，你下去吧，把他给我叫上来。”古君弋语重心长的跟杨珏说。
　　杨珏点点头，然后朝沐稳走去了。
　　被叫到古君弋跟前后，沐稳看了一眼桌案上杨珏的功课。
　　古君弋颇为无奈的看着沐稳：“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低估你了。”沐稳说的是实话。
　　只要看见杨珏被叫上来半天，而自己也被叫了上来，再一看桌案上是杨珏的功课，沐稳就明白是他帮杨珏写的东西被发现了。
　　“你不是低估为师啊，是高估了赤巠。你已经避开了很多词句了，写的字也都是一些常见的字，不过，你大概没有想到赤巠会连‘五里雾’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古君弋看了杨珏那么多功课，杨珏有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
　　这下沐稳算是明白了，不过他清冷的茶色眼眸里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下去吧，为师只是要让你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这就是古君弋的为师之道，他不会去怪沐稳帮杨珏写功课，也不会去怪杨珏让沐稳帮他写功课，因为沐稳会帮杨珏写功课，说明沐稳从杨珏那里得到了相应的价值，这是利益取舍的双方共赢。而杨珏能够让沐稳帮自己写功课，说明杨珏知道投其所好，这是取长补短的利用。
　　需要告诉杨珏的是，不要太过相信自己利用的人。
　　而告诉沐稳的是，太过高估对手也许会弄巧成拙。
　　他教的是国术，从来不是书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六十四掌　映儿

　　转眼又到了七月底，天气却是更加热了。
　　中午吃完饭之后杨珏又和凤绯陌一路玩着来圣贤书院，结果刚在学堂里坐下一会就见沐稳一只手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走了进来。那个孩子粉雕玉琢可爱得不行，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好像晶亮的宝石一般动人，可是那孤傲的小眼神却跟沐稳像了个十成十，两只粉嫩的小手紧紧的搂着沐稳的脖颈，笑得很甜的小脸老是往沐稳的脸上蹭。
　　轩辕境随后走了进来，跟在轩辕境的身后有一个穿着宫服的妇女和一个穿着儒雅的男子。
　　杨珏压低声音跟凤绯陌说：“没想到延沂的孩子已经那么大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那是沂王的孩子？”凤绯陌不解的看着杨珏。
　　“不是他生的他不会抱吧。”
　　本来学堂里就没有什么人，即使杨珏的声音压的再低也要被听见。
　　沐稳清冷的眼神扫了过来，淡淡开口：“本王记得本王也抱过某个人，难道说某个人也是本王生的？”
　　一句话就把杨珏给塞得说不出话来了！一针见血啊！
　　杨珏只好赶紧走过来陪笑着说：“好可爱的孩子！叫哥哥啊！”
　　“你确定要他叫你哥哥？”沐稳反问。
　　“是啊！那么可爱！叫哥哥一定很好听！”杨珏伸手要去摸摸孩子粉嫩的小脸。
　　沐稳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映儿，叫哥哥。”
　　映儿宝石般的晶亮眼瞳似乎委屈的转了转，然后小嘴一撇，奶声奶气的说：“表叔，映儿不要叫。”
　　什么？表叔？沐稳的表哥不是轩辕境吗？
　　杨珏难以置信的说：“太子殿下，你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轩辕境一张俊秀深沉的脸上忍着怒意：“这孩子三岁，本宫十五岁，江王殿下是学医的人，医理上的学问不用本宫给江王殿下说吧。”
　　那倒也是，才十二岁呢，何况还要十月怀胎，那就是十一岁了，绝对不可能吧。
　　映儿又看向轩辕境奶声奶气的说：“四叔，映儿要喝水水。”
　　轩辕境一挥手，那个妇女立刻走上来将怀里揣着的一个小羊皮水袋拿出来，然后又拿出一把随身的小瓷勺来，将水倒在了小瓷勺里，水还冒着热气。再将小瓷勺凑到映儿的小嘴边，温柔的把水喂进去。
　　竟然叫轩辕境四叔，那么肯定是轩辕境哪个哥哥的孩子了。上次在滇国的时候听钱承敬说过炎国三皇子轩辕然很早就被送去滇国了，那么就不会是轩辕然的了。轩辕境是四叔，那么只能是大哥或者二哥的了。
　　杨珏扬起一张笑脸看着沐稳怀里的轩辕映说：“你是叫映儿吧，快叫叔叔，叔叔给你糖吃。”
　　轩辕映不屑的看了杨珏一眼：“滚开！小心本王砍你的头！”
　　什么？一个小孩怎么这么没有礼数！这是皇家的孩子吗！
　　“映儿，小孩子不可以这么说话的，要尊敬长辈，懂礼数。”杨珏耐心的说。
　　“你好大胆！竟敢教训本王！表叔，映儿要砍了他的头！”轩辕映像受了委屈一样朝沐稳撒娇。
　　沐稳本来坐在位子上将轩辕映抱在腿上，看到轩辕映向自己撒娇，他目光一冷。
　　看到沐稳眼神冷了，轩辕映粉雕玉琢的小脸立刻就安静了，有些害怕的愣愣看着沐稳。
　　杨珏不禁感叹，沐稳的气质和眼神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凛冽凌人！不管大人小孩，都很怕。
　　轩辕映立刻装作委屈的用小手要去揉眼睛，奶声奶气的说：“表叔，映儿错了，表叔不要这样看着映儿，映儿害怕。”说完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奶娘急忙要过来抱，可是杨珏已经先一步去抱了，轩辕映哭嚎着张开小手搂住了杨珏，大颗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把杨珏的心都哭碎了。不停的拍着轩辕映的小身体哄着：“映儿不哭了，不哭了，乖，不哭了啊。延沂，不要吓映儿了，他还是小孩子，不懂事，难免会有小孩子脾气，你好好的跟他说他会听的，把他弄哭了干什么。映儿乖，不哭了。”
　　沐稳目光清冷的看向一旁的奶娘和先生：“你们就是这么教映儿的？”
　　那两人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先生慌忙的说：“下官不敢啊！小殿下只是前两月里刚好看见了皇上处罚官员，就学了那么两句，下官怎么帮小殿下改正，可是小殿下都不听，下官该死，求沂王恕罪啊。”
　　轩辕境也是不由得一皱眉：“怎么不看好孩子，能让孩子去看皇上议事！”
　　奶娘立刻说：“是皇上想见小殿下了，所以抱着小殿下玩，刚好遇上了事情，结果小殿下就坐在皇上腿上把所有事情给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这下轩辕境更是不悦，他不是觉得轩辕策认为孩子小才不避忌，他这分明是故意就是要让孩子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轩辕境自己小时候又不是没经受过，会被拉去看犯人处决这样的事情，好在自己有沐唐这个外公，所以很快就没有再经受过了。
　　虽然知道身为皇家子嗣从小就要学会王权冷漠和残忍，可是，自己明白那是怎样的感受，自然不会觉得那是好的。
　　沐稳清冷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他跟轩辕境彼此之间太熟了，他更明白轩辕境此刻的感受和心事：“都出去外边候着。”
　　奶娘和先生都退了出去。
　　“映儿，过来，表叔抱。”沐稳朝轩辕映伸手。
　　轩辕映立刻止住了哭声，一双宝石般的眼瞳看着沐稳，然后低声说：“表叔，映儿要表叔抱。”说着就伸出小手要去沐稳怀里，完全忘了刚才沐稳的眼神。
　　杨珏将轩辕映递给沐稳：“这就对了嘛，小孩子就要哄的。”
　　过了一会杨珏和凤绯陌也出了学堂，到外面的廊下透气，因为看着沐稳和轩辕境两人戏儿为乐的画面确实太过美好，他们两个杵在那儿就显得有点多余了，还是出来吧。
　　那奶娘和先生也在廊下坐着。
　　杨珏坐到他们对面去不解的问：“映儿是谁的孩子啊，怎么跟延沂这般亲近？”
　　先生显然是知道杨珏身份的，就拱手说：“回江王殿下，小殿下是已故肃王殿下的世子。似乎是命里有缘吧，第一眼看见沂王就与沂王亲近，更巧的是，沂王一向不跟小孩子亲近，却很是疼爱小殿下，平日里在宫里见到了，总是要抱着玩上一会。”
　　这肃王是就是大皇子轩辕如，肃王的封号还是死后才追封的。
　　奶娘看杨珏不像是难伺候的主子，而且刚才还那么哄轩辕映，也就忍不住开口：“说来也怪，小殿下从小认生，可是第一次见沂王就要沂王抱，后来刚刚学会说话不久，在宴席上一看见沂王就开口叫爹，愣是把大臣们给惊到了。改了好久才改过来。”
　　杨珏觉得这小奶娃甚是可爱，不过也不禁感叹，沐稳这老是冷着一张脸又不说话，那小孩子怎么就跟他那么亲近呢？不对，他不是也对自己冷着脸而且不说话吗，自己还不是老爱凑着他，果然啊，天生的魅力就摆在那儿呢，大人小孩都一样的。
　　“可是也没有理由叫延沂表叔吧。”杨珏深知，以沐家在炎国的地位，能够有资格叫沐稳一声表叔的人只有轩辕境的孩子，就算是大皇子的世子，也高攀不起这一声的。
　　那个先生又说：“肃王在世时颇有长兄风范，对几个弟弟和沂王都甚为疼爱，所以肃王过世后几位皇子都对小殿下很是疼爱。还有……还有，当初肃王是死在沂王的怀里的，想必是肃王临终时对沂王有什么嘱托吧。”
　　杨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轩辕如是死在沐稳的怀里？
　　“问一句不敬的话，肃王是何时去世的？”杨珏不知自己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
　　奶娘颇为惋惜的说：“四年前，小殿下都还没生，可怜王妃当时哭的昏死过去，还是几位皇子和沂王登门多次才稳住了王妃的情绪，可惜毕竟伤心过度了，生小殿下的时候就难产，跟着肃王去了。二皇子本来提出要将小殿下收为自己的嫡子照料养育的，可是皇上说总归是瞒不住的，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就一直将小殿下留在宫中照养。”
　　正在杨珏愣神的时候，就见沐稳拉着轩辕映朝他走来。
　　轩辕映走得很稳，颇有贵族风范，想来也吃了不少苦，不过他好像不怎么高兴，把委屈的小眼神投向沐稳。
　　奶声奶气的说：“表叔，抱。映儿要抱抱。”
　　可是拉着轩辕映小手的沐稳根本不为所动，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杨珏看不过去，就急忙要走过去抱轩辕映。
　　沐稳却不动声色的抬起一只脚挡在了轩辕映面前，让杨珏抱不成。
　　“你干什么？你自己不抱就算了，你没看见映儿有多可怜吗，你抱他一下会怎么？”
　　“你小时候就是被这么惯的吧，映儿不仅是个男孩子，更是轩辕皇室的男人，你的慈悲心肠要去改变其他人我没有一点意见，但是我的孩子你就离远一点。”清冷的声线没有一丝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祭日

　　杨珏不高兴的看着沐稳清冷的眼神：“我知道，可是映儿还只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你就不能多给他一点温暖吗？我知道你不喜欢不聪明不厉害的人，比如我，所以你希望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优秀，可是？延沂，你觉得可能吗？你沐稳是天之骄子，从小就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明白自己该怎样去做，更能够将一切都做好，不过并不是人人都是你！”
　　“你说的对，不是人人都是我，反过来，也不是人人都是你。你自己做不到的就以为所有人都做不到，对不对。”沐稳依旧平静的看着杨珏。
　　“映儿做不做得到我不知道，可是为人父母，虽然盼着自己的孩子成才，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心，映儿将来要成为轩辕皇室的男人，那是将来的事情，现在，他只是一个孩子。”
　　“将来都是取决于现在的，还有，为人父母的心，你见过他父母吗，你知道他们的心吗。”
　　杨珏被塞住了，又急忙说：“天下的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是啊，在你的眼里，世间皆善类。”
　　轩辕映拉拉杨珏和沐稳的衣袍，奶声奶气的说：“表叔，哥哥，你们不要吵架，映儿不要抱了，映儿可以自己走。”
　　杨珏蹲下身去轻轻摸了摸轩辕映的头：“映儿乖，我们没有吵架。还有，映儿，我和你表叔是同岁的，不要叫我哥，请叫我叔叔。”
　　“叔。”轩辕映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嗯，乖。”
　　八月初四，炎国肃王轩辕如的忌日。
　　陵墓前，百官跪拜，小世子轩辕映一身白孝跪着。
　　二皇子轩辕霖，太子轩辕境，五皇子轩辕栗，六皇子轩辕璐都到了。
　　沐稳也戴着白孝站在百官首位，静静的闭着眼。
　　一众繁缛的祭奠礼数一直到下午才弄完，人们慢慢散去，飘洒着冥钱的陵墓前，只有五个人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是四个皇子和沐稳。
　　直到夕阳落尽，五个人都依旧静静的站在陵墓前。
　　天空中一个闷雷滚过，他们都记得，轩辕如死的那一天，大雨滂沱，呼啸的狂风仿佛要将人都吹倒。
　　每年的忌日，似乎也都是大雨倾盆。
　　细密的雨点开始砸落下来，很快就打湿了五人的白净丧服。
　　一直到了一个时辰之后，雨势才渐渐小了。
　　二皇子轩辕霖侧头看向轩辕境，他跟轩辕境的脸型最是相似，都是那种精致纤细的，削尖的下巴很是让人惊艳。“太子，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本宫要为大哥守灵到天明，二哥有事要谈还是改日吧。”轩辕境压根没有看轩辕霖一眼，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面前的墓碑。
　　说到底，他的心里依旧是恨的吧。
　　五皇子轩辕栗拖着一条已经残废了的左腿，一瘸一拐的走到轩辕境身边：“太子，二哥也是要为大哥守灵的，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单独跟你说。”
　　六皇子轩辕璐也看向轩辕境：“太子，我们在这儿守着呢。”
　　沐稳压低纤长的睫毛，轻轻对轩辕境点了一下头。
　　陵园旁边有不少让人休息的凉亭，轩辕境和轩辕霖走了进去，只是凉亭也早就被雨水打湿了，根本不能坐，所以二人只是站在亭中而已。
　　“境儿。”
　　“二哥似乎有失身份礼数了吧。”轩辕境立刻就不留情面的说。
　　“也罢，太子，近来可好？”
　　“如果二哥只是想闲话家常的话，本宫就怒不奉陪了，二哥去跟大哥闲话家常想必大哥会更加喜欢的。”
　　轩辕霖英俊的容颜上是一片释然的颓败：“太子，我就想问你一句，如果大哥没死，你觉得真的就是对的吗？如果大哥没死，你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得到今天的太子之位，我们所有的兄弟都会跟你争，即便有沐家的支持，即便你最后会赢，可是都免不了让炎国的江山血流成河，还会死多少人，还会让外人有多少可乘之机，你并非不清楚。难道，最后让大哥死在你手里你才会痛快？”
　　“所以呢？大哥惨死，五弟残废，都是你的功劳了？我都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了？轩辕霖，兄弟相争确实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但是，战争还远远不到的时候，你就不珍惜一点兄弟情分？”轩辕境邪魅深沉的眼眸中尽是痛心。
　　“大哥的惨死我固